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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HP]dream or true
十二月三十一日對于英格蘭人來說,雖不及圣誕節(jié)那般重要,也是一年中值得慶祝的一天,要不然哪來的泰晤士河畔的煙火盛會。
當(dāng)然,這一切與住在女貞路四號的德思禮一家無關(guān),他們只是與往常一樣,吃著晚餐。
費(fèi)農(nóng)姨夫從酒柜里拿出瑪姬送給他的白蘭地,準(zhǔn)備好好享受一番:“小子!”他一如既往的向碗柜嚎叫,“給我開酒瓶!”
該有應(yīng)答聲遲遲沒有出現(xiàn),也許是睡熟了吧,又叫了幾遍,以保哈利能聽見他的聲音。
他很是不滿,要求妻子去叫叫哈利,佩妮很不情愿的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手,拖著慢吞吞的步子踏過走廊。
“醒醒!”她用力拍打房門,通常哈利會很快答復(fù),這次卻沒有,這小子,不會去哪兒玩了吧。
她側(cè)耳傾聽,房門內(nèi)輕微的喘息聲印證了哈利還在家,推開小小的門,拉了一下墻上的燈,哈利通紅的臉映入眼簾,看上去很不好。
佩妮盡管討厭這個小怪物,但那畢竟是一個孩子,哈利的狀態(tài)讓他擔(dān)心,她邁入這個臟臟的房間,小心注視腳下,以免沾上過多的灰塵,忽然閃過的蜘蛛還是讓她皺了皺眉。
佩妮發(fā)現(xiàn),自己好久沒注視這個孩子了,像他父親一樣的亂發(fā),似乎更亂了些,臉色通紅,呼吸凌亂,她見過這種癥狀,發(fā)燒。
這時她才想起,哈利的精神自早上起就不太好,她把手搭在了哈利的額頭,卻小心翼翼的避開了那條未被遮住的傷疤。
他的額頭出人意料得燙,就像無意中碰到剛燒開的熱水一般,佩妮縮回了手,她離開房間,忘了關(guān)門,畢竟那還是個孩子。
她已經(jīng)來不及回憶多少曾經(jīng)對這個小怪物的討厭了,哈利熱得驚人的額頭深深地撞擊著她的心,還有那通紅的臉,痛苦的模樣。
她討厭哈利,這是無疑的,源自于那最開始的嫉妒,冷化了她的心,而哈利這病中的痛苦,讓她明白,這再怎樣還是一個與達(dá)利差不多大的九歲男孩,出于母親的本能,她不想看見與她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痛苦。
“費(fèi)農(nóng)!”她說道,“哈利生病了,頭熱得嚇人,我們……要不要送他看醫(yī)生?”
“那小怪物還會生。俊辟M(fèi)農(nóng)用鼻子哼了一聲,擰開了酒瓶。
“費(fèi)農(nóng)!”她嗔怪,“那還是個孩子!”
“不用管那么多,”他給佩妮滿上一杯酒,“明天,過了明天他還沒好,我再帶他去看醫(yī)生,好吧!
佩妮心不在焉地接過酒杯,她有點(diǎn)接受這個說法,電視里的歡笑聲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好吧,稍微緩緩。
她也有點(diǎn)冷靜下來,對啊,那是她的怪物妹妹與波特的孩子,一個小怪物,為什么要沒來由地操心呢。
喝下一口酒,微涼的液體冷卻了她的大腦,隨即被伴隨而來的酒精微微迷暈了,算了,還是明天再說吧。
――――――――――――――――――――――――
哈利瑟縮在他的被窩中,整個腦袋暈暈乎乎,身子也好沉重,自昨晚達(dá)利用水潑過他后,狀態(tài)就一直這樣不好,感冒倒不太有,但渾身發(fā)熱,而現(xiàn)在幾近昏睡。
身體很熱,想要冒汗卻冒不出來,但又很冷,只好披著達(dá)利的舊衣服,伴著腦袋的昏沉與襲來的睡意,縮在薄薄的被子中,閉上眼,連眼鏡也忘了摘。
鏡框上的破膠帶弄得他微癢,但他無心顧及,更多的是昏漲占據(jù)了大腦,十分難受。
他在做夢,滿眼的綠光,達(dá)利的捉弄,皮爾的嘲笑,瑪姬的譏諷,費(fèi)農(nóng)的斥責(zé),佩妮的鄙夷,女校長的怒火,費(fèi)格太太的滿屋子的卷心菜味兒……
他灰色的人生。
怪物,怪物,怪物,他聽過的,最多的詞匯,在他腦海中匯成洪流。
他不是怪物,不是!他在心中叫囂,他不是,無意識地呢喃,他不是怪物。
誰也聽不見,嘈雜的響聲充斥他的大腦,天旋地轉(zhuǎn)。
――――――――――――――――――――――――
湯姆躺在小床上,側(cè)頭看窗外紛揚(yáng)的雪景。
他又領(lǐng)了一個禁閉,毫無反思之意,餓著肚子,過著第十個生日。
