[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壹、君不見,歷史上紅顏禍水何其多。
丁月華自小讀書習(xí)武。最明白是一句:“自古紅顏多禍水!
君不見歷史上何其多美人誤國,單看那金陵白家二公子、陷空五義白玉堂也能明白些許。
先不說那白公子的相貌還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就是那性別也沒辦法禍國。倒是禍害了周圍多少里多少姑娘的一顆碎玉玲瓏心。
月華是自小和白玉堂一起長大的,標(biāo)準(zhǔn)的青梅竹馬,兩小無嫌猜。
小時候那白公子就是一個美人坯子,眉清目秀再穿一件白色的長衣,羨煞了她丁月華。越長越大越美,十五歲一幫女子為他打架撒潑沒有一點(diǎn)女孩子家的樣子。也只有丁月華冷靜地拿著家傳的湛盧繞著白玉堂丁府、陷空島兩個地方來回跑。
她丁月華算是看透了白玉堂金絮其外敗絮其內(nèi)的華美外表下那顆心。
所以每次聽見有女孩竊竊私語五爺這個,五爺那個,丁月華都想上前誠摯地說一句,別傻了,他白玉堂就是個泥潭,上面浮著一層沉不下去的花瓣,下面是不見底的深淵。
貳、都說丁家三女好樣貌好才華好武藝
丁月華在江湖上是被稱贊的。雖然是居于深閨的姑娘家,可有兩個混江湖的哥哥,不能常常拋頭露面也可偶爾行劍江湖。見過月華的人,誰不說好樣貌好才華好武藝?做出笑不漏齒大家閨秀的樣子一一謝了,實(shí)際上內(nèi)心早咬牙切齒把那風(fēng)流天下的錦毛鼠罵了千遍萬遍。
為什么樣貌好?這是爹娘給的沒什么好說的。
為什么文采好武藝好?簡單,你能容忍一個比你好看的人鄙夷地挑剔你文采挑剔你武功挑剔你這挑剔你那?特別這人還是個男人。
熟讀詩詞千百首,就是比不上人家氣走三老師的文采。劍術(shù)朝練暮練就是比不上人家一遍的水平。蒼天無眼,把天地見所有好處給了一個人。
連那份至恨至陰冷的性子也一并給了。
蒼天何其無眼?就說那人那容貌,你將萬千女子至于何地?再說那人天賦,你把那些刻苦十年只為一朝名滿的人又置于何地?
叁、青梅竹馬不一定就是攜手畫堂
丁月華記得自己是說過這句話的,“小五哥,等月華大了,嫁與你如何?”
那人是怎么回答的?吃了顆葡萄瞥眼看著她,半響才說,“等你成為天下第一美人再說吧!
瞧,天下第一美人,還再說吧。多氣人多氣人。青梅竹馬不應(yīng)該溫柔地說一句,“好。等你大了我娶你!
可就是這樣,月華也喜歡了他很多年。
后來陷空島有人來和丁家說親事,月華本該高興的,卻讓母親推了。畢竟對于丁月華來說,白玉堂太好了。
太好的東西只能放起來欣賞,拿出來使用,就是糟蹋了。
照著銅鏡,鏡中女子正是妙齡一副清秀模樣?墒悄侨藚s連美得牡丹都及不上的花魁都是露水姻緣。
再后來,白衣的他倚著樹問月華要一個理由,月華翻了兩白眼,這個人吶,明明自己都不想要,卻受不了拒絕。被纏煩了,月華回頭一句,“白玉堂,姑娘慕你姿容絕麗,娶了姑娘我可好?”白玉堂微楞,半響說不出話,面前的姑娘杏眼怒目,又說了一句,“喂,你趕緊說“不啊”,姑娘讓你拒絕回來!
事后月華想起此事嚇出一身冷汗,因為當(dāng)時二哥就在某棵樹后躲著,白玉堂要是平常紅塵玩鬧慣了回一句“好”,她可就賠上了一輩子幸福。所以啊古人誠不欺我,凡是三思而后行。
誰說青梅竹馬一定要攜手畫堂?一人思過想過念過也是兩小無猜一場。
肆、那才是良人
白玉堂在江湖上名聲響亮憑得是華美陰冷,風(fēng)流天下,笑傲江湖。等他真正走了江湖,回來的日子少了。他的事月華多半是聽說。
還是愛逞強(qiáng)胡鬧。因一名號困了昔日的南俠,現(xiàn)今的御貓展昭。
展昭這人也是江湖上常聽說的。說他溫文如玉,只是為那名利舍了江湖,做了朝廷的走狗。
等到三寶事情了了,白玉堂也入了廟堂。聽說白衣配紅裝,引得汴梁一副好風(fēng)貌。
聽聞此事月華笑了笑,那是,貓鼠一窩么?
