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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從黑色到白色的間隔
是粉紅幻變成的燈光——
每天從這段路上走過的時候,尚總是會習慣的瞟瞟那些店。打著美發(fā)的牌子點著粉紅色的燈的店。
這是師大外面的一條路,也是從大學到稍微說的上一點繁榮的步行街的必經(jīng)之路,沿著路邊滿滿的店面,玻璃門里掛著簾子,濃妝艷抹但未必都漂亮的女子無聊的看著一部一部無聊又未必好看的連續(xù)劇,偶爾的往外面看看,時間早著,不必那么早的圍在門邊來。
這段路被笑稱是師大的紅燈區(qū),所有的人都習慣了它的存在,每天每天的走上走下,漠然的看著漠然的看著外面的她們,混熟了的面孔倒也兩不相干,就算是她們的熟客也只在接到她們的一笑以后低頭快步的走開,尚總是在這個時候看到她們笑的更艷,然后低低的互相交談,再是帶著不屑的笑。
每到這個時候尚就會有一種抬不起頭的是自己的感覺,然后收回目光和那些人一樣面無表情的快步的走。
尚是兩年前陰差陽錯的考到現(xiàn)在的學校的,雖然同樣是全國重點,但和原來想要的生活還是差了不少。只是時間過的絲毫不留情面,很快的,把所有的不甘都變成了隨波逐流的習慣,眼睛里面本來就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神采,加上落到臉上的頭發(fā)更加的冷漠蒼然。
尚是那種說不上有多出色也不會太落寞的女生,也許用個形容詞可以是面目較好,不是最美的花引不來太多的蜜蜂,卻也有幾只小蟲在追逐著。只是她老是覺得那像是蒼蠅。
到了大二以后,全寢室就只剩下她還是孤家寡人,她總是每天下午5點左右上街,到那家不算好吃但是價錢不少的面包店買第二天的早餐,不是她過的有多奢侈,只是其他的面包店更加的讓人難以下咽。
每天每天的在這條路上上下著,不經(jīng)意的或者在潛意識里面是經(jīng)意的瞟著那些昏暗的粉色燈光。
有一天尚看到了決,那個時候云層低的好象是要壓下來一樣,尚提著買回的面包匆匆的從紅燈區(qū)經(jīng)過,那樣的云落下的影子把整個視線都打上了一層陰影,清晰的黑暗,不似下午,還沒有到路燈工作的時間,空間壓迫著呼吸讓她覺得有點恍惚,連著熬夜,她臉色蒼白的嚇人。刻意的忽略四周不算褒義的回頭率,卻還是習慣的瞟向那些紅色的燈光,在這樣的天氣里,空氣中的水分模糊了房屋的廊廓,尚忽然的覺得有一點迷幻的味道。
燈光里的女子無精打采的,撇嘴念叨著,想是在對身邊的人說今天不會有什么生意干脆關門算了一樣的話,她身后的人忽然的從后面抱住她,玩笑似的拉她的頭發(fā),然后回頭,拿出煙點上,深深的吸了口,再遞到她的嘴邊。
尚最先看到的,是修長的手指,幾乎和自己的皮膚一樣的蒼白的手指,夾著煙在女子嫣紅的唇邊,被店里的燈光映著,似乎是滿眼的灰暗中唯一的高光點。然后是一頭黑色的發(fā)絲,剛好齊肩,泛著不屬于它自身的紅色,夾雜著誘惑般的艷。
尚覺得呼吸在一瞬間停止了。
然后那雙眼睛看見了她。內雙,不大但有些狹長,黑色的眼線和黑色的睫毛膏,深黑的瞳孔在眼白的對比下深邃的有點讓人恐懼……不,應該說在恐懼中還有興奮。眼睛的主人笑了,抬頭,挑釁一樣的挑眉,勾在嘴角的笑。
剎那的,尚覺得身體一陣的酥麻,幾乎站不住腳。
一直到回到宿舍,尚也覺得心慌,剛才的眼神好象一直都看著自己,調媚的,似乎意懷不軌卻又帶著嘲弄,和著眼角邊的發(fā),顛簸成一種異樣的興奮。
一連著好幾個星期,尚都沒有再到街上去,和室友笑鬧著說是最近資金緊張,卻連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只是想到要經(jīng)過那條路,就開始退卻,好象根本就不應該從那條路上經(jīng)過一樣。
一種恐懼,在長時間的沉淀以后,就會變成一種習慣,尚漸漸的習慣了校后門那家面包店的白味土司,也就不再想那種價錢是這里的兩倍卻只有一半的分量的街上的面包。也習慣了繞10分鐘的路再到街上的書店,那條滿是粉色的燈光的路,似乎已經(jīng)可以不再去涉入,只是走在街上,還是習慣的瞟向路邊的店,雖然這條路上有的,只是五金店班駁的門牌。
如果可以的話,尚想著,大約在整個大學期間,都不會再從那條路上過了……也不會再看見那個人了吧?
