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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念（27G）
1
熱鬧的街市燈火輝煌，人群熙熙攘攘，如潮水般，涌動著，延伸到看不到的盡頭。
盡管如此，很多人依舊注意到了那對氣質(zhì)出眾的男子組合。他們四周的人，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們之前的那種奇妙的溫馨氛圍，忍不住偷偷窺覬著他們之間的互動，而后都不自覺彎起嘴角，露出包含著善意的笑容。
其中一名男子，金色的碎發(fā)，猶如孩童般清澈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著，美好的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他的身上穿著海藍(lán)色的和服，藍(lán)色的瞳仁四處亂竄著，里面滿滿的都是莫名的興奮。他的一只手緊緊牽著身后青年的手，似是在怕身后的人一個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被牽著的棕發(fā)男子，一身淺咖啡色的和服，棕色的眼眸靜靜的凝視著前方的男子，仿佛對四周的事物并不感興趣。眼底盈滿了溫柔和寵溺，偶爾在金發(fā)男子轉(zhuǎn)頭說什么的時候，點頭回應(yīng)，唇角始終都揚著溫暖的弧度，就這么凝視著那金發(fā)男子，任由著他牽引著，向前行進(jìn)。那樣的表現(xiàn)，似乎在和人們述說著，只要能和這個人在一起，那么，今后所有的困難就都可以克服。
兩人，只除了發(fā)色和瞳色，面容竟是極其的相似，看起來像一對孿生兄弟一樣。所以他們之間所表現(xiàn)出的，大概也是那種傳說中，只有雙胞胎才有的默契吧。人們這么猜測著，眼中的笑意更深。
2
不知道過了多久，街市上的人依舊沒有減少，反而似有增加。
金發(fā)男子看著密集的人群，蹙了下眉，待轉(zhuǎn)身面向棕發(fā)男子時，卻已然舒緩了眉尖：“綱，我們?nèi)ツ沁呅菹⒁幌掳伞！闭f話間，他很配合的故意做出一副很累很累的樣子，拽了拽相握的手，指著一個方向，那雙如大海般的眸子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看著棕發(fā)男子，散發(fā)出一種被稱為著萌的元素，可愛得就像一只向主人撒嬌的貓咪。
被稱為“綱”的棕發(fā)男子見此，輕輕低笑著，伸手撫上男子那頭看起來很柔軟的金發(fā)，揉了揉，輕聲回應(yīng)道：“好。”
然而最后，棕發(fā)男子卻似乎還是沒忍住，將至于金發(fā)男子發(fā)頂?shù)氖忠频剿碾p頰邊，輕輕捏了捏，惹得金發(fā)男子好一陣的抗議。
3
這名棕發(fā)男子，就是沢田綱吉，他回到十九世紀(jì)已經(jīng)一月有余。
雖然在這里，沒有曾經(jīng)一起奮斗過的伙伴們；也沒有一直以來，以各種斯巴達(dá)形式來鼓勵著他的，那位世界第一殺手的家庭教師Reborn；更沒有從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一直關(guān)心著他、愛護(hù)著他的爸爸媽媽……但是，這里是有著他一直念著的，深愛著的人的地方�；蛟S做出這樣選擇的自己，在對于那些被他拋下的人來說，是真的很自私，也真的很抱歉�？涩F(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多余的時間來猶豫和浪費。
想見他，想陪著他，想要，去他的時代。
這是那一刻，他內(nèi)心深處的吶喊。所以，他順應(yīng)了心，選擇了這里。對于被他拋下的，他身上的責(zé)任和他們之間那些深深的牽絆，他是真的對他們和彭格列感到很愧疚的，卻不會后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想見他，非常的想見他。
然后，終于，在這樣的時刻里，他可以回到這里，見到了最想見的他——Giotto。
即使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盡頭。
4
綱吉剛回來的那天，收到消息的G便找了過來，陪同的，是Giotto的雨守——朝利雨月。
遠(yuǎn)遠(yuǎn)的，綱吉就看到了那抹如怒濤的紅，無休止的向這個方向奔來。G先是很恭敬的朝Giotto九十度鞠躬，同時道好。待到做完這一系列動作，G才仿佛施舍一般的將視線轉(zhuǎn)向綱吉，卻是狠狠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沖他怒吼著，完全沒有在Giotto面前的乖巧。
