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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kin' Perfect
“前輩,我會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請和我交往!
流川楓對三井壽伸出的手上托著一只籃球,平板的表情嚴正得像在請求前輩和他一對一。
“誒?!”
樸素堅毅、校風傳統(tǒng)的陵南籃球隊集體受到了驚嚇。
“是真的!我相田彥一的情報不會錯的!”彥一揮舞著秘密記事本,像個搶到了獨家新聞的記者一樣激動又興奮。
“混帳!你們在干什么?”田岡茂一教練的吼聲差點震翻了籃球館屋頂,“還不給我好好練習!”
“是!”陵南球員們乖乖地回到原位。
但這不能阻止他們好奇的竊竊私語。
“不過彥一,這事可真比世界末日還要讓人吃驚啊。”越野小小聲地說。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呢,”池上一副“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狀,“難怪他平時對那群尖叫愛慕的女孩子都完全沒有反應呢!
“是啊是啊!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魚住不屑地哼了一聲,“他還真敢說,我們的仙道都沒這么狂呢!
“仙道從來都不是那種狂妄的類型吧!备L锏脑捯鸨娙艘魂嚫胶偷狞c頭。
“啊咧?這么說來,”彥一忙忙地左右轉(zhuǎn)動腦袋,“仙道學長還沒有來么?”
“所以教練才那么火大,我們都是被遷怒的對象!敝膊莺笈碌乜s了縮脖子。
“不好,教練看過來了!”
陵南球員們急忙收聲,拼命作出努力練習的樣子,球館里的拍球聲瞬間響到幾乎要爆炸。
“等仙道來了一定要告訴他這個有趣的消息!
“嗯哪,不知道他會有什么反應!
“大概也就是‘哈哈哈真有趣’吧?”
“是哦,不愧是東京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呢!
“誒彥一,”越野忍不住好奇,“那,湘北其他人都是什么反應呢?”
“這個……”彥一摸了摸腦袋。
事實上彥一的情報確實相當準確且搶先,湘北的大部分學生還不知道這樁新聞,只有籃球部的成員知道,因為流川是在一次練習后向三井告白的。
“這……流……川……”
木暮的眼鏡歪倒,宮城和彩子一個瞪大了眼睛,一個張大了嘴巴,他們倆的反應代表了大部分籃球隊成員,一直很可靠的赤木隊長倒沒有太夸張的表情,其實他只是僵硬住了,不知道該有什么表情。
“臭狐貍!什么日本第一!你別臭屁了!你才不配呢!”櫻木花道第一個跳了起來,他被流川的志向氣得臉色和頭發(fā)一樣紅。
“花道,別這樣,重點錯了啊。”水戶洋平拉住櫻木,湊近他耳語了幾句,櫻木的表情轉(zhuǎn)怒為喜。
“我怎么沒想到!”櫻木左手握拳往右手掌上一敲,腦袋上亮起一排燈泡,“對呀!流川楓喜歡咪嘰的話,就沒有人和我搶晴子小姐了!”
“本來也沒人和你搶……”大楠、野間和高宮一頭汗,斜眼看著櫻木。
“咪嘰!”櫻木跳到三井身邊熱切地看著他,就差握住他的手,“快答應那只狐貍吧,為了我的幸福!”
“我們不準!”炎之男應援團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為首的崛田德男頭綁布條將旗桿在地上頓得連聲響,“混蛋流川楓!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又怎樣?我們絕不會把咪醬交給你的——唔!”
“配角們別鬧了!”櫻木軍團一人一個鉗住了德男等人。
“這種事,還是要看三井君自己的意見,閑雜人等就不要插手了吧!蹦灸阂回灷虾萌说匦χ。
“跟我們沒關系……”宮城、彩子、赤木整齊一致地搖頭又擺手。
“唔!唔!”德男被掐得死死的。
“咪嘰,快點答應了吧!”櫻木的祈望從笑得幾乎變形的五官里噴涌而出。
“大二貨。”流川低低的聲音從側(cè)邊傳來。
“混蛋流川楓!”櫻木轉(zhuǎn)身,迅速從笑顏如花變成兇神惡煞,“我這是在為誰說話呀,別不識好歹!”