然后,像哪天那樣的感覺也就不會再出現(xiàn)了。
如果只是想的話,一切就是這樣的簡單,但也許是上帝不這樣的想吧?他想的是,人生只有這樣的短暫,如果沒有一點戲劇性的話……會不會太過于單調了?
“我叫決,決斷的決,不是真名字,但是沒有什么關系吧?”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決是這樣的自我介紹的,尚沒有想到會在這樣情況下再見到她,那個時候的決還是用她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眼睛的妝是淡淡的,卻還是黑色的眼線和睫毛膏,消瘦的臉龐沒有什么血色,嘴唇幾乎是和膚色一樣的,這樣的外在讓尚有一種暈旋的感覺,沒有第一眼的那種驚艷,但是卻還是覺得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腳上有一種無力感,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尚不知道這樣無力是為了什么,只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這樣的感覺都和決同時的存在著。
決是以尚的朋友的朋友的身份出現(xiàn)的,做出那樣的自我介紹是在后來尚才知道的一家酒吧里,朋友說是她的朋友開的,吆喝著大家去捧場,所以尚去了。
這是尚第一次去酒吧,沒有想到就這樣的遇見了,一直到很久以后尚都在想著怎么會這么的巧,是不是上帝特別的愛開她的玩笑,而且還開的這樣的過分。
本來是應該像那次在“紅燈區(qū)”一樣的,再也不到這家酒吧來,可是卻在一周之內在門口晃蕩了四次,四不是個吉利的數(shù)字,尚也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會是吉利的,可是還是只要出門就會有種種的借口到酒吧的那條路轉悠,從門口的玻璃可以看的見里面,只是看不真切,這里白天也會營業(yè),來的以學生居多,似乎是時下所說的新新人類,有的染著奇怪的頭發(fā),有的穿著另類的衣服,多是漂亮的男孩女孩,有的甚至看不出來性別。
尚喜歡看著這樣的孩子,他們總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笑著,對四周的眼光毫不在意,那群人里面常常有一種曖昧的味道在回旋著,這樣的味道讓尚有嚴重沉浸的快感,就算是隔著玻璃和行人也總是可以感受的到,混合著快感的恐懼也越來越深重的糾纏著她,似乎是想要進到她的身體里面,進入每個細胞,每一滴血液,然后成為她的一部分身體和靈魂!髞磉@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就算是在任何的地方,都好象是在這樣的混合著恐懼的快感里面一樣,就算在睡眠的時候,也似乎可以看到?jīng)Q蒼白的嘴唇勾起的微笑,還有落到臉邊的黑色的,印著紅光的頭發(fā)。
那次見面尚沒有問決為什么會在“紅燈區(qū)”,似乎那是一個永遠都不應該提起的話題,就像是她們兩個人的禁忌,尚開始想著,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現(xiàn)在她又在做著什么呢?……然后,她們到底會不會見面呢?
和第三次見面相隔的時間是1個月,這一個月里面,尚一直一直的記得那家酒吧,雖然沒有一個人進去的勇氣,但是卻不能否認的,是一直有的進去的欲望,所以在朋友再次的叫她去的時候,聲音比意識更早的回答了好。
去的時間是在下午,決坐在吧臺里,酒吧里沒有人,決笑著說剛剛才走了一大群。尚忽然的覺得有一陣放松,甚至可以和決開著玩笑,決的口氣一直是帶著無所謂的灑脫,讓她原本就算清秀的面孔泛上一種難言的帥氣。
“那個……決,上次在師大外面的美發(fā)店……我好象看見過你……”遲疑的口氣,尚在表情上裝做不在意的問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出來,不是早想好不再提的嗎?
