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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
繚
『彼岸花』
時間過了太久,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了。
他有著明媚的笑容,清淡的性子。有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fā),有著纖細(xì)單薄的身子。
似乎,這也沒什么特別的。特別的只是,他有一雙灰白色的眸子;野字,帶著清雅的幽幽淺紫,能夠讓人過目不忘。
他已經(jīng)忘記了很多事情,好像他已經(jīng)活了多久,他為什么會在一座陌生但友善的村子里生活,他身邊為什么會有一個小女孩,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遺忘,忘記了自己什么時候在這里醒來。
小小的女孩叫做泫,黑如夜色的長發(fā),紅若鮮血的雙眸。從他有記憶開始,這個對他有著莫名親切的女孩就一直跟著他。她告訴他,他叫寧次。她告訴他,她是他的孩子。
寧次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相信泫。于是他點(diǎn)點(diǎn)頭,就在這個村子住下了,帶著他的“孩子”。
村子仿佛一個世外桃源。
并不是每個人都認(rèn)識他熟悉他,可是每個人都愿意好好的和他相處,也愿意照顧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寧次覺得自己不需要什么多于的東西了。包括記憶。
有時候村人會跟他說一些從未聽聞的傳奇。不知為何,他記得最清楚的是村外山間,那個男人的故事。
那個男人已經(jīng)在這里很久了。聽說,從他來到這個村子前,那個人就在這里了。村里的孩子都叫他妖怪,因?yàn)闆]有人看得清他的臉,只在見到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時,便失了看下去的勇氣。
村人說,他原本是傲視天下的忍者。他叛離家族與故鄉(xiāng),進(jìn)入一個名為“曉”的異端組織。他聰明絕頂,孤傲冷冽,就在他快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時,卻毅然放棄一切與一位絕色佳人攜手退隱。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不幸的是,他心愛的佳人因宿疾突發(fā)撒手人寰,只留下他一人頹然于世。而他就將自己心愛的人埋葬在村外的山坡之上,天天夜夜守在墓前,徒留思念。
寧次笑著,只當(dāng)這是故事。這樣天上才有的傾世佳偶傾城之戀,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山村?只是自從聽了這個故事,好奇心重的泫便嚷著叫著要他帶著她上山看一看。
寧次于是應(yīng)了,叫泫早些睡了,過幾曰便帶她出去走走看看。
那一夜他沉沉入夢,仿佛能看到一個耀眼的身影。對岸處的他一身黑色絹袍,上面繡著幾朵殷紅的血色云彩。他身旁伴著一位黑發(fā)白衣的清秀佳人,超然得素雅絕倫。
寧次在夢中佇立瞭望,卻是怎么也看不清對面兩人的樣子。他就著這個夢睡著,然后醒來的時候,便看到濕了大片大片的枕頭被褥。
他不住的淺笑著,發(fā)現(xiàn)面頰上全然是尚未凝結(jié)的淚痕。有時候伸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明明到頭來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因?yàn)檫@些,這些已經(jīng)全然的已成忘卻了,是么。
『開一千年、落一千年』
帶著泫上山的那天,他預(yù)感到將要下雨了。
果然就在他踏上山路的那一刻,從天而降蒙蒙朧朧的清細(xì)雨絲。他撐開墨梅圖案的油紙傘,緊緊牽住泫溫暖的小手。
仿佛有什么,等待他確認(rèn)著。
雨漸漸的大了,他于是將腳步加快,牽著孩子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泫嚶嚀著喚了聲疼,一抬頭對上寧次米忙的灰白雙眸。
“怎么了么?”他問。
“難道,寧次沒有看到嗎?”她皺起清秀的小臉,手指向前方一道灰黑的身影。
那個身影一動不動,就連冰涼的雨,也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
他周身泛著一層輕柔的銀色,灰黑色的背影,看得令人一陣心痛。這時他看見那個男人面前的是一座單薄的墓碑,寫得什么,卻是看不清楚。
寧次帶著泫走到他前面的山巖下避雨,他收了傘,面對著一張冷漠到了極致的臉。
男人就站在他對面,即使下著雨,他也能清楚的看到那雙與泫相似,卻又不同的殷紅雙眼;也能清楚看到冷漠背后寫著的,濃重的悲哀。
他有著刀刻一般清俊的面容,那張臉上除了悲哀,便是無盡的疲憊。
“為什么,叔叔在哭?”泫抬起頭,滿是稚氣的小臉望著寧次。
寧次蹲下身子,微笑著把泫緊緊抱在懷里:“是……啊,為什么他要哭呢?”
