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矯揉造作第一彈
據說,如果太陽此刻熄滅光芒,地球上的人要八分鐘后才會知道,太陽熄滅光芒后的這八分鐘,和往常一樣明亮,所有人都不會察覺這其實是虛幻的溫暖。
這八分鐘短暫又漫長的溫暖,根本就是夏日雷雨交加的夜晚能讓一個怕黑的孩童躲藏在大衣柜里瑟瑟發(fā)抖的無盡黑暗。
假如光明等于黑暗,貪戀溫暖明亮如我,該怎么辦。
假如光明等于黑暗,就像在寬敞豪華的住宅里點亮了所有一百瓦的燈盞,整個空間亮晃得像是種了一個太陽,可打開的落地窗和隨風舞動的窗簾顯得那么孤單,細密的冰冷的雨絲從那個豁大的、恍若黑洞一般的窗口飄進,空蕩的房間回蕩著電視劇里八點檔肥皂劇中女主角悲愴的懇求男主角留下的哽咽聲。我獨自坐在沙發(fā)上,身體深深陷入柔軟的布料之中,左手擺在離電話機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本來心就沉寂一片,可是又好像期待著什么。泰戈爾說:我有空中的星星,但是卻想念室內未點的小燈。那應該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溫暖室內”吧,我艱難地扯動下嘴角,無比懷念未搬家前一家人擠在停電了的小客廳,點著蠟燭輪流講故事的溫馨時光。
決定回去那個地方看看。
假如光明等于黑暗,信任是不是會等于欺瞞。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的我們,放學后望著被夕陽鋪蓋得波光粼粼的河面說著“今日見聞”的我們,在寫著“離高考僅剩XX天”的教室里還偷偷互發(fā)短信聊天的我們,在高高的山頂手牽手一齊大聲喊出“一定要考上XX大學”的我們……居然天真地以為牽手就是相愛,相愛就是一生。那時毫不吝嗇純真微笑的我們,哪里會想到一次欺瞞就是一片黑暗,接著背道而馳,分道揚鑣。做出這樣毅然決然的轉身動作,竟然毫不猶豫,就好像一開始就決定了彼此此刻絕對相反的方向。電影《向左走,向右走》里說:她習慣向左走,他習慣向右走,他們始終不曾相遇,就像都市里大多數(shù)人一樣,一輩子不會認識,卻一直生活在一起。涼薄卻現(xiàn)實的句子,讓離別的人心生感傷。
假如一開始光明就等于黑暗,我應該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悲傷。“怦怦”跳動的心臟像被緊實的捕魚網包住了一樣,它仍在頑強地艱難地躍動著,可是在大腦皮層的痛覺神經末梢卻歡快地“突突”抖跳著。假如一開始光明就等于黑暗,我也不會因為不能躺在學校綠茵場上端詳白色云朵而憂傷,不會因為看不見路邊小攤叫賣的彩色金魚而失落,更不會因為再也不能看見爸爸嚴肅的面容上卻有一雙對我滿懷期待的眼睛,媽媽露出慈愛的笑容時潔白的牙齒而手足無措。
如果光明會變成黑暗,那么一開始就等于黑暗那該多好。顧城說: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身體上靠近心臟的地方畫上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心靈都習慣光明。
但如果那些光明和溫暖只剩下最后八分鐘的時間限定,我們又該怎么辦。
每個人都要有這樣的覺悟:萬一光明真的是黑暗,要學會像個瞎子一樣杵著拐杖,用耳朵去分辨這個世界的色彩。里爾克說:靈魂沒有了廟宇,雨水就會滴在心上。我是那么懼怕黑暗的人,我的靈魂一定沒有蓋著廟宇,這樣才會讓那些黑暗的、潮濕的雨珠有機可趁。這樣的念頭嚇壞了我,于是在暴雨中我狂奔起來?墒强癖加钟惺裁从茫寂軙r飛濺起來的雨水都死皮賴臉地抓住我的衣角。有點挫敗地停下腳步,才發(fā)現(xiàn)褲管上已沾上泥漬。腦袋里突然蹦出《銀魂》里的這么一句話:人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光明磊落。本想抬頭挺胸前進,卻不知何時就會沾一身泥巴。不過,即使那樣也能堅持走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泥巴會干燥脫落的。
一片光亮。
明亮又溫暖。
這種充實美好的感覺緊緊裹住了我,讓我在東北風4-5級的雨天里僅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卻覺得溫暖無比,心臟像被塞進一只巨大的溫熱的手掌中輕輕撫摸一般濕熱,身體像被塞滿了柔軟的白色棉花一般。我快要輕松地飛起來,像剛卸載了重擔一般。
回家去吧。
內心偶爾會被什么蒙蔽,貪婪、憤怒、嫉妒……它們就好像是纏人的泥巴,都是我不想擁有的卻都真實存在的情緒。內心會變得黑暗,就像被掛上了厚實的窗簾布,嚴重的時候連一絲絲光線都穿透不過。
可是,那又如何?
千萬不要懷疑自己有能夠沿著一條直線筆直地堅持著走下去的勇氣。
太陽熄滅了,內心還亮著。
假如光明等于黑暗,我不害怕。把自己當作一只飛蛾,被內心深處的那道光線吸引,就算身處一片寂靜的黑暗,只要曾經見過那道明媚的溫暖,我就注定再也無法回到黑暗中去。
據說,世界上存在這樣虛幻的八分鐘的溫暖。但那僅僅是據說。我更愿意相信——
“無論什么地方,什么處境都有太陽,雖然常有被云擋住的時候,即使這樣,只要依然仰望天空,一定會有從云的縫隙中露出來的微弱光線。
所以,為了不錯過那一刻,我們不可以停止仰望天空,挺直腰桿,徑直地仰望太陽!
——假如光明等于黑暗?
打開大門。
“這么晚去哪里了?外面下雨了還穿這么點,小心著涼……”
“上夜班還要溜回來給你做晚飯,小孩子真是麻煩死了……”
——絕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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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八分鐘的溫暖》受的啟發(fā),寫的一文,居然狗血得給我獲獎了,還拿了兩百塊錢兒~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