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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
1.
能和你共度一生的不只是親友和愛人,還可能是敵人。
7歲的漩渦鳴人抬頭望天,被自己偶然參悟的“道理”感動到,有點得意。
其實他只是在開學(xué)第一天遇到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而已。這個宇智波佐助,從出生起就住在離他家不遠(yuǎn)的街上,晴天時出去散步總能碰到,雨天出去玩泥巴也能撞見他在那里堆堡壘。這一區(qū)的小孩不多,宇智波家這個更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單方面熟悉過頭就會產(chǎn)生厭惡感,鳴人懊惱地抓抓頭發(fā)。
他討厭宇智波不是沒有道理,整條街的鄰居都夸宇智波家的兩個孩子懂事,還把附近那個出名的搗蛋鬼抓來對比一番,感慨良好家教的重要性。
切,有什么大不了,搗蛋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那家伙除了父母跟哥哥之外根本沒有朋友,還不是跟我一樣?雖然有父母和哥哥這一點就能把他比下去,這些年他一個人過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知道再苦的生活也沒有抱怨的份,擦干眼淚還得繼續(xù)走路。
很好,反正都沒有朋友,我先交到就是我贏,鳴人單方面定下目標(biāo)。
鹿丸……馬馬虎虎,聊勝于無,更有點像損友,但還是很哥們很講義氣。不打不相識的第一天他就拉著鹿丸到家里玩,更像是炫耀般地在宇智波家門口走了好幾個來回,故意大聲問“今天玩點什么,你說呢鹿丸”,偷眼向窗戶里看那家伙的反應(yīng)。鹿丸黑線地認(rèn)定這家伙腦子進(jìn)水,追女生想引起人家注意哪能用這種方法?
窗戶一開,宇智波家的大哥面無表情地說,“請你們安靜點,到別處去玩!
2.
單方面的較勁持續(xù)到7歲那年,該上學(xué)的年紀(jì)。
終于可以擺脫宇智波佐助了,他長呼出一口氣。炫耀朋友時的那個失誤是他一生的污點,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時鹿丸的表情,他摸著下巴說“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該死,為什么開窗的不是佐助那家伙!不對,為什么鹿丸要誤會成這種事?!
雖然有點憋屈,贏了就是贏了,聽說佐助一直沒有朋友。鳴人雙手叉腰,露出一個無比爽朗的笑容。
在學(xué)校沒遇到死對頭,又能跟鹿丸一班,班里還有個粉紅頭發(fā)長得很可愛的女生,簡直是天堂!他伸了個懶腰,笑嘻嘻地坐到椅子上。
?!
“宇智波,你的座位在那里。”
“是。”
漩渦鳴人,7歲那年入學(xué)第一天,發(fā)出文章開頭的感慨。
3.
為什么在學(xué)校里還要跟這家伙一個班?太倒霉了!他仿佛可以預(yù)見在不遠(yuǎn)的將來,所有老師都對佐助贊不絕口,轉(zhuǎn)身就黑著臉把不及格的卷子拍到自己桌上。真是冤家路窄,為什么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沒錯,這個一年級的新生很快成了全年級甚至學(xué)校里的風(fēng)云人物。每門功課都拿第一,從來沒有例外;身后總跟著一大群仰慕他的女孩子,他自己卻從來不對告白做出任何回應(yīng);還有一點,始終沒有朋友。是個拉風(fēng)的人,同時也是個怪人。
那家伙只是臭拽罷了,總拿鼻孔看人,不把別人當(dāng)回事。鳴人忿忿地想,家世好怎樣,學(xué)習(xí)好又怎樣,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然后把你踩在腳下,到時候全木葉的女生都會為我加油喝彩。
“鳴人,聽說你跟佐助君是青梅竹馬?”小櫻拍了他后背一下,打破某人的幻想,“快跟我們說說他的事!”
