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在這個午夜夢回的時刻，肖琳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時光沖淡多年的故事。那時的少年被光柔和了棱角的模樣，像是定格在某個瞬間的意境畫。她在虛渺的回憶里聽見淺淺問她：“為什么明明先伸手的人是你，先放開的人也依舊是你�！�

　　只剩下干澀的笑容在話音落下時攀爬上嘴角，心底里的五味夾陳從來不是用只言片語就可以說清道明的。

　　恐慌癥這種東西，它就像一張羅列緊密的大網(wǎng)，一兜便是再也掙不開的結(jié)局。

　　肖琳的老家在翠潭的一個鄉(xiāng)下小村落里。祖上據(jù)說是當官的，祖屋的門面看上去有模有樣。后院里有一口不知年份的古井，是村里一眾人多年來的生存之源。院落的門常年開著，對于井水的供應(yīng)是從不吝嗇。

　　牧奇是鄰居家的小孫子，長得一張干凈且秀氣的臉，膚色倒是麥色得發(fā)亮，看上去十分健康。

　　在肖琳躲過翠潭市內(nèi)炎炎的烈日寄居在老家的時日里，幾乎每日都可以看見他提著兩個古樸的木桶在院落里來回。她倚著祖屋古樸的窗沿，像是欣賞一道景致一般的看著那個少年�？粗谧约貉矍巴回５恼КF(xiàn)，又緩緩遠離的背影。

　　【在愛情里，先離開的人總......有持無恐�！�

　　那天下午的暖陽正好，烘托得兩人的背景都是純粹的橘色，干凈得讓旁人禁不住側(cè)目猜想這對情人在用這么閑適的時光醞釀一個多美好的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一點都不美好，肖琳攪拌著手中的咖啡難以釋懷的深陷在回憶了。對面的位置早已經(jīng)空蕩蕩的，但她仍舊記得那個人離開時留下的話。

　　【起�！�

　　你不會知道的，有很長的時間我陷在回憶。屬于我們的，最深刻的回憶。

　　我還記得我招呼你叫我姐姐的時候，你有些微怒的樣子；我也還記得那個美好的夏夜，我墊起腳尖輕觸的那瓣唇角；我甚至還記得你扯我的袖子撒嬌，卻不小心扯開我領(lǐng)口造成兩個人都尷尬的局面。

　　時光像個局促的旅人，生生的不肯為我們停下腳步來。我現(xiàn)在只能這樣子一遍遍的回想了，因為不管是故事還是現(xiàn)實都在告訴我，一個句點落下便再也容不下斷句來的穿插。

　　可是我忘了說，一切不過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是個異類，又喜歡裝的圣潔無比，善良又靈氣的模樣，簡直是做作極了。也就是在那樣子的處境里，我遇上了你。在那個繁茂的夏天之后。

　　我們是同校，在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時候我覺得驚奇。可我想你怕是不會記得我，畢竟如同我這樣子的女孩子相貌平平，像過眼煙云一樣的。

　　你是小一級的小學(xué)弟，而我開學(xué)就正式邁進了高二的這個小坎，離著高三這個尾聲又前進了一步。體育課上的自由活動時間，班里的女生都跑到籃球場邊上去看所謂的熱血少年們揮灑汗水。我本來是從不參與的，那時候剛好看見了你。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興致所致，我居然也站到了場邊。我不懂男生們追逐一顆籃球滿場子跑的運動究竟是可以意味些什么？看他們從這場到了那場，又從那場追來了這場。沒有興趣去理解這番的世界，我的目光只是一味的追逐著你。

　　我看你揮灑著汗水，不似我那時候看見那個走過古樸院落的少年，那么沉寂只有背影悠長。在球場上不斷奔跑的身影，顯得那么肆意和從容。我看著你纖瘦的身影閃過一個個的人，然后微微躍起，將手上的球輕盈的拋出。球撞到框邊上，震蕩了兩下還是穩(wěn)穩(wěn)的進了籃框，你落地揚起大大的笑臉，又一次追著球而去，重新開始了一群人追著一顆球的熱血運動。

