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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作品尚無文案
內(nèi)容標簽: 異能 末世
 


一句話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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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評論
  • 作品視角: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729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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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愛情

作者:1226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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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隊長和小寶愛情的堅貞。

    任毅讓人群散開,等著小寶自檢清醒,然后從行軍包里掏出了平板電腦開始翻閱,一目十行,腦中思緒如飛,專門翻看關(guān)于中國古代神話的記錄。
    事實上,在小寶的血統(tǒng)上任毅是下了最多功夫的,別的人都有跡可循,感覺上都是人類的dna里融合了強大妖獸的基因,就像他的納迦形態(tài)一樣,很明顯是來自于西方美杜莎或者說是東方上古傳說的女媧族,這些富有傳奇色彩的族群雖然被神話化,但是毫無疑問都是妖族。還有阮巖,阮巖是他們中在蘇醒過程里唯一展露過終極形態(tài)的人,翻閱資料,目標直指上古神獸獬豸,能辨曲直,清平公正,古代衙門必建雕像之一,說來說去,也是妖族之一。再說趙擎,顯而易見的火鳥,說不得是朱雀血統(tǒng),還有江央恒吉,按照上古神獸推斷,有極大的可能性具有英招血統(tǒng)。
    焦俊等大部分人的血統(tǒng)展現(xiàn)不全,不好說,可是以小見大,有相當?shù)目赡苄砸彩茄濉?
    人類和妖獸鬼怪從上古時期就一脈而出,雖然演變進化后,地球人類成了主宰,可是大家還是有那么一些共同性,說明白點,就是都是上古的遺族。所以能量體系雖然分有五行,可說到底都是血肉之軀。能量結(jié)晶自然可以服用。
    那么小寶呢?
    任毅的手指最后停在了蠻荒時代的介紹上——‘盤古薨,元神化三清,肉身精血大部分化為十二祖巫,外界也稱十二魔神。’又說‘巫族有血化之法,可以用自己的精血改造他族,十二祖巫,更是用精血造成巫族。’還有,‘十二祖巫其一,獸頭人身,身披紅鱗,耳穿火蛇,腳踏火龍;是為祝融!詈,‘巫族無元神,與妖族一戰(zhàn)后皆身損、消散于天地之間!
    巫和妖,天生死敵。
    小寶如今身體極度排斥來自妖族的能量,是否也側(cè)面證明了自己的推論?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體系,自然也不能依靠相同的手段提升自身?
    巫族血統(tǒng)強橫,淬血煉體,小寶激活血統(tǒng)前后的戰(zhàn)斗力峰值差距可怕,想必一身的血統(tǒng)都集中在了那層鱗片上,連帶著身體力量也是呈數(shù)倍增長。
    那么被小寶蘇醒血統(tǒng)的阮巖、小六和焦俊三人是否已經(jīng)是巫族了?不對!阮巖肯定不是,阮巖體內(nèi)有強勢的妖族血統(tǒng),最初的時候應該已經(jīng)將小寶的精血改造這個負面力量剔除。倒是小六和焦俊,說不得真是已經(jīng)成了大巫,焦俊**強橫渾身宛若鐵打,小六重新化身,重回孩童時代,擅樹木之靈,有法力,卻和其他木系蘇醒者展現(xiàn)不同,年紀小小就極端強橫。這兩個成功完成血化**的兄弟難怪對小寶的感覺與眾不同,根本就是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階梯,祖巫和大巫的信仰構(gòu)架!
    任毅將平板電腦打開的那一頁不動聲色地關(guān)閉,看向盤膝坐在地上的小寶,黝黑的眸子光霞閃爍。
    如果真是這般……小寶,你還真是一個寶了,回了基地,化血**必須再次開展,讓巫族成為人類的半壁江山!只是你的血液……不對!
    任毅轉(zhuǎn)念又想,祖巫改造出來的可是大巫,大巫成分極高,人選必須要謹慎,倒是大巫以下的巫族,可以由小六和焦俊兩人負責打造。想到這里,任毅頗有一種沖動,所有的行動計劃馬上停止,馬上回到基地展開“造巫計劃”,這才是真正有利于己方的方式。
    祖巫祝融啊……如果不是自己神經(jīng)病,就是這個世界已經(jīng)瘋了,沒想到會在自己身邊出現(xiàn)一個這么不得了血統(tǒng),改造巫族的化血**,炙熱兇猛的火焰能量,那一身強大到可怕的力量,還有幾乎占據(jù)整個身體四分之三的紅鱗……一定要是,必須要是,你他媽的如果真是祝融,我就敢把你推上整個世界的王者之位!
    任毅盤上蛇尾,緩緩坐下,深深地看著三尺之外的小寶,眼底首次展現(xiàn)出了瘋狂的神情,為自己的理想開心,為小寶的血統(tǒng)開心,隱隱的還有幾分不甘,為什么不是我?為什么?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毫無顧忌地做出任何的決定,可你偏偏是一個單獨的有自我判斷的個體,隨著計劃的展開,站得越來越高,權(quán)力越來越大,你會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呢?不再這么老實,不再這么呆木,不再以我說的話馬首是瞻。所以……我該怎么才能留住你?
    小寶近乎癡迷地看著這張臉,拇指輕輕拂過眼尾的那顆淚痣,一遍又一遍的……
    他承認,自己確實想過,在最初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就覺得有著這樣一張臉的男人如果露出這樣的神情會有多么誘人,在極度自制的外表下,當他與妻子、愛人暖玉溫香的時候,是否就會露出這么一面性感的姿態(tài)。
    真可惜,咱們都是男人,而你是個永遠不會讓自己走錯半步路,絕對不會接受男人的人。
    小寶欺下身,溫柔地吻上那顆淚痣,然后收回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萬般留戀地看著這張讓他永遠生不出褻瀆之意的臉。真是感謝了……至少讓我有這么一個旖旎的夢境,讓我看到這樣的隊長。
    小寶的牙齒猛地一咬,激活了血統(tǒng),摳在肩膀上的手指鱗片猛地激生,尖銳的指甲瞬間插入了肉里。
    劇痛襲來,視野搖晃,他一瞬不瞬看著的男人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只覺得心中瞬間有股莫名的悲傷襲來,那種眷戀不舍像是在提醒自己,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想放手一般。
    可是不放手不行啊……真的隊長還等著我呢。小寶喃喃地告訴自己,手上力氣再次加大,四道深深的劃痕從肩胛骨處拉伸出來,所有的幻象瞬間消散……美麗夢幻的隊長不見了,那瑩藍的光線也不見了,眼前視野漆黑,身體的火熱還猶存,左側(cè)的后背疼痛依舊,自己的手指甲還深深嵌入其中。
    果然……
    小寶其實在好奇任毅夢到了什么,這樣運籌帷幄多智近妖的男人會夢到什么?想必不會和某個人某一件事有關(guān)系。隊長是個有大志向的男人,他的心結(jié)必定也是這個方面。想到這里,小寶說不上失望,只覺得本該如此,但是又隱隱覺得沉悶,為自己連花骨朵都沒長出來的暗戀生出幾分凄涼,苦惱著竟然連個盼的機會都沒有。
    任毅盯著小寶閃爍的目光看了一會,難得有了幾分好奇心,問道:“你害怕什么?”
