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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里炎真。
澤田綱吉。
他們都說這兩個是多么相像的人啊。一樣的廢柴,一樣的的畏畏縮縮。但是古里炎真知道,他和澤田綱吉是不同的。
或者應(yīng)該這么說,澤田綱吉和他是不同的。
第一次是在照片見到澤田綱吉。正正規(guī)規(guī)的一寸照片,穿著校服,臉上是標準的笑容。
那時候古里炎真就想,這樣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就是彭格列的繼承者、也是他的敵人,這真是讓人感到可笑。事實上他應(yīng)該對澤田綱吉沒有什么私人怨恨,至于鈴木愛迪爾海德所謂復(fù)興西蒙家族的想法,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懷著無趣的念頭和鈴木愛迪爾海德他們轉(zhuǎn)進并盛中,第一天就被人欺負。但是這也算是家常便飯了,在至門中學(xué)他就經(jīng)常被欺負,現(xiàn)在對挨打這種事情已經(jīng)抱著無所謂的念頭了。反正忍一忍就結(jié)束了。
當時懷著這樣自暴自棄的念頭,他閉上了眼睛。下一秒聽到有個東西撲通一聲倒在他的身邊。
「啊啊啊……我……我……」帶著慌慌張張的聲音近距離響起,古里炎真抬了一下眼皮,見到了掛著畏縮懦弱笑容的褐發(fā)少年,討好般的向不良少年們支支吾吾的說著些什么。
彭格列第十代繼承人,澤田綱吉。
不像他想象中澤田綱吉會英勇的救下他(黑手黨怎么可能會去救人),他和澤田綱吉都被揍了一頓。澤田綱吉趴在不遠處小聲的抽氣哀叫,小心翼翼的揉著自己的腦袋,對上實現(xiàn)的時候露出一抹傻笑。
古里炎真手指抽動了一下,匆匆撿起書本塞到書包,連澤田綱吉在后面大叫著他漏了一本書都沒有回過頭去。
什么啊,這個人。古里炎真想。
*
傍晚在河邊縫褲子的時候,澤田綱吉找到了他,將皺巴巴的書遞回給他。古里炎真有那么一瞬間的困窘,條件反射般的將褲子蓋在自己的腿上。
「那、那個,你沒事吧?」?jié)商锞V吉湊過來看他手上的傷口,「好像被針刺破了!
古里炎真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被縫衣針刺破了。他慌慌張張的將手指含在嘴里,搖著頭向澤田綱吉含糊地說他沒事。隨后他看了一眼放在一邊的教科書,小聲說了一句謝謝,然后準備穿褲子拿起書包離開。
至少現(xiàn)在他還不想和澤田綱吉扯上什么關(guān)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怪,他總覺得要是和澤田綱吉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感情發(fā)展,他以后的生活將會變得很麻煩。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打算——大概以后也沒有。
畢竟是敵人。
「啊……你的褲子……」?jié)商锞V吉顫巍巍的指著他。
褲子的一只褲管縫到了另一只褲管上面,因此有一只腳被迫縮在半截褲管里面無法行動,看起來非;。果然是個廢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古里炎真垂下眼睛說道,「想笑就笑吧!
因為單腳站著平衡不了身體,下一秒古里炎真就感覺到自己要跌倒。
最后一身濕淋淋的被帶到澤田綱吉家里。
從來沒有設(shè)想過的情節(jié)展開,古里炎真有些迷茫。
關(guān)于澤田綱吉這個人,古里炎真并沒有做多么深入的想象。之于他,澤田綱吉不過是個大概輪廓,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無論在將來是他打敗了澤田綱吉亦或者是被澤田綱吉打敗,結(jié)局都相差無幾,不過是一場勝負,贏的人稱霸輸?shù)娜索鋈煌藞觥?br> 一直以為是這樣,所以才會困惑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
「炎、炎真君吃多點吧,媽媽做的飯菜很好吃的!勾丝虧商锞V吉正坐在他旁邊,真心誠意(雖然有點拘謹)的說。
「唔、謝謝!构爬镅渍鎱葏鹊恼f,隨即沉默的一口一口扒著飯菜。的確很好吃,有家的味道。鈴木愛迪爾海德他們從來沒有做過飯給他吃,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動手,然后吃著焦糊的飯菜,當然大多數(shù)時候是吃速食物品。
他有點嫉妒澤田綱吉,但很快又開始唾棄自己丑陋的想法。
其實沒什么好嫉妒,不過是因為澤田綱吉和他一樣都是黑手黨首領(lǐng)繼承人,兩人的生活卻是天壤之別。
其實只是小小的不甘心。
但是生活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沒有人會愚蠢到去指責自己的命運。
*
古里炎真很多時候都會剖析自己的性格,如果要打一個比方,那大概是一株含羞草。對外界的事情非常的敏感,多么細微的舉動都會讓他如同受到刺激的草葉瞬間卷縮起來。他認為這樣的自己非常無聊,整個人像顆干癟的果實。
但是他卻沒想過去改變自己。
澤田綱吉和他不一樣。
雖然他們都非常的廢柴,無論是學(xué)習(xí)成績還是體育運動都糟糕的一塌糊涂,但是澤田綱吉是不同的,他樂于為朋友們改變自己,并且最重要的是,之于古里炎真,澤田綱吉是第一個向他伸出手,向他笑的人。
最近在鈴木愛迪爾海德多次提出針對彭格列的攻陷方案時,古里炎真覺得非常煩躁。他想這下子真是麻煩了,澤田綱吉這個人好像在他生活里面占了太多的空間,以至于現(xiàn)在讓他對有關(guān)澤田綱吉這個人的所有事情都感覺異常棘手。
在鈴木愛迪爾海德多次催促下,古里炎真拉開椅子站了起來,默不作聲的離開了簡陋的會議室。
他這種異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鈴木愛迪爾海德的注意,很快他就被鈴木愛迪爾海德堵在房間里面逼問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覺得……綱吉君不是壞人!构爬镅渍孢x擇了一種最可能不會惹怒鈴木愛迪爾海德的說法委婉地告訴她。
「炎真,不要被表面的現(xiàn)象欺騙!光從緪鄣蠣柡5聡绤柕卣f,「況且,你身為西蒙家族的首領(lǐng),應(yīng)該背負起你身為首領(lǐng)的責任!
