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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今-6996
·1·
——閉上了我的雙眼,想嘗試著去詢問,那片永遠不會消失的,屬于夢的經(jīng)緯線。
“吶吶,Nagi!今天一起回家吧!”剛剛走出教學樓,就聽見身后傳來這樣的呼喚。是班上的女生。明明,不是很熟的……
“事實上啊,那個,我最近搬家了啊,所以一直到車站都是和Nagi同路呢!”女生小跑了兩步來到她的身邊,一邊笑著,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凪看著她的笑臉,只是輕輕點點頭,“嗯,好啊!
一路同行,她的笑語亦感染著她的世界。嘴角在不經(jīng)意間也掛起微笑。這是她的日常,是凪的日常。
凪,意為風平浪靜。
***
與他的初遇,是在夢境中。
凪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夢中遇到那個人,從此,魂牽夢繞。
她從不記得自己夢到過什么故事,只是隱約想起來幾個片段或意象,而僅存的記憶中,出現(xiàn)了一個名字,她記得清楚,那是——Mukuro。
她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感覺到淡淡的溫暖在心底里蔓延,她閉上眼,又笑起來。
于是,她記下了。Mukuro。Mukuro……
·2·
——右眼凝視著孤獨之霧,彷徨之時與你邂逅只是偶然。
凪其實并不想醒來。
如果就那樣一直睡下去,再不醒來,或許就不會再有任何痛苦了。
但命運和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天堂。
聽不到醫(yī)院里儀器單調(diào)的鳴聲,聽不見母親與繼父刺耳的爭吵。
沒有朋友,和家人也不親,被母親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的,沒有人關(guān)心過她在想什么,沒有人問過她需要什么,也沒有人愿意陪在她身邊。
只是因為性格內(nèi)向,所以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說不出口。
沒有語言,沒有交流,就沒有理解和接受。
真是不可思議呢,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總覺得,松了一口氣呢……
因為,沒有人希望她活下去,沒有人需要她啊……
“怎么會結(jié)束呢?這才剛剛要開始呢。”溫柔的聲音摒去了一切煩雜,深深地傳入凪的腦海里。
“誰?!你是什么人?”
她試著坐起來,就看見了那個男人,赤著腳,站在湖邊的草地上。聽見她的質(zhì)問,反而勾起一抹溫存的微笑!拔液湍阏f不定很像!
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在這個如同伊甸園般的地方,她邂逅了那個異瞳的男人。
那一刻,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藍色的發(fā)絲隨風微動,看著他異色的雙眸里流露出淡淡的溫柔與笑意。然后,他了開口——“Nagi,我需要你!
“需要……我?”對她來說,那是如此的神奇。
風吹動樹葉,發(fā)出颯颯聲響,他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她看向他,覺得心跳也變得愈發(fā)快了起來。從來不曾有過,有人,需要自己。
他輕輕點頭,她便伸出手去,最開始是微微的試探,然而在真正拉住他的大手的那一瞬間,凪覺得,世界從此變得昭朗起來。
·3·
——孑然一身,深沉黑暗的盡頭。倦怠般地注視著,不知道歸宿在何方,如同迷路的孩子佇立著。
清晨,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散落在客廳的玻璃茶幾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早春的風兒吹得葉子唰唰響,一切都是那么寧靜和諧。
凪從夢中醒來,凝視著窗外斑駁的樹影,陽光迷了眼,卻固執(zhí)的沒有移開視線。
記不得夢中的場景,就連那個人的面容也如此模糊,腦海中回蕩著的,就只有那一個名字——Mukuro。Mukuro……
那究竟是誰呢?……
連續(xù)劇一般的夢境,每一次都會出現(xiàn)的那個人,反反復復叫出的那個名字。
在夢里,他喚自己為——Chrome。
***
“吶吶,Nagi,你聽說過黑曜嗎?”同路的女生每天都會如此開心的笑著,然后說一大堆話給凪聽。
凪認真地在聽,卻很少給出回應。即便如此,她也依舊笑著,然后感染了凪的世界。
之后,凪也跟著笑起來。
“嗯嗯,沒有哦!