“什么啊,好嫉妒!”一群女生七嘴八舌地湊過來,“為什么是這家伙,我也想跟佐助君……”
“你們以為我愿意?還不是因為住得近……”把差點喊出口的話咽下去,鳴人平復(fù)一下呼吸,得意洋洋地說:“那家伙啊,他的事情我都知道,盡管問吧!毙南氡慌鼑母杏X還挺不錯。
雖然7年里跟宇智波佐助一起長大,他們之間幾乎沒有接觸,甚至連話都是上學(xué)之后才說上一兩句。他記憶中的佐助一直跟家人在一起,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對父母從小就去世的鳴人來說這種畫面看多了會不舒服,哪怕習(xí)慣了也是一樣。所以他對對方幾乎一無所知,除了家世好、學(xué)習(xí)好、沒有朋友之外,根本算不上了解。
“……他睡午覺的時候露著肚皮,還會流口水咧!兵Q人心里“嘿嘿”直笑,編了好多影響對方形象的謊話出來,誰知女生們不但沒覺得惡心,還尖叫著“好可愛”使勁花癡。
由于佐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背后說他的話從來沒有傳到他的耳朵里,還是一樣我行我素,獨來獨往。
4.
8歲那年升到二年級之后,學(xué)校推行小組式的教學(xué)方法,每三人一組,把一個大班分成許多部分。鳴人跟他暗戀的小櫻分到了一組,在心里使勁偷著樂,不幸的是,為了平衡成績還分來了宇智波佐助。
一開始這兩個不安定因素只要碰到一起就吵架,卡卡西老師屢次勸說未果,只能隨他們?nèi)ァ0l(fā)展到后來總算有了點團(tuán)隊精神,雖然還是零散的三個人,每人都有不同的目標(biāo),偶爾也能聯(lián)合起來一起完成任務(wù),不過任務(wù)之外就各顧各的,不互相往來。
這一年過得熱鬧且辛苦,也是到目前為止他跟佐助說話最多的一年,雖然對方除了“喂”,“吊車尾的”,“笨蛋”之外,沒叫過他的名字。
鳴人一如既往地討厭對方,還在一次全校大會中驚恐得知這種小組會一直持續(xù)到大家小學(xué)畢業(yè)。
越不喜歡的人越因為巧合而被迫分到一起,這規(guī)律真夠嗆。
5.
10歲那年,宇智波家出了事。鼬和佐助的父母在一次事故中雙雙喪生,留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
從未請過假的佐助請了一天假,同組的小櫻很擔(dān)心,硬是拽著不情愿的鳴人蹺課去宇智波家看情況。
這是鳴人第一次參加葬禮,兩個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躲在樹叢里,看著空地上黑壓壓的一群人。氣氛很壓抑,快要窒息似的,肅立的人群最前面是鼬和佐助,兩人的神情都很平靜,好像變成孤兒的不是他們。
小櫻哭得拽著鳴人的袖子擦眼淚,她原以為宇智波請假的原因是感冒。暗戀他的人卻一點也沒因為這個親密的動作而開心,他想起不遠(yuǎn)的幾年前,看到佐助的爸爸媽媽跟他散步聊天的場景,自己當(dāng)時還想這是怎樣一種感覺,能跟親人在一起。
葬禮結(jié)束后鼬和佐助到門口送賓客,小櫻拉著鳴人留下來,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那天在樹叢里躲到最后的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佐助,哭得那么傷心,哭到鼬都沒辦法安慰他。
他也只是個10歲的小孩而已,雖然鳴人常常有他已經(jīng)長大了的錯覺。
“喂,宇智波,你還好吧?”憋了很久好不容易說出口,不是挑釁或者宣戰(zhàn)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很罕見。佐助抬頭看了他一眼,埋頭繼續(xù)整理桌上的書。
嘁,還是這臭脾氣,算我白問。鳴人握了握拳頭,扭頭走開。
6.
