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我抱著雙臂站在冰冷的夜風(fēng)里,對男人徹底失望了。
我叫冰兒,是人們說的富二代,我的男友叫鄭宇軍,是個不折不扣的鳳凰男,家住西安郊區(qū)——只怕比郊區(qū)還郊區(qū)。入學(xué)認(rèn)識時,人人都說他年輕有為又不花心,是不可多得的鉆石王老五,結(jié)果交往一年,鉆石沒看見,就剩下王老五了。這次暑假他提出來西安旅游的理由竟然是讓我們的愛情和兵馬俑一樣長久,我當(dāng)時差點沒抽他,其實我懷疑他根本就是為了圓小學(xué)時看兵馬俑的夢。好吧好吧,這都不算什么,沒送過禮物不算什么,放假看兵馬俑不算什么,可是他居然一個人跑去酒吧還和美女激情二硫碘化鉀,我氣不過,潑了他一杯長島冰茶,然后出來了。
現(xiàn)在我一邊穿著吊帶和短褲在寒風(fēng)里打哆嗦,一邊在心里詛咒鄭宇軍:男人什么的都去死吧!
女子一襲綠色長裙,跌跌撞撞地走在石板路上,行人紛紛側(cè)目,卻無一人上前。仔細(xì)看去,她的裙子上遍布血污,右手緊握著一朵行將凋謝的綠牡丹。
我打了個噴嚏,繼續(xù)站著,他再不來就真的死定了!
遠(yuǎn)方出現(xiàn)了個人影,步伐不穩(wěn)地向這邊走來。我撇了撇嘴:哼,喝多了吧。那個人越來越近,卻不是鄭宇軍的輪廓,這下我有些緊張了,萬一遇上壞人怎么辦?早知道就把他拖出來了,鄭宇軍你趕緊來吧,我后悔了。我心里還在糾結(jié),人影已近在眼前,原來是個女的,仔細(xì)一看,血?!我連忙后退,血滴在我的GUCCI高跟鞋上,瞬間又汽化成虛無。
女子仰面倒下,嘴唇一張一合,我雖然不情愿,還是蹲了下去,想聽她說什么。
“長安……”
長安?我心里沒來由地一緊,四周霧氣彌漫,像極了鬼片的氛圍,這時我在地上撿到了一張紙條,紙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破損得也很厲害,上面寫著幾個字:“知君憐我意長安”
這什么意思?我翻來覆去地看這幾個奇怪的字,字跡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難道說是寫給情郎?可若說是“憶長安”還解釋得通,這“意長安”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別是通假字吧?那就真不懂了,再細(xì)看,這幾個字之間的空隙不一樣大,難道是有脫漏?
我光顧研究紙條上的字,抬起頭,面前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我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那個人踏前一步,我這才看清他的臉。
“鄭宇軍!”這個時候看到他我比什么都高興,上前拉住他的手,“我們回去吧!”他卻掙脫了我的手,眼神里有一種陌生的狠意。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沒事吧?”
他突然走過來,胳膊夾著我的脖子,幾乎是用拖的帶我向前走,我心中害怕,卻抬不起頭,耳邊風(fēng)聲呼嘯,隱隱有白影飄過,使我在害怕之余又多了一分迷茫:他想帶我去哪里?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終于停了下來,我也終于能活動活動脖子,他的聲音淡漠,卻蘊含了一種狂喜:“我們到了!
我迷惑不解:“到了?到哪兒了?”
“長安!
長安?我吃了一驚,趕忙抬起頭,城墻莊嚴(yán),城內(nèi)隱約可見雕梁畫棟,難道這里真的是他們說的長安?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他又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拖進(jìn)城里。我看不見路,只聽見我的高跟鞋敲在石板上,得得的聲音實在是不和諧。走到一棟平房前面,他直接把我扔了進(jìn)去。“哎喲!蔽易诹耸宓厣,抬起頭對他怒目而視,他卻絲毫沒有理會,朗聲說道:“秦夫人,一套衣服!