“那么我來告訴你吧!”女生興致勃勃的講著自己所聽到的見聞,凪靜靜的聽著,默默的在腦海中描繪著那樣的畫面。
很久很久以前……
黑曜還是一個繁華的地方。那里有一所中學,以地區(qū)為名。那里有一個街區(qū),叫做黑曜樂園。
黑曜中學。黑曜樂園。黑曜。Kokuyo。
心里默念著這些名詞,莫名的溫暖。
Mukuro……
·4·
——如同永無終止一樣,一切亦在輪回的支配下,那份命運暫且交給我吧。
沒有星星的天空,昏暗的月光投射出渾濁的影。少女拋開厚重的外衣,清麗的面容一展于眾,手持高于自己的三叉戟,沐浴于明亮的燈火之下。
“不。吾之名為Chrome,Chrome Dokuro!
報上姓名的那一刻,她的語氣中包含著一種信念與堅定。那是他送給她的名字。是她珍貴的寶物,亦是此后要去守護的一份榮耀。
日后將會成為天空的那個人那時還很稚嫩,但她聽到他肯定的話語后還是松了一口氣。
契約達成了,這樣才能算是開始。
舞動著華麗的武器,制造出強力的幻術(shù)。她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向Boss,更向那個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紅蓮之火破地而生,卻在下一刻被凍結(jié)。感官被完全剝奪的那一刻,手持的三叉戟破碎,幻覺的內(nèi)臟也一并失去。再一次,體驗到了生命即將終結(jié)的感覺。
但那時,她沒有慌,也沒有怕。腦海中浮現(xiàn)的就只有那個人的笑容。
“Mukuro sama……”
“我想要成為你的力量。”
這是她唯一的愿望。只因為,他曾經(jīng)對她說,他需要她。
而深切的呼喚,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復。“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我可愛的Chrome!
“你先休息一會兒吧!甭烀造F散盡之后,以絕對的強者姿態(tài)現(xiàn)身的,是那個邪魅的笑著的男人。
“真是好久不見,我又回來了,從輪回的盡頭!
從哪里中斷就從哪里開始。似是故意一般,六道骸讓自己被對方凍住。
凍氣化為霧氣,盛開出圣潔的蓮花。比方才更加狂亂的火焰,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野心,纏繞著的紅蓮也因此變得妖艷。
那是,何等的絕美絢爛。
眼前看得到這般美景的人,又怎會墮入黑暗。
壓倒性的勝利后,卻因為體力不支而倒地,他所做的一切,或許不僅僅是為了獲得勝利。
正如那個家庭教師的小嬰兒所說,因為庫洛姆,骸才得以存在,因為骸,庫洛姆才得以生存。
從他呼喚她的名字,她握住他的手時開始,兩個人就已經(jīng)成為了完全的命運共同體。無法分離。
·5·
——連溫暖的含意,都如同那謊言般的過去,回憶起淚水的溫度,痛苦難熬。
“所以說,好像從那之后,黑曜樂園就一直是一片廢墟了啊。據(jù)說是因為鬧鬼啊,所以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敢動那里。不過,聽說也就在最近了,那塊地終于被征用了!”
被征用?!就是說將要被拆除新建了是嗎?那么,也就意味著,以后再也沒有了……
曾經(jīng)的,黑曜。
想到這里,凪覺得心里有種微微的失落,甚至有些酸楚。不希望,就這樣失去了……
Kokuyo。
“……Nagi?Nagi!!在聽嗎?”
女生的手在眼前晃過,凪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有些茫然!皩Σ黄!你說了……什么?……”
女生嘆了口氣,看著她抱歉的表情,就算剛剛有氣,現(xiàn)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說,干脆我們趁著那里拆掉之前,一起去探險吧!順便叫上其他幾個同學!對了!就當作班級活動怎么樣?試膽大會!”
