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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靨
灰靨
1
他曾經(jīng)想過他們是不是會這樣永遠咬殺對方一輩子。
2
云雀恭彌的云雀是天上飛的一種鳥,但他本人卻不會飛,反倒是會拿著浮萍拐在并盛四處維持風(fēng)紀。
六道骸是六世輪回的殘骸,雖然他并沒有真正的去地獄旅游一趟,順便從三川河旁帶幾朵彼岸花回來。
3
要說他們之間的日常,就絕對免不了浮萍拐與三叉戟之間乒乒乓乓的交響曲。
恍如大氣中的云與霧。
明明看得到,卻又無比飄渺。
4
你說,這世上真的會有輪回么?
佛說,輪回這不過是一世因果輪回,愛恨癡嗔,不過皆若浮生一夢。
六道骸說,輪回只不過是換了個軀體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
云雀恭彌說,輪回只是軟弱的人的自我安慰罷了。
5
如果有一天你的死對頭突然死了,你是該歇斯底里地放聲大笑還是靜靜地站在那個人的墓前什么也不說。
顯然他們兩個那個都不會選。
那個禍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這是唯一的一次他們統(tǒng)一了對對方的看法。
但現(xiàn)實終究還是愛和人開玩笑。
云雀恭彌還是死了。
6
云雀恭彌死的時候,六道骸正在挪威旅游,手里還拿著給云雀的禮物。
說是禮物那未免太好聽了一點,他們兩個對對方永遠都是對口不對心的人。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日常已經(jīng)無聲斷裂。
但在知道以后,他在那一瞬間卻覺得自己好累。
他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只是累,累到無法在思考任何事。
所以他直接掛了那個電話。
7
云雀下葬的時候,六道骸沒有來。
他們是死對頭,一輩子的死對頭,就算是死亡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但是澤田綱吉還是感覺的到六道骸在的,就在附近。
所以他很快的帶走其他人。
六道骸來了,他就站在不遠處的大樹后。
像是個普通的午后,他帶著點心,紅酒和禮物來看云雀了,哦,不,應(yīng)該說是像往常一樣來找云雀樂子,好像一切未曾改變。
對,未曾改變。
8
1874年的法國紅酒,和果子屋的櫻花糕,還有一個黑色的DV。
明明知道那個人喜歡的是清酒,最討厭櫻花,但他還是把這些東西給帶來了。
DV拍的是挪威的監(jiān)獄,世界上最好的監(jiān)獄。
似乎是嫌四周的景色太單調(diào)了,六道骸手一揮,大片大片粉色的櫻花輕輕地從天而降。
卷起一場名為逝去的風(fēng)。
有人離去,頭也不回。
粉色的櫻花瞬間變成灰色的粉末。
空余一地灰色的齏粉。
9
六道骸不知所蹤。
自從云雀死了以后,彭格列的霧守已經(jīng)由間歇性失蹤轉(zhuǎn)換成神級職業(yè)失蹤人士。
霧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誰都抓不住。
從此在沒有人見過彭格列的十代霧守。
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因為他真的消失了,作為六道骸。
等價交換是這個世上最崇高的原則。
他得到了不同于常人的力量,當然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輪回眼的持有者活不過30歲。
10
其實他本不用死的,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換只眼睛來保命。
但他是六道骸。
六道骸沒有任何退路,那怕是萬劫不復(fù),他也只能帶著那只罪惡的眼睛墮入無盡的深淵。
輪回洗牌。
他帶著每一世的記憶游走在短暫的人生邊緣,上一世的愛恨情仇現(xiàn)在在他眼里卻格外的可笑。
只有他一個人記著,那些冗長無趣的過往。
所謂的輪回轉(zhuǎn)生在他眼里只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又重來,當昔日認識的人白發(fā)蒼蒼的時候,而他卻還是年少時的摸樣。
隔世的紅蓮兀自開的妖嬈。
而他還在原地看著一場又一場的鬧劇。
11
他已經(jīng)記不得曾經(jīng)的云雀恭彌已經(jīng)死了有多久。
久到昔日冰冷的墓碑都化作了手中細小的灰靨。
驀然轉(zhuǎn)身回首。
卻是已是中年的那個人站在自己上一世的墓碑前。
但這又是何必呢?
漫不經(jīng)心的走過。
原來人生就是一場早已注定好了的戲。
我們每一世都在不斷地糾纏。
我們每一世卻又不斷的錯開。
然后,沒有然后了。
TIME UP
12
他不再是云雀恭彌,自己也不再是六道骸。
而他的無痛輪回也已走到了盡頭。
爛在時間里,消散在風(fēng)里。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他走的很安靜。
沒有人知道他走了。
這是他最后可笑又固執(zhí)的自尊。
淚水,哀悼,葬禮,他都不需要。
他所渴求的不過是一場毀滅。
毀天動地,轟轟烈烈。
可又為什么在他閉上眼,在徹底離開這個千瘡百孔的丑惡的世界時。
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卻是某個黑色的身影。
13
那么多那么多的冗長過往竟好似人間夢一場。
飄渺虛無無比。
時間剝蝕著一切他曾經(jīng)存在的過痕跡。
也許唯一不曾改變的。
也只有我們一起看過的那片天空。
他變成枯骨,挫骨揚灰,化作灰色的齏粉。
飄過那片湛藍的天空。
百種糾纏。
千回百繞。
不敵夢一場。
起風(fēng)了。
黑發(fā)鳳眼的少年隨手一揮。
兀自沾滿一手灰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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