“那個啊……我果然是見過你的啊……”點上一支煙,加深了唇邊的笑意。決挑著眼看著她,對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到吧臺里來,“過來,我告訴你!
“啊?”心里升起了一種危險的感覺,但這樣的感覺卻更有致命的誘惑,尚咬咬下唇,走進吧臺,也走進了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會踏進的陷阱。
尚在很久以后也用陷阱來形容那一次,時間越久就越覺得自己在里面被土埋的越深,眼睛也越來越見不得光的樣子。而決的態(tài)度也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還是一般的無所謂的灑脫。
“再過來一點啊……”就只是和平常一樣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顯的越發(fā)的低沉的樣子,尚已經(jīng)可以聞見她身上發(fā)出的淡淡的煙味,從女性身上發(fā)出的煙味不同于男性,混合著不知名的香味,幾乎像是一種最高雅的可以引起情欲的花香,卻有著標致的純潔的味道。
越來越靠近,決似乎是想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尚伏下身子,沒有注意一同來的朋友,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
幾乎是忽然的,唇上傳來的溫熱和柔軟的觸覺,尚清楚的感覺到濕熱的唇舌添過自己的嘴唇。
“據(jù)說這應該是你的初吻?”決笑著,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到除了尚的瞳孔以外的任何東西。
“我們拍拖怎么樣?……一個星期!
尚并沒有同意和決的交往,不能和她交往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個感覺,所以她回答說不要。
“不要?那以后再說好了!睕Q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似乎剛才說的只是她的習慣,只是對任何她看的上眼的人的一句口頭禪。
“要嗎?”拿起桌上的駱駝牌煙盒,示意尚,在看到尚的搖頭后笑了笑,抽出一根點上,輕輕的呼出略顯渾濁的煙,煙霧在尚和她之間好象隔起了一個陌生的空間,這樣的感覺讓尚有點不安,似乎剛才的拒絕是不應該的。
這一次的會面在一只煙之后結束,決說晚上還要去工作,尚問她在哪里,她只是笑,沒有說話,尚忽然的想到那天的“紅燈區(qū)”,覺得心里震了一下,卻只能看著決手腳麻利的關燈關門。
“走了!”再點了一只煙,對尚揮了揮手,看到尚遲疑的眼神,幾乎有點失笑出聲。
“在想剛才的問題?”偏頭,一身簡單的襯衫加牛仔褲,讓尚忽然有一種性別到錯的錯覺,這樣的錯覺讓一直以來都會有的無力感越發(fā)的明顯起來。
“想你剛才問我的問題。 睖缌藷,又走了好幾步把還沒有抽完的煙扔進垃圾箱里,再回過頭等著尚走到她的身邊,“我那天……為什么會在那里?然后還想問我做什么工作吧?”
這樣灑脫的表現(xiàn),讓尚有點不知所措,如果她用這樣的表情告訴自己自己一直猜想的答案的話,尚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樣的表情。
“那天在那里呢~~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
“啊,而且是不一般的朋友。”決更加的靠近尚,在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住她。
舌頭鉆進嘴里的感覺,生物般的粘滑,掃過牙齒和舌尖,錯覺是想要侵入自己的身體,意識什么的東西,都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身體或者頭腦里了,唾液交換著,發(fā)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聲音,然后帶起一種旋律,這樣的旋律在尚的身體里面沉浸著,排擠著其他的所有。
“這樣……的‘朋友’!”然后才再次看清楚決的臉,無所謂的表情的臉,只是這樣的無所謂,在不知覺中變成了堅持陷進了她的眼睛。
“對了,這次才算是深吻吧?”
