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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中我與林杉來到皇帝面前;实鄄⒉煌䥽(yán),和藹可親,周圍的人也不緊張;实鄱俗邶堃紊希埮郯档瓱o光。周圍的人服裝并不統(tǒng)一,其中也有幾個穿現(xiàn)代服裝的,像我和林杉一樣。
林杉是位漂亮姑娘,身材苗條而性感,棕紅色的長發(fā)在肩后飄逸,鴨蛋形的臉如花似玉,一雙水晶明亮的大眼睛奪人心魄。她有時會以男人的外表出現(xiàn),就像現(xiàn)在,她站在皇帝面前就是個十足的男青年,可能是怕皇帝想入非非吧。林杉在我面前也時男時女,搞得我對她沒有一點愛意;但她總是誠肯地告訴我她是女孩子,并且我也很清楚她是女孩子。
現(xiàn)在皇帝和藹地問道:“你們從哪里來?”
“從2510年的中國東北,陛下!绷稚加脴(biāo)準(zhǔn)的男中音回答。
皇帝并不驚訝,因為林杉是東北口音,而且穿的是未來服裝,人群中有幾個白種人穿類似的服裝。那些人不知是哪個國家哪個年代的,也不知是何時來到大唐朝的。他們是怎么來的,難道也和我們一樣是坐超光速飛船來的嗎?皇帝還想問什么,這時有許多外國使臣前來進(jìn)貢,我們只好在一邊觀望。他們中間有阿拉伯人,印度人和歐洲人。待那些進(jìn)貢的外國使臣退出后,皇帝捋一捋長須繼續(xù)問:“你們是哪個朝代的,國力如何,在世界上的地位可比得我大唐朝?”
皇帝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大家都不必下跪。林杉也不跪,她立在皇帝面前平靜地說:“陛下,我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在世界上的地位和您的大唐朝一樣。您的朝代和大元朝、中華人民共和國一樣偉大。您的子孫后代——也就是我們2510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綜合國力比大唐朝強(qiáng)大千萬倍。陛下,您不會生氣吧?”
皇帝的龍袍忽然金光閃閃,面色也開始紅潤,目光變得銳利。他興奮地說:“我不生氣,我早就知道我的后人會像大唐朝一樣,成為世上最富有的國家。朕今天太高興了,朕要大宴群臣!
由于皇帝忽然金光閃閃,我們不由自主的跪地叩頭,齊聲朗誦:“吾皇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帝忽然變得暗淡,平易近人,我們立起隨便聊著,等待宮女們端上酒肉菜肴。我端詳著皇帝的身影,搞不清他是誰,難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李世民嗎?
幽美的古樂飄逸在宮殿內(nèi),宮女們身穿長袖舞裙翩翩起舞,為文武百官和我們這些跨時空的客人助興。那幾個身穿未來服裝的白種人和我們一樣,不時招來詫異的目光。大唐朝的人還有許多不了解我們的,他們把我們當(dāng)成了怪人或者是妖魔。
酒足飯飽之后,我們與皇帝告辭,準(zhǔn)備回到2510年;实鄄⑽雌鹕硐嗨,只是揮揮手說:“你們既然來了,恐怕不會徹底回去,或者說朕的影子會時常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
林杉正想說什么,可她忽然現(xiàn)出女兒身,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皇帝詫異道:“請問你究竟是男是女?”
“回陛下,我本是男人,時常會變成女兒身以滿足好奇之心,請原諒!绷稚加们宕嗟呐暬卮;实凵钋榈哪抗庵袔е鴾厝,戀戀不舍地向我們伸出手。我們匆匆離開皇宮,我拉著林杉的手奔跑著,想早點回到2510年。大唐朝,你雖然是我們中華民族的驕傲和自豪,但你不屬于我們,你的子民的服裝和目光都與我們格格不入。
一條寬闊的大河攔住去路,天色已晚,我們只好找地方休息。天空像是黃昏又像是夜晚,河岸邊有一所燈光明亮的房子,看樣子像是旅館,我拉著林杉走了進(jìn)去。林杉在走進(jìn)旅館之前變成了男人,我窘迫地松開她的手。作為一個高大的男子漢,我不想親熱地拉著一個男人的手。我們辦了住宿手續(xù),我們倆在同一個房間睡下了,我忘了林杉原本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嗎?沒有,但她和我住一個房間時,從頭到腳都是男人,不會引起我絲毫的非分之想。第二天早晨起來,我發(fā)現(xiàn)林杉坐在床邊,拿著自己的錢包發(fā)呆。她仍然是男人身,她說:“我的錢包里明明是500元人民幣,怎么一夜間變成了1500元?”
“會不會是一個圈套,或者是誰夢游把錢裝到你兜里了。大唐朝怎么會有人民幣呢?噢,可能中華人民共和國早有人來過,人民幣在大唐朝部分流通過!蔽乙贿叴┮乱贿叿治龅。
“無論如何我要找店老板說清楚!绷稚紙詻Q地說,并拉著我一同去找店老板。
在服務(wù)員的指引下我們走進(jìn)一個辦公室。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身穿便裝坐在一個辦公桌后面,身邊站了幾個武士。林杉不解地說:“陛下,我在您的朝代里住宿,為什么一夜之間錢包里多了1000元人民幣?”
