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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故事
一
“于楓同學,后街這么多理發(fā)店,干嘛非要跑那么遠。 毙∮钜荒樀牟桓吲d,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本來準備下午美美地睡上一覺的,卻被于楓這小子拉出來配他去理發(fā),還非要跑那么遠,分明就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嘛!
“就當是陪我到處逛逛唄!上大學都幾個月了我居然對學校周圍一點都不熟哩!再說了,我也是為你好——不然大好的青春年華都被你睡過去了,將來你會后悔的!”于楓一邊推著小宇向前走一邊注意著街兩旁的商店。南國的天氣在入秋以后依然很悶熱,這讓于楓很不習慣——他是北方人,所以他喜歡北方的四季分明。街上的行人并不多,甚至都有點荒涼了,正像于楓進入大學以來的生活一樣。周圍很安靜,只是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小情侶從身邊走過不時在竊竊私語,周圍的樹枝一動不動,仿佛被凝固在空氣中了一般。
“快看!快看!”于楓突然眼前一亮,指著不遠處一家理發(fā)店說道,“那家一定不錯!”
“‘愛情故事’?名字是挺有創(chuàng)意的,不過——”小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你怎么知道一定就不錯呢?”
“直覺!
直覺?這叫什么解釋嘛!小宇小聲嘀咕。
正說著,就已經(jīng)到了理發(fā)店門口,殷紅色的門牌在陽光下分外顯眼,“愛情故事”四個行書大字似乎在暗示著什么。門牌的左邊是幾多紫色的薰衣草,右下角工工整整地寫著“理發(fā)店”三個小字。隔著一層擦得雪亮的玻璃門,可以看到在里面忙碌的人——這家理發(fā)店的生意挺火的。
于楓和小宇在靠窗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那理發(fā)店的老板很圓滑,不時跟于楓他們聊上幾句。在旁人看來,他們好像已經(jīng)是這家理發(fā)店的熟客了。不一會兒小宇就倚著沙發(fā)瞇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于楓卻饒有興趣地欣賞著理發(fā)師的動作。
“快看!快看!這家一定不錯!”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在這吹風機的轟轟聲中聽起來依然那么清晰清脆——既空靈又柔和,宛若空山的谷中潺潺的溪水,撥動了內(nèi)心的某根弦。于楓忍不住斜眼向門外看去,只見向門口處走來兩個女生,一個扎著馬尾,前額留著厚厚的劉海,下巴尖瘦。另一個女生留著短發(fā),一臉的稚氣,她的頭發(fā)很柔和,就像小鹿的絨毛她的眼睛也是大大的,也像小鹿的眼睛一樣靈活——剛才那動聽的聲音的主人大概就是她了。于楓第一眼看到她就心中一動,怔怔地望著她,竟有些呆住了。她的目光也慢慢地移向于楓,他急忙把頭別開。
“小溪,你發(fā)什么愣?”那扎馬尾的女生發(fā)現(xiàn)同伴竟呆在了門口,不禁順著她的視線向于楓這邊看了看,又回過頭來向同伴笑道:“別看了,快進去罷!”那短發(fā)的女生臉上一紅,低著頭走了進來。前后不過幾秒鐘,卻又好像很漫長似的,仿佛每一秒都被拉得很長。
于楓尋思:“嗯,原來她叫小溪,嗓音那么好聽,名字也是那么好聽… …”正想著,“啪”的一聲一把梳子掉到了他腳上,倒嚇了他一跳,他彎下腰去撿,一抬頭卻感到頭上一痛,“哎呦”的一聲,卻不是他發(fā)出的聲音,那聲音竟是剛才的那個叫小溪的女生發(fā)出的——原來于楓竟和她撞頭了。于楓仰起臉來只見她一只手捂著額頭,正手足失措,與她四目相交,兩人都不禁呆住了,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時間竟像是停止在這一刻了一般。
“咳!”身旁的小宇不知什么時候睡醒了,看到正在上演的這一幕,干咳了兩聲扯了扯于楓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說:“拜托!你這一輩子沒見過女生。∵@樣盯著別人看很不禮貌知道不知道?”于楓方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梳子遞向小溪:“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沒事!毙∠獫M臉通紅地捏住梳子的一角接了過去。那扎馬尾的女生也意識到氣氛似乎不對,他悄悄推了推小溪,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于楓全當沒看到,扭過頭看向窗外——窗外,大街上依舊很荒涼。
二
“我回來了!”
回到寢室太陽都已經(jīng)下山了,一打開寢室門小宇就擺上一個他專屬的經(jīng)典Pose,向里面的室友打招呼。
“快進去罷你!他們才沒空理你呢!一群兵馬俑!”于楓從背后推了他一把,果然不出他所料——除了老大沒在其他人全都在對著電腦發(fā)呆,不時扯著嗓子對著耳機吼幾聲,仿佛他們不屬于這個世界。
“老大呢?”小宇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還用問么?沒有在上網(wǎng)肯定就是去陪女朋友了,不然誰還能讓他離開電腦?”于楓一臉“那還用問”的表情。
“也是哦!毙∮钭髡J真狀,“我先去上個廁所,憋了一下午了!闭f著就向?qū)嬍业男l(wèi)生間走去。
“啪”的一聲,老雷把耳機摔到桌子上,猛沖向衛(wèi)生間?吹叫∮钭叩搅碎T口,一把把他拉了出來:“讓我先來,我都憋了快一天了!”
