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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任清濁……”
半月下青碧色的身影張開雙臂,輕柔地似乎包容下整個天地,瑯色無瞳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感情,微挑的眼角倒總像是……很寒磣。
這是曾經(jīng)的清皇。
回想起來的畫面,還是夕光下他如霧霰散開逸灑無蹤,水汽無痕,如同多年來他數(shù)次見到的一樣。
炎嬰低眉,掌心的清凈天梵炎便順著手臂焚燒上來,輕柔而執(zhí)著地覆上整件火浣錦裁剪的純白色T恤衫,“這個時代的衣物倒是節(jié)省布料。”
火焰焚過的織物帶著一種干酥而純凈觸感,梵炎是他特意去西天‘借’來的,焚凈之后還有一股香油繚繞檀香的味道。
“一任清濁?唷!毖讒氲穆曇粼救缤畔鼋到俚陌咨炖,凈化后純?nèi)坏睦组曛,良材斫琴,五年干透后叩響時清透震顫,卻在弦鳴錚然的龍?zhí)而P沼中,沉淀著時光無法侵蝕的純粹和傲然。
而今,據(jù)他自嘲,即便還能以弦聲相較,已經(jīng)換做殘梁木棺材板,弦鳴的錚然清透如舊,卻只剩下些古舊沉乏的悶音了。
這酒也是,這窗也是,酒更加火烈卻浮躁而淺薄,窗雖明凈敞亮,可早失了那種如畫如詩精致雕琢的意境,窗外是被霓虹映照混了流火般暗紅無月的夜幕,炎嬰頓杯別眼,建筑高聳千篇一律,看著無趣得緊。
用火焰的灼燒來清除污物雜塵,千年來炎嬰的習(xí)慣不曾更改。
可那個清皇……喂喂,這種忽然間有點咬牙切齒殺父母奪妻子賣兒女的莫名憤恨從哪里冒出來的?!
天生水火,他炎嬰可從來沒有什么父母妻兒什么什么的相關(guān)者啊。
人間界有句俗語,叫水火不相容,不過,這句話放到炎嬰和清皇這兩位身上,可有些不適宜。
曾經(jīng)號為墨徒令的墨城剛把風(fēng)梧從一大堆蒙塵竹簡中挑揀出來養(yǎng)養(yǎng)玩的時候,就給他講過一大堆各界‘辛秘’,當(dāng)然也包括了這倆人的往事,好吧,依墨城的個性,那些個往事都添油加醋加料不加價地徹底改換了頭面,估計連這兩位當(dāng)事人聽到,都能滋滋有味地問一句,嘿這故事不錯啊,哪聽來的。
清皇和炎嬰的位格分屬于水火,上古的時代太精彩也太混亂,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曾經(jīng)打到不可開交,玩斷了撐天的柱子還是女媧出面摸的漿糊,炎嬰在魔界不似天界的祝融那么有名,作為一個魔他或許真有些比祝融更烈更極端的的個性和姿態(tài),也會很傳統(tǒng)的帶點魔界的狠辣和狂傲,似焚心的業(yè)火,惡業(yè)生而業(yè)火不滅,綿延經(jīng)輪回不改,卻不似陽光下的灼炎,一瞬間的光華之后就是枯燼成灰。
其實炎嬰的本位火屬雖然是業(yè)火魔焰,其為人卻……也許可以稱之桀驁不馴,可以稱之為不拘一格,可以稱之為不良嗜好,也可以稱之為臭小孩心性收集欲望,當(dāng)然,通常直白的說法,如果允許稍稍貶低一點的話,便是光明正大地小偷小摸,只一個簡單的復(fù)制粘貼,哦,你家的火種就成他家的了。
