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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七年,其色具絕。
空余殘香,觀者無人。
泰民25年,皇帝駕崩,天下改朝換代。
一、
彥光十七歲的時候,遇到了他這一生最大的轉(zhuǎn)折點。
呂家是帝國中首屈一指的武將家族,每一代的男子都在沙場上為皇帝出生入死,可以說是功名赫赫,雖然如今已經(jīng)開始沒落了。他的大伯在幾年前戰(zhàn)死,二伯如今守衛(wèi)邊疆,唯獨他父親從文,在禮部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賦閑在家的爺爺曾經(jīng)恨鐵不成鋼的罵過父親,然后語重心長的對彥光說,呂家的復興就靠他一個人了。
爺爺還說過,要為當今皇上死而后已。彥光想過,士為知己者死,要是當今的皇上能把他當做忘年交,似乎為此而死也不算什么難事。只怕那皇上把他看做無能的庸人,使得他郁郁終生。
彥光和他父親不同,從小就體現(xiàn)出了極高的武學天賦,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為了以防他和父親一樣成為酸腐的文人,爺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導他領兵之法、為將之道,除了治國之法的一切。爺爺和他說過,治國之法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修習,其他的人修習了便是大逆不道,所以他最反感那些舞文弄墨空談的文人。男兒自當頂天立地,扯些之乎者也的有個鳥用?
雖然彥光一直認為,爺爺之所以會這么說,完全是因為當朝的宰輔大人一直給他氣受。
可能是由于母親的緣故,彥光的父親并不英俊,但卻傳給了彥光一副極美的面孔,加上他本身正直、潔身自好,所見之人都對他贊不絕口。彥光看看銅鏡中的英姿少年,五官周正、鳳眸星目。還行,算得上是玉樹臨風,就是皮膚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十四歲那年在紫瑛湖畔搶了他燒雞的黑衣蒙面人曾經(jīng)贊嘆過他的俊秀,笑稱光是他這張臉就能夠傾得了這國,嚇得彥光慌忙沖上去捂住他的嘴,唯恐被誰聽了去。他曾逼著彥光叫他師傅,然后傳授了彥光幾個月的武功和大道之學,再就消失不見了。
彥光他好奇過為何他總是蒙著面孔,黑衣人說是在年輕時候被人毀了容。彥光想他應該是和皇室結(jié)過仇,臉就是那時毀的,所以想要培養(yǎng)他這么一個能夠結(jié)果這國家命運的徒弟。他也曾經(jīng)想和黑衣人劃清界限,但不知為什么,就是忍不住一次次去找他,甚至主動向他討教爺爺曾說過不能接觸的治國之道。
就像是在內(nèi)心深處有一只惡狼,一聽到能禍了這國,就會立刻被散發(fā)的血腥味吸引過去。
十七歲的時候,彥光被招入皇宮之中,成為了一名皇宮禁軍的侍衛(wèi)。雖然離皇帝的距離更近了一步,他卻從來沒能見過天子本人。只是聽到謠傳,說天子有堯舜之才,是一代明君。天子幾乎不在外面修建行宮,但在天下各處建設利民設施,所有的百姓都能感受到他的福澤。內(nèi)多次選拔人才、賞罰分明,不聽信讒言,而且多次微服私訪。這一代天子的后宮也可以說是本朝最簡約的一屆了,在泰民六年之前,天子的后宮里面只有一位皇后和一位妃子,后因子嗣不足所以才不得已進行選秀,現(xiàn)在倒也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了。
之所以提到后宮,是因為彥光的怨念實在太大了。
天子是個好天子,天下人都這么說。
彥光曾經(jīng)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到了后來,他才知道皇郁天子這一生做過兩件錯事。第一件,就是從來沒親自教導過自己的子女,害得他們一個個愚昧的比豬還要無知。第二件,就是將他呂彥光納入了后宮佳麗三千之中。
彥光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剛剛結(jié)束巡邏之后,他途經(jīng)御花園,不經(jīng)意撞到了皇上身邊最得寵的李公公。李公公處事八面玲瓏,內(nèi)務管理的滴水不漏,皇上覺得他貼心,就把他每天帶在身邊,瑣碎事情都交給他。久而久之,他在后宮之中也自成了一派強大的勢力,手上不太干凈的高官們也紛紛巴結(jié)他。原本李公公因急事匆匆往儲秀宮趕去,被突然間被撞了這么一下,自然心情不佳。剛準備罵一罵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莽撞小子,卻在看到彥光樣貌的時候怔住了,活像是清明節(jié)撞見了鬼一樣,然后詭秘一笑。他立刻改口,讓彥光晚上到御花園來,說是有能讓他一步登天的大機緣。
