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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萊茵河[賀文]
四月的小鎮(zhèn)處處彌漫著暖洋洋的氣息。雖然未至夏天,蟬鳴聲卻一直不絕于耳。街上的石英鐘”咚咚”有規(guī)律地響著一絲不茍的調(diào)子,集市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穿過街區(qū),影子分分合合。薄薄的陽光籠罩著小鎮(zhèn),一如往常一樣祥和寧靜。
樹林掩映之下有一小截青石板路。層層疊疊的林濤此起彼伏,微醺的陽光打在樹枝上,反射出不規(guī)則的光線,偶有透明的光圈傾灑在樹木環(huán)繞的白色建筑物上,令那白變得極為刺目。
“早餐是鮮蝦油果子三明治和拉吉爾茶喲~”蕾西將端著瓷盤放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幾上,優(yōu)雅地在我身旁坐下。
“謝謝。”我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抬眸瞥了她一眼,“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奢侈吶。”
“切,你還不是一樣!崩傥魍炝送焖呀(jīng)及腰的長發(fā),銀紫色的眸子毫不雅觀地翻起白眼!皩α,一大早就往我這跑,不單是蹭早飯這么簡單吧”雖是個疑問句,可從她嘴里說出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果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真是太了解我的為人了。
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幾上,卻因為用力過猛而使原本平靜無瀾的水面激蕩起來,水花落在桌面上,很快就同周圍的深色一起隱沒。我垂了垂眼睫,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
看我這幅沉悶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蕾西皺了皺好看的眉,說道: “你什么時候變得吞吞吐吐了,你的驕傲你的張狂你的自信哪去了,嗯!”
“我......”沒錯,這段時間我確實有些不像我自己了。以往總是頤氣指使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都一下子收斂了起來...只是... “唔,好痛!”頭上的劇痛疼得我呲牙咧嘴,眼淚都快要迸濺出來。我捂著頭怒氣沖沖地朝蕾西喊道, “蕾西伊莎貝拉,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蕾西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不打醒你怎么說話,看,恢復(fù)了吧~”
“你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一點歉疚的意思都沒有!”我揮舞著拳頭想要打回去,手卻在半空中停滯住了。這種語氣......我松了口氣,心里頓時溫暖起來。終于不用再有那樣的愁慮了,又恢復(fù)平常的樣子了呢!
我沖她點了點頭,揚了揚拳頭作為警告,然后鼓起嘴說道,“他居然不理我!”
“他”蕾西有些驚奇,似乎并沒有想起來的樣子。忽然她食指點了點下顎,抬高音調(diào),“啊,你是說,雷德康納,你那個新的執(zhí)事”
“沒錯。”我狠狠咬了口三明治, “一天到晚都繃著個臉一副中二的模樣,可是我偏偏就喜歡上他了!
蕾西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悚起來, “你,你說你喜歡上他了那個冰山”
“嗯!弊詈笠豢谌髦稳攵,我拍了拍手,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優(yōu)雅地沖她微笑, “我看上他了!
“唔!崩傥魉坪跤行┎荒芰(xí)慣我的重口味,拍了拍胸脯平定下方才驚魂未定的樣子,突然傲氣十足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管怎樣,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小夏吧,不顧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放心,姐姐我會幫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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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視野里無盡的黑暗。
面前黑壓壓的場景已經(jīng)將僅存的一絲微弱光線阻隔開來。不留余地給人以絕望。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她拼命地敲擊著腦袋想要回想起什么,卻連她為何來到這個陌生無比的地方都不清楚。
“哈哈,溫莎公爵的女兒不過如此!”耳邊忽然響起了什么聲音,帶著種冷酷與血腥的氣息,不易察覺的恨意深深地蔓延在她周圍的角落。
是誰是誰這樣無禮地恥笑她她就算再怎么不濟也還沒有墮落到這種地步。她是溫莎公爵的掌上明珠,有著皇室血統(tǒng)的未來繼承人。怎容的了他人肆意踐踏!
