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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殊途同歸 CP:骸云、初霧云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那么你想的只是他,嘴里念叨的只是他,腦子里裝的也只有他,做夢都會夢到他,他的事情你知道得比他自己還清楚,就像你從未存在過,有的只是他!”
“誒,等等,骸,光‘他’這個詞用法就已經(jīng)夠奇怪的了吧!
“彭格列別急,還有最后一句話……”骸整了整領(lǐng)口,“不管他對你有多冷淡,多惡劣,多看你不順眼,你還是犯賤地喜歡他。這樣的人,我死也要抓住!就算進(jìn)了墳?zāi)刮乙矔斐鲆恢皇肿ブ囊陆牵 痹谇f嚴(yán)地捂胸宣告,最后爆發(fā)般提高音量后長出一口氣,不顧自家首領(lǐng)幾乎脫節(jié)的下巴,六道骸得意地將蓄留已久的小長辮一甩,哼著意大利小調(diào)揚(yáng)長而去。
“Tornerò quando rifiorisce il glicine
當(dāng)紫藤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
tornerò quando tornano le rondini
當(dāng)燕子們回來的時候我就回來
quando grilli e cicale canteranno in giardino
當(dāng)蟋蟀和知了在花園里唱歌的時候, io sarò finalmente lì vicino a te.
我就會在你面前
Tornerò con la sete di parole tue
我會帶著對你話語的渴望回來!
“所以說六道骸這是哪門子工作報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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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并非沒有認(rèn)真完成工作。在駐守西西里島的那幾個星期里,他的確充實(shí)而又愉快地度過了。西西里島是意大利這只伸向地中海的皮靴尖上的足球,它位于地中海中心,溫暖的地中海氣候很是宜人。
一方面,六道骸要做的只是調(diào)查當(dāng)?shù)卮来烙麆拥暮谑贮h,試探他們近期的動向,因此空余時間富裕。他落腳的陶爾迷小鎮(zhèn)是當(dāng)?shù)赜忻墓诺湫℃?zhèn),帶著濃濃的鄉(xiāng)土氣息,上接青天,下臨大海,多樣的海鮮料理琳瑯滿目,著實(shí)是一個度假的好機(jī)會。另一方面,他沒有恭彌在身邊的莫大空虛被另一個老不死的,不對,是死了還陰魂不散的老家伙填補(bǔ)了。
此時,這個一臉悠閑的老家伙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另一把遮陽傘下,全身赤裸只剩下一條冬菇花紋的內(nèi)褲,一副太陽鏡架在鼻梁上,身體四周還散發(fā)著詭異的青光。
“我說斯佩多,你就不能別大白天的出來嚇人!”當(dāng)?shù)贜個泳裝美女從身側(cè)優(yōu)雅走過,小麥色的皮膚健康而不失性感,而看到那團(tuán)幽幽的青光后便馬上花容失色地快步逃開時,骸忍不住跳腳起來。雖然認(rèn)為比起她們還是恭彌比較漂亮,可怎么說也是難得一見的集體泳裝秀。
“就算是爺字輩的人,生活也是需要激情的嘛!彼古宥嘤朴频卣履R,清澈的藍(lán) 眸里以往腥風(fēng)血雨的痕跡已蕩然無存,至少現(xiàn)在他只是個硬拖著自己來曬日光浴的猥瑣老頭。“以及,你不用去工作么,鳳梨少年?”
“您老對我在這兒有什么意見么?可是我把你帶進(jìn)這海濱浴場的啊!話說你一個精神體需要喝果汁這種東西么!喝下去你能消化么!混蛋冬菇頭!”
“喂,看不起冬菇的人遲早會因冬菇而哭哦!”斯佩多笑盈盈地看著眼前這個難得一 反常態(tài),不冷靜地沖自己大吼大叫的十代霧守。在感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同時,他也不免好奇有著同樣,應(yīng)該說是更加糟糕性格的十代云守怎么會看上這小子。
眼神在骸身上來回梭巡,終于引起了對方的不滿。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啊!焙∞D(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心想不對,這樣就把這老家伙也一起夸進(jìn)去了,于是改口:“沒見過鳳梨頭的帥哥。 。
“臭小子,夸一夸前輩又不會死!彼古宥嗟沉撕∫谎,“在長輩還存在時對他好一點(diǎn),別到時候后悔哭鼻子都來不及啊,少年!