小宇被他拉得險些跌倒,卻也不敢怎么樣,老雷是我們寢室第一“高人”,只得沖他喊道:“你要是海拔低點,我早就把你揍扁了!”
“嚷什么!有本事跟我來幾局CF,輸?shù)木退⒁粋星期的廁所,怎樣?”老雷從衛(wèi)生間出來,俯視著小宇,一臉欠揍的表情。
“行!行!跟他比!看這家伙囂張成什么樣子了!小宇我挺你!”聽到這話,正靠在被子上看小說的于楓急忙慫恿他,反正不管誰贏了都有人刷廁所。
小宇白了于楓一眼,他深知老雷的CF水平和他的身高是成正比的:“老雷你是不是在游戲里被虐了,想找我出氣?”
老雷走回電腦旁坐下,也不回答他,仰天長嘆道:“唉——沒有對手真的很寂寞!”說完就趕快帶上了耳機進入了他的世界,只剩下小宇和于楓四目相對。
“嘟嘟嘟”剛剛安靜下來的寢室不一會兒又響起的砸門的聲音,小宇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向門口走去:“敲門敲的跟老雷打呼嚕一樣,不會是搶劫的吧?”正說著就走過去打開了門,然后向里面喊了一句:“老三,有人找。”正在打網(wǎng)游的老三聞言,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彈出□□,看了一眼,喃喃道:“哪有人找我?沒信息啊!”“噗”!正在喝水的于楓把水噴了一桌子,“果然沒和我們在同一個世界!”
晚上九點多老大才回來,一回來就倒在床上長長地吐了氣。小宇正趴在床上用MP5看電影,見他回來,探頭探腦地看向老大:“張大宿舍長,什么時候把嫂子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說完露出一臉的媚笑。
老大“唔”了一聲沒說話。小宇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忍不住問:“靠!你不會是腎虧了吧?”
老大聞言,抄起枕頭砸向他:“虧你個頭!我逛街逛了一下午,累死了!”突然又坐了起來,喃喃地問道:“你說這女生怎么一到逛街的時候體力就這么好?體育課上怎么就顯得嬌滴滴的呢?”話剛說完手機就響起來了,他趕緊掏出手機看了下,是短信,不一會兒就咧開嘴笑了。
“過幾天就要到上黨課了,咱寢室都有誰去?”一直捧著一本張愛玲在看的于楓這時突然問道。
“我!”小宇舉起手激動地喊道,然后又指著宿舍正在上網(wǎng)的幾個室友說:“他們這幾個‘死人’當然不可能被選上了!毙∮畈唤荒樀牡靡狻τ趯嬍?guī)讉網(wǎng)蟲,小宇喜歡把他們叫作“死人”,而于楓則常稱他們?yōu)椤氨R俑”。
于楓搖頭苦笑,低下頭繼續(xù)看小說。他最近正在讀張愛玲,今天剛好看到了《半生緣》的結(jié)尾處。十幾年后曼楨和世鈞終于再次相遇了,而曼楨只是淡淡的一句“咦,世鈞也來了!”看起來似乎平凡無奇的一句問候遇,卻讓于楓的心隱隱的疼了一下?吹侥蔷洹笆棱x,我們回不去了”。于楓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是!回不去了!歲月洗盡激情,平淡的生活滌盡青春的所有。注定了的情深緣淺,似乎是我們無力改變的。世均與翠芝兩個不相愛的人結(jié)了婚。叔惠去了后方,翠芝對叔惠情深幾許,卻是“漢之廣矣,誰可泳之?”曼楨曾經(jīng)懷著自殺般的心情嫁了鴻才……流年似水滔滔逝去,那些曾經(jīng)刻骨銘心的愛,慢慢淡去;那些曾經(jīng)撕心裂肺的痛,已然遠去;而那些曾經(jīng)摧肝裂膽的恨,也變得輕如飛絮……
合上書,于楓靜靜走到窗前。已經(jīng)是深夜了,室友都已經(jīng)沉睡,窗外一片靜謐。望著窗外寧靜的夜色,讓人很難想象這里白天的喧嘩。他不禁又想起今天在理發(fā)店的情景,那一幕讓他聯(lián)想到了寶玉和黛玉的初見——似曾相識。望著窗外的夜幕,于楓嘴角扯出個淡淡的笑。
三
大一新生的黨課是在學校報告A廳舉行的。
“大家迅速按自己的班級位置坐好,保持安靜,不要亂走動!”
再有二十分鐘傳說中的黨課就要開始了,于楓靜靜地坐在自己班的最后一排,無聊地把玩著手機——在他看來,晚上無論是去上自習還是來聽黨課都是一樣的——無聊。
“同學,讓一下好嗎?”