“大二貨。”流川不為所動,看都不看櫻木,只是用同樣的語氣重復了一句,連語音都絲毫未變。
“你這恩將仇報的狐貍!”
眼見湘北名劇就要上演,主角之一的三井忽然轉(zhuǎn)過身低下頭,似乎有些害羞地低聲說:“這種事,很為難啊……”
“誒?”眾人又吃了一驚。轉(zhuǎn)而又想這是必然的吧,三井雖然男人緣爆表,但是從來沒有跡象表明他喜歡同性。
“……三、三井前輩,”一年級的板凳們忽然不約而同地站成一排,真誠地、又有點敬畏地看著三井,“如果你和流川同學真心相愛,我們一定會支持你們的。請不要為世俗偏見動搖你的真心!
“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三井抱著籃球,眼睛里閃動著謎樣的柔光,“我喜歡的是安西老師吶……”
眾人皆倒退一步猛抽冷氣。
“咪、咪醬……”德男臉上流下兩行清亮的淚水。
“三井……”赤木和木暮滿頭黑線。
“好象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宮城和彩子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哦……”流川叉開食指和拇指,托著下巴作思考狀,似乎在考慮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什么啊咪嘰,你不能這樣,我的幸福可全系在你手上,你——”櫻木氣急敗壞的控訴突然被打斷了。
“哈哈哈!”三井扔掉了籃球,抱著肚子笑得流淚:“哈哈哈!騙到你們了!”三井指著面無人色的大家肆意嘲笑,“哈哈哈!居然真的都相信了!你們的表情好好笑哈哈哈……”
三井調(diào)皮地搖擺身體,手舞足蹈。
“喂,這家伙真的是三年級么……”宮城咬牙切齒地問痛苦的赤木和木暮,彩子默默地把頭扭向一邊。
“你們?yōu)槭裁匆屵@種人當老大啊……”櫻木軍團有氣無力地堆疊在地上,德男的眼淚凝固在臉上,整個人都石化了。
“可惡,咪嘰,這事關我的幸福,你能不能認真點!”櫻木不敢真的對手握他幸福的男人使用頭槌,只能憋悶地跳腳。
“你的幸福關我什么事啊,你這個二貨,哈哈哈!”三井還在快樂地扭來扭去。
“前輩,請不要這么幼稚!绷鞔鏌o表情地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什么?”三井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皺起英氣的眉毛,不爽地看著流川,“誰幼稚啊,你怎么可以這樣對前輩說話?”
“雖然幼稚,但也請和我交往吧。”流川仍是面無表情,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個性如此,一定以為他是在嘲諷對方。
一年級的板凳們崇拜地雙手合十:“不愧是流川同學,對勝利的渴望如此執(zhí)著!”
洋平指指自己的腦袋,擔憂地問大楠:“他們這里沒問題吧?”
“混帳流川楓!竟然說咪醬幼稚!”炎之男應援團突然集體復活了,他們虎視眈眈地對流川張牙舞爪,德男向流川的方向踏出一只腳。流川沒有溫度的眼神從下睫毛處掃射過來,德男抖了一下,像是怕會被切掉腳趾頭似的縮了回去。
“別吵了!”三井的話讓整個籃球館都安靜了下來,眾人屏息看著他。
即便不接受,也別鬧出暴力事件啊……木暮在心里祈禱,他對赤木使眼色,赤木已經(jīng)派潮崎安田等人去關門了。
“哼,”三井瞇起眼睛,“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過挺有意思的!比D了頓,流川眼睛不眨地與他對視。三秒鐘后,三井不以為意地微笑起來,“那就交往吧!