　　場外休息著的黃巖看到我了，招呼著：“肖琳，過來這里吧。你躲的那沒遮擋的，別曬黑了�！�

　　我過了幾個人來到他身邊，他遞了一瓶水給我：“你個丫頭還看籃球……”

　　黃巖是我家對門的哥哥，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我也沒跟他客氣過什么，更沒什么做作的包袱。我接過水，拎在手里：“看見帥哥了，停下來看一會兒�！�

　　“膚淺�！焙喍痰膬蓚�字表達了對我最深刻的鄙夷，我反而輕松的笑開了。不似剛剛有些怯意的在一旁，此刻有了黃巖在身邊，我反而倚著欄桿看得更加的認真。

　　黃巖上場前把身上搭的毛巾甩到我手上，我怪叫一聲趕緊甩回他身上：“臟死了！你妹的！”

　　“哎喲你幫拿一下嘛。”我不理，把頭偏到一邊去，剛好看見了你撩著衣服擦拭滿頭大汗的走下場來。我還聽見你喊：“黃巖別偷懶了，上場去吧�！比缓笊砼缘膸讉�人也轉(zhuǎn)過來有些起哄道：“別顧著和妹子聊天了。留點機會給我們勾搭吧。”黃巖底氣十足的反駁，“我家妹子你們高攀不起，死開去吧�！比缓笤僖淮伟阉礉M他一身臭汗的毛巾甩給我，一溜煙的往場上跑去了，還和下場的人一一擊了掌。像只活力十足的猴子。

　　我把毛巾抓在手里，想抽他又沒辦法。只能暗暗的死命扯，以泄我心頭之恨。

　　“誒。我的毛巾哪里去了......”不遠處，你在堆成山的衣服隊里翻找著什么，忽然抬頭與我對上了眼，我們都是齊齊的一愣。我也不懂自己是在心虛些什么，雖然是為你停在這里，但絕不是什么偷窺的名義。但是只見你揚起一抹抱歉的笑容，“那個，學(xué)姐......你手上的毛巾是我的�！�

　　“�。颗��！蔽矣行顩r外，下意識的把毛巾遞向你。你走近過來，認出了我�！案舯诘牟排憬�。”說完自己都哈哈笑了，我也覺得稱呼有些雷人。不過也是，我們老家的那個村子除了早些年出了屈指可數(shù)的幾個名人，我已經(jīng)算是比較有出息的了。并不是說有多有名，又或者是如何。僅僅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得過一些鋼琴的獎項，老家那兒的老人便喜歡叫我小才女，只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傳到跟我同是孫輩的人的耳朵里。

　　我有些尷尬更有些羞怯，扯了扯嘴角打了招呼：“你好。你也是這個學(xué)校的��？”

　　你接過毛巾直接讓臉上一抹，根本不拘小節(jié)也不顧形象，細碎的劉海濕漉漉的趴在額上：“對，我剛來，今年的高一黨�！�

　　“這樣啊。”我對不上什么話了，沉默了一會兒。不遠處的一些女生開始四散的往樓上走去，我問他：“現(xiàn)在幾點了？還有多久下課��？”

　　“十分鐘吧。快下課�！�

　　我點了點頭，有些抱歉的道，“那我得先走了。”

　　這便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你說上話，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你是健談的。但我不是。我也忘了說，此后的無數(shù)次，你永遠在我面前都是這樣子不拘小節(jié)的樣子，而我......喜歡這樣子的你。自然，也率性，除了有滿身的汗味和熱烘烘的熱氣繞著你的身邊，但也是一種完美。

　　【承。】

　　第二次見你是在黃巖的生日上，那家伙的個性本來就張狂加上叔叔阿姨的溺愛，每年的生日都搞的跟婚禮似的。大桌小桌加在一起，可以占一個小婚廳的一半，吃完飯末了還要去k歌。每年必備的余興節(jié)目。我本就被這么多的人鬧得有些困乏的，結(jié)果某位像猴子的家伙還不讓我提前走，到了ktv里的時候，我居然在一片嘈雜里只想到睡覺。