    “沒。”小寶低頭,抓了抓自己發(fā)熱的耳朵。
    “狐妖讓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爸爸和媽媽出事了……”小寶吞吞吐吐,第一次在任毅面前撒了謊。
    任毅也不知道信是沒信,轉(zhuǎn)口又說:“這五條尾巴的狐妖說不定就是那山上的妖獸,我想了一下,說不定我們可以解決掉它!毙毺ь^,想問怎么解決。任毅卻打斷他又說:“還有一個,你不能死,誰死了你都不能死!
    這話說得讓人浮想聯(lián)翩,更何況是剛剛才從旖旎幻境里出來的小寶,霎時間面紅耳赤,喉結(jié)翻來覆去地滑動。
    小寶捂著后腦勺傻笑:“行了,隊長,我知道了,都聽你的,你幫我安排好就行!
    “真得都聽我的?”任毅看著小寶的眼睛。
    小寶點頭:“都聽,絕對聽!
    任毅欲言又止,最后釋然一笑,抬手搭上了小寶的肩膀,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子,笑道:“傻小子。”
    小寶扭頭看他,聞著一鼻子的暖香,月夜下近在咫尺深刻宛若剪影般地側(cè)臉,低喃開口:“隊長,從很久以前我就信你,以后我也會繼續(xù)信下去,能夠幫上忙,我很高興!
    “傻小子!比我阍倭R,卻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忠誠的信仰培養(yǎng)不易,更有它的價位,所以忠誠一旦過于低廉,不是誰都能夠堅定不移,只希望,這傻小子繼續(xù)傻下去吧。
    有些東西,沒有意識到,就算有那個苗頭,也會下意識地找到各種理由去說服自己?墒钱斶@一切都光明正大地攤開在眼前,那就已經(jīng)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
    小寶活了23年,感情的事情基本都是空白,就算年少暗戀過一兩個女同學,翻了年說不定就忘記了。那樣的戀慕太過膚淺,太過輕浮,也不過就是少年的情懷?墒侨我悴灰粯,最初一眼和其他的戰(zhàn)友就不一樣,如畫般的眉目太過深刻,至今難忘,三年的出生入死,三年的同進同出,深刻的感情被培養(yǎng)了出來,那種兄弟的情義,那種仰慕乃至憧憬般無法言語的情感,夾雜在某種“不一樣”中反復地醞釀,就如陳年的老酒一般,被深深埋藏。如今驟然開啟被封存的地窖,酒香撲鼻,那種甘醇如何能忍?
    任毅之余他,就如同被他遺忘的陳酒,可偏偏他卻不是酒的主人,忍耐著,眷戀著,渴望著,幾乎被那酒香勾了魂兒?粗换璋倒饩籠罩著的隊長,小寶的視線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從那張臉上劃過。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這么喜歡了?僅僅是這么看著,就渾身疼痛,自束手腳,求而不得。早知如此,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小寶翻過身,頭枕在手臂之上,看著墨鸀色的帳頂,亦如早前的每分每秒般,眼前再次浮現(xiàn)了旖旎的環(huán)境。難怪有這么一句話呢,只愿長夢不醒。所以如今醒來,自己是該選擇遺忘還是該珍惜珍藏?
    作者有話要說:不如不知…… “進狐貍窩了!倍鷻C里傳來焦俊的抱怨聲,任毅看著被小寶殺死的狐貍尸體,笑道,“是的,小心點,不要被任何幻像迷惑了!
    過了三分鐘,阮巖會報道:“人類之后是各種鬼怪!
    “知道了!边@么說著,任毅一抬頭,正好看到一群歪曲扭八的僵尸從樹后面張牙舞爪的沖了過來,正準備動手,就見谷辰東神叨叨的比劃了一番,一個又一個的僵尸消失,地上出現(xiàn)了很多的血跡,但是狐貍尸體卻沒見到。
    谷辰東看著自己的手蹙眉:“殺傷力還是不夠啊,還得練練!
    任毅不懂所謂修真的練氣階段是個什么情況,也不好隨意下結(jié)論,只能點了一下頭。
    不想,僵尸消失后,那些狐妖們顯然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再次幻化出了一個形態(tài),結(jié)果谷辰東一看,“撲哧”一聲笑噴,捂住了臉無法直視。
    任毅的臉都黑了。
    在他們眼前出現(xiàn)了三個人身蛇尾的“任毅”,□著上半身,蛇尾或隱藏在草叢里,或盤在樹干上,俱都露出清淡如微風般的笑容,不慌不忙,沒有攻擊性一般的向他們走過來。
    本來,一個笑抽的一個臉黑的都以為小寶會直接動手就殺,卻沒想到小寶只是呆呆地站著,身上的鱗片已經(jīng)退到了最少,甚至在面對那些“任毅”靠近的時候,還往后退了兩步。
    任毅蹙眉,隱隱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動手,不想就是這遲疑的剎那,異變突起,只聞破空之聲傳出,數(shù)道白光如流星般襲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沖到了小寶的身前。
    小寶僅僅是不想對“任毅”動手,卻不代表忘記了如今的情況,一念間,消退下去的鱗片再次密布全身,火焰驟起,沖到他身上的狐貍?cè)孔兂闪嘶鹎虻涞搅说厣,“吱吱”地大叫著翻滾,很快就斷了氣。
    三個“任毅”也隨之消失了。
    小寶扭頭看向隊長,尷尬的臉上,眸光有些復雜。
    任毅諒解般的淺笑:“行了,別自責了,畢竟是身邊的人,會遲疑很正常!