又是這樣的說辭。
不如逃跑算了。
他躺在床上,想起他曾經(jīng)和澤田綱吉說過的話。
「人只要有點力量就想亂用……大家都一樣!
「既然不想當黑手黨,那么就逃跑吧。」
他微微使力從床上下來,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穿上,擰開臺燈,提筆寫了一封信。寫完之后他將信紙折好揣進懷里,穿好鞋子小心翼翼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天還是暗的,零落的星星散發(fā)出暗淡的光,好像快要死去一般蒼老無力。
*
古里炎真躲在廢棄倉庫的一角,蜷起身子試圖讓自己更暖和一點。長時間沒有喝水讓他的嘴唇動一下就帶著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感,胃一陣陣的痙攣著。
出來的時候忘記帶上水和食物,但是卻又害怕如果自己離開去買東西恰巧碰上澤田綱吉來到這里。他不想離開這里一分鐘,只想安安靜靜在這里等待。他深信澤田綱吉會來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這漫長的等待里面,古里炎真想了許多,每一件事情都是關(guān)于澤田綱吉的。他想起澤田綱吉邀請他一起吃午餐,拉著他到家里玩,又或者是一起做練習(xí)題。
只要是兩人獨處的時候,連空氣都比往日來的干凈。
他想澤田綱吉在他心里就像是不可玷污的信仰。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將澤田綱吉神化了,明明是那樣一個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普通少年,但是就是和別人不同。
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所以才會那么患得患失。
當鈴木愛迪爾海德告訴古里炎真澤田綱吉不會來的時候,古里炎真覺得自己的感情被侮辱了。尤其是聽到因為山本武受傷被送到醫(yī)院,而澤田綱吉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面焦急等候,古里炎真扯了扯嘴角。
一開始就沒有結(jié)果,不過是因為自己貪婪,想要將不屬于自己的溫暖緊緊地攥在手里。人類本性中最丑陋的感情在這一刻無處逃避,被赤裸的、強迫性的擺出來。
又或許應(yīng)該這么說,澤田綱吉就像他溺水時候抓住的那一塊東西。只是那塊東西對他而言是錯誤的,只能讓他沉得更快。
*
有這樣一個比喻,古里炎真一直認為拿來形容他和澤田綱吉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適合。他們就像是兩條繩子,末尾連在一起被打上了一個死結(jié)。這兩條繩子剛開始根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不過是打死結(jié)的人讓它們之間有了聯(lián)系。而當這個死結(jié)被解開后,這兩條繩子卻不再是沒有關(guān)系了——它們曾在一起,以后也會在一起。
古里炎真曾經(jīng)感謝過這個打上死結(jié)的人。盡管解開死結(jié)的過程感受到了幾乎是要死去的極致痛苦。
古里炎真躺在病床上,轉(zhuǎn)過頭去,正好對上被包扎得像個木乃伊的澤田綱吉。他此刻全身上下只露出那頭蓬松柔軟的褐發(fā)(雖然自己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自己。
「……誒,炎真君你也醒了?」?jié)商锞V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撓臉但是卻沒有一只完好的手能夠使用。
「……恩!构爬镅渍娴吐曊f。
在圣地一戰(zhàn)已經(jīng)獲知了真相,想要說的心情也都說了,現(xiàn)在在病房里面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卻反倒尷尬起來,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緩和病房里的氣氛。
「綱吉君……之前誤會了你……對不起!
「誒誒誒?啊,這個,事情都過去了嘛!顾坪跏桥鹿爬镅渍孀载,澤田綱吉哈哈哈笑起來,似乎就差大力拍打古里炎真的肩膀表示友好,但是下一秒就因為扯到傷口而痛的抽了一大口氣。
「沒、沒事吧,綱吉君?」古里炎真有些緊張的詢問,「你現(xiàn)在就不要再動了!
「恩!?jié)商锞V吉皺著臉平躺著,一臉被噎著了的難看表情,片刻之后他又說,「炎真君,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吧?」
「我們是好朋友!构爬镅渍嬲f著露出一抹微笑,「因為我喜歡綱吉君!
「我也喜歡炎真君啊!?jié)商锞V吉很快的說。
這之后,房間里面只剩下沉默,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這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沉默了。古里炎真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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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_(:з」∠)_
紀念我曾愛著的家庭教師,深愛的少年澤田綱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