　　我蜷在最角落里看著那些人從款款的情歌唱到撕心裂肺，力道用盡的rock。忽然又有些做作的情緒上涌，覺得自己在角落里觀看著在瘋狂發(fā)泄里凌亂的他們，甚至有些自視甚高的覺得憐憫。也許并不會被在意，但還是被這樣枯燥的內(nèi)心戲碼給牽絆了思緒。直到你遞了瓶飲料過來。

　　“黃巖說你不喝酒的，讓我給你拿瓶綠茶順便讓你提提神�！�

　　這一刻的你在我抬頭的方向?qū)χ腋┥�，半個身體在本就昏暗的環(huán)境里幾乎是不清楚的。我卻看清了你微微亮著的眸子，那光亮的底層泛著一種道不清的柔情，像一湍細流溫柔且深遠。我有些好笑于自己被你的皮相吸引得竟出現(xiàn)幻覺了。坐著身子接過你手中的綠茶，你就著我的身邊坐下。兩個的間距只剩下甚至不需要動作就能手足磨蹭的距離，我不太自然的微微偏了點身子。

　　你右手邊的女孩拉著你要你唱歌，你擺手推脫說五音不全。我倒是產(chǎn)生了點興致，我撞了撞你的手臂：“誒，唱一首吧。五音不全怕什么，能比他們不全�！蔽沂滞低抵噶酥盖懊嬲谕檠莩哆^火》的一眾男生們，那歌聲用鬼哭狼嚎來形容也絕對不虧待他們。雖然有些不太厚道，但也還是這么鼓搗了你。另一半的女孩也接話過去，軟磨硬泡的，我們兩個居然還真的把你推過去點歌了。不過你也帶點奸商頭腦的提了點小要求，我必須要跟你合唱。這可把我難倒了。但我還沒有想好是不是要答應(yīng)呢，另一邊那個女孩一下子就給我應(yīng)承了下來。順帶著，把我一塊兒推了出來。

　　最后選擇合唱的是一首很活潑的歌——《坐在巷口的那對男女》，用你的話說就是簡單歡快的歌比較容易唱完比較沒人注意你剛剛唱了什么。你開口就揭露了你剛剛的推脫不是假話，我很努力的在往正調(diào)上唱著，可是你的聲音還是帶著我不斷往調(diào)外跑。雖然我并不是一個實力派的姑娘，但至少我的五音還是全的，結(jié)果這下我就再也不敢說自己音全過。結(jié)果唱完，其他人還沒敢說什么只起哄鼓起了掌，倒是窩在另一邊的打牌的黃巖抬起頭大嗓門一喊，“恭喜你們迷路了還能回家啊。”起哄的人直接笑作一團。

　　我抓起桌上沒拆封的薯片砸了一袋過去：“閉嘴。你的音也沒全過，少扯。龜笑鱉無尾�！�

　　“去去去。那是哥哥我沒有認真唱。哥哥給你正經(jīng)唱一首。”丟下一話，黃巖就角落里手腳并用的跳了出來，順便點了首小情歌，就正兒八經(jīng)跑到前面要開唱了，還舉著話筒先和我嗆起聲來，“我要是唱得好你就在給哥來一首nobody啊。”

　　此話一出下面紛紛響應(yīng)，一邊吐槽黃巖猥瑣，一邊起哄讓他好好表現(xiàn)。一下子我就傻眼了。

　　黃巖的這些朋友，大部分我都是不認識的。最多是同學(xué)校的校友有點眼熟�！澳憬o我閉嘴。”

　　黃巖沖我吐了個舌頭就開了嗓：“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

　　要說他唱的也還真不錯，平時就聽他不正經(jīng)了。難得聽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唱一首歌，很細膩的一歌他也沒有唱出什么特別娘的感覺，反而很有自己的味道。我有點欽佩又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即可就咬死他，直接不看他看過了挑釁的眼神。倒是你湊過來說：“你要好好準備啊。”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卻讓我氣不起來。

　　“我要跳你就和我一起跳�！�

　　“憑什么？”

　　“因為是你害我的啊，我好歹是一個五音全的姑娘被你害的我被迫灌上了五音不全的名號。”我把話說的理直氣壯，我可以感覺你都無語了。只能撒著嬌說，“學(xué)姐，欺負學(xué)弟是不對的�！�

　　“......”