    小寶神情復雜的點頭,無言以對。
    身邊笑夠了的谷辰東,醒了醒嗓子也是贊同點頭,繃了兩秒,捂著嘴“撲哧”又笑了,對任毅說道:“隊長,你這是□。∈恰醢!怎么都不穿衣服?不過□誰?都是大老爺們兒好不好?看的兄弟我一身雞皮疙瘩。 
    任毅扭頭看他,風輕云淡的一笑。
    走在前面的小寶耳廓一下紅了,掐死谷辰東的心都有,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災難降臨以來,他想過無數(shù)個死法,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得那么窩囊,竟然是被妖獸從后面咬斷了脖子!從自己參軍以來,就從來沒有在后背受過傷,哪怕是死,也希望可以轟轟烈烈的死在戰(zhàn)場上!為什么會這樣?一切都發(fā)生的那么突然,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還有……為什么要變成隊長的模樣來殺我?是窺視到內(nèi)心了吧?喜歡著,愛著,所以才會放松警惕,才會倒在這里……
    小寶顫抖著身體,雙目血紅地看向不遠處已經(jīng)滅了嘴上火焰的狐妖,竟然還保持著隊長的模樣悠哉地站起,嚴重毀容的臉上帶著猙獰而扭曲的笑容,歪歪斜斜地走了過來。
    “咯咯……”小寶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了壓抑的怒吼,凝聚所有的精力再次喚醒了血統(tǒng),兇戾地瞪著他。
    “任毅”站定腳不動了,嘶啞地笑道:“再用力你可是會死的,我只是破壞了你的頸椎骨,你的大動脈我可是好好留著的,你還有大用處,我可舍不得你死。”
    不會死?僅僅這句話,小寶的心莫名的松緩了幾分,只要不會死,一切都好說……只是眼前開始發(fā)黑,之前強撐著的所有力氣似乎在更快的速度中流失。他用最大的心力支撐著自己,告訴自己,絕對不能這種時候昏迷過去。
    “祖巫血統(tǒng)啊……”“任毅”蹲在了地上,勾著嘴角笑了起來,眼底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喃喃自語般地說著,“只要你活著,乖乖地活著,我好吃好喝地喂著你,只要你聽話,你就會活到永遠,只要你幫我制造大量的大巫軍團,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我會讓你成王,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高高在上的那一個,我要的只是制定一套規(guī)則,一套真正公平的規(guī)則!”
    “隊長……”這是隊長的想法,小寶聽出來了,這是隊長一直以來堅持的想法,應該是隊長吧?應該是的,不是狐妖,狐妖只是妖獸而已,只有人類才會有這樣的權(quán)利**,但是隊長在說什么?什么意思?小寶模糊地看著“任毅”,大量流失的血液讓他的大腦一片混沌,已經(jīng)無法更深入的分辨那些話的含義。
    “小寶!薄叭我恪备,雙手支在了地上,一點點的,慢悠悠地爬了過去,臉上的傷勢在這樣的動作中用著匪夷所思的速度愈合著,當他爬到小寶前面的時候,容貌已經(jīng)恢復如初,眉目如畫的臉帶著云淡風輕的笑容,看著已經(jīng)趴倒在地上的男人,溫柔地說道,“是我啊,你的隊長,任毅。來吧,我?guī)湍惘焸,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傷害你。哦,對了,小寶永遠是最聽話的那一個,所以你會幫我吧?把你的血液統(tǒng)統(tǒng)都交給我,我會給你最好的安排。”
    小寶嘴唇開合了一下,視線落在那顆輕輕搖晃的淚痣上,緩緩地閉上了眼。
    隊長……在說什么。
    人對時間會失去概念嗎?
    顯然是會的。
    當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停留的時間超過10天后,時間就已經(jīng)變得沒有意義了。
    小寶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已經(jīng)無法細數(shù)被困在這里有多久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一年還是兩年?
    又或者已經(jīng)幾十年后?
    沒有手表,沒有電視,沒有任何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過去多久的咨詢,他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生活的空間只有這不知道處于何處,只有四十平方的小屋里。
    或者,隊長那皺紋越來越多的臉告訴了自己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可能已經(jīng)有二十年了吧?或者更長?
    就像隊長當初說的那般,他必須活著,而且會一直活著,不缺吃不缺喝,遠離所有的危險,被重視著,被重重保護地活著……只是失去了自由,唯一的用處就是制造血液而已。
    “滴……”熟悉的開鎖聲響起,如期走進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明明已經(jīng)年華老去,雙鬢染霜,甚至自己清楚如此境地到底拜誰所賜,可是在看見人的那一刻,仍然有著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像最初深深愛著的那般,沒有絲毫的動搖。
    “隊長……”小寶努力扭過頭,深深地看著那個人。
    “嗯!薄叭我恪睉艘宦暎荛_了他的目光,如之前的每一天一般,走進來了兩名科研人員,擺平他的手臂,在扎得青青紫紫千瘡百孔的手肘上尋找新的落手點,麻木的手,麻木的身體,甚至感覺不到冰冷針頭的進入。
    “隊長……”小寶深深地看著他,再喊了一聲,喃喃地問,“你的理想達到了嗎?”
    如之前每一次的答復一樣,“任毅”會點下頭,回答他:“快了!
    “有困難?”小寶千篇一律的再問。
    “有一些,我會解決,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薄叭我恪币蝗缂韧幕卮。
    “除了這個,我還能幫你什么?”小寶再問,鍥而不舍,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只是希望那個人是隊長。
    “……”“任毅”沉默了下來,注視著科研人員手中針筒的血液,眸光微不可查地閃動著,然后垂下眼簾,轉(zhuǎn)身出了密室的房門。
    “隊長……”小寶最后喊了一聲,叫住了“任毅”,喃喃地說,“你要血我可以給你,你要命我也可以給你,你不用躲著我,我只是想和你說會兒話!
    “任毅”背在后背的手緊緊地攥著,沉默不語,直到科研人員提完血,他反手關(guān)上了門,坐在了小寶的面前,深深地看著他,眼底是濃郁的悲傷,喃喃地說道:“真是一個既痛苦又甜蜜的夢啊……”
    “隊長?”小寶蹙眉。
    “我該殺了你的,在我對你下手的那一刻,就該殺了你……”
    “任毅”微微彎下腰,凝視著小寶,露出了淺淡的笑容,“我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里,從來都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可是在那一瞬間,我動搖了,我真的很想看看在我的幻想里,自己能夠走到哪一步?上А
    他苦笑了起來,“我什么都看不見,我看不到新的制度成立,我看不到這個世界最后怎么樣了,我能夠看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推開這個門的時候,躺在這里的你,一天一天的憔悴,一天一天的枯槁,卻又無怨無恨的純凈目光……”
    他抬手撫上了小寶消瘦的臉,含著水意的眼笑得那般柔和,喃喃地說:“小寶,你真是個奇特的存在,在我心里,人性都會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而扭曲,可是竟然只有你讓我堅信著,無論走到哪個地步,你都會一如既往的原諒我。”
    “所以……小寶,我承諾,我會珍惜這份信任,即便是死,我也會守護你給予我的這一切!
