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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這是一個窮人脫貧致富的故事。
先說說別人吧,夏隊大家都說他是妖孽,我不說他的傳奇,我說他父母雙全;說他是大隊長的心頭肉,連出柜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包容了他;說他擁有《麒麟》中綜合素質(zhì)最優(yōu)秀的人陸臻的一往情深。陸臻是個gay,他說要學會忍受殘缺的生命,但是除了這點,他還缺什么?一對開明寬容的父母,一個優(yōu)秀到幾乎令所有《一生》讀者倒戈的初戀,一個背景深厚的導師,就連gay這點,也沒真委屈到他啊,桔皇大帝給了他夏明朗,甚至他還沒勾引的時候,夏明朗就自己上了鉤。方進很“二”,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二的資本,他是軍區(qū)大院出來的子弟兵。陳默呢?苗苗說他可憐,說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害怕,可是,即便如此,陳默也從沒懷疑過父母的愛是不是?他只是遺憾父母的愛太非主流了而已。而且你敢說陳默后來的工作父母沒有出面么?
可是小花有什么?一個看不大上他的頂頭上司,一個早死的父親,一個懦弱到只有能力壓制他的母親,一個哄不歡喜的繼父,一個惡俗野蠻的繼姐。我們一個同事的繼姐曾在她備戰(zhàn)高考的緊要關(guān)頭在兩人共同的臥室里放音樂,半夜亮燈看書,最后攪和的學習優(yōu)異的她只上了個大專。當年的生活小花是怎么熬出來的?想想就令人心酸。
小花的身體里當然流著他母親的血,而且十幾年的耳濡目染下來,他性格當中的懦弱和委曲求全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也在尋求著改變,但是你要一個沒背景沒身家連親生父親都沒有的人如何出人頭地?他只有越發(fā)刻苦努力,越發(fā)委曲求全,而這,當然是意氣風發(fā)的夏明朗所看不上的,方二也看不上他,說他油,說他想圖什么。廢話啊,你們什么都有的人憑什么嘲笑一個餓了很久的乞丐吃飯沒有紳士的樣子?(好容易有了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未幾,便被夏隊奪走去做了老婆。所以我一直試圖猜測流氓隊長弄壞了陸臻的床,順理成章劫走陸臻的那天,小花發(fā)呆時在想些什么。)
只有陸臻,他不像夏明朗一樣樣樣順心的驕傲,不像方進那樣理直氣壯的懵懂,他有著自己的天生的“非主流特征”,才堪堪理解了徐知著。
當初陸臻很明白徐知著接近他的原因,并且諒解了他。這完全是因為小花骨子里的善良和天真。是的,小花是個有所圖的人,然而單憑這點決不能被否決,事實上,恰恰是在很有理由憤世嫉俗,恣睢無忌的情況下,仍保持著那份天真和善良,才是小花最令人折服的性格特征。
然而他終要為自己性格中的缺陷付出代價。
【【夏明朗站在離開他們不遠處等著,而更遠的地方是曹修武的秘書與司機,他們仗著環(huán)境吵雜小聲討論著,自以為不會被人聽見,夏明朗漫不經(jīng)心的看過去……。
“這小子上位真快!”
“這沒辦法的,……多漂亮?”
“倒也是啊!我瞧著參謀長應該動心思了!
“不一定啊,瞧著這樣子得往中央送?上Я,咱們參謀長家是個兒子,要是個閨女這小子沒跑,鐵定招了。”
“沒關(guān)系,曹參謀長家里是個兒子,梁副參謀長家里是閨女。⊥ζ恋摹
“所以,今兒桌上可沒看到梁副參謀長啊!”】】
這一段是夏明朗讀唇語讀出來的,小花不在場,但是我想他即便在場是不是也不會想到個中的玄機,逃脫不了此后的命運?