后來白玉堂和展昭因某件案子路過丁府,二哥言語激她與展昭比劍術(shù)。她偽怒,心里卻是平靜。她自然明白二哥的心意,嫁給誰不是嫁?不管喜歡不喜歡,門當(dāng)戶對就好了。
可是在看到展昭的那一刻,月華心中還是千回百繞。不比白玉堂的華美,卻是一番清俊雋永,陽光灑在他身上,面容更是柔和。也許有人不喜歡白玉堂的陰美,卻絕對沒有人討厭他的溫文。當(dāng)真是,君子如玉。
劍比到最后是看上去是月華贏了,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展昭顧忌丁月華女兒家的臉面,挑落了月華的耳環(huán),那句“姑娘好劍術(shù),展某佩服”。一句話無端讓她紅了臉。月華心驚,此類的話聽過不少,還從未這樣失態(tài)過。抬頭視線又掃過他的容貌,滿心的不屑與認(rèn)命化成了繞指柔。似乎有人說過一見鐘情。也有人說,最初的那一眼最纏綿。月華那時便是目光纏綿。
定親換劍,月華不是沒看出他一瞬間的驚詫。答應(yīng)下來大多是為了她的面子。他對她,有佩服有敬重有愛惜,卻無關(guān)愛情。除去日久生情的可能,也許一輩子都無關(guān)愛情。月華有些失落,可還是開心的,因為她最后能成為他的妻。
還是自私。也許這才是愛情。明知他不愿意,卻舍不得放棄她難得遇上的良人。
無意中看到白玉堂,順著他的視線看見了屋外的樹木。小五哥,原來,喜歡你不過是為了成全古往今來青梅竹馬名聲一場。
伍、陌上誰家年少,足風(fēng)流
訂了親,丁月華徹底靜了心。做著同平常千金一樣的事,偶爾無聊,便拿著定親時換下的巨闕細(xì)細(xì)擦拭。她想起白玉堂的劍是通體雪白的名劍畫影。那個嗜白如命的小五哥啊。什么東西都要最好的,連劍都是。
同是上古名劍,巨闕就退了那份華美,通體烏黑卻不失靈巧。像極了原來的主人。丁月華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或者說是愛上一個人,就是自私得覺得他什么都好。
定親四年,從十七歲到二十一歲,年月大好的四年,丁月華每日都是如此,讀詩誦經(jīng),刺繡女紅,看著劍想著那個人。時光如水,沖得當(dāng)年最想把妹子許給展昭的丁兆蕙都忍不住跳腳,甚至幾次幾番想去找展昭說個清楚:若是當(dāng)真不愿娶就莫要蹉跎人家姑娘的青春年歲。說清楚以后,男婚女嫁從此再無牽連。
時光如水卻沒把當(dāng)年一見鐘情的感覺沖淡,反而日漸深厚起來。丁月華次次攔著疼她的二哥,到最后把收斂起來的俠女性子全部用在了二哥身上。每年展昭都會來丁府幾次,歉意溫柔的笑著說對不起。月華想,我是要做他的妻的,最是要懂他知他體貼他的。月華還想,這樣子乖巧文雅說不定能討他喜歡。甚至都在想,要是耗盡一生,他都對她無關(guān)愛情,那她也可以拿這蹉跎幾年的時光留住他。
白玉堂有時會來她的閨房。丁月華也想見他,因為每次白玉堂來準(zhǔn)是因為展昭又怎么樣了。白玉堂雖然性子冷漠孤狂,實(shí)際上對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子是打心眼里疼著的,舍不得看月華妹子受相思之苦,就有一點(diǎn)說一點(diǎn)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她。畢竟不懂女兒心,說再多的江湖軼事在丁月華心里也比不上幾句開封府的事由。月華不貪心,言語里的幾句帶過也能讓她開心或是憂慮,這就是滿足了。
本來應(yīng)該避嫌,白玉堂輕功好,來得人不知鬼不覺沒人注意,也省了避嫌的功夫。月華偶爾備下他喜歡的女兒紅,希望他歡喜了就多來,多陪她說會話,多讓她知道關(guān)于展昭的事。有時候,丁月華想,她是愛慘了展昭的,寧愿相思肝腸寸斷從別人嘴里細(xì)心聽說,也舍不得打攪他毀了他對自己的看法。