12歲那年畢業(yè)前夕,小櫻告白了,對象是佐助。
據(jù)說他當(dāng)時只說了句“謝謝”,后來大家安慰她,都說很難想像佐助真的有什么表示。父母去世后他怎么過來的一直是個謎,在學(xué)校沒有露出過任何傷心的表情,在家附近遇到他也是同樣平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鳴人去看榜單時忍不住找了下別人的名字,排名遙遙領(lǐng)先的那個人竟然又跟他在同一所學(xué)校。假期結(jié)束后,他在新的班里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
女生聽說他們住得很近又把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讓他透露消息,鳴人突然覺得無聊。他說,那家伙我不了解,只知道不愛說話,學(xué)習(xí)很好。大家顯然很失望,紛紛說著“還不如我知道得多”散去。鹿丸路過,笑著靠在桌子旁邊:“怎么,不想趁機(jī)在女孩子面前耍帥?”
“很無聊啊,反正也是實話,”鳴人雙手交叉在腦后嘟囔,“反正認(rèn)識他十二年也只是‘認(rèn)識’的程度,知道個名字而已!
“以前你還抱怨,說什么冤家路窄,現(xiàn)在不得不接受了吧?”
“我有什么辦法,誰讓木葉太小,死對頭總被分在一個班!彼诹诉谘。
7.
三年間相安無事,各走各的路。
國中畢業(yè)考試前鳴人努力了一把,成績居然挺好看。榜單下來之后他請一幫朋友在最喜歡的店里吃了一頓拉面,邀請的時候不知為什么捎上了佐助,但那個人始終沒出現(xiàn)。
“沒關(guān)系,反正你們本來也不熟。”丁次“吸溜吸溜”地大口吃面,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沒人跟他熟過吧?”寧次看了他一眼,“三年來都沒見他跟誰有額外的接觸!
“說真的,鳴人你請他我們還覺得奇怪!贝蠹移咦彀松嗟卣f。
我好歹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好吧?鳴人悶悶地想,但這話太沒有說服力,連他自己都不信——這么多年就算不是朋友好歹賣他一個面子啊,請了他還不來,沒義氣的家伙。
8.
15歲踏進(jìn)高中的大門,班里的同學(xué)幾乎全不認(rèn)識。
不出意外地在班上遇到佐助。
就像中了某種詛咒,從小到大他們始終在很近的地方碰面,但即使這樣還是從來都不了解對方。
考完試后發(fā)成績單不再是難捱的一關(guān),從前的吊車尾已經(jīng)有了很大進(jìn)步,熟悉他的人都這樣評價。午休的教室里沒幾個人,鳴人對著成績單一個人偷著樂,把椅子使勁往后靠,兩腳離地懸空地晃來晃去。桌上擺著一盒正在泡的杯面,用書壓著。
他突然意識到這么多年他只是假想了一個對手,把對方當(dāng)成目標(biāo)在努力,大多數(shù)時候輸了但有時會贏,從落后到齊頭并進(jìn)。但這些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對佐助來說他是怎樣的存在,會不會偶爾也想跟自己比賽一場,他統(tǒng)統(tǒng)都不知道。
這種類似暗戀的感覺讓人煩躁。
9.
佐助第二次請假是因為鼬的葬禮。
賓客沒有幾個人,零零星星的,宇智波家的親戚這些年來剩得不多。鳴人換了身黑衣服去,認(rèn)識的人里只見到小櫻。離場的時候她抱了抱佐助,勸他要堅強,一個人好好生活。
跟從前一樣,佐助的表情沒什么起伏,葬禮結(jié)束后平靜地跟賓客道謝。鳴人排在最后,等賓客們?nèi)可⑷ブ蟮谝淮胃嗝分耨R握手,發(fā)覺他的手很涼!跋肟蘧涂薨,忍能忍到什么時候?”
佐助冷漠地開口:“不需要你來說教。”
他感到一股火氣往上沖,眼前的人從來沒把別人當(dāng)作朋友,十幾年來無論是挑戰(zhàn)還是好意全部視而不見,若是被惹火了反駁倒還好,這種無視真的讓人無法忍受。
“喂,宇智波,你看著我!”他掰過佐助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樣,你是個活生生的人,哥哥死了難道不應(yīng)該有什么反應(yīng)嗎?!”