明朗的笑容仿佛陽光,照亮著凪的周身,那是與霧截然相反的,她永遠也無法觸及的世界。
垂下眼,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班培牛疫是……算了吧。”
***
不敢去。
并不是因為害怕所謂的魑魅魍魎。而是害怕見到那里或許會似曾相識的場景。
最近,凪開始依稀記得些夢中的場景。最為清晰的映在腦海中的,是一棟廢棄的大樓。那時候,她在樓內(nèi),坐在冰冷的墻角,孤身一人,望向破碎的落地窗外,綠樹藍天清晰的映入眼簾,而她卻辨不出色彩的情感,那是最為深刻的,內(nèi)心的寂寥,像是獨自悲傷絕望,又似乎是在等待著誰。
是在等待著誰呢?又在期待些什么呢?真的還會有希望嗎?該怎么辦才好呢?……
吶……Mukuro……
Mukuro……
·6·
——注視著凋零而去的生命,一定會再一次在某處相遇吧。
庫洛姆抱膝坐在墻角,凝視著手上冰封的指環(huán)。“Mukuro sama,你現(xiàn)在在做些什么呢?”
距離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經(jīng)有將近半天了。
雖說陌生,但也不完全是。這里是黑曜樂園。是他們曾經(jīng)一起生活過,守護過的地方。
庫洛姆最初是并沒有害怕的,只是打量著四周比方才更加破舊的一切,熟悉的一切。
犬和千種都不在。也無法聯(lián)系上六道骸。只有她完好的內(nèi)臟,能夠證明著至少那個人還是好好的。就好像是被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了一般,庫洛姆的內(nèi)心不安的悸動。她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終于聽到了腳步聲,那是活人的聲響。庫洛姆有一瞬間的驚喜,卻即刻被恐懼所代替。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那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聲音,不是她可以信賴的那些人。
庫洛姆站起身來。
果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個白衣人,是她不認識的家伙。他拿著燃著藍色火焰的刀,身邊飛著一只同樣燃著火焰的貓頭鷹。嘴里說著她無法理解的奇怪的話,臉上卻帶著猥瑣到讓她厭惡的笑。
庫洛姆下意識的后退,卻觸碰到了墻壁。
他以強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亦感受到威脅。
然而,這里是黑曜,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是骸大人可以回來的地方,僅這一點,她就必須把這里守護到底。
“滾出去!這里是我們的領(lǐng)地!”
她架起三叉戟,卻被敵人無情的擊倒在地。實力上的差距不容小覷。
他說,她的骸大人已經(jīng)被他擊敗。她一瞬間的失神,然后站起來,三叉戟撞地的那一剎那,紅蓮之火拔地而起。
陌生人口說無憑的那些話,她不會去相信。然而心里卻依然攀升起不安。
骸大人……
·7·
——賦予幻想色彩,名為"現(xiàn)在"的潮流中,兩人結(jié)下永遠的誓約。
只身一人站在一片黑暗的廢墟之中,遠遠地望著那一棟破舊的大樓,凪的心里蔓延開淡淡的寂寞。
這個角度的黑曜她并不熟悉,但終究還是沒能抑制住內(nèi)心莫名的沖動,特意避開了同學的小隊,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個地方。
她的家離這里并不近,卻也沒有遠到需要坐很久電車的地步。她徒步走來,沒有向?qū)В瑳]有同行的伙伴,甚至從未到過這個地方,在這樣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卻走得異常安心且堅定。就好像,從前走過無數(shù)次的回家的路,就好像,一直有一個最最信任的人陪在身邊。
