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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01
是夜,明月當(dāng)空。
不知存活了幾百年的古樹茂盛的生長在這個樹林里,繁茂的枝葉宛如蛇一般蜿蜒盤旋在半空中,將這皎潔的月光盡數(shù)擋在這樹林之外,顯得著樹林更加的陰暗幽深。
貓頭鷹凄涼的鳴叫聲,未名的動物從樹叢閃過的黑影……這夜色下令人恐懼的一切讓那個提著燈籠誤入?yún)擦值纳倌晟l(fā)抖的走著。
好、好可怕。“字粡埬,小小的少年縮著身子提著燈籠怯怯地走在幽暗的樹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不停的走,生怕自己一停下來,就被書里那不知名的妖怪給抓去吃了。
不停的走,不知走向哪里,不知走向何處,腦子空蕩蕩的除了恐懼什么沒有。
前方淡淡的亮光不覺讓他精神一振,沒有考慮多少,便快步向那里走去。
越走越近,那白色的光就越大越發(fā)的明顯。待他向著這光走出樹林時,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空地。
這里除了中心一棵桃樹外,方圓幾里都沒有一棵樹。白色的月在這里顯得格外的近,銀色的光輝就這么直直的灑落在這片土地上。空蕩蕩的地面有的淺淺的草坪以及間或夾雜的幾朵不知名的小花。中心的桃樹很大,由主枝起的幾十個枝干彎彎曲曲的向周圍擴(kuò)展著,粉色花朵密密的壓在那枝干上顯得格外好看。
平地里一陣風(fēng)起,卷起千萬朵花瓣,煞是動人。
少年將手放在眼前,閉了閉眼睛,擋住飛向眼睛的花瓣。
絲滑的花瓣劃過臉頰,涼涼的觸感,有些舒服。
風(fēng)停花駐,當(dāng)他睜開眼睛時,卻見一人斜斜地靠坐在桃花樹的枝干上。
月輝如雪,那人就那么慵懶的靠坐在桃花樹的枝干上。銀色的長發(fā)用一個玉簪簡單的挽著柔順披在身后,眉眼細(xì)長、白玉為面,一襲白色的華袍衣擺和袖口接繡暗紋。
風(fēng)華絕代不過如此罷,少年看得有些癡了,隱約間聽見那人開口道。
“喲~哪里來的小童,竟會來到這里?”
“我、我上山采藥,無意迷路至此。”少年滿臉通紅,手指無意識的攪著衣擺,聲音有些窘迫。
“呵。”那個人發(fā)出一個無意義的笑聲,沒有說話。
“那個,你,你是仙子么?”少年躊躇了一下,天真的問道。
那人好像聽見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瞇著眼笑了起來,彎彎的眉眼,一片妖靡。
瞬間,那人出現(xiàn)在少年面前,將臉湊到少年前面,笑瞇瞇的說道,聲音里帶著些惡劣: “仙子?吾,可是妖啊,吃人的妖啊~”
面對瞬間出現(xiàn)的眼前的臉讓少年將那人看得更清楚了,包括那人左眼下那宛如咒印的倒王冠紫色印記。
愣了愣,呆呆的將手伸到那人面前,欲觸摸那人臉上的印記,卻不想被那人閃過。
“那個印記是怎么來的?”少年有些失望,呆呆的問道。
那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笑道:“吾為妖啊,汝不怕吾么?”
“不怕!鄙倌觏樋诨卮鸬馈
“為什么?”那人頗感趣味的笑了笑。
“唔……”少年皺著眉想了半響卻不知如何回答。
“嘛~算了。”那人也沒追問,笑著站了起來,抬起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向那里一直走你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少年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向那個方向跑去。
剛跑幾步,他回頭看見那人依舊站在那里。搔搔頭,他大聲說道:“我叫澤田綱吉,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彎了彎唇角,道:“若能再遇,吾便告訴汝吾名!
