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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不能醒
清晨的公園。
微微的風(fēng),淡淡的陽光透過細(xì)小的葉隙,暖暖照在樹下的人身上。
三五個悠閑聊天的婦女小團(tuán)體,沙池里造著堡壘的一班小童,穿著情侶運動裝的年輕戀人,被孩子們圍著的發(fā)氣球的小丑……一派歡樂、祥和……
沒人注意的角落,紅色的氣球,飛離了一個小男孩的手。他“哎呀”一聲,仰望著升起的氣球,手直直往前伸,邁著小短腿追去……
他跑呀跑的,很快穿過了公園的護(hù)欄,到了公路上……
“吱!”
碰!
“啊——”
ONE
小秋猛地睜開眼,以指輕輕梳著她的長發(fā)的男友楓停下了動作,柔聲問:“怎么了,做惡夢嗎?”
小秋一怔,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熟悉的長堤草地上,半躺在楓的懷里,臉馬上浮起一抹紅,下意識拉開了與楓的胸膛的距離。
楓并不領(lǐng)情,環(huán)住小秋的雙臂一緊,她又密密貼著他的胸膛。
楓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小秋的耳邊響起,她心里因夢魘升起的倉惶不安漸漸平復(fù)下來。
“怎么了?”楓再次問。
小秋搖搖頭,不好意識道:“夢到你消失了……嚇了一跳……”
“笨丫頭,沒等娶到你,我怎么舍得消失?”楓點了點她的鼻尖,調(diào)笑道。
小秋臉上的紅暈更深。
“我們可是說好的!睏餍揲L的指撫上小秋的頰,他傾身眷戀地吻了吻她的唇,“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楹螅易鰝普通的白領(lǐng),你做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一定忍不住要親親你,然后你會做我喜歡的西式早餐,笑著送我出門,我一定又忍不住會親親你,想著你的笑容,心情愉快度過工作時間……晚飯之后我們會手拉手一起散步……睡覺時我會抱著你,偶爾我醒來,幫你掖好被子,親親你的額,偶爾你醒來,幫我掖好被子,親親我的額……假日里,穿著情侶運動服到公園晨跑……”
小秋聽著楓絮絮的低語,清澈的雙眼泛起柔柔的水光,軟軟的手輕輕覆上腰間的手。
“你會陪著我,一直一直,對不對?”小秋低喃。
楓深深地看著她:“我會陪著你,永遠(yuǎn),只要你還愛著我……”
“我愛你……我愛你……”小秋滿足地笑了……
TWO
那個人一直在看著她。
又一次和楓來到長堤的草地上。這是他們相識、相戀的地方。在這里,五歲的小秋遇上五歲的楓。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他們成為了親密的朋友。兩雙小手從第一次握起,便不曾放開。生命中有了這么一個人,從此變得圓滿。
楓躺在小秋的腿上,閉著眼,修長的大手握住小秋軟軟的小手,五指交纏……
小秋安靜地看著他,眼波溫柔。這個從小呵護(hù)她長大的男孩子,是她的命,她的一切……
〖小秋!匠脸恋穆曇魡局。
數(shù)不清第幾次。有個人一直看著她,一直喚著她專屬于楓的名字。
只有楓會喚她“小秋”。其他人都不可以。
而楓在她懷里。她怎么可能理會其他人呢?
即使那把聲音再溫柔、再執(zhí)著、再熟悉……都不可以……全心全意看著楓,才是對的。
“小秋?”
聽!這才是楓的聲音。楓的聲音,她一聽就可以分辨出來。喚著心愛的人的名字,聲音總是特別的。心意相通的戀人,都能分辨清楚。
“嗯?”小秋看著張開眼的楓,回應(yīng)道。
“怎么了?”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小秋覆住他的手,眷戀地蹭了蹭:“你在我的身邊,真好……”
“笨丫頭,我當(dāng)然會在你身邊……所以,要幸福,好不好?”
“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幸福!”
“我在呀,我一直都在……”楓點點她的心,笑得非常好看。
THREE
楓牽著小秋的手。兩人慢慢走著。
清晨的風(fēng),微微的。陽光,淡淡暖暖的。
“楓,我們?nèi)ツ睦锬兀俊?br> “去哪里都不知道,你還跟著我?”
