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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槍響。
一顆子彈疾速射來。
來不及去躲,只能感受著巨大的穿透力,不怎么疼,卻是麻麻的。然后感受到子彈在大腦后部某處爆炸,視野變得很模糊。
眼前,只有那一襲白衣。
明明挺立著,卻是止不住的憂傷。
Episode。
美國麻省理工大學。
“歡迎來到電機工程的理論課。能來到麻省的都不會是膚淺的學生,接下來的一年里,希望我們學習愉快!彪姍C工程理論課的年輕講師走上講臺,“因為以后會有很多的合作探討活動,所以各位先來自我介紹吧。嘿,瞧瞧!咱們工科居然來了個亞洲美女!那么,那邊的女同學,就從你先開始好了!
被點到名的女孩子坐在中間排,一頭黑絲高挽,讓人倍感清爽。簡單的淡紫色襯衫配牛仔褲,本是中性的衣服儼然有了淡雅的味道?粗懊嫫鸷宓囊蝗耗猩,她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然后微笑:“我是鈴木林檎,從日本而來,我很喜歡電機工程所以選擇了這門專業(yè)。可能會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包涵!闭f完,她站起身鞠了一躬,復又坐下,賺取了身旁人的口哨聲:“嘿寶貝,有時間的話一起出去玩吧!”
鈴木林檎再次皺眉,不動聲色地向旁邊串了兩個座位。
那男生自找沒趣地聳肩,轉(zhuǎn)頭看向現(xiàn)在在自我介紹的人。
那是個戴著眼鏡的紅發(fā)男孩子。他有些慌亂地站了起來,還碰倒了自己的書,急忙扶正之后他站起身:“額,各位好,我是入江正一,也是日本人。電腦工程電機工程以及普通機械工程都是我擅長的科目,請多指教!闭f完他又回頭看向剛剛叫做林檎的女生……似乎,是他以前的同學?
有些詫異地,他沒看到人影,肩膀卻被拍了一下。
一個清朗的聲音“入江?你也是在并盛上學吧?”
“?!鈴木同學?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認錯……”入江正一有些許郁結(jié)地撓頭,“剛剛真是見笑了!
“沒有沒有,”鈴木揮揮手,有些男孩子的感覺,和剛剛一臉矜持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我才是見笑了呢,居然就我一個女生還被第一個叫到,簡直緊張死了!”
“額……”
“真是的,在異鄉(xiāng)見到老同學居然這么冷淡!看那些金發(fā)碧眼威武雄壯的西人漢子們,我總覺得自己孤身一女不安全啊。喂說好了,你可得保護著我別讓我被襲擊了!”
“啊,好的……”入江正一習慣性地答應了,而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臉色立即就差了下來。
鈴木滿臉不高興:“喂,我就這么累贅。靠茨隳樁记嗔!”
“不,我只是有點習慣性胃痛!比虢贿@么說著,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按壓著太陽穴讓自己放輕松。不過鈴木就這樣要他罩著她什么的,難道鈴木覺得他的小身板兒能和那群西人肌肉男相比?啊,真是越想越胃疼。正想再解釋幾句,卻看到眼前多了一個黑紅色的瓶子,是鈴木遞過來的。
“藿香正氣水!經(jīng)常胃疼一定要帶好藥!”
“沒事的,我這頂多算是神經(jīng)性抽搐……另外,藿香正氣水不應該是治療嘔吐腹瀉的東西的么?”
鈴木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也對!那應該是去買西藥咯?”
入江搖頭說不用,然后捂著肚子,中學一直以為鈴木林檎是一個溫柔內(nèi)斂的女孩子這種事,一定是錯覺。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地自我介紹完畢了。講師點點頭,開始上課。
從那以后,鈴木和入江每堂課都是挨著坐,兩個人一起互助,也是進步的快。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圖書館都能看到這樣一幅景象:一男一女在互相讀書抄筆記,有時男孩子會停下來解決女孩子提出的問題,一片勤奮好學的向上氣氛。偶爾,兩個人還會變成三個人。但一旦白發(fā)的那個男子加入學習,女孩子就會滿臉的不愉快。
那個白發(fā)的男子,全名白蘭杰索。
××××××
三年后,入江正一,鈴木林檎以及白蘭三人全部提前修完所需課程,從大學畢業(yè)。他們離開學校,開始密魯菲歐雷的建設以及死氣之炎的普及。
白蘭成為密魯菲歐雷的Boss;入江正一則成為六吊花之首,眾人公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鈴木林檎卻拒絕了其他的工作,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入江先生的助理,鈴木小姐”。
鈴木林檎心里想的,僅僅是跟著小正,遠離白蘭。
正一讓林檎做他的助理的的原因也很簡單“其他女人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會胃疼,所以不如林檎看著順眼一點!
Episode。
入江正一的門口,一個睡眼惺忪的女人大力敲著門:“小正你快起床早上要記得吃胃藥而不是一頭扎在電腦上。!”
“林檎!你要我說多少遍啊!我會記得吃胃藥的所以你不要每天早上都來了!”
“快開門讓我進去啊你!”
“我還沒穿完衣服!啊,胃疼……”
林檎異常嫻熟地踹門進去,送上藥和水:“吃藥!”
“……我還沒穿完衣服。”
以上,是密魯菲歐雷六吊花之首入江正一寢室的日常。
林檎醒來的時候,沒多大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正一的床上,還蓋著被子。會心一笑,林檎開始一天的工作。這次出門的任務是——試驗機器擬真蒼蠅。一只是攜帶攝像頭的,另一只則攜帶有使人精神錯亂的毒藥。
十點整,林檎和朋友維琪坐在笹川的馬戲團觀眾席里。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的人,林檎放出機械,耳機里毫不間斷地傳來機械蒼蠅地理位置的定位聲音。攜帶攝像頭的蒼蠅一號正在主觀眾席附近盤旋,攜帶毒素的二號則正在靠近表演場。因為笹川是彭格列家族的成員,所以攜帶毒素的那只的目標,便是笹川了平。
不成想,被蒼蠅二號刺中的,不是笹川了平,而是他旁邊的那頭獅子。
馬戲團里的場面瞬間混亂不堪。獅子跑出來,發(fā)瘋了一樣地大吼。臺上傳來那些雜技表演師們嗡嗡的揮鞭聲。人人都吵嚷著要出去卻反而因為擁擠出不去。就在林檎拉著維琪到處找出口的時候,發(fā)瘋的獅子已經(jīng)沖到了她們的面前。維琪在混亂之中推開林檎,她自己雙的腿卻在獅子口中,鮮血淋漓……
四周一陣陣尖叫,等林檎緩過神來,她已經(jīng)和入江一起坐在急救室外。入江撫摸著林檎的頭發(fā),很有些安慰的意思。
托正一找了斯帕納幫忙解決維琪的意外之后,林檎長舒一口氣,回到辦公室繼續(xù)工作。
身為助理自然是要解決大量文件的簽字與蓋章。幾天的昏天黑日之后,林檎眼前一亮:
。蹤C密]修羅開匣——匣兵器與人體連接的可行性
人員分配部分,“現(xiàn)場試驗人員”的一長串英文名意大利名中間,鈴木林檎四個日文異常顯眼。
與此同時,入江正一對著白蘭單獨交給他的《修羅開匣后期處理事項探討》,胃疼萬分。
【A-log-Nov 聊天室】
。到y(tǒng)提示:[并蒂]進入聊天室}
。鄄⒌伲荩簜刹樯n蠅的攻擊性實驗成功。
。勐愤叺男〔莶灰桑荩赫埥桓对敿氂媱潟
。到y(tǒng)提示:[并蒂]上傳加密文件}
[路邊的小草不要采]:最近還好?
。鄄⒌伲荩亨拧W罱行聦嶒,應該會忙很多。
[路邊的小草不要采]:實驗?
[并蒂]:我暫時不認為你們需要實驗計劃書。
。勐愤叺男〔莶灰桑荩骸冒,多保重。
。到y(tǒng)提示:[路邊的小草不要采]離開聊天室}
。到y(tǒng)提示:[并蒂]離開聊天室}
向?qū)嶒炇依锬侨杭一锎蛄苏泻,林檎找到自己的研究臺,坐好。她是現(xiàn)場試驗人員,卻也不是什么組長之類的。以她有些迷糊卻對外人異常矜持的性子,在密魯菲歐雷混得開只能說是托了入江唯一助理這個名號的福。
“喲~林檎醬也在呢~~”
輕佻的聲音刺激著耳膜,林檎不算很吃驚地看到那個白色頭發(fā)臉上還有紫色刺青的男人。當初拿到提案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不會是個普通的項目。白蘭這人,雖說大部分時候都不靠譜了點,但是在技術以及戰(zhàn)略上都是令人吃驚地敏銳。
“白蘭先生早。”
白蘭膩膩地微笑著:“嘛,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到最后呢~~~”
“您這是在質(zhì)疑我的能力?請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呵呵~小正如果聽到你的這句話一定又要胃疼了呢~~”白蘭毫不顧忌地打斷林檎的話,“我可以對你的表現(xiàn)拭目以待咯~~~”
“……榮幸之至!