聽到聲音于楓心中猛地一震,迅速抬起頭,看到的是一臉的燦爛笑容,于楓有點慌亂地起身讓出位置,那女生從他身旁走過,身上帶著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此谧约荷磉叺奈恢米拢跅骶褂行┬脑骋怦R,不敢朝他看去。轉(zhuǎn)而一想,上次在理發(fā)店的偶然相遇不過是最平常的事了,他怎么就這么忐忑?她或許早已經(jīng)不記得了吧!想到這一層,于楓不禁搖頭苦笑。
“同學你好,認識一下,我叫洛小溪,外語系的!鄙磉叺呐紫却蚱瞥聊蛩龀鲎晕医榻B。于楓沒想到自己身為男生竟不如一個女生勇敢。
“你好!我是于楓,土木學院土木工程六班。”望著身邊女生略帶羞澀的友好,于楓也向她淡淡一笑。
“安靜!安靜!”在學生會主席一邊又一邊的維持聲中,會場漸漸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各種領(lǐng)導的各種講話,于楓無聊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不許玩手機!你們導員沒跟你講嗎?”
于楓歪過頭向聲源處看去——一個西裝筆挺的學長正指著一個學生在訓斥——他雖然壓著聲音,卻還是讓很多人聽到了。于楓不禁搖頭冷笑。
“你入學生會了么?”洛小溪小心翼翼地問于楓。
“沒有,我看到那些作威作福的學生會成員就頭疼!”于楓隨意地答道。轉(zhuǎn)而一笑又問道:“你呢?”
“我也沒有!
“哦!”于楓松了口氣,“你不是學生會我就可以暢所欲言了。我們政治老師說現(xiàn)在的學生會已經(jīng)變質(zhì)了,變的跟□□一樣!”
洛小溪“噗哧”一聲笑了,隨即又問:“你們的政治老師是不是姓賈?”
“嗯!嗯!”于楓點頭,一體到他的政治老師于楓就變的很激動,聲音不自覺地就大了起來,“你們的政治也是他教啊?他的課講的實在是太精彩了!上次……”洛小溪連連向他使眼色,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哪個班的?不想上課就滾出去!”一身西裝的“學生會”滿臉怒氣,向于楓狠狠地斥道。他雖然壓著聲音,但還是惹來不少目光,就連正在主席臺上發(fā)言的“某領(lǐng)導”也向他們這邊瞟了一眼。
“就好像他爸是李剛一樣!這么橫!”那人剛走于楓就小聲嘀咕了一句。
“噗哧”右邊的洛小溪又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學生會”還未走遠就聽到背后笑聲,皺眉回頭,小溪忙用手捂著嘴,強忍著笑意。于楓看了看那“學生會”,又向左邊和自己隔著一條過道的男生看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看向主席臺。那“學生會”不禁順著于楓的目光看向于楓左邊的同學——他顯然受了于楓的誤導,認為于楓左邊的男生是“噪聲”的聲源。而那個男生似乎感到自己被冤枉了,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那“學生會”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歪著脖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身邊的洛小溪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埋在前排的椅背后,勉強著才沒有大聲笑出來。于楓也不禁好笑——那人真是個蠢貨!
領(lǐng)導們的訓話講了一個半小時才結(jié)束,沒想到接下來的黨課更讓于楓大跌眼鏡——居然是用視頻播放的課程!
滿場唏噓不已。
正掏出手機準備看時間,洛小溪悄悄拉了拉于楓衣服,隨后遞過來一塊口香糖,于楓道了謝接過嚼在口中,似乎感覺今天的口香糖特別的香甜。
兩個多小時的黨課終于結(jié)束,死氣沉沉的會場馬上恢復了生機,嘈雜聲中不耐煩的學生開始擁擠。于楓讓開道讓在里面的洛小溪先出去,他隨后也跟著出去。擁擠的過道上人群移動的非常慢,后面有人開始不耐煩地向前推推搡搡。前面的洛小溪似有些不耐煩了,把頭扭向后面正想說話阻止,不知誰在后面猛的撞了一下于楓,他身體整個兒地貼向了前面的洛小溪!嘴都貼到了她的左頰!站直身體,于楓手足失措,喏喏道:“對——對不起,后面太擠了。”洛小溪似乎也不好意思,低下頭只管走路,并沒有回答。于楓心中更是懊悔——深悔自己“唐突了佳人”。
第二天中午,于楓和幾個室友一邊說笑一邊去打飯。三號餐廳是個比較特殊的餐廳——這個餐廳打飯不需要排隊,誰能先擠到窗口誰就可以先打飯,這樣的“規(guī)矩”就不免造成了“弱肉強食”的情況。于楓和幾個室友分散去打飯,他和小宇合力“進攻”一個窗口。終于到里面了!于楓吁了口氣,向后面的小宇道:“拿飯盆!闭谶@時人群里面一個聲音傳出來:“讓一讓!讓一讓!”于楓向前看去,原來一個較小的女生被一大群男生包圍,打好了飯卻不能出來。于楓聽聲音就已經(jīng)才出來是誰了,他用力擠了擠身邊的男生讓出一條縫隙讓她出來,那女生出來后一臉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是于楓隨即展顏一笑,于楓也向她微笑頷首——她應(yīng)該釋懷了他昨天晚上無意中的“唐突”了吧。
“哇!好清純的美女!”洛小溪剛走不遠小宇就扯了扯于楓的胳膊,望著她的背影道:“哎,看到?jīng)]有?她居然向你笑耶!”小宇顯然不記得那天在理發(fā)店的事了。于楓看了看一臉激動的小宇,搖頭苦笑。
回到宿舍,小宇一邊吃飯一邊迫不及待地向室友吹噓自己今天在餐廳見到的美女。
“行了!行了!說的就像真的一樣!在你眼中的‘美女’肯定都是和‘如花’一個等級的。”老雷不耐煩地沖小宇吼道。
“什么叫‘就像真的一樣’?本來就是真的!”小宇一臉的不服氣,“那女生身材勝過蔡依林,臉蛋勝過劉亦菲!”