直到晚上傻傻的來到御花園之后,彥光才知道,他被當做新晉秀女先給當今皇上了。
在彥光掌權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個李公公的腦袋給砍了,再親手將尸體凌遲了一遍,切得比包餃子用的肉餡還要細碎,手下歷經(jīng)百戰(zhàn)的蘇將軍見了面色都有些發(fā)青。可憐了一生在后宮叱咤風云的李公公,讓他一步登天的天賦也同時引導著他走向了死亡。
雖說歷代皇帝每一屆有幾個男寵都不算稀奇,但彥光感覺到了異常的屈辱。想他呂家也算是名門之一,雖然沒落了,但把他一個能文能武的大男人送到了別人的床榻之上,恐怕沒幾個人能夠接受的了。
雖然這么說,但是彥光他知道,他輸了,輸?shù)袅俗约旱拿暫妥饑溃逸數(shù)男母是樵浮?br>
他幾乎是被五花大綁似的送到那個男人的床上,頭被絲被遮住,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況。本來李公公是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但彥光一個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怎么可能同意?所以就干脆叫來左右侍衛(wèi)一擁而上,扔進了儲秀宮。四周寂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直到傳來了腳步聲,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由輕至重,延伸到了床榻之前。似乎又一瞬間的猶豫,然后頭上的絲被被一下子撩開,他披頭散發(fā)的狼狽樣子立刻展現(xiàn)在面前的男人眼前,嘴里似乎還塞著塊絹布,配著身上的軍服,倒像是被山賊捉回山寨的朝廷士兵,只不過不是當做人質(zhì)而是來當壓寨夫人的。然后他看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披著金黃的龍袍,在略顯昏暗的有燈照耀下變成了橙黃色。長發(fā)被龍冠束起,面容俊朗非凡、英氣勃勃,黝黑的雙眸深不見底。神情略帶驚訝,但立刻就恢復了正常,眉頭習慣性的微微皺起,顯得尤為深邃。光看外表,彥光真的認不出面前的天子已經(jīng)有了40多歲,他看起來就像20有余般年輕,歲月似乎格外的眷顧他,不過面頰上的些許蒼白能看出來似乎體質(zhì)并不是很好。
在皇郁將絹布從彥光的嘴里拿出來時,彥光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他覺得這輩子說過的最蠢的話:
“你是誰?”
那一夜過后,他就正式脫離了禁軍侍衛(wèi)這個頭銜,成為了第一個被臨幸一夜后就被封為昭儀的男寵。他沒臉再回家見爺爺和父親,只是經(jīng)常送些東西回去,據(jù)說也都收下了,但家里人從來沒有提起過他。他終于成為了爺爺最不齒卻忘了提醒他千萬不能做的那種人,就連他父親對他的身份也是敬而遠之。他無奈,苦笑。在男兒的十七歲,直至壯年,應該是建功立業(yè)的時候,他卻像是深閨怨婦一樣被鎖在這深不見底的皇宮之中,學著女人一樣去勾心斗角,在深宮的危險性絕對不亞于和蠻夷的軍隊對陣。他知道的,當今天子仁慈,如果真的不滿的話就算是當面指著他鼻子罵他也不會有絲毫異議,然后他就能輕松的擺脫掉這個恥辱至極的身份。但他做不到,只是心甘情愿的做一個小女人般的存在,夜夜企盼著他的到來。似乎只要是他的手穿過他的長發(fā),圈成一環(huán),輕輕的把玩,他就能自動的將一切的流言蜚語和歧視的目光扔到一邊去。
皇郁,他默念著他的名字,卻不敢說出聲來。
他有溫和可親的一面。彥光從來都未見過皇郁發(fā)怒的樣子,就連那次外國使者前來下戰(zhàn)書時出言不遜將我朝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也沒有動怒。他只是靜靜的坐著,品著香茗,另一只手將光彥輕輕擁在懷中。但當他品完那杯茶的時候,氣勢洶洶的外國使者已經(jīng)被禁軍活活的在大殿之中五馬分尸了。據(jù)說后來他派人給外國的統(tǒng)治者送去一盒點心,肉餡的。
可惜那點心做的不太好吃,肉有點酸。他在給對方的回信中如此寫道,然后淡然的封好,派人送去。自此之后,我朝保持了七余年的太平。