    “咱們醒來后再見吧……”
    小寶驚詫地看著“任毅”笑著閉上了眼,花白的頭發(fā)和臉上的皺紋如時光回流般恢復到了最初記憶時的那個摸樣,然后那個身體一點點的消散,徹底消散到了空氣之中……
    這個世界似乎崩塌了,眼前的景色如砸落在地上的鏡子般,出現(xiàn)了一條又一條的紋路,然后頃刻間崩離分析,碎裂成了無數(shù)塊。碎片再次崩裂,化成了更小的顆粒,一層又一層,一次又一次的碎裂著,最后成了灰,被風一吹,消散無蹤。
    寂靜的世界只留下了一片黑暗。
    “吼!”一聲大吼。
    小寶猛地睜開了眼。身體在地上一翻,竟然輕松地站了起來。
    他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遙遠記憶里熟悉的畫面,又像是前一刻才見過的畫面。被燒得焦黑的大山,天空有黑色灰燼在飛舞,濃密的黑色濃煙滿布在視野里,鼻子里竟然可以清楚地聞到燒焦的刺鼻氣味。而自己站在不過十平方米的水潭旁邊,靠近山體的那一側(cè)水底翻卷出含著白煙的水泡,池水變成了紅色,是狐貍的血。稍遠的地方,黑金剛正怒吼著與一只小小的白色狐貍纏斗著,迅捷的狐貍游走在黑金剛的周身,每一次掠過都帶起血花一片,偶爾稍稍頓停的時候,可以清晰看見身后展開的五條尾巴。
    這才是現(xiàn)實吧?剛剛是夢吧?小寶神情有些恍惚,一時間無法從早前的夢境里脫離出來,尤其是心里的酸澀濃郁的幾乎要化成淚水滿溢出來,胸口沉悶地痛著。他真的不知道當時間流逝后,隊長站的越來越高之后,自己能夠為隊長做到的還有什么,或許真的只有這身血統(tǒng)能夠幫助他了,才能夠幫助他達成那份理想?墒沁@真的是自己潛意識里的想法嗎?沒用到只能躲在一個安全的屋子里,只為隊長貢獻這些血液。無法置信……自己不該是那么懦弱的人,絕對不是!只要隊長開口,他堅信自己無論是龍?zhí)哆是虎穴都敢闖!
    無法正視乃至無法想象……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竟然心甘情愿成為一個那么沒用的人……活在隊長的庇護下,用身上的血液作為交換,換取那種安逸卻頹廢的生活,主動放棄了站在隊長身邊的資格。
    難道在自己的心中,就真的那么沒用?
    小寶緊緊攥著拳頭,咬緊了牙根,從喉嚨深處怒吼出聲,含著眼淚沖了出去。
    無論是莊周夢蝶還是黃粱一夢,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內(nèi)心深處的自己真的那么懦弱!
    但是不想讓那一切成真,絕對不想!
    夢里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更加憤怒到無法直視的是隊長會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殘忍的囚禁,為了一己私欲將自己禁錮。
    沒想過……從來沒有想過隊長會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
    可是確實被傷著了,這樣的傷害很刻骨,就像真的在心臟捅了一刀一般。
    不怨不恨嗎?怎么可能?夢境之中十年如一日,幾十年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就算心里覺得不該怪,可是如今回想,心臟卻在抽搐。
    如果這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想法,是不是代表自己早就已經(jīng)對隊長提防了呢?
    從來沒有想得那么深入過,也堅信隊長做得一切都是對的,無與倫比的信任,坦蕩的站在隊長面前,為隊長馬首是瞻的自己,是否在內(nèi)心深處,也曾經(jīng)動搖過?
    動搖著……隊長是不可以完全信任的?
    不該是這樣的……這樣的自己太可怕了,就連自己都唾棄!
    懦弱怕死地躲避在隊長的庇護下用能夠拿出的最有用的東西換取隊長的垂憐同時又埋怨著隊長與自己相差越來越遠的理想警惕著隊長可能會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還希冀著隊長的原諒……這樣的自己還是祁心寶嗎還是那個自豪著的祁心寶嗎
    他自問,從來都是將心比心,從來都鄙夷著那些權(quán)謀算計,從來都覺得只要活的坦坦蕩蕩的,別人就一定會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可是就連這樣活著的自己,在這樣的亂世里,在明白自身的價值后,也無法泰然處之了嗎?心思越來越沉,越來越警惕他人,就連隊長都在懷疑!
    內(nèi)心深處的自己,真的不堪到了這個地步?
    無法相信……甚至從未想過……
    好難受。
    好痛苦。
    眼睛燙的幾乎無法睜開。
    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著,疼痛無比。
    有什么東西像是涌了出來,從身體最深最深的地方涌出來,粘稠的,卻不容抗拒的,流淌過血管,充斥在經(jīng)脈,旁枝末節(jié)的每一處每一處,身體又重又沉,明明無法負荷了,卻還在持續(xù)的沖漲著。
    好痛……手指、手臂、胸口,肌膚、血管、骨頭,像是每個細胞都在疼,靈魂都在痛苦的叫囂。
    沒用啊!
    祁心寶,你真的沒用啊!
    背叛、質(zhì)疑、懦弱、恐懼……
    原來……祁心寶,在你內(nèi)心深處藏著一個這么可怕的魔鬼。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啊啊!
    這些東西我不要,我都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倏然間。
    身體一輕……小寶只覺的當怒氣升到極致的時候,驟然脫離了這個身體,輕飄飄的飛上了天空。
    視野掠過,冰牢中的自己還在前進著,氣勢萬鈞的沖向了被逼退到墻角的狐妖。而自己停滯已久的鱗片沿著胸口終于開始成長,蔓延到肩膀,迄今為止都無法變換的左手臂竄起了兇猛的黑色火焰,與右側(cè)手臂的紅色火焰不同,那是更高溫度,更加具有粘附性腐蝕性的溫度,這些黑色的火焰,即便是水都可以粘附,都可以灼燒。
    好喜歡……喜歡的要瘋了……
    小寶翻過身,側(cè)躺在黃沙地上,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再這樣下去可怎么辦?隊長可以把自己當兄弟,可以把自己當朋友,但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當成愛人不是嗎?