“嘁,我還真是好奇為啥你還存在。明明灰飛煙滅了不是么。后一天還突然一臉受傷地顯出形來嚇我的庫洛姆。”
“不要用那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啊。要不是不放心你這小鬼我才不想回來呢!
“借口。明明嘴上說什么要去找你未婚妻,實(shí)際上還是貪戀這個世界吧!
“你是不是被十代云守同化了啊,說起話來這么不客氣。”斯佩多倒也不生氣,“我貪戀的才不是這個世界!
“那是什么?”
六道骸咄咄逼人的語氣竟惹得斯佩多笑出聲來,“KUNUNU果然是越來越像了啊。脾氣這么沖對身體不好哦。”
“你少來!
骸回了一句后,嗅覺一向靈敏的他察覺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喂,我說,你對恭彌很了解么?怎么說得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了解他的不是你么?骸梟?”滿意地看到對方被戳到什么不愿回首的事后的惱怒表情后,斯佩多接著往下說,“我了解的只是一個悶騷的笨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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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清楚地記得,當(dāng)自己的身體在空氣中碎裂,化成粉末飛散,僅存的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消逝,曾經(jīng)的同伴站在離自己不遠(yuǎn)處淺笑,只有自己看得到,一切仿佛都已釋懷。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初代溫暖橙色火焰包裹著自己,戴蒙,歡迎回來,他們好像是那么說的。
還有艾琳娜,自己愛了一輩子的女人,他們會和以前一樣。那是他想要的生活,幸福、安寧。
斯佩多安然地閉上了眼,足夠了,這樣就足夠了。
不,好像還缺了什么,為什么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他支撐著重新張開無力的眼皮,努力轉(zhuǎn)動著眼珠想要找到什么。他在哪兒?
一切總是在結(jié)束時才豁然開朗,一切總是在失去前才急著想抓在手心。
明明性格不合卻意外成了任務(wù)的搭檔;明明只會互相嘲諷,冷眼相待卻默契十足,百無一失;明明最討厭彼此卻在日夜相伴中暗生情愫;明明是很直接的兩個人卻因?yàn)椴煌念檻]而越行越遠(yuǎn)。
對方隱忍孤傲的性格自己并非不清楚,同性已是禁忌,再加上早已有了未婚妻,斯佩多不得不把這份情感硬生生地歸咎為兄弟情誼。
“吶,好兄弟,等我結(jié)婚那天你來當(dāng)我伴郎吧?”
“你不怕我把你風(fēng)頭搶盡嗎?”
“你不穿得一身灰我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好。。!
看我都說了什么。
只知道婚禮并沒能來臨,自己早已被未婚妻的死亡沖昏了頭腦。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帶走了那個會哭會笑、愛捉弄搭檔、有血有肉的斯佩多。
再后來,也一并帶走了那些情、那些愛。也無風(fēng)雨也無情。
如今自己這副狼狽樣,怕他是怎么也料不到的吧。也罷,這樣也好。
斯佩多閉上了眼睛,酸澀感彌漫遍至全身,喉嚨里滾動著刀割般的疼痛,撕扯著喊出令他痛徹心扉的名字:
“阿。。。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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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恭彌才不悶騷!
“是啊,做人還是坦率點(diǎn)好!
“誒,錯覺么,怎么感覺你氣壓突然低了?”
“深沉是老年人的權(quán)利啊!
“嘁,別總把老年人什么的掛在嘴上?雌饋砻髅鞅任掖蟛涣藥讱q還厚著臉皮讓我叫你爺爺,是不是還想讓我去你墳前認(rèn)個祖啊。”
“那倒沒有必要。”斯佩多無奈地沖骸笑笑,“我啊,早就忘了自己葬在哪兒了。也許根本連個墳堆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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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去世已經(jīng)有一個多星期了。Giotto一度以為斯佩多會因此或一蹶不振或埋頭工作不問世事。
可事實(shí)證明,斯佩多遠(yuǎn)比他想象的要復(fù)雜得多,令人無從猜測。
最重要的都失去了,還會怕什么呢?
