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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死者的明星片
庫洛洛：菲妮，最近好么？
菲利克斯：嗯。
庫洛洛：如果是菲妮，一定下了地獄吧，那里美么？
菲利克斯：套話也沒用哦，庫洛洛，亡者的世界對生人來說是禁忌。
庫洛洛：今天去了你喜歡的亞歷克斯大帝的遺跡，傳說中鄉(xiāng)里夫人的項鏈果然在他的墳?zāi)估镒鳛榕阍�。那上面的灰寶石很美，我覺得會很襯你的眼睛所以留了下來。
菲利克斯：庫洛洛，我已經(jīng)死了。
庫洛洛：我知道。
菲利克斯：那就別再做多余的事了，跟你糾纏的那二十多年，已經(jīng)夠了。
庫洛洛：可笑啊，菲妮，你真的認(rèn)為死亡能阻隔開我們么？即使你已經(jīng)死了，只要我想，我還是可以和你交談。
菲利克斯：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狂妄啊，庫洛洛。
庫洛洛：死的時候痛么？
菲利克斯：嗯，不過你插的的那刀很準(zhǔn)，只一會就不痛了。
庫洛洛：說實話，那個時候我?guī)缀跸虏蝗ナ郑颇莨涣瞬黄�，一直以來能讓我做到這種程度的，只有菲妮啊。
菲利克斯：真是無情啊庫洛洛。
庫洛洛：死后的菲妮坦率了許多啊,比以前更可愛了。
菲利克斯：因為已經(jīng)不用再防備你了，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作為流星街人的我，連唯一屬于自己的命也被你拿走了，你也由此再也不能從我那里奪走些什么了。
庫洛洛：死去的菲妮也沒有成為我弱點的價值了，所以意外的能和菲妮說真話了。
菲利克斯：那么坦率的回答我一些問題吧庫洛洛，只對我，一個死人，說真話，怎么樣？
庫洛洛：那菲妮先來回答我的問題吧。其實菲妮替我生了個孩子對不對？
菲利克斯：嗯，那孩子叫凱特。
庫洛洛：用那個獵人的名字么，那個時候的菲妮，真的喜歡他么？
菲利克斯：庫洛洛，這是下一個問題了，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很公平。該你回答我了，我一直很好奇當(dāng)年你和飛坦合伙以后，為什么要來捅我一刀。
庫洛洛：真是久遠的問題啊。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眼神吧，住在同一個街區(qū)的同一個地段的我們兩個，境遇相似，可你看我的眼神不對，你眼里的我就像是個傻瓜。
菲利克斯：沒錯哦，不管你現(xiàn)在是怎么的興風(fēng)作浪的讓整個世界都不安，你那個時候就是個弱到爆的小鬼，比我還弱的你，卻不管遇到誰自我介紹都會說“庫洛洛魯西魯”，對任何一個流星街人來說，這么明目張膽的報出姓氏，對于甚至連名字都是自己取的我們來說，都是挑釁，我當(dāng)時在想，這樣的小鬼絕對活不長。
庫洛洛：呵，那還真是巧。我那時候看著你也在想，你絕對會死的很早。流星街畢竟是很現(xiàn)實的地方，像你那樣躲在一邊獲取食物，永遠無法提升實力，而我雖然每天都被揍得很慘可我絕對會比你活得長。
菲利克斯：原來……呵呵，原來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觀念就有了分歧。其實我們根本從來沒有走過一條相同的路對么，那根本就是一條從起點開始的岔路啊。
庫洛洛：不對。任何時候只要菲妮想，我們就能在一起的。
菲利克斯：收起你這套吧庫洛洛。我已經(jīng)死了，沒必要蠱惑我了。
庫洛洛：抱歉，不自覺的就這樣了。那么菲妮喜歡凱特么？
菲利克斯：喜歡哦，這個世界上唯一比喜歡庫洛洛還喜歡的就是他。
庫洛洛：你不怕我會殺了他？
菲利克斯：你不會。我已經(jīng)死了，而你其實是比誰都明白這一點的。庫洛洛魯西魯絕對不會做多余的事。
庫洛洛：我殺了那孩子。
菲利克斯：……你說什么？
庫洛洛：怎么，在流星街血緣其實是沒有意義的吧？
菲利克斯：沒錯，可是……