皇帝不知何時披上了龍袍,金光閃閃。他說:“那是你的誠實所應(yīng)得的回報,請原諒朕用這種方法來考驗?zāi)。朕已?jīng)愛上你,對你一見鐘情,朕不相信你是男人,F(xiàn)在知道你是個誠實的人,你說你是男人就一定是男人,朕好傷心……”
皇帝的金光消失了,全身變得暗淡,失戀的痛苦折磨著他。他開始抽泣,漸漸轉(zhuǎn)為嗚咽,果然是好傷心。我和林杉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我們準(zhǔn)備告辭,游過那條河去尋找我們的超光速飛船;实酆鋈煌V箍奁f:“你們還不能走,今天大唐朝的游泳健將在這條河上比賽,希望你們也能參加。你們只有在比賽中拿到了冠軍和亞軍,我才會放你們回去,否則就要留在大唐朝永遠(yuǎn)做朕的朋友。”
壞了,大唐朝的皇帝還真夠多情,即使知道林杉是男人也要做朋友。多虧林杉沒有承認(rèn)自己是女人,否則定要被納為皇妃了。反正我是不愛林杉的,她嫁不嫁與我本無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她連累我回不到2510年,她真是麻煩。我們的超光速飛船在哪里,我已記不清了,大概就在河對岸的某個地方。那飛船和林杉一樣,好像都有特異功能:林杉會變男女,飛船會隱身。飛船只有看到林杉才會現(xiàn)身,我自己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飛船,回不到2510年。
游泳比賽開始了,所有男人都只穿短褲,所有女人都穿三點式。人們像奧運會運動員一樣,隨著一聲口令一躍鉆入水中,奮力向?qū)Π队稳。我緊跟在林杉后面,想在她變成女孩子的一瞬間看看她,我從未看見她穿三點式時的女兒身。
水流不是很急,也不是很深?斓綄Π稌r,腳下已經(jīng)能踩到沙土了。再往前游,手也可以觸到沙土。河水越來越淺,最后只好站起來奔跑。我和林杉來到一個小島,小島離河對岸還有一段距離。唐朝的許多人到了這個小島就開始向回游,我和林杉商議后決定游完小島至對岸這一距離。林杉說:“做人要誠實,無論別人是否知道!
她的聲音好清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她忽然害羞,立刻變成男人向?qū)Π队稳。我們游到真正的岸邊,然后才向回游去。?dāng)我們回到皇帝面前時,皇帝灑淚說:“看來朕與你們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因為你們太誠實,游到了真正的河對岸,朕沒有權(quán)力再扣留你們。你們走吧,一路平安!
我被皇帝的多情所打動,同時也想安慰他一下,于是我誠實地說:“陛下,我們?nèi)匀豢梢宰雠笥,因為我們有超光速飛船,我們明年還可以來!
“什么,超光速飛船,能讓朕一睹為快嗎?”皇帝立刻金光閃閃,威嚴(yán)而神圣,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我們也不例外。
“回陛下,我朋友說的超光速飛船要到明年才能研制成功,我們這次確實是在夢中來到大唐朝的。”林杉慌忙辯解,她由于太緊張,忽男忽女,變化頻率加快,使皇帝對我們的一切都產(chǎn)生了懷疑,這一點從皇帝那緊鎖的眉頭和疑惑的眼神中毫無保留地顯現(xiàn)出來。
大唐朝的皇帝絕非凡夫俗子,他的眼神忽然變得睿智,最后他決定:改天他要親自為我們送行,現(xiàn)在我們必須先隨他回皇宮。
回到皇宮后,我們吃香喝辣,又有宮女侍候,只是不見皇帝的蹤影。三天以后,我拉住一個宮女,給了她一塊精美的電子表,向她打聽皇帝這幾天的下落。她告訴我們,皇帝這幾天下令全國大搜查,為的是尋找超光速飛船。
“找到?jīng)]有?”我擔(dān)心地問。
“沒有。”宮女搖了搖頭,癡癡地看著電子表離去了。
皇帝沒有派兵士看守我們,我們隨時可以逃離;但林杉說一定要等到向皇帝當(dāng)面辭行才可以走,否則太不誠實了。我為了證明皇帝是明君,證明他確實沒有派人來看守我們,決定獨自一人出去走一趟。我悄悄離開皇宮,沿著原路回到那條大河邊,果然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擋和盤問。河對岸有不少兵士在搜尋,不時有人大聲呼喊:
“找到什么線索了?”
“沒有,你們那邊怎樣?”
“我們一無所獲。”
“繼續(xù)搜,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東西!
我立在岸邊,陣陣涼風(fēng)襲來,我的心也隨之涼了下來。憑我一個人是找不到飛船的,也逃不回2510年,我只好沿著原路返回皇宮。進(jìn)皇宮和出去時一樣,也沒有受到阻擋和盤問?赡苁腔实巯铝嗣,我們進(jìn)出是自由的;实圻真是個明君,只是有點太多情,讓我們有點受不了。我走進(jìn)我們住的大殿,看見林杉正在梳頭。她披著金黃色的長發(fā),身材性感而苗條,貌若天仙。她回眸向我一笑,我的心動了一下,原來我內(nèi)心深處是愛她的。從此刻起,我再也不會產(chǎn)生一個人逃跑的念頭。我是什么時候愛上她的,難道是她對我使用了魔法?我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近前,想去擁抱她,她站起身迎著我,我肯定她是愛我的。忽聞太監(jiān)傳喚:“皇帝駕到!”
