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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愿者上鉤
江明坐在池邊的夜色中,手里的魚竿靜靜支撐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過這也難怪,因為江明的魚鉤上根本沒有魚餌。
倒不是說忘了放,而是他突然心血來潮,想要試試前人所謂的“愿者上鉤”。但江明已經(jīng)在魚池旁邊坐了整整兩個小時,腿都快麻了,也沒見那浮標自己動一下。
很少有人愿意在晚上釣魚,江明突然覺得自己傻傻等著的樣子很好笑,如果不是心血來潮,恐怕他現(xiàn)在早就睡下了。他回頭接著月光看了看放在旁邊的手表,十二點五十五分。
江明搖了搖頭,輕輕站起身來輕輕提起魚竿——
那突如其來的下墜感讓他沒有握住本應(yīng)該輕巧的魚竿,甚至幾乎要滑落到水中。
江明愣了一下,手卻不由自主地用力向上一提。
一道銀色的飛線落入他的懷中。幾乎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他的手上就感覺到粘滑濕潤的池水。
手中那條銀白色的魚不停地動彈,好似要掙脫江明的掌心,魚尾不停地拍打,將江明的襯衫弄得一大片濕溚溚的。
江明還是有些愣愣的,他本能地往手掌看去。
那是一條非常漂亮的銀白色的魚,通體晶瑩銀白,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剔透潔白。身體粘滑,每一篇幾近透明的鱗片上都掛著些微池水,泛著不易察覺的細小微光。魚眼卻是十分罕見的深色,幾近乎純黑的瞳眸,似乎映出江明那張看得有些呆的臉。
這條魚實在太漂亮,漂亮得讓江明松開手任其再次落入湖中。
看著那道銀色的身影消失在暗色的池水中,江明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他剛才的反應(yīng)太不正常了——居然被一條魚給迷昏了頭腦。
江明呆呆站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要收拾東西回家睡覺。腦海中卻不止一次地浮現(xiàn)剛才那條魚流線型的漂亮弧度,和那雙像極人眼的眸子。
就想能夠把所有的東西都吸納融入,黑且不摻任何雜色。
江明回頭望了望平靜如鏡的池面,眼神中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亮。他搖了搖頭,暗罵自己一定是鬼迷了心竅,以便快步離開了池塘。
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他思索再三,還是吵醒了睡的正香的老板,問道:“你這池子里還有銀色的魚?”
老板呵欠連連,雙眼朦朧,看見的江明都是重影的,隨口答道;“沒有啊……”
他一直養(yǎng)的都是灰黑色的草魚和鯽魚,怎么可能有銀白色的魚種。但店老板并沒有放在心上,他使勁眨了眨眼,卻無奈困意再次襲來:“你可能看錯了吧……”
江明看他一臉困頓的樣子,心想可能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吧,怎么可能有魚愿意上沒有魚餌的鉤呢。他沖著店老板抱歉地笑了笑,然后離開了魚池。
再者說,自己以前也常在周末來這里釣魚,卻從來沒有看見過銀白色的魚。
江明低眼看著自己快要干的襯衫下擺,像是證明了什么一般。他回頭看看偌大的魚池,平靜的池面映得柔和的月光更加清明,水波反射著月光卻不刺眼,十分安靜的夜晚。
江明第二天是被鬧鐘吵醒的,他隨手抓起來扔到墻角,滿意的聽到一聲撞擊之后的平靜,翻過身繼續(xù)睡。
兩分鐘后。
江明幾乎是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從床上跳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微長的頭發(fā)毫無章法的聳立在那可亂糟糟的腦袋上。
江明顧不了那么多,抬手隨便摸了兩下炸毛的頭發(fā),手忙腳亂地套好西裝換好皮鞋,急忙忙的出門趕公交車。
開玩笑,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他可不想遲到,更不想在第一天扣光這個月的獎金。
江明極力開發(fā)自己的人體極限,連跑帶跳的終于準時上了公交車。
車上人多的嚇人,江明下意識地夾緊自己腋下的文件夾,卻被擠到了人流的中央。他努力伸手去抓橫梁上的拉環(huán),
卻因為一個剎車沒站穩(wěn),一下子倒在旁邊人的懷里。
那是個極有力的懷抱,卻又極其溫暖,靠近的時候會問道像是過濾過的海水一般微微咸澀卻有些甜的味道,是個極其讓人留戀的懷抱,
江明那一瞬間的腦子空白,直到身后的人有力扶住他,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你沒事吧!
