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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姓書生
白姓書生,寒窗苦讀,十年余載,未取功名,余日,歷年上京赴考,途經(jīng)一廟宇,三日,無人蹤,幾人尋之,無一果而返。
數(shù)日后,西山尾下樵夫見之,其白姓書生衣訣飄飄,踏浪而歸,執(zhí)一筆一卷。樵夫惶恐,畏之,直呼奇哉。
無人知其失無三日其所蹤,后,白姓書生如青石投湖——銷聲匿跡。
時經(jīng)幾年,西山腰間廟宇巍巍,寺廟香火不斷,求神問津,靈通不誤,更有甚者夜半出,聞廟中靈火乍現(xiàn)。
西城人氏口耳相傳,吹起鬼怪亂神之風(fēng),一本《青燈卷冊》遽然出現(xiàn),無人知其歷。
作者名曰:白河。
棧中掌柜一拍臺桌,驚訝不已,原來白河乃失蹤已久的白姓書生。
當(dāng)下,城中百姓猜測各異,時至今日,流傳甚廣。
我拿著一本《百生難曉之民間軼事》翻閱,里面記載著大量古代民間異事。其中一段,就描寫了上面那篇話。
古玩店的老板是個有趣的人,明明年紀(jì)不大,卻蓄著一個羊須胡。
我說:“這本書的名字,好生奇怪!
老板撫著他的胡子,笑眼逐開。“年輕人,這本書,可是古代人稱百曉生的后人所撰。百曉生通曉萬事,卻是有些江湖異事,也是不曉得的!
我說:“老板,請問有沒有里面描繪的《青燈卷冊》?”
我手指著書中那篇文章,問道。
老板細(xì)想,半響,開口道:“我想想,對了,我這兒沒有,你可以去問問對面那條街的老劉,興許他會有!
其實,我也并非一定要那本書,只是好奇心起,突然想看看,那名失蹤又忽然出現(xiàn)的白姓書生,究竟寫了一本怎樣的書。
更何況,我們五百年前,許是一家呢。
放下書本,打算到老板口中的老劉那,去探個究竟。忽而,剛邁出門口之際,肩膀就被人拍了一拍。
“老白,這么久不見,怎么不打電話給我?”
我回頭一看,是胖子。
我笑說:“胖子,這么多年沒見,你受了很多苦吧,瞧你,瘦的我都快認(rèn)不出了。”
胖子一點不胖,幾年沒見,消瘦的他,看上去俊秀非常。若不是他眉心間的痣,我怕是也認(rèn)不出他的。
“還胖子胖子的叫,難不成,你不記得我的本名了嗎?”
他說的是真話,當(dāng)年大學(xué)幾年,大家都管他胖子叫喚,從不曾叫過他的名。我只隱約記得,他的名字中,好像有個星字。
他伸出手,打了我一拳,然,伸出右手,說:“我叫林星野,你好!
我展顏,亦伸出手,反握他的右手。
我說:“你好,我叫白焉!
古玩老板所指的對面,是類似四合院的格局,那種古舊的紅漆木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見了。見四周無人,我推門而進(jìn),忽然,一陣風(fēng)迎面襲來,冷的我打了個冷顫。
我跨過臺階,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喊著,有沒有人在?可惜,喊了半天,連個人影也沒碰著。
院內(nèi)雖然老舊,但布局雅致,令人看一眼,就喜歡上這里。
地上的一堆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堆古物,零零總總,或大或小,什么都有,有些放在地上,有些放在長方木桌上,均分開擺放,摸樣像是在曬著太陽。
那一堆東西成色陳舊,大都是經(jīng)過些年代,我十分歡喜,手指覆在古物上面。這種感覺,就好像在向你訴說,沉淀了許多年的故事。
云朵飄開,日光傾灑下來照在地上,忽然,眼睛被一晃亮光刺痛,片刻亮光漸消,我才看清,原來那是一只用白玉做成的毛筆。
若不是陽光反射,我是絕不會在一堆古物中,察覺到它的。
我正拿著毛筆細(xì)看,突然,頭頂上傳來一陣咳嗽聲。我才驚覺失神,抬頭看時,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老者。
老劉是個老爺子,鬢發(fā)蒼白,年紀(jì)雖大,卻臉色紅潤,身體健壯。
聽了我的話,老劉笑容慈祥,他看著地上的一灘東西,露出微笑,然彎腰,在地上的古物堆里摸索著。
老劉說:“最近潮濕的厲害,如果不把它們拿出來見見太陽,恐怕是要悶在屋里發(fā)霉了。”
“時過境遷,歲月難追,連最后的回憶,我終是失去了。”
他感嘆著,語氣唏噓。
剛想開口問個究竟,老劉笑意盈盈,他遞了本書籍給我。
老劉說:“拿去吧,你與它有緣,這本子,就算是贈與你了。”
我忙低首道謝,才呆滯半刻,老人就不見了蹤影。
我說:“老爺子,謝謝你了。”
那日回家后,我才發(fā)覺,我的褲子兜里,藏著一支筆,一支白玉作桿的毛筆。
待我再回舊路追尋時,才知道,那個古香味濃的四合院,已經(jīng)在拆遷了,灰塵四揚。
我愣在原地,手里握著那只白玉毛筆,忽而,我好像想通了什么事兒,卻又像杵在迷霧里,一頭霧水。
一番尋找,我終是找到了,青燈卷冊的書皮舊得仿佛一碰,就會裂成碎片。翻開書本,經(jīng)年歲月蹉跎,書頁已泛黃,薄如蟬翼,每翻一頁,我都小心翼翼。
書中記載數(shù)個,以故事形式描繪的妖鬼。
每個故事栩栩如生,盡管里面的文言字,我讀的略為艱難,但是,我早已被文中故事吸引得夜不能寐。
隨著一頁頁翻開,一股淡墨味自書頁中散發(fā)開來,我很喜歡那種味道,就像女人喜愛香水一樣,無法自拔。我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我。
山林野狐,茶花精怪,湖泊水妖……
奇怪的是,待我翻到中間頗后時,書中一片空白,我不斷翻著下面的書頁,紙張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直到最后一頁,上面寫道:
青燈卷冊乃白某畢生之作,時記廿十肆歲……此行一去,兇多吉少,望后輩能人者,續(xù)其著作,白某不勝感激。
文段中,有一處地方被模糊了,字跡不清。
照這段話看,青燈卷冊的作者,可能遇到什么麻煩,遭到不測,不然,怎么書中會有一片空白呢?