皇帝首先跨進(jìn)門,身后跟著文武大臣。皇帝見我和林杉剛從脈脈含情中驚醒,又見林杉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不禁詫異道:“難道你們也有說謊的時候?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忐忑不安,為林杉捏了一把汗。我們沒有下跪,因為我們不是大唐的人,不必每次都跪下那么麻煩。我站在那里急切地辯解道:“回皇帝陛下,是我讓她表現(xiàn)女兒身,以滿足我的好奇心!
林杉的愛火還沒有熄滅,此刻已變不回男人,她心急如焚;实凵锨皩λ齽邮謩幽_,頓時熄滅了她心中的愛火,使她立刻變成了男人。我心中的妒忌剛剛升起,見她變成男人立刻又平靜了。她用純正的男中音對皇帝說:“陛下,您在我身上搜查什么?難道您懷疑我在皇宮內(nèi)偷了東西?”
皇帝立刻如夢初醒,窘迫地說:“對不起,朕一時糊涂。”
皇帝解釋說這幾天太忙,沒來看我們,請我們原諒。我鼓足勇氣準(zhǔn)備與皇帝告辭,可是皇帝突然宣布讓我們再住幾天,幾天后他要設(shè)宴為我們送行。皇帝畢竟是皇帝,他宣布完他的決定,沒等我們表示同意他就轉(zhuǎn)身出去了。從此以后,我們被兵士看管起來,行動失去了自由。林杉不再信守對皇帝的誠實,我們決定逃出去。
我們身上所攜帶的任何武器,即使開到最小的功率對人體也有一定的損害,怎樣才能少傷害兵士而又能逃脫呢?為了減少兵士的傷亡,我們決定晚上出逃。我們的武器是鋼筆、手表和打火機(jī)。鋼筆是激光槍,打火機(jī)是微波槍,手表一只是微型電腦,另一只是次聲槍。我們左右手各戴一塊手表,左手的是微型電腦,右手的是次聲槍。
夜間零點鐘,我們開始向外沖。凡遇兵士阻攔,我們就用先進(jìn)武器將他們擊倒,使他們暫時失去戰(zhàn)斗力。我一路沖殺在前,林杉對兵士們總是不忍下手,她認(rèn)為這種襲擊會給兵士們留下后遺癥。我卻不管那么多,逃回2510年獲得自由才是最主要的。我們奮力向外沖,當(dāng)我們逃到那條大河邊上時,成群結(jié)隊的兵士手執(zhí)刀槍弓箭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夜光下我能看清大唐朝的兵士怒氣沖天,他們要為倒下的兵士報仇,這一點從他們圓睜的虎目中可以看出。我們的微型先進(jìn)武器不忍心傷害大批兵士,只好先將弓箭手擊倒。但大唐朝的軍隊勇敢善戰(zhàn),我們的武器并未嚇退他們,他們前仆后繼,步步逼近。林立的刀槍把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幾乎是水泄不通。
林杉忽然現(xiàn)出女兒身,用清脆的聲音仰天高喊:“飛船,我的飛船,啟動自動巡航系統(tǒng),快來救我們!”
“他能聽見嗎?”我一邊用激光輕掃圍攻的兵士,一邊不解地問道。
林杉茫然地說:“在2510年他能聽到,在大唐朝不好說!
奇跡發(fā)生了,一艘閃著藍(lán)光的飛船出現(xiàn)在我們上空,就像扣在一起的兩個碟子。碟邊的上下都有舷窗,舷窗內(nèi)發(fā)出柔和的燈光。飛船越飛越低,并發(fā)出宏亮的男中音:“主人,我來了。”
所有大唐朝的兵士都驚得目瞪口呆,匆忙趕來的皇帝張大了驚愕的嘴。飛船底部中央發(fā)出一束藍(lán)光直射地面,我和林杉被那束藍(lán)光吸了進(jìn)去。我像是在夢里一樣,只覺得飛船內(nèi)燈光柔和,我和林杉坐在椅子上系好了安全帶。林杉發(fā)布口令:“快,馬上飛往2015年!”
“是,主人,馬上飛往2015年。”宏亮的男中音回答。
我感到林杉發(fā)錯了指令,立刻糾正道:“不是2015年,我們的家在2510年。”
林杉頓覺驚慌,焦急地說:“飛船,請將航向調(diào)整至2510年!”