庫洛洛：你難道以為把他放在那個鎮(zhèn)上就可以瞞過我了么，菲妮真是可愛。作為是我的孩子的特別饋贈，那一整座城，全都——做了他的陪葬，他一定很喜歡那場大火。
菲利克斯：庫洛洛，你真的……好吧即使我也知道這很可笑……你真的愛過我么？
庫洛洛：唔，只能說如果我真的有愛這種感情的話，菲妮一定是唯一的那個最特殊的人。
菲利克斯：這答案比我想象的要好些呢。
庫洛洛：菲妮想的答案是什么？
菲利克斯：這是你的下一個問題么？
庫洛洛：菲妮這么希望的話，那就算是吧。
菲利克斯：我以為你會用純粹理性的態(tài)度分析所有的過往，然后再用最冷靜的口吻對我說，流星街人不懂愛。
庫洛洛：我哪有那么愛耍帥。
菲利克斯：阿拉，可我記得的就是個愛耍帥的臭小子啊。輪到我了，為什么要殺掉凱特？要說真話啊庫洛洛。
庫洛洛：可能單純是因為想做吧。菲妮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可不想將來出現(xiàn)個臭小子帶著菲妮的影子出現(xiàn)對我說要報仇之類的。
菲利克斯：那么有沒有……有沒有一點是因為我？
庫洛洛：呼，這是下個問題了，菲妮。
菲利克斯；好吧，你問。
庫洛洛：費林湖的那一次，菲妮在最后對我伸出手了對不對？
菲利克斯：嗯。
庫洛洛：我那時候殺了老山姆奪了十三區(qū)的政權(quán)，菲妮是真的要殺了我替他報仇的吧。
菲利克斯：嗯。
庫洛洛：為什么下不了手呢，菲妮？為什么最后甚至救了我呢，菲妮？如果能狠下心來，現(xiàn)在活著的就是菲妮啊，所以說，有的時候你真的蠢的不像是個流星街人。
菲利克斯：嗯，我也這么想.當(dāng)初我到底為什么要該死的對你伸出那只手呢，一直到最后，我都天真的可怕。
庫洛洛：這也是我最喜歡菲妮的一點，沒什么比看著你掙扎著選擇了最愚蠢的答案而更讓我愉快了。
菲利克斯：好吧，也許我可以推翻你的那個答案了，庫洛洛，你絕對不是愛我的。這么殘忍而冷酷的感情如果也能算做/愛的話，我想再也沒有什么能被稱作不愛了。
庫洛洛：其實是菲妮從來不相信我對菲妮的心意吧。這也是讓我一直以來都很困惑的一點，明明菲妮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并且愛上了這樣的我,理論上來說，愛意的產(chǎn)生除了相關(guān)激素的作用，對方的態(tài)度也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在內(nèi)心里相信對方對自己的態(tài)度，才能激勵愛情的產(chǎn)生�？煞颇莶幌嘈盼遥銖膩頉]有相信過我。
菲利克斯：說這樣的話你都不會覺得可笑么，你要我相信你？你庫洛洛魯西西這輩子沒有對誰耍過心眼弄過心計，你分明就是一個一舉一動都隱藏陰謀的毒蛇！
庫洛洛：菲妮是特別的哦。這是真話。
菲利克斯：別開玩笑了庫洛洛！你的特別還真是廣闊！引起你興趣的寶物會是你的特別，目標(biāo)家的大小姐是你的特別，而一旦膩了就隨時都能舍棄，我說了你就不能對我誠實這么一次么，我已經(jīng)死了��！你連對一個死人卻還是有著疑心么！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庫洛洛：呵，果然是這樣。其實是菲妮自己，比誰都強烈的抗拒著相信我的感情，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你在害怕相信，并不是我的陰謀論讓你退卻，讓你退卻的是你自己，愛著我的菲妮，卻害怕我的感情。這還真是……有意思的一幕啊。
菲利克斯：……你一直在套我的話？你是那么故意那么說的對不對？
庫洛洛：一半吧。我并沒有說過一句假話。
菲利克斯：你真的太可怕了。
庫洛洛：可怕的是菲妮。你這么簡單的一個人，我甚至隨便跟你交談兩句我就能摸清你的性格，知道你在想什么，明明是跟所有人都沒有區(qū)別的一個同樣乏味無聊的人，卻能讓我覺得危險。
菲利克斯：別再說了。
