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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冰冷陰暗潮濕的地方,喘息著的身影。
在污濁之地長大,如影子般的少年。
影子越暗,光也越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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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我回來了!”清爽的嗓音響起,我皺了皺眉合上手中的書本。怎么看著看著就睡著了,還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將書放回書架上,我從地上起身,從書架間那狹小的過道中走出,看到的就是跟三只小老鼠親親我我的紫苑。
“今天怎么遲了這么久!边@三只老鼠到底誰做出來的,怎么一天到晚粘著紫苑不放……
“有只狗狗生病了,因?yàn)閾?dān)心所以多待了會。晚飯我買了烤餡餅。”紫苑舉起手上裝餡餅的大袋子,三只小老鼠上躥下跳。
“去洗澡吧,我來煮湯!蔽覜_紫苑揮揮手,轉(zhuǎn)身熟練地支起炭爐架上鍋。
“嗯!弊显窇(yīng)了聲,放了東西就去拿衣服,聽聲音似乎心情不錯。
一邊用湯匙攪拌著鍋里冒泡的濃湯,一邊在心里算著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多久,久到一日一日的時光流去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絲毫沒有知覺般。是不是太松懈了,就這樣一點(diǎn)警戒心都沒有的活著可真不像你啊,老鼠。
過了一會,紫苑穿著單衣從澡房出來了,蓬亂的頭發(fā)還帶著濕意,一走進(jìn)就大呼“好香好香!”我略帶壞心的舀起一勺說:“因?yàn)榻裉煳叶嗉恿藥字或球竞腕,要吃么??br>
“老鼠。!”紫苑擺出一副很反胃的臉,看得我哈哈大笑。
吃過了晚飯我們通常各干各的,我多半是看看書,偶爾背背劇本,紫苑也看書,但通常都是給三只小老鼠或者隔壁家的那幾個孩子念故事。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我無奈的放下剛打開的書本上前開了門。
“伊芙伊芙!麻煩你幫個忙吧,今晚的女主突然生病了,現(xiàn)在劇場里又沒有人能頂上,拜托你去幫個忙吧,我會另外多付你工錢的。”是劇院的老板,見我開了門,就一臉焦急的搓著手對我說這些。
“我不是說不接晚上的工么!蔽依淅涞幕亓司,打算關(guān)門,劇場有沒有人演出從來不是我關(guān)心的事。不接晚上的演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紫苑搬來開始么……
“怎么了?老鼠!弊显仿牭铰曇艟蛷纳嘲l(fā)上走過來了,我看著紫苑心想今晚這趟估計(jì)不去都不行了,這種助人為樂的事就算我再不想做紫苑也會求著我做的。
“走吧走吧!睕]等紫苑走進(jìn),我就推著劇場老板一起出了門,簡單的跟紫苑交代了一下就離開了。
“老鼠,我等你回來!!”走了幾步還聽到紫苑的聲音,一旁的劇場老板拿胳膊肘戳戳我,“嘿嘿伊芙你真的是撿到寶了,那小子好癡情啊!
演出很順利,得知女主被換成伊芙的觀眾們情緒高昂,不停的要求加節(jié)目,等到劇場關(guān)門時夜已經(jīng)極深了。我拉緊圍巾往回走,心想紫苑不會真的等我等到那么遲吧,還是說又不注意只穿一件單衣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正走著,突然前方竄出兩個人影,我一回頭,身后也冒出了兩人。攔路搶劫還是滋事報(bào)復(fù)?這種事在西區(qū)平常的很。我暗暗握緊手中的小刀,警惕地看著這伙人。
“呦這不是老鼠嗎,大半夜的出來找吃的。俊睘槭自捯怀鱿旅娴男值芏脊α似饋!靶⌒倪@大半夜的會有貓吃了你哦!”
我懶得理會,不就是要錢嗎,速戰(zhàn)速決吧,我朝為首那人的丑惡嘴臉上揮起手。那個人猝不及防被劃了一刀,抹抹臉上的血,就開始大吼大叫:“媽的,給我上!”
剛甩來兩個人架住我的手,踹了前面人一腳,“汪汪”的狗叫聲響了起來,我心中一驚,難道是……
“老鼠!老鼠你沒事吧?”果真是那個天然呆,我皺眉嘆氣,但凡被紫苑參和進(jìn)的事都會變得很麻煩,我必須速度解決這些人。剛剛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卻因?yàn)橐幌伦臃中氖直劢o狠狠劃了一刀,我咬牙踹翻砍我的人,剩下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被紫苑帶來的大狗咬的抱頭鼠竄了。
“老鼠……你受傷了!”紫苑一靠近我聲音就變得極為驚慌。
“快回去。”現(xiàn)在無暇顧及那么多,先回去才是最安全的,
兩個人狼狽的回到家,我剛坐下來紫苑就大叫讓我不要動,然后翻找來醫(yī)藥箱給我清理傷口和包扎。
“怎么辦,傷口很深,你這里也沒有麻醉劑和針啊,老鼠,西區(qū)有醫(yī)院么,你必須去一趟醫(yī)院!”紫苑看著我的傷口一臉急的要哭的表情,我撇撇嘴:“你是剛來到西區(qū)么?醫(yī)院?這種福利設(shè)施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西區(qū)?”