后來是從朋友的口中知道了決的工作的,白天她就在酒吧和偶爾來的朋友們鬧,晚上就去另一家叫做“夜”的酒吧當吧姐。尚會覺得決的酒吧其實不應該是叫酒吧的,有只在白天開門的酒吧嗎?可是決說不只是白天,在她從“夜”下班后的凌晨,酒吧還是照常的營業(yè)。
尚有去過一次,在午夜的時候去的,沒有了白天的光,所有的一切好象都變了模樣,音樂似乎太嘈雜了,嘈雜的流行樂,聽的人耳膜發(fā)痛。所有的人都是高聲的說著話,幾乎每一個人都抽著香煙,煙霧繚繞著把她杜絕在外。尚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就再不在晚上去那里。那里多是在中午的時候開門,但尚從來不知道早上的時候是在什么時候關門,放假的時候她會在這里從中午呆到晚上,然后跟著決一起去“夜”,點20塊的果汁一直到10點,然后趕在宿舍的門禁前回去。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這樣寫是有點庸俗的詞語,但是卻還是就這樣的過去,該淡化的總會淡化的,尚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什么變化,頭腦和身體,思想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分明是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圈子里面,可是卻覺得一直就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沒有習慣的那個過程,發(fā)生了于是就發(fā)生了,一切都不過是理所當然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大約就是決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在自己開始想一個人的臉的時候,連自己的樣子都不會出現(xiàn)就直接是決頭發(fā)下面的眼睛。
倒不是從來沒有想過說決和她都是女生的這樣的問題,這樣的感覺在兩個女生之間到底是意味著什么呢?尚只是微微的在思維里提起了一下而已,然后就忘記了。她從來沒有把決當作男生看過,甚至有的時候還會覺得她的身上有著典型的女生才有的任性,可就是這樣的就在心里面了,這似乎不是尚可以去阻止的,尚也沒有覺得自己有想要去阻止的欲望。
尚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對決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她還是堅持的對決每隔幾天就會說的“我們拍拖吧,一個星期?”說“不”;蛘哌@是一種習慣吧,就好象是在拒絕了一次以后就在等待著對方下一次的告白,習慣的這樣的等待,習慣的感覺一點虛榮,卻又不愿意去為這樣的虛榮付出任何的代價。
或許是因為太怕會受傷吧?就好象是任何一種戀愛一樣,只想要一種被追逐的快感,卻害怕去付出然后的傷害。
為什么在還沒有付出的時候就先想到了傷害呢?劇情都還不清楚,卻好象就可以聞到漂浮的血的味道一樣的。人人都這樣的想著,這樣的迷惑著,這樣的不甘愿的在這樣的迷藥里面周而復始。
卻為什么想不到,就光是被追逐,也會有著傷害呢?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陷進去嗎?卻是在被追逐的時候就已經(jīng)陷進去了,這樣無助的,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陷進去了。
再問一句,究竟,到最后的贏家,是追著別人得不到回報的人?還是被追逐著害怕著回報的人?
尚不知道,尚不知道決知不知道,可是自己陷落的聲音卻是清晰的連捂住耳朵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有點可笑,有點無聊,可是感情原本就是這樣的無聊,無聊到讓人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去承受……也許,尚常常的想著,也許,在發(fā)現(xiàn)到這點的時候她就不應該再靠近決。
尚和決沒有那次接吻以外的親密的接觸,決似乎可以和所有的人調情卻漸漸的對她變了方式,言語之中沒有對其他人的挑逗,也沒有再讓尚看見她那種似乎含著春藥的成分的表情。她的語調還是沒有牽掛似的灑脫,對尚說的話真誠到一眼就看的出來是假的的全部承認。有的時候尚會有一種她把自己當做兄弟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尚覺得一種疏遠。
決店里有一個男孩,對于尚來說只是男孩的年齡卻似乎已經(jīng)成人的男孩,他的手臂上有一串煙頭燙傷的痕跡,決常罵他說那個死婆娘你還是早點不要理她改天我?guī)湍憬榻B好的妹妹,可是他總是說著我就是喜歡的哭泣著。男孩長的很可愛,卻不是圈子里面的人,據(jù)說在決的店里很多的男生都很喜歡他,可是決把他保護的好好的,沒有讓那些人碰過他。他的女朋友尚沒有見過,只是從他們的話里知道似乎是個外表不錯的女生。他們常常鬧著分手,分手都是那個女生提出的,每次這樣的吵過后,他就到?jīng)Q的店里喝酒,邊喝邊哭的,把煙頭狠狠的擰熄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決就罵他,叫他這次不要再去理她,可是他還是會在她對他說我們和好吧的時候快樂再走回她的身邊。
他說他就是賤,就是喜歡她,從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她,不管她做什么還是喜歡她。
他的手臂太過悲傷了,所以尚覺得不舒服,所以她對他說不要用這樣的方法,留下傷痕不是好的習慣哦。她笑著告訴男孩說,你把美工刀的尖只露出1毫米,然后把這點尖沒進手臂里,用力的拉下去,記得要用最好最薄的刀片哦,那樣的話會用很細很細又不會太深的口子,會流血,也會痛的,但是卻不會留下很明顯的傷痕,好了以后運氣好的話會是一點痕跡也看不見的,就算留下什么也不過是淡淡的,不知道的人絕對不知道的痕跡罷了……不過是痛一下而已吧?還是你是想要那個人看到你的傷好留下來?她知道她笑的很天真很可愛,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的做,這樣的說,只是看著他把他的悲傷招于世人就覺得不舒服,就只是這樣的而已,不舒服而已,所以做點什么就舒服了吧?反正他總是要傷了自己,那教他傷害少一點的方法不是很好的嗎?