“櫻木花道,大喜訊!”櫻木軍團吹起小喇叭,圍繞在櫻木身邊灑花。
“上天終于也眷顧我了!”櫻木感激涕淋地跪拜神明,熱淚盈眶。
“咪醬……”德男這次真的絕望了,他就像片秋天的落葉,瑟瑟發(fā)抖,同伴們抹著淚安慰他。
“多謝前輩。”流川向三井彎腰點頭,轉(zhuǎn)身去練習了。
“就知道他會這樣!比敛灰馔猓Φ孟駛得意的孩子。
“果然是流川同學和三井前輩啊!币荒昙壍陌宓蕚冇珠_始抒發(fā)崇拜之情。
“一群蠢貨!”赤木背過身去,不讓人看見他欣慰的臉。
“那兩個家伙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交往’?”洋平好笑地看著籃球場中剛剛告白完,卻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的流川楓。
“說到這個,我們這里不是有一個比他們還要內(nèi)向的么?”高宮恨不能自己從未認識過花道地指著他,野間和大楠沉痛地點頭。
“這么說起來,這種事要不要向安西教練報備一聲?”木暮猶豫地問。
“呵~呵~呵~”
安西教練一邊喝著茶,一邊微笑:“三井同學,流川同學,有你們在,可真好啊,呵~呵~呵~”
一點也不好!
仙道頭頂著大太陽,頭發(fā)都快耷拉下來了。
“流川同學,今天太熱了,”仙道苦笑地攤開手,“我們休息一天好不好?”
“……”流川用比太陽更熱的眼光殺死了仙道的提議。
“真?zhèn)X筋啊……”仙道把毛巾蓋在頭發(fā)上,旁邊圍觀的小朋友們?nèi)滩蛔檫@滑稽的造型笑出了聲,流川卻完全不為所動。
“吶吶,流川同學,你這樣,我會很困擾……”仙道皺著眉笑,“你不是在和湘北隊的三井前輩交往么?”
“??”流川沒有表情,眼睛里寫了兩個問號,這和他與仙道的一對一有什么關系?
“是啦,你這樣撇下你的交往對象,跑出來和別人一對一,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么?”仙道為難地晃動腦袋,“三井前輩要是知道了,也會不高興吧?我知道,”仙道自嘲地笑笑,“總是有一堆人誤把我當情敵,但我甚至還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呢,我可是一點都不想介入到緋聞里,變成什么‘第三者’哦!
“哦……”流川恍然大悟的樣子,叉開食指和拇指托著變成包子的臉。
“所以呢,在這樣不用上課,也不用練習的周末下午,你應該去找三井前輩約會才更像樣不是嗎?”仙道發(fā)現(xiàn)阿米巴原蟲有了進化的跡象,不遺余力地給他提供動力,“比如去看一場電影,或者去和他一對一也行啊!
“他,體力不好。”
“……”仙道噎了一下,一滴汗從鬢邊滑下,“所以,你才更要和他一起鍛煉不是嗎?”
仙道心底的迷你小仙道正跪著拜四方神明:拜托了,求求你們,讓流川楓放過我吧!我想去釣魚!釣魚。
“就是說,和你一對一,不好?”流川簡單地問。
“怎么說呢,也不是說不好,就是,”仙道邊說邊斟酌用詞,對流川說謊是行不通的,正因為他的思維是直線型,一眼就能識破真假,“你現(xiàn)在有交往對象了,你要……注意一點影響?”
“明白了!绷鞔c頭,轉(zhuǎn)身收起包,“先走了!
誒?這么干脆?仙道愣了一會兒,解放一般無聲地歡呼,雀躍地拎起包逃離了現(xiàn)場。
放課的鈴聲溫柔地回蕩在校園里。
學生們?nèi)齼蓛傻刈叱鼋淌,心情愉悅地互相道別。
籃球館被征作它用,籃球部今天的訓練停了。三井百無聊賴地提著包,他睡掉了最后一節(jié)課,現(xiàn)在還有些倦懶。
“前輩。”流川騎在單車上向三井點頭。
“咦?”三井很意外地笑了起來,“你居然會在這里等我,真難得啊!
“一起回家!绷鞔ㄕf的是問句,但沒有征詢的語氣。
“好啊,既然我們在交往!比男θ萁┰谀樕希驗榱鞔ㄩ_始踩單車。
“喂,你,你打算自己騎車,讓我在后面跟著嗎?”三井的聲音都炸了。
流川茫然地看看三井,三井暴躁地看著流川,兩人互相看了一會兒,一對學生戀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他們一起轉(zhuǎn)過眼神,看見男生推著單車,女生站在他身邊,兩人有說有笑地在夕陽下慢步。
流川和三井對彼此眨了眨眼睛,流川從單車上下來,推著車往前走。
三井扶額,無可奈何地跟在他身邊:“我說你這家伙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交往’?”