江明回過神趕緊起身,沖著身后的人連忙道歉,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可控制的臉紅了。
“抱歉……”江明抬頭,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同時又有一種剛才的懷抱不真實的感覺,他胡思亂想的腦子卻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停止了工作——
純黑的瞳眸,似乎能映出世間萬物一般,但頭發(fā)卻偏偏是銀白色的,在從車窗漏出的幾縷光線下反射成了暖洋洋的淺粟色,明明是兩個非常極端的顏色,卻在男人的身上搭配的剛剛好。
江明覺得自己有點透不過氣來,男人的這雙眼眸,像極了昨夜那條銀白色的魚。
就連頭發(fā)的顏色也相差無幾。
“沒事!蹦腥诵α诵,微微發(fā)白的雙唇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瞳眸也笑了起來,像是隱在粼粼波光下的一顆鵝卵石。
江明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發(fā),卻正在此時又是一個剎車。
江明在心底里狠狠鄙視了一下公車司機,卻毫無意外的又倒在了面前這人的懷里。
再一次重溫剛剛不舍的懷抱,還有那極其好聞的氣息。
男人顯然有些意外江明居然又沒站穩(wěn),卻還是好脾氣地扶住低著頭的江明,低下頭來輕輕說:“站穩(wěn)了,別再摔倒了!
江明沒答話,覺得有些難堪,卻還是低聲說了句:“真是對不起!
男人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伸手碰了碰江明亂的像把草的頭發(fā),像是給寵物順毛一樣的摸了幾下,才道:“再不下車就要坐過站了!
江明聞言抬頭看向窗外,自己公司的大樓就在眼前,而公交車卻馬上又要啟程。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機,江明扯著嗓子大喊:“喂喂!還有沒下去的呢!”說完不等著公交車停穩(wěn),便飛快的沖下了車。
似乎像是要告別一般,江明回頭看了看公交車上黑壓壓的人群。
銀發(fā)的男人微笑著向他招了招手,用口型向狂奔的江明說了一句再見,便消失在一閃即逝的公交車窗后。
江明卻也是不可控制地笑了笑,絲毫沒想起來為什么男人會知道他在這一站要下車。
夜晚八點。
江明前腳走出公司門口,后腳就覺得肚子餓得發(fā)疼。
他思前想后,還是覺得填飽肚子和回家之間前者比較實惠。
公司旁邊幾條街是個小吃街,江明以前上大學(xué)的時候經(jīng)常在這里開胃口,飯菜可口價錢也公道,江明沒多想,就奔著那家他以前常去的小飯館去了。
讓他有些驚訝,那個三十多歲的老板娘居然還記得他,他剛進門,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小江,這么長時間沒來了,還記得我啦?”
江明驚訝之余也微微有些感動,他沖著老板娘笑了笑,說道:“那還是老樣子吧。不過你可是越活越年輕了!
