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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蕭授被送到玉門山時正趕上了玉門山百年一度的招徒會。招徒會,顧名思義就是收徒的。
話說這玉門山,山勢險峻,仙云繚繞。玉門山中住著三位上仙,數(shù)十名真人,承了玉帝老兒的意思,從凡間招來資歷符合的人來做了弟子,平日里皆是真人納弟子,上仙對山中弟子不聞不問。
這招徒會,是為上仙招的徒,百年一位。
蕭授被送到山上時,凡間的皇帝老兒,也就是他爹,在金鑾帳中將玉扳指在手心里轉了好些圈子才等來了消息,宮女滿面紅光地從山上跑下來,喘著粗氣道,收了。
蕭授被三位上仙中的拂華上仙收為徒弟了,還夸了句小皇子根骨奇佳,心智未開正適合修仙;实劾蟽貉鎏齑笮α巳,終于給皇家長臉了。
其實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才十幾個月的蕭授被宮女抱上山時,三個仙人正在無聊。
拂華道,這日子忒無聊,玉帝老兒倒好,在天上瓊漿玉酒,瀟灑得很。
肖宮撣了撣袍子,他以為將我們派遣到這兒來了,平日蟠桃會嫦娥就會多瞧他幾眼?他倒是忘了身邊還坐著個虎視眈眈的王母罷。
流逾咳了一聲,小心玉帝在風華鏡中窺到這話茬,到時免不了坑我們幾件寶貝。
肖宮笑了聲。
正說著呢,宮女就被一個弟子領來了,手上抱著個被團子。
拂華侃了句小九你怎么隨隨便便把良家婦女領來山上借宿,小九紅了張臉忙擺手,三人一看,被團子里還裹著個小娃娃。
拂華又侃,你還學會傳宗接代了?修仙要的是無欲無求,你竟然六根不凈。
小九漲紅了臉說不出來話,肖宮用眼神示意拂華收斂些,拂華咳了一聲,端起架子來,問宮女道,這小孩怎么?
小宮女夠機靈,一下子反應過來,忙說,這是當朝皇上的第七個皇子,來玉門山求師。
話說得磕磕巴巴,不過也能聽個明白。
肖宮看了眼,道,收了。
宮女欣喜遞過被團子,又塞了不少金銀在被團子中,被一旁一直不說話的流逾退了回去,道不需要。
修仙弟子常年不下山,當然不需要。
宮女連連道謝,才小跑下山了。
三人借著肖宮的手仔細瞧了被團子里的嬰兒,拂華贊了聲生有靈氣,修仙最佳不過。
肖宮皺眉也看了看,道,方才想無聊所以才收了他,這會兒看看怎么長得那么丑。
拂華撫摸了下下巴,小孩子嗎,還沒長開,自然看不出什么的,現(xiàn)在充其量就是個肉團子。
肖宮想了想,湊近那張臉哄道,我收你為徒好不好?
小孩子睜著一雙明澈的眼睛,呆了會,嘴一癟,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拂華噗了一聲。
肖宮鐵青了一張臉,將被團子往流逾手中一塞,甩袖走人,撂下一句話,你們愛收不收,反正這徒,我是不收了。
拂華與流逾站在原地,拂華彎了雙眸子拍拍后者的肩,交給你了,我就是來湊熱鬧的,東海龍王找我喝酒來著。說完比肖宮更瀟灑地駕云走了。
流逾在蕭授一聲更比一聲響的哭聲中摸了摸鼻子,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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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
十八年在凡人眼里就是成就一好漢的過程,不有句俗語叫什么,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而十八年在神仙眼里也就那么些日子,短的很,一眨眼也就過了。
拂華近來長嘆的一句話就是,蕭授這孩子出落得越發(fā)水靈動人了啊,也不知一直在外的肖宮見到當年嫌棄他的孩子長成這樣了是什么表情。
的確,蕭授不愧為皇帝的美麗妃子的優(yōu)良后代,隨著時日增長,真是越發(fā)俊俏,搞得玉門山女弟子們一見他提劍路過就要臉紅一回,要不是有門規(guī)鎮(zhèn)著,估計該撲上去了。
蕭授這時按慣例去拜見流逾。
“師父,上次你教我的那套御劍乘風法,我已突破第七層,還有幻化法,已到第五層!
“師叔十分欣慰哪!
一清潤聲音道,蕭授頓了下,抬頭就看到簾帳被掀開,里頭坐著的并非是流逾,而是一陌生男子,姿容非凡全身上下冒騰著仙氣。
“我是你一直未見過的師叔,你師父他去瀛洲山有事,我來代勞!
蕭授應了一聲。
“你師父這青祉殿四下無人,也忒的冷清,倒不如跟我回染爾殿去,也好有個照應。如何?
蕭授再應。
“我叫肖宮!毙m側了一張臉,心下道你該不是記不起你小時候干過的好事了吧。
“肖宮師叔。”
“……”肖宮一雙鳳眸將他瞧了又瞧,笑,“還真不記得了。”
“師叔?”
“走吧,去染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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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華正在與玉度真人下棋,正廝殺得難分難舍,拂華落了一子,撐著頭突然問:“玉度你說流逾怎么去那么久,玉帝老兒擺了他那一道,還沒解決哪?”