一次,白玉堂喝多了,倚著窗說,“月華妹子,別因為怕遇不上別得好人就舍不得放開,一直盯著一個人。你都等了四年了,還要等多久?展昭是好人品,但世間紅男綠女,比他好的不是沒有。”月華笑笑,她懂。不是怕遇上更好的人,而是她明白,別人再好都不是她丁月華的。展昭再不喜歡她,都是她丁月華一輩子的良人。
“小五哥都說了,展昭好人品。天下紅男綠女是無數(shù),比他好得月華也見過,就是認(rèn)定了他。無論如何,此生他讓月華等多久,都是月華終老的夫!边@話從女兒家嘴里說出來本是不應(yīng)該,丁月華是走過江湖的人,她面前是傲笑江湖的人,這兩個人之間,沒有什么不應(yīng)該。
“……癡兒……五爺枉為風(fēng)流,哪比得上那只貓勞一姑娘掛心至此。”白玉堂喟嘆了一聲,混著酒氣聽起來有著含糊不清。月華再笑笑,“小五哥,月華自是甘愿的。小五哥可是不知道自己讓多少姑娘魂牽夢縈地想。”錦毛鼠身上的風(fēng)流債背了不少,艷若牡丹的花魁,清秀靈動的千金,甘愿為他洗手作羹湯的俠女……也不知這天下可有一人讓他錦毛鼠掛心!靶∥甯缫彩,這世態(tài)炎涼,找個安心的人便好了,何必要求那么多,揀盡寒枝不肯棲呢?”
白玉堂視線移到窗外,半響才說,“那也得找個傾心的人,那也得人家愿意。天下這么多人,何其困難?”修長的指摩挲著盛滿女兒紅的白玉杯,仰頭飲下,起身一雙鳳眼凌厲,冷艷動人,“我白澤琰頂天立地好男兒,卻……”話說了一半就跳窗離去。
月華搖搖頭收拾了房間,閑下來做到床邊才發(fā)現(xiàn)下雨了。纏綿的細(xì)雨一如江南。視線移到窗外,原來白玉堂看得正是開封府的方向。莫名,月華想起了一闋《思帝鄉(xiāng)》: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fēng)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v被無情棄,不能羞。
輕聲念完就笑出了聲,擦去笑出來的眼淚,無論如何,展昭傾此一生都是丁月華傾心愛著的人,她定能入了展家做了他的妻,執(zhí)手畫堂,攜手白頭?v然一廂情愿,縱然她困他一生,縱然她拿一輩子誤他。這輩子她誤他的,來世肝腦涂地必還,這一生,她丁月華就是愛他,入了骨子,誤他至深也要喚他一生“我的夫”。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v被無情棄,不能羞!
陸、好一個她傾心至此的人呵。
第五年,丁兆蕙再也忍不住鬧了開封府讓展昭給個說法。丁兆蕙說,“展昭,你若覺得月華配你不上就直說,別怕傷了女兒心。傷心總比她肝腸寸斷地想著你好。你憑什么辜負(fù)一個女兒至此?”展昭默然。次日就送了聘禮到丁家,言明再有一月破了沖霄樓,便在吉日娶月華過門。
丁月華知道了,開心得想哭卻落不下淚也勾不起嘴角,滿心雀躍著,面目上表現(xiàn)不出絲毫。身旁帶話的白玉堂笑著,“五爺可記得那個嫵媚嬌俏、常常杏眼怒目拿著劍追五爺?shù)较菘諐u的月華妹子啊。”
丁月華翻了白眼,“五爺你別急,等月華再裝一個月,嫁給了他,栓了他便把這些文雅統(tǒng)統(tǒng)拋了!倍≡氯A看到白玉堂搖著頭,她知道他想說什么,統(tǒng)統(tǒng)不管。她只知道,她等了五年,終于心愿得償。
沖霄樓是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去闖得。去了兩個人,回來得,只有一人。