“我有什么反應(yīng)與你無關(guān),你以為你是誰。”
拳頭重重地落到佐助臉上,鳴人想也沒想就出拳打了過去,對方腳下一個趔趄,用手背蹭了下嘴角的血一拳打了回來,兩人順勢打成一團(tuán)。
沒有打過架的青春總是少些味道,沒有翻過臉的朋友不算真正的朋友,這回一次性補足,還附贈各種其他的效果。鳴人身手很厲害,誰知總是一副優(yōu)等生模樣的佐助也毫不遜色,下手甚至比他還狠,招招都朝著臉上招呼。他心想不妙,我打他身上他打我臉,算起來我吃虧吃大了,就這么一走神被佐助一下打在額頭上眼冒金星,定了定神吼道:“混|蛋佐助!”
“不是總想跟我比賽嗎,你有這個本事么?”對方嘴角揚了揚,想趁機(jī)補上一拳,鳴人突然一下掙脫了亂斗的圈子,用膝蓋狠狠頂住他的肚子,把他壓倒在草地上。
“你永遠(yuǎn)都不會理解我的心情,”佐助掙扎著攥住他的手腕,“滾!”
“因為你從來沒給過別人機(jī)會!”鳴人吼道,“你把別人都當(dāng)成什么了?!”
“想打就打吧,從小你不就一直把我當(dāng)做無聊的對手嗎!”他瞪大眼睛怒視壓著自己的人:“你這個吊車尾的!”
對方舉起拳頭,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跟這樣的你比賽贏了也沒有成就感,”鳴人說,放下拳頭俯下身去抱住佐助,“打架的時候?qū)P拇颍肟薜臅r候就別忍著。”。前方的草叢中有一朵黃色的野花,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它,直到衣服上慢慢傳來濕潤的感覺。
沒錯,這樣即使贏了也高興不起來,何況這不是他本意。
這個角色從前是他哥哥的,我只不過看他可憐,暫時替代下而已。他想。
10.
15歲那年一眨眼就過去,意識到的時候16歲、17歲也已經(jīng)落在身后很遠(yuǎn)。
高中畢業(yè)那天,照完畢業(yè)照,鳴人一個人在教室里收拾東西。門開了,佐助站在門口說了句“謝謝,吊車尾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扭頭走了。鳴人停下手里的活“嘿嘿”笑了兩聲,覺得有點傻。
畢業(yè)后他沒去念大學(xué),找了家運輸公司上班,每天拉著大批貨物在各個地方跑,日子過得忙碌卻充實。聽說佐助賣掉宇智波的老宅,用課余時間打工賺來的錢交了大學(xué)的學(xué)費,繼續(xù)念書,成績一直很好。佐助搬家之后他們就沒有再見過面,看來那個有關(guān)對手的“詛咒”已經(jīng)解除。
雖然沒有多大期待,鳴人偶爾會想如果他們之間再有一場比賽的話,應(yīng)該比誰先憑自己的力量賺到第一筆生活費吧。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起勁地把貨物搬到車斗里,好像斗志被點燃似的。
11.
佐助21歲時結(jié)了婚,本來沒打算通知別人,不知是誰最先知道并散布出消息,最后定下來的賓客還不少。請柬也發(fā)給了鳴人,他卻因為工作而忘記看郵箱,直到婚禮當(dāng)天小櫻上門去找他。那時他頂著鳥窩頭剛起床,迷迷糊糊的,聽到佐助結(jié)婚的消息猛然覺得眼前的世界一下清晰無比,心臟跳得發(fā)狂。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你結(jié)婚了,你竟然先結(jié)婚了,你結(jié)婚還不忘通知我,可為什么你結(jié)婚我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比我結(jié)婚早,他又贏了我所以我才不爽,鳴人告訴自己。
“我和佐助君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但還是有種失戀的感覺,這樣是不是自作多情?”去婚禮現(xiàn)場的路上小櫻勉強笑著說。
“是很像失戀!兵Q人點頭,“我明白!
