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看著水泥地中央的一滴暗紅色的不明液體，又抬頭望向天花板。

　　像一滴圓潤扁平的珠子，沉淀的時間長了，顏色沉郁，不透光。
　　墻上裂紋密布，沒有任何詭異的顏色滲出來，如果是從上面墜下，會飛濺成花形，他低下頭猜測了一會，然后用鞋底蹭掉。

　　既然跟室友鬧翻了他就再沒準(zhǔn)備好回到那個宿舍，Tom把外套脫下來，環(huán)顧四周居然沒有衣掛，他放在了地上，開始收拾自己的新居。
　　冰涼堅(jiān)硬的水泥地上支著鐵條床，再無其他家具。
　　管理員下午的時候來拜訪了他，他帶著鉗子和錘頭一臉抱怨的修好了百葉窗，Tom付了他基本的維修費(fèi)，送他離開，正好碰上鄰居出門。

　　他對這里的人文風(fēng)情尚不了解，那個住在隔壁的女人走過來跟他說話，“新搬來的？”

　　Tom點(diǎn)頭微笑著：“我是Tom Kaulitz”

　　“Ada”她撩了下頭發(fā)說：“住這破地方有你受的，我先走了，拜�！�

　　打招呼好像就是出于禮儀勉強(qiáng)為之，Tom的后半句話還沒出口，那人已經(jīng)離開了。Tom繼續(xù)著自己的事情，置辦著新屋子。
　　他想起大學(xué)里的宿舍，比起跟不和的室友還不如搬出來一個人住，他看著還算寬敞的房間里，需要一張床。想要進(jìn)城一趟，天色卻似乎不允許。

　　他在樓下看著這片住宅區(qū)里草長鶯飛，灌木叢欠缺修剪，枯敗的葉子和尚綠的間雜在一起。天上浮動著靉靆的云，被高空的強(qiáng)氣流撕碎。

　　“你是新來的？”
　　Tom從背后被叫住。

　　“啊，沒錯。”他回過身，原來是快遞員。估計(jì)是跟這里的居民熟了，一眼就能認(rèn)出陌生面孔。

　　“有件東西幫忙稍上樓吧”他從后座上取包裹，“901，不費(fèi)事的�！�

　　Tom心想這里正無所事事，自己年輕總勝的過中年人，他重新回到樓道里，有人正在樓梯上擋住了他的路。身前的老人走的步履艱難，老太太在九樓停下，走向906。
　　Tom去敲門，過了會有人拖著腳步來開門。
　　門鎖滑開的瞬間，Tom下意識的去看快遞上的名字，“額……是BK么？”

　　他抬頭去看，設(shè)想過看見一張中年面孔或者帶著眼睛的上學(xué)青少年，平凡的五官庸俗的外貌，但實(shí)在出乎所料。

　　是一張瑰麗的臉。

　　濃妝覆蓋，眼眉笑的微微上挑著，如果不是看身板還會模糊了性別。
　　他穿著黑色的朋克T恤和細(xì)瘦的牛仔褲，一手扶門框，另一手壓在把手上。

　　“我就是。”他的微笑是Tom來到這里見到的最有誠意的。

　　“諾，快遞�！盩om單手把把手里的箱子遞出去。

　　他輕聲“啊”了一聲接過去，手長的纖長白皙，指甲染成了黑色，指甲縫里都是干凈的，因?yàn)槭盏蕉Y物表情都是欣喜的。

　　Tom感覺角落里有目光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回過身，這棟樓是回字型結(jié)構(gòu)，回環(huán)之間有一口碩大的天井，寬敞著有小孩子在其中活動。
　　他在嘈雜的玩鬧聲中掃視著樓道，果然天井對面有人在注視著他們。確切是監(jiān)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那人你認(rèn)識？”

　　“不，只是鄰居。”BK好像想借著Tom的身軀擋住自己的，他收斂回笑容。

　　“你住在哪件房？”

　　“801，你的正下方�！�

　　BK開口，“對了，能不能……”

　　“我餓了�！�
　　Tom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BK說自己餓了。
　　聲音好像來自他的腳下，Tom尋覓著聲音視線降下去看。