“那怎么辦!這樣下去傷口一定不能愈合,會感染發(fā)炎的!”紫苑小心翼翼的擦著傷口四周,一手拿著紗布不知道該不該裹上去。
“就這樣吧,你包不包,不弄我就自己來!蔽覍@種傷口并不是很在意,一開始的疼痛過后現(xiàn)在整只手臂已經(jīng)因?yàn)槭а^多而麻痹了。
“我弄,疼了你要說!弊显愤是盡可能的擦拭了傷口然后用繃帶把傷口裹上。我坐在床上看著紫苑收拾東西的背影,心情突然很不好。
西區(qū),就是垃圾回收站,生活的垃圾,環(huán)境的垃圾,人種的垃圾,一切被NO.6排除在外的東西都在西區(qū)這片廢墟之地滋生繁榮。在這種地方,就像只真正的老鼠,靠躲藏在逆光的陰暗處生活,難道這就是一生了么,我仇恨著NO.6,仇恨著那塊土地上自以為是的人,嘲笑著他們看似光鮮的外表下其實(shí)有著多么陰暗的內(nèi)心。
“媽媽,他們是誰,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⒑ξ覀?”一場熊熊的大火燒盡了我的家園,NO.6的那群人為了得到艾利烏利亞斯的力量對森林進(jìn)行瘋狂的毀壞。我是最后一個森民,被那個名義上的父親救了下來,取名叫老鼠。也許像老鼠一樣茍且偷生,才是在NO.6與西區(qū)生存下去的法則。
我不明白為什么強(qiáng)大的的神卻也不能破壞掉NO.6,永遠(yuǎn)都只能像影子一樣在幽暗的地方生活,為什么要忍受這樣的不平等,每天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這都是NO.6帶給我的,我絕不能原諒!
從床上坐起時,還是黎明之前,紫苑像往常一樣在沙發(fā)上熟睡著,我站起身,腳步有些發(fā)虛,身上淌出了冷汗,想必是傷口發(fā)炎于是導(dǎo)致發(fā)燒了。穿上衣服,我勉強(qiáng)走到門外,我有一個想去的地方,我心里突然有這樣強(qiáng)烈的想法驅(qū)使著我,我關(guān)上門,一步一步的離開了住所。
走到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就算路上曾經(jīng)陽光普照,但是現(xiàn)在依舊四處飄蕩著陰冷的氣息。這塊荒蕪的土地上還殘留著被焚燒后的痕跡,散亂著的焦黑色物體,偶爾吹過來,帶著腐爛氣味的風(fēng)。
在雜草叢生中一棵被燒得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面目,變成了焦塊的大樹依然佇立著,在這空曠而蒼老的土地上顯得突兀也更顯凄涼。
風(fēng)攫取靈魂
人掠奪心靈
大地呦 風(fēng)雨呦
天喲光喲
請將所有停在這里
請將所有停在這里
在這里活著
艾利烏利亞斯的歌聲響起,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那種從心里涌發(fā)出來的悲痛,不能停止的撕裂感,那是千萬的森民發(fā)出的悲號,是他們的怨痛的聚集么。
“你因?yàn)檫@樣的生活而怨恨著么?”眼前巨大的金色蜂王出現(xiàn),那句問話仿佛是來自我的心底。
“那么多無辜逝去的人,那樣的悲傷與不甘,但是你活下來了!卑麨趵麃喫股砩系墓饷⒃絹碓綇(qiáng),直到把我籠罩在其中。我感覺到身上流失的體力都在慢慢地恢復(fù)。
“失衡的世界會得到它應(yīng)有的結(jié)果,而你,你不是為了仇恨而活下來的,有影子的地方就會有光,去尋找屬于你的光芒吧。”
金色光芒散去,黑暗又重新降臨。四周再也感覺不到艾利烏利亞斯的氣息,我的眼前依舊是一片荒蕪的焦地,似乎以前與族人生活在一起的平凡與幸福都是錯覺。至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一生,我都會背負(fù)著這樣的黑暗活下去的。
回到西區(qū)的時候,一大群狗爭先恐后的撲上來歡迎我,我狠狠的抖出小刀就要迎戰(zhàn),后方卻突然傳來借狗人的喊聲,狗群撲上前的動作一下停止了。
“死老鼠你到底去哪里了!”借狗人一臉嫌棄的看著我,“紫苑跟瘋了一樣到處找你,要不是看在紫苑的面子上我一定會把你撕成碎片的!
“紫苑呢?”我看向借狗人,心里開始后悔,出去的時候?yàn)槭裁礇]有跟那個天然呆說一聲,我不在不知道他又會遇到什么事,還是說,其實(shí)我心里還在介意著來自NO.6的他?
“三天三夜都不吃不睡,現(xiàn)在體力耗盡在我家休息呢!苯韫啡苏f完就轉(zhuǎn)身帶領(lǐng)著大批狗群向狗旅館方向走去。
我突然強(qiáng)烈的想見到紫苑,那個只要吃到好吃的東西得到一句表揚(yáng)就會開心的不行的笑臉,那個對我說“不管失去什么,我最害怕的是失去你”的認(rèn)真。想見到他。
有影子的地方就會有光,影子越深,光芒越強(qiáng)。屬于我的光芒,我想,我找到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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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第一次寫鼠苑,但是喜歡兒童文學(xué)很久了,就算是應(yīng)援文也是為了真愛,真愛散太傷不起了TUT
最近明顯短篇增多嘛,我不是習(xí)慣寫長篇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