已近傍晚,雪映著世界一片潔白,也映亮了灰色的天空,外邊若有若無地傳來了給予上帝的頌歌,他從不相信上帝,就算是飯前禱告,也只是裝裝樣子罷了,如果慈悲的上帝真的存在,那就給他這個可憐的,餓著肚子的,過生日的,無父無母的孩子一點(diǎn)禮物吧。
當(dāng)然,那不可能,上帝從來不存在于那兒,不是么。
那只是可憐人兒的幻想罷了。
湯姆又往灰白的天花板上看,就像奇跡顯現(xiàn)時常有的光芒一般,上方閃過一陣耀眼的白光,湯姆不禁閉上了眼,再度睜開,一個人影從上方掉落,他來不及閃躲,就被重重地壓下。
是一個男孩,說重也不算重,單薄的身軀上,罩著一件“象皮”,頭發(fā)亂的堪比鳥窩,湯姆再看向男孩的腳,沒穿鞋子!他不冷么。
“醒醒!”湯姆推了推那只倒在他胸口的頭,滾燙的溫度讓他一度以為碰到了烙鐵,他的確不冷,湯姆推開趴在他身上的男孩,觸到了男孩呼出的鼻息,也是滾燙滾燙的,他不喜歡別人壓在他身上,穿好鞋子,坐在椅子上。
男孩糟糕的睡姿讓他皺眉,還有不穩(wěn)的呼吸聲,在這個較為安靜的房間內(nèi)十分明顯。
床上的人側(cè)了個身,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孩戴著一副用膠帶粘過的黑色圓框眼鏡,品味真差,湯姆咂舌。
他似乎在做噩夢,雙眉緊皺,額上發(fā)絲凌亂,露出一道獨(dú)具特色的閃電傷疤,嘴唇不斷蠕動,仿似呢喃。
有點(diǎn)兒煩,或許的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男孩交給科爾夫人,他討厭床被占。
“……怪物……”湯姆在隱約中聽到這個聲音,又是那幫該死的小子么,欠教訓(xùn)了。
“不……怪物……怪物……”聲音響了起來,從他床上發(fā)起,來自那男孩無意的呢喃,他不禁憤怒,想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知從哪來的,正在睡覺的小子,男孩發(fā)著燒,無法醒來,湯姆環(huán)顧四周,沒有水,也沒有動物可供指使,只得用上最粗魯?shù)姆椒,打?br>
他捏緊拳頭,有自信打過這個還發(fā)著高燒,比他還弱的男孩,他要把男孩打醒,給他點(diǎn)教訓(xùn),他討厭怪物這個詞。
拳頭卷起一陣小小的風(fēng)浪,卻在剛要打到男孩臉前停了下來,他太魯莽了。
沒錯,他未想過,一個從沒見過的男孩為什么會說出這個詞。
“……怪物……”聲音又響了起來,斷斷續(xù)續(xù),“……怪物……我不是……怪物……”
湯姆很震驚他所聽到的,但聲音又響了起來,男孩一句一句反復(fù)呢喃“我不是怪物”。
他早該想到,如果沒有奇怪的能力,那么男孩怎么伴著一道強(qiáng)烈的光憑空出現(xiàn),或許是不可置信吧,他從未想過,世界上還有與他有一樣能力,被稱為怪物的人。
科爾夫人那兒緩緩吧,禁閉幾天出不去。
或許,他該改改對這個男孩的態(tài)度,他們也許是同類,不然,又何相見。
但他依舊不會給予太多的慈悲,男孩睡相真糟,或許得先幫他蓋上被子。
對,這樣男孩才會退燒,他可不想跟一個不清醒的人交談,也不想被傳染了。
湯姆扯起男孩身下的被子,蓋在他身上,男孩還在呻吟,重復(fù)那句“我不是怪物”,眉頭緊皺,湯姆正在整理被子的手被一把抓住,那手冷得嚇人,還在顫抖,“好孤單……碗柜里好冷清……”,似有似無,仿佛在尋求安慰。
“碗柜”,湯姆皺了皺眉,這男孩莫非被關(guān)在碗柜里,真不可思議,他最多只是關(guān)在黑洞洞的禁閉室中罷了。
就算拽住了湯姆的手,男孩依舊在呢喃,吐露他的孤單與寂寞,若有若無,太吵了,湯姆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說了句“安靜”,男孩沒聽見,依舊夢囈般,發(fā)出若有若無的聲音,充斥這個安靜的房間。
湯姆決心不理這男孩,手被抓住,他努力掙脫,男孩的力氣意外的大,他也無心在空腹的情況下消耗自己的體力,手被抓著,算了吧。
他將一只手放在腿上,就這樣呆坐在椅子上,進(jìn)入夢鄉(xiāng),伴著男孩漸穩(wěn)的呼吸,眼角瞄見窗外被雪染白的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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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做了太多的噩夢,夢中盡是他灰暗的生活,大家都在歡笑,以他為樂子,再后來,千萬張口,無數(shù)個他見過的人,都說著同一個詞,“怪物”,他輕聲反駁,他不是怪物,但腦內(nèi)的聲音,伴隨他沉重的頭腦,起了回音,消也消不掉。