    懷揣著這份心的自己,真的可以不言不語無欲無求的跟在隊長身邊嗎?
    單是這樣想著,就很困難啊。
    可是離開了不是更難受?不光自己不想走,隊長不也是很需要自己的嗎?那些未來的構(gòu)想,那些讓他仰望的信念,怎么能夠因為自己的感情就選擇破壞呢?
    所以……要堅持著,要把這份感情收藏好,就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祁心寶?
    “呼……”小寶長吐一口氣,翻身坐起,“啪”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把所有漂浮起來的念頭都給硬生生拽了回來,捆縛上鐵鏈,上了鎖,丟在了心里最深處。
    兩人心思各異地又說了一會,等到衣服干了一些后,任毅就兀自修煉了起來。小寶起身又去逗了一會黑金剛,然后便靠在黑金剛的身上,遠遠凝視著隊長。夜幕下的隊長安詳恬靜,清冷的月輝灑落在臉上反射出淡淡的光亮,五官深俊帥朗,真的是個讓人無法輕易轉(zhuǎn)開目光的男人,讓他想要輕柔地拂過眉梢,只要輕輕觸碰一下就好,不用太多,這樣必定就夠他回味許久……
    夜里任毅醒來,小寶已經(jīng)在帳篷外裹著睡袋睡下,幕天席地,看樣子似乎怕驚擾了他的修煉。
    任毅輕手輕腳看了一眼,也不叫醒他,徑直舀出睡袋鉆了進去,心里的擔心算是減少了一些。
    小寶突然激活血統(tǒng),態(tài)度又變得那么奇怪,他不擔心都不行,今天過來本來想要好好談?wù)劊钱斠姷搅巳酥,卻突然放棄了。小寶不是個柔弱的人,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早就學會了如何調(diào)試自己的心情,這也是他們這類人必須掌握的一種技巧,以求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穩(wěn)定。
    小寶更不是一個需要別人過多保護的人,或許單純卻不膽怯,或許憨厚卻不愚傻,在小寶的心里自然立著一根標尺,孰輕孰重都有一份掂量。
    尤其是對待現(xiàn)在的小寶,任毅告訴自己一定要舀捏好那個分寸,不要近了也不要遠了,在他沒想好前,如今這樣的關(guān)系是最好的。
    行動計劃暫時定下后,大家解散,各自忙碌,任毅留下小寶,深深地看著他,問:“那個轉(zhuǎn)彎抹角的方法是你自己想的?”
    小寶點頭。
    “怎么想到的?”
    小寶想了想說:“潛入的風險性太高,妖獸對侵入自己地盤的生命都很排斥,一旦發(fā)現(xiàn),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回來,所以……我就是想讓大家都回來,既然妖獸智慧那么高,就連好姑娘都可以理解咱們的意思,那只白虎肯定更聰明,既然如此,偷偷的來不如和它正面接觸!
    任毅“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又問,“那么既然尋求聯(lián)合這條路不通,你還有什么想法?”
    小寶蹙眉想了想,搖頭:“那只能盡量低調(diào)潛進去了!
    “沒想過你和我還有焦俊、江央、好姑娘組成一個小隊在關(guān)鍵時刻圍住白虎盡量拖延嗎?”
    “嗯?”小寶愣了一下,暗自盤算了一番,搖頭,“不行,打不過,我不敢保證任何一個人能回來。”
    “也是……”任毅垂下眼簾,點頭,“行吧,就這樣,咱們再想想,你先出去吧。”
    “哦!毙汓c頭起身。
    任毅等到小寶離開后,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的攥緊,手背青筋浮現(xiàn),隱隱顫抖。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小寶的行動方式向來直來直往,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不用小寶開口,他就知道小寶下一步會怎么做。
    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任毅的心開始往下沉,只覺得牢牢抓在手里的東西似乎在往外滑,怎么捏都捏不住
    會談結(jié)束,已經(jīng)過了午夜,小寶掏出罐頭對付吃了,正準備睡覺,任毅就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任毅這個時候來訪讓小寶有些意外,急忙讓出位置,沉默看人。任毅扭頭看了眼在帳篷外躺著都像山一樣的黑金剛說道:“妖獸耳聰目明,它過來之后,晚上守夜的士兵也輕松了不少!
    “嗯。”小寶點頭。
    “你今天帶它去了很遠的地方?都快靠近青城山了!
    “也不算遠,現(xiàn)在青城山很大,很遠就能看見!闭f到這里,小寶想起一件事,從衣服包里掏出了那兩顆中級的結(jié)晶遞了過去,“今天找到的!
    任毅笑了笑:“你自己舀著吧,說過這次行動的收獲不用上交!
    小寶把手又伸前幾分:“反正我也用不上,結(jié)晶這東西就是我的毒藥,部隊又管吃管住的不需要我換什么東西,你舀著看情況分配吧!
    任毅見他這么說,把東西接過捏在了手心:“也行!
    小寶笑出牙齒:“隊長,你找我什么事?”
    “沒。”任毅捏緊手里的結(jié)晶淺笑,“算是謝謝你吧,誤打誤撞帶回來了重要的人,給了我們很多有用的情報!
    小寶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有些赧然。
    任毅見小寶這樣,于是也只是笑著不語,就著天空星月的點點光亮打量著小寶的臉,心中一動,抬手按上了小寶的眉心。
    小寶吃驚抬頭,卻沒敢動,只是定定地看著任毅。近在眼前的隊長眉目如畫,含在嘴角的笑如清風拂面,按在眉心的手既是冰涼刺骨又是燙熱如火。小寶屏息,心臟咚咚,跳動得不快不慢,卻是格外的沉。
    任毅清晰感覺到指腹下的燙熱,被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注視著,有些尷尬地收了手,低聲問道:“小寶,有想過以后我們會怎么樣嗎?”
