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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云師兄,那個天策將軍又來找你治傷了!
云墨聽到同門師弟的呼喊,放下手里的笛子,輕輕皺了皺眉。
接著房間門就被大力推開,伴隨著陸寒洲中氣十足的聲音。
“啊,快給我倒杯茶,趕了一天的路,渴死了!
云墨瞥了他一眼,衣服倒是干干凈凈,看不出受了什么傷。隨手拿過案幾上的茶杯遞給他,道:“外面多的是大夫。”
陸寒洲把手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因?yàn)楹鹊奶^豪邁,水漬順著脖頸一直流到胸前,濕了一大片。
“外面的大夫沒有你們?nèi)f花谷的好,上次手臂差點(diǎn)斷掉,要不是你……”
云墨打斷陸寒洲的話,面上平靜無波,聲音里卻帶著一絲惱怒:“我說過了我是工圣弟子,修習(xí)的是花間筆法,杏林一脈個個都是神醫(yī),你去找他們就是了,偏偏每次都來煩我。”
陸寒洲對云墨的怒氣毫不在意,笑著回道:“可是我只和你比較熟,你們那個裴元師兄,看上去兇得很。”
云墨的眼神暗了一暗,繼而又露出不屑的神情來,冷笑了一聲:“你這樣的,大師兄或許還不屑與交談,千萬放心!
陸寒洲又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之后才說:“我不管別人,只要你給我治傷就好了……咦,你手里的是什么,武器?你們?nèi)f花不都是用筆么?”
云墨淡淡一笑,看著自己手里的笛子,隨手舞了兩下,頗為自得道:“你以為這是普通笛子嗎?”
陸寒洲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手剛伸出,便感覺到寒氣逼人,竟是那笛子散發(fā)出來的。
“笛長二尺,通體雪白,觸手冰涼,乃是用昆侖山中萬年冰窟中生長的奇特青靈竹所制!痹颇崧曊f道。
陸寒洲倒吸一口氣,猶豫道:“難道是傳說中的八大神兵之一的……雪鳳冰玉笛?”
云墨點(diǎn)點(diǎn)頭,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眼力不錯。”
陸寒洲看他那般得意,故意打壓他,道:“我看也沒什么奇特的,不過是長的好看罷了!
云墨哂笑道:“待我吹上一吹,你便知道了!
說著把笛子放到嘴邊,悠揚(yáng)悅耳的笛聲便飄了出來。
陸寒洲初時還帶著享受的表情,漸漸皺起了眉,繼而開始覺得有些心慌,而后竟然開始有喘不上氣的感覺了。
云墨見好就收,一首曲子沒吹完就停了,拿在手里轉(zhuǎn)了幾下,挑眉道:“怎樣,要不要用你的槍和我比上一比?”
陸寒洲坐在椅子上平復(fù)心跳,擺擺手道:“別,我感覺我的傷被你的笛聲引出來了,好疼!
云墨滿意的收起笛子,問道:“這次傷在哪里了!
陸寒洲站起來撩起衣擺指給云墨看:“腿傷到了!
云墨倒吸了口冷氣,臉色都白了,陸寒洲的左腿上的布料已然看不出顏色了,干掉的血跡混著泥土,貼在皮膚上,看著滲人的緊。
“你腦子是有問題吧?不知道先處理一下?你要是想死大可不必選這種委婉的方式,你背后那把槍看著還挺鋒利的,直接刺到胸口,比較管用。”云墨有些氣急,剛才的氣定神閑全然不見了。
陸寒洲這時候才露出了一絲委屈的表情,坐到凳子上叫起疼來。
云墨狠狠瞪了他一眼,去取了藥箱,將陸寒洲的褲子直接剪掉了,露出腿上的傷口,血已經(jīng)不流了,看起來用過金創(chuàng)藥,云墨這才覺得心跳平復(fù)了一些。剛剛看到陸寒洲的樣子,他差點(diǎn)就暈了過去。
說起來好笑,云墨其實(shí)在離經(jīng)易道上很有天賦,只是每每看到傷口鮮血之類,便頭暈耳鳴,嚴(yán)重時甚至?xí)柝。所以才主要修?xí)的花間筆法,不過這些年的耳濡目染之下,癥狀已漸漸好了。
陸寒洲的傷口只是看起來可怖,其實(shí)不過算是皮外傷,雖然萬花弟子醫(yī)術(shù)超絕,也不過能比外面的大夫用的藥更好些,傷口能早幾日復(fù)原罷了。
云墨將陸寒洲的傷口清洗干凈,上了藥,又重新抱扎好。最后還拿了一條干凈的褲子,讓陸寒洲換上。
“這幾天不要用力,最好不要下床,當(dāng)然我知道你肯定做不到,所以盡量避免打架吧!