我真的搞不懂你們在想什么,干什么要搞的自己慘西西的。繘Q在一邊說著,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你不知道嗎?尚說著,不知道在說給誰聽,有的時候啊,心里面會有一種痛,是怎么也減輕不了的,它就在心里面爬著,到處的亂竄,很難受很難受,幾乎不知道該怎么辦才行,而且還會沒有辦法呼吸,就好象在心口上插了把刀,然后再在它的上面壓上石頭一樣的,很難受……真的很難受……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因為這樣的痛在身體里面,不管怎么想都制止不了的……所以呢,才要在身體的表面開一個口子,把這樣的痛引出來……看著血液流出來了,才不會覺得心里面的疼有多疼……如此而已……
尚看見那個男孩子看著自己,眼神純潔的看著自己,忽然的覺得自己滿身污穢似的不安,可是那個孩子只是拿出煙盒,遞過來一支煙,什么也沒說。
說真的,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繘Q忽然的說,挑著眼睛看著她,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有點煩你,看起來蒼白的樣子,后來又好象是很冷靜的人,然后呢最近又忽然好象很純的樣子,我看人很準的,可是還是把你歸不了類。
歸類?尚忽然覺得很想笑,歸什么類。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還是根本毫無經(jīng)驗的?決似乎認真的說,她的表情讓尚覺得有點不習慣。
結果呢?尚把拿在手中的煙放下來,雖然在一瞬間有抽它的沖動,但不知道為什么,卻沒有抽它的勇氣。
沒有結果。Q把那支煙拿起來,順手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我看不透你呢,有沒有覺得有點驕傲?
呵呵……尚笑了,我也看不透你啊,你有沒有覺得也有點驕傲呢?
怎么說呢?決看著尚,等哪天我有空,我來追你吧!
好啊,尚看著決,等哪天我也有空的時候,我讓你追吧。
到最后的時候,傷的比較重的,到底會是追逐的人呢?還是被追逐的人呢?
3.END
有的時候人們會有一種想法,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只能一個人生存下去的話,那不要再存在了也許會是好的吧?人總是在逃避著什么一樣的生存著,這樣的行為被用語言表現(xiàn)出來的話或者是會讓人覺得懦弱的,但是卻是一直真實的存在著。人們做著這樣的事情,有的人不愿承認,有的則過分的標榜,所以不斷的被誤解著過著生活。
其實這樣是幸福的。
如果真的可以一直的逃避著一些東西的話,這樣的東西就會變成一種不會不遺忘掉的記憶永遠的留下來了,越來越深刻的,或者被美化到?jīng)]有辦法一刻不想到它,或者就恐懼到時時刻刻的不愿意想起來。人總是在自己的故事里面深重的苦難和快樂著,自我的生存著。
尚本身不是一個唯物主義的擁護者,雖然接受著這樣的教育,并且會微笑著對任何人說。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任何你所想得到的東西。
只可惜的是,如果我看不見摸不著,它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的話,那么,在我的意識里面,它就是不存在的。因我見所以存在的,在我的世界里存在的,無關任何。\"
這樣的意識代表著什么呢?尚有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自己有過分的自我保護意識,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有著真正的危險的話,就再拒絕去見到,聽到,甚至開始強迫自己排斥,這樣的狀態(tài)加劇著,慢慢的沉浸到血液身軀里,于是當心底的波動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真的被自己意識到是恐懼,就條件反射一樣先行躲避。