“我要跟著,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我去把你賣了……”喃喃的。
“嗯,你舍得嗎?”
“……這么笨,也沒有其他人會要吧……”
“那你要不要,要不要?”
拉過喋喋不休的小女孩,吻住。
“……你說我要不要?”
小秋紅著臉,眼睛亮亮的。
楓牽著她的手,繼續(xù)走。
“我們?nèi)ツ睦锬??br> “去公園晨跑!
“公園?”小秋停了下來。
“怎么了?”楓見她停了下來,跟著停了下來,與她面對面。
“公園?”
“不是約定好的嗎?‘假日里,穿著情侶運動服到公園晨跑’。雖然還沒有結(jié)婚,有空去公園做運動,不好嗎?你都快變成懶豬了……”
小秋看看他,也看看自己。果然,兩人穿了同款不同顏色的情侶運動服。這套情侶運動服是她親手買的。楓一開始不愿意要,因為運動服上面,繡著一對親吻的黑白小豬。但最后拗不過她,乖乖接住并且保證一定會穿著它,陪她到公園晨跑。
再過一個月,他們就大學(xué)畢業(yè)了……
“可是……”不想去。
“就當(dāng)婚前練習(xí),走吧!睏魑樟宋账氖郑瑺恐^續(xù)走。
小秋只能跟著。
〖小秋。〗身后有人叫她。
又是那個人。又是他用沉沉的聲音,一直喚著她專屬于楓的名字。
小秋抿著唇,握緊楓的手,跟著他向前走。
〖小秋!
不聽不聽。
因為,都是騙人的。
“小秋?小秋?”
“呀?”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昨晚沒有睡好嗎?”楓微微擔(dān)憂地看著她。
“沒、沒有……”小秋怔怔地看著四周。
三五個悠閑聊天的婦女小團(tuán)體,沙池里造著堡壘的一班小童,穿著情侶運動裝的年輕戀人,被孩子們圍著的發(fā)氣球的小丑……一派歡樂、祥和……
〖小秋。〗
“什么?”小秋正要回頭,猛地察覺不對,“楓?楓!”
握著的手,竟不知何時放開了……
她像個迷路的小孩,辨不清方向地胡亂跑著,倉皇地舉目四望:“楓!楓!”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怎么不見了?
“楓!楓!”
“吱!”
碰!
可怕的聲音,仿佛在小秋耳邊響起。她猛地頓住,緊緊捂住耳朵,閉上眼。
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怎么不見了?我怕,我怕……
四周的聲音像是無孔不入的蟲子,紛紛鉆入她的耳膜。
“啊——”
“有人受傷了!有人受傷了!”
“報警報警!”
“嗚哇嗚哇——”
晨光明明很溫暖。小秋卻切骨寒冷。
楓,你在哪里?你不在,我怕……
混亂的人們與小秋擦身而過。
小秋一無所覺。心突然一片空蕩。
她低頭看著運動服上面,親吻的黑白小豬,完全邁不開步子。但喧鬧的人群,擁擠著,逼著她一步,一步,向那個方向走過去……
FOUR
“我們可是說好的……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楹螅易鰝普通的白領(lǐng),你做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一定忍不住要親親你,然后你會做我喜歡的西式早餐,笑著送我出門,我一定又忍不住會親親你,想著你的笑容,心情愉快度過工作時間……晚飯之后我們會手拉手一起散步……睡覺時我會抱著你,偶爾我醒來,幫你掖好被子,親親你的額,偶爾你醒來,幫我掖好被子,親親我的額……假日里,穿著情侶運動服到公園晨跑……”
FIVE
“她還是沒有醒嗎?”
“……我在她面前倒下,對她刺激太大了……”
“醫(yī)生說她陷入昏迷狀態(tài),是因為身體的自我保護(hù)機(jī)制,令她拒絕接受你會離開他的可能性……她真的很愛你……”
“我從來不懷疑這一點。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她說過,只要我在她的身邊,她就會幸!
“如果她一直醒不過來呢?已經(jīng)一年了……”
“不會的。她舍不得我孤零零一個人……今天和她說話,她的手指動了……”
“真的?后來呢?”
“她會恢復(fù)過來的……”
“那就好。我祝福你們!”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紅包大一點就好!
“沒問題!”
“……又是我們的兩人世界了,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小秋!
〖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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