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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上天
王小寵第一次遇見徐洋的時候,只是個十四歲的屁孩子。那一年,徐洋高一?删驮诼愤,又瘦又矮的王小寵抓住徐洋的袖子說:“走,我跟你單挑!
徐洋笑了笑,卷起袖子和王小寵比了比足足是他兩倍粗的胳膊,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不用比,我認輸!
這是恥辱,這絕對是莫大的恥辱,王小寵每每回憶起來,都恨不得殺了他。雖然他并不知道徐洋的名字,卻牢牢的記住了這討人厭的語氣。
再見面的時候,都上了大學。徐洋已經是學生會的副主席,不過王小寵卻是個剛進校門的苦逼小干事,還是最底層的那種。
走過樓梯的拐角,正好聽見陣陣的訓斥聲音:“告訴你們多少次了,這些必須在中午之前送過去,現(xiàn)在都幾點了,會不會做事……”
王小寵看了看表,也就十一點半,這高年級的果然像網上說的那樣神經病,愛把自己當回事。心里一邊想著,一邊剛好拐過去,看了一眼那兩人,就準備推門進教室開會。
“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應該是幾點到?”聲音鉆進王小寵的耳朵很是刺耳,可似乎又有些似曾相識。
“怎么?想不起來嗎?”這句話說完,王小寵一下子記起,雖然過了很久,依舊還是一樣惹人討厭的語氣,肯定是他。
要說這個世界么,總有一種相遇叫冤家路窄,總有一種仇恨叫不共戴天,總有一種情況叫小人得志,也總有一種現(xiàn)實叫識時務者為俊杰。這些,王小寵都知道。他鞠了個躬,笑嘻嘻的說:“主席,對不起,我下次肯定注意!
徐洋滿意的點點頭:“你進去吧!”
這是恥辱,這絕對是莫大的恥辱,王小寵依舊這么定義。不過與五年前不一樣的是,他很快就忘了。套用一句古老的江湖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后的日子還長的很呢?要是這么氣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于是,就在王小寵踏進教室的時候,他逼迫著自己忘記剛剛的一切,當然,還包括徐洋這個人。也順便指責了一下命運的不公,是誰說過壞人總比好人長命這種只有一半的屁話,前一句就是壞人總是趕在好人的前面功成名就。于是,可憐的好人只能任人宰割,甘當魚肉。
事實證明,這一點都沒錯。從此之后,搬搬抬抬,罵罵咧咧,當牛做馬。打從進了這個外表光鮮內里腐爛的學校組織,就沒消停過。每天都被累個半死不活,還屁顛屁顛的跟在徐洋后面為奴為婢,這他媽什么世道。
一年下來,外人都以為徐洋和王小寵關系是有多好?直接跨部調任,還形影不離。最可氣的是,有一段時間,只要是碰見學生會的人,都會過來語重心長的拍著自己的肩膀說:“你小子真有福,徐主席對你真不賴!笨!這他媽究竟什么世道。因為只有王小寵知道,平時除了工作之外,他倆根本沒說過一句多余的話。
后來選舉,王小寵作為一個剛上大二的學生,直接破格升了副主席,連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想了想覺著自己平時也夠辛苦,就沒在意。
這一晚,前一屆所有的領導都上了大四,過完今夜,就要搬到南校。本屆的新領導聚在一起為已經退任的干部辦了個歡送派對,大家哄哄吵吵,都喝了不少。
所有人都知道他倆關系好,特別安排著坐在一起。王小寵敢肯定,徐洋絕對是喝高了,因為從第五杯開始,他摟著自己肩膀的手就沒有放下過。王小寵真的真的特別想甩下他的胳膊,沖著那人喊一句:“滾你丫的!笨墒聦嵤谴蠹叶伎粗,所以只能由著他。唉,怎么轉了一圈還是這么沒出息。
王小寵一邊嘆著氣,一邊抿著酒。直到被徐樣湊上的臉龐打斷,他離近自己,低低的說:“當時為什么非要和我單挑。”
王小寵睜大眼睛看著徐洋有些迷離的雙眼,他以為他都忘了,原來他沒有。王小寵頓了一下,冷冷的說:“你記不記得你甩過一個女生叫王小嬌。”
徐洋想了想:“沒有甩,是拒絕,而且我是有原因的。”
王小寵連忙問他:“什么原因?”
徐洋笑了笑,依舊如多年前的輕描淡寫,說:“因為我喜歡他弟弟很久了!
王小寵突然覺的臉上每一個部位都在凝固,一下子聽不到周圍的聲音,連身邊的光線都在發(fā)暗,他歪著嘴角抽著筋說:“你……你說什么?別……別開玩笑!
徐洋摟著王小寵,又把臉湊近了一些說:“怎么,你不信?”徐洋的話剛一說完,王小寵頓時感到唇上一暖,面前一黑,世界只剩下徐洋的雙眼。隨后周圍靜的讓人刺骨,嘴里也廝磨的讓人難受。他猛地一推徐洋,兩人才分開。
王小寵氣喘吁吁的看著徐洋,徐洋也在看著他說:“現(xiàn)在你信了!”