“如果你敢再讓Primo傷心一次，看我不把你射成篩子！”
配合著這樣威脅的話的，是他不知從哪里掏出的弓箭，拉滿的弓弦上，是一支由紅色的死氣之炎凝成的箭，方向很準(zhǔn)確的對準(zhǔn)著綱吉的頭部。
“G，在下相信阿綱閣下也不是想這樣的。是吧，阿綱閣下�！泵髅魇且蓡柕恼Z句，卻被身著白色狩衣，帶著高高的帽子的朝利雨月說成了陳述句。
他站在G的身旁天然的哈哈笑著，卻并沒有做出任何阻止的動作。他微笑著，是和平時一樣的笑容，卻讓綱吉感到危險。
仿佛是為了印證綱吉的感覺，他的一只手放置于腰間的刀上，緩慢的撫摸著：“在下相信，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阿綱閣下，你也這么認(rèn)為吧�！焙谏难壑�，一抹鋒芒閃過，一絲殺氣也自期間泄露出來，似乎只要綱吉說出一個“不”字，他就會立刻將他斬殺于此，永絕后患，以免在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們這是威脅吧，是吧是吧是吧�。�
看著這兩個人，綱吉忍不住在心里黑線著偷偷吐槽，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忽然揪想到了自家的嵐守與雨守。
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是和Giotto的G和朝利雨月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現(xiàn)在的他們，應(yīng)該會過得比過去更好吧，畢竟少了他這個吸引麻煩體質(zhì)的人，他們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生活了，不是嗎。
說他是在自欺欺人，其實也不為過吧，明明就知道，他的離開，會成為多少人心里的那道傷疤……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再提起他們的時候，必須要加上一個“曾經(jīng)的”副詞在前面了。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什么守護(hù)者，而他，也不再是什么彭格列十世。
眼底掠過一抹懷念、愧疚等等的復(fù)雜情緒，卻也僅是一瞬，綱吉便彎起眼角，輕聲說道：“當(dāng)然，不會有下一次了�！�
這樣，空頭的承諾，真是讓人討厭啊。
5
月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四周很是寧靜，綱吉和Giotto相互依偎著，誰都沒有說話，卻不會顯得尷尬，反而有種言不明道不清的溫馨。這樣的畫面，就似一幅畫卷般，靜謐美好，讓很多人都不忍打擾。
然而，那也只是很多人，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是不識趣的。
明亮的月光被云遮擋住，四周都暗了下來，就在這倏忽間，他們身后就冒出了很多，剛才被提起的，不識趣的人。
“Gio�！本V吉將Giotto理了理鬢角的發(fā)，似是沒有注意到那些人一般，棕色的眸里只倒影著Giotto，溫柔繾綣。
“啊。”輕輕應(yīng)了一聲，Giotto神色略帶一絲慵懶的意味，藍(lán)色的眼眸掠過不可以侵犯的傲氣，眼角隨意一瞥，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里。那神態(tài)，很似一只高貴的波斯貓，惹得綱吉又是一陣心癢。他瞇眼一笑，帶著王者的尊貴：“綱，我們來比賽吧�！蹦锹詭Ц甙撂翎叺拿佳�，無一不吸引著綱吉，令他著迷非常。
這樣的Giotto，是在面對綱吉時，不曾出現(xiàn)的。但這樣的Giotto，卻也不是綱吉第一次見到。那是屬于彭格列一世所必須有的姿態(tài)，一個首領(lǐng)必須擁有的氣勢。
“比看看，我們誰打倒的人比較多�！边@樣說著的Giotto，金色的額發(fā)前已燃起了橙色的大空之炎，沖入了黑衣人中，不過眨眼的功夫，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黑衣人已經(jīng)被打趴下了幾人。那雙被死氣暈染成金橙色的眼眸，艷麗得如同最上等的琥珀。
那一抬手，一投足，都深深的令綱吉迷戀。
這就是Giotto，是他的Giotto，他的。
綱吉低笑一聲，并沒有燃起火焰，僅是隨意的站著，雙眸凝視著那個在黑衣人間來回游走的身影，眼神迷離。但，在黑衣人襲擊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半點疏忽，側(cè)身避讓，反手回?fù)�，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賞心悅目，比起Giotto，并不遜色。
