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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西湖
前段時間,去了趟杭州。時間比較趕,下午去西湖游湖騎自行車的計劃因我跑去武林路逛街而泡湯。然而來了杭州,不去西湖怎么甘心,因此,挪到了晚上。去之前還在心里嘀咕,大晚上了有什么可看的,早知道就不要逛那么久的街,總是忍不住買買買……就這樣一路碎碎念,很快就到了湖邊。
待下了車,走在路上,我卻開始慶幸,下午這街逛得好,不然幾乎要錯過這么美的夜景,下次來卻不知是哪年了。江面有些黑黑的,卻不暗沉,映襯著兩岸星星點點的燈光,水波瀲滟。音樂噴泉氣勢頗大,雖然沒有西安大雁塔廣場噴泉那樣大的面積,但勝在自然風(fēng)致。仿佛一個是經(jīng)過標(biāo)準(zhǔn)化培訓(xùn)的美女,而另一個則充滿了不羈的活力,那種活力似乎也不該稱作青春,而是那種存在了千年,仍盎然流淌的勃勃生機(jī)。
走到近前,聽見正是一首梅花三弄!凹t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聽到音樂的那一瞬,就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四散,游遍全身,我想,那是喜悅。那天晚上風(fēng)有些大,噴泉正對著的岸邊,擺著整齊的幾排板凳,一些游客坐在那兒欣賞,我卻是坐不住的,緊了緊衣服,慢慢的沿著湖岸溜達(dá)。歌聲仍然飄進(jìn)耳朵“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風(fēng)吹著湖面,湖水不停地拍打岸邊,發(fā)出“刷刷”的聲音,于是我總是隔一陣子就要向水里望一望,總覺得里面有什么,也許是白娘娘青娘娘,也許什么都沒有,只是回來很多朋友問我,覺得西湖怎樣,我故作高深莫測的說,那水,像是有生命,被大家報以“切……”其實我是認(rèn)真的,很多景色,你覺得美,說得出,或者說不出,總之是美的,就像我們吃美食,美食千千萬,你總歸知道,它好吃。而有些東西,一入口,味蕾仿佛一下子打開了,你的全部感官都在體驗舌尖上的感受,不想去描述,不知該如何表達(dá),只是覺得,好吃爆了,你能做的,想做的,就是拿起筷子,再夾一口(扯遠(yuǎn)了,看來我真的是吃貨)。那晚的西湖,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在岸邊走著,盡力壓著衣服還是被風(fēng)吹的衣角翻飛,我就那樣走著,看著兩岸或明或暗的建筑,聽著那水不斷的拍打,我的心放佛一下子被拋得很高,我在等它落下,它卻遲遲不肯,于是我就好像把自己放在了另外一個世界。時間空間仿佛只是概念,我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yuǎn),怎樣走的,腦子里的就是,這就是西湖,這不愧是西湖。歌曲已然變換,變成了千年等一回,如此的應(yīng)景,我跟著音樂輕輕應(yīng)和,湖水“刷刷”,似乎也在回應(yīng)我。
千年等一回,冥冥中,是否有誰真的為誰等待了千年?那是怎樣一種緣分呢?所謂的感動,是否就像這西湖一樣,千年亙古不變,陪伴著你我,讓人一見忘情?那一刻,我可以是百年前沿岸擺攤的小販,也可以是千年前游湖路過的書生,也許這就是西湖的魅力,讓你一下子感受最真實的她,最虛幻的自己。時間沉淀記憶,歲月承載流年,有些人,有些事,一變再變,而她一直在那兒,陪伴著我們的祖先,我們自己,將來還將陪伴著我們的子孫,不斷的譜寫一個又一個故事。
我想起上一次有這種震撼的感覺,是三年前,我們一群朋友去寧夏,錯過了西夏王陵,于是去了賀蘭山。當(dāng)時對賀蘭山的印象,只停留在岳飛那“架長車踏破賀蘭山闕”,詩詞豪邁,我卻沒怎么當(dāng)回事,想著無非又是一座有些歷史故事的山罷了。然而那天到了山區(qū),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那山,竟像是巨靈神用刀斧劈開,大開大合,陡峭凌厲。我無法從比較專業(yè)的角度去論證它過去在戰(zhàn)爭中的戰(zhàn)略意義,但想必也是兵家必爭的關(guān)隘,當(dāng)年也是經(jīng)常刀兵相接的所在。那天人很少,下午,天雖不陰,也不算晴朗,有些霧蒙蒙的沉,風(fēng)獵獵的吹著,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忽然感覺自己特別小,特別小。就在那個時候我忽然會覺得所謂的穿越也許并不那么荒誕了,我都可以想象到當(dāng)年這里有如何激烈的廝殺械斗,而這座山中,又有著多少烈骨忠魂。
也許,當(dāng)一方美景成為傳奇,并不是宣傳造勢就可簡單做到的,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之事有很多吧。然而大家欣賞角度不同,感受也各異。在我看來,很多時候,看到了什么只是表象,而難得的是,你看到之后,會由此想到什么。這是不是也可以叫,旅行的意義(除卻看風(fēng)景與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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