是不是因?yàn),失去了最想保護(hù)的人?
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或者……
失去了一切么……
這樣想著的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滴滴答答的聲音繞得他眼前一陣暈眩。于是站起來道:
“雨有些小了,我們回去罷。”
旋身,他緊緊抓著泫的小手,好像害怕失去一般。
再次失去,失去現(xiàn)在僅有的這一點(diǎn)溫暖。
寧次繞過他向山下走,突然聽到背后“咚”的一聲。
那一瞬間,他竟像是怕那個人發(fā)生什么意外一樣急急的回過身去看他,卻見他不顧一切地,抱住了那塊墓碑。
男人跪在寒冷的秋雨中,背對著他的寧次看不見他臉上現(xiàn)在的表情。雨卻在這時又下得很大,大到他快要聽不見四周的聲音。
他撐著墨梅圖案的紙傘,一手牽著泫,一邊靜靜地看向男人。
他的肩在輕輕顫抖。
為什么他要哭?
為什么男人哭了的聲音……即使在這么大的雨里,還能清清楚楚的傳到他耳中?
為什么就連他……連他都有一種,要為這個男人流下眼淚的沖動?
『花葉永不相見』
那個男人在雨中仍是倒下了。
寧次看了他很久,看得直到雨停,直到天際出現(xiàn)淡淡的彩虹。
男人像是終于等到了雨過天晴,心里的擔(dān)心也突然的消散了,整個人無力地暈倒在墓碑前。
寧次想,任何人經(jīng)過了這樣的風(fēng)雨也不可能沒有事的。于是他盡快地走了過去,扶起那個看似比他壯了許多的男人向山下走。
剛剛淋過大雨的他衣服早已濕透了,寧次卻能感覺到從他身體深處傳來的不自然的熱度。他回頭看了一眼泫,只見她乖巧地收好了油紙傘,臉色有些怪異的蒼白。
寧次也不覺得奇怪,這個孩子向來能好好照顧自己的,于是囑咐她跟上自己后,便扶著男人走下山了。
泫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被那男子深深在在意的墓碑一眼,臉色愈是不自然了。
寧次急著照顧那個人沒有注意到,她卻仔細(xì)地看到了。那上面清晰分明地刻著:
永失吾愛、曰向?qū)幋巍?br> 泫想要開口叫住寧次,卻終究沒有開口。
或許就連她也早就知道了,這一般一般在命理之外的劫數(shù),誰也躲避不得,誰也逃開不了。
回到村子里的時候,他們嚇了村人一跳。很多小孩子在看到寧次努力支撐的那個人時,都不禁躲到了自家大人身后。
不知為何,那個人顯然很是不受村民的歡迎。寧次只有一個人把他努力地搬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屋,也不再理會村人們的冷漠,著手照顧起他來。
小泫也回來了,她回到屋子看了兩人一眼,發(fā)現(xiàn)寧次幾乎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于是悶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親身照顧他的時候,寧次才發(fā)現(xiàn)到他身上有不少的傷。他先是一怔,隨后便熟練地為男人換下了衣服。洗澡穿衣,一切都是那么順手而又陌生。
寧次想著想著入了迷,突然又想到他平常在那個山坡上,那樣凄絕落寞的時候,難道也是一個人嗎?
忙碌地照顧了他幾曰,男人終于轉(zhuǎn)醒了。
寧次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無比驕傲的男人,那雙血紅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然而男人卻執(zhí)意要回到那個僅有空落孤墳的那去,他一遍一遍地推開寧次,并對他說著:“若不是你救我一次,我早已將你殺了,你最好不要逾越更多!
