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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fin
吶,我覺得啊,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兩個字就是——
“你就是東航?”面前領(lǐng)頭的少年挑染著銀發(fā),閃閃發(fā)光啊。如果這種發(fā)色放在悠太頭上會怎樣呢?不會的——這個家伙絕對——不會弄這種輕佻的顏色啦~
——這什么頭發(fā),像番茄一樣!先變回人類吧東!君!
“噗!睎|航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其實現(xiàn)在的東航,已經(jīng)快要變回人類了啊,因為——頭發(fā)上的顏色也褪得差不多了嘛。
“喂!笑什么!看不起我們嗎?!”少年挑起一邊的眉毛,凌厲的眼角閃著名曰危險的光芒。
啊啊,可真懷念啊~以前的我一定也是這樣的吧~張揚又目中無人的樣子~青春啊~~航在心里這么念叨著。
“開什么玩笑!別給老子晃神啊混蛋。 鄙倌甑娜^雖說還生澀得很,不過力道卻很足。航一個踉蹌,很快又站穩(wěn)了,只是嘴角泛起了血絲。
“喂喂,嵐高的渡邊是吧。吶,渡邊君。”航勾住渡邊的肩把他攬向自己,“你出拳太慢,力道是夠了,速度可是差得遠(yuǎn)呢。跟我打沒有勝算,而且,我已經(jīng)——不會再打架了!
渡邊看見航的眼里有所謂決心的東西,還有,說不出來的情愫,似乎這個人此刻正感受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這樣的眼神屬于王者,沒有波瀾但是卻泛著漣漪的。
——這個人,和以前相比可是有許多不同了呢。
航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牛仔褲,雙手插在口袋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咧?br> 快要到秋天了,海邊的風(fēng)驟然間涼地明顯起來,呼啦——呼啦——地?fù)湎蛏碁?br>
他時常會回憶起來,高中時候的日子。
打架也好,吵鬧也好,被老師訓(xùn)斥,垂頭喪氣地補(bǔ)課,還有,一個人的微笑。說起來,自己可真是差勁到了極點呢,學(xué)習(xí)也好,人際關(guān)系也好,什么都不行,還有是就算到了最后也沒有追到小茉莉。反而竹中悠太這個名字,似乎已經(jīng)變成東航的死穴。
有時候他也會看相片,像個老人在懷念從前一樣,垂下眼瞼來看著照片中的悠太,然后手指就情不自禁地覆蓋在悠太小小的臉上,因為不用擔(dān)心他會突然跳起來說著“看什么看。!”也就自然而然地一直看下去,這張還來不及細(xì)看就已經(jīng)離開的臉。
思念啊,果然是會發(fā)酵的呢。
以前亮介總是嘲笑他,堂堂烏高的頭目居然是個戀愛白癡,要處處做到八面玲瓏才好吧。
“我才不跟你一樣呢,一頭扎進(jìn)女人堆里有什么好的!
“那就是說——航你更喜歡男人!”
“什么。!你這混蛋找打吧!”
是啊,說的也是呢,如果自己能做到“八面玲瓏”,至少不會害怕和悠太獨處吧,至少——或許能留下他也說不定。
航這么想著,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自己現(xiàn)在就像個糟老頭一樣啊,還是說像個懷春少女更好?哪個都不好吧!
“報告隊長!航在追殺我。。。!”亮介一邊喊著一邊向悠太跑去。身后的航一臉氣急敗壞地追過來,“截住他悠太。。!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個混蛋!”
“喂喂你們兩個搞什么,都回去練習(xí)!練習(xí)!”悠太放下手里的飲料,好像故作嚴(yán)肅地說著。有陽光照在飲料瓶里喝剩下的水上,于是一小塊水影投射到三個人的腳邊。
一切都像是放緩了節(jié)奏,就連隊長后來也沒有忍住笑意,眼角彎得就像月牙,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帶有無辜的顏色。
但是——不管如何放緩節(jié)奏,不管那時候的陽光有多溫暖,一切都過去了,這些美好的東西被貼上“回憶”的標(biāo)簽,如同那張相片一樣壓在雖然并不厚重的玻璃下面,卻永遠(yuǎn)都沒辦法回來了。
圣誕節(jié)快來的時候,東航做了一個決定。
“不管是什么結(jié)局,如果不愿意去知曉,就只能抱著這樣的疑問寂寂而終喲,航!敝袄蠇屖沁@么跟他說的。
于是他想,不如——去一次東京吧。
出發(fā)的時候還很早就已經(jīng)下起了雪,看來這個圣誕節(jié)會很美吧。這時候的航一頭黑發(fā),并沒有穿多厚重的衣服,鼻子凍得紅紅的,一路走著,呼吸也是一片白色。
——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悠太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時候的兩人并沒有覺得“分離”是多長遠(yuǎn)的事,長遠(yuǎn)到或許之后再見面,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了。知了也許覺得同伴的叫聲太煩躁,于是叫的更煩躁了。
航并沒有回答。
“我啊”,悠太突然停住腳步,“我已經(jīng)決定去東京念書了!
