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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是……zero?”
少女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睜大了眼睛,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魯魯修是……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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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已經(jīng)是冬天了,可陽光依然很好。不是很耀眼的光線,落滿整個屋子。
在學生會辦公室工作的少女望著桌子上一堆需要整理的表格,不禁有點泄氣。擁有陽光般漂亮發(fā)色的女生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擺脫這種胡思亂想。
可是這些動作在會長米蕾眼中則有了另外一種解釋,“夏莉是在想魯魯修嗎?”
“哪有,會長你多心了!鄙倥哪樣悬c紅。
“啊,魯魯修啊,這幾天你到哪去了?”米蕾向門那邊看去。
夏莉忙不迭站起身來,急急忙忙中碰倒了椅子撞到了桌角。只是轉(zhuǎn)過身,門依舊好好關(guān)著,看不出任何有人進來過的跡象。
“會長!”
魯魯修——
少女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的主人對于自己……一直都是個特別的存在吧,盡管一開始自己不是很喜歡他?梢恢钡阶詈髸_始想不斷地接近他,了解他。
從最初的開始就被他吸引。
果然是冬天了呢,好冷,現(xiàn)在連光也快沒有了,而現(xiàn)在只是下午4點啊。
夏莉下意識緊了緊裹在最外面的深色風衣,脖子也向里面縮了縮,朝手心哈了口熱氣,元氣滿滿地自言自語:“走吧”。
這條是走了快2年的路,就算閉著眼睛也知道哪里是哪吧。這里是體育館,這里是教室,這里是學生會的辦公室,其二樓則是……是魯魯修住的地方。
會在學校的原因,是考慮到魯魯修能更方便地照顧他那雙腿有殘疾又失明的妹妹,理事長特許的。
現(xiàn)在……魯魯修在做什么呢?是一個人在看書,還是陪著娜娜莉一起呢?夏莉下意識地開始胡思亂想,過了好一會才停止。之后卻又開始懊惱起來,魯魯修在干什么干自己什么什么事呢?
是啊,干自己什么事。少女這么想,臉卻不自覺紅了一片,自己會這么想,還是因為自己,自己是喜歡魯魯修的吧。
魯魯修——明明是這樣一個……神秘的人,夏莉小心翼翼挑了這樣一個詞,其實自己真的是不了解他呢,那樣優(yōu)秀,那樣高傲,又那樣的哀傷。
少女顯然是被自己的用詞嚇到了,但只是幾秒鐘的恍惚后,又馬上把之前自己的用詞推翻,敲敲自己的腦袋面露微笑,“好奇怪呢,我怎么會用這些詞來形容魯魯修呢?”
“那究竟是那些詞呢,夏莉!币粋男聲突兀地插進少女幻想的間隙。
“啊啊,魯魯……修”少女顯得很緊張,站立不安,連手都不不知如何放只是一個勁地扯衣角,“我,我準備回家的,只是經(jīng)過……這!闭f話聲漸小,到最后細小如蚊,活脫脫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少女抬了抬頭,望著魯魯修。
站在她面前的黑發(fā)男生很平和地看著她,只是在夏莉眼里此刻魯魯修的眼神已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少女的頭愈發(fā)低,臉也愈發(fā)紅了。
“再扯,你那件衣服就要壞了!
“哦。?”陳述句,反問句。如果說第一個單音節(jié)字母是出于慣性,那后一個則是出于驚奇,或者說是……驚喜。
夏莉抬起頭,傻乎乎望著兀自站于自己身前的男生,似乎是想確認剛剛的發(fā)聲聲源是否真的是眼前的他。
“天很冷,早點回去吧!狈浅F届o的聲音,卻讓某個大腦電路稍稍回復(fù)過來的少女,再次陷入混沌狀態(tài)。愣了小會,終究還是紅著臉背過身說,“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啊,也許!