尚沒有被人射過箭,談不上驚弓,她覺得自己該去看心理醫(yī)生,不為感情是否錯誤,只想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逃。
尚。
這個名字或者過于的高尚了。
只不過是不斷的優(yōu)化了逃避的好處的一個人,典型的人。
的確,典型的用不斷的逃避來生存的一個人,只是在最近才開始明確的感覺到,感覺到自己的逃避,感覺到自己恐懼自己所逃避的東西,同時恐懼自己的這種逃避,兩頭懸崖卻總又逃避不了。
如果哪天我有空的話,我來追你吧。
很簡單吧?簡單到幾乎沒有語氣的話,出自一個在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嘴里都沒有任何的節(jié)操觀念可言的一個人。
回答是:
如果哪天我有空的話,我讓你追吧。
雖然不太自信,但是當時的自己應該是同樣的不知所謂的表情,如同往常的一樣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追逐的游戲要從什么時候才開始呢?沒有辦法去確信的一句話就只有不去確信了,尚相信著決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人,雖然想不出來任何的經(jīng)驗來推斷這樣的結論,但是卻是越來越清楚的確認這就是事實了?墒菂s發(fā)現(xiàn)自己像很久以前一樣的看到?jīng)Q的時候會覺得渾身無力。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抗拒著自己一樣的恐懼著再到?jīng)Q的店里去,然后不斷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又繞到那條街上然后驚嚇的跑開。
從此以后尚也沒有再到“夜”去,夜晚的時間開始沒有地方打發(fā)的時候就只能坐在天臺上發(fā)呆。
有一天她買了一包駱駝牌的香煙。
當天晚上就嘗到暈煙暈到幾乎站不住的地步,頭就好像是有千斤重一樣的在脖子上面放著,胃翻攪著,止不住的想吐。眼淚幾乎是不自覺的在眼眶里面聚集著,盡它們所能的灼傷著眼球的表面和眼眶表皮的皮膚,刺痛猖狂的開始在眼睛的周圍肆虐起來,而尚只能像往常一樣的無法抵抗。
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吧?
因為知道自己是不能承受住痛苦的人所以才在痛苦到來之前就開始逃避了的。
所以沒有嘗試過的抵抗就只能在疼痛到來的時候默默的接受而已。
可悲。
可悲的存在著,而且還將存在下去。
扶住墻壁才能夠讓自己慢慢的在臺階上坐下,就好像是劫后余生一樣的喘息著。或者在意識里面還是在詫異著一支煙會有這么大的威力,但是卻在表面上平靜的喘息著接受這樣的答案。
把身體的重量全部的放在背后的鑲了瓷磚的墻上,冰涼的溫度隔著衣服隱隱的傳過來,尚閉上眼睛,覺得還是在頭暈,然后睜開眼睛,努力的調節(jié)著心跳和呼吸。
低頭,就好像想到什么一樣的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后甩開從眼前落下的頭發(fā),用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優(yōu)雅的姿勢。
輕輕的,沒有聲音的點燃再一根煙。
會為了一句或者是她的口頭禪一樣的話恐懼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點可憐?
絲絲毫毫的妄想從心的里面滲漏出來,就好像是水性的顏料一樣的在血液里面緩緩的浸染著……
如果哪天我有空的話,我來追你吧。
妄想著,或者,這個哪天會到來吧?
如果這樣的時候到來了的話,自己將會是怎么樣的呢?應該用什么樣的眼睛去看她,用什么樣的聲音去和她說話,然后會說出什么樣的話?