整個會議,白蘭都只是在旁聽。主持工作的是丹尼爾(Denial),一個典型的美國人,所謂倡導自由與公平的工作狂。研究組的副組長是愛德文(Eadwine),正經(jīng)卻有些古板的英國人,F(xiàn)場實驗人員組的負責人是安東尼奧(Antonio),有些許不羈但卻自以為風流倜儻不可一世的法國人。實驗人員組里還有兩個人鈴木比較熟悉,托比(Toby)和哈爾斯坦(Halstein),他們兩個是對不折不扣的同性情侶。
研究組里各種性格的人都有,甚至有針鋒相對的兩個人被分到同一組內(nèi)的情況。若說總結(jié),便是:全部都是技術部的頂端人才。全部按照自己的特長不計較人事關系進行分組。除林檎以外全部都是男人。
這些技術性的難題全都是需要多方面知識兼顧的,所以不適合專攻電機的林檎去研究。所幸的是,她所在的現(xiàn)場試驗人員組應該只是單純的幫手吧。
這么想著,林檎不禁皺眉,這種情況不正是需要小正的時候嗎?真是無法理解白蘭的大腦構(gòu)造,雖說丹尼爾也很是厲害,但他和小正完全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小丹尼爾~我們能暫停一下么~~我們親愛的林檎醬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難呢~~”
能得到最高Boss在公共會議上的一句昵稱,白蘭這簡直是……變相地給她樹敵。 “各位不要給林檎醬施加壓力哦~~~林檎醬可是小正的心頭肉呢~~~”
林檎皺眉:“白蘭先生,這里是公共會議,我并不喜歡這種玩笑!
“嗯~我似乎管得太多了呢……”白蘭這么說著,瞇眼,“家族成員的交際圈,似乎并不在我的管轄范圍內(nèi)?好了,我回答問題吧。這次項目之所以沒找小正來的原因是~~~”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卻悠然自得地吃了口棉花糖:“我想要小正多一些時間陪我啊~~~”
……陪你個狗屁。
林檎心里這么念著,卻還是保持著平常的動作和表情,然后盡量平復有些憤慨的聲音:“可是,以這任務的難度,我覺得我們需要入江先生的力量!
“哦呀,林檎醬難道希望小正胃病更加嚴重么?哦對了~~才想起來,林檎還不知道小正胃病惡化的事情吧~~~”白蘭些許挑釁些許調(diào)笑地看著林檎,卻顯然不是在說謊, “所以說丹尼爾醬~接下來就拜托你了呢~~至于林檎醬嘛……她還要負責小正那邊的工作,讓她現(xiàn)場試驗正好喲~~~”說完這句話,白蘭抱著他的棉花糖悠然自得地走了,留下林檎在座位上咬牙切齒。
丹尼爾別具深意地看了有些楞的林檎一眼,然后繼續(xù)他的講解,林檎卻是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
入江并沒有誠相告,雖然起點只是不希望她擔心而已。
強烈的落差感,讓她本來高漲的情緒跌到谷底。
“鈴木小姐!鈴木小姐。。
直到丹尼爾的聲音越來越大,林檎才聽到組長的叫聲,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請問有什么事情么?”
他打趣:“我只是不想失去在場唯一的女士的注視而已!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鈴木小姐,你覺得這個項目的成功概率是多少呢?”
“如果是小正的話,百分之九十九。如果是你的話……百分之八十二!
他微笑:“還請你相信我啊。眼前唯一的女性那么信任另外一個男人,我可是會心里不舒服的啊!
“還真是抱歉了。我只信任我的直屬上級入江正一!
“林檎小姐,別人口中所說的死板首領控原來是真的啊~”
林檎眼皮跳了跳,說她死板?沒長眼睛么?另外,丹尼爾這簡直是再給他找麻煩啊。從頭至尾一直在暗示著她是靠入江正一上位……要知道,如果她愿意的話,早就是研究組的元老了。林檎瞥了眼丹尼爾,也沒有多做聲,只是不咸不淡地反問:
“丹尼爾先生,我想您并不希望明天入江先生的桌子上出現(xiàn)一份關于您在會議上聊私人問題的報告?”
“哈哈!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那么,鈴木小姐,我很嚴肅地告訴您,就在剛剛你發(fā)呆的時候,會議結(jié)束了!
林檎的臉倏地躥紅:“對此,我深表歉意!
他笑著走過來,伸出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林檎沒有與其握手:“您有什么事情要找入江先生?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除了剛剛白蘭先生的點名以及我身為入江助理的身份之外,沒有什么是您值得注意的吧?或者說您的打算是,單純的把我當做問題的容器,獲得入江正一這個類似于顧問的強有力外援?還真是狡猾呢!
丹尼爾卻也沒生氣:“呵呵,這種事情鈴木小姐就請別計較的太多了。用你們?nèi)毡救说脑拋碚f,請多指教咯~”
林檎公式化地微笑:“請多指教。”
他離開會議室,在門口卻突然回頭:“別把實驗當作一份輕松的工作,要隨時拼上性命去準備喲!
“拼上性命?修羅開匣這種實驗,倒是的確容易引起爆炸之類的事故呢……”
“不僅僅是那些哦,鈴木小姐,我是真的很遺憾……”
“別把我說的像是必死無疑一樣!”
“是,我知道的,鈴木小姐除了入江先生的后臺靠山之外,學歷還是很說得過去呢!
“丹尼爾先生,在我們還沒有開始工作之前,請不要試圖質(zhì)疑我的能力!
“好吧~”他聳肩,“祝你幸運!
林檎不溫不火地回應:“謝謝。”
Episode 3
林檎經(jīng)常會有一種感覺,小正身邊有沒有她都一樣。
比如說現(xiàn)在,她在入江助理辦公室里面,坐在電腦前看著修羅開匣的計劃書,完全沒什么助理的工作需要做。倒也是入江體貼,為了讓林檎適應修羅開匣的高節(jié)奏工作,他自己攔下了所有的工作,從而留出時間讓林檎專心研究計劃書,且在電腦上加以演算。
林檎問,這份計劃書真的可行么?
他斂去了慵懶,說,只要是白蘭提出的東西,就一定會成功的。
林檎不明白,入江只是滿臉深意地摸摸她的頭,說,祝你好運。
有些無奈地聳肩,白蘭和入江之間有著很多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林檎也不能插手些什么。這么想著,她起身,些許期待地走到她房間的角落,靜靜地擺著一盆花。還只是花苞的樣子,但也已經(jīng)有了雛形。一莖上并列著兩朵花苞——那是并蒂蓮。
最近是并蒂蓮的花期,林檎想等花開了放到小正的辦公室里,也算是給那個書呆子添點生氣。拿起水壺,澆水,林檎從葉片表面的水珠上看到了她自己。如果再加上那個容易胃疼的呆子,就可以說是他們過去幾年的生活寫照了呢。
看到一個,很快就會看到另一個。
正如并蒂蓮,同福、同生、同心。
******
當林檎被安東尼奧叫到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白蘭的那句“拭目以待”代表了什么。
媽的,他這哪里是在實驗修羅開匣,擺明了是考驗這些實驗人員的生存能力的吧!
剛開始的3個月還好,是正常的數(shù)據(jù)解析以及電腦模擬測試,但之后的幾個月就是投放生命體的實驗了。從狗貓開始,最后是人,F(xiàn)場實驗人員被分成了兩組,第一組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修羅開匣的5個戰(zhàn)斗人員,沒有人認識他們,據(jù)說是白蘭費盡心機找來的與匣子相性好的幾人;林檎所在的第二組共有十個人,負責攻擊那5個修羅開匣的戰(zhàn)斗人員以測驗成果。
乍看之下還好,但是稍微想一想就會發(fā)現(xiàn)——讓10個技術人員對戰(zhàn)5個修羅開匣的戰(zhàn)斗人員,不是明擺著讓人送死么?
那十個人的名單……其中一個還是被懷疑彭格列臥底的人。
林檎沉思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看向她的9個同伴:“先做好前三個月的基本工作,后面的對戰(zhàn),一定要在保證自己性命的前提下進行試驗!
九個人都點頭,表情有些沉重。
安東尼奧這時插話進來:“鈴木小姐,似乎組長是我呢……”
林檎淡淡地看著他的黃色長卷發(fā):“是的,請放心我不會越俎代庖。并且,似乎后面幾個月拼命的人里不包括你吧?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安東尼奧先生?”
“呵呵~果然這樣冷淡而動人的你萬分打動著我的心弦!”他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支紅玫瑰,“美麗的小姐,接收我的愛意吧!”