小聲地回答。
模糊不清的答案。
沒有刻意忽略“也許”這個詞,單是前一句就足以讓這個元氣天然呆的少女高興上一陣子了。夏莉很開心向校門外走去,其間不乏輕松跳躍的輕快步伐。反倒是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的黑發(fā)王子在說完那句之后呆站在自己家門口,直至少女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后消失不見。
自從那次之后,夏莉?qū)︳旚斝薜姆Q呼就單方面改為“魯魯”了。
夏莉有記日記的習慣。少女自己都不記得是從何時養(yǎng)成的習慣,只是記得自從小時候爸爸給了自己一本硬皮厚筆記本作為生日禮物后,自己就開始寫日記了。
寫的東西也很瑣碎,今天和小朋友們一起玩游戲啊,爸爸給自己買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啦,家里的水仙開花了之類的事情。雖然都是些小事,可某些時期還是有特定的主題,小的時候是爸爸,大一點之后是學習壓力,現(xiàn)在……則是魯魯。
小時候爸爸一直叫夏莉為小公主,那時候夏莉的愿望就是要嫁給爸爸。
呵,很傻呢,可那時候的夏莉可是非常堅決的。對爸爸說完這樣的話后,爸爸沒有生氣,而是蹲下身來,用大手摸摸夏莉很柔軟的頭發(fā),溫和地說:“小公主以后也會嫁人,但那個人不會是爸爸。那時候你會遇到一個比爸爸還要好的人!
“會有人比爸爸還要好嗎?”尚在幼稚園的小夏莉不明所以,很認真地發(fā)問。
“是啊。”爸爸牽起夏莉的手,往家中走,“小公主要清楚,‘喜歡’,分很多種。對爸爸的喜歡和對那個人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真的是不一樣的,夏莉在自己的日記里寫道。
對魯魯?shù)母杏X和對爸爸的感覺,很不一樣。
最近,魯魯上課會經(jīng)常缺席啊,連卡蓮也是?ㄉ徥且驗樯眢w不好,而魯魯則是因為什么呢?而且就算來了,像今天,也是一副很累的樣子,趴在桌子上睡覺。少女看著魯魯,也不管老師的眼光是否在自己身邊游移。
再嘆口氣,卻聽到歷史老師叫自己的名字,“夏莉,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目!
“啊……”吞吞吐吐之后朝身旁的利巴爾求助,卻收到了身后妮娜扔過來的紙條,照本宣科地讀了起來。
“你坐下吧!
舒了口氣,轉(zhuǎn)身向那個扔紙條的女生比了一個“V”字,不發(fā)出聲用嘴型向她道謝。
算是逃過一節(jié)的少女似乎并沒有吸取太多的教訓,思維又開始游離,不過這回并沒有想到魯魯,而是開始想她的爸爸。
最近的局勢似乎很亂呢,連不關(guān)心政治的自己都有所耳聞。11區(qū)的恐怖活動很猖獗啊,希望身為nightmare flame駕駛員的爸爸平安才好。
“神圣不列顛帝國的女皇——”未曾斷過的歷史老師的聲音重新被夏莉聽到耳中,才開始象征性地在書上做出些記號。畫了兩筆后,看到書的角落里有自己以前上課偷偷畫的魯魯?shù)腝版,思緒又再度飄散,回不到課本中了。
不過這次,夏莉皺起了眉頭。最近,魯魯和卡蓮,走得很近呢……
終于下課了,夏莉并沒有選擇和朋友們在教室里談天,一是下節(jié)課要準備些器具,二是想出去透透氣,想到魯魯和卡蓮可能是戀人的關(guān)系,心里還是不舒服啊。
夏莉去透氣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可以望見學校廣闊草坪的那個窗口,很有古羅馬感覺的那個窗口。
“魯魯和……卡蓮?”少女顯得很驚訝,可第一反映卻是看到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藏到旁邊,幾秒鐘后,還是決定探出頭去看看。
他們在談點什么呢……雖然的確很想知道,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這種舉動只能用“偷窺”來形容吧,很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呢,夏莉垂下眼簾。
然后,魯魯突然抱住卡蓮。
是接吻吧。果然,還是覺得很難過呢,少女這么想。
過了一會,也許是很久吧。誰要管那些東西啊,少女想。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對已放開卡蓮的魯魯說,“魯魯,下節(jié)課是實驗課,你都準備好了么?”
“糟糕,我都忘了!敝涣粝乱粋背影,遠去。
終于放學了,夏莉再次走到那個窗口。像血樣的夕陽怎么看都有悲涼的感覺,明明不是很刺眼的光線,少女卻覺得眼球酸澀,想哭。
亞修福特學院一直有個傳說,在這個古老窗口告白的人們,都可以獲得幸福。
“是騙人的吧!毕睦?qū)ψ约赫f,別人獲得了幸福,可自己卻看著喜歡的人和別的女孩接吻。
自然得伸手擋住來自太陽的最后一點恩賜,這個少女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琥珀色的眼眸也堅定起來。無論如何,還是找個機會問清楚比較好。就算是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起碼,起碼自己也要對魯魯說出那句話。
日子平淡的過去,時間輕盈如水,不留一絲痕跡,仿若白駒過隙。
“會長,為什么叫我整理那么大堆的東西?”