據(jù)炎嬰本人的說法,傳聞中,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帶一點不好意思和尷尬,當(dāng)了個魔,可唯一的不良嗜好就這點兒,既不為害各界又無傷大雅,還不會給當(dāng)事人造成什么實質(zhì)上的損失。剛開始的時候從天上到地下都有那么一時的激憤和慌亂,畢竟是自己獨家的東西,被這樣純粹目的復(fù)制粘貼,拿去玩玩,最后收藏還真非常令人不爽,但,一段時間后,能入眼的都差不多坑蒙拐騙,搶了偷了收藏了,他炎嬰坐著等著無聊倒騰新火種了,各界人士見到他也最多給個白眼,道,此處無你所求,區(qū)區(qū)事務(wù)繁忙,還請尊駕自便。或者也有開放一點的說,喲,魔尊稀客,來看看此物,這可是在下最新煉制,天上地下絕一品,碧落黃泉獨一家,絕品、珍品啊哈,哈哈哈——
當(dāng)然,對于后一種人,炎嬰也能夠拿出他眾多收藏品出來評鑒評鑒,畢竟神魔長久的歲月中有個志趣相投互相品鑒觀賞,真是個難得的機會。
而對于前一種人,不客氣的說一句,后世他炎嬰能有個火癡括弧白眼控的稱號并非浪得虛名,坦白地講,他收到白眼最多的地方還不是在這個小嗜好上,而是一個他追求了很久的人,清皇。
不過,也許清皇給的眼神不叫白眼,當(dāng)然介于他眼睛的顏色,炎嬰更喜歡稱之為‘青’眼有加。
清皇的眼睛無瞳,只是一色的深碧,他看向你的時候,常常能把人寒磣到九幽寒潭底,面容是柔和的,神色是柔和的,眼神也并不冰冷,整體來說沒有任何無禮或是不妥的地方?,當(dāng)這種柔和只是本體的一種自然反應(yīng)和表現(xiàn),實則這人也和水一樣可柔和可冷冽可飄渺——上善若他,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dāng)什么都能從窗戶中看到,卻怎么也看不見擁有這扇窗的房間之時,就可以說是有點寒磣了。
是啊,水包容一切,冰冷冽,水柔和,霧飄渺,能溫潤澤平,也能翻江倒海,然而無風(fēng)不起浪,水單單沒有什么能夠有一點屬于他自己外表上的個性,或者顯露出來的情感。
只是暗潮潛涌。
其實當(dāng)年炎嬰第一次遇見清皇的時候,并無后世傳奇中的一見鐘情無怨無悔不意世俗,也沒有墨城故事說的那樣,大戰(zhàn)七天七夜,一路冰火兩重昏天黑地毀殺無數(shù)。墨城向來有很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不過他從不承認(rèn)。
炎嬰是在溜上三十三天的路途中遇到清皇的,那時他聽說華英丹君又倒騰出一種新的火種正想去‘借’來‘看看’,騰云駕霧的時候就看見了清皇,據(jù)炎嬰回憶,當(dāng)是時,三官之一的‘下元水官洞陰旸谷大帝’正巧呆著無聊了,上古那個時代靈氣充沛,隨便撿點什么養(yǎng)上些年頭都能成個精啊怪啊什么的,清皇便是洞陰隨手揪了根水草,澆水養(yǎng)花般養(yǎng)出來的。
可以換個煽情點的說法,是孤寂了這么多年,養(yǎng)個兒子求個天倫慰藉。
可以換個惡俗點的說法,是老子干了這么久不干了,不抓個誰誰頂缸老子怎么逍遙去啊哈哈哈。
當(dāng)然最實際的說法,也許恰好出自墨城的故事,其實那家伙就是無聊了,跟我一樣無聊,真的,這有啥可研究的。
總之養(yǎng)出了清皇,這位‘下元水官洞陰旸谷大帝’也就順利成章成了掛名掌柜,一任大小雜務(wù)都有人打理了多自在吧,哈。
炎嬰見到清皇的那次正好是洞陰拍屁股走人,清皇在玉清境受封領(lǐng)了個‘四方司水風(fēng)澤晨浩圣君’的銜兒,雖有水官解厄的說法,然則天地水三官大帝的香火并沒有玉皇三清那么豐盛,清皇這個‘四方司水風(fēng)澤晨浩圣君’就此擔(dān)了下來,也好分分那洞陰那老頭的香火。
言歸正傳,炎嬰那天路過南天門,正巧清皇在那里接旨冊封,念那個長且拗口到他現(xiàn)在都記不住的封號。
那一眼,一望千年吶——啊呸。
其實,那時的炎嬰是被清皇那雙眼睛給嚇到了。