“對不起主人,程序已完成,無法更改。倒計時開始,9、8、7、6、5、4、3、2、1、出發(fā)!”隨著宏亮男中音結(jié)束,飛船在一道閃光之后,以超光速飛向了2015年。
我和林杉的身體仿佛變成了分子飄逸在飛船內(nèi),我們?nèi)绨V如夢。我的眼前劃過道道電光,除了電光我什么也看不見。電光一次次的閃現(xiàn),又一次次的被甩在飛船的身后。我但心超光速的時間倒流會把我變成兒童甚至嬰兒,更嚴(yán)重會變成氣體消失掉。但林杉說她的飛船鎖定了時間,可靠性非常高,萬無一失。當(dāng)我的大腦清醒時,我看到了蔚藍(lán)色的大海。緊接著,我們看到了林立的大廈,還有東方明珠電視塔。我又驚又喜,慌忙對林杉說:“2015年沒有飛碟,快隱身飛行,不要驚動別人。”
于是林杉命令飛船隱身,我們仿佛手拉手在空中飛行,看不見飛船內(nèi)外的任何艙壁。林杉也忽隱忽現(xiàn),只有她的聲音還是清晰的:“那是上海世博會的主場館,真宏偉。那是長江,那是黃河。快看,第29屆奧運會主場館,太漂亮了!”
我們向東北飛去,因為我們是東北人,盡管是500年以后的東北人。當(dāng)我們的飛船在東北上空隱身飛行時,飛船突然用宏亮男中音說:“不好,戰(zhàn)機(jī)!主人,你們馬上著陸!”
我感覺四架戰(zhàn)機(jī)從身旁呼嘯而過,其中有兩架戰(zhàn)機(jī)好像從我們飛船的體內(nèi)穿過,我猜想飛船肯定受了傷。在戰(zhàn)機(jī)穿過飛船之前的一瞬間,我們隨著一道藍(lán)光降落到地面,來到一幢別墅的院子里。這是什么地方,簡直是人間仙境。別墅后面的大山森林密布,別墅的左右和后面都被高大茂密的林木環(huán)抱;院子里有翠綠的草坪,幽深的小路,有噴泉和鮮花;籬笆墻內(nèi)有寬大的游泳池,一個姑娘正在游泳;車庫很大,一輛豪華紅旗車正從車庫緩緩開出;這里藍(lán)天白云,鳥語花香,比大唐朝的皇宮好多了。我們呆呆地立在院子里,一個老者從紅旗車的車窗探頭問:“孩子們,你們闖入我的林場有什么事?”
“我們迷路了!蔽覔屜日f,我怕林杉實話實說。
這時游泳池中的姑娘走過來,她像林杉一樣嫵媚,楚楚動人。她只穿了很小的泳衣,光滑的肌膚滴著水珠,金黃色的長發(fā)沾在肩上。她用那雙水晶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我說:“這位帥哥,既然來了就是朋友,請屋里坐吧!
她沒有穿外衣,帶著我們向那幢金碧輝煌的別墅走去。我們來到餐廳,老者也停了車來與我們同坐。傭人很快就擺好酒菜,在我們舉起酒杯之前,那位姑娘自我介紹說:“我叫文妹,我還有個哥哥叫文哥。”她指了指老者說:“你們就叫我爸文伯吧!
我們剛剛舉起杯,文哥就回來了。他詫異地望著我們,文妹說我們是迷路的兩位客人,他才收起警惕的表情。文哥中等身材,小眼睛色迷迷盯著林杉的身體,像是要透視每一層衣服。他擠在林杉身旁坐下,一杯酒下肚后就對林杉動手動腳。林杉忽然變成男身,嚇了文哥一跳,文妹和文伯也驚愕地睜大雙眼。林杉只好辯解說:“我本來就是男的,因生來具有特異功能,所以忽男忽女!
酒桌上文妹頻頻向我舉杯,并暗送秋波,林杉醋意大發(fā),又變回女兒身。文哥注視林杉的小眼睛時而色迷迷,時而疑惑不解。漸漸的,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邪惡,這邪惡只有一點點,一閃即逝,林杉沒有注意文哥眼神的變化。酒桌上我們得知,這林場是文伯承包的,已經(jīng)有二十幾年了,與文哥和文妹的年齡差不多。
別墅的后面是林場,前面是麥田和稻田,兩側(cè)是果樹。在麥田與稻田之間,有一個很大的養(yǎng)魚池。這里除了一名女傭之外,還有兩名常年勞作的工人。酒足飯飽之后,我們謝過三位主人準(zhǔn)備告辭。文妹拉著我的手要求我們多玩幾天,文哥也用疑惑的目光盯著林杉挽留。我猜測可能是我們沒有交待清楚,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疑問。我說:“今天時間不早了,要么我們明天再走。”
“這樣最好。”文伯說。
這天夜里,我們和文伯一家促膝長談。我們把從2510年飛到大唐朝,又從大唐朝的皇宮逃出來,誤輸了口令來到2015年的經(jīng)過都向文伯一家人說了,只有林杉原本是女孩子這件事沒有實說。文伯一家驚異不定,夜里肯定會做好多奇怪的夢。由于林杉情緒不穩(wěn)定,忽男忽女的,晚間我們沒有住在一個房間里。
天不亮我即被警笛驚醒,原來是文哥報了案,警察和科研人員幾乎把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們想干什么,想把我們當(dāng)成研究對象嗎?我敲開林杉的門,林杉來不及梳頭,披頭散發(fā)來到我房間。我們向窗外張望,文哥帶著警察慢慢向我們逼近。
“都怪我們太誠實!蔽覒崙嵉卣f。
我打開后窗鉆過去,然后將林杉也接過來。后面是密林,暫時沒有人圍上來。后面也沒有籬笆墻,我們直接鉆進(jìn)密林,暫時擺脫了他們的追捕。我們一直向上攀登,直到翻過一座山我們才坐下來喘息。忽然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和尚飄然而至,他雙手合十問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從何而來,向何而去?”