“哎——”這一聲長音拖得我直起雞皮疙瘩,扭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中年婦女揮著手帕過來了,雖然年紀(jì)已經(jīng)不輕,倒也算風(fēng)韻猶存的那種。秦夫人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一臉大驚小怪:“哎喲喂~駱小姐怎么弄成了這個狼狽相?”他站在一旁,淡淡道:“小妹頑劣,夫人見笑了。”“哎呀,沒有的事~”秦夫人一邊在我身上比劃什么,一邊殷勤地回答說:“駱小姐也是天生麗質(zhì),長安城里有名呢!等到了出閣的年紀(jì),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呦~依我看啊,比何家大小姐也差不到哪里去!卑似!我撇開臉,吐槽在心里,什么駱小姐何小姐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苦嵱钴婏@然也不想跟她糾結(jié)這個問題,干凈利索地又把我拖了出去。
出了屋子,我一巴掌扇過去,卻被他捏住了手腕,冷冷道:“駱荼靡,你鬧夠了沒有?”
駱荼靡?這次換我徹底傻了。
“你是說我叫駱荼靡,是你的親妹妹?”我試探性地問他,他不耐煩地點頭,“你還說你叫駱長安?”我繼續(xù)問,一面觀察他的臉色,他接著點頭。我倒吸一口涼氣:難道我穿越了?我低頭看看身上做工精良的古裝,抬頭望望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又環(huán)視了一下古意盎然的房間,向他湊了過去:“鄭宇軍你掐我一下,我覺得我在做夢!”
“什么鄭宇軍?荼靡,你腦子壞掉了?”他表情怪異地看著我。
我癟癟嘴,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憑他對我的態(tài)度,這貨不是鄭宇軍,絕對不是!我哀嘆一聲:平時穿越劇也沒少看,人家女主角都能穿越到宮廷大富大貴,到我這兒就得跟這個長得和男朋友一樣的親哥哥到處晃,還老被欺負(fù),難道是上輩子做的孽?
我還在盤算回去的方法,他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了:“你在這里好好呆著,我會找醫(yī)生來!闭f著就要出去。
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好歹他還是我哥,要是我一個人留下,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更不知道怎么辦了:“你要去哪兒?”
“和你無關(guān)!
我雙手叉腰:“不帶我去我就告訴爹娘!”看這架勢我鎮(zhèn)不住他,只好搬出我們所謂的“爹娘”,希望對他有點震懾力。
他果然臉色緩和了:“真拿你沒辦法,那就去吧,別再給我惹事了。”
“那是當(dāng)然,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惹事啊。”我甜甜一笑,抱緊了他的胳膊,“是不是啊,哥——”
也許是這嬌撒的有些過頭,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無奈表情。我一邊做聽話狀,一邊在心里偷笑:嘿嘿,看咱這演技,在我們的時代,絕對能獲奧斯卡!
我就這樣挽著他出了客棧,在陽光下一看,鄭宇軍啊不,駱長安還真是個美男,長身玉立,容顏溫潤,配著一身素雅的長袍,倒也氣度不凡,和平時乖乖聽話的鄭宇軍完全兩樣。我嘆了口氣,表情有些黯然: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想著不覺到了目的地,駱長安輕輕撥開了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地說:“到了,我們雖是兄妹,也要注意男女之防,進(jìn)去之后,別亂說亂動,一會兒我們就出來,好不好?”我抬頭一看,眼前是一棟大宅子,富麗堂皇,想必是有錢人家。雖然不知道來干什么,但我也只能聽他的話。我對著他點了點頭,他長舒一口氣,笑道:“乖,到時候給你買愛吃的糖葫蘆。”說著還摸了摸我的頭。
啊喂,本姑娘的頭哪是你隨便摸的!我負(fù)氣瞪他一眼,卻立刻驚住了:天!他笑起來可真好看……
片刻便有仆人進(jìn)來,領(lǐng)了我們進(jìn)去。我邊走邊看,里面也是布置精巧,看得出主人品位不俗。到了正廳,仆人退下,上來兩個丫鬟,給我們端了兩杯茶,我半天沒喝水,早就渴得不行,揭下杯蓋就想喝,卻看見駱長安向我擺了擺手。我用指尖試了試溫度,才知道茶還燙著,不由向他一笑。這時候,我終于對他有了點好感。
百無聊賴地晾著茶水,忽聞一陣腳步聲,一個男子步入廳堂,估計是正主來了?吹今橀L安站起來,我也跟著起身,向男子深深一福。駱長安的聲音響起:“晚輩駱長安,拜見何世伯!毙蘸蔚哪凶铀ζ饋恚骸伴L安賢侄不必多禮。”說完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我,駱長安趕緊介紹:“這是小妹,駱荼靡!蔽乙灿袠訉W(xué)樣:“拜見何世伯!彼鹆酥笪也鸥姨ь^,正對上他的目光。他細(xì)細(xì)打量著我,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光,似有痛楚的意味。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這眼神的含義,駱長安又已開口:“何世伯,長安這次前來,乃是為了上門提親。長安……”話音未落,就被何世伯的一聲嘆息打斷:“長安賢侄能看上小女,本是鄙人的榮幸,但小女已于年前遠(yuǎn)嫁,讓賢侄失望了啊!