凪閉上眼,感受著風滑過面頰的溫柔,淡淡的露出一個微笑。
Mukuro……
“kufufu,這么晚了,女孩子家一個人很危險的喲。”溫柔的聲音,帶著些調(diào)侃與不羈的味道,凪向著聲音的源頭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個發(fā)型怪異的男人。
黯淡的光亮下看不清他的發(fā)色和樣貌,只是能感覺到他在笑著,桀驁不馴。
被束縛的自由。
那一刻,凪的腦海里只浮現(xiàn)出這個短句。她并沒有回話,也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一般來講,都會把他當成是可疑的壞人吧。但是凪沒有,從那個男人的身上,她只感受到了熟悉的安心與近乎依戀的懷念。
“對不起……”最終,凪也只是深深地鞠下一躬,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了歉,轉(zhuǎn)身跑開了。
***
凪從睡夢中醒來,記憶中夢里的場景比之前又更加清晰了。
她奔跑著,奔向一個既定的方向,卻險些被什么未知的危險所擊中。那一個瞬間,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拉倒,下一秒,倒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啊……那是他……雖然還是記不清面容,但凪卻無比確定。那是她在黑曜遇見的那個男人。
那時候,自己的確是如此呼喚的——Mukuro Sama。
·8·
——將永不消逝的愿望在夜空的盡頭,用雙手放飛,想相信一下試試看。即使是終將逝去的命運,也會能夠像那顆星星一樣,強烈地、強烈地,綻放光彩。
如同潘多拉的魔匣被打開,雪白的貓頭鷹帶領(lǐng)著大水淹沒了幻覺。身體也被打濕,不是幻覺而是現(xiàn)實。庫洛姆坐在地上,身體漸漸感到乏力,然后,第一次有了想要逃跑的念頭。
不可以,死在這里……
三叉戟支撐著近乎無法動彈的身體,庫洛姆躲進了對她來說不久之前,犬扔進了許多零食的臨時避難所?粗前錆M塵的泡泡糖,回想起那時候,他們還在時的那些瑣事,悲傷便頃刻間逆流成河。
輕輕擦拭掉溢出的淚水,眼皮愈發(fā)沉重起來,庫洛姆靠在臺階上,想要靜靜的睡一睡。
是不是睜開眼,一切就都恢復了原樣,犬在發(fā)飆,千種在阻攔……還有……
骸大人……
“可不能睡著哦,我可愛的庫洛姆!
耳畔響過他的忠告,不知是幻聽還是真實,庫洛姆猛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那張令人厭惡的面孔。
她堅信自己聽到了他的聲音,于是她尋找,不顧一切的尋找著,對她來說,他永遠比一切都更重要。
“不是那邊哦,我就在這里。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你身后!
身后!。
她轉(zhuǎn)過頭,紫水晶般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映出的是那只雪白的貓頭鷹,是它右眼的血紅,和那個如同標志一般的“六”字。
“Mukurou……”
遵從著他的指示,庫洛姆再次燃起了斗志。只要他在她的身邊,無論多少次,她都會勇赴戰(zhàn)場。
在那個憑借指環(huán)的火焰戰(zhàn)斗的時代,庫洛姆沒有白白浪費她所佩戴的彭格列霧之守護者指環(huán)。
覺悟越強火焰則越大。而所謂覺悟,則是內(nèi)心中所堅定的,某種不容動搖的信念和底線。
她所相信的東西,從來就不曾改變過。
即使是身處于天翻地覆的十年之后,她所相信的,所想要守護的,依舊是那三個熟悉的人。
手中的三叉戟被接過,她懷抱著骸梟,眼中再次盈滿了淚水。
“果然你最堅信的事物是這個呀!笔煜さ穆曇,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微笑。
庫洛姆用力點頭,淚水隨即滑落。
“真是強有力的幻術(shù),這樣的話,我也能玩玩了。不過稍微有些懷念!