葬禮參加過兩次,婚禮卻是頭一次參加。第一次看到三年沒見的佐助,穿著白西裝,還像以前那樣帥氣,話也依舊不多。親屬席上坐著不知道隔了多遠(yuǎn)的宇智波家的親戚,遠(yuǎn)到十幾年青梅竹馬的鳴人都認(rèn)不出來。新娘不是很驚艷的美人,但是長得挺清秀,兩人看起來倒也般配。
婚禮的宴會上跟鹿丸聊天,對方說沒想到佐助會這么早結(jié)婚,幾乎是剛畢業(yè)就下了決定,新娘還是大學(xué)里的同學(xué)。
“雖然剛畢業(yè)就結(jié)婚挺辛苦,他下這個決定肯定有自己的考慮吧!兵Q人喝了一口香檳。
鹿丸像見到鬼一樣瞪著他,“你什么時候頭腦這么清楚?”
“好歹……我也工作了這么多年好不好,別老是把我當(dāng)成從前的漩渦鳴人。”本來想說“好歹我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卻不知為什么說不出口,話題一轉(zhuǎn)隨便縐了個別的理由,繼續(xù)喝杯里的酒。
臨走時他稍微有點醉,新郎新娘站在門口送賓客,他突然不可抑制地想起幾年前鼬的葬禮。“祝你們幸福,”鳴人主動伸出手,佐助點頭說“謝謝”,跟他握了握。
“剛才那位怎么稱呼?好像之前都沒有見過,”新娘在他走后問。新郎答道,“漩渦鳴人,從前的同學(xué)。”
生活還是繼續(xù),他們之間仍舊沒有任何往來,只有新年時象征性地寄一張賀卡,簡單寫幾句祝福。
12.
這樣一晃就是四年。
鳴人身邊的朋友和同事紛紛組建起家庭,不少人連孩子都有了,比如鹿丸,最近正忙著當(dāng)模范丈夫好爸爸。只有他一直都沒結(jié)婚,說是怕麻煩,一個人生活挺好。
“鳴人你也是啊,快找個人娶了吧,”小櫻看了一眼日歷,“六月可是舉行婚禮的大好時光,要不要我介紹身邊同事給你認(rèn)識?”
“不用不用,真結(jié)婚的話還是我自己找比較放心!彼s緊回絕對方的好意,寒暄了幾句放下電話。
一個人多好,無拘無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又有電話打進(jìn)來,還是剛才的號碼,他有點無奈地接起來:“小櫻,不是說——”
“鳴人,佐助君出事了……”
13.
上一次重逢是在佐助的婚禮上,這次卻是四年后他妻子的葬禮。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上學(xué)時也一直在同一個班,即使他們從來不了解對方,即使中間分開過很久,佐助人生中的大事鳴人幾乎都見證到了。說是單方面的對手,也許在他心里更期待能跟這個人成為朋友。雖然他總是用“詛咒”定義他們之間總是被分到一起的狀態(tài),這種不可多得的羈絆到如今大概像緣分多一些。
宇智波瘦了,穿著純黑色的喪服,黑眼圈看起來有些潦倒,好像很多天沒睡過覺。他的妻子之前病了很久,他一直在公司和醫(yī)院之間往返,忙得顧不上自己,結(jié)果還是沒能挽留住她的生命。
鳴人與周圍前來吊唁的其他人一樣,默默站在靈堂前鞠了三個躬,遺照上佐助的妻子淡淡地笑著,看起來曾經(jīng)擁有過一段短暫卻幸福的時光。佐助跪坐在榻榻米上,向每一個賓客回禮,表情還是像從前那樣平靜,看不出任何悲喜,即使身邊的人一個也沒剩下。
賓客走的時候照例對男主人安慰一番,他站在門口跟每個人鞠躬致謝。這種情景似曾相識。鳴人站在最后,來之前挖空心思想了很多勸慰的話,真輪到他的時候卻梗在嗓子里怎么都說不出來,只得上前握了握手:“佐助,自己好好保重!
佐助點頭,“謝謝,鳴人”,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鳴人,第一次對他笑。誰說微笑是最治愈人的東西,鳴人鼻子酸得受不了——笑不出來就別笑啊,你才是應(yīng)該被安慰的那個吧。
回到家,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喝了一口被嗆出淚花。他想我為什么要這么代入他,又不是我老婆死了。想完就真的像自己死了老婆一樣把啤酒一放哭了出來。佐助都沒哭他卻哭了。
一個兩個都走了,我要是不管他他可怎么辦?