老雷轉(zhuǎn)頭向正在埋頭吃飯的于楓笑道:“還記得上次他在湖邊指給我們的‘美女’么?簡直真是——”還沒說完老雷就已經(jīng)笑的說不出來了。
“那次只是她們都坐在草坪上,我看不出身高,如果能再高一點,那個女生肯定是個一級美女!”小宇急忙解釋道。
“嗯——”老大嚼著飯,一只手托著下巴,十二分嚴肅地說,“如果能再漂亮一點,‘如花’也肯定是個一級美女!崩洗蟠搜砸怀,寢室笑聲更大了。
小宇看沒有人支持自己,指了指于楓道:“不信你們問問他,那美女還向我們的于大帥哥笑了呢!”
“唔——”于楓似乎沒有在聽他們聊天,夾了根芹菜,對著芹菜點了點頭顧左右而言他:“今天的芹菜有點咸!彼捯怀隹冢瑢嬍业男β曈制鹨徊。
四
今天上黨課之前還是蔚藍的天空萬里無云,下了課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傾盆大雨,大多同學都沒有帶傘。報告廳門口擠滿了人,平常上課從宿舍區(qū)走到教學區(qū)都要走近二十分鐘,就算跑回去也會全身弄濕,所以都在猶豫要不要冒著雨沖回去。于楓走到門口正準備冒雨走回去,剛踏下臺階就從眼角瞟到洛小溪站在門口跺腳發(fā)愁,他下意識地有退到門口,走到她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遞了過去。洛小溪瞪大眼睛,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因為脫掉外套后他就只剩下一個短袖了。于楓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說了句“不然你會感冒的”就把外套塞了過去,轉(zhuǎn)身步入雨中。
于楓是喜歡下雨天的,有時候甚至他會故意去淋雨,他這樣的行為讓人很難理解。在南方只要下一點蒙蒙細雨就會有滿大街的人打傘,而他則很不習慣打傘,總感覺有點矯情。
“下這么大的雨怎么還不快跑?”于楓正漫步雨中就像散步一樣,后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簟?br> 看著一身狼狽的洛小溪把外套搭在頭上,從身后跑了過來,于楓不禁莞爾。
“反正前面也下雨,跑什么?”于楓若無其事地說,就好像大雨并沒有淋到他一樣。
“小溪!磨蹭什么!快走啊!”跑過去的同學發(fā)現(xiàn)同伴慢了下來,就回頭叫道。她回頭看了于楓一眼,就跟同伴一起走了。
望著她消失在煙雨中的倩影,于楓竟有些迷茫——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對她的感情,卻總是想去照顧她,跟她在一起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突然想起一句話:人出生時都是只有一半,只有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時才不會覺得空虛。難道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嗎?
五
雨后的空氣愈發(fā)顯得清新,湖水中倒影著的月亮搖搖晃晃,時正值月中,月亮美就像一幅畫。一排排垂柳排列在湖邊,遠處的燈光依稀可見,隱隱約約能聽到同學下了自習的喧嘩。坐在學校小湖邊的草坪上,于楓又回想起今天和洛小溪一塊上黨課的情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和洛小溪的關(guān)系日漸親密,想起那日在理發(fā)店里的初見,于楓說什么也想不到他們兩個竟還有續(xù)集,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還是……
身后有人踏著草坪走了過來,腳下發(fā)出“唦唦”的聲響,于楓回頭看了一眼馬上站了起來——果然是她,今天晚上臨下課的時候洛小溪說要去宿舍給他拿外套。
“你急著回宿舍么?如果有空就在這里坐一會罷。今天天氣很好!笨吹剿玖似饋,她以為他是要走了。
“我回去也沒什么事。”說著他又坐到了原來的位置,她也跟著坐在了他旁邊。
“你喜歡聽音樂嗎?”短暫的沉默之后,洛小溪先開口打破尷尬,用她那和這夜色十分相配的聲音。
“嗯——以前很喜歡聽流行歌,最近老喜歡聽輕音樂!庇跅魉妓髁艘幌禄卮。
“那你喜歡王力宏么?”聽到他喜歡流行歌,她竟顯的有點激動。
于楓扭頭看了一眼她,她大大的眼睛就像面前的湖水般純潔透明,“我很喜歡王力宏,但是不太喜歡他的歌。”頓了一下他又接著道,“誒——你有沒有覺得王力宏長得很帥?”