“那叫打仗,你以為我們是江湖混混?”
云墨洗干凈手,道:“那也不過是群架罷了,整天殺來殺去的,你不累?”
陸寒洲揚(yáng)了揚(yáng)眉,將身上一直背著的長槍拿在手里,道:“長槍獨(dú)守大唐魂,你以為說的是誰?
天策府上上下下皆以保家衛(wèi)國為己任,你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老百姓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嗎……安史之亂爆發(fā)這么久了,死了多少老百姓,死了多少將士,你可都知道?算了你是不會懂的……萬花谷真是個好地方!
云墨面無表情道:“總之,快死的時候,千萬不要來找我,我最討厭死人!
陸寒洲聽他如此說,也笑不出來了,冷冷道:“你還是這般冷血,怕是忘記當(dāng)年是誰把你從沼澤地里背出來了吧!
云墨愣了一下,臉色忽然蒼白了起來。
那年冬天極冷,空氣都好像被凍住了。云墨保護(hù)谷之嵐師姐在巴陵治病救人,臨時受命去八角寨附近截殺一名密探。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只是云墨不熟悉那邊的地形,加上天色已晚,不慎迷路,竟然走進(jìn)了沼澤地。那沼澤也很奇怪,在那般滴水成冰的溫度下竟然沒有被凍住。云墨當(dāng)時尚算年輕,沒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yàn),陷進(jìn)去之后,想用蠻力爬上去,誰知竟然越陷越深,加上天氣實(shí)在是冷極了,云墨掙扎了一段時間后,體力耗盡,陷入了昏迷。
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移動,身體也沒有那么冷了,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在一個人的背上,那個人就是陸寒洲。陸寒洲的背寬闊又溫暖,云墨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浩氣盟的據(jù)點(diǎn)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陸寒洲的臉,而后,再也不能忘記。
云墨抬起頭,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很久,也許不久,云墨有些搞不清楚了。
陸寒洲重新將手里的長槍背到身后,道:“我要走了,這次去守護(hù)洛陽城,短期內(nèi)恐怕不會再來了。”
陸寒洲說完也沒等云墨回答,便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
云墨看著陸寒洲的背影,過了好久,才說出兩個字:“保重”。
只不過,沒有人聽到罷了。
之后兩年,安祿山的叛軍在掃平河北后,揮師南下,攻克洛陽,直逼潼關(guān)。
萬花谷數(shù)千名弟子前往雍丘真源縣支援張巡守城。以千人抵御叛軍十幾萬人五個月之久,全員殉城。
云墨,也在其中。
陸寒洲得知消息之后星夜兼程,趕到了真源縣。
大戰(zhàn)過后,滿目瘡痍,血腥之氣經(jīng)久不散。
陸寒洲看著地上的一具具萬花弟子的尸體,呆愣了半晌,忽然又發(fā)了狂一般開始尋找。
你的師兄師妹都躺在這里,云墨,你又在哪里?
陸寒洲不眠不休在死人堆里翻找了三天三夜,很多人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甚至連肢體都不完整,陸寒洲始終找不到哪具是云墨的尸體。
不過,卻看到了那把雪鳳冰玉笛。
靜靜地躺在地上,被黃土掩埋了一半,露出來的一截依然潔白如雪。
陸寒洲將它撿起來,輕輕用衣擺擦拭干凈。
笛長二尺,通體雪白,觸手冰涼,乃是用昆侖山中萬年冰窟中生長的奇特青靈竹所制。
陸寒洲學(xué)著云墨的樣子,將笛子放到嘴邊,吹出當(dāng)時云墨吹的那首曲子。
天空竟然飄起了雪。
此時,距安史之亂爆發(fā)整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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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我果然沒有寫B(tài)E的天分
完全沒有氣氛
送給好基友
最后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