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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過了那么久的時間還是沒能忘了他。剛剛從公司下班回來的夜捋了捋自己銀灰色的長發(fā)想。好像又該去剪了呢。這么想著的夜改變了行走路線,拐進一家小小的門面。
擋開掛在門口叮當作響的淡紫色風鈴,夜熟絡地和老板打著招呼:“嗨~我又來了!”
“喔,是夜小姐啊。”綠發(fā)的老板把頭從手中的書本中抬起,溫柔地回應著。
“不要叫我小姐啦,聽起來怪怪的。”一邊說著夜一邊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fā)上。
“要剪頭么?”老板習慣地笑,放下手中的書。
“嗯,還是老樣子!币股焓衷诩缟媳攘吮取
老板的手在頭發(fā)間揉搓著,一大堆泡泡散發(fā)著薄荷的清香。夜感受著老板洗頭時不重不輕的力道,有些走神。
洗完頭坐在軟軟的椅子里,看著鏡子中的老板給她套上塑料布,拿起剪子咔咔剪起來。
一縷一縷濕漉漉的頭發(fā)掉下來,夜呆呆地看著。
這里老板手藝不錯,夜每次都會來這里剪發(fā)。小店雖然面積不大,但在老板細心的布置下看起來令人舒暢。
風吹進來,風鈴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
“吶,錢!币姑蹈傻念^發(fā),從包中取出錢幣遞過去。
老板洗了手,臉上掛著平淡的笑容收下來。
出門的時候夜好像想起了什么,說:“喂,還不打算擴充店面嗎?生意一定會更好的。”
“啊,多謝關心呢。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崩习宓鸬,“謝謝光臨!
出門后被微風一吹,有淡淡的薄荷味環(huán)繞著,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
剪了頭發(fā)就和某個人有些相似了吧。那個人說過的。
夜摸摸自己剛剪的頭發(fā),在經(jīng)過一家很有格調(diào)的畫廊時,習慣性地折了進去。
簡簡單單的擺設,高雅又不失大方。在這些方面夜是由衷佩服某個人的。
金發(fā)的老板娘聽見門推開時吱呀的響聲,朝門口張望了一下,輕輕招呼:“啊,是夜么?進來看看吧!比缓笥洲D(zhuǎn)回去和一個男人談著什么。
“嗯……好的!笨匆娔莻男人熟悉的輪廓夜微微頓了頓,但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認錯了人。
是那個人的弟弟呢……夜想。
比那個人頭發(fā)要短許多,穿著悠閑的白襯衣。是自由自在輕松享受生活的類型。那個人就不會作這樣隨便的打扮,總是穿著很正式的西裝。卻留著一頭比自己頭發(fā)還長的黑發(fā),看起來卻出乎意料的相稱。優(yōu)秀的企業(yè)家代表么,呵呵。夜輕笑起來,走過去。
“是葉啊。怎么,又來看安娜么?”夜壞壞地笑著。
“才、才不是……”葉臉微微紅了。
真是和哥哥一點也不像。夜悄悄比較著。
麻倉葉,還有麻倉好。同為麻倉財團的繼承人,哥哥好老老實實繼承了家業(yè),年紀輕輕當上了社長。葉則跑去當了個畫家,畫自己喜歡的畫,過游哉的生活。有著相似的面孔,過著截然不同的人生。
“葉不過是來送畫而已!卑材壤淅湔f。
“知道了~知道了啦~你們慢慢聊,我才不當電燈泡呢!”壞壞地笑著,夜退到了門外。
果然還是忘不了他么?出去的一剎那夜想。從什么時候起目光就如影隨形地跟上了他呢?