她習(xí)慣性地摸向自己的腰間,想要掏出打從她出生開始就被父親要求佩戴在腰間的手槍。她突然無比感激父親的這一決定,至少在這樣一個陌生而又危機四伏的地方,她可以有一絲生機。不管對方有多么強大,只要她能夠做出應(yīng)對就足夠了吧!她抬起胳膊想要舉起手槍,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能為力。
什么都沒有....身體僵硬無比,似乎連一小步都會邁得十分艱難。她的手在顫動,不可抑制的,一發(fā)不可收拾。她的眼睛在觸及到地面的一瞬間睜大,幾近目眥欲裂般的。
“亞蒂!”倒在她前方的是她從出生開始就帶在身邊的執(zhí)事,那總是寵著她保護她包容她,不顧一切沖她微笑的人......
她驚恐地四下張望,冰冷的世界仿佛單單將她與敵人籠罩,黑的寂寥的地面卻仿佛能夠映出她脆弱的身影。
怎么辦.....好可怕。
她終于感到一種無力感,就好像在一個大大的迷宮里拼命地打轉(zhuǎn)奔跑卻永遠(yuǎn)找不到出口。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愿直視敵人仿佛與周圍黑暗融合起來的漆黑槍口。揚起下巴微笑。
她還是有這點驕傲的。
亞蒂,如果你還在一定會為我感到自豪的吧。
我來陪你了。
“砰——”
再見了。
紅色的冰涼液體噴濺在她的臉上,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身體仿佛被溫暖的懷抱緊緊裹住,溫暖的感覺如同冬日的爐火一般灼燒在她心底。
是誰
冰涼的液體滑落在臉上。微小的,一落即化。她伸出手去,漸漸地開始紛紛揚揚撒在她的手心之中。
“下雪了”
“嗯,下雪了!彼犚娪腥诉@樣回答她。
——格雷亞尼桑,因偷襲溫莎城堡挾持溫莎公爵幼女被斃身亡。
是的,那一年,她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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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疲憊不堪地?fù)纹痤^,使勁眨了眨微有些干澀的眼睛,終于不可抑制地苦笑了起來。居然又想到了六歲時被綁架的事情,明明之后還發(fā)生過類似這樣恐怖的挾持事件,為什么單單這件事給她那么大的觸動
不單是因為亞蒂,她最信任最忠誠的執(zhí)事的死。
還有,雷德,她新的執(zhí)事。
接替亞蒂的位子作為她六歲起直到現(xiàn)在的貼身執(zhí)事,照顧她飲食起居,協(xié)助她工作......”切,”我不耐地撇了撇嘴,又不是因為這么簡單的理由才喜歡上他的,明明是個很傻的家伙。正這么想著時,外面突然傳來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門框的聲音。我迅速地調(diào)整好姿勢,理了理頭發(fā),端正地坐在沙發(fā)上,十指交疊置于桌面之上!罢堖M(jìn)!
進(jìn)來的是雷德。
是肯定的吧....我默默地鄙視自己,努力抑制住欣喜使自己面上毫不改色。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來匯報一下那些代替我處理的事務(wù)。
意料之中。
“蘿夏”見我似乎不在狀態(tài),他微微傾了傾身子,一張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咳!蔽已诖捷p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心里卻暗暗高興了起來。自從和他不再疏遠(yuǎn)之后,他也開始習(xí)慣叫她的名字了。
我勾了勾唇角抬起頭去示意他沒事,卻不想正對上他此時凌冽卻溫潤的琥珀色眼珠。我暗暗吸了一口氣,自動把他的表情視為對我走神的關(guān)心,然后一口氣不帶任何停頓:“我知道了,卜雷家族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先出去吧!痹捳f到一半我就萬分后悔沮喪。感嘆自己沒用的同時卻又不解。明明自己是個那么高貴自信的人,怎么一對上他的眼睛就半點驕傲也顯現(xiàn)不出來。而且話還說不利索。
嘆了口氣,有些垂頭喪氣地扣了扣桌面, “真是煩死了!”
“怎么”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令我渾身一抖,下意識瞪大了眼睛往門邊看去。雷德果然還在那里,倚著門框的優(yōu)雅身形令我不由一僵。
剛剛沒做什么丟臉的事情吧......
“你怎么還在這里!”我突然感到無比尷尬,一股直沖到腦際的血液一下子讓我忘記了所謂少女情懷,毫不客氣地沖他大吼。
“那好我走了!彼樕媳砬椴蛔,依舊是一如既往地處變不驚,讓我痛恨無比。
“喂——”我突然有些清醒了過來,收起方才氣急敗壞的表情,然后添上優(yōu)雅得恰到好處的微笑。托剛才這個插曲的福,我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害羞這回事,又恢復(fù)到與往常無異的驕傲自信!罢f吧,還有什么事!