江明從來不吝嗇自己對于別人的贊美之詞。果然,老板娘眉開眼笑,直夸江明會說話,和以前一樣討喜。畢竟哪個女人不希望在自己青春即逝的年華里聽到別人說自己美呢。
熱騰騰的魚湯剛剛端上來的時候,江明就覺得自己口水四溢。這家店的水煮魚做得特別好吃,奶白色的魚肉就像是一粒珍珠,入口即化,鮮美滑嫩,江明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居然這么好。
就在他剛撈起筷子準備大顯身手之時,有些發(fā)黃的玻璃門卻被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推開了。
本來江明并不是在意的,但他眼角瞥過男人的時候,脊背卻一下子變的僵直——居然是他,那個在公交車上的男人。
江明下意識的收回伸出去的手,有些訕訕地換了副斯文的樣子。不知道男人是不是看到剛才他那副粗魯?shù)臉幼恿四?江明突然有些懊惱,就連眼前鮮美的魚湯也似乎索然無味。
男人并沒有注意到店里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只是站在柜臺前點了幾個非?煽诘男〔,雖然不起眼,味道卻是一級棒。
“謝謝,”男人接過盤子的時候微笑,“還是和以前一樣香!
老板娘再次笑得合不攏嘴。前后被兩個帥哥夸,就算夸的不是自己,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江明看著男人端著盤子找座,卻無奈店里人不少,許多人都成群結(jié)伙地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空位子很少。
男人沒有看到自己,江明微微有些沮喪,卻還是稍微用力敲了敲桌子,引得不遠處男人回身。
“不好意思,可以坐在這里嗎?”男人站在江明的面前,微微拉開椅子背,卻沒有坐下去,看著眼前的江明把頭埋得死死的。
江明不敢答話,只是悶悶的點了點頭,男人果然不記得自己了,他有些氣餒一般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碗里的魚肉,
鮮香的氣味充斥著他的口鼻,但他卻真的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憑什么要記得自己呢,只是一個過路的小插曲罷了。
只是江明一直沒抬頭,自然也沒有看到男人微翹的嘴角和含笑的黑瞳。
“坐公交車站不穩(wěn)也就罷了,”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似乎還帶著些揶揄的笑意,“居然還這樣對待魚,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江明猛地一抬頭,卻正好對上對面男人的雙眸,就是那雙黑到極致的眼睛,如墨如云。
“你……”舌頭開始打結(jié),江明居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白杞。”男人無視江明的口吃,自報家門,然后雙眼盯著江明碗里的那條味道鮮美的魚,“既然已經(jīng)做成了魚肉就不要浪費了。”
江明有些恍惚,男人……男人居然記得自己?……就仿佛在掉落地獄準備接受懲罰的時候卻突然被上帝揪著領(lǐng)子拽到天堂,然后告訴自己對不起剛才看錯了生死簿。只不過現(xiàn)在自己心里卻充滿了喜悅,甚至,還帶了些絲絲的甜蜜?
“你要吃嗎?”江明勉強聽到男人的語句,條件反射一般將碗中的魚推到男人面前,甚至都忘了要多拿一副碗筷。
“我不吃魚!蹦腥藫u搖頭,那雙墨色的瞳眸里看不清是喜悅還是厭煩。
“哦……”江明有些訕訕地收回自己的碗,卻在心里暗罵自己為什么要多此一舉討人嫌,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見他這樣,揶揄的笑意更加明顯,他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還冒著白噓噓熱氣的魚肉,抬手送到江明嘴邊,示意他張口吃掉:“浪費糧食不是個好習(xí)慣!
真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江明居然就這么呆呆地接受了男人的好意,就像先天反射一般張開嘴巴任由滑膩的魚肉塞滿一嘴,舌尖緩緩滑過滋潤鮮香的魚,是一股非常非常美味的氣息。
甚至都忘了咀嚼。
等到江明回過神來的時候,口中的魚肉都快化成一口魚湯了,他連忙咽下,然后抬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銀白色的發(fā)絲顯得有些長,卻更加襯得男人的眼睛黑不見底。淡淡的光暈灑在他的周身,就像鋪了一層如同牛乳一般的月光那樣斑駁。
很養(yǎng)眼,很舒服的樣子。
江明的心跳的很快,他幾乎有些按捺不住了,只得低頭裝作不在意的模樣繼續(xù)吃飯,心里卻七上八下如同一百個小肉團子在跟他吵著要壓歲錢。
人在緊張的時候會自動忽視很多重要的東西,比如現(xiàn)在江明就非常緊張,在離開的時候自然也就忘記了結(jié)賬。
被老板娘叫住,江明囧囧地回頭交錢,卻被旁邊銀發(fā)男人給阻攔了:“不用找給我了,算他的帳吧!