記得那天很平常,沒什么明媚的陽光。
天氣悶的緊,天上厚重的云層翻滾,地上蒸騰著熱氣。不斷有大粒汗珠從額上沁出,順著臉頰滑落。
夜抹掉臉上的汗,忿忿地想,這什么破學校,連教務處也找不到。連個可以問的人都沒有,叫人怎么去辦轉(zhuǎn)學手續(xù)啊。
“安娜?”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夜的肩膀。
夜回了頭,看見一個長發(fā)男生,一臉茫然!罢J錯了啊,抱歉呢!眱(yōu)雅地道著歉,男孩微笑著。
真是有教養(yǎng),反正我和他不一樣。夜大咧咧地搖頭:“沒什么沒什么。”
“你是新生吧?”
“嗯。你知道教務處在哪里么?”
“當然知道啊,我?guī)闳グ。對了,我叫好,這里的學生會會長!
“好……”
“嗯?有事么?”
“沒事啊。我只是在回答而已。”
“哦!焙米杂憶]趣地閉上了嘴。夜在后面捂著肚子狂笑。嘿嘿,好呀好,活該你叫這么奇怪的名字。
“辦好手續(xù)了!焙冒褜W生卡遞給夜。
“喔,謝謝!彪m說性格像男孩子沒錯,但最基本的禮儀夜還是懂的。
“二年一班……真巧,和安娜一樣呢。”好小聲說。
安娜?安娜是誰?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的夜好奇地想,但沒有開口。
“我送你去吧?”好笑著建議,“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呃……路癡的樣子!
他怎么知道的?夜憤怒了,一把推開好大吼:“你才是呢!”
但夜很快后悔了。她站在幽僻的小道上從樹冠中看支離破碎的天,想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好說對了。從夜淑女型的外表來看絕對猜不到她內(nèi)里假小子的本性,但有一點從她迷茫的神情中可以百分百肯定的就是——她是路癡。
“迷路啦?果然還是需要我的幫忙吧?”熟悉的聲音把夜拉回現(xiàn)實,然后夜在小道拐彎處看見那張此時最不想見到的臉,上面掛著調(diào)侃的笑容。
夜很想一拳打在那張臉上,但那就等于毀滅自己活著走回教室的希望。
而且打不下去。夜很不想承認自己是不忍打在那張總是笑瞇瞇的臉上。
那是咱愛惜一切美好事物,夜是這么對自己解釋的。好長得很帥,這點夜承認。
“我是轉(zhuǎn)學生夜,多多指教。”
“我是班長恐山安娜,多多指教。”金發(fā)女子伸出手,冷冷說。
安娜?她叫安娜。原來她就是安娜啊,夜想。兩個人長的有些相似,如果夜的頭發(fā)再長一些就更像了。
原來是這樣。夜想起帶自己來的好在二年一班的門口,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大概已經(jīng)明白。
“安娜啊,是轉(zhuǎn)學生么?”一張臉湊過來,夜的心臟不禁狂跳起來。也是,一張巨大的饅頭臉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正常人都會被嚇得心臟狂跳。
待看清楚那張饅頭臉上掛著的人畜無害的熟悉微笑,夜就覺得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
“好、好?!你變身了?!”一把扯過對方衣領,夜拽著手中的人來回劇烈地搖擺著。
“……你認錯人了。他是葉,麻倉葉,不是你說的麻倉好。”不滿地拉開扯著葉的衣領的夜的手,安娜代替葉回答。
“麻倉?!”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全日本超有名的麻倉財團?!而眼前這個滿臉悠閑好像沒睡醒的饅頭臉的葉,還有頭發(fā)長度足以與女生媲美態(tài)度囂張的好,都是麻倉家的人?!夜目瞪口呆地站著。
“叫我葉就可以了啊。”摸著腦袋回答,葉皺起眉頭笑著,很明顯是不太喜歡和麻倉這個姓氏有太多牽扯。
“葉就是葉,和麻倉沒什么關系!彼詫τ谶@樣說著的安娜,葉投去感激的目光。
夜看著他倆,不知為何想要微笑。
“饅頭,你和好什么關系?”夜友好地問。而夜表示友好的方式就是通過對對方的第一印象給別人取稀奇古怪的昵稱。
“饅頭?”聽見這個稱呼,葉呆呆地問。安娜也疑惑地看著夜。夜撓撓頭覺得,還是下次混得再熟些的時候再使用這個稱呼好了!斑馈沂钦f,葉你和好是……兄弟吧?”
