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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很近。
卡卡西能夠聞到他學生身上特有的香味,不是沐浴液,也不是洗發(fā)水,卻有種芳香的味道像是在散發(fā)著溫暖。如果可以,這種時候應該閉上眼睛,做一個深呼吸來好好體會房間里安謐的氛圍,但是他卻只能睜著眼睛。
春野櫻正在給旗木卡卡西那只特別的寫輪眼做檢查。她彎下腰來仔細查看他的眼睛,他看到她碧色的眼睛里寫滿了認真和擔憂。只是這兩種情緒沒有一種屬于他——認真是她對待這工作,擔憂卻是為了一個躺在病房里的病人。那名字,他們都再熟悉不過——宇智波佐助。
卡卡西被迫睜著的眼睛并不舒服,他的視線停留在春野櫻粉色的發(fā)梢,目光所及之處能看到她一眨一眨的眼睫毛。于是他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許笑意,但是春野櫻只皺了皺眉,以不容辯駁的醫(yī)生口氣說道:“卡卡西老師,你要注意好好保護寫輪眼……”
“是,是……”他敷衍的回答著,卻有些心猿意馬。見春野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做記錄,卡卡西緩緩起身坐起來。聽到身后的響動,春野櫻猛然轉(zhuǎn)過來,不滿的一瞪眼就將卡卡西又按回床上——“檢查是做完了!保養(yǎng)還沒做呢,乖乖呆著!”
最后四個字讓卡卡西哭笑不得——什么時候開始,她學著板著臉說話裝腔作勢了呢?乖乖呆著……真是哄小孩子的語氣。但是這讓卡卡西的心情奇異的好了些,他再度躺下,輕輕合上了雙眼。
作為這世界上僅存的三只寫輪眼中一只的主人,旗木卡卡西是木葉出名的拷貝忍者,更是春野櫻的“特別病患”。她致力于研究寫輪眼的原因不必明說大家也知道,但此刻宇智波佐助的眼睛已經(jīng)脆弱到經(jīng)不起任何折騰,于是春野櫻只得轉(zhuǎn)而求助旗木卡卡西。同是寫輪眼至少有些共同之處吧?
她每天為他做檢測,配藥,甚至研究起他的食譜——“卡卡西老師,你要按我說的來吃呀!”
“哎呀,櫻,每天去菜場很麻煩的啊!笨ǹㄎ鞔鹪挼臅r候都不曾把目光從他的親熱天堂上移開。但是聽語氣粉頭發(fā)的姑娘似乎是有些生氣了,因為她加重語氣不滿的哼了一聲——“那你不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就等著我來給你做飯。”
起初以為她是開玩笑的,哪知道居然真的把這件事搬上了日程。你是有多喜歡他呢,櫻?喜歡到羨慕都羨慕不到吧……
于是旗木卡卡西再沒愁過在家吃什么,連帶原本有些亂糟糟的家全變了干凈整齊!拔矣浀媚銒寢屨f你在家里不怎么愛收拾的?”不記得是哪天吃飯的時候,卡卡西突然打趣道。然后他得意的看到對面的她紅了臉,解釋道:“那是因為……那是在家里,而卡卡西老師家這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似乎是為了讓誰確信似的,她又加重語氣說了一遍——“是工作!”
所以,只是工作嗎?
這回答未免有些殘酷,然而卻讓卡卡西釋懷。這樣的話他可以把那些在時間細小狹縫里冒出來的情緒壓下去。它們有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工作。
食譜變成了適合寫輪眼的,配藥變成了保養(yǎng)寫輪眼的,那天卡卡西回家突然發(fā)現(xiàn)櫻把屋里的頂燈給換了——這下好了,連光線也變成了適合寫輪眼的。
“別這樣啊,櫻……總讓我覺得寫輪眼比我重要些似的!笨粗趶N房里忙碌的身影,卡卡西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然而那抹粉紅完全沒有察覺,仍是低著頭在廚房里忙碌著。
真的只是工作嗎?可以這樣問你嗎?
我怎么開得了口。
話題從寫輪眼發(fā)散開來,習慣之后兩個人經(jīng)常也默默無語。起初卡卡西覺得家里混進了除自己以外的人很奇怪,然而不知不覺好像就習慣起來。她有粉色的頭發(fā),紅色的衣服,笑起來也像花朵一樣鮮艷,身上有種溫暖的清香,散發(fā)著讓人安心的味道。
她買菜的時候也會討價還價,那樣子有時候會被卡卡西撞見——不過他不會告訴她,不然她一定要嘟囔著丟臉了。那時候她看起來頗像是個主婦,夕陽的余暉給她染上好看的霞光,讓他的目光忍不住流連。
他偶爾也會再自家門外徘徊,有時候覺得里面的一切像是幻覺。但是又太過于真實,真實到一切都觸手可及。
那是你的工作嗎?可是……卻是我全部的生活。
卡卡西灰色的眼睛里開始有春野櫻猜不透的情緒,但是她不愿意去多想。因為食譜改了又改終于找到了最適合的,配藥換了又換終于調(diào)劑到了最好的,就連光線強弱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宇智波的寫輪眼亦有了大幅度的好轉(zhuǎn)。資料已經(jīng)有厚厚的一打,或許是時候功成身退,結(jié)束這工作了。
晚餐擺上了酒,春野櫻笑的很甜,“這段日子真是辛苦卡卡西老師了,不過我的工作結(jié)束了,以后就不來打擾卡卡西老師了……”見對方?jīng)]什么反應,春野櫻倒上酒之后把一個杯子推給卡卡西,“現(xiàn)在有了這么多資料,以后就可以好好照顧老師和佐助君的寫輪眼了……”
佐助,又是佐助。
“這么喜歡他嗎,櫻?”卡卡西問。
對這問題始料未及的春野櫻霎時間愣住,然而憑著習慣她還是點了點頭,“喜歡,很喜歡。”
是啊,我也很喜歡?ǹㄎ餍α诵Χ似鹁票謫,“怎么想起來今天喝酒?”