他的眉眼似乎添了些許無奈,如果不是我眼花了的話嘴角也折了個微小的弧度,有些上翹。他從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類似于請柬似的紅色折子遞給我,從容不迫的樣子讓我有些懷疑剛才的微笑是錯覺。
又是某某家族宴會的邀請!我氣不打一處來,像是要將剛才未能發(fā)泄的怒氣一并傾瀉而出一樣。“不去!蔽覐臅苌铣槌鲆槐驹娂饋,認(rèn)真的模樣好像剛才根本沒有聽到什么。
“不去”我似乎可以想象得到他皺了皺眉。因為每次我要推拒什么事情的時候他都會是這個動作。一朝一夕似乎已經(jīng)銘記在心。他又重復(fù)了一遍,好聽的嗓音卻是在陳述我最討厭的事情,“你真的不去”
“不去。”我倒是并沒有感到生氣,除了宴會邀請這種掃興的事情以外,雷德低沉好聽的聲音無疑是使我心情好的原因。我耐著性子拒絕他,沒有什么給不給面子的事,我著實不想?yún)⒓幽欠N打著宴會交流合作的旗號實則以相親為最終目的可笑宴會,以前參加過幾次是因為要給疼愛他的父親面子才去的,況且這種事情雷德一向會幫她推拒,可是今天他似乎問了好幾次......
我丟下詩集,飛快地從他手中抽過請柬,掩飾不了興奮與好奇,迫不及待地打開。紅色的卡紙嶄新如同一緞上好的綢子,上面用金色的筆勾勒出幾個燦燦發(fā)光的花體英文。
——蕾西﹒伊莎貝拉成人禮。
“啊!”我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這次倒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十足的欣喜。是蕾西的成人禮!我一邊暗自慶幸自己的聰慧頭腦一邊為蕾西高興。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將近一個月了,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能夠見到她談到自己成人禮時的喜悅神情,那般欣喜的樣子真是讓她想要一直看下去。
“還有一年不到!
“什么”我不解。
他挑了挑眉, “你的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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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家伙,我最討厭你了!”我卯足了力踢向桌角卻一下子疼得眼淚往外流。該死的雷德,我誠心誠意邀請你陪我一起去,你居然以處理卜雷家族的事情為借口拒絕我!我憤恨地捶了捶桌子,怒火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一定是上次外出談判時見到的那個穆雅,瞧她那副德行,不就是波霸么,居然也敢勾搭我的執(zhí)事!
穆雅切,就是個母鴨嘛。
“哎呦,誰惹我最愛的蘿夏生氣了”
“你不是明知故問么!蔽移^瞥了她一眼,因為剛剛聯(lián)想到的諧音,我的心情一下子暢快了起來。干脆整個身子陷在沙發(fā)上欣賞起她來。蕾西今天穿了件粉紅色的洋式晚禮服,高高挽起的發(fā)髻露出她白皙的脖頸,有幾縷垂在耳后,走起路來微微跳動倒添了份別樣的嫵媚感。
“打扮的這么美想要勾引男人伊莎貝拉小姐~”
她有些好笑地捶了我一拳, “說什么呢你,我最愛的永遠(yuǎn)是你啊。”
“真的嗎!边@話對我來說還是無比受用的,勾了勾唇角表示贊同!安贿^....成人禮就意味著你也要嫁人了吧。”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滯了,天花板上的頂燈投下的薄薄光線讓我一瞬有種恍惚的感覺。眼眶突然有些濕潤,我抿了抿唇,想要打破這份僵局!鞍パ轿艺f什么呢,再過不久我也要成人了嘛,可以陪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緊緊抱住了,環(huán)著我肩膀的手臂似乎還有些顫動。心里忽然泛上一股難言的酸澀,有一絲淚珠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我用手胡亂地擦干,拍了拍她的后背, “干什么啊,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嗯....”她的聲線也有些不穩(wěn),身體卻因此而慢慢平靜了下來。懷抱著我的手臂又緊了緊,我聽到蕾西說道, “我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因為我們是最好的閨蜜嘛~!”