    這句問話的歧義太大,小寶心跳瞬間失衡,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
    “我們能不能活到最后?人類能不能活到最后?你想過嗎?”任毅又問。
    小寶垂下眼,不敢再與那雙洞悉一般的眼對視,搖了下頭,低聲道:“你說過,我們只是被復制過來的人,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們一定都還好好地活著,你、我、我們的兄弟,我們的家人,都好好地活著。所以……我不想想得太遠,只要想著你說的話,我覺得無論生死都無所謂。”
    “現(xiàn)在呢?還是這么想?”
    “還是……還有,想幫你!
    “幫我什么?”任毅的眼眸抖了一下,他看著眼前誠摯又擔憂的臉,眼底泛起了微不可查的水意。
    小寶說:“沒有力量的信仰太過虛無,而沒有信仰的力量太過暴力。我……能幫你的只有力量!
    任毅的眉心瞬間擰緊,摟住了小寶的脖子,眼底水意洶涌匯聚,緊咬著牙根笑罵了一句:“傻小子!
    小寶低著頭笑,感受著來自隊長身上的暖意,卻不敢抬手抱住,垂落在腿側(cè)的手握成了拳,指甲刺進了肉里。
    “是的!比我闩闹毜暮竽X勺,喃喃地說,“我需要你!
    “嗯!毙汓c頭。
    “我們一起建立一個新的體質(zhì),先讓咱們的基地變強,然后集合人類全部的力量,逐一挑破那些異族,然后制定出新的規(guī)則!
    “隊長想的規(guī)則……是什么?”小寶問。
    任毅松開手,盤膝坐在地上拍著小寶的膝蓋,視線落在帳篷外面的天空說:“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即便竭盡全力到了最后也有可能事與愿違,但是不做卻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夠走到哪一步!
    小寶抬頭看他:“你討厭的是什么?希望的是什么?”
    “討厭利益關(guān)系,討厭貪污受賄,討厭處處制肘,討厭……很多!比我阈α艘幌拢跋MM己芡昝,我也知道想要完全達成絕不可能,但是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得到足夠的話語權(quán),舊有的體質(zhì)我們誰都無法改變,只有現(xiàn)在這樣的混亂局勢才能夠試一試!
    小寶點頭,無言以對。如今再聽他已經(jīng)可以完全領(lǐng)會任毅的想法,卻偏偏又無法言明,這樣的話題太過深晦,太過復雜,一切都只能意會。
    作者有話要說:倆人抱一起的時候,真想讓這兩個直接愛上得了,可隊長那氣場我實在掰不過來。! 任毅渀佛給自己鼓勁一般,抬手在自己膝蓋上重重敲了一下,扭頭對小寶笑:“你覺不覺得很有趣,我們是我們,我們也不是我們,我們被帶到這里后出現(xiàn)了一系列的神秘進化,遇見稀奇古怪的生命,有沒有一種進入王朝爭霸游戲的錯覺?”
    小寶笑了一下,卻并不贊同。他來了,他被選上了,所以他就繼續(xù)走下去,哪怕如今的他可以想得更遠更復雜,卻依舊沒有隊長那樣的雄心壯志,人的性格決定了未來,他想要守護的只有身邊的一切。
    “我想把現(xiàn)在身處的世界當成一款游戲。”任毅說,“只有這樣,我才敢去做任何的事情,沒有負擔的做。就像你說的,我們是被復制過來的人,在原本的世界,我循規(guī)蹈矩地活著,過一些平凡溫馨的生活。在這里,我就想更任性一些,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就算這樣,你也要幫我?”
    小寶點頭,然后又重重點了一下頭,訥訥笑道:“我這個人比較笨,父母說參軍好,我就來了,連長說特種部隊好,我就去了,你說‘游隼’不要蠢貨,我就努力充實自己,我……”是一個喜歡朝著別人目標跑的人。最后這句自嘲,小寶說不出口。
    “所以我說的……你依舊會跟著我?”
    “……”小寶沒有回答,其實到了現(xiàn)在,他唯一能夠看到的目標就是任毅指出的方向,除了那里他哪兒也去不了。隊長用信仰用信任用愛情綁住了他,他哪兒也去不了。
    任毅看著小寶自嘲般的笑,心中悶堵。
    其實在小寶猶豫彷徨的時候,他何嘗不是在猶豫困惑?
    小寶不是一個懂得掩飾情緒的人,心里的想法都會在一言一行中展現(xiàn)出來,更何況小寶對于他而言又是那么重要,可以說在很久以前,久到他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jīng)察覺,早到小寶自己都沒有醒悟的時候他就看清楚了一切。
    感情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那并不是我覺得你合適咱倆就對付著在一起那么簡單,更何況是同性之間!跏且患䶮o法對付或者是努力培養(yǎng)的情緒,更何況他也不想因為對方的感情而改變自己。
    可是最近小寶的問題很嚴重,就像是封塵在某處的閘門被打開了一般,那種渴望極度洶涌的撲向自己。處于這樣環(huán)境下的自己已經(jīng)有些招架不住。這些天,他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小寶,在小寶變得日益重要的現(xiàn)在,如果持續(xù)裝聾作啞下去,久候不到的小寶是否會選擇抽離自身躲得遠遠的?如果自己為了杜絕這一步而草率做出了回應,真的合適嗎?那這到底是利益權(quán)衡還是情不自禁?
    為什么不能再單純一點?其實任毅很想質(zhì)問小寶,為什么不能再單純一點?干干凈凈的友情不是更好?