他不是怪物,千萬次反駁,他的嗓音被遏制,無助的呼喚。
好冷,又好熱,他分辨不出具體的感覺,他想找個地方逃避,面對這些,他累了。
睡夢中的場景切換成了碗柜,無數(shù)次,他在這兒,度過孤單又冷清的夜晚。
如果有一雙手能讓他抓住,讓他依靠,那該多么的棒,不,只要能拽住什么,就足矣,空空的碗柜,過于孤單。
手四處亂晃,隨即抓住了一樣物體,緊緊地,“好孤單……碗柜里好冷清……”,把內(nèi)心的想法,化作低低的言語,希望能讓人聽到。
手中傳來溫度,屬于另一個人,他漸漸安心,他緊緊握住那個手掌,不想放開。
呼吸漸穩(wěn),他終不再呻吟,夢中空寂的碗柜,也帶有溫暖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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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就這樣睡了一個晚上,喉嚨發(fā)疼,就像感冒的前兆一般,該死,頭也有點(diǎn)漲,他習(xí)慣性的想用右手摸摸頭熱不熱,才發(fā)現(xiàn)手被男孩抓了一個晚上,換了一只手,觸及額頭,熱度頗盛,他也發(fā)燒了么,該死的,果然被傳染了。
他看向窗外,天還蒙蒙亮,男孩依舊沒醒,湯姆摸了摸男孩的頭,溫度有些下降,禁閉還有一天,他得與這男孩一塊兒呆著,拖著感冒的身軀。
頭很暈,意識有些不清,他也懶得走動,或許得洗把臉,剛站起身,想把手掙脫,男孩的嗓音傳入耳際,“不要走!睂ε,他走什么走,禁閉期間可不能出去,頭暈過頭了嗎。
湯姆只得放棄,看著這個讓他生病的罪魁禍?zhǔn)住?br>
哦不,他怎么盯著一個人的臉看,或許得找什么東西分散分散注意力,環(huán)顧四周,灰色的墻,泛白的天空,銹鐵的窗子,窄小的衣柜,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無聊景物,令人厭煩的孤兒院。
他記得柜子里還有一些從其他小孩那兒奪來的“戰(zhàn)利品”,或許能用來排解排解時間,但他又動了動手,依舊被抓得很緊。
他失策了,在禁閉前他應(yīng)該偷拿幾本書出來看看,孤兒院雖破舊,但還有一些捐來的書。
只有發(fā)呆可干了么,一點(diǎn)也不符他的作風(fēng),腦子像被糨糊黏住一樣,不能正確思考。
頭暈暈的,能睡一覺最好,今天早醒純屬長時間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還很困,但不能睡,面前的男孩指不定會醒,他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丑態(tài)。
但他實在無事可干,一不集中注意力,睡著就慘了,往窗外看,大約是新年,大家都起得很晚,依舊是一片寂靜。
看向自己的衣服,孤兒院千篇一律的灰色袍子,在這呆了那么多年,也沒見換了一種款式,湯姆又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這兒沒有新東西,除了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男孩,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或許可以看看這個男孩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反正沒人會看見他這么做,不是么。
不行!他立馬打消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他干嘛要看一個陌生男孩的臉。
湯姆揉了揉額角,頭依舊很暈,注意不集中,無法像從前那樣靠回憶欺負(fù)那些孩子的場景打發(fā)時間,果然發(fā)燒昏過頭了么,之前奇怪的念頭也肯定是這個原因。
湯姆無聊之至,想起比利的可憐兔子,那真搞笑,不是么,他一件一件回憶,卻發(fā)現(xiàn)思緒漸漸亂了起來,各種場景在腦中交錯,變成了男孩不安的睡姿以及通紅的臉龐,與初見時相同。
他在想什么,腦子絕對昏過頭了,現(xiàn)在那男孩睡得可安穩(wěn)了,不是么。
湯姆轉(zhuǎn)過頭,看向床上的男孩,睡得很安詳,長得不錯,就是那副眼鏡比較礙眼,還有那頭發(fā),沒見過亂成這樣的,以及額頭有一個莫名的傷疤,那兒傳來的感覺,意外熟悉,卻記不清是哪兒,他可以確定,之前他從沒見過這男孩。
男孩的臉因燒微微泛紅,不得不說,意外……可愛?