　　最后還算是黃巖有良心沒讓我當著眾人面跳，但是被要求回去之后要獻舞一支。我很慘的差點被綠茶給嗆死了。

　　【轉(zhuǎn)�！�

　　無意間從黃巖的手機里偷看到你的名字的時候，我就跟他借了手機說要打電話。然后小心翼翼的揣著手機在懷里，打了一個其實沒什么意義的電話再偷偷的將你的號碼發(fā)到了我的手機上。這個過程，我做得萬分小心，以致于指尖帶著一種莫名的輕顫。我想，如果這時無論是什么人給我一句問候，我都可能將手里的手機丟出去。

　　你開始在某一刻變成了一個我的秘密，但如果一定要讓我為此說上些什么成為標記的話，我卻一句都答不上理由。如誰的生命里走入一個像你這樣子，帶著小無賴的靈動又與人保持著微妙距離的人，肯定也會有微妙的激動吧。何況我是那種向往著控制，不是單純被寵愛的女孩。

　　……

　　我看著手機里顯示著你號碼的名片，它有著一個全然陌生的名字。我為這個小舉動埋沒的秘密而覺得心癢癢的。手在撥號鍵上來來回回的，卻遲遲按不下。我對于你總是那么把握不住的恐慌，也可能是我把握不起吧。

　　最后居然是你先打了我電話。黃巖在打籃球的時候受了傷，左手手腕撐地斷裂性骨折，被送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給你報了我的電話，讓你找我?guī)兔�。我抓著手機的時候，還沒有接通電話的時候滿心都是揣測的可能性。但接通電話以后，不安的情緒還是將一切都深深掩埋了。我壓制著內(nèi)心不斷涌起的恐懼，問：“你們在哪一個醫(yī)院？我去通知阿姨，然后再過去�！�

　　見到你的時候在醫(yī)院手術(shù)室前的長廊上，我先到了，抓著錢包和手機。散著頭發(fā)，跑得全身都亂糟糟的就出現(xiàn)了。然后和你還有黃巖的其他朋友一起等在手術(shù)室門前，等著手術(shù)結(jié)束，他被送出來。

　　原諒我那一刻，不厚道的覺得，黃巖就像是我們兩個無形里的那根牽引線一樣。我找不到與你之間的交集，卻是他給了我如此的機會。我就站在你的身側(cè)，背靠著墻看著手術(shù)室的門也用余光注視著你。

　　最后這場戲幕的散場是由于黃巖媽媽的到來。手術(shù)結(jié)束后，黃巖被送到了病房里，黃巖媽媽問了問情況，就讓我們先回去了。你主動提出送我回家。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路上你問起我，關(guān)于黃巖的事情。甚至包括“所以你和黃巖是......”

　　我忽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如何。這么通俗的問句，我猜不出它于你是不是有特別的含義。我感覺不到你的異樣，內(nèi)心的猜測和思量讓我得到點滴的喜悅又覺得這喜悅并不真切。

　　“文藝點說就是青梅竹馬，實際點就是鄰居。”

　　“嗷，這樣子啊。我一直都以為你是黃巖的女朋友呢�！�

　　“怎么可能。他手上批發(fā)的準女友就一大打了。輪不到我的�！蔽医又捚饋碜晕艺{(diào)侃，心里想著即使你的話里沒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但是我如此的解釋一下。我們之間的距離也會比之前稍微親近一些吧。不是壞處。

　　“其實這樣也好不是？”在我還在想著你剛剛的話里的含義的時候，你又一次爆出來一句含義不明的句子。我覺得自己的纖柔神經(jīng)開始有點崩裂的跡象了。

　　有誰能夠體驗像我這樣子的感覺。那個人就在你的面前，你對他有千萬的話有千萬的情可以傾吐。但你不能說。而他又句句含蓄讓你自己不自覺的開始妄加猜測，卻只能像隔著濃霧摸不清形狀。