聽到這消息,丁月華正在繡一對鴛鴦,銀針扎破了手指,血滴在鴛鴦上好不鮮艷。愣了許久猛然跑去了客堂,看見一臉歉意的白玉堂,回首抓了身后丁兆蘭的手,“大哥,你告訴妹子,都是騙我的。小五哥回來了,展大哥也回來了是不是?”一臉驚恐,緊緊地抓著丁兆蘭的手,指甲掐得丁兆蘭生疼,“說啊,說啊,大哥告訴我是不是?”見得不到回答,又跑去了丁兆蕙面前,“二哥,大哥不說,你告訴月華,好不好,求你了……”客堂里一共十三人,丁月華一個一個跑過去拉著人家一遍一遍得問,最后到了白玉堂面前竟然跪了下來,“小五哥,他們都不說話,你告訴月華。是你讓他們騙我的是不是,你想給月華驚喜是不是?小五哥,別嚇月華了,告訴月華,求你了,月華給你磕頭了……”說著就要下拜,白玉堂連忙扶住她,鳳目里全是悲哀,“月華,是真的。貓兒……展昭他去了……”
丁月華認(rèn)識白玉堂二十二年了,白玉堂從來不騙人。忽然她捂住嘴尖銳得笑起來,她覺得自己臉上是干燥的,不知清淚兩行已經(jīng)濕了一片衣裳,她不住得笑著,“好,好,真好,好你個展昭……”笑聲越加掩不住,起身向外沖去,等眾人回過神來,只看見跟著一陣陣笑聲沖出去的白玉堂。
白玉堂找到丁月華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下起雨,她蜷縮在一棵樹下,身子竟然被樹木當(dāng)了嚴(yán)實(shí)?粗子裉茫烷_始笑了,“小五哥,那年我拿著湛盧沖下來的時候,他就在這棵樹下。陽光從樹葉里滑下來,灑在他臉上,那時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君子如玉。小五哥,他可比你更趁你的字呢!币姷貌坏交卮穑櫫嗣碱^,拉著白玉堂的袖子,像極了很久以前那個嬌蠻的丁家小姐,“快說快說,五哥,月華說得對不對?”見白玉堂點(diǎn)點(diǎn)頭,月華又笑了。“有一次我在這里看雨。——小五哥,你知道這里經(jīng)常下雨,小時候我還經(jīng)常故意濺起一大堆水到你的白衣上。那次的雨很美,我看著就想,他什么時候娶我呢,結(jié)果忽然雨就停了,回頭小五哥你猜我看見什么了?”丁月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撐著一把紫竹傘,微蹙眉頭,說,‘月華怎么也不打把傘?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那時候我好開心。后來一下雨我就站在這里,不打傘,說不定他就又到我身邊,問我怎么不愛惜自己。等了好多次不見他我很難過,都流淚了。幸好是下著雨的,不然他忽然來了看見我哭得那么丑,不要我了怎么辦?——明明是這樣想得,可有時候不自覺就流淚了!痹氯A閉了眼,又縮了縮身子,繼續(xù)說,“小五哥,等他好難呢!
“小五哥啊,如果你們兩人只有一人回來為什么死得不是你?”丁月華仰著頭,一臉天真無邪,“我還有十天就要嫁給他了。只有十天了……”說著月華又笑了起來,“終于能嫁給他了。每次他來都穿得是便裝,還沒看過他穿紅衣的樣子呢。終于能看見了……他穿紅衣一定……”月華開心地說著,“還有十天了。再等十天。小五哥,月華不怕等,只是別讓月華等得太絕望。只要月華知道偶爾一回頭指不定就能看見他也好,有點(diǎn)盼頭,就不寂寞了……等他不絕望,等到他,月華就能嫁給他了……月華知道他不愛我,但是沒想到他寧愿死了都不娶月華……小五哥,月華瞌睡。你給月華擋著太陽!幸淮胃绺鐐冞B劍,他就細(xì)心的站在向陽處給月華擋太陽……小五哥,為什么死的不是你?……月華睡會。他來了叫我,月華要做最美麗的新娘……”丁月華的話開始前言不搭后語,細(xì)雨濕了白玉堂衣衫,眼睛干澀,彎身抱起睡著了的丁月華,“貓兒……你總是讓她等不到絕望。男兒頂立江湖,縱橫天下,仰你對得起日月晴空,俯你對得起草木山川,五爺本想,你也就對不起五爺一人了,卻不知這話將月華至于何地?她想要為了自己誤你,到頭卻是你蹉跎了她。那日沖霄樓內(nèi),憑什么要為五爺擋了那些箭,推了五爺出來?讓我替你面對親朋師友淚流?我何嘗不想,我們之間,死得是我?”