“這!”駱長安臉色發(fā)白,身體也開始顫抖,“不可能……我和清卿早就有約在先,我們……”何世伯搖頭:“咳,小兒女家的戲言豈可算數(shù),何況……”他的眼睛銳利如鷹隼,緊盯著長安。
我知道古時候最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長安這樣私定終身的除了私奔只怕別無他法,偏偏我這個哥哥貌似很講禮儀,只怕還想三媒六聘的娶人家小姐過門,可惜動作不夠快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嘖嘖,我搖搖頭,讓你欺負(fù)我,吃啞巴虧了吧。
駱長安好像還沒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我悄悄拉一拉他衣袖,他才如夢初醒,急急一禮:“長安告退!闭f罷便步履趔趄地向外走去!鞍,等等我啊——”我緊忙跟上,不顧身后人異樣的目光。
看著他跌跌撞撞地出了何府,我實在是于心不忍了,上去拉住他:“喂,你沒事吧!彼麚u了搖頭,深吸一口氣,臉色才稍微平復(fù)下來,輕聲道:“荼靡……你先回客棧吧,我還有些事,一會兒回去。”
“哼,想甩開我?沒門!”我柳眉倒豎,抬手指著遠(yuǎn)遠(yuǎn)一家建筑,“你是不是想去那里?”駱長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霎時面色緋紅:樓外張燈結(jié)彩,大紅綢子隨風(fēng)飄揚,其間夾雜的紅燈籠蕩漾得像女人的媚眼,門口還站著幾個招攬生意的女子,只要是長眼睛的,都應(yīng)該看出那是什么地方。
“你、你什么意思!”呦呵,跟我來這套!我壓低了聲音:“我要跟你去!”
“不行!”這一回倒是斬釘截鐵。
“那我回去告訴爹娘!”我又搬出這招殺手锏。
他的聲音雖低,聽起來卻似是在嘶吼:“駱荼靡!現(xiàn)在不是你鬧的時候!”“我才沒在鬧!蔽亦搅俗,小聲嘀咕著。不過有力氣生氣了,看來是恢復(fù)些了,看來這招激將還是有用的啊,哈哈。
看著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強(qiáng)拉他回了客棧,從他行李里面翻了一套男裝換上,大搖大擺地跟著他過去了。其實我只是好奇,并沒有別的意思,不過里面的景象也大都與電視里面相似,沒有什么好看的,唯一欣慰的是酒好喝,我把玩著酒杯,看著他拼命灌酒,不由擔(dān)心起來:不知他酒品怎么樣,別一會兒撒酒瘋,那就不好收拾了。還好他還算安靜,只是小聲嘀咕,嘴里反復(fù)念叨著清卿的名字,后來還說了一些不知所以的話,應(yīng)該是以前的事,我也幫不上忙,心里只希望他不要喝得太多。
四周漸漸安靜,只余客人的竊竊私語,聽不太清楚,好像是花魁要出來了。我回過頭去,樓梯處燈光漸暗,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出現(xiàn)。等她走到稍亮處,我才看清她的相貌。雖然身上服飾花團(tuán)錦簇,極盡奢靡,但她的清麗容貌上卻帶著淡淡的哀傷,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身邊響起口哨聲,客人們竟已開始競價,我當(dāng)然不會參與,回頭看到駱長安,他本來醉意朦朧的眼睛里竟燃起了一種異樣的光焰,剛才已經(jīng)喝得東倒西歪的他一按桌子站了起來,直沖到了花魁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臂低喚:“清卿!”旁邊早有一位女子扭著腰走過來,用甜得發(fā)膩的嗓音說:“恭喜這位公子得中花魁,不知出價幾何?”駱長安只管拉著花魁,哪里管得了她,我從錢袋里隨便拿了一把碎銀塞給她,拉著駱長安和花魁跑進(jìn)一間房,并飛快地鎖上了門。