魔界并非沒有長相奇特的異怪之人,連上古大神都常常是人首蛇尾啊豹尾玄翼啊什么什么的摸樣,按理說清皇那個完全跟人間界人類相同的面孔,除了眼睛,其實不仔細(xì)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出來。
可惜炎嬰恰好王八看綠豆,看那背影長發(fā)如水深碧斂光如清潭深淵,當(dāng)炎嬰正抱著美好而純粹的幻想,想欣賞下這新任啥啥啥君的正面,一看,差點把他嚇跌云霧。
當(dāng)然,這是清皇的說法,炎嬰自己說,其實就是寒磣了下,按下呼吸駕霧而去。
后面炎嬰非暴力不合作地‘借’走了華英丹君的昊明文焰,清皇嘀咕洞陰老頭頂著銜兒下界解厄司水,一切還按照正常規(guī)矩,正常地經(jīng)過那些時光,炎嬰早忘了那一眼的寒磣,再次見到之后已是近百年后了。
那時人間界改朝換代,正引發(fā)了天界的教派亂戰(zhàn)和封神,連帶著各界開始暗潮洶涌。
清皇作為天界的官兒,雖說不大不小,也常年在下界應(yīng)該是卷不上什么禍?zhǔn),然而,作為水官,?zhàn)亂的年頭,再怎么想置身事外也難免不惹上一身腥。
沒錯,這是很直白的,一身腥。
炎嬰第二次看見清皇的時候,正是不知名的某次大戰(zhàn)后,伏尸百萬血流千里,尸體無人掩埋千日腐臭,黃河水紅,三年不退。
清皇站在黃河邊上十年,碧衣成血。
清皇的碧衣是件法器,是洞陰老頭子送給他的崇源碧綃,維系著天下水脈之精氣。
而今非但黃河,天下水系怕是都卷入了戰(zhàn)火的荼毒中吧。
作為水之精,必要時可借助天下水力為己所用,然而,這也就必須得負(fù)擔(dān)住水的清魄并與之共生,清皇就站在黃河邊上,日夜引動自然靈氣來吸納和凈化這些污濁和血厄。
戰(zhàn)亂不休,血污不止,待到炎嬰看見時,清皇已經(jīng)站著不動期年了。
炎嬰好潔,火焰本就是焚凈世間污穢最為直接有效的辦法,作為火焰本身,哪怕是惡業(yè)業(yè)火,也無不是天下最為潔凈的存在。
那天炎嬰為硝煙所惑,在黃河邊上看到一身腥穢的清皇。他花了一刻鐘時間才終于想起,喲,這不就是當(dāng)年南天門外封號又長又拗口,眼睛還挺恐怖的那啥啥君嘛。
他本能地感覺到厭惡,若不是天下所有神魔仙鬼都能用上火浣鼠毛的織物,也能看出清皇的碧衣不太尋常,炎嬰早一團明火丟過去清凈清凈了。
當(dāng)場,他只想嘆聲晦氣,然后繞道走人。
可惜,清皇覺察到有人,很直接地丟了個白眼過去。
好吧,實際情況中,清皇只是看了一眼來者何人,毫無主觀感情色彩,也沒什么暗示或者明示。
但炎嬰強辯道,清皇那一眼是他從生來混到現(xiàn)在,天上地下收集到的無數(shù)白眼中,最〇〇最××最#@*&¥的,唯一的一次‘青’眼有加。
好吧,就這一青眼,讓炎嬰身上燃著火焰陪著清皇站黃河邊上十年整期。
啊,問他燃火干啥,其實那不過是他還不想聞這些腐臭和腥味。
所以說,炎嬰的陪站一點誠意都沒有,所以說,清皇感覺碧衣和水脈的污穢清凈到差不多了,直接一個斂光遁術(shù)遁走了,身后一直站著的魔頭他并沒再施舍一眼,興許是早忘了或者感覺這家伙腦子有問題。
炎嬰見這未知名號的啥啥君遁走了,什么話沒說,心里倒狠狠罵了句,嚯,落荒而逃啊。
再然后,炎嬰瀟灑地過活了各界最后、貌似平和的幾百年,晃晃悠悠就到了萬道歸宗的關(guān)口。
說是萬道歸宗,其實后世那些愛談天地是非的家伙,更喜歡稱之為各界火并,人間獨尊。
是啊,不知道是怎么借由什么開始的,其實仔細(xì)掐算著時間,從頭打到尾甚至沒有一百年個整數(shù)。
