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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之森
女孩6歲暑假的時候,在爺爺家附近傳聞有妖怪居住的山神森林里迷路了。6歲的小女孩因疲憊,寂寞,恐懼而埋首抽泣。周圍只有風(fēng)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響,和偶爾小鳥唧唧喳喳的啼叫。
“喂,小鬼!
忽然發(fā)出的人聲讓女孩怔了一下。陽光拂過女孩的臉,向著前方的樹影飄去。少年帶著廟會買的那種嬉笑著的面具,站在大樹旁邊。
“你在哭什么?”
與先前一樣,有些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絲絲的關(guān)心。面具后的發(fā)絲隨風(fēng)揚起,少年纖瘦的肩膀被藏在寬敞的T恤里面,16,7歲的樣子。女孩咧開嘴笑了,“有人了,我得救了!”抹去停在臉頰的眼淚,向不遠處的救命恩人跑去……
如果你以為男女主角會輕輕擁住,最后再上演一段師生戀,鄰居情,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少年閃過猛撲過來的擁抱,對著因奔跑過快來不及剎車而摔的滿身是泥的女孩說:“對不起,你是人類的小孩吧?我被人類碰到的話會消失的!
女孩眨巴著雙眼問:“你是妖怪咯!不過‘消失’是什么意思?”
少年無語。女孩玩笑性的故意伸手去碰少年,卻被一次又一次躲開了。
“‘消失’就是不見的意思。走吧,我?guī)愕缴滞饷嫒ァ!?br>
少年握住木棒的一端,女孩拉住另一端,向森林外頭走去。
“我叫竹川螢,你呢?”
“阿金!
這就是女孩螢與少年阿金的第一次相遇。隔天,再隔天,螢都會到那個森林去。她不再怕迷路,因為她知道,那個森林里,有人等著她,有人護著她。雖然隔了一根木棒的距離。
暑假結(jié)束,螢要回去了。順著一塊一塊由石板鋪成的臺階,阿金與螢一前一后的走著。
“明年也能來嗎?”
阿金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風(fēng)吹過,吹得他的肩膀特別瘦弱,吹得他的頭發(fā)特別落寞.螢笑了,“恩.”
夏天,成了螢最喜歡的季節(jié).
隔年,再隔年,螢都遵守約定,一直到升入國中,一直到升上高中.一直保持著一根木棒半個身子的距離.即使是螢貪玩從樹上掉下時,明明看到阿金伸出了雙手,最后仍然縮了回去.
“阿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絕對不要碰我喔!”
不要碰我,不能碰我,不可以碰我.“一定喔……”絕對,絕對不能碰我,否則,你會……消失的……
曾經(jīng)的那個穿著連衣裙亂跑的女孩換上了水手服。感情也在年復(fù)一年的加深。即使在大雪彌漫的寒冬,明知對方不會出現(xiàn),還是不由自主地呼喚對方的名字,尋找對方的身影,即使知道,時間總有一天會將兩人分開。但是,即使如此,直到那個時刻來臨之前,
“我們都要在一起喔!”……
我以為螢會終身不嫁一直陪伴著阿金的,我以為螢會離去,兩人隔著整片森林偷偷哭泣的,我以為……但是故事悄悄流向了夏天最陰涼的時段。
阿金邀請螢參加妖怪祭典,說著,“我一直很想跟你一起去”“我會保護你的!”螢抬頭看著與相遇時一模一樣的阿金,總有一天,自己的年齡會超過他吧。
“聽到你這么說,我會想要撲過去喔!”螢不禁玩笑起來。
“你撲過來沒關(guān)系。 我是說真的!”而阿金卻很認真的這么回答。
用布條系住一人一只手,依舊保持著那一段距離。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根布條半個身子的距離。在妖怪祭典中游蕩。
“螢,我啊,已經(jīng)無法等到夏天了,每次分開后,就算要我穿越人群,我也想要見你。”與生命無關(guān),只想見你。
阿金拿下面具,輕輕地蓋在螢的臉上,螢感覺到了阿金的靠近,看到他額前的發(fā)絲悄悄停在了面具上。隔著一張面具,阿金吻了螢的額頭。
這大概就是我們最近的距離……也是最后的……
“想見阿金,想碰觸阿金!”這大概成了永遠也不能達成的愿望,撆Ρ犞p眼,不敢哭,不敢眨眼,要把阿金,深深的刻入腦中。
“危險!”伴著一聲突然的聲音,阿金扶住了身邊快摔倒的小孩,螢微笑著擺手目送小孩離開,回頭的時候,阿金的雙手正在逐漸點點消散!皠倓偰呛⒆邮侨祟悺?!”
阿金的眼神從驚訝轉(zhuǎn)為落寞,忽然又變成興奮,“過來,螢,我終于可以碰觸你了!”阿金伸出雙手,第一次向螢展開懷抱。終于……終于……螢?zāi)玫裘婢,向著眼前這個自己幾度撲去卻都被閃開的懷抱跑去,明明只有一根布條半個身子的距離,為什么這時候卻覺得極其漫長呢!可是,終于抓住了,6歲時就想緊緊擁住的懷抱,肩膀的寬度,手臂的力量,胸膛的溫度,即使都在一點點消散,即使眼淚還沒來得及流下,即使……最終手中只剩下他的外套!拔蚁矚g你!薄岸,我也是!睕]有木棒,沒有布條,沒有半個身子的距離,擁有的,是一生一次的擁抱!
我文筆太差,這部短篇的很多韻味都沒寫出來,只是簡要介紹一下劇情。最近真是愛死綠川幸的短篇了,但國內(nèi)還沒有她的漫畫賣,只在一些雜志上登過她的短篇。如果大家看到她的短篇,請一定不要錯過,即使你鄙視少女漫畫。她作品里的味道,不是隨便什么漫畫都畫的出的。我在這里強烈推薦!
2003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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