寧次忍著怒氣對他說道:“你身上本來就有傷,現(xiàn)在又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
男人一怔,那雙沒有焦距的紅色雙眼對上了他的。
你身上本來就有傷,現(xiàn)在又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
很多年前,在命運(yùn)最初輪轉(zhuǎn)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男人把心中的苦澀強(qiáng)壓下去,說道:“你或許,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不為難你,你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沉吟片刻,他又抬頭說:“難道你不知道,這里的每個人都恨我入骨,恨不得將我殺之后快么?”
寧次愣了愣,他確實(shí)是到了現(xiàn)在才想到,村里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就連自己也被順帶的無視掉了。
偏偏是這一刻的功夫,男人也站了起來。雖然他的步伐尚有些不穩(wěn),寧次卻只能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來:“謝謝你救我,可是我……不想再害更多人!
說完,他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若不是寧次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他雙目失明,他絕對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竟會是……瞎子。
寧次突然不受控制地喚出聲來問他:“可……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么?”
男人聞言,站在門口一陣輕顫。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么?
也是在很多年前,有一個人這樣問過他。
而現(xiàn)在,他卻不想讓面前之人多了掛念。
“我是鼬,你從此便不會再認(rèn)識我!
耳際響起的是熟悉萬分的聲音,盡管今夕何夕已相隔千里。
『情不為因果』
那天夜里寧次昏昏沉沉睡著,腦子里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奇妙的是,睡著后做了怪夢。
夢還是那個夢,角色也還是那兩個看不清面貌的人,他也還是站在遠(yuǎn)遠(yuǎn)的對岸遙望。
不同的是,他剛想要看清兩人的面貌時,就見面前的空間變成了詭異的紅色,低空中掛著一輪黑紅的月亮。
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他看見一個白衣黑發(fā)的冷漠男子,張著灰白中泛著紫光的眼冷冷一哼,說著自己一定會把朋友救回來,不管是用任何方法。
他突然就到了一個山洞,洞里躺著的男人憔悴卻依然強(qiáng)悍。只見他把火生得更大了一些,想了想把自己身上搭著的單薄布料給受傷的男人蓋上,然后猶自怔愣地嘆了口氣,笑了。
之后他遇到了危險,男人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出現(xiàn)在他面前,為他擋去一切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他看著男人的眼神帶著沉迷的光彩,從此便是萬劫不復(fù)。
又不知是到了哪里,他換上淡青的浴衣,長及腰間的黑發(fā)隨意地綁著。他伏在青木雕刻的案幾前,痛苦地按住額頭,另一只手緊緊壓著腹部。帶疼痛緩了些,他拿出一包東西呆呆地對著案幾上的茶杯,良久,黯然滑下兩行清淚。
他終是放走了同伴,自己卻留下獨(dú)自面對盛怒中的男人。男人赤紅的雙眼寫出異樣的三勾,當(dāng)他抬起右手的,靜默中顯出令人不忍的悲憤。
……
為什么要背叛我?寧次聽見男人這樣問著。
……
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朱紅色的閣樓里,寧次看見他含淚服下那包東西,眼中的是不舍于決絕。
……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么?綠水青山,寧次看到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問著,望向男人的面容神采飛揚(yáng)。
……
你身上本來就有傷,現(xiàn)在又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你一個人?火光閃爍冷雨翩飛的夜里,寧次看到他皺著清秀的眉,緊緊抓住男人的衣袖。
……
只是在更遠(yuǎn)更遠(yuǎn)之前,在他語氣那樣冷淡堅(jiān)定地說出要帶回同伴時,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的長者發(fā)出無奈的嘆息。
場景又回到寧次最初看到的樣子,那白衣黑發(fā)的人兒卻已倒在男人懷中,長長的發(fā)散了一地。
永失吾愛,永失吾愛……我已經(jīng)受到最重的懲罰,就是讓我一輩子活在失去你的痛,和傷害你的自責(zé)中……
男人這樣說著,抱著那冰冷軀殼的手也不由得更緊了一些。他的眼睛,再也沒有嗜血的殺氣,只有如血的悲哀。
寧次醒來,天已大亮。泫兒乖乖在房里玩,他于是起身走了過去,問道:“泫兒,我們回家好嗎?”