庫洛洛：對于菲妮，反反復(fù)復(fù)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膩煩過。再刺激的游戲也有厭倦的時候，不論是鮮血還是殺戮，或者是被詛咒的遺跡，結(jié)束的時候都是很寂寞的，而那時候幾乎成為慣例的，我想要找到菲妮。你已經(jīng)脫離我的思維能掌控的地方了。
菲利克斯：完全用理智掌控一切的你懂什么！不要說的自己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樣。
庫洛洛：嗯，我從來沒有否認(rèn)過人性這種力量的復(fù)雜與可怕，雖然它幼稚又無聊，但無疑是某些不可思議的情況的最好的解釋。
菲利克斯：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永遠比不上凱特的。
庫洛洛：你是想要激怒我么？
菲利克斯：你會么？
庫洛洛：呵，果然是菲妮啊。
菲利克斯：呼，坦白說吧，庫洛洛，我確實腦子沒有你好使，可我并不傻.我再沒見過比你更冷酷的男人了。我真的覺得夠了，不管你想怎樣都好……你殺了我，殺了凱特，我已經(jīng)不想和你有任何糾纏了，真的就到此為止吧，這輩子我們就這樣吧。
庫洛洛：不可能哦。從剛才開始，即使菲妮不想回答我，似乎也在被強迫似得回以某句話，也就是說，【往復(fù)死者的信件】……其實對于亡者來說是強制性必須執(zhí)行的，而且似乎有某些限制，菲妮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誘導(dǎo)我說出類似停止之類的話，原來如此……如過我不說停，菲妮就永遠永遠的只屬于我一個人了，呵呵。
菲利克斯：滾！
庫洛洛：嗯，似乎還有著談話的規(guī)則吧，類似于任何與我做的約定都要遵守，卻能在規(guī)則允許的范圍內(nèi)鉆些空子，而反向來說，這條規(guī)則似乎對我也是試用的，不得不說這種被規(guī)則束縛的感覺還真是不好，不好到讓我想要毀掉。
菲利克斯：別太狂妄了嗎，庫洛洛，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讓你隨心所欲的。
庫洛洛：說的也是。不過死亡奪走了我的菲妮，這卻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呢。
菲利克斯：你能別拿再我當(dāng)借口么？
庫洛洛：阿拉，被發(fā)現(xiàn)了。
菲利克斯：你到底還想從已經(jīng)是死人的我哪里得到什么？
庫洛洛：這要問菲妮了，菲妮似乎把我的一樣?xùn)|西也帶到了那個世界。那雖然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東西，可是被別人奪走什么這種事，任何一個流星街人都無法忍受吧。
菲利克斯：現(xiàn)在再說這種話的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
庫洛洛：我在想念菲妮。
菲利克斯：閉——嘴——。
庫洛洛：我想念菲妮的黑發(fā)，那漆黑的顏色比黑夜還要美麗。我想念菲妮的灰眼睛，那比鄉(xiāng)里夫人的項鏈還要耀眼。我想念菲妮殺人的樣子，你的動作一直都是最簡單利落的，肢體伸展時候劃下的殺戮樂曲美麗的驚心動魄。啊啊，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菲妮的樣子呢。
菲利克斯：那么也不妨告訴你吧庫洛洛，我要去轉(zhuǎn)生了，而你最多——不過再折磨我片刻。
庫洛洛:嗯，那我去找菲妮如何？我最近找到了一個有意思的遺跡，菲妮知道是什么嗎？
菲利克斯：閉——嘴——。
庫洛洛：根據(jù)傳說，那個遺跡的腹地有個傳送陣，厄瑞斯底斯喬伊。古帕里蘭卡語里，意味侵犯死神之路。
菲利克斯：你瘋了么！那旅團怎么辦？
庫洛洛：你忘了旅團的宗旨么？我就是要……胡作非為啊。
菲利克斯：呵，那來啊，我倒要看看是你庫洛洛魯西魯命大，還是死神的鐮刀更快。
庫洛洛：嗯，就快了，這可真不愧是號稱最強的遺跡啊。