王小寵突然覺得既委屈,又屈辱。他敢打包票,自己要是個女生,絕對……絕對會什么都不管,當著大伙的面兒,大哭一頓。他也不敢扭頭,因為周圍的氣息太可怕了。
直到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哈哈哈……徐主席喝高了吧……不行不行……這可不夠,才剛開始呢!”然后又陷入了你來我往的氣氛之中。
只有王小寵,怎么也坐不下去,他拿起剛開了的兩瓶啤酒,走到徐洋身邊,把一瓶舉到他面前,連名帶姓的叫:“徐洋,今天誰先倒下去誰他媽就是王八蛋。”說完仰頭便喝。當然對于這之后的所有記憶,只剩這一幕,也只有這一幕。
打那之后,王小寵再也沒有見過徐洋。只是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聽到旁人議論:“你們知不知道學長被保研,但卻給拒絕了!
王小寵一邊裝模作樣的忙著自己的事,一邊豎起耳朵靜靜的等著,期待有人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為什么呀!那多可惜!”還好有人問了,只是還沒來的及慶幸,又得屏住呼吸聽著。
“他好像說要出國!辈恢獮槭裁矗睦镉直欢铝艘粔K,手里不知不覺使力,筆帽一下子飛上講臺,正好打在趙老頭的眼鏡上。
“誰……給我站起來……誰!壁w老頭惱羞成怒的掰了粉筆,摔了板擦,看著拼命忍笑的大家。
王小寵沒好氣的說了句:“我操……”然后低著頭緩緩的站了起來,這下周圍人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王小寵一邊看著平時和自己稱兄道弟現(xiàn)在落井下石的敬愛的同學們,一邊在心里不忘把徐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雖然有了這次慘痛的教訓,可在今后的日子里,王小寵忙的時候,閑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那個人。想起他那討人厭的語氣,教訓人時可惡的嘴臉,還有……還有說喜歡時分不清的戲謔和認真。然后嘆一口氣,罵一句:“死gay!本陀致耦^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兩年就這樣一晃而過,結課,論文,答辯,散伙。新工作還算順利,說不清是自己命好還是平時積德,公司來校面試,本來覺著沒什么希望,卻直接被招走了。于是,沒過幾天,就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勉強成了個小白領。雖然還是個小人物,可好歹不用像眾多的大學生那樣為前程奔波。說到底,也許還得謝謝徐洋,跟著他雖然是累,可真的成長了不少。
踏進公司的第一天,要理所應當先去頭兒的辦公室報道。一進門,就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王小寵盯著好久,才目瞪口呆的吐出了一個句話:“死gay,你怎么在這!
徐洋先是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臉色驟變說:“這些年你就是這么叫我的?虧我惦記你這么長時間!
王小寵歪著嘴,抽著神經,一如多年前那個扭曲的表情:“什么叫惦記!
徐洋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緩緩的說:“就是喜歡,你信嗎?”
王小寵驟然想到多年前的那一幕,異常警覺的向后退了一步:“滾,離我遠點兒!
徐洋壞壞的笑了一下,又走回去坐了下來,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子上,腦中瞬間回憶過無數(shù)個點點滴滴。
高一的時候,路過操場后面的小路,看到一個瘦瘦小男孩被打的鼻青臉腫。一邊被前面稍大一點的女孩教訓著,一邊在女孩身后張牙舞爪的孩子氣。
拒絕了那個女孩,逼他來找自己,記住了他那倔強的神情還有目光。他知道,他叫王小寵。
畢業(yè)之后,以為再也遇不到,郁悶了好久,卻偶然的在招新會上碰見。當天晚上就把十四個部的所有招新名單翻了個底朝天,然后拿著那張粘有日想夜想的照片的檔案表看了半個小時,還一直保持笑臉,整個就是一神經病。
再遇見時,嘴上罵他,心里暗爽:狗小子,這下你可忘不了我了。然后調到身邊,瞞著他明里暗里的把最好的都留下來,到處宣傳著和他打不斷擰不爛甩不掉的情誼。每次看見他那一臉苦悶的樣子,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后來選舉,憑著自己威逼利誘張牙舞爪的樣兒,愣是把他留在了學生會。現(xiàn)在想想,確實幼稚。也許那時候的自己并沒有大家看到的和想象中的成熟,只是把不成熟都掩蓋起來用在他的身上,就這樣固執(zhí)的在青蔥歲月里把幼稚都留給了他,總是想給他最好的,只愿寵著他。
畢業(yè)之后,父母安排出國?範庍^幾次,就失敗了幾次。于是只能順從,但腦中無時無刻不惦記著他。只能卯足勁把三年的課程兩年結束,果斷拒絕教授,在眾多人詫異的目光中回國發(fā)展,進入這個保持在母校招聘會上出現(xiàn)了五年的公司,就這樣,再遇見他。好難的一條路,現(xiàn)在卻覺得真的好幸福。
那人好一陣沒有說話,王小寵有些站不住了,喊了聲:“喂!”
徐洋睜開眼睛,嘴角輕彎,笑了一下說:“再見到你,真好。”
我無時無刻,都無怨無悔。就是要寵你把你寵上天,把天堂整個搬到你身邊,讓誰都羨慕都傻眼。是一種永遠,讓愛無窮無盡,你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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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很久的一個短篇,移過來放在一起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題材可以建議,汀盡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