只片刻間，黑衣讓已經(jīng)被擱到了一半。
眼見著己方的人不敵，漸漸變少，貌似頭目的黑衣人，眼底掠過一抹狠戾的光，避過兩人，從一顆樹干后，忽然拉出了一名女子，手中一柄匕首閃著森然的冷光，抵在女子的喉間，輕輕一碰，便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他抓緊懷里的女人，仿佛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事實上，她也的確是他的救命稻草——朝兩人吼叫道：“停下來，不然我就殺了她！”眼旁的青筋根根凸起，使他本就粗獷的五官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那人懷里的女子瑟縮著，滿臉都是驚恐，她的眼角含著淚，卻緊緊咬著唇，沒有發(fā)出一聲哭聲，甚至是求救的話語。那雙淚眼朦朧眼望著兩人，隱含歉意。
看著那女子，Giotto金橙色的眸中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手上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的波瀾，讓人根本不能窺視到他的想法分毫。
“站在那里，不要動！”黑衣人嘶吼著，眼神示意著周圍的同伴快點撤退，余光依舊不敢離開兩人，就怕兩人趁他分心，一下子解決掉他們這些人。
圍繞在兩人四周的黑衣人們，小心的繞過兩人，魚貫逃離。那名黑衣人眼見同伴已經(jīng)撤退得差不多，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氣。他看著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表情的兩人，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揪準(zhǔn)時間，將懷里的女子狠狠推了出去，手中的匕首也被他當(dāng)成飛鏢，朝著女子投去，而后轉(zhuǎn)身，沒有任何遲疑的奔跑離開。
在此之前，Giotto不著痕跡的撇了一眼一旁的綱吉，那雙金橙色的眼，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綱吉卻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略長的棕色的額發(fā)垂落眼前，遮住了綱吉一半的眸子，模糊了他此刻的表情。
他知道，如果現(xiàn)在這些人離開了，那么之后Giotto的安全就更加難以保障了，如果Giotto受到了傷害，那么他一定，也會難過的。
更何況，他也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們的生活，一秒鐘都不行。
要斬草除根。
[如果你想活的長一點，那么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再動用死氣之炎。]
夏馬爾的聲音再度回響在耳畔，綱吉虛了虛眼，手上沒有任何遲疑的迅速帶上自己的武器——一雙在沒有死氣之炎時，很可愛的棉絨手套。
和Giotto一樣的金橙色火焰染起，眨眼的功夫，已不見了綱吉的身影。
——真是一個讓我為難的選擇呢，Gio。
——不過，我從來都學(xué)不會拒絕你，也不想學(xué)會啊。面對什么都不知道的你，面對被我隱瞞著的你……
——所以，對不起，現(xiàn)在的我，似乎已經(jīng)不能陪你走得更遠(yuǎn)了。
正在奮力狂奔的黑衣人頭目，只覺眼前掠過一道靚麗的金橙色，下一秒，他的視線已經(jīng)墜入一片黑暗里。他倒在地上，將再也不會再醒來了。而那道金橙色，成為了他，不，或許該說所有的黑衣人們的最后風(fēng)景。
6
Giotto救下女子，并將她安撫好，目送著她離開之后，才想著某個方向走去。片刻，就看到了站在一堆尸體中的綱吉。此刻的他已經(jīng)熄滅了死氣之炎，然那雙反應(yīng)不出任何情緒的棕眸，和面無表情的臉，卻是和燃起死氣之炎時的他一模一樣，很是冷酷帥氣。
Giotto彎起眼角，嘴角上揚成一抹溫暖的弧度。
這就是彭格列的十世，他的愛人。
他一直都是相信著綱吉的能力，現(xiàn)在，當(dāng)然也是。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一點一點的靠近綱吉，Giotto這一刻的心情是雀躍的，溫暖的。
然而還不待他將這樣的情緒抒發(fā)出來，那自綱吉嘴角流下的刺目的血色，就深深扎疼了他的雙眼。笑容立刻僵在臉上，恐懼也漸漸染上了他的雙眸，變成深沉的藍(lán)色。他飛快的，略帶些踉蹌的跑向綱吉，慌張的用和服袖擺擦拭著流出鮮血的嘴角：“你怎么了，綱？是剛才受傷了么？”出口的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帶著微弱的震顫，連頭身體一起，都輕微的顫抖著。