指環(huán)上燃燒著如霧一般靛青色的火焰,孤單的冷色調(diào),在那一刻,于她,卻是如此溫暖。
眼前上演著謊言與真實的騙術(shù)。那個人戰(zhàn)斗的身影,華麗到無法移開視線。
“幻覺……有幻覺,在幻覺中潛伏著有幻覺……從有幻覺中萌發(fā)的幻覺,在真實中包含著謊言,這就是霧……”
霧——無中生有,有中生無,以此迷惑敵人,使之無法抓住家族成員的實體,虛幻的幻影。
而庫洛姆不會怕,因為在這茫茫大霧中,永遠會有一個人在她身邊……
她是彭格列霧之守護者代行者。她的覺悟,便是成為他的力量。
·9·
——昨日的我,膽怯地說著「再會」,向著光明的彼方奔跑,想要傳達「謝謝」,只因重要的人在,想要超越悲傷去守護,直到永久。
都說夢是反的,凪卻無法那樣去想。
剛剛的那個夢,就仿佛是世界的走馬燈,映出了無數(shù)幻滅的場景。
你相信平行世界嗎?還是,相信的吧……
她所見到的,一定是平行的時空里,世界的終結(jié)。
倒塌的大樓,凹陷的地面,成片的火海,悲鳴的人群……最后無一不已一片死寂與黑暗作為結(jié)局。
就像恐怖電影里一樣的心理壓迫感,凪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隱約還能夠感覺到心臟的躍動。
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世界因此變得扭曲,凪莫名的害怕起來,用力的擦掉,同時帶來的疼痛感,讓她感到真實而心安。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為什么是這樣的結(jié)局呢?……
為什么沒有看到你,你在哪兒呢,你還好嗎?
Mukuro……
***
平復了情緒,凪終于再次睡下。
夜晚的第二個夢,映照出的是另一個不同的結(jié)局。
凪輕闔著雙眼,淡然莞爾,夢中那個充滿悲傷的未來里,依舊存在著光明的印跡。
那是一場賭上所有人未來的死斗,而己方最終取得了勝利。
而在凪的記憶中停留下的,就只有那一刻的對視時,他俊秀的面龐和溫暖的微笑。
“好想見你……”
無論什么時候,他的存在本身就會令她安心。那樣的感覺,就仿佛是延續(xù)了千年的羈絆,跨越了時空,深深地刻在凪的心里。
傳說,人最長的夢境只有8分鐘。那么,在這短暫而又虛幻的時光里,你愿意遇見誰呢?
啊……無須懷疑。
Mukuro。
我愿意,遇見你。
·10·
——即使眼中映照出的現(xiàn)實全部消逝,仍有永不泯滅的思念,心,因有心愛的人在,再也不懼怕失去,而變得更加堅強。
遠遠地便看見了成片的黑鴉在空中亂舞,打斗的聲音如此清晰的傳入耳中,真實到虛幻。
三叉戟支持著虛弱的身體,庫洛姆走向那個方向,步履蹣跚,卻沒有停滯。那是她的戰(zhàn)場,是她必須要去的地方。因為,那個人在那里,而她要走到他的身邊去。
“請讓我、來完成……那個幻術(shù)……”因為長時間的運動而導致氣息不穩(wěn),庫洛姆的聲音有些無力,眼中卻充滿著堅定,“我也要……戰(zhàn)斗……”
自那天在醫(yī)院里被里包恩問到那個問題,庫洛姆便下定了決心,她明白,她必須不能再像那樣放任自己頹廢下去。
沒有強力的幻術(shù)來維持身體的機能,庫洛姆明白她連生存都是困難,然而自從失去了“命運共同體”的約束后,他們成為了兩個單獨的個體,他們不再是彼此間“唯一”的存在。即便他還是如往常般待她,她卻無法再去接受他無償?shù)慕o予。
那一天,他在自己最為無助的時候伸出了手,他說“我需要你!闭悄菢拥囊痪湓,成為了她活到現(xiàn)在的動力,然而如今,他不再需要她的身體作為實體化的媒介,她于他,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但是,她想要站在他的身邊,想要和他一同戰(zhàn)斗。如果失去了意義,那么再次尋找到就好。她要成為他的力量,這是她最初的愿望,不曾改變,也不會動搖。
得到了許可,她拿起威爾帝的裝置,走上了戰(zhàn)場,一步一步,走的艱難,卻一步一步,愈發(fā)的接近他的身邊。
她聽到他說,希望她成為一名戰(zhàn)士。這也是她所希望的。
思念的心情,少女的愛戀。情感在心中脹滿。輕輕閉上眼,看到的便是他俊秀的面龐,以及伙伴們的笑臉。
我……喜歡骸大人……骸大人喜歡的,我也喜歡。因此,我想一直守護這個地方。我,想永遠……守護骸大人。。
覺悟的強大使火焰劇烈燃起,就連虛弱的內(nèi)臟也在那一刻恢復了正常。
“Mukuro sama……”她喚著他的名字,他亦微笑,好似初遇!暗饶愫芫昧藛眩珻hrome!