“貓兒,你背負(fù)天下只舍得負(fù)我,我負(fù)盡天下卻舍不了你。也罷,五爺就替你背負(fù)你的責(zé)任。我白玉堂要這天下間,你只欠了我!闭f此,風(fēng)吹白衣舞蕭瑟,鳳眼睥睨雨清涼。冷艷天下。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從此英雄絕代,俠士無雙,蒼茫天下知己難覓。
“我白澤琰頂天立地好男兒,卻……”
柒、蒼天負(fù)我,何跪?
白玉堂向丁家送了聘禮,要娶丁月華,時間,就是展昭原本要娶丁月華過門的日子。
丁月華被白玉堂抱回府中,昏昏沉沉睡了兩天。當(dāng)日癡狂不見,清清淡淡就像是等著展昭的那些日子。
聽到白玉堂送聘禮的事,丁府上下皆是高興。即使未嫁,名義上已是別人的妻子,能有人娶不容易。何況白玉堂,也是好人品。
丁月華知道這事情,什么也不說。繼續(xù)繡著那對染了血的鴛鴦,等繡完才去見了長輩和白玉堂,一副為人妻的衣裝,做了福,“妾身承蒙白公子不棄。只是亡夫尸骨未寒,不知白公子可否給妾身三年時光為亡夫守孝?”
丁兆蕙拍桌而起,“月華你鬧夠了沒有?你沒嫁給展昭……”話沒說完就被白玉堂打斷,“展夫人與展大人伉儷情深,白某羨慕。就依夫人所言了……展夫人怎么了?”
丁月華擦了擦眼淚,“沒事。只是妾身終聽到‘展夫人’了!闭f完福了禮就轉(zhuǎn)身離去。
“丁兄莫再多言,給她留個念想吧!倍≌邹ヂ犙曰仡^,原來時光似水,沖走了很多癡妄和狂放,卻也把那些東西印在了身上,再沖刷不掉。
婚禮定在三年后的一天,那天在三年前,是展昭原本要娶丁月華過門的日子。
新人到場,觀禮的可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紅色喜慶充斥的屋子中,兩人的白衣分外醒目。
剎那眾人都安靜下來,只有一聲“一拜天地”。
丁月華和白玉堂仍舊直直站著,蓋著白蓋頭的丁月華推開旁邊的喜娘,纖細(xì)素白的手指緊緊拉著白玉堂的袖子。
又是一聲“一拜天地”。
“蒼天無眼,奪我良人。今日拜了,怕他再搶一次!陛p軟的聲音悅耳動聽。
“蒼天無眼,不識好人。比五爺還不講理,爺爺拜他作甚?”三分冷漠,兩分無情,其余五分全是嘲諷。
“不想誤了五爺好事讓五爺記恨報復(fù),就免了這條吧!
說著看向身邊的丁月華,貓兒,你是謙謙君子,溫文如玉,卻得一女子傾心至此,是福是禍哉?
捌、只要是系心,恨還是愛,有什么重要。
芙蓉帳暖度春宵。
“月華,你恨他么?”
“ 月華愛他,卻不知恨不恨他。也許愛久了都會恨吧。恨他去了。卻也欣喜他留了一個十天給我。讓我等著念著,就不絕望了!
“……其實(shí)官人,恨還是愛有什么分別。愛久了就恨,說是恨但愛。只要知道我系心與他,就可以了!
“原本想是月華誤他一生,孰料到了這個局面!偃,月華知道,終究,還是月華誤了他!
玖、今生揮毫只為你。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又是一年清明。“月華,天冷,回屋吧。”白玉堂看著屋外的妻子。
“官人,月華記得你畫得一手好畫,七年不見你動筆了!
“士為知己者死,五爺也只為知己揮毫!
依稀記得誰也說過一句“知己唯有白玉堂”
“官人,我們回屋吧。蕓瑞也該醒了。”
白玉堂點(diǎn)頭,目光卻不是放在了何處。原來歲月漣漪恍惚度日封筆已七年。
此年,風(fēng)輕云淡,相安無事,沒有生死離別,沒有此去經(jīng)年。
此年,距沖霄之亂已七年。
——完
插入書簽
還是寫給摯友的文。歷史無考證,出現(xiàn)錯誤就當(dāng)時架空吧。如有句子眼熟,應(yīng)該屬于以前看過記下的,原諒無法一一對應(yīng),在此表歉意,但是我想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原模原樣的句子。
魯迅先生說,“悲劇是將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這個文是悲劇【不指結(jié)局,單只文章本身】,我毀五爺和展,我有罪,請多包涵。
文筆稚嫩,情節(jié)不恰當(dāng)之處還請多多指教,寬恕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