夏莉面對自己面前如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小小生氣,可更多的是無奈,“要我一個人整理那么多嗎?”
而米蕾則是一個人站在窗前接受陽光的洗禮,端起放在一旁的紅茶慢悠悠抿了抿,笑著說:“其中有一大部分是魯魯修的,不過他最近不是很少在學校嗎,所以……”
“所以就喊我整理?”
一個大大的微笑,表示猜對了。
“但為什么是我?”
“那就算了,等魯魯修回來再說咯。不過……”米蕾笑得一臉邪惡,“那么多東西明天之前是一定要弄好交上去的!
會長大人在“一定”這兩個字上加強了語氣。
完敗。夏莉雖是一臉無奈卻也只能抱起其中一疊走向資料室,此時,米蕾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過卻溫和許多,“可以喊朱雀幫忙哦。”
“知道了!
看著自己眼前最后的一疊文件,真的很有成就感呢,少女在微笑。
“謝謝你呢,朱雀君!
“沒什么,應(yīng)該做的。”那個叫朱雀的男孩羞澀一笑,這個男孩一直是溫柔的人。
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并不尷尬。
“那,朱雀認識魯魯很久了吧!
“是啊,這家伙,一直都沒怎么變呢!闭f完這句的朱雀,推開門,并讓夏莉先進去。
少女向他致謝,順手把整理好的最后一卷資料歸于它應(yīng)在之所。
“其實一開始我對魯魯并沒有什么好感呢!辈恢獮楹,夏莉開始講這個,而朱雀也很聰明的并沒有接口。
“總是覺得他拒人于前里之外,卻又不著痕跡!
“經(jīng)過一段時間,又覺得他不是個壞人。就這一點來說魯魯和朱雀很像呢。”
“最后,就……”在這里少女停了下來,沒有再講下去。
“所以就喜歡上他了!蹦莻男生還是一臉的溫柔。
自己的心事被別人講穿,夏莉紅了臉,望著眼前的桌子發(fā)呆。可另一方面又在痛恨自己的膽小,要是哪一天,自己可以當面對魯魯說“喜歡”……就好了。
『要是可以說喜歡的話……』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自己的祈禱,所以派爸爸寄來兩張音樂劇的門票——這次,一定要成功啊。
少女將藍色信封拆開,看一下,合上,拆開,再看一下,又合上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可少女卻沒有覺得心煩,而是對這件事樂此不疲。
“夏莉——幫個忙好嗎?”卡蓮在叫自己。
“好的,請等一下。”
順手把信封放在桌子上,走進卡蓮。
此時,魯魯走進來,沒開口說些什么,會長就指著那一堆未做完的預(yù)算,“你的部分!
“會長還真是會差遣人呢!
“明天要交哦!泵桌偻耆珱]有把魯魯說的話當一回事,繼續(xù)自己說自己的。
魯魯沒有再多說什么,徑直走出房間。
少女偷偷看了他一眼,很想說寫什么卻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語言表達方面的欠缺,苦澀一笑,重新垂下眼簾。
“謝謝你的幫忙!笨ㄉ彽穆曇簟
“不客氣!钡幕卮。
夏莉重新回自己剛剛坐的地方,習慣性去摸桌子上的信封。只是手所及之處只有硬木桌子的感覺,“咦,我的信……我的信呢?”
手撐桌子站起后轉(zhuǎn)念一想:呀!一定是被魯魯連同那預(yù)算一起帶走了。
少女沒有多想就出去追魯魯,也很順利的拿到了信封。
——可是總是差些什么呢。
“那個……”微紅著臉,吞吞吐吐。
“?”
“那個,這張是星期四音樂劇的票,可以……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啊!
依舊是這樣模糊的答案。只是,他并沒有推開她的票。
少女在墻那邊開心得松了口氣,可是卻提醒自己“不過是一起看一場音樂劇而已啊”。
典型的口是心非。
而墻那邊的少年卻對著這張票,猶豫不決。
就要下雨了。
“嘟——嘟——”
C.C帶著嘲諷的表情問黑發(fā)男子,“是去赴約,還是去成田?”
“毋庸置疑!