話音剛落,那人便毫無蹤跡了。
02
依舊是夜,百年如一的風(fēng)景并沒有讓白蘭感到厭倦。
那個白發(fā)白衣的青年坐在桃花樹下,靠著花樹,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邊是一盤精致的糕點。
那人拎著酒壺呷了一口酒,寬大的衣袖順勢滑下,露出青年精致纖細(xì)的手腕。
樹林里一陣窸窣聲,然后便是一個少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身上和頭發(fā)均掛著樹枝,好不狼狽。
那少年抬起頭,對著青年笑得有些燦爛:“白蘭,我來了。”
對,那個少年便是澤田綱吉。
那時白蘭的一番話不過戲語,本著這少年來一次不過偶然,下次便如何也找不到此處,丟下這句也無妨。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幾日后,那少年卻跌跌撞撞地再次走到這里,對著那燦爛的笑容,白蘭不覺想起那個在自己記憶中塵封已久的人。
鬼使陰差下白蘭開口道:“吾名白蘭!
當(dāng)白蘭回過神時,卻見澤田綱吉走到自己面前捂著撞疼的額頭,眼淚汪汪地撒嬌道:“白蘭,好疼!”
白蘭習(xí)慣性的勾起嘴角,道:“吾不是告訴過汝不要再來這里么~”
聽到白蘭的話,澤田綱吉扁著嘴喃喃道:“可是、可是……”
屬于孩童的糯糥的聲音飄散的空中。
“這里只有白蘭一個人,白蘭不會寂寞么,我、只是想陪陪白蘭啊!
白蘭怔了一下,面前的孩童好像和一個人的身影重疊起來。透過那個孩子白蘭好像那個溫和的男子笑著對自己說道“我只是想陪著你罷!
寂寞?白蘭低低的笑了一聲。
居然會被一個孩子憐憫,太狼狽了,白蘭。
“吶,”白蘭笑瞇瞇的對澤田綱吉說道,右手捻起一塊糕點,伸向澤田綱吉,“要不要吃啊?”
小小的孩童高興的張嘴欲咬,卻沒想那白衣狐妖惡劣的縮了一下手,將糕點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丟進(jìn)自己的嘴里。
那小小的孩童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望著空蕩蕩的面前眼眶頓時紅了,扁了扁嘴張嘴欲哭。
剛張開,澤田綱吉感覺嘴里被塞進(jìn)一個東西,甜甜的,粉粉的。愣愣的望著眼前那個笑瞇瞇的妖,澤田綱吉忍不了傻傻的笑了。
03
當(dāng)澤田綱吉背著藥簍準(zhǔn)備上山時,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佝僂著身體倚在村口的山石上擔(dān)憂的向他說道。
“綱吉,今日清晨下過雨,山上泥石松散,不安全,你今日還是不要上山了!
“張爺爺,我老往山上跑,不要緊的!
澤田綱吉搔著頭略帶靦腆的說著,然后對著老人揮揮手,向山上跑去。
看著澤田綱吉遠(yuǎn)去的背影,老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向村里走去。
大概是由于下過雨的原因,山中森林的土地濕濕的,踩上去有種踩在棉被上軟軟的感覺。越往里面走樹木越是多,天空被樹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透不過一絲光。地上濕濕的,仿佛一腳踩上去就會有水溢出了。
澤田綱吉小心翼翼的走著,但還是衣擺和鞋子不禁被泥土弄臟。一時間,他有些后悔不該不聽張爺爺?shù)脑,這個時候果然不適合上山。
正當(dāng)澤田綱吉準(zhǔn)備回去時,眼角處無意瞟見一抹純白。定睛一看,澤田綱吉發(fā)現(xiàn)那是一朵白色的花。
那是一朵澤田綱吉從來沒見過的白花,它就這么俏然的在陡坡的邊緣開放,沒有任何做伴,像極了那個妖。
澤田綱吉想摘下那朵花,送給他。
迫不及待的心情讓澤田綱吉沒有顧忌腳下向那里跑過去。
小心翼翼的摘下那朵花,澤田綱吉想起送給那‘人’時那‘人’的表情,他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突然腳上一滑,澤田綱吉的身體不自覺的向一旁倒去。
瞳孔倏然放大,澤田綱吉心中充滿著驚懼,手上的動作卻是將花放入懷中,那動作竟是保護(hù)的樣子。