門外傳來大呼小叫,駱長安像聽不見一樣,懇切地望著花魁,清澈的眼中竟已浮出一層淚光:“清卿、清卿!你為什么不說話……你怎么會……”花魁卻拂開了他的手,搖頭道:“小女子夜香樓花魁牡丹,并非公子尋覓的清卿姑娘,公子……認(rèn)錯人了!瘪橀L安又上前一步:“不,我不會認(rèn)錯……我不可能認(rèn)錯!我……”牡丹只是搖頭:“牡丹本就是這樓中人,自小在此長大,若公子有意,只要有銀兩,怎樣都好說。”駱長安站起,似是不敢相信,嘴角漸漸抿緊,片刻一拳砸在案上,拂袖而去!鞍?”我追著他跑出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牡丹嘴角微微牽起,似是微笑,又似是哀傷。
“別跟著我!”雖然穿越過來不到一天,但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幾次他的情緒爆發(fā),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這次格外厲害,任我怎樣安撫也無濟(jì)于事。正掙扎著,夜香樓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伴著人聲嘈雜,顯得分外凄厲。駱長安霎時警醒,驚呼道:“清卿!”跑回了夜香樓,我也只能跟回去;氐揭瓜銟,牡丹倒在血泊中,胸口插有一柄利刃,深已沒柄,看來是回天乏術(shù)了。
樓梯上有人影一閃,駱長安緊追而去,幾個閃身便不見蹤影,留我在原地直跺腳。牡丹已經(jīng)奄奄一息,見到我,眼里卻閃出光亮,手指微弱地動了一下,像是讓我過去。我過去蹲在她身旁,她將一張紙條塞了給我,紙條很小,紙質(zhì)頗好,像是名貴的宣紙,但是紙條上沒有字,我翻來覆去也看不懂什么意思,打算拿去問問長安。這時,我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微弱卻焦急的聲音:“趕快離開!”是誰?我低頭看向牡丹,她做了一個向外的手勢,我會意地向外跑去,卻被一個人攔住去路。我定睛一看,不是駱長安又是誰?只見他身上都是血,氣息倒還平穩(wěn),像是并無大礙,我也就松了一口氣,身后傳來隱隱哭聲,難道是牡丹已經(jīng)……我驚恐地回頭,駱長安卻拉著我跑了出去,沉聲說:“走,我們?nèi)ズ胃。”我抬頭望天,暮色四合,這么晚了,他還去何府做什么?
一路小跑到何府,駱長安這次不顧什么禮數(shù)了,未等通報便闖入,連我的手也被他握得生疼,我又一次感到了害怕和迷茫,就像剛到長安時的那樣。何府庭院雖大,駱長安卻跑得飛快,只消片刻便抵達(dá)正廳。正廳燈火輝煌,卻空無一人。屋后傳來鼓掌的聲音,竟是何世伯,他的臉上竟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賢侄啊賢侄,你的動作還真快啊。”駱長安冷哼一聲,劍已出鞘,明晃晃的劍身暴露在燈光之下,閃得人眼疼。與此同時,一塊沾滿了鮮血的銅牌落地,竟是何府仆人隨身的憑證。我倒吸一口氣:難道在夜香樓看到的人是何府的人?那么,是他殺了牡丹姑娘?
何世伯臉色一變:“長安賢侄,你這是……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向老夫拔劍?你不怕有辱駱家聲譽?”
駱長安嘶聲道:“她是清卿!”窗外的天幕上忽然有一道閃電劃過,雷聲滾滾,片刻便已大雨傾盆。電光明滅間,駱長安的臉色也被映得忽明忽暗,看起來甚是恐怖。
何世伯搖頭道:“她不是。”“她是!我不會認(rèn)錯!”暴怒的駱長安打斷了何世伯,何世伯臉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深重:“誰是清卿?她是我什么人?”