林檎有些偏頭痛,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過去“……或許,您可以試試對玫瑰進行修羅開匣的改造!
“哦!多么天馬行空的想象力!Bravo!!”
“……”林檎再一次對安東尼奧的臉皮厚度有了深刻的認識。
“怎么樣小姐?今天晚上有時間與我共同領略拉菲紅酒無與倫比的醇厚感么?”
“……對不起,恐怕我沒有時間。我這里有旁邊妓院的午夜電話,請問您需要么?或者您需要的不是女士而是男童?”
安東尼奧一點尷尬的表現(xiàn)都沒有,只是手捧著花捂緊胸口:“別說笑了,小姐。您這種舉動真的讓我好是傷心啊~我想您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的任務要做,不是么?”
伴隨著腳步聲,一個溫潤的男聲插話進來:“安東尼奧先生,我只是過來看望一下我的助理,沒想到居然發(fā)現(xiàn)了你對我家助理的一片情深。真是抱歉,把林檎交托給你我可是一點都不放心,所以還請你務必停止對我的助理的騷擾。”是入江正一,出面幫林檎解圍。
安東尼奧一點羞愧感都沒有:“入江先生未免太死板了一些~那美好的夜晚!一生只有一次,白天起來卻是陌路人,多么的浪漫!”
小正有些窘地推眼鏡:“我完全可以相信你只是單純的找發(fā)泄對象而已,我的助理身材也沒什么看點,這種浪漫還是不必了。”說完,他干脆利落地拉著林檎走出房間。
走廊里,林檎一把撲到正一身上:“哇哦!你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氣場帥爆了。
入江揉著肚子,眼神有點……哀怨?“林檎,你也要學著應付這種事情啊……要是我沒出現(xiàn)的話你總不能真的跟他走吧?雖然據(jù)說安東尼奧在這種事情上很講究你情我愿,但總被纏著也是不好的吧?”
林檎掐腰一臉得意:“不是有你呢么?”
入江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開始掏胃藥:“你這個樣子怎么讓我放心?在我面前霸道的跟什么似的,到別人面前就一副高貴冷艷的人生贏家面孔是鬧怎樣啊……”
“喂,難道你喜歡高貴冷艷的?”
“……這不是重點吧。!”
“還有,那句身材沒什么看點是什么意思啊你!”
“咳咳……”他推推眼鏡,我卻還是沒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單純的為了解圍而說的話而已。”
林檎噗了一聲之后,入江也就沒再接話。
有些許尷尬的氣氛在戀人之間流轉(zhuǎn)——不知為何。
以前兩個人也會一起走在路上,一句話不說,很安靜,卻很自然。
現(xiàn)在,依舊是兩個人,依舊是一句話不說,卻一刻不停地躁動著,感覺有什么東西快要破土而出。
危機感。信任感。不安感。
搖曳的走廊燈光下,無法籠罩的黑暗在陰影里蠢蠢欲動,
林檎開口:“咳咳……小正,白蘭說,你的胃病惡化了?”
他有一瞬間的靜止然后點頭:
“哦,是啊。”
“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檎,你也很忙,我不想給你添亂。何況……”
“何況什么?你出了什么事情么?”
“不,不是我。”他這么說著,不覺間加快了步伐。
她追上他:“小正,我足夠了解你。說吧,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沒什么,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遇到了危險而已!
林檎蹙眉:“重要的朋友?斯帕納?危險?是維琪的假腿項目么?”
“不。可以說是一位,重要的女性朋友吧……這危險,可以說是她自找的,但是果然還會擔心……”入江正一這么說著,不自覺地躲避著林檎看他的視線。
這種視線,讓他愈加地著急與心慌。
而林檎心里又難受起來;蛟S,是她還不夠了解他,居然連他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重要的女性朋友都不知道;蛟S,只是她的獨占欲太強,小正這么好的人,身邊怎么可能沒幾個美人。
入江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過來,一臉肅穆:“林檎,答應我。不要背叛!
林檎怔住。
“任何意義上的背叛,密魯菲歐雷都不會允許。所以……我不希望你處在危險之中!
林檎笑著拍拍入江的肩:“你擔心誰也不用擔心我啊。放心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是的。一直一直站在你身后,陪著你。
“很抱歉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但現(xiàn)在鈴木小姐有臨時加派的任務,還請您體諒。”一口醇厚的倫敦英式發(fā)音習慣帶到了意大利語里,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是愛德文。
林檎紅了臉,換上官方笑容:“愛德文先生,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和入江先生只是關系很要好的知己而已。我這就跟您走!庇謴囊獯罄Z轉(zhuǎn)換成日語:“小正,那我就先走了。……額,祝你的那位女性朋友……好運!
入江微笑,但卻掩蓋不住他的脆弱,他的擔心。
林檎晃晃腦袋,一定是獨占欲在發(fā)作,讓感官都不靈敏了吧。何況,就算小正擔心了誰……也不是你。
愛德文交給林檎的,是一份策劃書,一張機票,一個戒指,一個匣子,還有一隊人馬。
這個任務,讓林檎冷靜了下來。因為這是個比修羅開匣還要送死的任務。
任務的目標,是去偷襲彭格列的Varia——暗殺部隊的總部。這并不是個不可完成的任務。密魯菲歐雷不知道從哪里獲得了Varia的大概行動情況記錄。不可能完全準確是真的,但也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只不過,一定會死掉很多人就是了。
一百余人的小隊,帶隊的是林檎,副隊則是托比。任務是由白蘭直接下達——這讓林檎不得不仔細考慮白蘭讓她帶隊的原因。要知道,密魯菲歐雷從來不缺戰(zhàn)斗人員。只能說,這是一個消滅活動。托比曾經(jīng)多次被懷疑是彭格列的臥底,小隊里的戰(zhàn)斗人員則有一些是小家族派送進來的“友情合作”人員,剩下的戰(zhàn)斗人員的情況便也就不言而喻,大部分是臥底。
白蘭實際的目標則是聚集起來小家族的潛入之人,以彭格列之手殲滅。這樣,既解決了密魯菲歐雷的內(nèi)憂,又間接地把小家族的仇恨轉(zhuǎn)移給了彭格列家族,真真是一舉兩得。
林檎發(fā)布著命令:偷襲要在Squalo,貝爾,列維和弗蘭都不在的情況下進行。她親自帶著大部隊把Varia內(nèi)部的那群好戰(zhàn)分子全部引誘出來,托比帶領10人小分隊侵入城堡,破壞掉供電室和能源室。
托比看著計劃書,面色鐵青,林檎只是微笑。
托比也終于苦笑著點頭,然后交給林檎一封信“請交給Halstein,我愛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遲早也會碰到你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
“鈴木,你沒有愛過吧?”
“……”
“如果你真的愛上了,那么,就真的會有很強的獨占欲。我必死無疑,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所以,我想要Halstein陪我一起死,這樣我就不用在地獄還惦記著他有沒有找別的男人。”
“……這難道不是一種病態(tài)么?”
他勾著唇角,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凄美:“每個人心里都是這么想的。只不過不愿意說出來而已。我們都已經(jīng)是被不少人所排斥的同性戀了,自然也就不介意被排斥得多一些。”
“……”
“和你相比,我反而覺得我輕松得多!彼呐牧珠盏募,一點怨恨都沒有。
林檎閉著眼睛,沒說什么。
“調(diào)動剩余全部兵力,在外吸引Varia的火力。記得不要離開城堡太遠,防止他們意識到我們偷襲城堡內(nèi)部的目的。”
對不起。
林檎在心里默念著。
他是為我犧牲的。
林檎明白的,從這次的部署來看,她自己也應該在白蘭的犧牲者名單里面。所以,她一個普普通通的技術人員才會來參與這種戰(zhàn)斗,甚至還是勞什子的領隊。
只不過,怎么可能讓白蘭如意。
臥底什么的并不是適合她的工作,林檎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她只是選擇了喜歡的道路。
其實這句話很模棱兩可。
或者說,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屬于哪個家族。
果然還是密魯菲歐雷吧。
因為小正在那里。
“只不過……白蘭想殺我也是情有可原呢!
林檎呢喃著,瞇起雙眼,拔槍射擊。
最后,Varia總部的配電室和能源室并沒有被破壞,托比被密魯菲歐雷的手下射殺而死。他身為彭格列臥底的身份被落實。
切羅貝爾問,要不要繼續(xù)強攻。林檎握著托比最后寫給哈爾斯坦的信,猶豫了很長時間后,對全體下達命令,回航。
******
站在哈爾斯坦的辦公室里,林檎看著一臉悠閑的白蘭,一陣頭痛。
她應該知道的,她不應該來這里。
托比已經(jīng)被確定為彭格列臥底,那么他的戀人哈爾斯坦無疑會被徹底調(diào)查,然后死的很慘。這時候給他們送信,無疑會讓自己更加可疑。
可是,托比已經(jīng)是為她而死……她怎么忍心?