凌空的身體狠狠的墜落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上,疼痛的近乎麻木,澤田綱吉感覺頭上有溫溫的液體慢慢從額角滑過眼睛滑過臉頰。透過血色,他看見那朵花完好無損的在手上盛開著。
幸好沒有壞。艱難的勾了勾唇角,澤田綱吉有些慶幸的想著。
黑暗慢慢的侵蝕著眼前,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吶,白蘭,我好像不能將那朵花送給你了呢。
04
當(dāng)白衣狐妖意識到不對勁,出現(xiàn)在澤田綱吉身邊時,少年已經(jīng)死去。看著少年手中緊握的白花時,一向肆意薄涼的狐妖第一次產(chǎn)生無措這種的感情。沉默的將少年的尸體抱起,冰冷的觸感讓白蘭紫色的瞳眸變得深沉,微微抿起的唇顯示出主人的一絲不悅。
帶著少年回到桃花樹那里,白蘭將少年的尸體放在桃花樹下,然后坐在桃花樹上,取出一壺酒慢慢的飲著。
桃花樹下,少年的表情沉靜而又安詳,若不是他身上的血跡以及沒有起伏的胸脯,真會讓人感覺,他不過在桃花樹下睡覺罷了。
狐妖靜靜的飲著酒,微微翹起的唇角不帶一絲笑意,平日里清澈的紫眸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氣詭異的讓人發(fā)涼。
那個肆意任為的狐妖第一次產(chǎn)生近乎迷茫的心情。他不懂,就為了一朵花,那個少年居然不顧自己的性命。
愛?這個字眼突然浮現(xiàn)在狐妖心頭。
“呵。”狐妖喉間發(fā)出一個笑聲,仿佛是冷冷的嘲諷。
對!他是妖,冷情的妖,怎么可能會有人世間的情!
生老病死,輪回轉(zhuǎn)世,這就是人!脆弱的人啊!
對著這少年了無聲息的尸體,他卻覺得胸口悶悶的。那個少年的死讓他想起千年前那個神仙被打入輪回的那一刻胸口那猶如針刺般淡淡的疼痛。
既然覺得不舒服就救了他唄,心里聲音這么說道。
但是,狐妖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千年前的事本來就讓天界的那些神仙對吾產(chǎn)生警惕,現(xiàn)在,好不容易那群神仙放松了對吾的監(jiān)視。
現(xiàn)在,就為了一個人類?
05
——“嗯哼,居然會救身為妖的吾,汝是蠢呢還是蠢呢!
——“不過是想救罷了。”
——“呵,汝會后悔的喲~”
……
——“喲~是白蘭啊。”
——“原來是空澄帝君啊~”
……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呢,白蘭!
——“嗯哼~真是巧呢!
……
——“真是是巧呢,沒想到還會遇見你。”
——“是啊,真是巧呢~”
……
——“……”
——“……”
——“空澄帝君就如此清閑么。”
——“我只是想陪著白蘭呢!”
……
——“我愛著你啊,白蘭。”
——“那么,讓吾看看汝的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
——【空澄帝君,汝擾亂天界,即刻起去除仙籍,剝離仙骨,打入輪回,生生世世】”
——“吶,最后,能叫我的名字么!
——“……”
記憶盡數(shù)退去,最后浮現(xiàn)的僅是最后一刻那‘人’溫和卻哀傷的眸子。
白蘭慢慢睜開眼睛,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著似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半響后,他垂下頭,看著攤開的手,低低的發(fā)出一個笑聲:“呵!
單手托著下巴,白蘭對某個方向揚了揚眉:“既然來了,汝何不出現(xiàn)呢?”
“kufufufu,妖王大人依舊是如此敏銳呢!彪S著聲音落下,一個深藍(lán)的身影從樹林慢慢走出來。
“汝來此所為何事?”白蘭微笑著說道,微瞇的紫眸光華流轉(zhuǎn),淡淡的危險慢慢溢出。
“kufufufufu,不過看了一出好戲罷了!绷篮∧樕狭髀冻鰩捉z愉悅,絲毫不受白蘭影響。
“呵!卑滋m不可置否的笑了一聲。
“那空澄帝君,一片癡心,生生世世墮入輪回的下場也換不回妖王的情。如今,區(qū)區(qū)一個人類竟讓冷情的妖王大人傾力想救……”說到這里,六道骸笑得意味深長,卻沒有再說下去。
聽到六道骸的話,白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中帶著警告:“汝來此就是為了跟吾說這種事么!