　　直到回家以后，我越想越覺得心有牽掛。是少有的沖動，卻還是沖昏了頭腦。我給你發(fā)了一條短信。內(nèi)容其實很簡單明了，就是如此的一句話而已。

　　“其實我想問你，我們可能么？”

　　我所有的希望都牽系這條短信上面，但是實際上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對于你，我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我比你大，卻比你任性和妄為，更自以為是。我擔心在相處里讓你看透了本質(zhì)，我也擔心即使我偽裝的再好，你也不想接近我。

　　很快你給了我一條回復(fù)：“我有一點喜歡你，但還不夠�！�

　　我微微的笑了，的確是該慶幸的，意料中的死刑宣判沒有來到。我關(guān)了手機沒有再回任何的短信，那一刻可能是退縮了我的心里卻是輕松的。倒在床上讓全身都埋進絨被里，我清淺的一呼一吸，直到意志渙散開來。

　　【合�！�

　　在一起后被你不止一次的質(zhì)疑過我那時候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我想你怕是高看我了，這樣攻于心計的招數(shù)怎么也不是我這么一個人擅長的。雖說我的確在很多事情上面不夠坦誠，但也不過是我在這件事情上歪打正著。

　　那晚關(guān)了手機，你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甚至以為我是不是因為得不到滿意的答復(fù)而想不開。你打電話給剛剛手術(shù)完的黃巖問及我，被問起了理由你說不出來，竟然“急中生智”說道：“嗯。我喜歡她所以關(guān)心一下�！�

　　只是這么一句話，成了我們此后的那個結(jié)局。

　　我終于如自己所愿接近了你，我可以每天等在樓下等你踩著腳踏車從遠處目標明確的向我靠近過來�？梢宰ブ阈７囊聰[，可以揉著你不長的頭發(fā)，也可以支使著你做任何的事情。我有了漫長時光以來最幸福開心的回憶，我拋棄了自己的朋友也逼迫你抽出大量的時間讓我們相伴。

　　終于，你累了連我也找不到了自己。爭吵冷戰(zhàn)，和好……我們在這個可怕的循環(huán)里延續(xù)著這段感情。

　　甚至我都高考完了，你也繼著我的腳步，開始了高三生活。然后，在那個被暖陽烘托得景色大好的茶屋里，我對你提出了分手。決絕且堅定。像是這么長的時間里，我們什么都不存在一樣。

　　我甚至毫不留情的將過錯推脫給你：“你幼稚，莫名其妙，也自視甚高......”

　　今年的暑假，我依然回了翠潭鄉(xiāng)下的老家。只是這一次，沒有了那個提水的少年，也沒有了那個與我牽絆的少年。我依舊倚在曾經(jīng)倚著的窗沿，只是眼里不再有你的背影。

　　我先走了。只是回憶還在。

　　此后的無數(shù)年景里，我只交了一個時間不長的男友。與他，沒有我們曾經(jīng)的熱情曾經(jīng)的感動曾經(jīng)的瘋狂曾經(jīng)的歡樂。我又一次當了先行者，決絕的走了。

　　然后終于到了一腳踏進剩女行列的時候，頻繁的進行所謂的相親。又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在二姑千叮呤萬囑咐的那次相親上。落地窗就在身旁，城市的夜景在那里一覽無遺。我們都禮貌的問著對方：“這些年過得好么？”

　　這樣的問句給了這頓飯無疑是沉重的氣氛。

　　送我回家的時候，我沖你揮手告別，然后轉(zhuǎn)身正要開門上樓去。你卻猝不及防的從身后給了我一個擁抱，那么緊那么用力。

　　“回來吧�！痹缇筒辉偈钱斈昵酀穆暰�，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的聲音低低的對我說了這么一句話。那一刻，我所堅持的一切似乎都開始崩塌掉了。

　　“你說我幼稚不成熟，那現(xiàn)在我努力的讓自己成熟了。你愿不愿意和我湊合著過吧�！�

　　誰能抵抗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句話。我，在這句話里丟盔卸甲，對這樣撲面襲來的深情甘之如飴。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