在頭腦里面想著的時候很奇怪的在第一時間閃出的會是這樣的答案,而且?guī)缀鯖]有一絲的猶豫。
拒絕。
拒絕這個,大約可以確定的,吸引著自己的人。
這樣的感覺和一直殘留的恐懼混合著,就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東西在空間里面流通著,混在空氣里面,讓人無處可逃。
終其一生,人也是不會真的了解自己的。
尚在大學里面就如同往常一樣的沒有表情的過著,不高不低的溺在水的正中央晃蕩著。代替了土司的是香煙和蘋果,仍然和往常一樣的不會喝酒,所以她在抽煙的時候為自己倒一杯鮮奶。
諷刺總是在純真里面存在的最為明顯。
有的時候會有點搞不清楚現(xiàn)在是該笑還是該哭,所以就只能一直的面無表情,維持自己不愿意虛偽的一點自尊。
可惜的是,虛偽已經(jīng)陪著自己太久了,它的存在根本就不用任何人的允許和控制。
所以尚明明的知道著,清楚的虛偽著恐懼著這樣的吸引。
如果可以的話,這一次就讓我做到吧,真的永遠都不再看到她,然后就讓她存在在記憶里面就足夠了。
這樣的想著,這樣的過著。
聽著周圍的朋友議論的談笑著,說著決把酒吧打出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在干什么,似乎“夜”的工作還在繼續(xù)著。
所以尚在一個陰天的下午鼓起勇氣去看過,金屬的卷簾門拉下來了,和門四周的裝修格格不入的,門上似乎貼過紙,但是已經(jīng)掉下來了,只留下些微的痕跡,旁邊的墻上被用噴漆囂張的噴著古怪的字體的“門面出租”的字樣,還有更古怪的電話號碼和指著店面的尖頭。尚有點呆的看著墻上的字,忽然的有一種看見決就那樣的囂張的站在那里叼著煙笑著,眉宇里透出挑釁來。
“呵呵……”
笑是先從嘴型開始的,在嘴角扯起的弧度,然后是從喉嚨里面發(fā)出的聲音。
“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啊……”
爛……好爛的人,不好的風評和不錯的人氣,玩感情游戲玩出名的人。道聽途說也罷,就是忽然的失去了以前那種想要真的了解這個人的欲念,而變的寧愿相信現(xiàn)在所聽到的一切,然后就這樣的在記憶里面堆砌。
就記住一個這樣的她的話,以后在自己想起來現(xiàn)在的逃避的時候,會不會會少點后悔?
這樣的想著的原因而想著。
有一天帶她去那家酒吧的朋友忽然對她說:“決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
尚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改邪歸正”,在這里就是離開了同志圈交了異性的戀人的意思。
朋友笑著說,我早知道她遲早會變的,畢竟她以前是靠男人吃飯的嘛!
在粉紅色的燈光底下,修長的探入發(fā)絲里面的手指,從眼角里面滲出來的不屑的媚氣,濃重的黑色眼影和黑色的眼線,低低的遮到眼睛的黑色睫毛,混合著燈光下面蒼白的不正常的紅色的皮膚,忽然之間的紊亂了視覺,無力的感覺從腳下升起來,就好像是傳說里面鬼魂的寒氣一樣的驚嚇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嗎?
拿著煙的手指所有的誘惑足以讓人不可自拔的睜著眼睛跳下去。
靠近一點啊,我告訴你。
真的是第一次感覺到那樣的柔軟和溫暖。
聽說這該是你的初吻哦。
那樣的邪氣般的孩子般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
什么都可以不去在乎的一瞬間的錯覺。
似乎是在倒退著模糊自己的視線和思想,一切的東西忽然的就丟失掉它們存在的價值一樣的感覺。
是。
那一次的初吻。
第一次的把所有的感情都交出去的感覺。
然后冷靜的恐慌著,恐慌著逃離這樣的歇斯底里的感覺。
再靠近一點,我就告訴你。
說真的有的時候會把這樣的話錯覺成承諾的樣子,那樣子有點猙獰,在粉紅色的燈光底下大大的張著嘴。
心里面開始顫抖起來,隨即身體也符合著顫抖起來,尚至可以聽見牙齒相互的撞擊的聲音,不是恐懼,但是卻似乎在威脅著我的全部靈魂和身體。
黑色的頭發(fā)下面黑色的眼睛。
低低的壓住眼睛的睫毛。
嘴角帶著的似笑非笑。
一切一切都清晰的可怕,可怕的拉扯著自己更深的地方。
自己只是個單純的學生,或者是吧,單純到對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只有常年以來所有環(huán)境的灌輸,想到那樣的粉紅色本來應該是直接的想到犯罪和骯臟。
或者本來應該是這個樣子。
但是卻什么都想不起來,如同當初剛剛的遲疑的時候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只是記得那樣的黑色的頭發(fā)和那樣的黑色的眼睛,只是記得那樣的輕薄的笑,只是記得那樣的纖長的蒼白的手指,只是記得那樣的粉紅色的燈光下面曖昧的黑色的光……
然后忽然的想哭……
卻是怎么也哭不出來……