不,他在想什么,清醒清醒,他絕對燒糊涂了,湯姆搖了搖頭,男孩的樣子在腦海揮之不去,好吧,他還是小睡片刻,看樣子男孩應(yīng)該不會立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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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直抓著那只手,無比安心,不知多久,身子舒服了些,昏沉的感覺也少了,但就是醒不來,這一切是夢吧,那么他也不想醒來,就讓這樣永恒也不錯。
手中的手有所掙脫,哈利抓得更緊,這只是他的任性,希望有人陪伴:“不要走!,輕輕地囈語,他不想在做噩夢了。
一切又靜了下來,哈利呼吸著空氣,想盡可能享受這有人相伴的時光,對他來說,這既是夢,又是真實。
心中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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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是被科爾夫人的咚咚敲門聲吵醒的,看來他睡了一個小時左右,看向一邊,很好,男孩沒醒,腦子清醒了一些,不再想奇怪的事了,這是個好兆頭,雖然眩暈感以及昏沉沒有消失。
“嘭嘭嘭!”科爾夫人又敲了幾下門,“里德爾,你有沒有好好反省,再不開門早飯就沒了!”
“來了!”湯姆應(yīng)答,他站起身,準(zhǔn)備松開那只抓緊他不放的手。
手中的力道又大了些,湯姆被勒得生疼,但他不會在臉上表現(xiàn)出任何,“不要走……”男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里德爾,早飯在門口,自己來拿!”科爾夫人的腳步聲漸漸遠(yuǎn)離,似乎不想在湯姆屋前久留。
湯姆用力地拽,男孩抓得依舊過緊,怎么也放不開。
“不要走……”男孩反復(fù)呢喃。
樓下的聲音開始多了起來,孤兒院的孩子們正要走上樓來,湯姆只擔(dān)心他的早飯會就此泡湯,那幫該死的小鬼遲早會一不留神打翻碗。
“放開!”湯姆拽住男孩的手,發(fā)現(xiàn)那手臂細(xì)的驚人,男孩已開始顫抖,依舊重復(fù)那句“不要走……”。
他沒轍了,湊近男孩身邊,在耳畔輕語:“我不會走的,放開好嗎?”
男孩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把手松了一下:“不會走?”
湯姆幾乎認(rèn)為他已經(jīng)醒了,哪有人睡夢中還有這么清晰的意識,或許是特殊能力也不一定,他們是同類,都被叫做怪物,不是么。
湯姆也將計就計,他又輕輕地說:“放心,我不會走的,就在你身邊,可以放開了嗎?”聲音略有感冒時的沙啞,但誘惑力十足,他有自信能迷惑這個與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男孩又點(diǎn)了一下頭,漸漸把手放開,湯姆揉了揉生疼的手腕,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紅印,他邁開步子,左腳開始發(fā)麻,緊接著右腳,坐了太久以致雙腳有輕微的抽筋。
他在原地扭了幾下腳,麻木的感覺才稍稍退去,科爾夫人在外邊裝了鐵鏈,他只能把門拉開一條小縫,當(dāng)然,湯姆完全可以他的力量打開門,要不是被男孩拽住了手,昨晚他早就去廚房偷一點(diǎn)吃的了。
湯姆從門縫里把盤子拿進(jìn),正要關(guān)門,一陣腳步聲就從外邊傳來,“嘿,怪物,緊閉的滋味怎么樣,一定很爽吧!辈挥每,就知道肯定是比利,自上次弄死他的兔子后,他就次次在湯姆禁閉時冷嘲熱諷。
“肯定沒有被吊死時舒服,想去陪陪你那可憐的兔子嗎。”湯姆淡淡回復(fù),不忘關(guān)上了鐵門。
“我……我要去告訴科爾夫人!”比利大叫這跑開,走廊上盡是匆匆的腳步聲,湯姆完全不用擔(dān)心比利會告訴科爾夫人,他膽子很小,這一點(diǎn)湯姆了如指掌。
湯姆只有一碗粥喝,作為早餐略有些少,但他不介意,孤兒院里長期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他吃不了太多,只要能填一下肚子就行。
他坐在了椅子上,就在男孩一邊椅子上還有余溫,比起在冰涼的窗邊靠著,還不如坐回原來的位置。
用勺子舀起了一小勺粥,喝了下去,粥已冰涼,他不得不含了一會兒才吞下,以保護(hù)他稍疼的嗓子,男孩依舊靜靜地躺在一邊,倒也聽話。
不知從哪處傳來輕微一聲“咕~~”,夾在孤兒院孩子的喧鬧聲中,湯姆不怎注意,依舊以一種慢慢的速度喝他的粥。
聲音又響了一聲,或許又是那男孩在呢喃什么吧,湯姆想到,但這聲音,怎么意外地像肚子叫?