我和林杉面面相覷,再也不敢以誠相待了。老和尚仿佛看透我們的心思,振振有詞地說:“誠實乃人之天性,虛假乃后天惡習(xí);誠實者自然而為之,虛假者卷入紛爭也,阿彌陀佛!
老和尚說罷飄然而去,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我喃喃地說:“可是,善意的虛假還是必要的!
林杉若有所思地說:“對,善意的虛假是必要的。那么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本來是男的,女人才是我變化來的!
她的話就像一把刀,深深刺入我的心窩,我難過得流下失戀的眼淚。原來我一直愛著的是一個男人,她用變化來迷惑我,讓我死心踏地跟著她跑。林杉忽然發(fā)出清脆的笑聲,女人的如花似玉,美若天仙在她身上洋溢,她怎么會是男人呢?這時我又聽到她溫柔的聲音:“我是在考驗?zāi),看你是否真的愛我,我本來就是女人!?br> 我破泣為笑,不解地問:“到底哪句才是真的?別再玩弄我的感情好不好!
“好,我發(fā)誓從此不再說一句假話,對任何人!”林杉說完起身扎了馬步,運氣于周身,然后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點了自己的穴位。最后她將氣收入丹田,向我笑了笑說:“好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毀掉自己的特異功能,永遠(yuǎn)不會再變成男人了。”
我又高興又替她惋惜,忽聞警察追了上來,有人大聲說:“兵分兩路,包圍下面那個山溝,一定要抓住他們!”
我拉著林杉奔跑,她跑得沒我快,并時常絆倒。我急切地說:“快變成男人!”
“我已經(jīng)不會變了!彼龤獯瓏u噓地說。
我只好攙扶她奔跑,一直攀上另一個山頭。我們坐在山頭上喘息,忽聞一聲槍響,很清脆,槍聲在山谷中回蕩。我沒想到他們還敢開槍,是走火了還是示警?我們的微型先進(jìn)武器,每秒鐘足可以殺死上百人。但我們一直沒有真正使用過,即使是在大唐朝被追殺,我們也沒有將先進(jìn)武器的功率開大。
林杉無奈,只好仰天呼叫:“我的飛船,快來救我們!”
不一會,碟形的飛船出現(xiàn)在我們上空,藍(lán)光閃閃,并發(fā)出宏亮的男中音:“我的主人,我們降落時遇上了戰(zhàn)斗機(jī),為保護(hù)那四架戰(zhàn)斗機(jī),我將自己分解為原子和中子,讓那四架戰(zhàn)斗機(jī)從我的軀體內(nèi)穿過。復(fù)原后我丟失了一些數(shù)據(jù),您還要耐心等幾天,等我恢復(fù)了數(shù)據(jù)再接您,再見主人!
飛船消失了,只留下黃昏的暮靄。天漸漸黑暗下來,我們點起了篝火。林杉不再勇敢,不再膽大,因為她已徹底恢復(fù)了女人本性。她無限溫柔,依偎在我身上取暖。四周陰森森,黑洞洞的,不時傳來野獸的叫聲。我一夜沒睡,手握激光槍警惕地守護(hù)著林杉。林杉安然入睡,火光映照她美麗的臉頰,她的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悄悄將她放在一邊,用激光殺死一只野兔。我找出刀子,將野兔去皮,掏出內(nèi)臟,然后放在火上烤。我很快就將野兔烤熟,烤肉的香味在森林的黎明中縈繞。
“好香啊!绷稚家褟乃瘔糁行褋恚銍妵姷目救夤匆囸I的肚子。我們坐在快要燒完的篝火旁吃起了烤野兔肉,其實它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吃,可能是沒有鹽的原故,它的土腥味太濃了。
我們吃完兔肉,擦干凈手和嘴上的油。然后我們在四周找了些柴草,由林杉當(dāng)助手,我們開始在這里搭建小屋。經(jīng)過半天的勞作,一個A字形的小屋終于搭好了。我們將在這里小住幾天,等待飛船恢復(fù)數(shù)據(jù)后來接我們。
一天,我們正在小屋內(nèi)坐著休息,忽聞一聲虎嘯,聲音大得令人顫抖,好像就在附近。我讓林杉坐在小屋內(nèi),我一只手握著次聲槍,一只手握著微波槍鉆出屋外。我將先進(jìn)武器調(diào)至最小功率,以便能將老虎擊倒又不至于讓它斃命。在大唐朝逃亡時,我們用的也是最小功率。我握著兩個武器并不是一定要同時開火,而是怕萬一右手來不及反應(yīng),左手可以開火。為了林杉的安全,我要做到萬無一失。我的另一只手表即是電腦,又是探測器,我已探測到虎的位置,漸漸地我看見了它。它正向我潛行,隨時都會撲上來,一口咬斷我的喉嚨。它突然閃電般向我撲來,其動作比我的腦子還快。我只感到飛起的黃黑相間的花紋,看到血盆大口和兩只利爪。驚恐中我雙槍齊發(fā),但我還是被撲倒了,老虎沉重的身軀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聽見林杉哭叫,便吃力地喊:“我還活著,是它要死了,快把它搬開!”
