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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江城子!静凰剂,自難忘!
“聽說了吧,烏衣巷子莫府要成親了!薄班?刹皇悄」?是哪家的千金?”“就是王府巷子第一家,柳相爺?shù)娜Ы。”“嘖嘖,難怪。真真是門當戶對!薄澳汤傻母赣H是莫左仆射,今上的恩師。”
“鼓唇弄舌,竟如婦人一般。聒噪!”凌信將酒樽頓在幾上,目光掃過對面幾名小官,面色頗為不善。“何必呢。信侯!蔽敬膳牧伺乃,示意婢女添酒:“不過多說幾句話,又不是什么正經(jīng)場合!绷栊挪[了瞇眼,不知道為什么眼眶酸起來:“你也知道了吧,阿莫要成親了!薄L信侯凌信,懷王之子,自幼蒙今上圣寵,待遇等同皇子,十歲封侯。所說的“阿莫”乃是前人所議莫侍郎莫青。尉瓷沒有說話,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了,凌信的事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當年鬧得懷王險些與凌信斷絕父子關系的事,說起來也就只有沉默了。
凌信對于這件事并不意外,莫青是獨生子,三代單傳,莫大人如今最大的愿望不是仕途高升也并非學問精進更不是家財萬貫。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莫青……凌信腦子里亂成一團,眼前頗為模糊了,只能看見一張云淡風輕的臉,那張臉說:“別喝了,看你的樣子!薄昂呛,阿莫……你來了啊。恭喜你啊,終于要成親了。”凌信擺出一副紈绔嘴臉,伸手去扯莫青的袖子:“來陪我喝一杯!睆阶詫⒈优e到莫青眼前,“阿莫,你怎么就要成親了呢?”凌信被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看不清莫青逆光的臉上什么表情,只看見他壓下酒杯對尉瓷說:“信侯醉了,瓷哥兒送他回府上吧!
莫青并不愿意和凌信說話,他馬上就要成親了。
“他要成親了。”凌信坐在自家的馬車上,旁邊是尉瓷!啊藕睢蔽敬捎杂种,最終沒有說出安慰的言辭來。他們三個一同長大一同讀書,卻在幾年前因為一件事不歡而散。
“他要成親了。阿瓷,他要成親了。”凌信哽咽起來,“他怎么能成親呢!
對啊,他怎么能成親呢。他明明答應了自己的,親口應了的。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左右神明,為所共鑒。瓊瑤為信,歃血為引!
——“我凌信!薄拔夷!
——“不離不棄,永以為好!
永以為好,你親口應了的。你共我飲血而誓的。你共我交杯而名的。如何能,如何能絕情如此。
凌信咬緊了牙,眼眶脹得發(fā)燙。
——“分開吧!
——“凌信,我不是你,我害怕。我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是,我是膽小鬼。我害怕世俗。我是我爹唯一的兒子。如此便是不孝!
——“凌信你不要胡鬧了!
——“你別來找我了!
——“信侯,你醉了。”
凌信抓緊懷里那塊硬梆梆硌得人不能呼吸的定情玉佩,喉間好似有棉絮梗著。他做不到莫青那么絕情。他想起那張云淡風輕的臉,驀然覺得那樣的長相就合該是這么冷情冷性的。不像他。每天守在宮門外只為了他上馬車之前看一眼;換掉華服窩在平民中只為了貼近些;每日每日在酒樓喝的爛醉只為了看他必經(jīng)樓下的巷子……
他不像他。
凌信沒有流淚,他抓著那塊玉佩,仿佛是最后救命的稻草,大口呼吸著!靶藕!信侯!”尉瓷驀然覺得不對勁,他抬起凌信的臉,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漲紅得想要滴出血來,凌信還在急促的呼吸,“停車!停車!掉頭!太醫(yī)院!快!”尉瓷失聲喊道,“信侯,信侯!”凌信有氣喘病他是知道的,卻沒想到竟然發(fā)作的這么巧這么急。凌信搖著頭,緊緊抓著胸口,抓著那塊玉佩。
阿莫,我的阿莫。
意識模糊間他恍惚看到那年夏天,蟬鳴聒噪,他和莫青躲在水榭中調笑。仿佛就這么老了也無所謂。可是后來,越來越長大了,莫青開始熱心功名,漸漸覺得他們之間越來越多不同,前路全是分叉。
那好吧分開吧。你要的我都愿意給你了。大概是我太幼稚了吧。大概是我天真了吧。那就分開吧。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我只能遠遠看著你了。只有等深夜才能想起你了。只能在累了才能回憶你了。
是我一直拒絕成長吧,你低頭沖我笑的樣子我還記著。你臨的字帖我還留著呢。你住過的房間我還保存著呢。
那種盛夏再也回不去了,你也許不再想回去了。
你幸福嗎?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新娘子很漂亮啊。不過沒有你小時候女裝好看。
你開心嗎?
“信侯去了,最后給了我這個!蔽敬蓴傞_手心,一枚玉佩臥著,溫潤得明顯常被把玩。“我覺得你應該認識。所以拿來給你!蔽敬衫^身著大紅喜服的莫青的手,將玉佩輕輕放進他手心:“恭喜!
洞房花燭夜。一對玉佩靜靜躺在莫青書房的書桌上,壓住了被未關窗中的風吹起的宣紙。紙上鐵畫銀鉤。
——伴客銷愁長日飲,偶然乘興便醺醺。怪來醒后旁人泣,醉里時時錯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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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實莫青是愛著凌信的。這樣凌信就不用看著莫青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