“嗯!嗯!”洛小溪大點其頭,隨即又低下了頭,似乎有些臉紅了,喏喏道:“你們男生也喜歡討論哪個男明星長得帥啊?”
淡淡的月光正灑在他們身上,微風拂面,她的裙擺在風中輕輕搖曳。今天她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他記得跟她說過他最喜歡天藍色。她坐在草坪上露出修長白皙的長腿,手不知所措地撥弄著小草。在這樣的夜色下,面對這樣一個嬌羞靦腆的女孩,于楓不禁心中一蕩,只想湊過去輕輕的吻她,但他也明白他們還沒有到那種關(guān)系,所以他不敢唐突。
“我們很少討論明星,只是我室友說我長得很像王力宏,所以——”
他還沒有說完她就贊同地打斷他:“你們室友也這么說你?我也感覺你和王力宏長得很像。”似乎意識到什么,頓了一下她又接著道:“比如說你們都是長著兩個耳朵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于楓笑了:“你最喜歡的歌是哪首?不會是王力宏的吧?”
“不是!彼D了頓又接著道,“我最喜歡的是張惠妹的《聽!泛椭苻サ膰Z版《約定》,這兩首歌能讓我回憶起很多往事,越聽越想聽,簡直就是百聽不厭!”說完她就扭過頭看向他,他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波瀾,但眼睛里似乎閃出異樣的光彩。
“嗯”他一臉認真的答道,“我也很喜歡這兩首歌,歌詞和旋律都很好!彼钕矚g那句歌詞“為何你明明動了情卻又不靠近”,感覺這句歌詞道出了他的心聲。當然,他沒有跟她講。
提到音樂,他們兩個竟有很多相同的感覺,堪稱知音。越說越投機,都沒有去注意時間,不知不覺夜已經(jīng)深了。
看著漫天的星光,小溪若有所思:“如果有一個女生向你要天上的星星,你——”
“你是我的太陽。”打斷她,他平靜地回答。隔著淡淡的夜幕,她的臉上似乎出現(xiàn)了淡淡的紅暈。
接著便進入了沉默,兩人都抬著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對不起,氣氛被我搞的有點曖昧了。”短暫的沉默之后,于楓又開口了。
“不會啊,挺羅曼蒂克的。”她微笑道。
“寫信告訴我,今天海是什么顏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
小溪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喂,嗯,我在學校啊。”
“……”
“。!開玩笑!我干嘛不回去!”
“啪”的一聲合上手機,她馬上站了起來。
“真糟糕我們都光顧著說話了,竟忘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四十了!彼麄儗W校宿舍樓關(guān)門時間是十點鐘,過了時間就不能進宿舍,剛才她室友打電話問她去哪里了。
望著焦急的她,于楓歉然:“走,我送你回去!
她也沒有拒絕,只是快步向宿舍區(qū)走去。一路上越走越快,不一會兒竟跑了起來。
“急什么?反正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备诤竺娴挠跅骺粗宦沸∨艿乃敢飧亓,似乎她回不到宿舍都是他的錯。
小溪回頭嫣然一笑道:“你也真是的,什么時候都不會著急。”她又想起前天晚上下大雨,別人都慌張地向宿舍跑去,他竟瀟灑地漫步雨中,還冷不丁來一句“反正前面也下雨”。他似乎永遠都那么淡定,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著急是沒有用的,只會讓自己更亂!蓖,于楓微笑。
正說著,就已經(jīng)走到她宿舍樓下,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大門,小溪急得直跺腳。如果硬要讓宿管阿姨開門,就一定要接受處分,但是如果不去叫醒阿姨就沒辦法回宿舍。一咬牙一跺腳,小溪下定決心向宿管處的窗口走去。
“等等!”于楓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來。”拉著她就向后走。
“干什么?我一定要回宿舍的!鄙钜贡蝗诉@樣強行拉走,難免會有些擔心。
“我想辦法讓你回去!彼琅f是那么淡定,似乎剛才發(fā)生的事和他沒有關(guān)系。
小溪一臉疑惑的被他拉著,跟著他繞到宿舍樓的后面,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張成O型。
“你——不不會是讓我翻過去吧?”宿舍樓的后面是用鐵欄桿圍著的,對于洛小溪這種“好孩子”,她從來沒有想過“翻墻頭”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在她驚訝的時候,于楓已經(jīng)熟練地上去了。
“喂,你也要進去嗎?”小溪看著他笑道,“這里可是女生宿舍啊!
“進去以后我就說是你把我這只‘狼’引進去的!闭f著他從上面把手伸向她——原來他竟是要從上面拉她,小溪臉上燃起淡淡的紅暈。
看他爬上去那么容易,她爬起來竟那么難,還好有他拉著,不然真懷疑自己能不能上去。就這樣她也差點“春光外泄”——她今天特意穿了那個許久沒有動的藍色連衣裙,不過還好是夜晚。
“誒,對了,你怎么會宿舍?”跳下去以后,小溪對外面的于楓問道。
于楓不明白她怎么會這么問,向她笑道:“要我演示一遍我怎么回宿舍嗎?”