停,湯姆告誡自己,肯定是幻聽,一個睡著的男孩怎么會叫肚子。
“咕~~”,又響了一聲,果然是那男孩發(fā)出的,還真是特殊,不過,叫就叫吧,可別指望他會把自己少的可憐的早餐分人。
房間又回歸寂靜,湯姆獨(dú)自喝著他的粥,男孩的肚子不再發(fā)出聲音,倒也落得清閑。
“咕~~”,湯姆轉(zhuǎn)向男孩一邊,仔細(xì)聆聽,什么也沒有,他果然出現(xiàn)幻聽了嗎,本不想理會,但腦海中盡是男孩肚子的咕聲,占滿了昏沉的頭腦,該死,幻聽現(xiàn)象又嚴(yán)重了。
或許分一點(diǎn)給那男孩吃也不錯,反正他吃這么多也飽了,湯姆暈暈乎乎地想道。
不行,他搖了一下頭,腦子進(jìn)水了么,果然是發(fā)燒影響了他的思考,一定是這樣的。
湯姆還是知道的,他不會對別人施以同情心,或許這男孩是例外,他們都是同類。
他又重重的晃了一下頭腦,想把這莫名的想法從腦子里趕出去,盯著剩下不到小半碗的粥,或許給男孩喝也不錯,反正多吃一點(diǎn)少吃一點(diǎn)也沒差。
他的腦中響起小小的斗爭,湯姆沒有心思再趕走腦中奇怪的念頭,發(fā)燒讓他的思考模式減緩了不少,他決定妥協(xié),不然這種奇怪的念頭還不知要冒出幾回。
他絕對沒有一絲想要照顧他人,關(guān)心他人的念頭,對,一切都是發(fā)燒的錯。
湯姆堅定了一下腦子的想法,慢吞吞地從椅子走到床邊,有意不靠近那個讓他產(chǎn)生這種莫名想法的男孩,他舀起粥,往男孩嘴邊送去。
男孩的嘴唇緊閉,粥就這樣從他的嘴角流出,湯姆皺了皺眉,浪費(fèi)食物是可恥的行為,尤其是在這個食物不多的孤兒院。
好吧,他得幫這個男孩糾正糾正,湯姆干脆坐在了床邊,既然躺著喂不行,他直接從被子里把男孩扶起,輕輕靠在肩上,用勺子喂下一口粥,看向男孩的脖頸,確認(rèn)他已經(jīng)喝下,這時,他又一次懷疑,男孩是有清晰的意識,睡著的人哪來的吞咽。
男孩的脖頸又細(xì)又白,皮膚光滑的像個女孩,十分美麗,等等,他又在想什么,腦子果然因發(fā)燒而混亂了嗎。
湯姆不知第幾次重重地晃了一下頭,他需要清醒,但整個頭暈暈乎乎,沒改善多少。
他又拿起勺子,把接下來的粥喂完,輕輕放下男孩,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競與他靠的那么近,又干了一件平時不會去做的事,他一定是糊涂了。
他絕對不會再干這種事了,腦子果然燒壞了,但是,與別人分享早餐的感覺……還不錯。
等等,他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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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依舊死死的抓著那只讓他心安的手,手有所掙脫,他再次慌亂,“不要走……”,又一次的,他想挽留。
手中的力道又大了些,他快要抓不住了,夢中那個安詳?shù)氖澜玳_始靜靜地崩潰,他的意識又彌留在了空無一人的碗柜,寒冷又孤獨(dú)。
“不要走……”,他無助的呢喃,一個人實在是太難過了,好不容易,他有一個可以依賴的對象,無法抑制地,他又開始顫抖。
“我不會走的,放開好嗎?”耳畔傳來輕暖的氣流,是少年略帶沙啞的嗓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哈利被這聲音深深迷惑,他稍稍放開了手,但依舊問上一句“不會走?”,就像電視中見過的,九歲孩子本該有的撒嬌。
“放心,我不會走的,就在你身邊,可以放開了嗎?”哈利完全被這聲音迷惑了,不會走的,他放開了手,糟糕的夢境又消失了,一切又回歸安詳。
他不知為何感受得到,聲音的主人一直在他附近,他的心依舊處于那個夢幻而又祥和的世界。
“咕~~”,哈利的肚子叫了起來,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最好他身邊的那個人沒聽見,這可太丟人了。
但肚子的叫聲響個不停,沒幾下后就平息,哈利舒了一口氣,沒被聽見就行。
肚子果然很餓,叫過之后空虛感更是布滿了整個胃部,哈利一邊祈禱著自己的丑態(tài)沒有被發(fā)現(xiàn),一邊忍受著胃部的空虛,沒事,他自己打氣,這種餓算不了什么。
他看不見外面,所以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由于燒退了不少,他還是能感受到外邊的動靜,盡管醒不來,也不想醒來。
嘴邊碰上冰涼的觸感,來不及反應(yīng),液滴就隨著嘴角流了下去,這是什么,感覺就像粥,稀薄而又粘滑。
他被喂食了么,總有種害羞,肚子的叫聲被聽見了,但又沒來由的開心,頭一次被人這么關(guān)心,再一次祈求,這個美好的夢不要醒來,他害怕,害怕醒來之后是空無一人的窄小碗柜。
哈利感到自己被扶起,背后靠著一個讓人安心的胸膛,耳后的發(fā)絲被傳來的熱氣拂起,安靜的環(huán)境中,可聽見另一個人呼氣的聲音。
這一次,當(dāng)食物送到嘴邊時,哈利微張開了嘴,輕輕咽下冰涼而又溫暖的液體,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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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還不到,湯姆呆坐在椅子上,閑著無聊,他睡了一小會兒,這讓頭腦又清晰了一些,但這絕對是因男孩不會醒而睡的,絕不是在別人面前放松警惕。
說真的,關(guān)禁閉真的很無聊,湯姆睡醒后,估摸著離午餐時間還有一段兒,根本不知該干什么,思考?不,他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