　　沒嚇了一跳也震驚住了。

　　一個丑巴巴的小女孩正抱住BK的腿，像是在海流之中抱住浮木，Tom第一次見到如此丑陋的人，五官齊全，但是不協(xié)調(diào)的拼湊在一起，面色像是糠。
　　臟兮兮的，散發(fā)出不整潔的氣味，很難想象這兩個人住在一起。

　　“哥哥，我餓了。”她開口說，聲音像是被漏斗過濾了一樣干啞。

　　“先進(jìn)去等我，我馬上就去�！彼謴�(fù)微笑，抬著腳跟，想要把腿抽出來。

　　“我真的好餓啊……”她繼續(xù)懇求說，矮小的身體才到BK的大腿。

　　“乖，我在跟別人說話�！盉K安撫著她的頭頂，動作輕柔，但他對自己妹妹的排斥顯而易見。
　　Tom有點(diǎn)尷尬的站在門外，BK不得不轉(zhuǎn)過身蹲著去跟小女孩講話，想要安撫她，消瘦的脊背像是鱗甲，他不知道BK背著他做了怎么樣一個恐怖的表情，妹妹怔了一下就躲進(jìn)房間里面了。

　　“真抱歉�！彼D(zhuǎn)過身站起來，提了提褲腰。

　　“啊……沒有……”

　　“我想要一把小電鋸，就是可以充電的那種，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搞來。”
　　他微笑著說，咬著自己的手指。
　　第一次見面就提出這種要求，Tom有點(diǎn)驚訝，BK接著說：“其實(shí)管理員就有的，只不過他不喜歡我，不肯借給我。”他癟了嘴，“在這里住的人他都不喜歡，你是新來的，說不定有希望呢�！�

　　Tom想了想自己無所事事，于是答應(yīng)了。
　　BK關(guān)門前Tom問了句：“你的房間里有漏水么？”

　　“我想……”BK低頭沉思了一會，“我想沒有�！�

　　他在浴室里忙活著，猩紅色的液體蜿蜒著流淌，一部分飛濺，留在了他蒼白的臉上，出來沒有鋒利的工具他只好一點(diǎn)點(diǎn)處理。

　　“好餓啊……我好餓……”沒有眼睛的女孩說
　　他沒有理睬，繼續(xù)工作著，液體飛濺。

　　“餓……”她過來拉他的衣服，他推搡著甩開她的手，去水池邊把手洗凈。

　　“不許碰我”，他命令到：“否則餓著，一直餓著。”

　　Tom從管理員的房間里出來時碰到了喪事，701的門口圍了很多人，男主人的尸體被抬了出來。
　　他現(xiàn)在人群的最外圍聽著討論聲，屋主常年的心臟病，沒想到匆忙的就去了。

　　那男人的妻子正在房間里面哭著，聲音徐徐傳出來，讓人心煩。
　　這種場面不多見，他摸著自己的尾戒，想了想搬著小電鋸回了屋子。簡陋的屋子里熱水的供應(yīng)還是充足的，他用圓滑的小香皂洗了澡，赤身裸體的走回臥室里。

　　水泥地中央落著一滴紅色的液體，鮮紅明艷，他長久的凝視著，趴在地上用手沾了一點(diǎn)，在指尖端詳著，鮮艷圓潤的色澤好像那是剛剛從他手上的破口流出來的這樣，送進(jìn)嘴里。
　　是血的味道。

　　他沖到水池邊用流水涮著口腔，嘔吐欲像腥味一樣蔓延著，他不知道地上的血液是從哪里來的，這不好。

　　Tom躺到床上便睡了過去，他做了個噩夢，一身冷汗醒過來時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夢到了什么，天已經(jīng)黑了，外面狂風(fēng)暴雨，黑暗之中他平靜的躺著，突然想，如果這液體并不是從屋頂落下，而是地下滲出來的呢。
　　Tom繼續(xù)猜測著，并不頭疼，他只是胡亂想想，有液體像是源自泉眼一樣涌出來。
　　無法想象樓下的這間房里灌滿了血漿的場景，慢慢的從地上的縫隙里滲出來，流淌。

　　突然想起來，樓下的屋主今天去世了。他回憶著早些時候看到的場景，隱約瞥見那間房內(nèi)室，安靜整潔的居家模樣。
　　他起身，落腳時兩腳伸進(jìn)冰涼的液體里，沒過腳背，針扎一樣刺進(jìn)骨縫里。