他從未讀懂過他,只知道他比傳聞中更加的嚴肅認真。常常半夜他突然醒來,會發(fā)現(xiàn)皇郁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在案板上批閱公文。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他靜靜的呆在一旁,癡癡的看著,覺得只有這時他才屬于他。
沒錯,只有這時。因為他知道,他雖然是唯一能夠在御書房侍寢、也是最受寵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是男人。
皇郁對天下都很寬恕,但對后宮的開銷卻是嚴格限制。能夠在他那里有求必應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另外一個,就是貴妃,柳青鸞。
柳青鸞曾經(jīng)也是極受皇郁的寵愛,為皇郁誕下了最多的子嗣,但近幾年卻好像是漸漸受冷落。但是彥光知道,柳貴妃永遠占據(jù)著皇郁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盡管她教導的皇子大都品行不正,她也未曾被嚴懲;就算有很多的后宮佳麗都被她陰謀害死,皇郁也是視而不見;雖說看起來她已經(jīng)開始受冷落,但皇郁還是會定期去看望她,反倒冷落了王皇后。
但他還是有忍耐限度的,因為不想再有妃子被白白害死、不想被文武百官進言反對,所以他選擇了他,呂彥光。雖然他現(xiàn)在的名聲不好,但是入宮之前的品行可以說是遠近聞名,而且也從未有過什么過分的要求。看在呂家忠心耿耿的面子上,百官都不會在他面前議論,但在背后偷偷批判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難得一國之君還會為自己的家世如此操心啊,他苦笑。
他說過,他就像青竹一樣高潔、柳葉一樣的嫵媚,所以他就信了,乖乖在他身邊做一個青竹柳葉一樣的男人,乖巧的笑給他看。盡管心口像是扎入了銀針一般的刺痛,他也全然當做不知,好像自己是他最愛的人。
但想想真是好笑,有哪一個天子會把男人當做自己的皇后?
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賤。
但是不可避免的,那一天還是到來了,來的很早,歸咎于他從未停息過的辛苦工作。
臨死前,他病怏怏的躺在榻上,氣息變得沉重,黝黑的雙眸與七年前如出一轍,身邊只有彥光一個人。彥光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曾經(jīng)看著他辛苦的批閱公文一樣,愛卻忍不住心疼。他開口,聲音冷靜的讓他自己都吃驚:“柳貴妃不會來了,其他的百官大臣也不可能來了。蘇將軍率領的軍隊已經(jīng)包圍了皇城,所有人都在等你的駕崩之時。”
他笑了,笑得很淡,但是彥光總覺得這樣的他就是已經(jīng)掌握了一切:“那你呢,為何在我身邊?在等我的死嗎?”
彥光默默,無言以對。
“你有治國的才干,會做個好皇帝的。”皇郁舒了一口氣,像是終于放下了包袱。
“只是……算是我求你,對我的孩子手下留情!
泰民25年,皇帝駕崩,年僅49歲。
到了最后,他給他留下的話不是痛恨不可置信或者說是愛意,而是給他照顧兒女。
二、
呂彥光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全國上下搜索出逃的前皇子公主們,然后年齡超過6歲的全部處死,未超過6歲的發(fā)配到原鄉(xiāng)。在那樣艱苦的環(huán)境中,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
他僅僅是不能接受,那樣的他會有一群豬一樣的兒女,或者會有忍受屈于人下之辱的兒女。
七年過去,他卻總覺得一切還沒變。他方才從絲被里面驚慌的抬起頭,他方才用黝黑的眼神定定的看著他,一瞬間看穿了他的一切。
又過去了很多個七年,直到彥光已經(jīng)不再絕代風華的時候。他覺得,時間對他的懲罰就是讓他在沒有愛的世界里慢慢老去。
他在他曾經(jīng)呆過的御書房里面批閱公文,直到突然間,他停住了,手中握著剛剛從柱子里的暗格掉出來的畫卷。
紫瑛湖畔,稚嫩的少年手握長劍,年輕氣盛,放肆的笑著,朝著作畫的人。那是他。
他這一輩子只在紫瑛湖畔見過一個人,在那之后他就進了后宮。現(xiàn)在他才知道,原來他始終在他的身邊,原來他是愛他的,原來……早在他14歲的時候,就禍了這國。
他一個臭小子,何德何能啊。
他和他第一次的見面原來不是那樣狼狽,但他真的快無法憶起當初他說過什么了。
“喂,老頭子,還我的燒雞!”
