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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次見面是高中時候,那年她十七剛高二,進入高中文理混合讀了整一年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自己不是學文科的料,背書什么的太磋磨人了。所以在高一結(jié)束文理分科時,堅定決絕義無反顧地就填了理科。之后順理成章分科分班,和相處一年的朋友分開的痛苦比不上終于不用死命背歷史政治的快樂,她歡欣鼓舞對未來滿懷期待。
然后,高二開學忙亂的找班級排座位后,她終于在以后要呆兩年的班級分到了屬于她的那張課桌,位于教室中后部不靠窗不靠墻,前后左右圍繞著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這次文理分科比例懸殊,整個年級八個班總才有兩個是文科的,理科班把原來的各個班級打亂,重新安排成績都很平均,應教育局要求不設尖子班。
開學第一天,新班主任積極動作,把排座位選班委各科課代表一系列事情都弄完了,他是老師選的班長,她坐在后面就看著立在前面第四排的那個背影,與那個年齡段其他青蔥少年沒什么區(qū)別,不特別寬也不厚實身影帶有少年特有的單薄。
之后許多個日子,他們之間基本連“早啊”這類的打招呼都很少,因為她每天上課都是踏著鈴聲進教室,而他卻是勤奮的早到至少半個小時的。如果高中的日子一直這樣過去,她對他的感覺也就一直停留在“班長真是個勤奮愛學習的人”上了,可惜如果總是假設不會成真。
轉(zhuǎn)變在又一次換座位后,那時候高中學習是苦悶的,為了激起深陷高二即將步入高三地獄的學生們學習的熱情,老師各施手段并定時交流把“好”方法發(fā)揚光大,最普通的就是:每個月月考一次,成績出來后按成績排位子,成績從上到下每個人依次選座位。
以她中游偏上的成績,每次選座位可選性其實很高,她充分利用這點,選擇的多是教室靠后三四排要么靠墻要么靠窗的地方,這次卻不一樣了。上次選座位剛好選在教室中段靠墻,和坐她前面的女孩結(jié)成了很要好的好朋友,就差一點變成閨蜜那種。這次女孩秉持一直的好成績,班級前十名內(nèi),選的教室正數(shù)第三排斜對講臺的地方,而且女孩還很好心的為她留了身邊的位置,她喜歡同女孩一起玩,也就放棄一貫的習慣,坐在了女孩左邊。而他就坐在了她身后。
她不算第一次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除了上課不得不認真聽講外,也沒有想象中難受。不用聽課的自習課她就和后面的朋友們傳紙條聊天打發(fā)時間,因為他正正好在她正后方,只要往后傳東西都要經(jīng)過他的手,她與他開始有了交集。
剛開始他遞給她從后面?zhèn)鬟^來的紙條,她很驚訝,她一直覺得他是不會做這種事的,然后接二連三幾乎每天自習課就沒斷過的紙條,讓她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很好說話。
這樣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她不得不跟朋友們約好其他的傳遞路線,她發(fā)現(xiàn)每次給她遞紙條,其實都會打擾他的學習。紙條從此繞了遠路,他自然也發(fā)覺了,稍微一想也就明白她的用意。兩人之間意外的因這點改變?nèi)谇⑵饋,他們相處說話少了點生疏開始熟絡了。
少年人在花季雨季總是懷有詩情,她那時會用筆記本寫下幾句押韻的打油詩,或是覺得美的詞寫的心情句子,然后放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中,放滿就拿出來撕得細細的丟掉,因為不好意思留下來。
他坐在后面每天都看到這樣的循環(huán),終于在某次聊天中問起了,她笑得很不好意思,只說寫得不好,不給人看的。他就說,以后寫好了一定要拿給他看,幫她品評一下,而且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寫,水平很難提高啊。
她覺得一個人寫確實很寂寞,之后每次寫好就挑一兩張感情色彩比較淡的,給他看看,讓他提意見。意見太多不干,沒有意見不行,說得太難聽也不要……
事情怎么發(fā)生的,她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記憶最清楚的就只有那年情人節(jié),他給的巧克力和“喜歡你”,她心里很慌,喜歡還是不喜歡分不出來,驚訝慌張竊喜為難五味混雜,她決定逃避。
他連著幾天都沒找到機會和她說話,她找不到自然和他相處的方式,只好回到最初的疏遠。他認為這是她無言的拒絕,黯然沉默了許久,將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過不了多久就高考了,學習是多重要一事兒啊,他們在沉默中漸行漸遠。
高考后,他們就沒碰上過一次,她很好運的考上了一個三流本科,學費貴教育差的學校,因為她家條件不錯又認為怎么都是本科的,就上學去了。
他在高中時學習很好,每一次模擬考試成績都不錯,偏在最重要的高考上失了手。他在本科線外,只能選個一般的?,填志愿那天他沒來,之后他去了哪沒有人告訴她。
大學,她很少回家,每一年同學會都缺席,他去了或是沒去,她會關(guān)心卻無法聯(lián)系,她仍然不知道該不該聯(lián)系他,聯(lián)系了又會怎樣變化。
之后幾年她沒交男朋友,因為遇到的每一個人感覺都不對,每當想起他,她都覺得失落。
時光緩慢流過,轉(zhuǎn)眼她大學畢業(yè)了,和高中同學多數(shù)已失去聯(lián)系,他更是除了知道往建筑業(yè)發(fā)展外,沒有一點消息。
她進入社會工作了,性格其實有點內(nèi)向的她在同事間格格不入,并沒有交到朋友的她開始習慣孤獨,會去回憶過去了,她開始發(fā)現(xiàn)對他還會有牽念,也許那時她對他其實是喜歡的。
可是,她抬眼在茫茫人海已經(jīng)找不到他,入目的只有一個個黑色或彩色的頭頂,面目模糊的路人,在錯的時間他們的相遇,只能是錯過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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