綱吉的臉色有些蒼白，然而此刻的他卻依舊笑著，溫潤的棕眸看不出一點異色。他伸手抓住Giotto的手，慢慢的握進(jìn)手心。將涌上的血水硬生生的咽下，片刻，才開口，輕聲安撫著：“我沒有事，Gio，那只不過是剛才不小心咬到了舌頭而已�！鳖D了頓，似乎是為了讓Giotto相信這個謊言，繼續(xù)道：“請相信我，Gio。”
“真的嗎？”被握住雙手的Giotto卻并沒有回復(fù)這句話語，只是不輕不重的避開。他藍(lán)色的瞳孔中，恐懼似乎散了些，仿佛想確定什么，而輕聲反問著，臉上流露出不安。
“恩�！本V吉輕吻上他的額頭，并回應(yīng)著，也保證著，想以此安撫好愛人的心。
但Giotto忽然就沉默了下來，凝視著綱吉的雙眸，墨色在藍(lán)色的瞳仁中擴散開來，仿佛暴風(fēng)雨前的天空，平靜得可怕。
“綱，你沒有騙我嗎？”
空氣變得沉重起來，Giotto聲音低沉，仿佛在壓抑著什么，又仿佛在難過什么。
“恩，請相信，Gio。”
綱吉依舊如此說著，沒有一絲改變。
Giotto緊緊盯著綱吉的眼，心里似被什么東西揪著，一下一下頓頓的痛著。有什么重要的訊息從他腦海里一閃而過，卻快得讓他一下子抓不住。他抿著唇，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看著綱吉，就像在等待一樣，然而，等了許久，他依然沒有等到他要等的話語。
而綱吉，也就這么沉默著，沒有解釋，也不再保證。
片刻，終于還是Giotto急躁一些，出口的語句卻意外的平靜，平靜得就似，他們現(xiàn)在只是和平時一樣交流著。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你，綱�！�
被握著的手反扣，緊緊的。
“并且，我也很想相信你�！�
“但是……”
他輕蹙起眉，雙眸已呈現(xiàn)出一種墨藍(lán)色的色彩。
“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在騙我，綱�！�
綱吉微微一愣，嘴角輕揚，苦笑一聲，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來。
怎么就忘記了，彭格列的超直感。
綱吉在這一刻，忽然無比的痛恨這樣的能力。
他垂下眼瞼，棕色的眸被掩蓋著，濃密的睫毛在空氣中輕輕顫動著，即使Giotto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仍然感覺到了他的此刻的情緒。
“告訴我，綱，你到底隱瞞了我什么？我們……我們不是戀人嗎？！”Giotto雙手緊緊的握著綱吉的手，藍(lán)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掉一樣。
Giotto說不清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現(xiàn)在的綱吉，就是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綱吉全身一震，抬頭凝視著他的那雙棕眸，神色復(fù)雜難明。
許久，久到Giotto以為綱吉不會說的時候，他才聽到綱吉一聲輕微的嘆息。
綱吉的聲音一直都是很干凈清澈的，而此刻，Giotto卻莫名感到了那聲音的沉重，和悲傷。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Gio�！�
7
此時已是炎熱的夏季，那在他們重逢時，開滿了他們整個世界的櫻花早已凋零。
綱吉背靠著粗壯的櫻花樹，坐在樹根處，抬頭仰望那枝繁葉茂的枝丫，臉上的笑容恬淡溫和。
Giotto和他并肩坐著，腦袋靠在綱吉略有些單薄的肩膀上，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雙手緊緊的摟著身側(cè)人的腰，仿佛就把綱吉當(dāng)成了一個抱枕。
這樣的姿勢很別扭，讓人很是不舒服，然綱吉卻什么也沒有說，反而伸出一只手環(huán)過Giotto的大半個身子，扣在腰間。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沒有任何交流，卻似比任何時候都要親密。
綱吉側(cè)頭凝視著Giotto此刻安靜的側(cè)臉，歉疚自眼底掠過。他低下頭，在那金色的揉軟發(fā)間落下一吻，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揚起了一抹笑，干凈而明澈。
而后，那雙總是盈滿暖意的棕眸一點一點的失去了光彩，漸漸暗淡下來。緩慢合上的眼簾下，一抹不舍很快的掠過，最后被掩蓋，讓人再也探知不到那雙眼眸中的色彩。