春野櫻雙手合十繼續(xù)笑道:“慶祝的時候不都該喝酒嗎?”她也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卡卡西愣了愣神,也仰頭飲進了自己的一杯,喝完后卻望著春野櫻笑了笑,“酒不是好東西……少喝些會比較好!贝阂皺巡灰詾橐獾挠纸o自己倒了一杯酒——“開心的時候就應該開懷的喝!
不聽老師的話是會吃虧的。當春野櫻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時候,她才發(fā)覺自己喝多了。跌進卡卡西懷里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頰是燙,有些站不穩(wěn)的她扶住卡卡西,難為情的笑了笑,“對不起呀老師。”
她靠在他懷里,頭因為酒精而有些暈乎乎的,卡卡西也喝了些酒,灼熱的呼吸噴灑到她脖頸的皮膚上,引起微微的顫栗。春野櫻有點難受的動了動,卡卡西灰色的眼睛沉了幾分,聲音也跟著沉了幾分,“就這么喜歡他嗎?”
春野櫻又回答是的,急著想從這不舒服的姿勢掙脫出來——她原本就頭昏,靠在他懷里,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熱度讓她更昏了。
然而卡卡西卻似乎并沒有這個打算,他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那喜歡老師嗎?”
“喜歡!贝阂皺衙摽诙,使了點力氣終于從卡卡西懷里掙脫出來。然而腳下一個不穩(wěn),又跌下去。
是喜歡吧?她剛剛是說了喜歡吧?
沒有去接她,卡卡西拉住春野櫻的手腕把她丟到床上——“如果喜歡我更多,多好!
第二天春野櫻在全身酸痛中醒來,她花了十幾秒鐘才確認眼前是旗木卡卡西的臉——那張臉帶著面罩她太熟悉,如今卻顯得有幾分陌生。她還躺在他懷里——準確的說是他摟著她。一瞬間昨晚的種種回憶襲來,讓春野櫻的頭尖銳的疼痛起來。
她按著太陽穴的時候,卡卡西睜開了眼睛。他看她的眼神有復雜的情緒,然而很快他就收拾了他們,坐起身來。春野櫻有點不敢去看卡卡西,或者說她大概不想面對這一切。穿戴整齊的卡卡西苦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的春野櫻——“成年人之間這種事情也很正!屯税,櫻!
他昨夜也叫了她很多次,與剛剛那句話的尾音相同的聲調(diào),在春野櫻的大腦里炸開。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春野櫻逼迫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將開始的宇智波佐助寫輪眼的手術(shù)中。正巧卡卡西也接了任務出村,兩個人也沒有再見面。不會尷尬的吧,春野櫻這么想。反正也叫她忘了,不是嗎?
手術(shù)前最后一天,春野櫻推開了宇智波佐助的病房門。她彎腰給他滴藥的時候,眼前卻突然浮現(xiàn)了另一張臉。春野櫻嚇得差點把手中的藥瓶丟了出去,然而那聲音卻猶如在她耳邊久久不散——“就忘了吧,櫻!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就忘了啊。
刻骨的疼痛與歡愉已經(jīng)烙印在記憶中,猶如有生命般夜夜就纏著她。而她一醒來,未完全的回憶就全戛然而止在“就忘了吧,櫻!
越是想要忘卻,卻越是深刻的記得,回憶太深夢境太淺,心卻捉摸不定。
看見她黑眼圈的井野有些心疼的鼓勵她說:“不要擔心啊,櫻,佐助君的手術(shù)一定會成功的!
對呀,她還有佐助君。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佐助君嗎?
宇智波佐助的手術(shù)很成功,春野櫻走出手術(shù)室的時候一臉笑容,然而站在走廊盡頭等她的漩渦鳴人卻是一臉陰霾。他遞給春野櫻一個小盒子。唇瓣抖了抖說道,“他說叫你和佐助好好在一起。”
直到漩渦鳴人的背影消失,春野櫻才顫著打開了那個盒子——在里面,一只寫輪眼,一枚戒指。
你不是叫我就忘了嗎?
她靠著醫(yī)院的墻壁慢慢滑落到地上,終于放聲大哭。
好起來的宇智波佐助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他等著春野家樓下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把手揣在褲兜里,臉上沒什么表情。
女孩子出現(xiàn)的時候,他撇了撇嘴淡然道:“我們在一起吧!彼睦镌缇椭浪龝f好。
然而有著異色眼睛的粉發(fā)姑娘低頭看了看套在自己手上的戒指,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宇智波佐助詫異的抬眼,在她那只不同顏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個銀發(fā)男人的蹤跡。
就算什么也抓不住,亦不想放手。
就算甜蜜和悲傷,都只能在記憶里復刻傳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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