是萬道歸宗啊,打到最后的結(jié)局,是天界衰散了,魔界遁隱了,鬼界歸屬了,妖界崩潰了,其他的雜道雜修火并到死的死失的失散的散了,最后的最后就是人間界獨大了。
不到一百年的時間整合天地各界,可想而知其慘烈程度。
上古的那些人物傳奇,不論是天界的三清主神帝君道尊,還是魔界的魔尊魔神魔修魔頭,亡匿者十之八九,而散修雜道幾近失佚。
然則這里不是史書史記,當(dāng)然不用記敘這場,興許說不上是浩劫,但也并非純良的事件的發(fā)展階段和過程。我們只需要知道有這樣一個結(jié)果就是。
天界衰散,成為了人間界的一種信仰和附屬品,上古的靈氣也開始漸漸散失,人間界對生命形式的升華轉(zhuǎn)變,慢慢被世人所淡化和遺忘,只留傳說、信仰。
人間界所供奉的天界神袛仙靈,和被冊封的人神越來越多,可鮮有人知神袛們大多亡匿,而人們所描述的美好天界早已只剩虛無縹緲斷壁殘垣了。
殘存下來的神仙,莫不是有大神通,遁入虛空或是開辟空間隱匿不問世事,或是轉(zhuǎn)而下界,流失人間,也有RP太好的那種,沒被殃及或是被殃及到也沒死成。
在這個故事里面,清皇就是RP好的那種。
他家洞陰老頭就沒能逃過去,灰飛湮滅,留下的遺產(chǎn)不過是點天界殘片、玉清境的一小半兒,還有半倉儲的法器,清皇,還有其他殘存下來的,跟他差不多情況由洞陰老頭養(yǎng)出或是收刮的仙靈妖物,各自分出部分法力,以合力維系搖搖欲墜的玉清境小碎片為家,并留下印記念想,然后分散到人間界各地各自過活了。
炎嬰這一次見到清皇,正是亂戰(zhàn)的明火如荼而暗涌不斷的時候,而此刻清皇剛分出法力維系玉清境,狼狽在人間界亡命。
說實話那時炎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實在也談不上幫忙救助,只能說正巧遇上了,然后,給人家添了點亂子,作鳥獸散了。
魔界的情況稍較天界好些,雖沒有分崩離析,但也大傷元氣,那時的萬魔之尊一聲令下,整個魔界隱遁無蹤,而散在外面有一些魔,接到消息卻來不及趕回去,譬如炎嬰,就只能在人間界流離飄蕩。
這次的遇見,是很狗血的不打不相逢,清皇躲在一無主的破農(nóng)舍內(nèi)過活,一身碧衣早幻化成破麻布,介于他那雙太有特色的眼睛,他準(zhǔn)備裝老瞎子來修養(yǎng)調(diào)息韜光養(yǎng)晦,原本什么事情也沒有。
偏不好這天炎嬰剛從妖界崩潰的縫隙中逃出來,并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人間界借各界火并之際,消除異己的慘烈情況。路過農(nóng)舍討水,離開時潔癖發(fā)作,直接就在清皇門前的野地里燒火‘洗’衣。于是乎一干人類修士和暫時投靠人類的靈怪散修,發(fā)現(xiàn)魔焰焚燒的煙隨之追蹤而至,清皇見著魔焰,感覺到隨后蜂擁而來的人類修士,誤以為眼前這魔是發(fā)現(xiàn)這里有漏網(wǎng)之魚是在傳信,或者是這魔也是各界火拼殺紅眼的見啥砍啥的家伙,總之,據(jù)他說,那時那刻的想法已經(jīng)回憶不清楚了,唯一的反應(yīng)就是抽刀,跟眼前這魔頭開打。
既然開打,動用術(shù)力自然會泄露氣息并解除幻形,炎嬰見剛才討水的老瞎子瞬間變成碧衣且至今不知名的那啥啥君,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砍人,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只召出熒惑炎戟擋著,沒過上幾招,人類修士合圍而至,炎嬰并不喜歡打架被圍著當(dāng)猴看,所以棄戟遁了。