“噗……”
兩人身后稍遠處的幾個人忍不住笑了出來,其中一個悄聲對同伴說,“我覺得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咪醬根本也沒資格說這種話啊!
“別吵。”德男敲了敲同伴的腦袋,神色緊張,如臨大敵。
“老大,總覺得做這種事情不好啊……”同伴們?yōu)殡y地面面相覷。
“混蛋!我們怎么能讓咪醬落入那小子手里,何況他曾經(jīng)揍過咪醬你們都忘了嗎?”德男捏拳義憤填膺,“咪醬那么單純天真,一定要保證他不會落入壞人的手里!
究竟誰是壞人,我們才是不良好嗎……當然這種吐槽同伴們是不敢真說出來的,只能繼續(xù)跟著德男一起暗搓搓地當跟蹤狂。
夕陽下的身影被拖得綿長,流川和三井在暖烘烘的空氣里一路無話,走了好一會兒,三井終于忍無可忍抱怨起來:“和電線桿交往說的話都比和你說的多吧。喂,流川,”他指了指從流川口袋里掉出來的耳塞,“你在聽什么音樂?”
流川直接把一只耳塞遞給了三井,按下播放鍵。三井噘嘴嘆氣,把那只耳塞塞進耳朵里,和流川一人一邊聽起一支陌生的英語歌。
兩個人的英語都很爛,但是都默不作聲地聽完了整首歌。三井意猶未盡地摘下耳塞:“還不錯啊,你的品位!
“你高興么?”流川突兀地問。
“?”三井措手不及,“還、還好吧。”
“高興就好!绷鞔ㄋ坪跏峭瓿闪耸裁慈蝿,滿足得快要睡著了。
“什么啊,真是搞不懂你……”三井要抓狂,但是面對始終淡定得好象表情肌都壞死的流川,他一點脾氣都發(fā)作不出來。
“這周六,你有空么?”
流川的問題就像從暗處發(fā)來的冷箭,總是讓人抓不住來路,幸而三井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有空。!”三井忽又暗自得意地用手肘兌了兌流川,“你要和我約會對不對?”
流川點頭:“我來你家找你,一起去陵南吧!
跟蹤狂們傻成了復活節(jié)島石像。
“陵南?”三井驚訝地問,“去那里干嘛?”
“去找仙道打球!绷鞔ɡ硭斎坏卣f。
“誒?”三井越發(fā)驚奇,“他會同意么?”
“他經(jīng)常和我在周六一對一,”流川難得耐心地多解釋了幾句,“上次他和我說,如果在和你交往,和他打球不適合,所以我想,帶你一起去,就沒問題了!
“是這樣么,”三井歪過腦袋想了想,一下子就躍躍欲試起來,“仙道那家伙的球技很厲害啊,想到能和他一較高下,真讓人興奮呢!”
“你高興么?”流川回頭看著三井,認真地問。
“高興!”三井迅速回答完后,對著流川的表情研究了一會兒,自以為搞懂了,三井扳過流川的腦袋,在他的太陽穴處親了一下,然后自顧自笑得眉眼開花,“耶,打倒仙道!”
跟蹤狂們已經(jīng)徹底死得連尸體都找不到了,只剩三座掩在陰影里發(fā)抖的墓碑,其中一座墓碑在說:“那兩個家伙,真的知道什么叫作‘交往’嗎……”
沒有人注意到,流川的臉稍稍地紅了。
“啊啾!”
莫名其妙的噴嚏毀掉了仙道的絕妙傳球。
“仙道前輩,你沒事吧?感冒了么?”彥一關心地問。
“哦沒事沒事,我只是——啊啾!”仙道的話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
“仙道,要是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身體要緊!碧飳叹氁舶l(fā)話了。
“誒?那,我就先回去了,讓大家擔心了,不好意思!毕傻罉返每梢月N掉練習,暗自欣喜。
只是他還不知道,前方有更大的災難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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