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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快感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酸痛。身體與床面接觸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伏見心煩的閉上眼睛,隨手抓起被子的一角抱在懷里。宗像有些心疼的輕輕撫摸著伏見亂糟糟的頭發(fā),心里想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點(diǎn),想要道歉但又怕打擾到對方的休息,于是躺下休息明天再說成了最明智的選擇。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房間內(nèi)微弱的亮光仍然可以勾勒出伏見精致的臉部輪廓來。此時的伏見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每當(dāng)看到伏見這樣的睡顏,宗像都忍不住會聯(lián)想到兔子這種溫順的動物,可事實(shí)上伏見并不那么溫順。宗像忍不住一把抱過伏見,對方呼出的熱量溫柔的拍打在胸口。被窩里空氣的溫度正在因?yàn)閮扇说目拷饾u升高著,房間也顯得不再那么冰冷。
“為什么這么相信我?”宗像原以為已經(jīng)睡著的伏見突然開口來了這么一句。聽到問題宗像一愣,這種能輕易傷害到對方的問題,要多加思考才好。“吶!狈姃昝摿俗谙竦膽驯,扯開睡衣的領(lǐng)口,用手指了指鎖骨處暗紅的痕跡。“對我這么好,有一天我離開了怎么辦吶?”伏見露出了帶著幾分挑釁意味的微笑,微弱的亮光打在他的臉上。感到懷里一空的宗像并沒有急于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而是細(xì)細(xì)打量著伏見精致的臉部。
伏見臉上的微笑持續(xù)了一段還算長的時間,宗像在他嘴角塌下來的一瞬間將視線移開,突然用右手撐住身子,另一只手打開燈,然后利索的拿起鑰匙,打開床邊的一格抽屜。伏見并不想搭理宗像,看他沒有要開口回答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就又鉆回了被窩。
突然被宗像一把抱起,并感覺到背部一涼,伏見下意識地看向那個剛剛被宗像打開的抽屜,空空如也。思維還沒來得做出判斷,就被背部撕裂般的疼痛攪亂。伏見用手緊緊地抓住白色的床單試圖緩解疼痛,不料卻被宗像一把抓住手腕,搭在他的肩上。只能用手抱住宗像的脖子,伏見感覺到又什么東西順著自己的背脊流了下來,無法做出過多思考的大腦告訴他那一定是血。
伏見勉強(qiáng)睜開眼睛,勉強(qiáng)適應(yīng)了強(qiáng)烈的燈光,然后看清了放在床上的東西——那是一把沾著血的水果刀。說不上鋒利,但如果有足夠大的力氣依然可以達(dá)到割爛皮膚的效果。伏見馬上反應(yīng)過來,那刀上的血跡大概就是自己的。心情是說不出的復(fù)雜,不想去看那把刀,以及在潔白床單上顯得刺眼的過分的血跡,也并不明白宗像這么做的目的。
宗像看著懷里的伏見,把他輕輕放回床上。從另外的抽屜里拿出了包扎的用品,溫柔地為對方處理著傷口。
——因?yàn)榉娋惆,讓我看到了你身上唯一不屬于我的東西呢。
——那么,就留下自己的記號好了。
二.
伏見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八田,某個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回憶也被勾起。那個面帶微笑的男人,總是讓自己難以捉摸,那天竟然不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就……
……宗像禮司。
已經(jīng)不想再想下去了,注意力轉(zhuǎn)回現(xiàn)實(shí)之中。伏見用臉上狡詐的微笑竭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恐懼與不知所措,在與八田對話的過程中猶豫著要不要緊急拔刀——因?yàn)橄胍づ莻男人。也許是因?yàn)樽谙衿綍r對凡事都只是輕描淡寫,伏見不明原因地想看對方被激怒時的表情。
手握上刀柄,輕松地拔出了刀鞘里的刀。不小心扯到了背部的傷口,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同時試圖以更濃烈的微笑覆蓋幾乎被疼痛扭曲了的面部表情。
心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拔刀的一瞬間伏見甚至自己都不清楚這么做到底對不對。在這個時候拔刀意味著要與曾經(jīng)重要的人戰(zhàn)斗,而這么做的目的,卻完全是為了另一個讓自己陷入痛苦的男人。太多的感情和記憶復(fù)雜的交織在一起,帶來的只能是迷茫。
在與八田戰(zhàn)斗的過程中,背部還未痊愈的傷口一次次被大幅度的動作撕扯著,而伏見本人卻像失去了直覺一般不顧一切地持續(xù)著手中的動作。血液一點(diǎn)點(diǎn)滲出,漸漸染紅了伏見白色的襯衫。
淡島的出現(xiàn)阻止了伏見這種類似于自殘的做法,原本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伏見也乖乖地收了手;氐娇偛亢螅闯龇娪行┎粚诺牡瓖u輕輕把手搭在伏見的肩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伏見去了宗像禮司的辦公室。
宗像依舊是一臉的淡然,然而十指相搭的雙手掩在唇前,很好的掩蓋住了表情。并沒有看到自己想想中對方憤怒的樣子,伏見不屑的看了一眼宗像。注意到伏見視線的宗像并沒有開口說什么,而是繼續(xù)觀察著伏見接下來的動作。
此時的伏見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對宗像的感情也許不止恨這么簡單,似乎還夾雜著一種自己從未有過的感覺。
感到背部有些潮濕的伏見伸出手去撫摸自己的背部,原本已經(jīng)被麻痹了的痛覺一下子恢復(fù)過來,疼痛感讓伏見有些吃不消,面部原本無所謂的表情也發(fā)生了變化。伸出手來,看到的卻是從制服中滲出的血。
注意到這點(diǎn)的宗像突然從座椅上站起,朝著伏見的方向走來。驚恐的伏見下意識地向后退,試圖躲過宗像。因?yàn)橐呀?jīng)不想再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地樣子了,所以毫無防備地撞上了冰冷的墻壁,再次帶來了劇烈地疼痛。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的模糊,意識也一點(diǎn)點(diǎn)被黑暗吞噬,到了最后,只剩下了疼痛感在放肆。
三.
感覺到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在背部游走,伴隨著撕裂般的痛,伏見緊閉著雙眼,不自覺得握緊了右手,試圖抓住什么。再胡亂抓了一通后,伏見感到自己的手被誰的手握住了,而傷口處毫無減輕的痛感讓伏見僅僅的握住了對方,試圖用這種方法來緩解疼痛。
越是痛,就抓的越緊。這種久違的依賴感在這一刻侵占了伏見的心。可以在感到無助和迷茫的時候依賴的人,伏見曾妄想過這么一個人,可妄想終究是妄想。
痛感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伏見漸漸睜開了雙眼?吹窖矍斑@個男人的時候伏見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室..室長?!
宗像俯下身來摘掉伏見的眼鏡,在伸出手的一瞬間伏見看到了對方手心中嶄新的傷痕。想到剛才抓住自己手的那人,伏見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宗像淺笑了一下,把眼鏡放上桌之后再次俯下身來,在伏見臉上輕輕吻了一口。
面對宗像突如其來的吻伏見有些不知所措,宗像直起身,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就走出了病房,就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留下伏見一人在病房里,琢磨著那個淡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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