忽然狂風(fēng)大作,吹得書本嘩啦啦響,我被強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待風(fēng)停下后,我卻驚覺,不知身在何處。
四周一片混沌,卻又虛白潔凈。頂上漂浮著許多畫卷,卷上有些寫滿字行,字跡張狂有力,有些卻是一幅畫。
那些書頁畫卷,在我身邊徘徊,像是有靈性般,繞著圈子。
正當(dāng)我驚愕不已之際,一個聲音傳出,像是個小女孩稚嫩的童音。
“白公子,你可來了?你可知玉溯等了你多少個夜晚?”
我雖疑惑,但靜下心想,也許她說的白公子,就是白河。如此說來,那么青燈卷冊里的故事,就是真的了!
我說:“你認(rèn)錯人了,我雖然姓白,但我不叫白河,我叫白焉。”
眼前一團青煙冒起,片刻,一個著青白長裙,衣袂飄揚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眼前。小女孩的青絲及腰,畫卷飛舞,圍著她旋轉(zhuǎn)。小女孩顰眉,搖了搖頭,頭上的流蘇發(fā)簪也跟著晃動。
玉溯說:“不可能的,我跟隨公子多年,決不會認(rèn)錯人!
我說:“我真的沒騙你,我的確叫白焉。看你的著裝,怕不是現(xiàn)代的人吧,也許你說的白公子,早不在人間了!
玉溯搖頭,不敢置信,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濕了臉蛋。
我急忙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我說:“你先別哭,我最怕別人哭了,你一哭,我就難受。”
玉溯接過紙巾,卻不擦淚,而是用鼻子嗅嗅,然后舔了舔。玉溯的鼻尖紅紅,摸樣煞是可愛,她哽咽著說:“公子,你為什么要給我云片糕,玉溯不餓!
我說:“那是紙巾!
玉溯歪著頭,重復(fù)我的話。
我真是急糊涂了,幾百年前的古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紙巾是什么呢。突然一個激靈,我說:“你是玉石精怪?”
玉溯看著我,眼神奇怪!肮樱氵@說的什么話,你不是知道玉溯的真身嗎?”繼而,她想起了什么,頗為歉意的說:“對不起,玉溯又把公子誤認(rèn)了!
玉溯說:“公子,玉溯有一事相求,求公子答應(yīng)!
玉溯低著頭,眼圈泛紅,看去令人不忍心痛。我點頭答應(yīng)。
玉溯說:“玉溯本是白河公子身邊的一只白玉毛筆,公子能窺的玉溯真身,必是能人。白河公子尚未完成的青燈一書,希望公子能代勞,續(xù)寫完成,也算了了白河公子的心愿!
我用手指抹去玉溯眼角的淚珠,摸了摸她的頭。我說:“我們算是有緣,以后,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玉溯呆滯了,抬頭,看著我久久不動,她清澈的眸子里,反映出我的笑靨。
玉溯眼淚成珠,一顆晶瑩淚滴,掛在眉梢處。玉溯心下欣慰,她說:公子,你們真的很像。
一束藍(lán)白長衫,書生打扮,長發(fā)飄蕩。另一純棉襯衣,深藍(lán)牛仔,淺短碎發(fā)。
他們的摸樣在瞬間重合,只覺是同一人。他們動作一致,摸著玉溯的頭,嘴角含笑,神情溫柔。
或許在很久以前,白河也曾為玉溯抹過眼淚,柔聲安慰。
又或許,這是早已注定的命運,青燈卷冊,正等待著它的下一個主人,為它繼續(xù)完成未完成的續(xù)作。
而故事,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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