自家霧守還是像往常那樣會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中,只是笑容少了,話也少了。他現(xiàn)在更多的是獨(dú)自一人往外跑,沒領(lǐng)任何任務(wù),也沒跟任何人說明去向,經(jīng)常是一連好幾天的消失,毫無音訊。
嵐守是個愛操心的人,即使他對斯佩多并沒有太大好感,但他畢竟是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艾琳娜的事,誰也不愿意發(fā)生。
“Giotto,不能再放任斯佩多不管了!盙一臉嚴(yán)肅道,“再這樣下去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G,我知道。”年輕的首領(lǐng)無奈一笑,輕顰著眉,“戴蒙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并沒有能力也不想去約束他。畢竟這件事帶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嚴(yán)重程度很可能大到你我的都無法估計,他需要時間!
“Giotto可是”
“不用擔(dān)心,有阿勞迪在。”
“……那正是我所擔(dān)心的地方。”G咬牙撓了撓頭,“讓那兩個人在一起真的不要緊么?”
“嗯……也許吧……”Giotto撫平眉間輕微的褶皺。
G斜眼看了看自家首領(lǐng):“超直感?”
“是信任!
斯佩多知道自己最近有點(diǎn)過分,但并沒有因此而感到一點(diǎn)慚愧或者是有改正的想法。每天就這么往外跑,有時是在湖邊公園隨意游蕩,坐在秋千上發(fā)呆,任憑三三兩兩的小孩從身邊跑過,嬉笑著,打鬧著,或是停下來打量一番這個奇怪的大人。
因?yàn)榻?jīng)常出任務(wù),并且最主要是由于彭格列經(jīng)費(fèi)吃緊,首領(lǐng)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最終決定能省則省,先拿住房開刀。六間守護(hù)者的豪華別墅還真有點(diǎn)供不起,即便守護(hù)者們表現(xiàn)得再不情愿,Giotto依舊堅(jiān)持這個拯救彭格列財政危機(jī)的決定——兩位守護(hù)者合住一間。
藍(lán)寶哭喊著不要究極大哥照顧,G一臉嫌棄地看向朝利雨月,斯佩多踏著輕快的步子站到阿勞迪身邊。
“干嘛我非要跟你?”
“你也可以嘗試一下露宿的感覺哦親愛的云守!
這幾天自己整天地往外跑,這位一向冷淡的房友依舊安之若素,對自己反常的行為毫不過問。一任階前、點(diǎn)滴到天明。
這種極大限度的自由讓斯佩多很是舒服。與阿勞迪的相處總是很自在。
一直以來,斯佩多和阿勞迪,就像緊緊貼著的兩條平行線?此瀑N近,卻永遠(yuǎn)無法有交集。兩人明知這點(diǎn),可都不愿作出改變。仿佛一個小小的舉動,便會把這小心呵護(hù)下的微妙的平衡打破。
斯佩多無法言表,當(dāng)自己頂著虛假的笑容隨意跟對方打了聲招呼走出房門,所感覺到的,遲遲未應(yīng)的阿勞迪停頓幾秒后,凝聚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他曾無數(shù)次地琢磨,那時候的阿勞迪在想些什么。
即便是,制止他也好。給他一拳,揪住他的領(lǐng)子怒吼:“給我振作點(diǎn)”也好;蛘,在他意圖逃避之時,輕喚他的名字。他也會輕笑回過頭戲虐一句:“怎么了?阿勞迪,是在擔(dān)心我嗎?”但是,他沒有任何舉動,只是默默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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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真是白癡!焙Q了只手枕在頭下,“就記得你那親愛的未婚妻的墓地了吧。你怎么沒跟著一起去。!”
“臭小子,你到底有多想我死!”
“哼,就從你欺負(fù)我家恭彌開始就恨不得咬殺你!
“云雀恭彌的口頭禪從你嘴巴里說出來沒一點(diǎn)氣勢!
“有氣勢頂啥用,有愛就行了~”
“我實(shí)在好奇你這么副欠抽的樣子怎么沒被云雀恭彌抽死!