　　Tom尖叫一聲跳起來，他掙扎著站回床上，伸手去開燈。

　　一片明亮，什么也沒有，他濕淋淋的腳濡濕了床墊，看著自己年輕的身體未著寸縷。
　　只是水而已，洗衣機(jī)沒有接下水管，污水流了出來。

　　他趴在地上，透過地磚上的縫隙看著樓下的光景：那人正洗完澡，光著身子走來走去，低頭盯著地面，然后趴下，伏的更低。
　　他吮吸手指，微笑著。

　　“好餓啊……還是好餓……”
　　沒有眼睛的女孩啃著骨頭說
　　他被這句話惹惱，身手矯健的站起來，給了她一巴掌，力氣太大矮小的輕盈的飛了出去。
　　她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停住了，爬起來朝著他露出自己的牙齒示威。
　　他快步走過來踢她的小腹，一邊罵著：“不知好歹的東西，只知道吃，只知道吃！”

　　她被折磨的“嗚嗚”哽咽著，縮到墻角里不敢再說話。

　　他又走回地中央趴下，眼睛對準(zhǔn)那個小孔，輕柔的舔著自己的手指。那個男人傲立著，身體健康結(jié)實(shí)，正抬頭看著天花板。

　　他暗自嗔了一聲，知道那人看不到自己，還是心有余悸。

　　快感豐盈極了。

　　Tom第二日出門辦事的時候遇到了Ada，她點(diǎn)頭打了個照顧隨即進(jìn)屋了，下到了七樓，隱約聽到有人在念叨，Tom有些憂傷的看著那扇緊閉的701，然后快步離開了。

　　他不了解那種喪夫之痛，人死不能復(fù)生，Ada言不由衷的吊唁幾句，跟他一起在迂回的走廊里走到樓梯間，分手了。
　　Tom沒想到那是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新鄰居。

　　Tom向樓上走，Ada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電鋸沉甸甸的拎在手里，他的心情有些愉悅。

　　早上還不算強(qiáng)烈的陽光從天井口撒射下，照進(jìn)半開放的走廊里。Tom登上九樓，繞出樓梯口。他向901看了一眼，迅速躲回樓梯間里。

　　明亮的光線下看得相當(dāng)清楚，他看到BK正在敞開的門口親吻那個昨天被稱為“不熟悉”的鄰居。

　　Tom輕輕的探出頭，窺視著走廊盡頭。BK起先捧著他的臉，如今兩只修長的胳膊繞過那人的脖頸，眼睛安然的瞌著。他仿佛能聽到那口舌交融的聲音。

　　Tom開始猜測BK的職業(yè)，他肯定不上學(xué)。

　　這也是為什么他打扮的嬌媚，而家里的妹妹卻那么受苦。
　　早上BK還沒化妝，閉上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臉像是營養(yǎng)不良一樣蒼白。
　　這是兩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男人把BK推開，BK的后背撞在了走廊的墻，兩人爭吵著，聲音在萬籟具寂的早晨格外清楚。他橫著胳膊掃開那男人的手躲回屋子里了。

　　Tom躲在樓梯間里面，聽著那人從外邊經(jīng)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不知過了多久，他一直在墻角蹲著，覺得自己已經(jīng)能接受下剛剛看到的一切，步履沉重的走向901。

　　叩門的手停在半空中，他醞釀了一會表情，然后敲在不銹鋼門板上。

　　“門開著。”BK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
　　他拉開生澀的門走進(jìn)去，BK坐在小屋子里的桌子前。
　　跟他剛剛看到的那個被親吻的少年判若兩人。他依舊覆蓋著濃妝，穿著光鮮的衣服，神采奕奕。

　　妹妹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Tom甚至懷疑自己之前看花了眼。
　　房間的格局跟Tom的差不多，一間浴室，烹飪的地方在過道里，這些都是那件臥室的附屬。
　　BK就正在臥室里，他在向西方向支了工作的案臺，Tom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地上有木削。