泫睜大眼睛:“我們……不是在家嗎?”
寧次搖搖頭,目光中帶著清澈的決然:“我想,也許現(xiàn)在該回我們真正所在的地方了把……”
泫不語,不著痕跡地從寧次掌中移開身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寧次,你不會再覺得痛了么?不會后悔你的選擇么?”
寧次笑了,正如當(dāng)初第一次相見的溫柔堅(jiān)定。
“他說他叫鼬,我知道……就是宇智波鼬!
站在他對面的泫忽然改變了樣子,烏黑的發(fā)絲一瞬成白,身材也由五、六歲的小姑娘變成身著白衣的年輕女子,唯有那雙波瀾不驚的赤紅雙目可讓人辨認(rèn)出來。
清晨喧鬧的村子突然如死亡一般安靜了下來。寧次也不奇怪,淺笑著對泫說:“這就是你原本的模樣么?這么長時間為我和他維持這個夢境,真是辛苦你了!
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素手一揮,房里便只剩下四壁。她淡然說道:“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出我來,夢,也該醒了。”
寧次靠在一面墻邊,低著頭回答說:“夢,早就該醒了……是我的自私讓他更痛苦,是我遲遲不愿意承認(rèn)……我就是曰向?qū)幋巍?br> 聞言,泫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現(xiàn)在,該讓一切結(jié)束了。”
讓他自己,親手?jǐn)財(cái)噙@一切。
『緣注定生死』
寧次站在山側(cè),望著鼬頹然坐在墓碑前的樣子,一陣心痛。
泫冷冷地站在他身旁,目光中閃爍不清的不知是什么。
凝望許久,寧次終是不忍地轉(zhuǎn)身對泫說:“……動手吧。”
泫面無表情地遞給他一個小玉瓶,“你喝下去,讓他接觸到你,就可以了!
寧次幽幽盯著那個玉瓶,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要知道,從此以后他的記憶里再有不會曰向?qū)幋芜@個名字,直到死!便o緊盯著他,平靜地說著:“而你,則會帶著這份記憶,連同他的記憶一起徘徊于王川之上——直到魂飛魄散!
寧次抬頭,對著泫綻開一抹苦笑:“可是我……還是希望他活著,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行尸走肉,而是從前……驕傲張揚(yáng)的……”
或許自己最初愛上的,便是這份不羈的瀟灑吧!
他打開玉瓶,一口飲盡那冰涼苦澀的液體,轉(zhuǎn)身對泫微笑道:“謝謝你!
泫一怔,立刻便低下頭去:“不必謝,只能說……我們有緣!
有緣,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
注定了,只能在空虛的兩端彼此抗衡;注定了,只是彼此的過客而不是永遠(yuǎn)。
寧次走上前去,輕輕喚了聲:“鼬!
鼬如鳴雷擊般地轉(zhuǎn)了身,又嘆息著轉(zhuǎn)回頭。
寧次慢慢地,走到他身前又喚了聲:“鼬,是我!
他感到鼬灰黑的身影驀然一震,好像再極度欣喜愈嫉妒失望中掙扎。實(shí)在心疼這樣的他,鼻子一酸,上前從背后緊緊抱住了他。
“是我,是我,為什么你連確認(rèn)也不敢……鼬,是我!寧次!”