斯佩多無奈地發(fā)現(xiàn),骸其實(shí)并沒有說錯。艾琳娜安睡的地方,他竟現(xiàn)在還記得。那堪比姓名的文字刻在心上,成了永久的記憶。他甚至遺忘了自己的□□是什么時候毀滅的,為什么而毀滅的。那些身后事他一概不知,雖然他是守護(hù)者中最先走向死亡的人。
更換身體后,他沒有參加自己的葬禮。盡管那天天氣晴好,陽光格外燦爛。二十多年來經(jīng)冬復(fù)歷春,斯佩多第一次有了被陽光照得通透的感覺,像是五臟六肺都被挖空了一般。
撫摸著光滑的大理石墓碑,碑上照片中的人有著堪比陽光的笑容,攝人心魂、傷人心魂。
“最后一次了,艾琳娜!笔种富^那張笑容,在刻著的愛人的名字上停留片刻,眼神竟流露出近日來不曾有過的傷感和失落。他明白,他在掙扎。然后,無力垂下。
今后,這抔心中最珍貴的凈土將深埋入記憶深處,直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他會驕傲地說:“看啊艾琳娜,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彭格列!”
看啊,那是我為你創(chuàng)造的,你愛的彭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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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心愿已經(jīng)了了吧!焙∑财沧,“她至少看見了你滿滿的愛意啊!
即便再也無法回答你了,但那份心里一定能傳達(dá)的到。當(dāng)她看到你為她做了那么多啥事,定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吧。
“恩。也許吧!彼古宥嗦冻鲂┰S落寞的表情。“有些東西,真的能不靠話語便能傳達(dá)么?”
“像你這樣沒頭腦死心眼又粗神經(jīng)的人才會感受不到。”骸狡黠地看了斯佩多一眼,“沒準(zhǔn)有美女向你示愛你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哦?”斯佩多第一次有些另眼相待自己的孫輩,他的確比自己細(xì)心敏感得多。
“也許吧!
最后還是沒有回去啊。斯佩多苦笑,眼角有些酸漲。
應(yīng)該,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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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紫藤花開的時候我就回來
當(dāng)燕子們回來的時候我就回來
當(dāng)蟋蟀和知了在花園里唱歌的時候,
我就會在你面前
我會帶著對你話語的渴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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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那是他的想法,沒人能夠干涉。比起這個你倒不如多關(guān)心一下彭格列。”
就在剛才,Giotto好不容易問出口的話竟被對方輕描淡寫地帶過。
“你說話還是這么嚴(yán)厲啊,阿勞迪!
“這不是嚴(yán)厲,我只是在敘述實(shí)情!
明知眼前人的性格,Giotto還是忍不住著急起來,語氣也變得急促:“你就不怕戴蒙有一天真的會……”
“那也是他的決定……如果真是那樣就把他負(fù)責(zé)的任務(wù)都給我!
“不,阿勞迪,我不是在擔(dān)心這個!
“聽我說Giotto”阿勞迪仍是一臉淡漠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路是他在自己選的,剩下的我會替他擔(dān)著!
他想了想,又輕輕補(bǔ)上了一句:“只是順便而已!
看著守護(hù)者毅然離去的背影,Giotto不知道是應(yīng)該欣慰還是擔(dān)憂,忽而輕笑,忽而顰眉。
守護(hù)者之間微妙的羈絆令他感動與不安夾雜。
“戴蒙,如果你不回來……”Giotto眼中蒙了霧,手指輕摳紅木的辦公桌邊緣。
那一晚,斯佩多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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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勞迪,好慢!盙iotto回過頭看看佇立在離自己不遠(yuǎn)地方的云守,“他已經(jīng)走了!
“我看到了!
我都看到了。
“十代這些孩子都很厲害啊,年輕真是好,這也算是個美好的結(jié)局吧。放心吧阿勞迪,他會回來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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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彌,指環(huán)借我。”
“干嗎。”
“有個白癡想跟某人聊聊!
“聊多久!
”就四個字!
“我回來了!
青色與紫色火焰柔軟地飄舞,斯佩多輕啟唇角,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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