“是的。好比我們高一屆,是我的……哥哥!被卮鸬臅r候葉把臉揚了揚?吹贸鏊転樽约旱母绺绺械阶院腊伞
好,好。麻倉好。這個名字就這么在夜的心里悄悄扎下了根。
好,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夜默默想。
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外面是真正的黑夜,無邊無際,無限溫柔地將整個城市收在懷抱中。
剛才做的那個夢,讓夜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自己的學生時代。
下了床給自己倒杯水,夜倚著窗戶看著東京繁華的夜景。已經(jīng)很晚了,可外面霓虹燈閃爍依然不知疲倦。
還記得好曾經(jīng)說過,他喜歡火,那種毫不掩飾的熱情、活力還有野心。那時他面朝蒼穹,天上的星星映照在他的眸子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一直記得的。夜啜一口杯中的水,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向下蔓延。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因為自己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如影隨形。
那是好畢業(yè)后的事情了。本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再看見他,可卻又偶然地在一次小小聚會上見了他,長發(fā)依舊,笑容滿面。
他和葉坐在一起,兄弟倆親密地交談?稚桨材茸谝贿叞淹媸掷锏牟AП,表情冷淡。
夜大大方方走過去坐下,問:“在聊些什么?”
“我們打算去殺人!”好不顧身邊目瞪口呆的葉,徑自笑瞇瞇地往下說,“槍殺1000個基督教徒,還有1個修單車的!
“那么,為什么要殺一個修單車的人呢?”夜好奇地問。
好聳聳肩做無奈狀,轉(zhuǎn)過頭去對一臉茫然的葉說:“看吧,親愛的弟弟,我說沒有人會關心那1000個基督教徒的!
弄懂了好的意思,葉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耍寶的哥哥。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在某些方面轉(zhuǎn)變快得令人吃驚啊,葉想。
“我希望你不要隨便轉(zhuǎn)移話題啊,麻倉好!卑材蕊嬕豢诒械娘嬃希碱^好看地皺在一起,對于麻倉好在關鍵時刻隨隨便便轉(zhuǎn)移了談話的中心而感到不滿。
葉點了點頭,表示對安娜說法的贊同,盯著好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案绺,那件事再考慮一下吧……”
看著弟弟拜托自己時的習慣性臉紅,好覺得自己今生想要擺脫這個可愛的包袱都是沒可能了。像往常那般笑了笑,好開口:“安娜,我說過很多遍了吧。叫我好不可以么?”
他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無奈,語氣里的嘆息卻只有夜一個人注意到了。覺得心中隱隱做痛,卻又無可奈何。
這種事情沒辦法勉強,自己知道的清楚,所以不是也選擇了默默地觀望么?夜走神地想。
安娜開口:“我也說過很多遍了,叫我恐山,麻倉好。”聲音冷得讓人莫名生氣,可后面的一句話,卻又讓夜覺得心底有什么東西,被掏了個干凈。
“你知道我是葉的未婚妻。”
“當然當然。我親愛的弟弟的未婚妻,未來的弟媳恐山安娜小姐——對你未來的哥哥客氣一點不行嗎?”好繼續(xù)微笑著調(diào)侃。
葉的臉微微發(fā)紅,安娜頗為不爽地說:“是,哥——好了你快些進入重點,別磨磨蹭蹭地煩死了。”
夜強忍著才沒笑出來,眼淚都快憋出來了呢。這么想著夜抬手去抹了抹眼角,果然有些濕潤了。
“……這件事我真的不能做主。抱歉了,葉。”沉吟了一會,好緩緩開口,“你可是麻倉家重要的繼承人啊,怎么能去……”
“怎么就不能去了?”安娜忍不住強硬地反駁。
氣氛一瞬間有些僵住了,好不開口,安娜也沉默著不說話。
“哥,你知道我的目標是——”葉小聲地開口,努力地想要改變僵持的氣氛。
“米有蛀牙!币拱涯X袋湊過去接著說道。
二人愣了一會,很快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噗嗤一聲笑了出。
“不是啦,你們別笑哇,我只是想去當一個畫家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葉紅了臉,雙手不安地握在一起小聲辯解。