湯姆又看向那個男孩,睡了絕對有一天半了吧,他從沒見過睡得那么長時間的人,或許墓地里躺著的那些不算。
他很好奇男孩從哪兒來,為什么又出現(xiàn)在他的房間,而現(xiàn)在這狀況不容他問,還是緩緩吧。
他只知道,這個看起來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子,過的日子不比他好,不然也只有厭食癥能解釋男孩為什么這么瘦,但從之前來看,這個猜想無疑被否決了。
他更好奇的是男孩那個莫名的傷疤,帶給他熟悉的感覺,盡管只有一點(diǎn),或許是怪物們的互相吸引吧。
“里德爾,午飯放在門口了,自己來拿!”科爾夫人這次連敲門也省去了,直接把碗放在門口,踏著咚咚的高跟鞋聲遠(yuǎn)去。
湯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滿腦子想的都是與這個奇妙男孩有關(guān)的問題,也一直盯著男孩看,他從椅子上站起,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頭,果然這一切都是發(fā)燒的錯。
沒錯,他才不會有意地去看一個陌生男孩的臉。
湯姆拿回了午飯,依舊是粥,加了點(diǎn)肉,算是新年才有的特例吧,他轉(zhuǎn)回房間,坐在椅子上,男孩的肚子沒發(fā)出響聲,很好,他才不會再次把自己的食物分人,才不會呢。
這次的粥帶著熱氣,應(yīng)是剛燒好的罷,湯姆輕嘗一口粥,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淡,科爾夫人真是吝嗇到多放點(diǎn)鹽也不肯。
沒有平時干巴巴的黑面包,這次的午餐倒也愉快,除了旁邊出現(xiàn)的,莫名的男孩。
想起男孩,他會不會也餓,要不要分一點(diǎn)給他?
湯姆再次被自己的想法打擊到,他到底怎么了,絕對是發(fā)燒干擾了他的理智,摸了摸額頭,還是燙燙的,但相較于上午時已好得多。
他沒來由的想去摸摸男孩的頭,當(dāng)觸及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法的荒唐。
男孩的燒也退的差不多,估計也該醒了,但看這樣子,沒有一點(diǎn)醒來的勢頭,湯姆也不想理會了,喝盡最后一口粥,別的事以后再想。
已是孩子們睡午覺的時間,湯姆走到門口,打開鎖,悄悄的走到圖書室中順走了一本較厚的書,誰也沒發(fā)現(xiàn),不是么。
湯姆完全可以在外面呆著,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反正沒人會查他在不在房間,算了,還是回去吧,萬一那男孩醒了就慘了。
他走回房間,注意著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又輕輕地鎖上了門,看向男孩,還未醒,很好,他坐回了椅子上,哦,似乎這幾天他把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椅子上。
時間過得飛快,湯姆靠著那本無聊的書,也打發(fā)掉了不少時間,到底是誰捐來一本名人傳記啊,全是千篇一律的內(nèi)容。
當(dāng)然,在停歇的間隙中,湯姆還是花了一點(diǎn)時間看向男孩的臉,這個就連他自己也沒反應(yīng)到。
門外科爾夫人的響聲又傳來了,這回湯姆不忘把前兩次的碗遞出去,晚飯依舊是粥,與中午沒什么差別。
這回湯姆則是完全忘了哈利,但喝到一半時“咕~~~”,這擾人的響聲又來了。
湯姆這次根本不想去理會,聲音依舊響了沒幾聲后停息,他喝下一口粥,發(fā)現(xiàn)腦中隱約傳來幻聽,又是男孩的肚子叫聲,該死的,怎么不消停一下。
好吧,他才不會妥協(xié),再喂男孩食物什么的,才不會去干。
他有望男孩的臉看去,睡得安詳,露出在床外的手臂,十分瘦削,需要好好吃一頓,反正他碗里還有半碗粥不是么。
哦,他又在想奇怪的東西了,湯姆迫使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他的想些別的,雖然這法子在今天不怎么有效,他憶起上午分享早餐時,不錯的感受,好吧,他又在想奇怪的東西了。
今天還是分給男孩吃點(diǎn)吧,誰叫他的腦子被燒糊涂了,等到第二天他病好時,才不會再這么做,男孩一醒,這也該結(jié)束了,他絕對會把這個莫名男孩交給科爾夫人。
那么,現(xiàn)在還是先分點(diǎn)東西給那男孩吃吧,這絕對不是他本愿。
湯姆舀起了一勺粥,遞到男孩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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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依舊醒不來,睡在夢中,他依舊不知外界發(fā)生了什么,只當(dāng)一切是個美好的夢。
不知多久,肚子又開始叫囂,雖然他根本沒飽過,雖有點(diǎn)害羞,但哈利依舊期待能喝到別人親手喂的粥,是不是有點(diǎn)小貪婪呢。
當(dāng)帶有暖意的勺子觸及嘴唇,哈利開心地咽下了食物。
他喜歡這個溫暖的感覺,以及這個照顧他的人,分不分地清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又何妨,他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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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里德爾現(xiàn)在意識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今晚他得睡哪里?!
