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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As red as lonely
布滿中世紀薔薇圖案的古典風格壁毯,中古紋樣的木地板散發(fā)出悠遠的醉香。天花板懸掛的壁燈是張揚到毫不掩飾的黑漆雕花,緋紅帷幔隔開兩個世界。衣衫凌亂地散布在地板上,空氣中彌漫曖昧的薔薇花香的味道,濃濃地,滲入骨縫深處。
水藍色的長發(fā)混合著海藍色的,像深海中的某種藻類,將驚人的生命力蔓延到每個角落。感官在這里已經(jīng)應(yīng)接不暇。
像最艷麗的紅薔薇,他已經(jīng)習慣在他的懷抱中綻放。但是昨晚,他的美麗被不經(jīng)意拒絕。
當?shù)谝痪陽光可以窺視這間布滿玫瑰的暖巢,它的主人坐了起來,開始給每一個指甲染上最絢麗的紅色,染得很仔細,仿佛在對待一件十足的藝術(shù)品。
怎么,一大早。躺在身旁的人伸手抓住他的發(fā)梢,慵懶地呢喃。
涂指甲。他頭也不抬地說,漫不經(jīng)心又有點敷衍。轉(zhuǎn)動手腕,仔細查看每一個細節(jié)。
你已經(jīng)迷住了多少人,即使不涂也一樣,阿布。
不一樣,阿布羅狄轉(zhuǎn)過身,伸出纖細的手臂,輕撫眼前人的臉頰。我只想留住一個人。
難得你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笑了,他的淚痣在白皙的皮膚上如此奪目。他任性地伸出已經(jīng)完成的一只手,湊到半夢半醒的人唇邊。吹一下,讓它干得快些。
他捉住他的手,放在眼前注視著,然后溫柔地吹了吹,看對面的美人像小貓一樣舒服地瞇起眼睛。能夠讓我這樣親近的,只有你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你一個呢,阿布羅狄。
一瞬間他抽回了纖細的手腕,直視他的雙瞳。撒加,不,教皇大人,阿布應(yīng)該為此感到榮幸還是屈辱?能了解您身份的,不止我一個。
薔薇的濃香彌散在空氣中,剎那被凍結(jié)成固體,沉甸甸地壓下來。撒加透過稀薄的朝陽,打量著阿布羅狄,繼而長嘆口氣,伸手捉過他的手來。對方的表情仍然凝重。
不要說那樣的話題了,他不失威嚴地說,好像突然對他的指甲感興趣。為什么總是選擇這樣艷麗的紅,連米羅都有意避開的顏色?
因為喜歡。
陽光無法穿透深紅的窗簾,只漏得絲許光線。其實房間的主人也已習慣不見陽光的蝸居生活,在這里他可以毫不掩飾地桀驁而張狂,也可以毫無保留地溫柔與體貼。他眼角的淚痣是旁人最愛的地方,他的玫瑰有著最迷人魅惑的緋紅,緋紅下他藏著最深的寂寞。
明晚,教皇大人還要過來么。撒加整理完畢,要推開門時,阿布羅狄在大床上抬起頭,用迷人的聲音說。
明晚不來了。撒加拉開門的金色把手。
撒加。阿布羅狄沒有用那個凌駕圣域的尊稱,他的語氣中甚至帶點淡淡的哀求。緋紅和朱砂,你喜歡哪個多一點。
門聲響動,對方已走了出去。
床頭,緋紅薔薇開得絢爛。
As lonely as red
冰冷的青灰色墻壁,無數(shù)延伸的有裂紋的石柱,縫隙不小的地面沁著透骨的涼意。路的盡頭是一方簡潔的石臺,臺上筑著蓮花形狀的石座。若是用溫潤的漢白玉,反而會失了最古樸的味道,F(xiàn)在這里的景象,仿佛只用雙眼就可以感知到一種圣潔。
他知道他來了,并且已經(jīng)等在前面很久,但仍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心如止水,靈臺空澈。
許久以后,他輕輕地開口,教皇既然已經(jīng)來了,為何不點明來意。沙加無意參破,請您示下。
除了公務(wù),原來處女宮并不歡迎我。撒加自嘲地抿嘴一笑,動作輕微,對面的人自然看不到。你是對我態(tài)度最傲慢的,最接近神的人,是用這樣的方式迎接客人么。
沙加不敢。只是在沙加眼中眾生平等,您不必為我而屈尊,我也不會為您而自貶身份。沙加的聲音不卑不亢,恰到好處的力量,讓人無可反駁。
近似苦行僧的風格讓人無可置疑地了解宮主不是會享受的人,一切美麗浮華的裝飾都被摒棄,連同最華麗的黃金圣衣。宮主只是一襲麻布白衫,省去所有累贅?諘绲拇蟮钌衔ㄒ粻N爛的是他的金發(fā)反射出的熒熒微光,蒼白的額心有一點可以稱為暖色的朱砂,剩下的是空無。
立在面前的教皇,卻讀出一片寂寞的苦澀。不知為什么,他在片刻間想起早晨阿布羅狄的問題。
沙加,若是你,緋紅和朱砂選擇哪一個。
座上的人沒有回答,但是敏銳的他注意到對方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緋紅和朱砂,本是一種顏色,兩個不同的名字罷了。名稱是一種虛晃的假象,祛除掉這一層,選擇前者等同于選擇后者。
撒加露出含義不明的微笑。原本是相同的東西,卻擁有不同的名字。如果每一種特定的稱謂算作一個側(cè)面,照你的說法,所有事物的側(cè)面所反映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沙加,你怎樣用你的禪語去牽強地解釋,一個人分別具有的善與惡,無欲與所求。
沙加似乎不易察覺地驚了一下,但很快維持平靜。人也是如此。無論他展開的是怎樣的面具,微笑抑或哭泣,愛或者憎恨,他的真正人格只有一個。沙加愿意相信一個罪惡的靈魂也會有其善良的一面。
撒加感到累了,盡管昨夜并沒有放縱自己。
不送。
他只留下一個拉長的背影。
沙加,你終于錯了。
As red as red
其實他分不清緋紅與朱砂除了名稱外有任何的不同。
這是他自己所知的事實。
他以為自己所見過得最絢爛的顏色,是阿布羅狄的緋色玫瑰,或者是沙加額心的朱砂。
直到一切被死亡打破。
血泊中的阿布羅狄,依然保留著與日月爭輝的容顏。當他的身上遍開叢生的玫瑰,他選擇了以最華麗的方式活著,還有死去。唯有這樣,他才可以讓紅色成為最致命的毒,名叫寂寞。
沙羅花瓣遍飛時,逝去的人走得決絕,沒有帶走痛苦,沒有留下祭奠?諢o的境界,他做到了。他的鮮血,只留下幾個象形文字,旁人的淚水與感傷他已看不到。無比絢爛的光芒照亮天地時,他的額心是有一點紅的。
他聽過阿布羅狄用黯然的聲音問他有關(guān)緋紅與朱砂,也聽過沙加用空洞的聲音回答。
但他自己的確不知道答案。
緋紅與朱砂。
他注定要傷害一個,再為另一個所傷。
就像你愛的人永遠無法是最愛你的那個一樣。
——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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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不明所以,那時喜歡寫這種調(diào)調(diào)|||
阿布→撒加→沙加這樣的三角|||人物OOC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