“嗯!”我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是最好的閨蜜,所以
——會一直這樣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下去
——會一直這樣相互扶持相互激勵下去
——會一直這樣了解彼此體貼彼此下去
——會一直這樣維持現(xiàn)狀一起走下去......
“吶說真的,很漂亮。”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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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深吸一口氣緊了緊禮服束腰的帶子,撇了撇嘴, “不是你的成人禮嗎,我打扮成這樣做什么啊......”不知道會不會憋死。
“哈哈作為我最好的閨蜜當(dāng)然要高貴漂亮,否則會降低我的身價啦閨蜜!”經(jīng)過了方才的小插曲,蕾西似乎將“閨蜜”當(dāng)做了她的口頭禪,一口一個說的不亦樂乎。
“你說誰會降低你的身價,嗯”我挑了挑眉,唇角折成一個危險的弧度。
“啊啊我錯了錯了,小夏手下留情啊......”
——這樣的對話會一直繼續(xù)下去吧。我相信。
到了宴會大廳大概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了。外面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卻并沒有折損人們前來祝賀的心情。大廳里人潮涌動,一個個穿著考究的西服或禮服裙的人在交談并恭候著今晚的主角登場。
我望著飄窗外隱隱有增大的雨勢,有些慶幸自己是和蕾西一起坐著私家轎車過來的,否則....低頭望了望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色禮服,嘆息道:這要怎么擦啊。
成人禮在七點舉行。在此之前是屬于別人互相認(rèn)識隨意交談的時間,俗稱相親時間。我一邊吐槽蕾西的成人禮也不能免俗一邊暗暗想著自己成人禮時候一定要免去這個環(huán)節(jié)。不過...應(yīng)該不太可能就是了。
我理著蕾西的長發(fā),幫她正了正發(fā)髻,然后拍了拍她的臉, “恭喜成人。”
聚光燈“啪”地一下在舞臺中央打響,而后顯現(xiàn)出蕾西曼妙的身影。冗長又枯燥的加冕儀式讓我有些昏昏欲睡,想努力睜大眼睛卻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我終于在強烈的困意下屈服了,我慢慢合上眼睫,嘟囔出一句話: “抱歉啊蕾西,我太困了.......”
然而我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厮弦粋好覺,悠悠的困意被一聲巨大而沉悶的槍響驚飛。拜以前恐怖的記憶所賜,我一向的淺眠終于發(fā)揮了它的正面影響。我是在那個人扣動扳機的時候或者說子彈剛剛出膛的時候微微轉(zhuǎn)醒的,只不過是被槍響徹底驚醒罷了。
人群四散而逃,偌大的大廳剎那間幾乎沒了人的蹤影。我默默地嘆口氣,心想這些人的逃跑的瞬時速度究竟有多快,然后將目光緩緩轉(zhuǎn)向高臺中央,猝然凜冽。
蕾西!
被挾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成人禮的主角。我的雙眸陡然張大,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我想起了亞蒂,那個因為保護我而死在我面前的前任執(zhí)事。而用槍抵著她太陽穴的那個人......好像有點印象。我揉了揉太陽穴,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
“卜雷家族的現(xiàn)任boss,卜雷奧尼!崩椎轮钢鴪蠹埳系漠嬒駥ξ艺f道!币⌒乃,這個人......很危險!
我詫異地挑了挑眉.難得雷德也會給一個人評價為危險,在我眼里,雷德一向是無所不能的!笆菃,那我要有危險了你可要保護我啊!”
他沒有答話,只是直直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卻有種似笑非笑的意味。他的嘴角似乎若有若無地折合成一個微笑的弧度,眼睛變得更加深邃,“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
我一眨不眨地看著高臺中央的男人,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
——雷德康納你在哪里,不是說不會讓我有危險的嗎!