一張票握那么緊做什么。當然,這句話C.C很聰明的放在心中,并沒有講出來。
「Ne,魯魯一定會來的,對不對?」
「就算是遲到也沒有關(guān)系!
「我,……」
我,請求你……
那邊,呼嘯而至的列車略過空曠的站臺,風吹起了少女的頭發(fā)少女的長裙。
手機中只留下那些單調(diào)而令人煩躁的“嘟——嘟——”聲了。
只是少女尚記得那句模糊的答案。
「……啊!
『就請容我……任性這一次吧!
那天,雨很大。魯魯修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于小雨中趕赴約定地點。
并沒有與期望中的一樣在歌劇院門前看見她,而是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找到了她。
渾身濕透。黑發(fā)少年皺了皺眉,自然把傘伸到她頭頂為她遮雨。
“夏莉……”
少女緩緩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中盈滿淚水。
只是接下來的話語讓魯魯修觸目驚心——
“zero不是說黑色騎士團是‘正義的伙伴’么?”
“可是沒有做錯什么事的爸爸……”
“爸爸他死了呀!
再也抑制不住悲傷的少女,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般,用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
之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唇。
純凈的雨水沖不掉硝煙的味道,爸爸的葬禮就在他死去后的第二天。
天氣,依舊陰沉。
少女有些冷漠地看著眼前荒涼的墓地——爸爸將來的家,一定會很寂寞的吧。
當人們要自做主張把爸爸埋在地里的時候,媽媽撲了上去,像瘋了一般,口中還叫道:“明明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很痛苦了,為什么,為什么還要……”
最后已是哽咽了。
夏莉抱住了母親,卻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更緊更緊地抱住了媽媽,脆弱的媽媽。
夏莉知道中國人有句成語,叫“入土為安”。
『爸爸——請你安息吧……』
母親和親屬們先走了,留下少女和等待她的同學。
卡蓮和利巴爾都向少女道歉,可是這件事又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少女這么想。
夏莉看著魯魯,他今天,一句話也沒說。
一句也沒有。
少女很感謝米蕾,拉著利巴爾他們都走了,只留下少女和魯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
沒等魯魯說話,少女就先開了口。帶著嗚咽的口吻,“對不起。昨天,因為那種奇怪的理由,吻了魯魯呢!
“對不起!
說完就跑開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啊,夏莉!
可是突然來臨的一切把所有的夢想都打碎了,在海邊那個碼頭,少女見到了zero本人。
——居然是……魯魯。
“魯魯修是……zero?”
少女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睜大了眼睛,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魯魯修是……zero?”
握著槍的手在不停顫抖,不停地搖頭,像是在質(zhì)問。
『為什么……』
那些回憶在自己腦中紛繁交錯,只是我們自己扼住了它的咽喉。
也只能讓自己痛苦不堪而已。
少女用顫抖不停的雙手寫下自己最后的愿望,卻在中途遭到打擾。少女忙不迭收起那把槍,卻被同寢室的同學說成是寫情書。
淚水大滴大滴落下,雙手無力垂下。
『爸爸對不起,我無法做到……』
少女帶著所有自己珍愛之物,到了父親下葬的地方,準備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時候,來了一個陌生的奇怪男人。
“因為膽怯,所以就決定自殺咯!
『我……』
“可是父親的仇還沒有報呢,只是因為那個人是魯魯修吧!
『爸爸,我,我沒有……』
“你這個膽小鬼!
所有的言語成了最惡毒的匕首一把一把刺入少女的胸膛,讓少女的心一下被凍結(jié)。
『所以,所以我要復(fù)仇,對……魯魯?』
“是啊是啊。”那個男人在一旁微笑。
“砰——”
槍響。伴隨槍聲的還有那散落的照片——那些曾被少女視為珍寶的照片。
那些回憶,那些曾經(jīng),如同那些紛亂的照片,在少女眼前交織,重疊。
已經(jīng),回不去了呀。
所以——
“對不起呀,魯魯。我開槍打了你!
“可是我現(xiàn)在還活著!鄙倌暧行┬奶鄣乇е矍暗娜恕
“對不起對不起……”
那一句句的“對不起”同時刺痛了兩個人的心,黑發(fā)少年注視著夏莉,“所以——只要忘掉就可以了吧。”
少女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絕望,虛弱地說:“不要……”
你的罪孽由我來承擔。
再見了,夏莉。
還有,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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