看到我走進房間,哈爾斯坦一臉驚訝,白蘭卻是絲毫不避嫌地坐在椅子上,笑瞇瞇地吃著棉花糖。林檎便也無視掉他,把信遞給哈爾斯坦:“這是托比出發(fā)之前給我的,他說他一直愛你!
“嗯!
哈爾斯坦接過信。沒有顫抖,沒有落淚,幾乎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很鎮(zhèn)靜的樣子。林檎不知道他是怎么堅持住的。
緊接著,他說:
“謝謝!
“林檎醬~轉(zhuǎn)交東西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呢?”白蘭的聲音插入林檎有些混亂的思維。
“……還請白蘭先生說得明白一點?”
“你手里的東西,是彭格列臥底的東西,所以需要要上交檢查的哦~~”
“這應該是屬于他們的隱私吧。”
“呵呵~誰知道呢~~~”白蘭張口又咽下一塊棉花糖,“或者說,林檎醬,你知道這信里有什么?或者,你是在包庇彭格列?”
“請不要覺得全世界都惦記著你的密魯菲歐雷。”
“是啊,我相信林檎醬并不想得這么多,你只是,想要小正而已~~”
“……”
“所以吶,林檎醬如果成了叛徒的話……最傷心的也會是小正呢~”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最后,還是白蘭。他站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線,笑著說:
“林檎醬……還請你務必小心了呢。不過,你會上演怎樣的一出好戲……我很是期待呢~”
Episode 4
【A-log-Nov 聊天室】
[并蒂]:小草,我被白蘭懷疑了。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怎么回事?
[并蒂]:因為托比……不,因為我自己。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托比已經(jīng)犧牲了。
[并蒂]:我對你們彭格列的能力表示質(zhì)疑。明明是在Varia內(nèi)部啊!正常來說,想死都難吧?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對這點,我表示由衷的歉意。普通的隊員怎么可能知道托比是臥底?只能說……這是極大的不幸。
[并蒂]:歉意有個屁用?歉意就能讓他和愛人繼續(xù)在一起么?歉意就能讓哈爾斯坦免受質(zhì)疑么?歉意就能讓人死而復生么?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我們只能做出如此決定。何況,別忘了他的任務是掩護你。
[并蒂]:是啊。因為我……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林檎,別想太多。
[并蒂]:不想太多?什么叫做不想太多?他是因為我而死。我討厭這種負罪感!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這并不是你的原因。是上級早就有所懷疑,才會出現(xiàn)這次的事故,和你完全沒有關系。你只是在履行你自己的職責。
[并蒂]:嗯,是啊。我的職責。我支持你們的理念,才會幫你們?晌覅s讓他們一對碧人那么不清不白地死掉……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對不起。有很多事情,都是必然的。而我們,不得不旁觀。
[并蒂]:吶,表哥。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怎么?
[并蒂]:你愛過么?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怎么想起來問這種問題?
[并蒂]:今天看到托比和哈爾斯坦,有些莫名地羨慕呢。
[并蒂]:愛情,似乎是個好東西。能讓人堅強,感性,決絕,而又溫柔。
[并蒂]:……就像,小正給我的感覺一樣。
[并蒂]:托比還說愛一個人就會有強烈的占有欲,希望對方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床坏闷渌魏稳双@得比自己更高的信任和喜愛,想要一直一直跟著他……
[并蒂]:這就是……愛么?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林檎,感情這種東西,每個人都不一樣。想要在他身邊,想要和他在一起,應該就可以稱□□了吧。我猜。
[并蒂]:恩,我好像意識到什么了。
[并蒂]:還有,Varia內(nèi)部有密魯菲歐雷的眼線。今天我拿到了他們可以說很詳細的行動習慣書。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嗯,我們會加強戒備。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江河,請立刻退出聊天室。剛剛搜查到聊天室有外界侵入的跡象,并且IP地址無法查詢!
{系統(tǒng)提示:[江河]退出聊天室}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入江正一么?
[69813526]:……彭格列?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其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一個賬號。
[69813526]:那么信任我?
[路邊的小草種蘑菇]:我信任的不是密魯菲歐雷的入江正一,而是林檎一直喜歡的人。
{系統(tǒng)提示:[69813526]退出聊天室}
{系統(tǒng)提示:[路邊的小草種蘑菇]退出聊天室}
******
入江正一的辦公室。
房間沒有開空調(diào),卻讓人覺得渾身發(fā)冷。
入江正一就把林檎叫到了辦公室,欲言又止。他渾身散發(fā)的低氣壓幾乎是人類可見的地步。
林檎看到這種狀態(tài)的小正,全身都不自在了起來。想說點什么,卻又怕說錯……最終看他臉色越來越不好,也顧不得那許多,直接沖上去,拿出胃藥:“吃點藥吧,注意身體。”
入江卻猛地站起來,一把揮掉林檎手中的藥瓶。
剛剛打開的瓶蓋掉到地上,藥丸從瓶口一粒一粒地蹦出來,斑駁了滿地。
“你意識到你現(xiàn)在在一個什么樣的處境里么?!還有時間來關心我的胃么?!”
被他的氣勢壓得生生往后退了一步,卻正好踩在藥丸上面。破碎的聲音響起,林檎打了個趄趔,復又站穩(wěn)。
“林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你的助理,還是修羅開匣研究組的一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入江難得地有些暴躁,雙手緊緊扣住她的雙肩:
“林檎,我寧可自己出事,也不想你有危險!
林檎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有種深深的安心感:“嗯。我也希望你安全無事,勝過我自己。”
“你和我之間說什么模棱兩可的話!”小正聽到這話,手臂失了力量,臉上的表情居然閃過頹廢,“林檎,密魯菲歐雷是黑手黨,容不得背叛!
“我沒有。”
“我是說……任何意義上的背叛。”
“任何意義上,我都屬于密魯菲歐雷!
“……你可知道,白蘭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放過一個。如果他放過了誰,那就一定是想留著好好折磨,看場好戲。”
“真是個變態(tài)!
“我不是在和你探討白蘭先生怎么樣!”
感受著入江越來越大的怒氣,林檎低頭:“小正,你覺得我在你身邊是為了做臥底?”
入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林檎,最終低頭嘆息。他的聲音低的驚人,聽來卻分外清楚。
“并蒂。”
他知道了。
他居然知道了。
林檎也不再隱瞞,有些逞強地對他昂起頭:“嗯,我和他們有聯(lián)系。但是,我的家族始終是密魯菲歐雷,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覺得,白蘭會相信你這種說法嗎?”
“不會。但我很清楚我自己不是臥底。我只是單純地在進行科研情報交換!
“你會死掉的。這是命令,停止一切在那個網(wǎng)站上的活動!”
“……對不起,容我拒絕。至于死不死掉,你要相信我有一條蟑螂命。”
“林檎!你嫌自己命太長么?”
“……不。小正你應該知道的,密魯菲歐雷家族本身并不符合我的理念。但是,你比我喜歡的理念更加重要,所以我會陪著你走過大學,甚至陪著你走進你的黑手黨家族。與此同時,你要給我和其他人交流的權(quán)利!
一時間,兩個人就這么對峙著。入江正一的態(tài)度終于軟了下來,走到林檎面前,站住。片刻的猶豫后,臉上閃過一絲緋色,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把林檎擁進懷中:
“別讓我擔心,好么?”
“……”一瞬間,林檎整個臉急速躥紅,耳朵也已經(jīng)紅得出血。明明之前有過擁抱的,這次的擁抱卻又多了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林檎,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一時間,兩個人的大腦完全當機。
“對不起!彼坪跏峭蝗环磻^來自己說了什么,小正急忙后退幾步,大力搖著頭,“對不起!!我嚇到你了吧?啊,真是的我怎么跑題到那種地步了……我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啊,明明是想要你小心些的……”
林檎看著他一臉頹然攤在地上碎碎念的樣子,后知后覺地笑了。
心里猛地寬敞了許多。
安心了呢。小正的心里面最重要的,是我。
林檎走上前,摸摸他的頭:“小正……還好你說出來了。”
“什么還好啊,一點都不好啊!林檎醬要是不在的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不正常我也一點都不習慣,那些切羅貝爾特別公式化看得我眼睛疼啊……!林檎你剛剛說什么?!”恐怕入江正一一生的表情都在今天體現(xiàn)出來了,一會兒沮喪一會兒驚訝,讓林檎也笑了出來。。
“噗!你猜我剛剛說了什么~~”
“林檎!別在這種時候逗我玩啊……”
又看到入江些許討好的眼神,林檎直覺得氣血上涌,那眼神,以及坐在地上的姿態(tài),讓身體脫離了理智的控制。
她俯下身,吻了他。
沒有所謂的主動與被動。只是嘴唇靜靜地緊貼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對方臉頰逐漸上浮的溫度。嘴唇上的觸感越發(fā)清晰。從中學到大學,從相遇到相知,去對方的寢室里面串門,介紹自己的朋友給對方,大學里兩個人一起做的活動筆記,每天中午一起吃過的午餐,還有如今朝夕相對地一起工作……相處的畫面一幅幅在腦海中流轉(zhuǎn),兩人心意相通一般,相擁。
“哦呀,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墻上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影像。笑瞇瞇的人,戴著上挑的尾音,吃著棉花糖,一片白色。
入江回神得很快。
他輕輕推開身邊人,站起身,理了理頭發(fā):“白蘭先生,以后有通訊的話請?zhí)崆巴ㄖ摇!?br> “小正還真是冷淡呢~~~明明之前都是隨時視頻的呢~~~小正這樣那樣的失態(tài)樣子我也都見過了呢~~~”
“還請您不要說這種讓人引起誤會的話,何況現(xiàn)在我的準妻子就在身邊。”入江這么說著,握住了林檎的手。
“所以才說小正你喜~新~厭~舊~始~亂~終~棄~呢~”白蘭依舊笑得一臉狐貍樣兒。
“我想您那是在描述你自己!