什么啊,一直是那么丟人啊。
滄桑的老人抱著畫卷,不知不覺就哭了。不為愛情,只為年華。
那些易碎的東西早就不見了,剩下的東西本就在他面前,只是錯過了,分離的很遠很遠。
25年過去了,他似乎還是停留在原地。他這一生就像花,燦爛豐富,什么樣的身份地位都嘗試過。在這短暫的時光之中,太陽就是它能看到的一切。當陽光消失了,花依舊會開著,只是陷入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見了。
三、
帝郁靜靜的看著大紅漆木的房梁,思緒漸漸的遠了。
自小母后就說他是個不懂得表達自己的孩子,所以他這一輩子在心里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沒有人可以說,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滿滿的占據(jù)了他的一生啊。
比如說,他一直覺得宰相半禿頂戴著官帽的樣子很可笑,明明是發(fā)小,他們的樣子為什么是天壤之別。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想要調(diào)侃他幾句,但一想到還要保持皇家尊嚴,就不得不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因為嘴角抽筋,所以顯得格外陰鶩,嚇得他這本分的老朋友一身冷汗,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錯事,惹得龍顏大怒。
再比如說,他一直覺得頭頂?shù)凝埞诔恋靡,恨不得在百官面前直接一下子甩在地上,卻一直沒找到發(fā)作的機會。這東西一直壓在頭發(fā)上會禿的,他一直這樣想,但是黑發(fā)卻烏黑茂密的讓女子都會艷羨。
還有,比如說他在紫瑛湖第一次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他就被緊緊吸引住了,這耗費了他一生的時間去愛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小子。
他承認自己過去沒怎么注重過子女的教育,因為妃子接二連三的死去,所以一直覺得對孩子們有所虧欠,幾乎對他們所有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直到后來,他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兒子能夠合格的接受他的位置時已經(jīng)太晚了。
所以七年前他微服私訪其實是為了找一個出色的年輕人,如果能夠為自己的兒子所任用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話就干脆傳位給對方,至少能保得這江山的太平。之后丟臉的被偷兒摸去了錢袋,饑腸轆轆的時候搶了那少年的一只燒雞,之后就和他結(jié)識了。
原本皇郁是真的有意培養(yǎng)呂彥光作為他的接班人,但幾個月后他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他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呂彥光帶在身邊的感覺,無法自拔。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就立刻落荒而逃一般的離開了。25歲的差距,他不忍心將這個少年的一輩子鎖在自己身邊。與其這樣,還不如任這國家毀了比較干脆。
所以再次見到呂彥光被狼狽的五花大綁在他的床上時,他的心情極為復雜。
他沒想到呂彥光會到皇宮的禁軍里面當差,更沒想到不小心瞥見他畫像的李公公會如此自作主張。但他發(fā)覺還是沒法克制自己對呂彥光的愛,所以干脆就把他留在了身邊,就算是他這一生唯一一次的任性也好。
對于柳青鸞,那是他在后宮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柳青鸞是個從鄉(xiāng)下來到京城的姑娘,當初自己是看她可憐所以才帶到后宮之中,但沒想到這后宮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王皇后雖是他的發(fā)妻,但是善妒的性格卻是一直改不了,有不少妃子都這樣死在了她的打壓之下,而她還嫁禍到了青鸞的身上。
青鸞是什么樣的女子他還會不清楚么?雖說略顯粗俗、性格驕橫,但是個連螞蟻都不忍心傷害的丫頭。他甚至也曾想過,要是這一生都沒能遇到所愛之人,不如就和青鸞這樣過一輩子好了,直到遇見了呂彥光。
他是他的劫,命中注定的。
他是萬人之上的帝皇,但在呂彥光的面前卻擺不起架子。只要是他想要的,就算是千金難求他也會為他取來,只為博美人一笑。幸虧呂彥光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他的死穴,提出的最大的要求也就是把他的寢宮翻修一遍罷了。他甚至有些害怕,若是某一天彥光讓他去摘天上的星辰,他應該怎樣造一架能夠直通天際的梯子。
他這輩子唯一后悔的,就是沒能讓呂彥光相信,他一直愛的是他。
視線漸漸模糊,然后帝郁就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只希望,如有來世,上天能在呂彥光的身周為他預留一個不起眼的小位置,他愿放下所有天子的架子,只要能夠讓他一生都看著他,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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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第一次發(fā)文……所以如果有批評(怎么可能有啦……都不會有人看吧這種無聊的東西)請輕一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