“唉,”好表示沒轍地嘆了口氣:“我知道啊。這樣吧……我?guī)湍阍诶项^子那邊說兩句,麻倉家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你一定會幫我的!就是說嘛,我笨手笨腳的最不會做那些事了,優(yōu)秀的哥哥比我更適合那些呢!……對了,我要去寫生,先走一步!笨粗芸旎謴驮獨獾娜~,讓眾人都產(chǎn)生了一種“可惡!被這個小子騙了”的想法。
不待好回答,葉一把拉過安娜便跑掉了。
“這家伙……從來都是這樣……”盯住他們遠去的背影,好仿佛是在對夜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雖然葉是為了自己的追求而寧愿放棄家業(yè),可這對于你來說……會不會太殘酷了些?”沉默了很久,夜小聲問。
星星在暗夜的天幕上閃爍。涼風習習,夜和好走在公園的石子路上。夜已經(jīng)深了,公園中的游人少之又少。好抬著頭瞇著眼看天上的晶瑩沒有說話。
“……對不起。”夜察覺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是呢,把話說成這樣會傷到別人吧。是自己太不懂得說話的技巧呀,夜苦惱地想。
“?你剛剛說什么?”好不解地問。剛才看星星看得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夜說了些什么。
夜暴怒著一拳捶在了好的背上。
“葉和我都是麻倉家的繼承人,所以從小都要接受一些特殊的教育?墒侨~那個家伙完全沒有受到那種教育影響的樣子,從小就是現(xiàn)在這樣整天悠哉游哉,對家里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只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畫畫。他那種家伙想到哪里畫到哪里,連畫畫也是喜歡什么畫什么。我見過他的畫啦,完全沒有構圖可言,可是畫面卻有一種,呃,應該算是靈性的氣質(zhì)吧……
“可是家里人都反對,尤其是葉明啦——那個固執(zhí)的老頭代替神隱的老爸掌握著麻倉家實權。我覺得那個老頭完全是因為他女婿帶著他的寶貝女兒不曉得神隱到哪里去才對我倆那樣要求的——反正葉明就希望我倆乖乖繼承家業(yè),把麻倉家發(fā)揚光大就是了。
“別看葉平常那副隨意的好好先生模樣,若是遇上了自己認的死理就會變得固執(zhí)的要命,怎么勸也沒有用的那種。會為了自己的夢想不惜一切代價,不顧外界一切阻力——這就是葉的頑固,很傷腦筋呢。聽起來很偉大是不?可是啊,在現(xiàn)代社會里,只有這種決心是不能生存下去的呀……
“所以我想,麻倉家由我來繼承,然后我去投資葉。這樣他就可以安心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了。不錯的構思,是么?反正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商界中叱咤風云的人物,正好需要麻倉家的力量。既然如此那到不如讓我連葉的那一份責任也一起承擔了吧。而葉,就要專心畫畫,連我的那一份一起努力呢……
“……安娜……夜你知道安娜是誰么?稚桨材,恐山家啊。安娜就是那個恐山財團未來的主人呀……足夠冷靜,有魄力,銳利的目光和干脆的風格,對于我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哩?赡阌种烂?安娜的夢想?居然只是甘心去做一家畫廊的老板娘……
“既然如此我也就無話可說了……總之我決不會做讓自己利益受損的事情。我很自私,對不對?……我是商人呢。商人當然惟利是圖,呵呵……”
兩個人坐在草坪上的時候,好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現(xiàn)在,自己的將來,自己的夢想……
天上星星的光輝落入他的眼中閃耀著別種光芒。
從未像今天晚上這樣說了這么多話,好的一反常態(tài)讓夜有些擔心。是平常在優(yōu)秀的面具下壓抑太久了么?這么覺得的夜把手輕輕撫上好的背。溫度從指尖傳來,暖暖的。
“把話全說出來,感覺好多了呢!弊詈蠛眠@樣笑瞇瞇地回答夜。
回憶結束。手中的水還剩大半杯,大塊的冰已經(jīng)化成了薄薄的小片,水滴順著杯壁流下,爬上纖長的手指最后順著指縫滑下。
端水的手有些僵硬了,把杯子放下后手指依然僵紅,好象還能發(fā)出寒氣,刺刺的痛。夜朝手上哈著熱氣昏昏沉沉地回去睡覺。
居然一夜無夢。
手指在鍵盤上熟練地敲擊著,完全沒有昨夜僵直麻木的痕跡。及肩的頭發(fā)是昨日才修理過的,上面還殘留著薄荷的味道。
終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夜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辦公室的門輕輕響了幾下!斑M來!币固ь^,輕輕說。
一顆粉紅色的腦袋怯怯地探了進來:“經(jīng)理……那個……這是喜帖,一個叫做麻倉的男人送過來的……讓我親自交到你這里來……”
麻倉?夜揉了揉太陽穴:“知道了,謝謝!