清皇那時實力大減,過招之時也并未注意周圍的人氣,到眼前家伙突然借火能生土的五行遁法鉆地跑了,留下造型精致長戟一支,正莫名其妙間,周圍的人一擁而上,直直被追出三千里地,才堪堪借大雨小溪遁離。
熒惑炎戟,是炎嬰收取南方火屬熒惑星的星塵,并經(jīng)他混有各種收藏品的魔焰煉制而成,一般而言,就算是棄戟,也能在逃了之后施術(shù)將之召回,可惜這次遇上的是位格屬水的清皇,那熒惑炎戟便直接被水鏡術(shù)困住了。
再次踏上逃亡路的清皇對這戟,以及那個雖見過面,但莫名其妙的主人是相當(dāng)怨恨。畢竟裝成瞎子逃離事端,在他實力大減的時候,也許能夠躲過這場同樣莫名其妙的各界火并。
而今,被一群人類修士追殺,并在追殺過程中被刻上上百種不同符咒印跡等等,用以追蹤的術(shù)法,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一一抹除。這次是暫時遁走了,可也受了點傷,就保不準(zhǔn)在什么時候就殺出些人又來圍堵,連點小傷也不敢騰出時間來收拾。畢竟,他是眼看著他家洞陰老頭是怎樣掛掉的。
逃亡的路上還得慢慢破除身上的追蹤術(shù)法,人間界不愧是從各界火并之初實力稍末,漸漸到現(xiàn)在的一家獨大,這些個術(shù)法耗時耗力而且稀奇古怪,有些甚至暗藏殺機。清皇逃著逃著,小傷不治便漸漸惡化,況且就一般而言戰(zhàn)亂年代這水質(zhì)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浮尸什么的尚且不計,各種毒物污穢更加令他苦不堪言,所以,很正常的,這樣下去清皇遲早得掛掉,跟之前掛掉的他家老頭,亡匿了十之八九的神魔妖鬼一樣。
好吧,當(dāng)清皇在逃亡過程中再次偶遇害他逃亡的罪魁禍?zhǔn)字畷r,那把用水鏡困住的,難以處理的長戟已經(jīng)不知被他丟哪里去了。
炎嬰火大啊,用了幾百年的,極為順手的長戟就這么丟了,他那次遁逃后身上倒還時間被下太多追蹤術(shù)法,沒破除時,追上來的些個不長眼的被他滅了,術(shù)法破完后他也學(xué)乖了躲好了。既沒感覺到水鏡之術(shù)破滅,也沒法施法讓熒惑炎戟回來,應(yīng)該是那啥啥君——抱歉目前還只能這樣稱呼,不愿歸還,或者還沒掛掉的緣故。
可就他跟清皇過的幾招看來,很明顯那家伙實力不行,況且被那群人圍了追殺,誰也不會好到哪去,所以,炎嬰沒一直躲著,偽裝一番,正想想,隨手就滅了某個倒霉的人間界逃亡貴族,變成他的樣子奔逃以便尋訪自家長戟。
“主上,前方為涼城,西出乾關(guān),東走離水,往南便是先蜀之地了。”車隊早已失散,炎嬰,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炎嬰偽裝成的那個名為弈卜的倒霉祁國貴族,騎一匹草花雜毛馬,剩下十來個隨從,國滅,而遺胄毫無目的的亡命天涯。
當(dāng)然,對炎嬰而言,這不過是尋訪長戟順帶逃避追殺的一種必要手段,好吧后一種目的確實只是‘順帶’,他可從來都沒承認(rèn)。
“進(jìn)城!甭曇羯硢。恢撬四7滤藨(yīng)該先熟悉聲音,至少能模仿了再滅掉,還是他不屑于模仿一個小小人類,總之假裝受傷失聲,也就隨他說話了。
“諾!逼蛷囊径Y,十月并不應(yīng)該是陰冷的季節(jié),而今年這涼城的秋雨,似乎來的略早了些。
“快些進(jìn)城吧,倘若遇上驟雨便難覓住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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