“kufufufu,我不過轉(zhuǎn)達(dá)一句:托妖王大人的福,那個人類找到一個好師傅!绷篮〉偷偷匦χ瑏G下這句話,消散在白蘭面前,徒留淡淡的尾音以及空氣里濃郁蓮花香。
白蘭微微瞇起眼,即刻,風(fēng)卷起桃花花瓣一圈一圈的飛舞在半空中,拂淡那蓮花香氣。
“真是礙眼呢~”
06
清晨,霧氣正濃,白茫茫的一片,萬物看起來格外模糊。遠(yuǎn)遠(yuǎn)看去,這煙霧繚繞的蓬萊仙島顯得格外仙氣十足、神秘莫測。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拂下時,霧氣被驅(qū)散了些許,但也只是隱約可見人影。
仿佛蝶翼棲息般的羽睫顫了顫,隨著其主人的清醒慢慢睜開。
棕發(fā)少年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景色,眼睛里還帶著剛醒來的霧氣,那怯生生的樣子像極了那小動物。
這里、這里是哪里?察覺到自己躺在軟軟的床榻上,少年掙扎地坐起來?粗矍澳吧沫h(huán)境,少年瞪大的雙眼充斥著錯愕以及慌亂。
‘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一個金發(fā)的少年走進(jìn)來?匆娦褋淼纳倌,金發(fā)少年有些高興。
他跑向還坐在床上的少年,高興地說道:“師弟,你醒了!”
“師弟?”少年瞪大眼睛,聲音里充滿疑惑,剛醒來的腦袋猶如一團(tuán)漿糊。
“哎呀,都怪我看你醒來太高興了!苯鸢l(fā)少年看著少年迷糊的樣子,敲了敲腦袋,解釋道,“你在山上采藥不慎從山上摔下來,師傅正好經(jīng)過看你受傷不重便救了你。師傅觀你跟他有緣,便收了你做他老人家的徒弟。我是你師兄,迪諾!
“如此,那真是多謝師傅了!”經(jīng)迪諾提醒,少年,也就是澤田綱吉隱約間想出了些許,感激的說道。
“師弟你既然醒來,大抵也沒什么大礙,速速梳洗罷,隨我去拜見師傅。”迪諾微笑著說道。
“嗯!甭牭降现Z的話,澤田綱吉點點頭。
這里是前廳,雖談不上金碧輝煌,但極為大氣肅穆的裝束顯得其主人的品質(zhì)。
遙遙望去,一玄衣男子正坐高堂之上。迪諾扯了扯澤田綱吉的衣袖以作提醒,然后肅了肅儀容,對高堂之人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弟子迪諾,已將師弟帶到!
澤田綱吉跪地,順勢雙手交疊于額前深深一拜,道:“弟子澤田綱吉拜見師傅。”
玄衣男子看著澤田綱吉,沉聲說道:“想必迪諾已和汝說明,如今,汝拜于吾門下,吾必好好教導(dǎo)你,不負(fù)師徒之情!
“多謝師傅!甭勓,澤田綱吉再拜。
“嗯,汝先隨迪諾退下吧!
“是!
澤田綱吉隨迪諾走出去。剛走幾步,澤田綱吉轉(zhuǎn)身問向堂上之人,遲疑地說道:“弟子能否問師傅一件事?”
“何事?”玄衣男子頷首,道。
“當(dāng)日師傅救弟子時,是否見周圍有人?”澤田綱吉遲疑著,不確定的問道。
“汝所指何人?”玄衣男子不答,反問道。
澤田綱吉怔了一下,手指抽了抽,心里一片空茫,我、我到底是想問誰?
“汝既無事,便退下吧。”
“是!
澤田綱吉渾渾噩噩的跟著迪諾離開,卻不見堂上之人那深沉的、帶著些許玩味的眼神。
千里之外,桃花樹下。
白蘭手持白子跪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個棋盤,黑白交錯,隱隱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氣勢。
‘啪——’的一聲,白蘭將右手兩指夾著的白子放入棋盤,棋局詭秘莫測,風(fēng)雨交加之勢頓起。
抬頭望著天,白蘭勾起唇角,微瞇的紫眸帶著點點星光,薄唇微動帶著那甜膩的動人:“真是一出好棋呢,不知會下到何種程度!
霎間,風(fēng)起。一片桃花不經(jīng)意間跌落在棋局只見,突兀的緋色不覺間卻沖淡了棋局間的幾分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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