小溪咬了咬下嘴唇,暗罵自己笨,一看他那么熟練的動作,就應(yīng)該知道他是墻頭上的“?汀绷恕
于楓回到宿舍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不過他宿舍還是還是很熱鬧。他呆呆地坐在床上,剛才情急之下自己竟牽起了她的手,不禁嘴角扯出了淡淡的笑意。又看了看手中的外套,竟變的更干凈了——難怪她這么晚才還回來,原來她竟幫他洗干凈了。又想到現(xiàn)在晚上都有點涼了,她竟穿著一個藍色的連衣裙——他喜歡藍色,這是她知道的。想到這里,于楓的笑意更濃了。
“喂,你對著個衣服發(fā)什么呆?回來這么晚,是不是給我們找了個嫂子?”上鋪的小宇八卦兮兮地問。
他的話把于楓從思緒中拉了回來,趕緊把外套扔到床上,向著小宇道:“嗯,哥的偶像是韋小寶,會給你找很多嫂子的,別著急!彼那楹玫臅r候經(jīng)常對朋友自稱“哥”。
“切!”小宇不屑道,“你要是成了韋小寶我就是康熙了!
“于楓這種情況一定是有了‘目標’了,看樣子就是給他送外套的人了。”一直在玩電腦的老大突然插口,他對這方面還是比較有經(jīng)驗的。
“……”
于楓沒有理他們的八卦,獨自走到了陽臺。夜幕從天邊扯到窗外,他望著遠處的一排排宿舍樓,很多宿舍都已經(jīng)熄了燈,她這時候也同他想她一樣在想著他嗎?
今天是最后一天黨課了。于楓像往常一樣很早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時不時向門口瞟一眼——洛小溪還沒有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上課了,她還沒有來,他不禁有些擔心,她平常也是來的很早的。
已經(jīng)開始上課十五分鐘了小溪才狼狽地從外面跑進來,看到她,他總算松了口氣。
“怎么了?今天這么晚!彼齽傋掠跅骶推炔患按貑。由于跑路的原因,她的臉頰通紅,額頭上有了一層薄薄的汗,幾根像絨毛一樣的細發(fā)貼在額頭上。
“唉——”她長長嘆了口氣,“今天真是倒霉死了!”
原來臨校的一個老同學來看她,聊得太起勁就忘了看時間。
“我總是這樣,聊天都能忘了看表,上次要不是你我肯定要受處分了,這次竟又沒長記性!”小溪嘟著嘴對于楓發(fā)著牢騷。
“這也不能怪你,和朋友在一塊要是老看時間會顯得不禮貌!
“……”
最后一天上黨課他們兩個竟都有些傷感,就好像離別時的心情一樣。畢竟結(jié)束課程以后就似乎沒有理由經(jīng)常坐在一起上課了。
六
第二天是周末,午睡醒了以后就已經(jīng)傍晚了。于楓準備今天下午去后街買點東西,小宇今天剛好沒在宿舍。他看了看宿舍剩下的幾個“兵馬俑”,搖頭苦笑,帶上門獨自出去了。
后街還是跟以前一樣,兩旁有兩排商店佇立著,人卻很少,死氣沉沉的。
于楓獨自漫步走著,或有心或無心地就走向那個“愛情故事”理發(fā)店,到門口時,突然看到面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真的遇到了她!剛才于楓還在想著如果能“偶然”遇到她就好了,沒想到真的遇到了!而且還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雖然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這個地方。
“嗨!這么巧。”小溪首先打了個招呼。
“是啊,這么巧,我買點東西。”真的是“巧”嗎?或許算是吧!澳銇砗蠼忠彩琴I東西么?”
“嗯——也是,也是。呵呵!彼@然不會說謊,有點欲蓋彌彰。
“哦——那,那你吃飯了嗎?”他說話竟也有點不自然,“相請不如偶遇,請你吃個飯怎么樣?”
“行!就是怕把你吃窮了!毙∠⑿χ聪蛩。
“你來選一家餐館吧!
“嗯——”小溪嘟著嘴思索著向兩邊張望,“就這家吧,這家最近!边@家在“愛情故事”的對面。
于楓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突然眼前一亮:“咦,以前怎么沒見過?應(yīng)該是新開的吧!狈浅9艠愕囊粋門面,關(guān)鍵是——“半生緣”!這家餐館的名字竟然叫“半生緣”!這家店的老板肯定是張愛玲的書迷,就像于楓一樣。
“我不吃辣,另外我還不喜歡吃甜的,其他的隨便!弊轮,于楓把菜單遞給小溪,瀟灑地說道。
“是嗎?我也不能吃辣!鳖D了一下,她又接道,“不過我喜歡甜甜的東西,嘿嘿!”
他微笑看著她點菜,沒有答話。
“是你請我吃飯,所以應(yīng)該‘主隨客便’,你必須跟著我吃甜食!”這種小餐館都是對著菜單自己把點的菜寫在紙上,然后交給服務(wù)員就行了。小溪在上面唰唰寫了幾個菜,又拿起來遞向于楓:“你也點幾個?”于楓伸手去接,還沒有碰到菜單她就突然把菜單抽走,遞給服務(wù)員,對服務(wù)員露出大大的笑臉:“完了,謝謝!