這句話飄渺地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航看著前面人的后腦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耳朵好像還聽得到畢業(yè)典禮上合唱的校歌。
“我以后要做醫(yī)生!
——不知道,航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么樣子的。
也許,這就是他與隊長最大的區(qū)別吧。
雖然悠太又膽小,又愛哭,又容易放棄,有時候也把大家弄得亂七八糟。
但是他一直是有夢想的,他永遠(yuǎn)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這也是讓航覺得,自己無法擊敗他的理由之一,覺得他特別的原因之一,無法忘記他的原因之一。
——喜歡上他的原因之一。
東京是個嘈雜的地方,似乎是這個城市把他們的距離又拉大了一些。
航習(xí)慣性地低頭嘖了一下。
——悠太君今天要走了喲,你不去送他?
航把被子拉過頭頂,被子里面又變成晚上了。
“晚安!边@么說了一句。
找到悠太的學(xué)校已經(jīng)是傍晚了,學(xué)生們陸續(xù)從里面出來,航站在路邊一個一個的辨認(rèn),倒像個丟掉家長的孩子。
“航?”身后有人在叫他,于是航轉(zhuǎn)過頭去。
悠太穿得像個雪人一樣,鵝黃色的羽絨服,還有厚厚的針線帽,雙手插在口袋里,正一臉驚愕地看著他。
“噗!”不知為什么,從來到東京之后就存在的惴惴不安突然煙消云散,面前的這個雪人瞪著大眼睛看他,這個表情倒是從沒見過。
“干嘛,有這么好笑嗎?”悠太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因為很冷啊喂!!喂!別笑了航!”
“抱……抱歉,咳!焙缴斐鍪殖读顺队铺拿弊,“造型不錯嘛悠太!
“別拉啊,你怎么來東京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似乎有小小的不滿。
“唔——也沒什么,順路來看看你唄!
“……順路?”
“啊啊順路。”
“你順路到東京。堪装V!”
“要你管!”
雪已經(jīng)停了,一片素縞的東京街頭變得端莊起來。和悠太一起走在街上,航突然緊張起來,目光似乎僵硬起來,只能看著正前方,然后機(jī)械行走。
“航,怎么了嗎?”悠太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感冒了?”
“呃……也……也許吧。”
于是悠太脫下圍巾,再幫航系好。
圍巾還有溫度,似乎在傳達(dá)什么——等等,我在想什么。。!
“今天就別回去了吧,明天就是圣誕節(jié)了。”悠太縮著脖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說起來,我們沒有一起過過圣誕節(jié)吧!
“恩……等等!焙桨褔聿痖_,圍了一半在悠太的脖子上,這樣兩個人不得不挨近了些,不過也更溫暖了吧!澳愎缓芘吕浒!
“啊,謝……謝謝。”
——不是……我到底在干嘛。。∵@樣圍著根本像情侶一樣嘛!悠太會不會覺得困擾呢。
航偷偷轉(zhuǎn)過頭觀察悠太的表情,他低著頭走路,看不清楚表情。
——糟糕,果然還是……
“呃,這樣圍著……”
“沒關(guān)系,很暖和!庇铺痤^看著航,臉頰泛著粉紅,或許是真的暖和吧,“這樣圍著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吶,悠太。”整條大街似乎都有鈴鐺的聲音,每一個櫥窗都發(fā)出橙黃色美麗的燈光。航的聲線也因此變得充滿暖意。
“恩?”
“你走的時候,我沒來送你——”
“哼,反正你肯定又是睡過頭吧!
“不是哦,我不是睡過頭!
——倒不如說根本沒有睡。
“那是你不想來送我?”悠太挑起一條眉毛看他。
“不……不是啦,我不想看到你走——我不想,看到悠太離開的樣子!焙綇某錾蜎]有感受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微弱的電流隨著體內(nèi)的血液到處流走,然后在心臟的地方炸開一朵小小的煙火!拔蚁胍,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
“航!庇铺T著嘴,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呢。!你這個——白癡!”
“但是你又沒問我!”
“一定要問你嗎?。∧懵犞!那天我是乘下一班電車走的,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啊!
“等我?”
“對啦!等你!。
航此刻覺得,還是張牙舞爪的悠太最可愛,相片上一直微笑著,把自己催眠成大和撫子的悠太雖然美好,卻比不上眼前這個兇巴巴又別扭的雪人。
航把手臂伸過悠太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都壓向自己,緊緊地,緊緊地抱住。感受不到心跳,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只有棉花,全部是棉花——
“你少穿點會死。!”
“會。。!”
吶,我覺得啊,這個世界上最好聽的兩個字就是——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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