林杉破泣為笑,用力去拉奄奄一息的巨大老虎。老虎仍壓在我身上,紋絲不動。我艱難地說:“你到坡上方往下掀,喊一二三我們共同用力!
她繞到坡上方,當(dāng)她數(shù)到三時我們猛一用力,終于將巨大的老虎從我身上掀下去。老虎躺在一邊,發(fā)出幾聲痛苦的呻吟就斷氣了。老虎臨終前的情景使我們很難過,我們決定再也不殺生了。從此,我們每遇小動物就將它嚇跑,遇到大的動物就盡量回避。按著2015年的法律,我和林杉?xì)⒑α四侵焕匣ⅲ憧梢耘猩先晡迥甑男。我們沒有吃老虎的肉,它是完美猛獸的化身,我失手殺死它已經(jīng)很愧疚,怎么能再忍心去吃它的肉呢?如果我不是嚇得雙槍齊發(fā),老虎是完全可以保住性命的。這兩天我們完全是靠野菜和野果充饑,沒有再傷害任何動物。
科技真是即神奇又可怕,我們身上所攜帶的微型先進(jìn)武器,如果在大唐朝大開殺戒,將會有成千上萬的人神秘地死去,即使在2015年也一樣。我們所乘坐的超光速飛船,大唐的人會以為是神仙或鬼怪,2015年的人會以為我們是外星人。其實我們就是東北人,只不過是2510年的東北人而已。
第三天夜里,林杉的飛船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頭頂上空,閃著藍(lán)光,發(fā)出宏亮的男中音:“主人,飛船已完全修復(fù),您可以走了!
我們被飛船的一道藍(lán)光吸了上去,然后就像睡在床上一樣進(jìn)入夢中。睡夢中我只看見三件事物:黑暗,光電和林杉。這三件事物交替在我眼前閃過,時快時慢。
舷窗外終于明亮了,我看見了松花江,看見了市中心的2500大廈,我們回到了2510年!在2510年我們的飛船再不是什么怪物,天空中穿梭著幾艘和我們一樣的碟形飛船。過去那種戰(zhàn)斗機(jī)樣式的飛行物已不復(fù)存在,因為我們的飛行已不再靠氣動效果,而是靠光、電、磁。百層以上的大廈林林立立,我們穿梭在大廈構(gòu)成的森林間,向我們的家緩緩飛去。
我們的家住在松花江岸邊,在市中心的2500大廈附近。2500大廈有300層那么高,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廈頂端在微微的隨風(fēng)擺動。我和林杉住在26世紀(jì)小區(qū),這個小區(qū)的樓一律都是80層的高度,我和林杉的家都住在第80層。我們的飛船徐徐降落在樓頂?shù)囊粋泊位,這是林杉家的泊位,每一個有飛船的人家都要有停泊的位置,就像500年前的汽車車位一樣。
其它泊位停著幾艘類似三角形的飛船,有的正在起飛。我們走出飛船,立在樓頂向江對岸觀望。那里有全國最先進(jìn)的超光速飛船制造廠,林杉就是那個制造廠的設(shè)計師。她對著自己的手表感慨地說:“廠長,我終于回來了!
我聽見她手表話筒里的男聲:“歡迎回到26世紀(jì),你的機(jī)器人工作特別出色,我很滿意。”
我和林杉順著樓梯下來,她拉我先去她家。她的父母迎了上來,她指著我介紹道:“爸爸媽媽,這是我的未婚夫,我要結(jié)婚了!
她的父母睜大驚愕的雙眼,而我卻又驚又喜。林杉很少去廠區(qū)上班,她拉我走進(jìn)她的工作間,一個像紙一樣薄的顯示器貼在墻上,占了三分之一的墻面,一位帥哥端坐在桌子前飛快地敲擊鍵盤,屏幕上顯示的是各種飛船的三維圖。
他看見林杉,起身與她擁抱,互致問候。我頓生醋意,將林杉拉到一邊問:“你家里已經(jīng)有老公了,為什么還要與我結(jié)婚?”
林杉發(fā)出清脆的笑聲,然后一揮手讓那帥哥過來對他說:“告訴他你是誰!
帥哥禮貌地說:“我叫努力奮斗,是設(shè)計超光速飛船的設(shè)計師助理。我不會哭,不會愛,今年剛好三歲,是只含10%細(xì)胞的機(jī)器人!
我不解地向林杉問:“他的10%細(xì)胞有何用?”
“在他的皮膚里,這也是剛才使你吃醋的原因。”林杉向我解釋道。我與他握了握手,他的手雖然冰涼,但卻很柔軟,有肉的感覺。
我拉著林杉的手來到我家,爸爸媽媽問我玩得如何,我說:“我們?nèi)チ舜筇瞥,還去了2015年,太神奇了!等我攢夠了錢,我也買一艘超光速飛船,到時候我?guī)銈內(nèi)ネ庑锹糜!?br> 爸爸媽媽臉上笑開了花,因為他們看見我與林杉手拉著手。我把要與林杉結(jié)婚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更是眉開眼笑。
我是市建筑公司的設(shè)計師,我也是在家里電腦前工作,很少到公司去。我的電腦大屏幕也是貼在墻上的,屏幕對面坐著一位披著酒紅色長發(fā)的姑娘。她從頭到腳完美無缺,身材苗條,起伏流暢,比林杉還要美麗。林杉抓住我的手臂問:“她是機(jī)器人嗎?”