大紅色的喜帖擺在辦公桌面顯得突兀。
夜搖了搖頭想要擺脫襲上來的疲勞感。真是不敢相信他們居然要結婚了。居然。夜又使勁晃了晃腦袋,同時不忘朝窗外看看——還好,天沒有下紅雨。
夜對自己這種行為多少感到有些好笑。怎么,他倆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如影隨形的么。這種結局理所當然,自己應該感到高興,并且為他們祝福才對。這種情況,不是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猜想到了嗎。
很早以前有一個兇巴巴的冷面班長,叫做恐山安娜的。金色的直發(fā),高傲好看的面容。常常一巴掌打在胡鬧的男孩子身上,瀟灑得要命。相處久了不難發(fā)現(xiàn),安娜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女孩?谑切姆堑目蓯邸
和外冷內(nèi)熱的安娜互補的是一個叫做麻倉葉的男孩。無論何時都有一張溫柔的微笑的臉。待人和氣心胸廣闊頭腦好,可是出奇懶散。而且挨安娜幻之左手力之右手的幾率高的出奇,可卻仍十分不長記性地每每往安娜身邊蹭。
到了現(xiàn)在,葉成長為有名的畫家,畫風輕靈飄逸,是治愈系的典型代表。安娜依然做畫廊里的老板娘,心安理得地等待每周葉來交畫,旗下十數(shù)家分店。
這兩個人怎能不走到一起?夜看著喜帖微笑。
普通的小教堂。夜坐在長長的椅子上看著前面一對正在接受祝福的新人。
安娜頭發(fā)長長許多,戴著雪白的紗巾,禮服簡潔的線條勾勒出柔美的曲線。葉也長高許多,穿著婚禮西裝的樣子出乎意料的合襯,沒有變的是臉上掛著的招牌笑容。
坐在偏僻角落里的夜摸著自己齊肩的長發(fā),笑著想原來早已今非昔比。可仍忍不住四處張望,想要在為數(shù)不多的賓客中找出那有著一頭飄逸長發(fā)和一張有著與葉相似臉孔的人。
那個一直讓自己的心思如影隨形地跟了去的人?刹恢獮楹卧谝沟哪X子里卻浮現(xiàn)出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來,那么的突兀,沒有預兆。
——猴子最怕什么線?
——平行線。
——為什么?
——因為平行線不相交。
不·相·交。
不相交也沒什么可怕的,至少可以伴在旁邊如影隨形地跟著一輩子。若是交了,留下一個小小的交點后就分道揚鑣,那才是可怕。
想到這里夜一陣沒來由地顫抖,不可名狀的恐懼襲上心頭。這時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拍了拍胡思亂想中的夜。夜轉(zhuǎn)了頭,正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滿臉微笑,還有飄逸的長發(fā)。
“找到你了,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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