“嘛,小正這么說我可是會很傷心的哦~”說著,白蘭微微睜開了眼,“并且,林檎醬可是有工作要做呢~”
入江正一攔住要開口的林檎,問道:“那么她要去哪里?”
“呵呵~那么,去安東尼奧的辦公室吧,有一些數(shù)據(jù)需要整理呢`”
“這種工作,讓安東尼奧來找我不就好了,何必勞煩白蘭先生您呢?”
“那當然是因為,他不忍心打擾你們兒二~人~空~間~呢~~~”
看著他那欠扁的笑容,林檎實在是不想和他繼續(xù)打太極:“好的,那么我走了。”
轉(zhuǎn)身抱了抱入江:“吶,小正,我走了!
“嗯!
“還有,等等我會讓他們拿瓶新胃藥過來,掉到地上的東西扔掉就好!
“……謝謝,林檎!
依舊是平常的對話,兩人卻又都有些感動。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不一樣了。等了整整4年,直到今天才終于爆發(fā)出來的感情,讓他們激動得無以復加。
林檎走后,入江正一辦公室墻上的視訊卻沒有結(jié)束。
白蘭直直盯著入江:“小正,你是認真的么?”
“當然是。我不會拿感情開玩笑,更不會像您一樣無節(jié)操!
“嘛,好傷心啊,被小正這么說~~~”
“從您的笑容上來看,我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您有傷心!
“呵呵……”白蘭倏地正經(jīng)了起來,“確定了么?林檎醬是不是彭格列的人?”
入江有一瞬的晃神。他還沒有向林檎確認這件事啊,但是……“她忠于密魯菲歐雷。我完全相信她!
鏡頭里的白蘭向后一仰身,靠在轉(zhuǎn)椅上:“嘛,小正還真是好欺騙呢~~~很有可能,林檎醬僅僅是為了從你身上竊取更多的情報才吻你的喲~~~女人嘛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小正,也要小心一些呢!就這樣咯,Arrivederci~~~”
說完,白蘭便飛快的切斷了通訊。
入江正一呆愣在原地,想要解釋,卻終是無言。
Episode 5
大量的數(shù)據(jù),大量的實驗。將匣子嵌入生命體的技術,都還不算成熟,經(jīng)常在進行過程中,生命體就會死亡。
實驗組所有人的手套和衣服上,染滿了鮮血。很悲慘的情景。普通人,來到這種充滿了絕望的地方,會崩潰的吧。
慘劇持續(xù)著,直到10只動物體修羅開匣試驗品完成。
接下來,是匣子在開匣狀態(tài)下,對各項能力的測驗。
又是大量的數(shù)值。
然后,又會有一些臥底死掉了。
這些動物,怎么可能是還沒有匣子大的小白鼠,全部都是老虎豹子鷹隼之類的生物,最差的也是只藏獒。
安東尼奧在實驗室戰(zhàn)斗數(shù)據(jù)采集室門口放上了幾朵白玫瑰,然后帶領10個人走進了電腦室,昏天黑地的工作。當聽到這個階段的工作結(jié)束的消息時,沒有人歡呼,全體的反應只有一個——睡覺!
林檎看著那些同事們趴桌子就睡的情景,苦笑。她想要跑到入江正一身邊抱著他告訴他這一階段終于完成了,卻抑制不住纏綿的倦意沖上頭頂,癱在了桌子上。
******
林檎醒來是在白蘭的辦公室,一抬頭就見他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立刻就嚇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了,驚道:“白蘭先生!如果看到手下睡著了的話,一般都是把她帶到她自己的房間去好好休息,而不是讓員工在醒來的時候受到驚嚇吧?!”
“原來林檎見到我是會受到驚嚇的一件事呢~”
“大學的時候您就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吧?”
“呵呵,是呢~~林檎向來不是很喜歡我呢~~~明明是大學同學的只有你,我,還有小正,沒想到咱們?nèi)齻人的關系卻是普通到了這種地步呢~~~”
“白蘭,所以你想表達什么!绷珠章犞滋m是有些雙關的話,嚴肅了起來。
“我只是想表達……你在我的房間里,睡覺。在醒來后,還若無其事地和我聊天,這一點喲~”
林檎猛地明白了些什么,低頭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剩了內(nèi)衣:“白蘭!你是有多無聊,才不顧你的家族,跑來給我和小正制造困難!”
“嘛~~~就是很無聊啊~~~家族什么的,只要有小正他們在,我完全不用擔心那些無聊的事情哦~~~那么,就看看你和小正麻煩的表情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你!”
“何況……我內(nèi)心里可是把林檎醬當成彭格列的代理人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一瞬間彌漫上來的恐慌幾乎要把林檎湮滅。強制性地讓自己恢復冷靜,林檎調(diào)整好表情對白蘭說,“白蘭先生,請不要懷疑我對密魯菲歐雷的感情。哦不,應該說,請不要懷疑我對小正的忠誠度。只要小正還在密魯菲歐雷,我就不可能加入彭格列。”
他卻似乎并沒有仔細聽:“和彭格列有所交流這種事,已經(jīng)是臥底的行為了吧。就算逃避現(xiàn)實也是沒用的呢~何況,實際的東西如果已經(jīng)成型,所謂歸屬啊證明啊之類的也完全沒有必要去做了吧?”
林檎直視著白蘭彎彎的眼睛,沒有說話。
“所以呢,你其實很想把小正拉到彭格列去吧?”
林檎一臉坦然:“我說了,我會無條件的遵從小正的決定!
“你說什么都無所謂哦~~~我只是想要告訴這么可憐的林檎醬……”白蘭甜膩膩的聲音突然轉(zhuǎn)冷,“你一點都不了解小正呢。”
“……我們認識了整整8年,輪不到你來說話!
“呵呵,其中有4年都只是陌生人呢~”
“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謝謝!
“那么,你知道么?”白蘭走近我,在我耳邊說,“小正他說你重要什么的,一直是在騙你呢!
林檎瞬間有些激動,想反駁些什么,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該說什么。
本來,小正所說的重要就來的太突然。而且,這句話真的是太歧義了。
白蘭見林檎沒有言語,嗤笑了一聲,然后放肆地離她越來越近:“林檎醬,我比你要了解小正哦~”
林檎面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假裝不在意地開著玩笑“……喂,別告訴我你和小正是斷背。”
“嘛,如果這樣會讓你不開心的話,你可以這么認為哦~~~”
他的鼻息幾乎完全貼近林檎耳根。林檎輕笑:“白蘭,你這種行動,難道是狗血地希望小正在這時闖進來,然后懷疑咱們兩個偷情?”
“Bingo~”白蘭嬉笑著說,甚至還往林檎嘴里塞了一顆棉花糖,“看來林檎醬也看過那些女孩子都愛看的東西呢~~~”
林檎已經(jīng)被逗弄得有些不耐煩了:“我和小正互相信任著,我們也都足夠了解你的惡趣味——這種嬉鬧,怎么可能會有所影響!
“哦呀,所以我應該怎么做呢……”白蘭說這,雙手搭上了林檎的雙肩,“你是在暗示我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么?”
林檎冷笑,一把拍開他極其欠揍的手,起身,拿槍直直對著他的心臟:“喂……白蘭。如果你始終覺得我是彭格列的人,我現(xiàn)在殺了你是不是個不錯的主意?”
“小林檎還是很聰明的嘛~~如果我不是早就有確切的事實證明你是綱吉認識的人……我估計真的會因為你這句故弄玄虛的話而覺得你不隸屬于彭格列呢~~~”
“不管別人怎么說。我真的不屬于彭格列!