“玉帝他是見你們閑得慌,前日瀛洲山的紫羅仙子正好在玉帝跟前提起流逾,還一副凡間女子羞怯的模樣,讓玉帝不想忽略都難,這不,當了一回媒婆!
“也難為流逾了,他一門心思撲在仙術上,哪有心思結親。玉帝老兒這回可是給他好大一塊燙山芋,估計解決得好半天!
“紫羅仙子脾氣犟得很,怕是認定了流逾就不放了!
“仙界千年清靜,這回有好戲看了!
玉度圍捕拂華的棋子,拂華一皺眉,再道。
“前些天流逾不是收了個徒兒叫蕭授么,流逾走的時候帶上他了?”
“什么前些天,你整日窩在自己殿中,連時日也分不清,分明是十幾年了。流逾自然不會帶他去,三年前把他交給肖宮了!
拂華再下一子,突出重圍,彎眼笑。
“我說怎么這些天不見肖宮,原來是與蕭授去熟絡去了!辈恢麄儌z撞上會如何。
“是這三年。真該擺個日晷在你殿中,好讓你記些時日!
“你也跟著我一樣糊涂,玉門山常年白晝卻無日光,這里卯日星君都不管!狈魅A一推棋盤,站起身來,“走,去染爾殿看熱鬧去!
拂華與玉度懷揣著瞧好戲的心情騰云到染爾殿,見殿中只有肖宮一人白袍在身,手中一卷書。
拂華挑眉,道:“你那俊秀的師侄呢?”
“那也是你師侄!毙m沒看他。
拂華聽著他語氣有些不對:“喲,什么事惹你這個萬能上仙動了火,西王母又來為她小女說親?”
肖宮不說話。
話正說著呢,蕭授捧著一摞紙進來了,他把紙放在肖宮跟前,道:“抄好了!
肖宮輕哼了一聲。
拂華驚奇了,他還沒看過那么熱鬧的戲。肖宮以前這仙做得實在是無趣,不與任何人結仇,每次都是一副樣子,還真沒看過他待哪個人這么惱火的。
他掏出一把扇子,嘩啦一下打開,對肖宮道:“師侄!
肖宮看他一眼:“拂華師叔!
“肖宮罰你什么了?”
“抄寫弟子規(guī)一百遍。”
“噗哈——”肖宮何時懲戒人要窩囊到讓人抄書了?
肖宮乜斜了眼拂華,后者悻悻地將剩下的笑咽回去,心道回去再笑。
“告訴師叔,你犯了什么錯了?”
蕭授看了眼肖宮,不說話。
玉度這時候湊過來對拂華道:“昨日我路過竹林,看到幽禪座下的一女弟子偷偷向蕭授表明真心,還扯著他手來著,后來肖宮來了,青了張臉抓蕭授回去了!
拂華這回可忍不住了,拍著玉度的肩膀大笑起來。
笑完了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原,原來肖宮你,你是吃味了噗哈哈——”繼續(xù)笑。
肖宮鎮(zhèn)定的瞇了瞇眼:“前兩日矢碧仙子碰見我,還問我她怎么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云云。”
若說每人都有軟肋,都有死穴,這矢碧,就是拂華的軟肋死穴。
他識相地不笑了,看起來頗為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抓了玉度就往回走:“玉度那盤棋是不是還沒下完,我們回去繼續(xù)!
一句話輕飄飄落下:“提防著些,別讓玉帝老兒抓到把柄再治個罪,到時可就麻煩了!
“大不了就是剔去仙骨貶為凡人,有何可畏?”
拂華腳步頓了頓,笑:“我可沒你那么豁達,再說,玉帝也不會如此待你。”一陣光芒耀過,人已不見。
肖宮對著拂華離去的地方嘆了聲,眼角撇到還在一旁的蕭授,眼神又冷下來,道:“過來!
蕭授走近他:“師叔要怎么?”
“師叔師叔,”肖宮站起來看他,神情頗為無奈,“你叫我肖宮就很好!
“……”
肖宮又嘆,將他拉近自己身邊,抬手抱住。
“我看不得你被別人輕薄!敝傅氖悄桥茏忧椴蛔越捠诘氖帜且患,“我只要——只要你跟我認個錯就罷了,可你性子又如此,一氣之下讓你去抄書。平日里你想什么也不說,我又不可用窺心術來窺得你心思,卻又不知你對我是否真心,你是否在意我們是師叔師侄的關系,我把不準有一天——”有一天你會愛上別的女子。
活了幾千年,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肖宮何時像如此這般朝別人低聲下氣過?
蕭授默默聽著,手伸上去回抱住肖宮,道:“師叔師侄又怎樣?”
肖宮垂著眼。
然后——“肖宮,我相同你在一起!
明顯感到肖宮的身子顫了下,接著他松開蕭授。
后者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肖宮傾身而來,唇角被肖宮吻上。
唇齒相碰,此生足矣。
什么事都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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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擴寫的,可是懶病發(fā)作一直拖著OAO,好吧等我什么時候想起來就擴寫(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