我的長發(fā)美女聞聲過來向我們問候,并與我們握手,然后自我介紹道:“別吃醋小姐,我是機(jī)器人美麗天使,是建筑設(shè)計師助理,今年只有兩歲!
林杉疑惑地望著她,伸手掐她的肉,她詫異地問我:“哥哥,她這是干什么?”
“她試試你是不是機(jī)器人。”我說。
“她叫你哥哥,好親切啊!傲稚技拥卣f:“我也要重新設(shè)置我的機(jī)器人,讓他叫我姐姐。”
林杉果然改變了“努力奮斗”機(jī)器人的設(shè)置,他親切地叫她姐姐了。我與林杉每天工作之余都要乘電梯下到80層的最下面,在人工森林公園里散步,或并肩而坐,或促膝談心。繁茂的人工林環(huán)繞80層大廈的底部,樹陰下鳥語花香,草坪假山間溪水叮咚,樹干間曲徑幽深。我和林杉坐在長椅上,計劃著結(jié)婚的喜事……
結(jié)婚,每個人畢生只有一次,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我們的婚期越來越近,我的心情也越來越迫切。林杉真是太完美太純真了,我想早一天得到她。她身材苗條性感,起伏流暢。她飄逸的長發(fā)有時是酒紅色,有時是金黃色,有時又是玫瑰紅,這三種顏色都是我最喜歡的。她那鴨蛋形的容貌如花似玉,美若天仙。我與她在大唐朝,在2015年出生入死時有過一些身體上的接觸,但我從未正式擁抱她,吻她。
有一天,她突然走進(jìn)我的房間,傷心地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jié)婚了!
“為什么?”我不解地問。
“因為你是2004年的人,而我是2510年的人,我們無法結(jié)合!彼f著,流下傷心的淚水。
“不,我不是2004年的人,我是2510年的人。我們是鄰居,你就住在我家對面。”我說完大膽地去擁抱她,并想與她接吻,我有這個沖動。
可是林杉忽然不見了,我撲了個空,失落感頓時襲上我的心頭。我沖到她的房間,她果然在自己的房間里,“努力奮斗”機(jī)器人正在為她擦眼淚。我不顧一切沖過去,機(jī)器人攔住我說:“我姐姐林杉對你來說是虛無的,你還是早些回到2004年吧。你們的年齡相差500多歲,結(jié)婚不合適!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是2004年的人,我望著林杉滿是淚水的嬌容問:“我真是500年前的人嗎?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是你的超光速飛船帶我來的嗎?”
林杉見我不再沖動,緩步來到我對面,用那雙水晶明亮的大眼睛望著我說:“如果是那樣就好了。你是自己來的,只有靈魂來到了2510年,而你的軀體還在2004年。你是在夢中來到了我們2510年,并且遇上我!绷稚加秒p手扶著我的肩,我清楚地看見她纖細(xì)的玉指!澳悴皇窍矚g我的誠實嗎?那我告訴你,2510年還沒有超光速飛船,只有3000年以后才有超光速飛船!彼nD一下,拿開雙手捋了捋秀發(fā)繼續(xù)說:“好吧,我愿意繼續(xù)與你完婚!
我驚喜未定,“努力奮斗”機(jī)器人焦急地對我說:“千萬別與我姐姐結(jié)婚,那樣她會死去的,不現(xiàn)實的愛會奪去她的生命!
可是婚禮已經(jīng)舉行了,一切都在迷蒙中。林杉身穿潔白婚紗,挽著我的手臂微笑著走向結(jié)婚禮堂。忽然,林杉痛苦地倒在地上,口吐鮮血而亡,機(jī)器人“努力奮斗”抱起她飄然而去。我追趕奔跑,不停地呼喚,可是他們已無影無蹤。我蹲在地上傷心地痛哭,不知哭了多久——當(dāng)我睡在床上時,我還在痛哭,失去林杉使我痛不欲生,我畢生從未這樣痛苦過。當(dāng)我睜開眼睛時,我發(fā)現(xiàn)枕頭被我的淚水弄濕了一大塊。
“林杉!美麗天使!努力奮斗!”我一連喊著三個人的名字,可是室內(nèi)空無他人,我的聲音在空曠的臥室內(nèi)回蕩,順著敞開的門飄向客廳。
我慌忙下床向窗外望去,外面沒有300層高的2500大廈,下面也沒有森林公園,我的房間也不在80層,這里只是28層。打開等離子電視機(jī),體育頻道正在重播2004年第28屆雅典奧運會,中國以32枚金牌位居世界第二。哦,果然是2004年,離大唐朝和2510年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還差許多。那么剛才我是做了個夢嗎?或許是我的靈魂與500年以后林杉的靈魂發(fā)生了對接?不然夢怎么會這么長,這么真實,怎么會遇上那么美好的女孩子?