他唇邊的笑意依舊柔和如初，仿佛他僅僅是在午睡，睡夠了，也就會醒來。
——對不起，親愛的Gio，請原諒我的殘忍。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但，上帝似乎不允許我一直陪伴在你身旁。我曾經(jīng)是那么的不甘心，那么憤恨著，然而現(xiàn)在，我忽然覺得，這一輩子，已經(jīng)足夠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Gio，Tiamo。
綱吉緊扣住他腰間的手，已經(jīng)不知在何時滑落， Giotto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仿佛沒有察覺綱吉的異樣一般，只是那雙本就抱得很緊的雙手，此刻再次一點一點的收緊，讓那具漸漸失去了溫度的身*軀更貼近自己。那雙緊閉的眼，一滴透明的淚自眼角溢出，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在綱吉的衣襟前，浸染出一朵比衣服的顏色略深的花朵，靜靜的綻放著。
明明已經(jīng)是夏季，Giotto心底卻一陣陣的發(fā)冷。
他就這么抱著綱吉，淚水早已沾濕了面頰，雙眼卻仍然緊閉著，似是不愿意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直到斜陽西照，Giotto才睜開雙眼。那雙藍(lán)眸被淚水洗刷得更顯明澈。他彎眼笑著，注視著綱吉的眸里竟是沒有任何悲傷的，嘴角的笑容甜蜜異常。他伸手，將綱吉摟進(jìn)懷里，并毫不遲疑的轉(zhuǎn)身離開。
“綱，我們回家吧。”
夕陽將那身影拖得很長很長，而后變成一條直線，消失在盡頭。
——綱，你是何其的殘忍，竟然再次拋下了我。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而這一次，你是真的離開了我，讓我再沒有了念想，你真的，很殘忍。
——這次，請讓我去尋找你的蹤跡，我相信我一定會再次找到你。然后這次，請你等我，綱。還有，Tiamo。
8
華麗富美的宮殿，Giotto坐在華貴的座椅上，看著下面一臉稚氣未脫的棕發(fā)少年，那雙與他對視的棕眸，讓他的心，開始一點一點的顫抖起來。
——一直在等你，十世。
指環(huán)里留存的，是他的一縷殘念，只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他，與他相遇。
這次，他終于找到了他。
——指環(huán)里，銘刻著我們的光陰。
9
碧藍(lán)的天空被粉色遮蔽，一團一團的櫻花綻放著，吹落的花瓣在空氣中飄飄蕩蕩，似下了一場櫻花雨。
Giotto站在樹下，金色的發(fā)上落入幾片櫻花，仿佛夢境一般，讓人覺得不真實。
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忽的摟住他的腰，將他帶入懷里，幾縷棕色的發(fā)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在想什么？Gio�！�
清澈的聲音，一如他記憶里的那樣干凈，讓他有那么一瞬間，想要哭泣。
Giotto愣了愣，眉眼漸漸舒展開來，伸出手握住身后人摟著他的雙手，藍(lán)色的眼眸如水般蕩起一圈圈波瀾，他的聲音，也在不自覺中輕柔了起來：“沒什么。”
棕色的腦袋埋入Giotto的肩窩，輕輕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傳來：“可是，剛才我明明感覺到，你不開心�！�
低頭輕嘆，Giotto扭過身，回抱住這個男人：“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不開心的事，所以不要擔(dān)心，綱�！�
被稱為“綱”男子沉默了片刻，下一秒抬頭吻上了Giotto的唇，最后狠狠的咬一口，直到兩人口腔里都充斥著血的腥味，才放開。
“Gio，你只能想著我。不許你想以前的事，就算是開心的也不許！”強硬的用命令的口吻說著，男子將Giotto的腦袋按進(jìn)懷里，宣示著自己的主權(quán)。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棕色，鼻間聞到的，是熟悉的清爽。Giotto的心漸漸柔軟，他主動抬頭吻了吻男子的唇，低頭依偎進(jìn)他的懷里，彎起的唇角，流瀉出的，是一種幸福的味道。
“恩，我是你的，綱，永遠(yuǎn)都是。”
——是夢嗎？
——我現(xiàn)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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