“你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戰(zhàn)士!泵鎸χ男湃危钥隙ㄗ鞔。
想要傳達給他的這份心意,就伴隨著火焰和幻術(shù)的補給,慢慢的告訴他吧……
他的幻術(shù),終究還是她最熟悉。
下一秒,幻獸發(fā)起了更為強勁的攻擊。
·11·
——在循環(huán)往復的記憶盡頭,去尋找不曾改變的你吧。觸摸到那受傷的心之時,就成為我的所有物。
離別的那一天,她與他最后的一面。她仰視著從樓上一層的樓梯走過的他,而他也恰好俯看下來。那一刻,四目相對,漸生出淺淡的溫柔,婉然一笑。耳邊另一個女孩威脅般的囑咐都已經(jīng)飄遠,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唯一的那個人。
“即使是那樣……”即使是被他利用,她也心甘情愿。
因為他是她的骸大人,她是他的庫洛姆。
***
莊周夢蝶,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
凪站在鏡子前,透著皎皎的月光,注視鏡像的自己,恍如隔世。她的腦海里所充斥著的,似乎是在一瞬間被灌入的那些記憶,竟是如此的熟悉。
“Nagi……Chrome……”她喃喃的念著,自言自語一般,卻又更像是在呼喚,呼喚某段無法回溯的時光。“Mukuro……”
最終,落在了那樣一個名字上!癒okuyo。”
那是,記憶里,她唯一所能回去的地方。有他在的地方。
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凪不顧夜色已深,只身跑出了家門。她要去,她只是想去……
無論那是虛幻還是現(xiàn)實,就如同不知何時起,彌漫在身旁的薄霧一般,此時,她卻不想去分辨。
因為,不管是在如今的這個現(xiàn)實,還是曾今的那段記憶里,那個人,都業(yè)已成為了她的唯一。
Mukuro。這三個音節(jié),就如同烙印,牢牢地刻在她的心里,無法抹去。
黑曜樂園依舊是那樣一片廢墟,在此刻的她看來,卻是那樣安心。
順延著腦海里的路線走下去,沿途所感受到的,滿滿都是他的氣息。是的,他就在這里。
薄霧散去,眼前的男子手持三叉戟,佇立在那棟已經(jīng)成為危樓的建筑前,月光軟軟的灑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俊秀的面龐。
那一刻,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藍色的發(fā)絲隨風微動,看著他異色的雙眸里流露出淡淡的溫柔與笑意。
凪看見,他輕輕開口,帶著近乎寵溺的溫柔,“等你好久了,我可愛的Chrome。不,Nagi!
曾今,在另一個世界里,他也曾對她說過如此的話語。那時,她予以的,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的承諾,是在他身邊的執(zhí)念。
然而現(xiàn)在,作為凪,一個平凡的女孩子,她只想把自己真實的心意傳達出去……把那時,沒能鼓起勇氣告訴他的話,傳達出去。
“Mukuro。我愛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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