駱長安全身一震,失聲道:“清卿當(dāng)然是你女兒!”何世伯又是詭秘一笑:“那我的女兒,就是清卿嗎?”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難道這老頭想偷梁換柱?用自己的另一個女兒換清卿?什么嗎?我一甩頭發(fā),忍了半天了,為了長安,今天就要好好教訓(xùn)他!
我大步上前:“何世伯此言差矣,清卿小姐自然只有一人,對我兄長的意義更是獨一無二,并非世伯的女兒都是清卿!焙问啦故浅粤艘惑@,沒想到我會半途跳出來:“看來姑娘的意思是我想貍貓換太子,可惜姑娘會錯意了,老夫只有一個女兒,而且的確不是長安賢侄所說的青樓女子。”這老狐貍!我狠狠一扯嘴角,居然看出了我的意思。我求助地望向長安,他顯然也被那老頭的話震住,竟一時沒有反應(yīng)。
老狐貍笑著上前:“姑娘生辰何時?”我怎么知道?正發(fā)著愣,駱長安一把將我攬入懷中,嘶聲道:“你已經(jīng)害了清卿,別想再打荼靡的主意!”他的力道很大,我不覺痛呼出聲。老狐貍的臉色也變了,冷道:“放開她!”說著一揮手,幾十名帶著兵器的家丁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我大驚失色,連疼痛都忘了:他想干什么?
“長安賢侄,在送你上路之前,讓你死得瞑目吧。老夫只有一個女兒,清卿,就是她!”他的手竟筆直地指向我!
長安一驚,放開了我,細(xì)細(xì)凝視我的容顏,他的眼中只有震驚,瘋狂地?fù)u著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驚訝并不下于他: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信也沒辦法,這就是事實!崩虾偼嫖兜乜粗L安,“十八年前的奪妻女之恨,終于今天得報了!”一個炸雷在耳畔響起,如當(dāng)頭棒喝。
竟然、竟然是這樣!我們的父親搶了這個老頭的夫人,我居然是他的女兒!我想不論是我還是長安都不會接受,姓何的還在說,他每多說一句,長安的臉色便白上一分!啊墒悄愕母赣H還是不愿放過我,我的家產(chǎn)終于被他榨干了,只好讓這個‘清卿’補(bǔ)貼家用了……她真是個好‘女兒’啊……最合適不過的替身,白天在家里待客,晚上在……”后面的話長安根本沒聽進(jìn)去,劍光一閃,最前面的幾個家丁慘叫倒地。老狐貍一揮手,家丁們一擁而上,卻突然定定不動,片刻后同時倒地。
我向門口看去,一個青衫女子在向我們招手,鼻端縈繞著牡丹的香氣,我一驚:難道是牡丹?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多想,看著姓何的倒地,我拉起長安飛奔出去。一路在石板上磕磕絆絆,好在并無追兵。長安像失了魂魄一樣任我拉著,跑了一會兒,終于撐不住了,吐出一口血來。
“長安!”我驚叫著扶起他,他搖搖頭,示意我沒事,眼睛里的神光卻漸漸渙散,“長安——”
“把你們召回,是為了讓你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币粋輕柔的聲音響起,我回過頭,半空里虛無的女子漸漸顯影,“我、我是應(yīng)該叫你牡丹還是清卿?”女子凄然一笑:“名字于我并不重要,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幫你們回到那個時代!彼p勾手指,夜色里隱藏著的女子恭敬現(xiàn)身:“她是綠袖,我,唯一的侍女,或者說是朋友吧。她的血可以幫你們回去。”女子跪下,用刀割破手指,鮮紅的血滴在那張紙條上,她將紙條呈給我:“把它燒了!
紙條上血跡殷紅,我抬頭:是她!我穿越前遇見的那個女人!我從長安身上找出火折子點燃紙條,火舌吞吐間紙條上漸漸有字顯現(xiàn),望著她們遠(yuǎn)去的背影,我的淚終于落下:
“知君所憐非我意,待看荼靡滿長安!
寒風(fēng)使我恢復(fù)意識,環(huán)顧四周,我已經(jīng)回來了嗎?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腳步聲,他疾步走來,抱住我:“冰兒,我錯了,回去吧。”
眼前仍是熟悉的臉,長島冰茶的味道還依然清晰,他懇求的表情讓我突然覺得很想哭:“好,我們回去……”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