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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紅塵
。ㄒ唬
解決完雷嚴救回歐陽少恭之后,百里屠蘇一行人便準備離開始皇陵。拐過一個彎,卻見一個紅衣少女跌坐在地上。
幾人心里都有些疑惑和警惕,不清楚為何這個時候這個少女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紅衣少女卻似沒發(fā)現(xiàn)他們,只一邊揉著手肘,一邊在口里抱怨:“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因為本姑娘是陵墓大盜,就把我弄到這秦始皇陵來?”
方蘭生驚得身子往后一仰,手指著少女叫道:“你是盜墓賊?”
少女瞪了他一眼,撐著站起身,雙手叉腰,說道:“什么盜墓賊說這么難聽。聽好了~本姑娘是獨行千里的陵墓大盜,不要叫賊。”
百里屠蘇搖搖頭,問道:“這位姑娘,為何在此處?”
少女無奈地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啊~原以為自己死了會去鬼界呢,誰知道醒來卻發(fā)現(xiàn)到了這里!
方蘭生眼睛瞪得更大:“什么,你已經(jīng)死了?”
少女叫道:“喂,什么叫我已經(jīng)死了?你看我從頭到腳哪里像死人了?真是的,以前被野人當成豬妖,現(xiàn)在又被書呆子當成女鬼……我韓菱紗好歹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少女……”
紅玉攤了攤右手,說道:“猴兒別再聒噪了……韓姑娘,此處并非久留之地,還是和我們一起出去為好。”
眾人出了始皇陵,方蘭生便道:“我們還是趕快回安陸吧!睂ψ陨硖幘成羞迷茫不知的韓菱紗手指死命戳著臉頰,思考自己的去處。
見她面露為難,紅玉便道:“姑娘既不知因何來此,又無甚去處,不如先和我們一起去安陸,之后再思日后之路!
回到安陸,眾人均受到安陸百姓的熱烈歡迎。客棧中,韓菱紗向其他人說了下自己的來歷。不過早年經(jīng)歷并未多言,只從云天河射落瓊?cè)A之后住在青鸞峰說起。“我韓家是盜墓世家,代代短壽,人死去后還要在鬼界服役。當日我自知陽壽將盡,本以為魂魄會歸于鬼界,未曾想竟會來到始皇陵!
紅玉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當真匪夷所思,不過空間之秘原非我等能弄明白~這位百里公子的師尊紫胤真人乃是昆侖天墉城的執(zhí)劍長老,已修成仙身,若是詢問與他,或許會有所得!
百里屠蘇答道:“師尊現(xiàn)今仍在閉關(guān),尚不知何時能出關(guān),而在下暫時又不能回天墉城……”
聽到這話,韓菱紗擺擺手說道:“沒關(guān)系啦。說起來天墉城是在昆侖山上,小紫英曾說過昆侖八派,可是昆侖八派中的那個天墉?”
紅玉微微頷首,道:“沒錯!
韓菱紗不禁喃喃道:“昆侖……真不知現(xiàn)在瓊?cè)A怎么樣了……”
紅玉訝然道:“據(jù)我所知,昆侖瓊?cè)A派已覆滅了幾百年有余,菱紗妹妹可是與瓊?cè)A派有淵源?”
韓菱紗也瞪圓了眼睛,問道:“什么?已經(jīng)滅了幾百年了?可是我怎么記得只是幾年前的事情?”
歐陽少恭淡淡道:“看起來韓姑娘似是在臨終之際不知因何并未故去,反而來到了幾百年后。果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聽到這推測,韓菱紗驚得說不出話來。風晴雪認真地說道:“不是說蘇蘇的神仙師父很厲害嗎?既然是這樣,還是去問他比較好吧?”
韓菱紗回過神來,說道:“我現(xiàn)在一時也沒地方去,你們不是說要去祖洲找尋仙芝嗎?就讓我和你們一起吧,等到那位紫胤真人出關(guān)再找機會去問他!
(二)
紫榕林外,陵端戰(zhàn)敗卻還是不肯滅火,百里屠蘇渾身煞氣持劍逼近陵端。卻在舉劍的瞬間霄河被擊飛,一位白發(fā)道人御劍而至。
百里屠蘇:“師尊……”,走上前跪下,“弟子拜見師尊!
風晴雪:“蘇蘇的……師父……”
襄鈴:“他好厲害哦,一下子就把大火全滅了……這就是屠蘇哥哥說過的仙人師父吧?”
陵端也上前跪下:“拜。。拜見執(zhí)劍長老,多謝長老救命之恩!”
紅玉也突然上前伏地跪下:“紅玉恭迎主人駕臨!
風晴雪疑惑地念道:“紅玉姐?”