椅子上?不不不,這會讓他好不容易緩和一些的燒加劇。
地板上?那是什么邏輯,更不可行,他還是有床的。
床上?如果是平時,那這是最正常的答案,關(guān)鍵是那個沒醒的男孩還在床上睡著呢,叫他與別人同睡一張床,那不可能。
把男孩踢下自己睡床?這似乎不錯,但他的在明天照顧一個病更重的男孩,說不定男孩還不好了。
等等,明天禁閉就結(jié)束了,這小子反正要交到科爾夫人那兒,但,他似乎有點(diǎn)于心不忍,這什么跟什么啊。
……
湯姆在思考良久后,終于選了個折中的方案,等這個男孩醒后,再睡床,讓男孩去找科爾夫人就行。
要是沒醒呢?湯姆決定以后再想著點(diǎn),他暫時還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案,而且男孩睡了有二十四個小時了,再怎么怪異也該醒了,為了以防萬一,湯姆還摸了摸男孩的額頭,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過熱,燒差不多好了,按常理一定會醒,再等等吧。
于是乎,湯姆坐在椅子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等……等……等……等……等……等……
天漸漸從白變黑,最后幾乎全黑,外面還未化開的雪,襯出天空一點(diǎn)微亮,借著不亮的光,在黑暗可以明顯地看見呼出的白氣。
一月很冷,尤其是夜晚,湯姆很好奇他是怎樣在椅子上睡著的,天這么冷,他昨晚沒發(fā)覺么。
他現(xiàn)在很焦急,很煩躁,男孩還沒醒,這意味著他還是得睡椅子,傻乎乎地去加重自己的病情。
現(xiàn)在就算醒了也沒辦法,科爾夫人估計睡著了,就算沒有,晚上有人晃動勢必會引來她的怒火,湯姆今晚可別想睡覺了,他的燒定會加劇,明天不知還會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這個該死的男孩,湯姆根本不知該怎么辦。
現(xiàn)在他是很想睡,但得努力不讓自己睡著,思維更加昏沉,不知該想什么,他是想不出好的解決方案了。
不,解決方案是有一個,但他絕對不會做,除非他的大腦真壞掉了。
他才不會與那男孩睡一張床,才不會。
夜色更深了,湯姆的睡意也加劇,他依舊頑強(qiáng)地不肯與男孩同睡一張床,看向床邊,物象不怎清楚,只知男孩睡得很穩(wěn),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難道只有與男孩同睡這一選項,這絕對不行!
湯姆呼出一口白氣,溫暖自己冰涼的手,頭比之前更熱了,發(fā)燒的程度加重。
可惡,他暗自咒罵,再這樣下去,就算不睡著照樣會加重病情,只有睡在床上才行,與那個男孩一起睡也沒怎么,不行,他的自尊不允許,萬一男孩第二天醒來,不是出丑了么。
他的自尊絕對不允許讓別人看到他軟弱的一面,尤其是毫無防備的睡覺時。
頭的昏漲一點(diǎn)也不比早上時差,湯姆覺得自己越來越想睡,也越來越不舒適,與那男孩睡一晚也沒怎樣,只要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就行。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湯姆又一次提醒自己,不可以冒出這種奇怪的念頭,他的意志如此不清,都是發(fā)燒的錯。
要不要一起睡,這在湯姆腦海中形成一個艱難的抉擇,為了自尊,不行,為了身體,行,他無法決定,到底是心靈重要還是□□重要。
身子依舊不舒服,睡意依舊高漲,就算強(qiáng)打起精神也支持不了多少時間,他看向床,光線不清,誰也不會注意不到發(fā)生了什么。
孤兒院的床并不大,但讓兩個小男孩睡的空間還有,只要睡在兩邊,絕對碰不到,等等,他又在想這些東西了,萬一男孩醒了怎么辦,不是碰不碰得到的問題。
男孩不會醒的,他心中有個聲音在輕輕地說,他睡了那么長時間,看樣子還不會醒,就算醒了,在男孩醒來之前醒來不就行了,誰也不會知道,況且他們分在兩邊睡,也不會碰到,這與分別在兩張床上有什么兩樣呢。
對于急需睡眠的湯姆,這的確是個有誘惑力的提案,他再一次想了想這個想法的可行性,還是妥協(xié)吧,反正自自己發(fā)燒后,他就好幾次對他的莫名想法妥協(xié)了,明天燒一好,就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了,這絕對是最后一次。
沒錯,最后一次,他要對他的健康著想,在孤兒院這種破環(huán)境呆著,身體的健康才最重要。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與他人一起睡,床上的小子,你撿便宜了,下次絕不會有這種事。
這一切只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絕無他想。
湯姆在心中又說了幾句后,終于耐不住睡意,脫下鞋子,爬上本屬于他自己的,被男孩占領(lǐng)的床。
當(dāng)然,他把男孩推向一邊,睡在了床的另一邊,被子剛好蓋住兩個男孩,卻在中間留下一道供冷風(fēng)穿過的間隙,背部頗為陰涼,湯姆也不怎在意,很快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就算一旁還有一個人。
湯姆在恍惚中感覺自己的背部暖了起來,有種被人抱住的錯覺,那就是錯覺吧,一定沒錯,他也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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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感到自己似乎被誰移動了,背部傳來冷風(fēng)陣陣,太不舒服了,他下意識地向里靠,碰見一溫暖的身軀,就直接抱住,又安穩(wěn)地做著美夢。