江明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一頓飯給收買了。
后來江明想起這一段的時候就十分不平,憑什么自己就這么容易上鉤了,自己不一直都是放長線釣大魚型的嗎,然后就順勢打了旁邊的男人一拳,男人似乎有點驚喜,勾起嘴角壞笑道:“原來江江還有力氣啊!比缓笪覀兊慕魍瑢W(xué)就十分悲劇地再一次被拆骨入腹吃干抹凈。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與男人在街口分別后的幾天江明像中了邪一樣,每天下了班就往小店里跑,弄得老板娘都鬼鬼祟祟懷疑江明是不是看上了店里服務(wù)員中的哪個姑娘。
但事與愿違,江明同學(xué)在做出舍棄加班費這種鄭重決定后,卻再也沒有見到過男人的身影。
那種被遺忘的委屈心情居然再一次浮現(xiàn)。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江明像是女生記錄生理周期一樣在日歷本上畫著圈圈,搞得新同事用探究的眼光對著他。江明放下紅筆,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今晚不去飯店了!
但是會不會錯過呢?剛剛做出決定的江明又開始動搖了,他想了想,決定豁出去了,就算今天男人真的去了,沒碰見那也不能怪自己,誰讓他那么久都不出現(xiàn)的!
江明的眼神瞬間變得哀怨,新同事的眼光的瞬間變得意味深長。
回到家后的江明早早就睡了,甚至還不到九點就洗漱完畢,但他極其淡定,因為他失眠了。
反正明天是周末,今天就算熬夜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江明偏著腦袋想,心里卻一陣煩躁,他突然想起來有好些日子沒有去過魚池了。
好像自從他釣到那條銀白色的大魚之后,他就再也沒去過那里了。
趕到魚池的時候老板已經(jīng)準備關(guān)門了,魚池的旁邊電路全部中斷,只能借著月光勉強看清路和水的交界。不過還好江明和老板的關(guān)系不錯,老板便打折呵欠又開了門遞給他一套漁具,道:“別很晚了,我還要收工回家了!
江明忙不迭的點頭,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到上次他釣魚的那片魚池里,借著清冷的月色分辨出了臨水的那個石凳。
江明沒有放誘餌,他潛意識里還在希望上次那條大魚能夠出現(xiàn),卻等了很久很久,停在水里的浮標都沒有動彈一下。
江明在一邊等得都快睡著了,也不見有魚上鉤。他起身揉了揉眼,心里卻不知為什么有些苦澀,上一次的果然還是夢吧。
怎么可能,真的有魚不愿吃魚餌自己就上鉤呢?
但他站起身的下一秒,就突然覺得手心被一股巨大的引力一拉,魚竿繃直,整個人來不及站穩(wěn)就被狠狠地拖到了水里。
江明渾身泡在水里濕漉漉的,夏天的水溫雖然不會很涼卻也低于正常人的體溫,他甩了甩頭發(fā)上沾染的水珠,回頭看了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自己怎么突然就到了水里呢?
難道是——有鬼?江明想也不想這種可能性的大小,便毫不顧忌地在水中亂撲騰起來,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和白浪,周身被腥甜的池水給包圍。江明膽子不大,又是晚上,還突然發(fā)生了靈異事件,任誰都會有些顧忌的。
江明同學(xué)一邊哇啦哇啦大叫一邊伸胳膊蹬腿,弄得本來寂靜的魚池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水聲,更加瘆人了。
江明突然覺得有東西向自己慢慢靠近,沒等他回頭,卻被一個黑影給罩住了全身。
“不要啊——”江明大叫,雙手拍打著池水,水聲格外響亮。
身后的東西卻突然伸出兩只爪子抱住了不停抖動的江明,然后硬生生地將他扳過神來。
可憐的江明同學(xué)此時已經(jīng)有些渾身發(fā)軟了,眼圈都紅了卻不敢睜開眼睛,鼻尖上的細密小水珠不知是嚇出來的虛汗還是濺上去的水花,微微有些發(fā)紅,臉色卻蒼白無力。
白杞有些無奈地輕輕搖搖頭,然后伸出雙手輕輕將江明攬到自己懷里,低聲道;“好了,沒事了,是我!