所以幾乎是從小花追求梁小姐的那一刻起,他今天的命運就注定了(所以我真心佩服桔子伏脈千里的功夫)。他,選擇了曹修武的對手做未來的岳丈,也就注定了將來會面對一個兩難的抉擇:夏陸還是一冰……不是這次,也終將會有一次。
他愛梁一冰么?在我看來,這幾乎是一個不需討論的問題,他接近梁一冰和當初接近陸臻的動機幾乎是一樣的。只是這次沒有上次幸運而已。但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小花從沒覺得自己有資格去理所當然的享有什么,只要人家要他,他就給。梁一冰是這樣,很遺憾,今天的藍田也是這樣。藍田說自己不理解為什么小花非要把自己掰彎,其實很好理解,彎彎直直什么的,在小花那里,真的不重要。如果能夠,他愿意用它來換些更實在的東西,比如藍田的陪伴。不要責備小花啊,《青春》里的苗苗,用桔子的話來講,就是個感情上的大富翁,可她擁有的是多么強大的父母兵團啊。小花不能比的。
大家如果仔細去讀“生如夏花,死如秋葉”的番外,就會很容易看出來,他對梁一冰,不是愛,是遷就,是追隨,他要的,根本也不是什么愛情,那是奢侈品,是屬于夏陸們的,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資格擁有這種東西。梁一冰說他不愛她,我想我們必須得相信一個女人的直覺。其實不妨猜想,如果沒有這次波折,他們二人順利結(jié)婚,會怎樣?這樣的故事我們應該看過很多版本了,借妻上位然后感情冷淡,好的變成工作狂,人品差的就拈花惹草或者三十五四十歲時遇到二十五歲的真愛什么的。
真的,仔細讀讀“生如夏花,死如秋葉”的番外,也許你就會有和我一樣的感受:這本不是一個愛情故事。這真的就是一個人從一無所有到內(nèi)心圓滿的過程。
藍田是不是交話費贈的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桔子一定是小花的親媽,而且真的是偏疼小花的那個人。在命運的轉(zhuǎn)折點上,她把藍田送到小花的面前,那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是幾乎超越了夏陸的存在,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他的面前卑微下來,不想愛,就不追;不想做,就只伺候你;把你捧到手心里,顯擺給最親近的朋友們看,越不過那個障礙,我絕不委屈你。
這里還要提“生如夏花”,和當初對梁小姐的追求對比一下,藍田給了小花太多的尊重,幾乎每一個情節(jié)都是和梁一冰交往的相反數(shù)。然而這不夠,因為小花本來也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他其實對藍田的小心翼翼也充滿了迷惑:我都說了什么都依你,什么都給你,你還磨嘰什么?對于一個從小就不知道被尊重為何物的小花來講,藍田的行為顯得有些多余。讀過魯迅的《藥》么?革命黨說阿義 “可憐”,被店里的坐客嘲笑“發(fā)了瘋了”。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真正的轉(zhuǎn)折點在故宮,在于藍田對于麒麟事件中小花的選擇的評判和肯定。這份肯定,小花在繼父那里沒有得到,在夏明朗那里沒有得到,在嚴隊那里也沒有得到,卻在幾乎不經(jīng)意的時候,在藍田那里得到了。所以他實在是有理由大哭一場。
如果這之前藍田的種種行為都是“追求”使然,那么這里的一段話就絕對是一個有擔當?shù)哪腥藢α硪粋男人的行為的激賞,這一刻的藍田,現(xiàn)出本尊,導師的形象光芒萬丈。這段話像鋼筋水泥,為小花那空蕩了很久的內(nèi)心奠定了第一塊基石。從這一刻起,小花才真正開始“走向圓滿”。他開始學著審視自己,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能量,開始試著去 “追”而非“求”一些東西。為什么桔子在這里用在藍田身上的筆墨更多?大概是因為藍田是小花今后性格發(fā)展的藍本,是小花走向內(nèi)心富足的最初的加油站。
是的,在我看來到昨天為止,小花還沒有愛上藍田,因為小花根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愛”。他仍然是一個窮光蛋,他把自己物化,所以才有“所以,如果他想要徐知著,也給他!边@樣的想法。所以你看,看上去是藍田做低伏小,實際上小花才是真正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卑微到無以復加的地方。(狡猾的桔子一直在描述藍田的情欲,卻不表小花的,為什么?因為沒有。那次“H”和自*慰沒大區(qū)別吧?小花迄今仍未“脫C”)
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在藍田和其他一些人的幫助影響下學會“自愛”,到那時候,他才真正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才真正能懂得什么是“愛”,也才能真正擁有一份不輸于夏陸的愛。至于愛的對象是誰——你真的覺得,還重要么?(呃,基本上只要不是外籍,我都能接受。畢竟小花是麒麟出來的,決不能給了洋妞,假洋鬼子也不行——話說藍田沒入外籍吧?)
話說有一千個讀者就得有一千個徐知著。我一直在sina追文,所以晉江的評論沒怎么看過,就是一路追來有這些想法,熬夜寫了下來。有相似的想法可以留言討論,不同意見歡迎拍磚。不過篤信“讀者一思考,作者就發(fā)笑”。所以這也許一定不是桔子的徐知著,只是我的。其實這兩天突然就想起當初讀《紅與黑》的感受來了。總覺得小花和于連有些相似。呵呵,或者是給我的感覺相似——總能戳中我內(nèi)心不欲為人知的一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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