我打開電腦,液晶屏幕上一個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女孩子出現(xiàn)在屏幕的右面。她身材苗條性感,起伏流暢;酒紅色的長發(fā)在肩后飄逸,像在夢中見到的一樣;她有鴨蛋形的嬌容,那雙水晶明亮的大眼睛正在望著我笑。屏幕的左面是她的留言:“你好,我是林杉。很高興在網(wǎng)上認(rèn)識你,別忘了今天的約會喲。”
原來我與那位現(xiàn)實中的林杉今天有個約會,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時間是上午八點。我一看表,壞了,已經(jīng)七點半了。我飛快地洗臉?biāo)⒀溃液线m的西裝穿,然后乘電梯下樓,駕駛我的勞斯萊斯轎車向約會地點飛奔。我與林杉是在一家文學(xué)網(wǎng)站認(rèn)識的,我很喜歡她寫的愛情小說,情節(jié)就像神話那么離奇,語言如同散文一樣美妙。她沒告訴我她的工作單位,我也謊稱自己在汽車廠上班。我們彼此僅有這么一丁點了解,一切的一切只等見面后再說。
約會地點在松花江大橋?qū)γ娴拈_發(fā)區(qū),那里有我國最先進(jìn)的客機(jī)制造公司,我是那個公司的董事長,又是某型客機(jī)的總設(shè)計師。我是被飛機(jī)制造公司從軍工企業(yè)聘來的,年薪12萬,所有待遇都比在軍工企業(yè)高出許多。我把勞斯萊斯轎車停在停車場,然后疾步向江岸走去。已經(jīng)八點十分了,垂柳下站著一位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姑娘,和夢中的林杉完全一樣。我們彼此問候,然后坐在一個長椅上望著滾滾松花江的水,不知先從何說起。林杉忽然打破沉默,很直率地說:“我這人很誠實,我先說說我的要求:第一,你必須是事業(yè)單位的或公司高級職員;第二,你必須有豪華住宅和轎車;第三,你必須有百萬元以上的存款;第四就不必說了,因為你確實高大英俊。能告訴我前三條你符合嗎?”
她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夢中的林杉那么清脆溫柔,她的話冰冷無情,無情得使我心寒,她是一個即勢利眼又愛財如命的女人,與2510年的林杉判若兩人。現(xiàn)實中的林杉所說的四個條件我都具備,可是我此刻面臨是否誠實回答的選擇。我雙手捧臉,低頭喃喃地說:“2510年的林杉,你能告訴我怎樣回答嗎?”
“你在說什么?”她搖著我的臂膀,語氣有些溫柔地說:“是不是條件太高了?我已經(jīng)愛上你了,要么存款降為五十萬吧!
我痛苦地?fù)u著頭,違心地對她說:“我是汽車廠的普通工人,月工資只有一千多,沒有豪宅和轎車,存款只夠結(jié)婚的費用!
她忽然起身怒目道:“知道自己是下層公民還來和我約會?我的時間很緊,我還要去面試!彼赡軐ψ约簯B(tài)度的突變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歉意地笑著解釋道:“看見那片廠區(qū)了嗎?我就要成為那個飛機(jī)制造公司董事長的秘書了。好吧,再見了!
她頭也不回地去了,酒紅色的長發(fā)在肩后飄逸,她的背影美好得與2510年的林杉完全一樣。她的話提醒了我,今天上午十點有幾個前來面試的姑娘,我準(zhǔn)備聘一位女秘書。我個人是不需要女秘書的,主要是為了接待外賓或出席重大會議。一個漂亮能干的女秘書,確實能給企業(yè)增添不少光彩。
回到飛機(jī)制造公司,我坐在寬大豪華的辦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等候。十點鐘快到了,我擔(dān)心面試的人中會有林杉,那將是很窘迫很尷尬的場面。十點整,人事科長帶著三位漂亮姑娘進(jìn)來了。果然有林杉,三位姑娘中她是最漂亮的一位。她站在我面前目瞪口呆,我們互相對視,空氣仿佛凝固了。她那水晶明亮的大眼睛里漸漸涌出淚水,忽然她轉(zhuǎn)身哭著跑了出去。我和人事科長,還有兩位面試的姑娘來到寬大明亮的玻璃窗前向下望去,林杉還在奔跑,直到出了廠區(qū)大門……
“董事長,她怎么了?”一位面試的姑娘在問我,聲音似曾熟悉,像是2510年林杉的聲音。我回頭望著她,她雖然沒有林杉那么美麗,但她溫柔秀氣,給人一種善良的感覺。
“她認(rèn)為自己很誠實!蔽艺f。
“那么我們?nèi)四赣谜l呢?”那姑娘疑惑地問。
“就是你吧!蔽铱隙ǖ卣f。
“為什么?”她驚喜地問。
“因為你說話的聲音很像林杉!
她睜大疑惑的眼睛,我的回答讓她費解。
現(xiàn)實中的林杉那水晶明亮的大眼睛,那漸漸涌出的淚水,那轉(zhuǎn)身向外奔跑的美麗背影給我?guī)順O大的失落感。從此以后,我開始尋找2510年的林杉,因為我相信,誠實、善良、美麗的林杉就在這座城市里,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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