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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這句話應該是對所有人適用的,當然,只是應該。至少啊,這是我在第二百四十八次嘆息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了。
現(xiàn)在的我正坐在教學樓頂層的欄桿上。嗯,你沒聽錯,是頂層的欄桿上,另附,我們這幢教學樓是5F+。如果要是有人問起我為什么會坐在這里,那么,我會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對,我自己也不知道。
這樣確信著,我點點頭。
我叫佐倉唯,此時正坐在一個可以算是全校最危險的地方。而且,當我坐上來的時候,我也做好了隨時會掉下去的準備。
坐在這種地方,似乎并沒有引起全校的轟動。也對,畢竟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我是因為心情不好加之老師講的課太簡單、手機的電源君升天了,所以才跑出來的。
但是如果一定要說跑出來后為什么會坐在這里,那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的心情不好,絕對是可以肯定的了。我的目光垂了下去,看見在樓下有個什么人正仰望著我這里,雖說視線不太清晰,但是我可以判定的是,那個人的表情一定很驚慌,因為他只朝這邊望了一眼便奔進了教學樓。
于是我正在思考是不是要離開這個可能會成為是非之地的地方,但是我的胃不爭氣地痛了一下,使我懶洋洋地放棄了挪動身體的打算。
那么,請允許我不情愿地介紹一下,剛才那個仰望我的、有著看上去十分柔軟的黃色頭發(fā)的家伙名叫黃瀨涼太。雖然是從幼兒園起就是同學,但是我不認識他。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認識他。
“小唯,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一個討厭的聲音傳來。不,其實我不認識這個聲音。我努力地搖著頭,F(xiàn)在的我,即便知道黃瀨君就在身后,也不敢隨便回頭,因為胃痛,我擔心我的動作稍微大一點便會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那樣的話必定是血淋淋的慘劇。
我那原本自然地垂在兩邊的雙手如今已是緊緊地握住了欄桿。
雖然我之前就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跑到這里坐著,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我真的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翹課的——還有,我很好奇黃瀨君你為什么也翹課了?
要說起心情不好的原因,那就有些遠了,自幼兒園的某天起至今,我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了。如今進入高中的第一天,走進班級的剎那,在看見某人的瞬間,我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哭著奔出了教室。
為什么又要和黃瀨君做同學啊?
在我那發(fā)霉的記憶里,我記得在幼兒園的某天,我以一塊巧克力為賭注,向黃瀨君告白。雖然不記得之后的結(jié)果怎樣,但貌似是我被拒絕了。
理由是個子太矮?
啊,不管怎樣,總之在那次鬧劇之后,我便背負著無地自容滋味,開始默默地祈禱升學后可以跟黃瀨君說撒有那拉,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啊……
突然想起來,我還沒有回答身后的黃瀨君的問話呢。
但是因為那少許對“高”的畏懼加之胃痛,我想我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小唯?”
對方又喊了一聲。
“啊哈哈……因為想看日出了……”我僵硬地說出這足以讓我立刻跳下去的問題滿滿的回答。
“誒!?”某人拖了一個長音,然后靠在欄桿上,稍稍將頭部重心后移,企圖望向我,“可以在這個時候讓小唯看見的日出一定很厲害!
不,一點也不厲害。大哥你是有意的,你明明知道不是想看日出的,對吧?!
不去再理會這家伙。我在發(fā)出第二百四十九次嘆息之后緊閉上了雙眼。我在內(nèi)心中不斷地祈禱自己不會掉下去。之前的無畏在被黃瀨君發(fā)現(xiàn)的瞬間被擊碎。就算做好了掉下去摔死的準備,但是……
誰會希望去死啊啊啊啊。!
要死也不是我死!魂淡!
“我很好奇……”我牙縫里擠著牙膏,“為什么黃瀨君會出現(xiàn)在這里?翹課大丈夫?”
“嗯,因為現(xiàn)在是體育課!