　　“��！”BK看到他手里的電鋸十分欣喜，“你借到了！”
　　Tom走過去把電鋸遞給他，看到了臥室里的光景。裝修的十分簡易，落地掛著猩紅色的窗簾，唯一詭異的是正中央有一張奢華至極的單人床。
　　Tom想了想自己的屋子里只有一張床，也不覺得奇怪了。

　　“你在做什么？”Tom站在他身邊看著案臺上奇怪的模子。

　　“木雕。”BK轉(zhuǎn)著大概有小臂長短的木塊，已經(jīng)出了人形。
　　“這個需要電鋸？”

　　“不，有別的步驟是需要的�！彼麚P(yáng)起臉對Tom微笑著，好像自己漂亮的笑臉是一種獎勵。
　　他本以為這次拜訪會是開心的。

　　Tom轉(zhuǎn)身走向浴室，“我借用一下浴室，手上蹭到潤滑劑了。”
　　他壓下門把手，有奇怪的味道從門縫里泄露出來。

　　“別！”BK站起來想要阻止，但是Tom已經(jīng)拉開了門。

　　Tom立在門口，里面的人僵硬的轉(zhuǎn)動脖頸，盯著他。
　　他調(diào)離不開視線，這太驚異了。

　　BK沖過來奪下門把，他用后背抵住門板把門關(guān)上。

　　“好了，現(xiàn)在不該看的你都看到了。”他的口氣冰冷下來。

　　“她…她怎么………”

　　“我忘記告訴你了，抱歉�！�
　　他扶著Tom的肩膀把他推進(jìn)屋子里。
　　他現(xiàn)在覺得BK是一只魔鬼。

　　“你虐待她？”Tom質(zhì)問到
　　他在浴室里看到了，BK的妹妹正在洗澡，身上覆蓋著新舊傷疤，有些想象不出是怎樣留下的。

　　BK抽了張手紙蹭著Tom手上的潤滑油，回答到:“不是我�！�

　　“你們兩個離家出走？”

　　“我不愿意給你說”他抬起臉正視著Tom:“我跟妹妹，經(jīng)歷過一些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來的日子�！�

　　Tom聽著。

　　“我寧愿去死，也不愿意再去過那種生活�！�

　　“我懂的�！�

　　“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做的�！彼銎洳灰獾脑赥om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嘴唇冰涼涼的。

　　“嗯，我很理解�！�
　　BK送走了Tom，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情很好，電鋸的電快充滿了。

　　他拿著浴巾走進(jìn)浴室，包裹住妹妹把她抱了出來。瘦小的身體輕輕的，真不明白為什么吃了這么多還是那么瘦小。
　　“我為了你，付出了很多啊�！�
　　他在她耳邊低語著，妹妹沒有回答，BK用膠帶把她的嘴封住了。

　　他松開雙臂，妹妹連帶著白色的浴巾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重響。
　　他提著電鋸回到了浴室。心想著剛才，只要Tom微微偏頭就會看到身側(cè)浴缸里不該看見的東西了吧，那他是不是不會再跟自己說話了。
　　真是運(yùn)氣好，他咬著指甲思考著，拉開電源。

　　總之Tom喜歡Bill Kaulitz就好了，他發(fā)出一聲尖笑，揮舞著電鋸向浴缸里劈下。

　　BK打開水閥，清水跟血水混雜在一起，他脫下紅色的衣服，趴在浴缸邊哭了起來。

　　“對不起啊……把你弄得臟兮兮的……”他擦掉眼淚，血被漫到了臉上。
　　BK把手伸到熱水里撈著，把肢體撿出來扔在
　　地上，他呼喚妹妹，妹妹四肢著地跑了進(jìn)來，BK撕開她臉上的膠布，兩排尖牙摟了出來。
　　他支著浴缸壁滑進(jìn)冒著血沫的水里，溫暖包裹。
　　他把女人拉到身邊，為她理好長發(fā)。
　　“我的新娘呀……”他哼著婚禮進(jìn)行曲，正要親吻她的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剁去了。