喉嚨里面有什么東西執(zhí)意的卡在里面,讓尚發(fā)出一點聲音也是奢侈,那東西緩慢的移動著身體,似乎想要摩擦整個咽喉、聲道,它是如此的愜意,享受著我咽喉的黏膜包裹的快感。
那種惡心的快感,它的蠕動幾乎讓尚到變態(tài)這個詞語來。
決這個名字,當然不是真名,但卻是真的決斷的很。
好長的一段時間想起這段事情來就會覺得喉嚨里面有東西卡著,很長的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在想著它的時候發(fā)出什么樣的聲音。
直到有一天……
忽然的……
忽然的……
忽然的笑出聲音來……尚著鏡子,鏡子里面的自己笑的聲音來……
可是分明……
分明……眼淚掉下來了……臉部的肌肉抽動著,扭曲著它們不知所措的形狀,眼淚掉下來了……可是卻不斷的不斷的,怎么也止不住的,笑出聲音來……
尚……
尚……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到底還在想些什么啊……
有的東西,經(jīng)歷了就是經(jīng)歷了,過去了也就是過去了,留下的痕跡,應該也是會淡化的吧?何況這樣的痕跡根本就還沒有滲出血跡來。
然后想……決這個名字……
決這個名字,就像是隨時都會走掉的名字……甚至會忘記一開始的時候走掉的人其實是自己。
雖然也沒有任何的人留。
生活還是生活,在那家酒吧關掉以后還是在繼續(xù)著,每天每天的香煙和蘋果,把牛奶換成咖啡,在電腦面前打著最白癡化的小游戲。
頭發(fā)是越留越長了,常常有的時候看不慣了想要去剪掉,但是卻老是忘記,所以就會在想起來的時候拿著美工刀自己修剪劉海。
碎掉的,剛剛遮住眼睛。
上學的時候相當?shù)臒o聊,但是除了上學的時候會更加的無聊,所以還是天天的往學校跑,混著日子,到了期末竟然還是全過。
荒唐的日子,荒唐的最現(xiàn)實最現(xiàn)實的日子。
有一天忽然的經(jīng)過理發(fā)店跑進去染了一頭紅色的頭發(fā)出來,出來以后發(fā)現(xiàn)街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當一個人開始計劃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很完美的,還總是在心里面把這件事情演繹著,在里面的自己總是冷靜的掌握著一切的。
因為這是在自己的心里面,這樣的想著的話就會有一種滿足的感覺。所以很多人總是在白天里發(fā)呆,在沒有挫折的夢里面生存的話總是會比較輕松一點的。
可是人們卻老是不甘于就這樣的想象了,所以就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他們實驗著自己的計劃,一直的期待著自己計劃著的結局,他們幻想著,甜蜜的或者是悲傷的。
一切都是像自己所想的一樣發(fā)生的話,那就算是悲傷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可是那樣的話,那些甜蜜的又和夢里面有什么區(qū)別的呢?只是在現(xiàn)實里面就是不同的嗎?只因為累著了身體所以就是不一樣的嗎?買來的衣服沒有針來刺痛自己的手指。
做衣服的話,真的刺痛的時候會不會后悔?
半年以后又有一次看見了決,竟然還是在那家叫做“夜”的酒吧,酒吧有個相當漂亮的領舞,身高有1.76,據(jù)說是決以前的女朋友之一。
尚很難得的在酒吧呆到了凌晨,看完了她跳的舞,衣服穿的蠻多的,但是還是說不出來的誘惑。
從進門的時候決就跟她打招呼,就好象是遇見了任何一個老朋友,走的時候她湊到尚的身邊說你怎么越來越漂亮了當初真的該追你你說我現(xiàn)在開始追你好不好?
尚伸手問她要了一根煙然后就著她的火機點燃,想把它們吞咽進去但是還是阻止不了它們再出來。
她嘆了口氣抬頭對決笑了笑,劉海下面的眼睛看著她,深深的一眼。
說。
好啊,等什么時候我有時間吧。
等到最后,傷得比較重的人,是一直漫不經(jīng)心的輕松的追逐著以為一定追的到的人?還是漫不經(jīng)心的一直在意著,又害怕自己被追到的人?
或者說,比較輕松的,是一直不去苛求任何的東西但是一直奢望著被苛求的人?還是一直苛求著所有的東西卻不希望被苛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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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隔離別四篇,是屬于別人的故事,有人述說,我傾聽,然后用15%的真實和85%的虛幻來構成這些文字。事情或者并不是這樣的過程,他們和她們或者沒有遇到文字里的某些事件,我只是想把傾聽的時候,他們和她們傳達過來的某種情感寫下來而已。那15%的真實,是屬于感情的東西,而不在于過程和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