    可是不就是因為有愛情的存在,所以小寶才會賦予了自己更多的信任嗎?拼盡全力地跟隨著,不求回報的守護著,這世上,只有愛情和親情才會讓人做到毫不遲疑地放棄自己。
    所以說……在面對這份真摯的愛情時,自己才會猶豫再三,成了心病。
    小寶漸漸練不下去了,他被隊長利落帥氣的身手勾得頻頻分神,心中隱顫,很想找個地方坐好專心觀看。
    雖然前些日子有和隊長打斗過,可是嚴格說來,他太久太久沒有處于觀望者的角度看到隊長的身手。今日看來,隊長的動作依舊是標準的軍隊一擊必殺搏擊術(shù),直拳勾拳力量強悍,手曲成肘打得全是人類身體致命的部位,踢起的腿大開大合干脆利落,身體擰轉(zhuǎn)的時候似乎能旋起一陣風來。
    這些不說,最帥的還是那漸漸熟絡(luò),乃至出神入化的能量運用。
    出拳,拳面與僵尸觸碰,視線驟然一白,僵尸整個凝結(jié)成冰,從接觸的那里像是綻開了一朵冰花,呈放射般在身體另外一邊凝結(jié)出幾十條冰凌。而且在下一秒,當隊長拳頭上的沖撞力量抵達的時候,結(jié)冰的地方整個爆開,白霧噴灑,沒有血腥沒有殘肢斷臂,僵尸完全化成了冰沫散落在了地上。
    就這樣,一拳,一腳,旋身后踢,在那利落的身手上,在那一團團炸起的冰霧中,在那“嘭嘭”的聲響里,小寶喉結(jié)滑動,已經(jīng)看得忘乎所以,忘了身在何處,心醉神馳。
    只有小寶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任毅,尤其是覺得這些殺之不盡的僵尸礙了自己的眼后,直接就激活了所有的血統(tǒng),等著僵尸自己撲上來又被燒回去,魔怔了一般地盯著任毅看。
    任毅全心投入,也沒想到自己會一不小心用純爺們兒的方式再次勾引了小寶,反倒是谷辰東三人漸漸把目光落在了小寶身上,看著那燃著火焰的雙眼追逐著任毅,心中不約而同都有了某種猜測和明悟。
    哎……果然這種混亂的世道,規(guī)矩就是用來破壞的。
    大家一致決定把自己當成睜眼瞎,揣著明白裝糊涂,視而不見。
    任毅大殺一番,打得痛快,又在這樣的戰(zhàn)斗里隱隱更加明確了能量的運作之后,終于迫于僵尸寥寥停了手,一轉(zhuǎn)身,就和小寶的眼撞在了一起。
    這輩子……任毅就從來沒被人那么熱情如火地看過。
    是滴,熱情如火,那火焰都實質(zhì)性了,火苗竄起三丈來高,跳躍搖晃,紅艷明亮,看得他訥訥的怔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火熱,恨不得鉆進冰里。
    小寶,祁心寶大哥,你收斂一點好不好?
    任毅蹙眉,低著頭就往橋邊走,第一次不敢和一個人的眼對視,心臟跳得厲害,森森感覺被人深刻喜歡著也是一件苦惱的事兒。
    小寶見任毅不打了,轉(zhuǎn)身走掉,一路追著人直到坐下這才回過了頭,一看眼前嚇了一跳,腳邊散落了一圈的黑灰,堆積得有膝蓋高,更遠的地方僵尸在地上擰轉(zhuǎn)灼燒,很快就化成了新的一攤灰。
    一陣風吹過,飛灰揚起,看得他心中一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盯著隊長看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小寶低著腦袋去找僵尸殺,偷偷看向任毅,見任毅閉目休息,面色無恙,若是往日他就自欺欺人的不再深想了,可偏偏如今他的記憶力驚人,輕而易舉就回憶出了早前隊長停手后看過來的表情,還有那突然紅了的臉……
    這……小寶心臟亂跳,手腳發(fā)軟,真希望時間可以撥回去,什么都沒發(fā)生。
    隊長不會發(fā)現(xiàn)吧?不會煩自己吧?不會惡心吧?
    小寶心中慌亂,又有意避開隊長,殺著殺著就跑到了房子背面,扶著墻壁長吁一口氣,臉上燥熱,心中不安。一只看不清形勢的僵尸撲過來,被他飛起一腳就踹出三十多米遠,全身骨頭盡碎,爬都爬不起來。
    臥室里,任毅見被子搭在了自己腿上,終于退掉了一直維持著的蛇尾,長吁一口氣,扭頭看向蹙眉閉目狀似很痛苦的小寶,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小寶感覺手被握住,睜開眼看了過去。
    “對不起。”任毅一臉歉疚地說。
    小寶虛弱地笑了笑,周身的疼痛就像骨頭全部裂開了一般,這是能量過度透支的后遺癥,所以他的笑容很扭曲,但是目光柔和而擔憂:“你……沒事吧?”
    “還好……”任毅苦笑一下,愧疚讓他無言以對,只能安撫地拍了拍小寶的手背,移開手閉上了眼,可是不想,手卻在下一秒被小寶大力握住,清晰地感受到那邊傳來的顫抖。
    “真的沒事?”小寶瞪大了眼看他,眼底隱隱浮現(xiàn)血絲。
    任毅嘴唇抖了抖,輕輕嗯了一聲:“沒事,休息就沒事。”
    小寶得到準確答復放下了心,扭回頭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可是牢牢抓著的手卻怎么都不想松開。
    任毅收回看著小寶側(cè)臉的視線,然后也同樣扭頭看向了天花板,卻沒有抽離自己的手,好一會,他擰轉(zhuǎn)手腕,反握住了小寶的手,低聲問道:“很疼?”
    “能忍……”小寶說,連日來經(jīng)脈連連受創(chuàng),已經(jīng)不是一句疼不疼可以描述的,火焰能量本來就具有強大的殺傷力,自身控制不好就要受到反噬,現(xiàn)在他的經(jīng)脈真的可以說是千瘡百孔,如果熬不過這一關(guān),以后說不定就是廢人一個。小寶想到這里,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夢境,廢人的自己是不是能夠幫到隊長的只有躺在床上獻血了?這樣的畫面讓他心中一緊,驟然收了交握在一起的手,咬牙道:“我得休息一下,隊長,你那里還有納迦的珍珠,盡快吃了吧,早點恢復!
    手上的力量猛地消失讓任毅愣了一下,被褥下的手指微微抖動,空了一般的感覺讓他心中猛地一沉,他垂下眼簾,緩緩攥緊拳頭,低聲答道:“好,我恢復一會!