鼬的身體不斷的打顫,良久,他開口道:“你……是寧次?可我的寧次,早已被我……親手殺死了……”
寧次只能更用力地抱緊他,努力地讓他感覺自己的體溫。
“你沒有殺死寧次,從來沒有……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
說著,他握住鼬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盡力勾起一抹笑容。鼬的手還是和當(dāng)年一樣的溫暖,只是多了少許的顫抖。
“寧次……寧次!不管這是不是夢,我都……”
他伸手觸及自己摯愛的面龐,不禁高興得想要?dú)g呼。然而就他用手劃出寧次的輪廓時,猛然發(fā)現(xiàn)他心里那張勾勒了千百遍的秀麗容顏,突然變成了一張白紙。
“這——果然是夢吧!我居然會忘掉你的樣子!彼词謱幋螕нM(jìn)懷里,用力汲取著他身上那股清雅的木槿花香。
寧次靠在他懷里苦笑道:“是啊,這都是夢……夢醒了,你也就幸福了……”
鼬把他緊緊抱著,生怕他再消失。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疲憊,越來越無力。
“我其實(shí),從來沒有怨恨你做過什么。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我自己也不行……”
鼬想要說話,喉嚨卻無法發(fā)出聲音。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但他說不上來那是什么。
“鼬……鼬……只要你現(xiàn)在記得你愛我……”
他發(fā)覺鼬抱著他的雙手在發(fā)抖,不禁掉下眼淚。
“其實(shí)有些話早該說了,鼬……
你這個樣子,一點(diǎn)也不像那個睥睨天地的宇智波鼬……所以,我要把你變回最初的模樣。
只是你,不屬于我了……
以后會變得很幸福,你一定會的……”
寧次抬起頭,深深地吻上了鼬的唇,貪戀著他身上最后能感覺的溫度。
“我怎樣都無所謂!
死也可以。
寧次把頭勱進(jìn)他溫暖的懷抱,模糊著雙眼,看到不知何時已靠近的泫:“但是我不忍心讓你看著我死!
鼬的眼睛突然好像能感覺到光線,他盯著寧次的黑發(fā),似乎是要把一切都刻進(jìn)靈魂深處。
泫的手揮了下來,寧次看見……鼬終于沉睡的樣子。
他良久的靠在鼬懷里,眼淚靜靜地下落。即使這是自己一手設(shè)計(jì)的結(jié)局,他還是會痛到身心都快麻木。
泫嘆了口氣,只見寧次的身體像泡沫一樣迅速的瓦解,嘴角帶著一抹絕美的笑。
她看到寧次在開滿彼岸花的黃泉之路上,把鼬迷失的靈魂推了回去。
她看到寧次的轉(zhuǎn)身,和鼬的轉(zhuǎn)身,他們錯過了彼此的一滴淚。
她看到火照之路上,一株糾結(jié)愛恨的彼岸花,生不能相見,死不能聚首。
鼬醒來的時候,懷中只有一根繃帶。泫直到那是寧次用來擋住額頭印記用的,如今卻在了這里。
鼬迷惑地四處張望,就好像沒有得到光明的人一樣。但他迅速便恢復(fù)了以前的冷靜樣子。他站起身,微微搖晃了一下,于是看見了身后的墓碑。
曰向?qū)幋危亏櫭,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繃帶,心想自己確實(shí)是不認(rèn)識曰向家的人。
他拿著繃帶到墓碑前放下,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走,又有些不安地回過頭。
鼬撿起繃帶仔細(xì)地看著,心里突然涌出濃濃的不舍,于是抬頭看了墓碑一樣。
“永失吾愛,曰向?qū)幋危朗А?br> 他念著念著,突然留下了眼淚,心里也突然悲傷起來。他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甚至以為是自己中了幻術(shù),而那繃帶就是媒介。
但是他就是無法松手丟掉它,在自己淚流滿面的同時,他也將繃帶收進(jìn)了懷里。
他不明白,不明白一向理智冷靜的自己,今天怎么會像個失去戀人的男人般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把這根不知究竟的繃帶緊抓著不放。
也許只是一句“永失吾愛”……
―后記―
泫看著鼬最終的離開,心里有種奇怪的難過。
夢醒來,一切如她所料,一切依然如!
可心底的那份疼痛,又是為什么?
她沉吟片刻,自言自語說道:“下次便由我,親自成全你們……”
結(jié)果并不是結(jié)束,有了希望和勇氣就如彼岸依然會盛放的花朵。
『彼岸花
花開彼岸
花開時看不到葉
有葉時看不到花
花葉兩不相見
生生相錯』
-FIN-
我最近腦殼堅(jiān)強(qiáng),拍雞蛋之類的沒問題,磚塊之類就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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