哦,原來如此……喂!給我等一下!都體育課了么?不不,我是第一節(jié)課翹課的,體育課是第三節(jié)課,那么,我到底在這里坐了多長時間啊,天啊。
“不過我是班里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小唯失蹤的人!
不,你可以不發(fā)現(xiàn)的。
所謂黃瀨涼太,其實是個風云人物。自兒時便是屬于閃閃發(fā)光。首先,我承認他是個帥氣的模特,其次,我承認他是一名優(yōu)秀的籃球運動員——求解,他這樣的人是如何被算為“奇跡的世代”的?
優(yōu)秀歸優(yōu)秀,他優(yōu)秀不代表我很滿意,因為他的為人還是較為復雜的,所以,雖說從小就是同班同學,我卻很少和他說話。
我依舊緊閉著眼將頭扭向他。也就是說,如果我睜開眼,說不定會和他對視,當然只是說不定。
“小唯今天怎么哭著跑出去了?”
我會說是因為你么?黃瀨君?
“那是因為太激動了!蔽译S口回答著,“能和黃瀨君繼續(xù)做同學,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一向不懂的遮攔的嘴,先于大腦的思維,甩出了這句讓我真心想跳下去的話。
瞇著眼望了一眼黃瀨君,我的心里睜大了眼——黃瀨君吃驚了?不不,不是吃驚,是表情僵硬了。
我想,黃瀨君下一刻的反應應該是過分的大笑吧?所以我的頭扭向了天空。
但是預想中的笑聲沒有出現(xiàn)。
“小唯真的感到很幸福?”
不不,我一點也不幸!蟾,你應該能聽出來我說得是假話吧?
因為全身的不自在,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滑下欄桿了,F(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想剛才的話以及其他的東西了,我只想能夠趕緊從欄桿上獲救,可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剛才爬上欄桿時的那種膽量了!這就是所謂騎虎難下。
老天爺,如果你不讓我從欄桿上平安解脫的話,我就哭給你看!
大概因為這過分的著急,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好燙,必定是紅了啊。我不知道黃瀨君看到了我因為著急而通紅的臉會不會誤會什么。
“小唯?”
別喊我,我真的要掉下去了,黃瀨君你不打算幫我沒關系,但是如果害得我掉下去,那我真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一直緊緊地抓著欄桿的雙手的手心已經(jīng)出了很多的汗,潮濕的手是抓不住欄桿的,我仿佛已經(jīng)看見我跌落在地、頭破血流的慘狀了。于是我發(fā)出了第二百五十次嘆息。
好一個二百五!
真給力!
自嘲歸自嘲,我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起身體。哦,不,馬上我就要下去了!
“黃……黃瀨君……”我這樣說著,畢竟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嗯?”某人饒有趣味地望向我。
我忍不住想求救,但是尊嚴很重要,于是我是這么說的:“如果……如果有一只可愛的小狗要在你面前摔死……那……你會救么?”
沃茨奧!這句話太有水準了!我是在拿狗自喻吧?!對吧對吧?!一定的!我就這么沒品么?!
身邊的人似乎是被問住了,因為他沒有回答。而且我可以斷定,我的問題出了問題,所以也給被提問者出了一道難題。
“嗯……”黃瀨君反過身,趴在欄桿上,貌似是在望著遠方,“那要看是多可愛的小狗……”
喂喂,這種回答算是什么?
媽媽,救命。哦,我忍痛買回來的三明治還沒有吃;哦,我攢錢買來的B’Z專輯還沒有聽……然后,我會說我腦殘買回來的黃瀨君的寫真集還沒有看么?
我真的不想死,黃瀨君,如果你救我,本小姐就在晨會上當眾向你表白,行不?
緊緊地閉著眼,我似乎能感覺自己因為害怕而在顫抖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當初我是鼓起怎樣的勇氣爬上這么高的欄桿上坐著的呢?