已經(jīng)都沒有了父母親人,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只剩下對方。他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可是佐助呢。
14.
27歲那年鳴人想明白了,拿著一箱清酒去串門。
開門的人看到他很意外,把客人請進(jìn)屋。房間布置得很樸素,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空蕩蕩的,一進(jìn)去就感到一陣撲面的涼意。就像佐助本人,總是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好像永遠(yuǎn)隔著很遠(yuǎn)的距離。
在沙發(fā)上坐下,鳴人擺開酒攤招呼房主人來喝,佐助皺了皺眉頭!叭绻麤]有要緊的事請你回去吧,我還有別的工作!
“這就是要緊事!”鳴人倒了一大杯酒,硬塞到對方手里。
拗不過他只能喝了一杯,佐助再次發(fā)逐客令。
“我說,佐助,一個人有困難的話就開口說一聲,好歹我也單方面把你當(dāng)成對手這么多年,你總是不回應(yīng)讓別人很困擾啊!
“誰要你管,我過得很好!
“你以為我想管?”鳴人一下跳起來瞪著他,“要不是因為愛你誰有閑功夫整天記著這么個從來不領(lǐng)情的家伙?!”
“你瘋了?”房主人也站了起來,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誰讓你愛的?!”
“你沒有,我自己愿意可以嗎?”鳴人沖過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就著滿嘴的酒氣吻了他。
對方潛意識里好像模模糊糊地意識到某種感情,可就是有股勁擰著似的,不到最后一刻,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愿意放下所謂的堅持去打開那扇門。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的說法,先低頭的那個就輸了,他不愿意做輸家。哪怕身邊的人走得一個不剩,驕傲和自尊也不會讓他開口承認(rèn)他不想承認(rèn)的事。這與年齡無關(guān)。小孩子看到喜歡的東西會一直鬧著要,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大人固執(zhí)起來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他們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期待什么,擔(dān)著怎樣的責(zé)任。
他們之間可能連友情都說不上,但這么多年過來,好像有一種不同于任何情感的聯(lián)|系,始終沒有斷過。愛情?也許是,也許只是人與人之間相互依靠的本能,這是一切可能性的開始。
“偶爾也接受一下別人的好意吧。這么多年的青梅竹馬,我想耍威風(fēng)保護(hù)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不領(lǐng)情也多少賣我個面子!兵Q人抓抓頭發(fā),“一個人的生活很寂寞,算我先開口求你的,”他松開對方的衣領(lǐng)!鞍徇^來一起住吧?”
“……我無所謂,”佐助愣了一下,推開他,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就是怕你一個人住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這么說著,露在頭發(fā)外面的耳尖紅了。
對方“嘿嘿”笑了兩聲,對自己比了比大拇指。
15.
27歲那年,漩渦鳴人從小一直假想到大的敵人變了身份,贏到最后的是他。
雖然繞了一個很大的圈子,現(xiàn)在還不算晚。
果然還是親友或愛人能夠和你共度余生。某天回家的路上他抬頭望天,想起7歲時的“道理”。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在佐助驚訝之前抱了抱他。
Fin.
插入書簽
后記(直接把吧里的搬來|||):
第一篇鳴佐文,也是寫過的里面最喜歡的一篇。最開始是想寫出另一個平行世界里經(jīng)歷跟原作相似的鳴佐兩人,他們會怎么相遇,怎么了解對方,最后怎么在一起。后來被AB刺激就變成這個故事里佐助身邊的人都出于非人為的原因離開了他,而鳴佐作為竹馬竹馬一起長大,雖然中間沒有真正交往過(甚至連了解對方的時間都沒有,只有幾件大事的契機(jī)),這種隨著時間積累的感情到最后使得他們對對方有了一種依賴。很難說這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這些分類也不重要,他們身邊只剩下彼此,所以就一起互相取暖一起過完剩下的人生。
個人很萌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