白蘭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起身,然后笑得一臉燦爛:“林檎醬,難道你覺得你能殺了我么?”
“你覺得呢?”
“呵呵~~我可是絕對死不了的呢~~~比如說,我知道,再過3秒鐘小正就會走進來呢~~~”
林檎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只是繼續(xù)用槍逼著他:“我說過我不是彭格列的人,自然就不會殺你!
“三~~~”
“你還是我的Boss,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二~~~”
“至于你挑撥離間我和小正這種事,并不有趣!
“一~~~”
“我知道你不會聽信那么多,但,我絕對不會背叛小正!
話音剛落,大門便被打開,緊接著就是正一的聲音:“林檎。!”
林檎的槍依舊在白蘭胸前:“小正,幫我把衣服穿好,我們回去繼續(xù)工作吧。”
“林檎,先把槍放下!
看到小正堅定的眼神,林檎很是不甘地緩緩把槍放下,對白蘭說:“好吧,今天是你贏了!
他一臉嬉笑:“你在開什么玩笑啊林檎醬~~~你這種人怎么配和我相比呢~~~”
林檎多一個眼神都沒給白蘭,飛快地披了件外衣,跟隨小正走回辦公室。
一進屋子,入江正一立刻關上門,反身扣住林檎的雙肩,神情很是緊張,但眼里卻閃過一點點的狠戾、猶豫、還有與他習慣性的慵懶截然不同的警惕。
“小正……怎么了?”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空氣似乎被什么阻絕了,呼吸變的沉重,有什么東西悶在血管之中,血液流動的速度都讓人感覺疼痛。
正一明明壓抑著聲音,卻還是能聽出他極大的情緒波動:“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行為像是在做什么?!”
“……像是我要殺了白蘭?”
“林檎,你剛剛的行為,就好像,你色誘白蘭先生,然后準備暗殺他!
“他只是很過分地趁我不注意把我弄到他房間。并且,小正,我不會對白蘭做些什么的!
“彭格列的事情呢?如果他們命令你呢?”
“……我以為你知道了。我并不是附屬于彭格列。我只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我不忍心看到無辜的人死掉,所以給彭格列情報——如果我真的是叛徒的話,密魯菲歐雷總部和幾所實驗基地恐怕早就開戰(zhàn)了!
“林檎……你不了解白蘭的強大。所以,不要試圖做任何對白蘭先生不利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他強大。強大的智商,以及高超的管理能力,據(jù)說火焰的威力也很大?”
“不是這些!”入江松掉對林檎施加的壓力,在房間里原地轉(zhuǎn)著圈,“他的能力是逆天的。你要知道,他的強大和我們標準意義上的強大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摧毀你這個存在本身!
“……他又不是造物主!
“但他是造物主選定的神!
入江說完這句話之后,倏地住了嘴,好像說了什么不可泄露的天機一樣。
看著他很是郁卒的樣子,林檎起身,走進旁邊自己的辦公室,抱出那盆快要開花的并蒂蓮。兩個粉里透白的花苞長大了許多,在青澀的一根枝莖上沉沉地垂著。
“林檎,這是?”入江有些詫異地接過花,抬頭看向林檎。
林檎單手抱臂,有些小聲地問:“喂,小正。我們應該算是在交往了吧?”
“……恩!痹谶@個話題上,兩個人是一樣的羞澀,但又專一著。
林檎堅定道:“這是,我早就準備的想給你的禮物。這幾天應該就快開花了。都說并蒂蓮是吉祥之兆,我想你好好的!
“恩。我會收下。但是林檎,你要把一切都告訴我。”
林檎聽言,咬咬牙:“恩。關于我和彭格列,一切的一切,只要你想知道。
首先,我從來就不是彭格列的人。我的家族只有一個,是你所在的家族——密魯菲歐雷。彭格列之于我,只不過是欣賞的一個家族而已。
我知道所謂偶遇很扯淡,但就是那么巧。我在并盛讀書的時候,認識了如今的彭格列,當年的廢柴綱。我的表哥又是草壁哲矢,也就是聊天室里“路邊的小草”。額,他的那些獵奇的名字應該都是在伺候他的委員長的時候的內(nèi)心吐槽。
就是在并盛中學,我認識了被一群人嘲笑的沢田綱吉,然后,我把自己剛剛做好的機器人放了出去,嚇跑了一群人之后,就和沢田綱吉以及他身后的那一群詭異的未知生命體邂逅了。一個銀發(fā)章魚頭邀請我進入他們的家族,我拒絕了。當時只是因為我不喜歡有什么東西束縛著我,并且那么一群人真的是……我不敢接近的哥斯拉。
直到后來,我在大學里認識了你,進入了密魯菲歐雷,又正式進入了黑手黨里比較高端的地方,我才如此慶幸當初沒有答應那個章魚頭的邀請。
就在去年的黑手黨宴會上,我遇上了草壁哲矢。
表哥對我一直都很好。他對我加入密魯菲歐雷的事情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就是告訴我,彭格列和密魯菲歐雷的區(qū)別在于,密魯菲歐雷想擁有世界,彭格列想要守護世界!
林檎說著,吸了口氣,繼續(xù)道:
“當時我還很年少輕狂地問他,‘你們是紅十字會么?還守護世界?’他還是沒說什么,但遞給了我一杯酒:‘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我會一直守護在恭先生身邊,而你也有自己的堅持,很好!
之后我也有和表哥一直保持聯(lián)系。和這位很會照顧人的一臉老相的哥哥的相遇,讓我很是開心。最一開始只是聊天,我有時抱怨食堂的伙食不好,有時候抱怨你給我太多工作之類的,他則是抱怨他的委員長又提出了多么無理的要求讓他想去撞墻。
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有一個附屬在密魯菲歐雷家族的小家族居然在進行人體改造試驗,他們接到的情報全部都是錯的,而恭先生居然要求他在一天之內(nèi)找到具體地點。我不能確定他跟我的談話是有意相商還是來問情報。我當時看到人體試驗那四個字就開始激動,然后便給了草壁那個做人體試驗的小家族現(xiàn)在所在的具體坐標。
第二天,我收到消息,這個家族全員被殲滅。
然后草壁就發(fā)給我了一個網(wǎng)站,以及賬戶和密碼。
就是【A-log-Nov】聊天室。
有很多的聊天房間,而我的賬號權(quán)限只允許我進入一個房間,那里面,草壁哲矢在等著我。
這個網(wǎng)站的確是公開面對所有人的,在外人看來只是幾個憧憬著黑手黨的小屁孩兒玩的地方?墒撬麄儾⒉恢,如果輸入的賬號附和,就會開啟隱藏的房間,從而進入真正意義上的彭格列家族異地情報交換地。
我當時甚至想著要永遠不登陸這個賬號,但在看到了彭格列處理一些事情的方法之后,我動搖了。我至今記得我對他說的話:
‘你可以問我要你所需要的情報,但是,具體是否提供給你以及提供多少都是我的自由。我不會提供任何對密魯菲歐雷有害的情報。并且,我隸屬于密魯菲歐雷是不可改變的,我不會加入彭格列!
猶豫了一會兒,林檎繼續(xù)道:“維琪在馬戲團受傷的事情……也是因為我需要保護彭格列的晴守。我真的從來沒想過讓她受傷這種事!至于修羅開匣,我一丁點都沒有透露給彭格列,毋需擔心。”
交付了全部之后,林檎終于放松了一般,坐在了入江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入江注視著林檎的一舉一動,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放松下來。
“林檎……我懂了。我相信你!
隨后,他便看到林檎很是溫柔的笑。
他閉上眼睛,然后繼續(xù)小心翼翼地說著:“林檎……但你必須答應我……和彭格列斷開聯(lián)系。不想你再有任何的危險,我會告訴白蘭先生你已經(jīng)對他絕對忠誠,我只想你……好好活著,陪著我啊……”
他想起白蘭給他的《修羅開匣后期處理事項探討》,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全員都是各種黑手黨家族潛入密魯菲歐雷的臥底。這些名單,是通過其他平行世界的經(jīng)驗得來的,準確幾率很高。就算不準確,也不差那么幾個。
鈴木林檎,是需要消滅的人員之一。
有些緊張地看向林檎,入江很怕,怕林檎會不答應他。他不可能下的去手殺掉林檎,而白蘭,會用更殘忍的方法抹殺掉林檎。哪種,他都不想發(fā)生。
林檎終于點頭:“……嗯。我答應你。”
Episode 6
接到通知后,林檎走進會議室。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真正地和作戰(zhàn)人員對戰(zhàn)的實驗,開始了。
林檎的對手是名為鈴蘭的裸裝癖藍發(fā)小蘿莉。一對一。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安東尼奧居然起身:“鈴木小姐獨自一人對戰(zhàn)戰(zhàn)斗人員還是太過冒險了吧……不如這樣,我也加入她的隊伍,一起戰(zhàn)斗,怎么樣?”