之后的,我不知道身邊的人有著怎樣的表情和動作,但是我可以清楚地聽見他所說的話:“小唯是害怕了么?”
“……”
我可以不回答嗎?
一句“小唯是害怕了么”明明是這樣的溫柔,一個不算真正的溫柔的人真的能夠說出這么溫柔的話么?比起以前所聽的他說的話都要溫柔的言語,給了我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該說是感動么?我所散發(fā)出的不安,他可以捕捉到么?
其實……偶爾的話,這個家伙真的還挺可靠的。雖然是屬于那種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人,雖然是屬于那種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人,雖然有的時候會比較難以相處。但是,的確還算隨和。
也許……我還是有少許在意他的吧?
要不然,我也不會從初中開始,每次有他的比賽的時候不惜翹課也要去看;也不會拼命攢錢,寧可不要B’Z專輯也要買他的寫真集……明明天天都可以見到他。
能感覺到有很輕盈的風吹著我的頭發(fā)掃過我的臉頰。我安定下自己的心,躊躇著開了口:“黃瀨君,能幫我下來么?稍微……有點害怕了……”
我不敢用美麗大小姐的高貴語氣說話,也不敢用文靜小女生嬌羞語氣去說話,只是盡可能地用屬于我的風格,輕輕地說。
我沒有太強烈地奢求他會救我。
但是我被誰拉了一把,然后就向著樓頂?shù)孛娴。不過沒有等我的臉撞上堅硬的水泥地,我便跌入了一個懷抱。
哦,原來是我被抱住了……
Stop!等一下!被……被抱住了?被誰?被黃瀨君?!哦,不,你可以放開了。接住我沒讓我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我會很感激你的,黃瀨君,可是,為什么會要抱這么緊?還是說想趁機揩油?不不,其實我沒有什么值得你揩油的地方吧?
所以說,你為什么要抱得那么緊?!
雖說心里想著要掙扎一下……沃茨奧!佐倉唯,你好歹給我掙扎一下好不好?為什么一動不動?還是說我就想這么被抱著緊?不可能,一定……一定不可能……吧……嗯,也許……
嗯,這樣的話,那么,你好歹給我說點什么。』甑S瀨!
“嗯?小唯沒有什么要說的么?”黃瀨君是這樣說的,“我可是好心地把你救下來了!
還是說僅僅這樣你就認為我要感謝你然后給你當牛做馬之類的……雖然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我很干脆地推開某人:“然后呢?你認為我要說什么?”
“至少……”
只是剛問完話,我就扭開頭了,沒有等他說完接下來的話,我便扭扭捏捏地小聲地道:“唔……總之……謝謝你……”
他沒有說什么。
“但是我很討厭你。”
“誒?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子說討厭我誒……小唯你好過分,不喜歡了就算了,卻說討厭……嗚嗚……T^T/”某人的語氣聽上去異常的委屈。
——那么,大哥你什么意思呢?
我扶著額頭——這種形式的話語是很常見的,外人聽上去會以為黃瀨君一直在委屈著一般,其實他一點也不委屈,完全就是欠扁。
接著我又小聲說了一句:“只是一件事的話……”
“咦,什么?”也許是我的聲音太小,也許他是故意讓我羞恥play。
“只是一件事情的話,我會答應你啦!闭f著我的視線看向別處。
“那么說了哦。如果小唯反悔,我會很難過的!”突然被抓住了頭,某人放大的面部特寫出現(xiàn)在我眼前。
——笨蛋,太近了!還有那種kirakira的眼光太犯規(guī)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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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的話……就沒有了……【攤手】,反正大家應該不會喜歡,這只是我腦抽想起了我高二時跑到六樓欄桿上坐著的時候的事情所以寫的而已……
然后的話……就這樣吧……只是短篇而已所以完結(jié)了。
所謂的“一件事情”,不管是誰都會知道的吧?
所以,就這樣了……
咱們下一個短篇再見~
【其實我想寫中篇啊,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