菲利克斯：聽你的口氣似乎境況很狼狽啊。
庫洛洛：腦袋差一點被劈開，肋骨斷了三根，肺部和心臟都受了傷，右手骨粉碎，失血過多，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眩暈了，好像撐不了多久了呢。
菲利克斯：那就快點去死吧。死者的世界……不是非常非的迷人么？
庫洛洛：這么的想見我么，菲妮？可我卻是最喜歡搏那么一點微薄的可能性的人，這種程度就死了的話，可是會辜負(fù)菲妮對我的愛的，這么好的菲妮愛上的男人哪里能那么弱。
菲利克斯：我從來沒有說過愛過你。
庫洛洛：菲妮的喜歡，或者說一個流星街人的喜歡，還不能稱作/愛么？
菲利克斯：誰知道呢。背叛和欺騙才是流星街人的本色吧。
庫洛洛：菲妮還記得那位鄉(xiāng)里夫人么？傳言中亞歷克斯大帝一生唯一愛的女人。
菲利克斯：到了這種瀕死的境地還在和我通信……你這已經(jīng)不能被簡單的稱作愚蠢了吧，庫洛洛。
庫洛洛：鄉(xiāng)里夫人以無雙的美貌而著稱，號稱一千年內(nèi)絕無一人能出其右。而那位鐵血大帝，即使是由我來評論，也足以稱得上是個不凡的人了。史書里記載，鄉(xiāng)里夫人死后亞歷克斯大帝沉湎悲傷快速地衰弱下去，直到有人提出了一個喚醒了他求生意志的建議——尋找回生石。菲妮制動啊那塊石頭在哪里么？
菲利克斯：你難道在妄想著那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來救你的命么？
庫洛洛：據(jù)說亞歷克斯大帝最終找到了那塊石頭，那年他七十三歲，而為了迎接依然青春貌美的沉睡在冰中的鄉(xiāng)里夫人的歸來，他打造了后來被稱為帝國瑰寶的項鏈，但他沒有等到鄉(xiāng)里的歸來就死了，終年七十三。
菲利克斯：你到底想說什么？
庫洛洛：鄉(xiāng)里夫人是為亞歷克斯大帝而死的，那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傻女人。而我也正要去把那帝國的瑰寶送給一個傻女人。
菲利克斯：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庫洛洛：有個傻女人，非常非常的傻。在我殺掉她的時候偽裝拼死一搏地傷了我，然后趁那一瞬間往我身體里塞了一個小東西。
菲利克斯：你、在、說、什、么？！
庫洛洛：就像曾今的鄉(xiāng)里夫人一樣，她愛上了一個同樣冷酷的男人，并且同樣倔強的絕不說出口。唯一跟一千年前不同的是，這個女人遇到的，恰好是個遠比亞歷克斯大帝看得清楚的男人。
菲利克斯：不要再說了。
庫洛洛：回生石在我身體里，因為這是菲妮的心意所以我允許它存在在這里�？煞颇莘诺奈恢貌粚ε丁�
菲利克斯：怎么？放在你心臟邊讓你覺得受威脅了么？
庫洛洛：那里不是它可以呆的地方。所以我又把它挖出來了，現(xiàn)在它在我的胃旁邊，恰好抬頭就能看到菲妮呢。
菲利克斯：別再……說了。
庫洛洛：菲妮，我在去見你。
菲利克斯：為什么你這個人……能殘忍到這種地步……為什么到了這種地步，卻還是要撒這種天衣無縫的謊來騙我？
明明是兩個人都知道的事。
——她安放在他心臟旁邊的回生石。
他明明是不會死的。
明明是永遠理智的庫洛洛。
明明是絕對不會兌現(xiàn)的承諾。
漆黑的河邊有人埋著頭疲憊的撐住額頭，熙熙攘攘往來的透明灰影麻木的看著，這是亡者世界最不缺乏的場景。
嵌在濃稠漆黑的河里的石板又突兀的亮起。
她看了一眼突然呼吸頓住了。
猛然的轉(zhuǎn)過身。
河岸的高處，只活在記憶里的十六歲那年的那個垃圾山上夕陽淪為背景的那個少年，穿著同樣的一身衣服站在那里。
垃圾山后偷看到的記憶撕裂了時間活了過來。
有人在說：在旅團里……我是頭腦，你們就像四肢。
原則上，四肢要忠實服從頭腦的指令。
不過…這是組織運作機能上的原則…………
又有人在說:呼，贏了他四十五年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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