　　BK大笑起來，親吻她沒有四肢的身體。她的身體僵硬，在熱水里表皮變得有些彈性。
　　妹妹爬上浴缸的邊緣，她張開嘴，把一枚帶血的戒指吐進(jìn)了水里。

　　BK坐在溫水中，困惑了。

　　從池底撈起戒指端詳著，這款式他見過。BK把女人拉過來，摟抱著，好像她是浴缸里的鴨子，有很多只橡皮鴨子在BK的浴池里。

　　“親愛的，告訴我這是不是你的戒指？”他親吻著她的眼睛，可惜那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BK要弄著那枚戒指，很自然的滑上了自己的小指。
　　他眨了眨眼睛，對身邊的女人說:“不不不，這不是你的戒指，你不是我的未婚妻�！�
　　他爬起來從深水中撈出另一人，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著那碗口大的切口問:“你呢？你是我的新娘？”

　　他把浴缸里的鴨子都撈了出來扔在地上，很快都被寵物的利齒咬壞了。

　　“戒指啊……”BK端詳著自己的小指，他放空了浴缸里的水，里面再無他物，水泥地上有咀嚼的聲音。

　　“原來是我的新娘啊……”BK笑了，他去拔手上的戒指，卻牢牢的卡在了小指上。
　　他用力拔著，手指都要脫臼了。

　　“不要啊……”他捧著臉流出淚來:“雖然您很想讓我結(jié)婚，但是好景不長啊……”
　　他思考了好久，在內(nèi)心掙扎著，其實(shí)也沒有留戀。

　　他把手從浴缸里伸出去，妹妹停下晚餐看著他，BK晃著自己漂亮的手，命令到:“把它吃掉�！�

　　妹妹湊過來聞了聞，伸出腥紅的舌頭舔著他的指尖，沒有表現(xiàn)出興趣。

　　房間里蔓延著腥紅的血液，隔壁的男人又來敲門了。
　　BK把剛做好的小塑像擺放到了架子上，是赤裸的□□形象，栩栩如生。

　　他走過去拉開門，妹妹把自己鎖進(jìn)浴室里。
　　BK把他引進(jìn)屋子里，自己躺到瑰麗的大床上，招呼著地上的人。

　　他知道那男人已經(jīng)隔著天井偷看自己了很多天。
　　遙遠(yuǎn)的腳步聲近了，正在一步步邁上樓梯的水泥臺階，BK閉上眼聆聽著，幫著那男人脫衣服。

　　像是婚禮的鼓點(diǎn)，他聽到了奏樂和牧笛的聲音，布料撕扯的聲音混雜進(jìn)來。越來越近了。BK抑制不住嘴角的笑，那一步踏向門口，他放開喉嚨叫了起來。

　　Tom聽到尖叫聲沖進(jìn)房間，看到那個男人正騎在BK身上，BK幾乎赤裸著在床上掙扎。

　　“放開他！離他遠(yuǎn)點(diǎn)！！”
　　他勒住那男人的脖子想要把他拉開，兩人迅速抓住對方的衣領(lǐng)打了起來，BK哭叫著縮到床頭邊。

　　“殺了他！快殺了他！”

　　兩人扭打著，用盡全力把身邊的工具用在對方身上，Tom夾著他的脖子，肋下生疼，那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跳著。

　　一聲脆響，Tom感覺他胳膊下掙扎的人失去了力道。

　　Tom推開他站直身子，走向BK，“沒事了，都沒事了�！�
　　腳下的每一步變得眩暈癱軟。
　　他差一點(diǎn)跌倒，BK撲進(jìn)他懷里抱住他。

　　“你在流血啊……Tom……”BK轉(zhuǎn)向平靜，淡淡的說。

　　Tom低頭去看自己衣服的前襟，血液濡濕了短袖，兩點(diǎn)滴在了地上，木工的篆刻刀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他的聽覺朦朧了起來。

　　“你的動脈出血了�！盉K湊在他耳邊說，聲音輕柔的像搖籃曲。他感覺BK在他的身上摸索，粘著溫?zé)岬难�。BK執(zhí)住他的手，牽到嘴邊親吻他的尾戒。
　　“我要親吻你了，我的新娘�！�
　　Tom的身體抽搐起來，BK牽著他的手環(huán)繞住自己冰涼的腰:“沒事的，我會和你在一起的�！�

　　BK正把他拖向鮮紅色的床，赤足踩在流淌的血海里。Tom看到自己的血液滴落，融入其中。

　　801的水泥地上，憑空多出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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