丹尼爾笑著看向林檎:“鈴木小姐還真是受歡迎呢。那么,鈴木小姐你同意么?”
林檎很是驚訝地看向被自己生硬拒絕過的安東尼奧,然后感激地點頭:“嗯……謝謝你!
“那么”愛德文最后一錘定音,“修羅開匣的正式對戰(zhàn)實驗明天開始,全員今天晚上做好準備。具體事項已經(jīng)發(fā)到你們的工作郵箱里,明天早上10點,對戰(zhàn)室集合!
“是!”
會議結(jié)束后,林檎追上正要回房的安東尼奧:“為什么要來幫我?”
他微微一笑:“因為你是需要被好好保養(yǎng)的女性!就像那紅玫瑰一般,美麗而又脆弱……”
“那你知不知道,紅玫瑰是有刺的。”
“呵呵~密魯菲歐雷的特點就是……先把你渾身的刺拔掉,然后再生硬地加上它想賦予你的更逆天的能力……我們現(xiàn)在所進行的修羅開匣不就是這樣的實驗么?何況……”安東尼奧這么說著,調(diào)戲一樣地勾起林檎的下巴,“我有一定要幫你的私人理由呢~”
林檎拍掉他的手:“非常感謝。雖然很感謝你,我并不希望你給我和我的男朋友提供任何制造誤會的機會!
“呵呵,果真是夠貞烈的紅玫瑰呢。”
“……我和貞烈這個詞,恐怕這輩子都搭不上邊!
“親愛的小姐,你未免太看輕你自己了。你的這種魅力可是讓我心馳神往呢~”說著,他居然又是隨手拿出朵玫瑰,屈膝跪下遞給林檎。
“你難道是魔術師么?”林檎有些無力,但出于禮儀還是接過了他送的花。
“嗯,是啊!我就是那傳播愛與和平的詩人,愛情的魔法師!Love and Peace!”
林檎挑眉:“……我不覺得密魯菲歐雷會存在和平主義者?”
安東尼奧似是而非地沖我微笑,有些深意的味道:“這是上帝的旨意,不可說!
林檎不在乎地聳聳肩,鞠了一躬:“總之,謝謝你。”
剛要走開,卻被拉。骸扳從拘〗,你不覺得,我們需要互相了解多一些么?這可是和戰(zhàn)斗人員的會戰(zhàn)啊,這么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可是會丟掉性命的呢~”
林檎皺眉,然后低頭看了看手表。
“哦,鈴木小姐,現(xiàn)在離天黑還遠得很呢。就算去我房間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說著,安東尼奧鞠了一躬,“我怎么可能對這么美麗的小姐做不溫柔的事情呢?”
林檎想了想,點頭。
安東尼奧的房間有種顛覆性格的微妙感。一直覺得,他的房間應該是極盡奢華,擺滿了法國名酒以及妖冶的鮮花,可能還會有鮮紅的大沙發(fā),粉色的圓床……之類的。但事實上,他的房間簡直可與樣板房比肩。簡單的雙人方床,床頭柜,以及床頭燈。
林檎看到這布景,徹底呆住。
安東尼奧也很了解似的,解釋道:“很多小姐都對我的房間布置很不滿意呢,我可不希望你也是其中之一!
“不,這樣很好,讓我有種……額,詭異的安全感!
他挑眉,卻也沒多說什么:“我來切入正題好了!
“嗯!绷珠漳贸龉P記本電腦,聯(lián)網(wǎng),打開工作郵箱。
安東尼奧卻制止了林檎的動作:“不,我要說的,并不是標準的工作!
林檎斜眼:“我記得我說過我有男朋友了!
“哎呀,我的角色塑造就這么成功么……”Antonio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么說吧,我是彭格列的人!
足足愣住了3秒鐘,林檎才回過神來——“你在開什么玩笑?!”
他無奈地搖搖頭:“我哪里有開玩笑了……我就是作為臥底進入的彭格列……喂,別用那種質(zhì)疑的眼光看著我!雖說在外面我是不靠譜了一點,但那只是潛伏所需要的偽裝!偽裝!”
林檎依舊一臉質(zhì)疑。
他坐到椅子上,很是無語:“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替小草傳話的!
“什么?!”林檎這才開始相信安東尼奧是臥底。
“昨天你沒有登錄,對吧?這讓他有點擔心。而我則是肩負著保護你的任務!
“……保護我?”
“要不然你以為我干嘛為了一個對我抱有敵意的女人出頭?本來這種危險任務我可是要有多遠躲多遠的。”
“我可事先聲明,我不隸屬彭格列!
安東尼奧很了然地揮揮手:“啊啊啊,早就知道了。小草說你對這種事情很在意……可是啊,你只是在逃避吧?你都為彭格列做了這么多事情,比彭格列還像彭格列吧?那么注重表面上的稱號之類的,可是不對的啊。雖說我不知道你在糾結(jié)于什么,但是,你本質(zhì)上的的確確是彭格列的人啊,小妹妹~”
“……你閉嘴!
林檎從內(nèi)心里討厭別人那么說。
她心里的復雜,夾雜著感情與信念,經(jīng)常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做。
而現(xiàn)在她為了小正,為了憧憬的感情而放棄自己的信念,這對她來說,很痛苦。
“嗯,好好好……那么,我們現(xiàn)在回歸正題吧。進入這個系統(tǒng),我需要你平時習慣的戰(zhàn)斗方式,然后進行計算,找出適合我們兩人的戰(zhàn)斗方式。”
林檎點頭,然后毫無異義地帶上頭盔,準備著進入模擬戰(zhàn)斗系統(tǒng)。
可是……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卻不是應該出現(xiàn)的戰(zhàn)場。
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因為她失去意識了。
******
入江正一在白蘭的辦公室里,雙手捶著桌子:“我已經(jīng)說過了!林檎不是彭格列的臥底!你不可以就這么讓她去死!”
白蘭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悠閑樣子:“哦,是嗎?可她曾經(jīng)泄露消息的事情,可是事實呢~~~”
入江深吸一口氣,音量持續(xù)增大:“但她并不屬于彭格列!以后,她不會和彭格列有任何的聯(lián)系!我以我自己作保證!”
白蘭聽到這話,瞇眼微笑:“是么……小正還真是大膽呢。你真的知道林檎醬是什么樣的人么?我可是很為你擔心呢~~~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林檎醬可是試圖用身體來吸引我呢~~~”
入江鄭重地看著白蘭:“我相信林檎!
“呵呵~~”白蘭又吞下一顆棉花糖,然后起身,“那么,我們就去找一下林檎醬吧~”
第七章 Episode 7
林檎醒來,是在一個……陌生而詭異的地方。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空間,連溫度都是那么陌生。
起身,林檎發(fā)現(xiàn)身上的白魔咒隊服居然已經(jīng)被換成了普通的裙子。沒有任何的綁縛措施。只能說,這人并沒有敵意。
她緊緊地皺了皺眉頭——
彭格列。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規(guī)律的三下,如果沒猜錯的話……
“草壁表兄么?進來吧,我想你有必要向我解釋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推開門,果然是林檎的表哥,草壁哲矢:“首先,我要向你說聲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讓安東尼奧把你帶過來的!
“然后?你想要做什么?!”
草壁繼續(xù)說道:“他在密魯菲歐雷很長時間了。你所參加的修羅開匣的任務,據(jù)他所知,是消滅各種家族臥底的項目。”
林檎淡定地點頭:“這點我猜到了。但這又絕對不僅僅是消滅臥底這么簡單。修羅開匣本身,就是需要殺人以獲得經(jīng)驗的東西……所以,這個項目會產(chǎn)生死人,我并不奇怪!
“鈴木表妹……那你為什么還要繼續(xù)參加那個項目?!”
“因為我確定,我不會死。而且,小正也不會讓我死。但是你現(xiàn)在把我?guī)У搅诉@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導致我現(xiàn)在,要不然見不到小正,要不然死掉!
他怔忪地看著一臉凜然的林檎,慢慢說道:“不,那個項目的全部數(shù)據(jù)……安東尼奧都已經(jīng)發(fā)給了我們。根據(jù)推算,就算是恭先生去與他們做敵手,也只有50%的勝率。而你,在剛開始戰(zhàn)斗的那一瞬間就會死掉!
林檎沒有說話。修羅開匣的威力有多大,她自己在一開始就知道的。她也知道,她必敗無疑。
她知道這點卻還參加,是因為她想證明自己有能力抵擋得住,想消除掉Denial之類人的鄙夷以及輕視,想在密魯菲歐雷好好地待下去,想就此和彭格列斷開聯(lián)系。
想和小正兩個人,好好地一起過下去。
可是,草壁這件他自認為是好意的舉動……毀滅了她所有的夢想——不,現(xiàn)在應該叫做妄想了。
除了冷笑,她還能做什么?