看著走掉的服務(wù)員,于楓苦笑,然后把手臂伸向?qū)γ娴男∠骸敖o給給!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小溪盯著他的手,突然伸手來抓他的手臂,于楓唰的一下把手縮了回來,笑道:“真險真險!”小溪嘟著嘴瞪著他不說話。
“對了,你喝酒么?”過了一會兒于楓突然問道。
“喝酒我不怎么行。”頓了一下又盯著他微笑著說,“不過,你應(yīng)該還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于楓大笑。
服務(wù)員來送茶水的時候,于楓對他小聲說了幾句,不一會兒服務(wù)員就拿來了一瓶白酒和一碟花生米,于楓頷首道謝。
“你還真喝酒啊?”小溪看著那瓶白酒,苦著臉道:“看你長得這么‘風花雪月’真沒想到你竟還能喝酒!”
“噗”!正在喝水的于楓聽到這句話把水全噴了出來,劇烈地咳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姑娘,您給解釋一下什么叫長得‘風花雪月’?”
“嗯——”小溪盯著他的臉開始“解釋”:“窄窄的額頭,挺濃的眉毛,挺好看的眼睛……”
“打住打!受不了你了!”于楓用手做一個停止的動作。
“唉!”小溪長長嘆了口氣,“本來人家也很淑女,跟某些人才認識沒幾天就變得這么滑稽!
“嗯!庇跅饕荒樥J真地接道,“是挺滑稽的,就連這句話都很滑稽!
小溪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說到“滑稽”,她畢竟還不是他的對手。
不一會兒就陸續(xù)開始上菜了,果然,幾乎全是甜的菜,只有一個不甜的“肉沫茄子”是照顧他的。
“誒,你有沒有看到這家餐館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又轉(zhuǎn)變話題。
“‘半生緣’,張愛玲的一本小說就叫作《半生緣》。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也很喜歡這本書。”
“看過么?”
“當然!我最喜歡張愛玲的作品了!”談起小說,于楓興趣就很大,“我還把金庸、明曉溪、雪小禪、古龍、顧漫的作品全看完了,有的還讀了兩遍呢!”
“哇!”小溪的臉驟然裝滿了崇拜,看著于楓的臉:“果然‘風花雪月’!”還好于楓現(xiàn)在沒有在喝水。
于楓苦笑著說:“金庸和張愛玲難道寫的也是‘風花雪月’?”
“誒呀!反正都差不多了!”小溪嘴里塞得滿滿的,“對了,你讀張愛玲的《半生緣》是什么感覺?”
“嗯——前半部分還行,后面看著就有點憤憤不平,結(jié)局很傷感。”于楓認真地回答。
“可不!”小溪一拍桌子,“我感覺也是!特別是最后曼楨的那一句‘世鈞,我們回不去了’,簡直太揪心了!”小溪現(xiàn)在已經(jīng)喝得雙頰暈紅,維妙維肖地學著曼楨的話,愈發(fā)顯得可愛無比。
“‘我要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是永遠等著你的,不管是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么個人!庇跅魇滞兄票劬o緊地凝視著杯子。
“唉——”小溪嘆了口氣,手托著腮伏在桌子上,“為什么曼楨連情書都寫的那么經(jīng)典?”說完拿起酒瓶就向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于楓一把搶過酒瓶把剩下的就全倒進自己的杯子里。小溪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這樣的結(jié)局也挺好的,各自平靜地生活,彼此祝福著!闭f著于楓又喝了一口酒。即便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但是,就如世鈞在與曼楨決絕地永別時所說,“我只要你幸福!笔澜绲募妬y復雜,不過只會改變了我們的容貌而已,內(nèi)心的堅持和執(zhí)著會永存。
聽到這句話,小溪又大大地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生活就應(yīng)該是這樣,你想象一下——”于楓的話也開始有點多了,“如果童話里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有續(xù)集的話,公主和王子一定會在大房子里摔東西!
“喂!”小溪終于忍無可忍,“你不要破壞像我們這樣的青春美少女的美麗夢想好不好?”
于楓微笑不語,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會講這么多話。
夜幕漸漸降了下來,走出餐館,于楓和小溪都不由的回頭仰視門牌上的“半生緣”三個字,然后又轉(zhuǎn)過頭看向?qū)γ娴摹皭矍楣适隆彼膫大字,左邊的薰衣草在淡淡的夜幕下若隱若現(xiàn)。大街上的人依舊不多,所以就更加顯得分外安靜。似乎是被街上的氣氛壓抑,他們兩個都話不多,只是安靜地走著。
“小溪!洛小溪!”突然從對面?zhèn)鱽韼茁暫艉埃l(fā)顯得清脆,“你也在這里啊,一下午沒見到你,我正在想你會去哪里呢!”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跑了過來抓住了小溪的手臂。是上次去理發(fā)店時和小溪一起的那個扎馬尾的女生,后面還跟著兩個女生,想必都是她同學了。于楓向旁邊走開了一步,轉(zhuǎn)頭假意看街上的風景。
“咦,這是誰啊?”那個馬尾女生也注意到了于楓,拉著小溪的手問。又歪過頭看了看小溪,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突然眼睛一亮:“噢!我明白了!你就是小溪的神秘男友,對吧?這下總算讓我給逮住了!闭f著就向于楓上下打量了兩遍,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嘖嘖!長得還蠻帥的,也算配得上我們家小溪了。哈哈!”小溪幾次回宿舍都比較晚,還有一次是將近十一點才翻墻頭回去,所以室友都懷疑她有一個“神秘男友”。聽到這句話,小溪的臉更加紅了,頭微微低了下。
“什么配得上?我看簡直就是一對璧人!”旁邊的女生也開始接話了。
“不要亂講!”正在于楓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小溪搶先回答。
“誒!小溪你喝酒了?這么重的味!”小溪一開口那扎馬尾的女生就捏住了鼻子,然后又轉(zhuǎn)頭看向楓,“是不是他灌你了?你說!你把我們家小溪灌醉了有什么企圖?”那女生氣勢洶洶向于楓逼近一步。
小溪拉了拉她胳膊,她一下甩脫小溪:“別動小溪,我一定要給你做主,他灌你酒肯定有什么不良心!”說著又向于楓逼近一步,“你是不是把我們家小溪怎么樣了?她怎么今天忸忸怩怩的!”