    小寶沒再回答,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開始查看體內(nèi)的傷勢,果然如自己預計的一般,經(jīng)脈處處撕裂,能量枯竭得近乎完全消失。好在丹田處沒有受損,能量依舊在緩慢的再生之中,可是這些稀少的能量流淌過經(jīng)脈的時候,那簡直就像是在用熔漿洗澡一般的疼痛,即便是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因為疼痛而制造出來的淚水。
    不能急……
    他告訴自己,這些傷會慢慢好的,只需要一些日子就一定可以愈合,再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就絕對能夠恢復如初,說不定會比早前還要結(jié)實。
    所以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定會沒有事的。
    任毅這邊也不好過,小寶的火系能量還在他的經(jīng)脈里游走,脆弱的經(jīng)脈被這些火系能量灼燒得發(fā)黑枯萎,皺皺巴巴的需要他不斷的用水系能量去溫養(yǎng)才可以恢復如初,可是那些火系能量就像是不負責任的調(diào)皮鬼一樣,會分散著四處游走放火,他一路圍追堵截,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解決了十分之一,能量的過度調(diào)動讓他隱隱昏眩,卻又不敢昏迷,怕自己一旦失去意識這些火能量就會將他的身體經(jīng)脈徹底破壞。
    昏昏迷迷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屋子里一直很安靜,又或者說是他太過投入,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小寶喂珍珠的時候。
    黑暗中的小寶臉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說更加糟糕了,他從來沒見過小寶的臉色難看到這個地步,憔悴枯槁,滿頭大汗,嘴唇撕裂開口,但是偏偏那雙眼卻格外的專注,像是框著他一樣,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小寶眉心微蹙著,手上動作溫柔卻絕對不容置疑的將珍珠抵近了他的嘴里,冰冷凝固的珍珠一進入他的身體就化成了純粹的水系能量,勃勃生機瞬間的充盈,即便不用刻意去控制能量,這些水系能量也奔著體內(nèi)的火系能量沖殺了過去,連番圍堵,徹底絞殺,然后開始恢復經(jīng)脈。
    任毅沒有開口,吃過珍珠后依舊安靜地閉上了眼。
    如果可以選擇,他不想吃這些珍珠,并不是因為這些珍珠寶貴,而是這些珍珠是救命的藥,人類的身體都有抗藥性,不到萬不得已盡量少的服用,否則到了關(guān)鍵時刻就達不到預想的效果了。
    他前后一共吃了三顆珍珠,不是錯覺,療效一次比一次小,這次這顆珍珠的能量在撲面火系能量后,在他身體里游走了許久直至消散,對經(jīng)脈的治療還達不到他用自身水系能量溫養(yǎng)來的顯著。
    可是不管怎么說,傷勢在恢復中,身體的疼痛已經(jīng)減弱了很多,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趙擎正好推門進來,見他醒過用目光詢問了一番,任毅輕輕點了一下頭。
    趙擎找到他身邊,怕吵到小寶,附耳低聲說道:“江央回來了一次,說勸不回來東子,林霄出事了,東子隱隱有些感應,正在往那個方向找,阮巖跟著一起去了,你放心,好好養(yǎng)傷!
    任毅眉心微蹙,略一思索,點頭:“周圍環(huán)境?”
    “還行,我之前已經(jīng)清掃過一遍,這里應該比較安全,你繼續(xù)養(yǎng)傷,明天白天再說!
    “好。”任毅感激一笑,等到趙擎出去,他這才扭頭看向了小寶。
    小寶的臉色比剛剛見到的時候好了一些,但是一眼就能夠確認依舊掙扎在痛苦里,臉上汗水密布,肌肉隱隱抽搐,尤其是額頭疼痛的青筋浮現(xiàn),看起來似乎處于昏迷和清醒之間,意識模糊的狀態(tài)。
    任毅的視線落在小寶的脖子上,如果沒記錯,之前自己能量爆發(fā)的時候踢得就是那里,看來那一擊對小寶的傷害并大,至少現(xiàn)在看不到什么明顯的傷勢,所以真正的傷應該是在身體里面。
    任毅扭頭靜靜地看了一會,視線落在小寶的眼角處就再也移不開了,那里有淚痕,白亮的一道淚痕格外的顯眼。
    真的很疼啊……
    任毅心中猛地一疼,隱隱有些無法呼吸,抬手想要輕拍安撫一下卻又不敢動手,最后只能小心地側(cè)翻身體,專注地看著小寶的側(cè)臉,看著不斷翕動的睫毛和滑動的眼球。有時候小寶的眉心會突然蹙緊,就像是噩夢初醒時迷糊地睜開眼睛,那一刻任毅以為他醒了,可是很快小寶的眼再次失神,緩緩閉合。
    不敢碰……也不知道怎么幫忙……任毅心如火烤,一籌莫展,也不知道這樣定定地看著小寶看了多久,直到月落西斜,小寶的神情才穩(wěn)定了下來。
    任毅心中大定,知道小寶應該是過了這個坎,就算沒過,昏迷過去了也好,至少也能恢復一下精力再戰(zhàn)。于是他心中一安,視覺的落點也不再一樣,只覺得窗外照入的皎潔月光在小寶的側(cè)臉上籠出了一道光暈,整個人像是罩在一層銀膜之中,原本正面看著顯得平淡的五官瞬間深邃冷峻而又立體了起來。
    相由心生……嗎?
    任毅回憶記憶里的小寶,在自己面前憨厚的男人會讓人覺得五官輪廓有些傻氣,可是如今幡然醒悟,小寶的眉毛濃麗,眼睛精銳有神,鼻梁筆挺,嘴唇厚實,實則上透露出的更多是那股子正氣,是個讓人看著就覺得頂天立地的男人。
    想起強撐著痛苦給自己喂珍珠的男人,任毅突然間覺得心中某一處正在塌陷,并不是那么突兀,也不會讓自己潰不成軍,而是長年累月的侵蝕之后,時間到了,自然形成的某種現(xiàn)象。
    他埋在被褥下的手一點點,小心地移動著,直到指腹觸碰到小寶身上不知何處的肌膚,感受著那邊傳遞過來的熱量和活力,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一聲嘆息……
    “我……真是敗給你了!
    小寶的視線一直跟著林霄在走,等到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楚了這才開口道:“東子,林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這是小寶第一次問道林霄的情況,谷辰東細想了一番答道:“一個和我們同歲的人,心無城府,赤子之心!
    “哦……”小寶點頭,沉默數(shù)秒,低聲又說,“你們修煉算是雙修了吧?”
    “嗯,怎么?”
    “沒什么,挺好!毙毿α诵Γ皖^不再說話了。
    任毅幾乎是肯定的知道這里大部分人都看出了流轉(zhuǎn)在他和小寶中間的曖昧,他不打算隱瞞,同樣的也不會廣而告之,對于小寶,他的感情實際上很復雜,喜歡而深刻的友情,可以過命的兄弟,可以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以及最近方才誕生的憐惜和無奈,這些復雜的感情還差了一點勁到達愛情。
    不過戀人未滿不重要,如果確認小寶是可以走下去的那個人,他會努力的培養(yǎng)自己的感情。
    或許……在世人眼中愛一個人發(fā)乎于情,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可是任毅更知道,如果自己愿意去嘗試,去營造這份感情,它依舊可以壯大到深扎心底。
    給小寶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用激情四蕩無棱山海的愛情,只要相濡以沫攜手同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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