就在我求天天不應(yīng),求地地不靈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jīng)將蕾西死死控制住了。偌大的大廳只剩下我們?nèi)齻人,蕾西的保鏢因為籌備成人禮的事情被征走,但愿他們察覺情況不對能夠盡快趕到這里來。
我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厭惡地瞪了他一眼, “卜雷奧尼”
“是我!彼笮,臉上錯綜的疤痕隨著他的動作而上下顫動, “你就是溫莎公爵的女兒,蘿夏溫莎吧”
“正是本小姐!蔽腋甙恋?fù)P起下巴, “你手里的可是伊莎貝拉家族的繼承人,你也不愿意和兩個家族對立吧!”雖然知道這種話對于一個勢必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的人來說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當(dāng)然,”他點了點頭,卻更加緊了抵著蕾西太陽穴的槍,“所以我打算讓你們陪我下地獄,哈哈!”
“你有什么條件”雷德給我的那份文件正是卜雷家族近期的收支情況,家族已經(jīng)明顯被人操縱,暗中架空了絕大部分資金,即將垮掉。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說道,“如果是錢的緣故,你要多少我都會給你,所以......放了她!”
“哼!”他不屑地冷哼一聲,看著我的神情更加陰郁, “你還不是騙我和你去拿錢時趁機干掉我,算你有腦子,可我并不傻!”
切,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正想著怎么找時機把蕾西從他手里救下,忽然瞥見蕾西沖我眨眼。
我瞬間了然,沖她眨了眨眼睛,微笑。
“喂,看看你身后!蔽业靡庋笱蟮貨_他笑, “你身后可有不少人哦!”
“切,別想蒙我,誰不知道你是想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卜雷冷哼一聲,卻在聽見“踢踏”的腳步聲時有些慌亂。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不可避免的被我死死盯著的眼神捕捉到了。上鉤了!
剎那間,我猛然從腿間摸出一把精致的手槍,朝卜雷的手腕上開了一槍!
“砰——”對方的手槍應(yīng)聲落地,人也被強大的沖擊力向后擊退了數(shù)步。蕾西燕子一般輕盈地跑到我身邊,我們極有默契地相互擊掌。
結(jié)束了,剩下的就是等著人過來處理了。我挑了挑眉,彎腰將地上的手槍撿了起來,正悠閑地欣賞上面精美的家族徽章時,身后猛然響起蕾西驚恐的尖叫聲,伴著夾雜著凜冽風(fēng)聲的槍聲, “砰”地朝我一并襲來。
他居然還藏有一支手槍!我甚至來不及回頭,雙腿僵在原地連動也不能動。我忽然想到了多年前我六歲時的那次綁架,亞蒂死了,我天真爛漫的心也無法如死灰一樣復(fù)燃。眼前忽然閃現(xiàn)過雷德的琥珀色眼睛,我竟然感到眼眶有些濕潤。我的初戀啊...... “雷德康納你這個混蛋!!!你說話不算話!”
“誰說的!笔煜さ纳ひ舳溉辉谀X后響起,我不禁一愣,下一秒已經(jīng)被人騰空抱起躍到另一處。然后是一聲巨響,槍子沒入墻壁,還能看到彌漫著的白色的煙。
我呆在他懷里一動不動,不知是因為還未完全緩過神來,還是貪戀那一絲溫暖。我只覺得心臟有力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從胸口蹦跳出來一般。一瞬間我甚至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死活,腦海中只一遍遍的回想著一句話:還好,雷德不是亞蒂,他沒有事!
六歲時的那件事給我的觸動太大,遇到這次的事件我能夠只身體顫抖而不嚇得雙腿發(fā)軟已經(jīng)是萬幸。再加上蕾西的錄音筆,呼,幸好。
“可惡,別碰我!”卜雷已經(jīng)被雷德帶來的人帶走,看來不久就會有卜雷家族boss入獄的消息傳來。我收回目光繼續(xù)盯著面前人深刻英俊的臉。
“我可沒有說話不算話!币娢也辉阜砰_他,他只得抱住我的腰,一雙眉卻緊緊皺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誰讓你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我伸手撫平他眉毛的手一頓,撇了撇嘴辯解道: “還不是因為你不在,明明說好要保護我,遇到危險時卻連半個影子也見不到,還得我親自出馬。”
“親自出馬就是渾身顫抖,連個槍都瞄不準(zhǔn)”他似乎添了些笑意。
“你!”我氣得羞紅了臉,正想要狠狠地踩他的腳以示憤怒時,突然被他狠狠地揉進(jìn)懷中,耳邊回響著雷德舒了一口氣的聲音: “還好你沒事!
【“我不是要為你去死而存在的,我是為了護你周全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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