“現(xiàn)在我們在哪里?”
“密魯菲歐雷總部附近的一處賓館,是屬于彭格列家族的線人接頭地點!
不經(jīng)思考地,林檎毅然站起身:“草壁先生,請還給我我的白魔咒隊服!
草壁一臉驚愕:“林檎!你要做什么?!”
林檎面無表情:“還能做什么?當然是去找小正。”
“你自己也說了,你會死掉的!Antonio在竊取了修羅開匣的所有數(shù)據(jù)之后也已經(jīng)撤回總部,已經(jīng)沒有人能為你做掩飾了!”
“嗯,這些我當然都知道!绷珠照酒鹕恚焓,“我愿意賭一把,看小正還愿不愿意相信我。你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把白魔咒隊服還給我。”
“……林檎……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把你帶出來!辈荼诔聊撕芫,這么說。
林檎剛剛接過草壁手里的衣服,就感覺到一陣子的地震山搖。
草壁看到搖搖晃晃的屋子,立刻上前攙住林檎,防止她倒在地上。
“表哥,謝謝!
沒等林檎想要走出去,一個極其違和感的聲音就突兀地出現(xiàn):
“阿拉~~~小正你看~~~林檎醬偷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和這個男人卿卿我我呢~~~”
酒館的墻壁被硬生生轟炸開來,碎掉的磚塊零落在地,白色墻皮也紛紛脫落,落在地上。倒塌的墻邊升起的陣陣灰煙,林檎卻還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入江正一。
林檎一下子慌了神,推開草壁,卻因為動作過猛一下子摔在地上。
白蘭的話卻還在繼續(xù):“林檎醬還真是冷血呢~~~才剛剛和小正確定關系不是么?回過頭來就和這個彭格列的男人卿卿我我?哦呀哦呀,應該又是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人呢~~~”
“小正!”林檎撕心裂肺地喊著,“他是草壁!我表哥!不是什么卿卿我我!”
入江定定地在那里,眼底閃過絕望:“你,還是回到彭格列了么?”
“沒有!小正,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么,鈴木林檎,你現(xiàn)在的行動又是在證明什么?!”正一激動地上前一步,橙黃色的頭發(fā)被煙熏成了半黑色,臉上還在滴著汗水,明顯是發(fā)現(xiàn)林檎失蹤之后急急忙忙跑過來的。
“鈴木林檎。你從頭至尾,答應我的那些話,答應和我好好的在一起,都是騙我的吧?”入江這么說著,眼眶已經(jīng)變紅,“我就知道……在別人眼里,我始終都是一個廢柴,什么都做不好,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會緊張,更不會恭維女孩子討她們歡心……”
“不是的啊!我也是被迫的!”林檎跑過去,想要過去抱著他,卻被眼前破碎的墻壁攔住了去路。
房間失去了一道墻,天花板也在一點一點向下墜落。先是白色的油漆皮落下來,而后是小塊的石塊,摔倒在地的林檎腿部被落下的石塊硬生生砸出一道傷口。
入江正一卻已經(jīng)幾乎陷入癲狂:“原來白蘭說的并不是挑撥……你是彭格列的臥底是真的,你利用我得到情報也是真的……而我,還傻傻地去找白蘭,讓你活下來,說我相信你……”
林檎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看著手心里滲出的紅色,看著小正,苦笑。這種時候,她不知道還能解釋什么。能說的都說過了,只是入江自己……不,還是自己的錯吧,當時安東尼奧說自己是彭格列的人的時候,就應該轉(zhuǎn)身就走的。
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吧。
“白蘭把你列入了死者名單……果然,你就是應該死掉的那個彭格列的臥底!我還真是傻啊,最應該相信的是白蘭的能力,怎么可以相信你……”入江這么說著,然后突然清醒了一般地,舉槍拉栓,“白蘭先生,我現(xiàn)在就完成這項任務!
對著林檎的滿臉淚水,入江卻是不為所動,槍口對準一動不動的林檎,說著話,臉上卻已經(jīng)閃現(xiàn)淚痕:
“鈴木林檎。你,太讓我失望了!
槍響。
一顆子彈疾速射來。
來不及去躲,只能感受著巨大的穿透力,不怎么疼,卻是麻麻的。然后感受到子彈在大腦后部某處爆炸,視野變得很模糊。
眼前,只有那一襲白衣。
明明屹立著,卻是止不住的憂傷。
屋子依然在震動著,一片慘白。
映著林檎的血,飄飄而落的似乎是送葬的紙花。旋轉(zhuǎn)著,落下。
蓋住了林檎瞪大的瞳孔,卻蓋不住一地的鮮血。
隨著林檎倒下的身體,入江手里的槍也嗙地一聲掉在地上。入江癱坐著,滿臉死灰一般地挫敗。切羅貝爾似乎在試圖扶起他,卻被他即將在發(fā)狂邊緣的眼神瞪了回去。
小正的這個樣子……好可怕。晴屬性火焰幾乎要從他眼睛里冒出來,那是幾近絕望一般地瘋狂。
“喲,小正~~~殺了林檎醬所以后悔了么~~~”白蘭一臉滿足地看著射殺的現(xiàn)場,“如果早知道林檎醬能讓小正露出這種表情的話,真的應該早點讓這件事情發(fā)生呢~”
入江正一聽到白蘭的最后一句話,瞳孔猛然放大,然后恢復平靜:“白蘭,你是在表達,我和林檎都是被你算計的么?請不要回答!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白蘭毫不在意地吃著棉花糖,依舊是上挑的語氣,卻帶上了殺氣:“真是抱歉呢,小正~~~恐怕,你會一直一個人了呢~~~”
入江仿佛預料到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憂心,安靜地抬頭:“讓我殺了林檎之后,你又要殺了我么?大學的四年,對你來說毫不重要是么?”
“可是呢……”白蘭臉上露出狠戾之色,“林檎醬一直一直都是彭格列的人,是我的敵人……而你,也一定會背叛我。所以,一定要殺掉你了哦!
“……如果我真的要背叛你,為什么要殺掉林檎。!他是我愛的人。。!”正一雙手捂著臉,怒吼著。
“小正,因為在每一個平行世界里……最后背叛了我的人,都有你一個呢!卑滋m依舊張揚著笑,溫潤繾綣。
“這就是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的不同之處!闭徽酒鹕,“在這個世界里,我從來就沒和彭格列接觸過。在這個世界里,林檎不是彭格列的人,她只是和彭格列做了一個對家族利益無傷大雅的交易。這就是這個平行世界存在的意義!
“是這樣么~~那么小正是想說我誤會你們了么~~~”
“豈止是誤會。一切都是錯誤的!比虢难坨R著頭,渾身戰(zhàn)栗著,溢出的憂傷讓他的臉已經(jīng)失去了表情,“就算是錯誤的,我又能怎樣呢?林檎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
砰地一聲槍響破空而來。
入江正一的頭部出現(xiàn)出現(xiàn)了很不和諧的彈孔。另一半,白蘭手里的槍,還在冒著熱煙。
對著面前的廢墟與鮮血,白蘭依舊笑得燦爛:“小正,我可是很善良的哦~~~日本人不是有一種叫做奈落的地方么……我這是把你送過去,和林檎醬相見呢~~~”
“全員,回本部!卑滋m這么下著命令,一眼都沒有多看,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在白蘭身后,卻出現(xiàn)了裂縫!或者說,一個空洞一樣的存在!
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影響——身體旁邊出現(xiàn)映象,漸漸地逼近,而他們自己卻無所察覺。
整個世界都扭曲了,所有人都扭曲了。
而他們身后,林檎和小正的身體,也在被鏡像所……覆蓋。
是的,覆蓋。
先是漸漸模糊,然后,一點一點碎成泡沫,消失不見。
兩個白蘭的聲音在對話:
“這是……平行空間的重疊?”
“是啊,真是難得一見呢~~~”
“呵呵……那么,小正,林檎醬,永別啦~~~”
Epilogue
鈴蘭拽著白蘭走進一個空房間:“快看快看!這里有盆花開了呢!”
“哦呀,居然是并蒂蓮呢。”白蘭看著有些熟悉的辦公室,微笑。
“并蒂蓮?我把它摘下來,和白蘭醬一人一朵怎么樣?”
白蘭附身揉揉鈴蘭的臉蛋,然后走出房間:“去送給石榴吧。啊,還有這個房間算是故人的房間呢,不要亂動喲~”
“故人?那是誰?”
“是啊,是誰呢?”白蘭這么說著,示意性地揮揮手,走出了房間。
并蒂乃吉祥之兆,莖桿一枝花開兩朵,可謂同心、同根、同福、同生。
并蒂蓮開,同生同死,一朵開則一枝開,一朵敗則一枝敗。
樂事生平占,怎奈天不從人愿,唯有芙蓉并蒂,菟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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