韓菱紗站在其他人身后心道:“這就是木頭臉的師尊?真是像啊……”聽到紫胤真人說的“為師……曾有一位摯友,亦是無論如何都要依自己心意而活,不論經(jīng)歷百折千磨、世間種種挫折苦難,仍然一往無前,從未言悔,也不在意結(jié)果如何!辈唤氲疆敵踉铺旌铀f的“生盡歡,死無憾”,“我命由我不由天。”心下也是感嘆不已。
……
紫胤真人準備回天墉城,百里屠蘇卻開口道:“師尊,弟子先前曾遇見一位朋友,她所遇之事著實匪夷所思,故想求教師尊!闭f完和其他人一起側(cè)身讓出站在最后的韓菱紗。
紫胤真人卻是一驚,語氣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菱紗?”百里屠蘇和紅玉都很是震驚,完全沒想到二人竟是相識。
韓菱紗有些怔愣,然后走上前來盯著他看了幾秒,嘻嘻笑道:“小紫英,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你曾說求仙問道、斬妖除魔,乃是你一生所向,現(xiàn)在看來你已經(jīng)實現(xiàn)愿望了!痹瓉韼熥鹁褪橇饧喛谥械男∽嫌ⅰ倮锿捞K已經(jīng)言語不能。
紫胤真人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舒心的笑容,既而又疑惑道:“天河眼盲,當初乃是我親手將你下葬,菱紗你緣何在此?”從沒見過紫胤真人笑的百里屠蘇和紅玉見狀幾乎石化。
韓菱紗嘟著嘴道:“我也不知道啊,醒來就在這兒了,我也以為我要死了呢~小紫英你的頭發(fā)都白了,看來確實過了很多年了呀。不知天河和夢璃后來如何?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
紫胤真人淡淡道:“天河雖身具神龍之息,但終究不能長久,兩百年前便已故去。你…之后許久,夢璃從妖界回來,也算和天河相伴百年,應(yīng)無遺憾。而我,三百年前就來到這天墉城!
韓菱紗微前傾著身子盯著紫胤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說屠蘇這木頭臉怎么成天沒表情,不愧是小紫英你這冰塊臉教出來的。師徒兩人都這樣……多笑笑會死呀!卑倮锿捞K無語,方蘭生忍不住暗笑。
紫胤真人有些無力,道:“……菱紗……別總這么叫我……”
韓菱紗笑道:“怎么,不叫小紫英?那是想讓我叫你‘師叔’?嗯?紫英師叔?”
看著這兩人敘舊,其他人已經(jīng)完全凌亂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傲饧啠窈竽阌泻未蛩?”
韓菱紗看了一下百里屠蘇等人,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雖然跟著屠蘇他們,但我并不像他們一樣行動有目的,原來也只是想等你出關(guān)后找機會問你我的情況。小紫英,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這件事的原因,但我能活著,還遇見你,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紫胤真人微闔目,一會兒復(fù)又睜眼,說道:“菱紗,不如你隨我回天墉城?”幾百年來,摯友先后離去。饒是他清修多年,自認已看破紅塵,如今陡然見到菱紗,早已如古井一般的心又再次泛起波瀾。
或許,他仍是窺不破……或許,當日收下的三位“師侄”是他永遠斬不斷的羈絆,永遠放不下的執(zhí)念。
韓菱紗也突然沉靜下來,思考了好一會兒,笑道:“我曾以為雖然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可每個人都是孤伶伶地來,又孤伶伶地去,沒有其他任何人是可以依靠和作伴的,直到遇見天河、夢璃和你。如今我既然還活著,我也想和天河所說的那樣,生盡歡,死無憾。雖然天河和夢璃不在,但今后若是與你相伴直到我陽壽再次盡之時,我也依然很滿足了!
百里屠蘇:“生盡歡,死無憾……”
紅玉:“主人……菱紗妹妹……”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相對著的二人,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主人到底是已經(jīng)窺破情愛,拋卻浮生愛恨,還是僅僅因為心里……裝著另外一個人?”
。ㄈ
天墉城,很多弟子們都在議論執(zhí)劍長老帶回來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是整個天墉唯一不對長老恭敬的人。掌門涵素真人很是糾結(jié),但什么也沒說。不少女弟子芳心破碎,卻也無可奈何。
被八卦的兩人并肩站在昆侖之巔,“小紫英,沒有了望舒劍,或許這一次我可以活很久很久呢。”
“這樣很好!
“小紫英,我和天河曾商量一切結(jié)束后就在黃山青鸞峰住下,若是你和夢璃愿意,也給你們建屋居住。雖然沒能真正實現(xiàn),但能有再次活著的機會,能和你重逢一起待在這天墉城,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紫胤真人沒有說話,只是望向遠方,看著不斷變化的白云和緩緩下沉的夕陽,內(nèi)心無比平靜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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