他的聲音辨識度很高,更何況江明天天放在心上溫習(xí)個百八十遍,早就聽得滾瓜爛熟。
江明驀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銀發(fā)男人嘴邊略帶些無奈和寵溺的笑,突然就止不住淚了,一邊哭一邊用拳砸男人的胸前:“混蛋!你還嚇我!我打你,打死你,你都不來看我的!”
男人忍受著江明沒輕沒重的拳頭卻絲毫不惱,聽著江明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心里居然覺得很舒坦。他加重手中的力道,一下子抱緊了懷中不停掙扎動作的江明。
江明本來就被嚇得渾身發(fā)軟,剛才的那點氣憤也隨著男人的動作消失得一干二凈,只能把臉貼在男人的胸前,微微遮住自己發(fā)紅的眼圈和雙頰。
卻不知道自己微微發(fā)紅的耳尖出賣了自己。
白杞抬手摸了摸江明濕漉漉的頭發(fā),沾染了池水咸澀的味道,更加的柔軟。指尖從額角的碎發(fā)劃過亮通通的眼睛,然后是發(fā)紅的鼻尖,最后停留在那雙因為哭得太過用力而通紅的雙唇上。
接著就毫無征兆地,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雙唇相接的那一瞬間,一股戰(zhàn)栗的感覺從江明的內(nèi)心深處突然迸發(fā),就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樣,全身都在發(fā)抖。身體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雙唇上,竭盡所能的感受男人口中咸澀微甜的味道,和獨屬于男人的滾燙的胸膛。
但男人只是輕輕吻了吻他,隨后就離開了江明的雙唇,眼里是溫和無害的笑意,隱約帶了些許揶揄:“不生氣了?”
“嗯……”江明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連這點力氣也沒有,只能倒在男人懷里,氣若游絲地回了一個音。
未干的淚痕還掛在江明的臉上,男人心里突然很癢。
他低下頭,伸出舌舔去江明睫毛上凝結(jié)成的小淚珠,然后順著臉頰一直吻到了脖頸。
微微帶些撕吮的意思,蘇蘇麻麻的感覺讓江明居然忍不住的顫抖。
“你怎么會在這里?”靜了好一會兒,江明才突然想起這個嚴肅的問題,“這么晚了還在魚池里,你以為你是魚嗎?”
他的聲音仿佛還帶了些顫抖,脆生生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男人抬起頭來,正對上江明濕漉漉的眼神,純黑的瞳眸里是滿滿的寵溺和笑意。
他伸手揉了揉江明的頭發(fā),觸感一如既往的棒。
見男人不回答,江明有些氣餒,卻依舊不服氣,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喂,怎么過了那么久都不出現(xiàn),你難道不知道……”
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止住了口,江明慶幸自己沒有說出自己一直在等男人之類的話,否則不就是明目張膽的表白了嗎,所以他只能硬生生的轉(zhuǎn)了個彎。
“不知道我一直在等著你付賬嗎……”
男人突然低聲笑起來,眼睛里的笑意卻是比月光還要明朗要命。
他伸手攬住江明,把他的頭按在自己的頸窩里,感受著眼前這人的心跳和體溫。畢竟作為魚類,是永遠沒有恒定的體溫的。
男人低頭吻了吻將頭埋在自己頸間的人的耳尖,然后覆到他耳邊低聲道: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愿者上鉤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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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練手之作,平淡無奇……萌梗被自己寫的亂七八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