“就是!看你這么老實竟然專門騙女生!”旁邊的女生又發(fā)話了。
于楓苦笑無語,看這幾個女生的陣勢就好像他拐賣了“她們家”小溪一樣。但他又做不出解釋,他不說話就讓她們愈發(fā)地認為他“可疑”。
就在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跟于楓糾纏不清時,小溪也急得直跺腳。突然眼珠一轉(zhuǎn),對著大街揮著手大聲喊:“咦?班導!你也來了?”幾個女生聽到小溪的聲音也都向那邊看去,哪有什么班導?
“快跑!”就在她們轉(zhuǎn)過頭的一瞬間,小溪拉住于楓就前跑。
“不好!他把小溪‘拐’走了!”后面的女生反映過來了。
“我怎么看到好像是小溪把他給‘拐’走了!
“……”
于楓和小溪跑了老遠才停下來,小溪大口喘著氣,雙手扶著膝蓋,回頭看了一下見沒有人追來,才“哈哈”大聲笑了出來。
“總算甩脫她們了!一群倒霉孩子!”小溪大笑著說。
“你室友可真夠活潑的!”他們又開始并肩向?qū)W校走去。
“于楓!你這臭小子!死哪兒去了!”聽到這聲音于楓就頭疼,但他還沒頭疼完小宇就向他這邊走了,“打你電話也落在宿舍了,沒事你玩什么失蹤!”還沒走到跟前他就看到了于楓旁邊的小溪,然后突然就長大了嘴。
“那個,二哥,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們繼續(xù),繼續(xù)!被剡^神后小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后就走了。
“啊!”于楓仰天長嘆,“真是個禍害!”
“你室友都叫你‘二哥’?你面子挺大的嘛!毙∮钜踩⒓恿它h課,所以小溪知道他是于楓室友。
“‘二哥’?”于楓苦笑,“這是你面子大!當著你的面他才會尊稱我一聲‘二哥’,在宿舍不叫我‘小二’我就謝天謝地了!
聽到有人叫他“小二”,小溪“噗哧”一聲笑了,“這樣稱呼也蠻好玩的!
“別別!千萬別!我受不了!庇跅骺嘈χf。
夜色漸漸深了,后街早亮起了燈光,星星點點的燈光卻讓這條街道愈發(fā)的顯得荒涼。“愛情故事”和“半生緣”依舊隔街相望。
七
年輕人總是期待生活會大起大落,豐富多彩,而青春卻總是在平淡中溜走,沒有留戀。信誓旦旦的海枯石爛很難經(jīng)歷平凡,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都是平凡的。
大學畢業(yè)已經(jīng)一年多了,于楓始有了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生活依舊平凡著。這一日他也像往常一樣下班后走路回自己租的房子,路過小廣場時看到幾個人圍在一塊,就走進看看。原來是有人在求婚,正想轉(zhuǎn)身走掉,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瞥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一個女生留著短發(fā),臉上稚氣未脫,她的頭發(fā)很柔和,就像小鹿的絨毛,她的眼睛也是大大的,也像小鹿的眼睛一樣靈活——洛小溪!于楓幾乎要驚叫出來了,但幾年的浮沉讓他變得更成熟了,他不再是那個整天和室友沒心沒肺的嘻嘻哈哈的于楓了。
小溪似乎也看到了他,轉(zhuǎn)過頭對他嫣然一笑,似乎全沒有意識到有人正在向她求婚。于楓也是頷首微笑。
記得她跟他說過,其實她最喜歡的作家是雪小禪。
“時間是個沖洗機,它把一切厚重的東西可以沖薄,把薄的東西可以變厚!
“很多時候,愛不能說,一說就破,愛亦不能肆意燃燒,它只能是一個擁抱。”
是啊!有很多時候愛是不能說的。
八
相愛的人,不能廝守一生,但也不必相忘于江湖。有的時候,彼此銘記也是另一種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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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在這里我只是記錄了一個平凡的故事,沒有曲折的情節(jié),亦沒有華麗的辭藻。有的,只是內(nèi)心最深處的某根弦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