依舊不想醒來,想更多地享受著美好時光,但哈利腦海中又冒出一個念頭,他想醒來,想見見這個讓他安心的人。
頭一點(diǎn)也不熱了,他的病全好了,還是想謝謝他所抱住的人,等醒來再說吧,他更想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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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揉了揉眼,從床上起來,他怎么睡在床的一邊,不是有整張床么。
今天起得有點(diǎn)晚,天已經(jīng)大亮,反正還在禁閉,沒什么事吧,不知科爾夫人會不會送來早飯。
“里德爾,可以起床了,下來吃早飯!”科爾夫人在外邊叫喚。
禁閉結(jié)束了?他可沒接到提前結(jié)束的通知,要不是科爾夫人個性嚴(yán)謹(jǐn)個性,他真以為這是個玩笑。
他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但記憶一片模糊,不對,記憶從前天晚上開始不清的,那么這些時間都發(fā)生了什么。
湯姆很訝異自己竟在記憶不清的時候,回憶出具體的日期,不過看樣子禁閉是結(jié)束了。
他準(zhǔn)備穿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脫掉外衣就睡在了床上,不過昨晚確實很困,這也沒什么。
他開始記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大概是剛醒來記憶模糊,現(xiàn)在就正常了。
但真的很奇怪,前天晚上他在椅子上睡著了,為什么不睡在床上,不是沒人么。
不光如此,自己還發(fā)燒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他為什么不好好睡在床上,卻在椅子上呆坐了一天,除了中午去偷拿了一本書。
晚上就更怪了,他非得到半夜才睡,還睡在靠邊處,不是有一整張床。
他思考不出原因,最后歸結(jié)于發(fā)燒引起的意識不清,也不加理會。
現(xiàn)在,吃飯才最重要,他可不指望那些小鬼會給他留點(diǎn)食物,接下來還得把書還回,真是麻煩。
算了,湯姆不再多想,推開了那扇被解鎖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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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萬分希望醒來,這一念頭從剛才的一小點(diǎn)逐漸變大,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之前他的眼睛仿佛被束縛住一樣睜不開,而現(xiàn)在很輕松地睜開了,但盡是失望,一切就如他所想的一般,還是那個碗柜。
他為什么會失望呢,他不明白這是怎么了,意識很清楚,摸了一下頭,燒已經(jīng)退了,碗柜的門開著,有誰進(jìn)來過了么,也許是佩妮姨媽吧,他看向房間內(nèi)小小的鬧鐘,正是德思禮一家吃晚飯的時間。
他似乎做了個夢,美好到自己也不愿醒來。
夢中有個人照顧著他,手的溫度如此溫暖,澄澈的嗓音如此好聽,喂食的感覺如此幸福,后背的觸感如此安心……
但那終歸是一個夢,一個美好到不愿醒來的夢,美好到希望一切盡是真實。
他還是醒來了,這兒有他無法避開的現(xiàn)實,走出房門外,哈利沒忘了關(guān)門。
那個夢是他心中最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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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fèi)農(nóng)第三次倒?jié)M了他的酒杯,走廊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哈利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小子!把你的頭發(fā)梳一梳。”他習(xí)慣性地拋上一句話,卻發(fā)現(xiàn)哈利小子心情不錯,天知道什么原因,怪物的思想總不能讓人理解。
“看吧,佩妮,那小子沒事!辟M(fèi)農(nóng)又沖一旁的佩妮說道。
佩妮看向哈利,臉色在酒精作用下較平常更紅,她把手搭在哈利頭上,又很快縮回去:“真是咄咄怪事!
哈利坐在了他的椅子上,沒什么要他幫忙的,不過費(fèi)農(nóng)又不忘加了一句:“小子,吃完把碗洗了!”
一切平靜地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時間開了個玩笑,期年之后,誰也記不起那段本該發(fā)生過的往事。
十一歲生日那天,海格叩開了海邊小屋的大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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