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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之棒球少年
黃昏。
學(xué)校里幾乎快沒有人,只有社團還在被夕陽打上暗紅色的操場上活動。
窗外操場上男生揮著球棒,漂亮的將襲來的棒球打飛,男生大汗淋漓卻依舊揚著開朗的笑臉,在早川利美看來是那么令人著迷。
她趴在教室的陽臺上癡癡的看,好朋友安室乃紀子終于還是忍不住拍拍她的肩,怯怯的說:“利美,利美,我們快走吧,委員長來了就不好了!
早川利美頭也不回,拖著長調(diào)調(diào)侃:“委員長來了還不好?你不是天天盼著能和委員長近距離接觸嗎?”
在聽到紀子的話時,早川的心中一顫,但還是保持了淡定。委員長固然可怕,但在她心愛的棒球少年面前,她風(fēng)雨無阻,無畏無懼。
紀子嘆著氣蹭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趴在桌子上不愿意抬起頭,明顯的自暴自棄了,早川撥了撥劉海,繼續(xù)專注的看著她傾心的少年。
一時間,教室里寂靜著,從窗戶灑進的柔柔的光,開心的和緊張的少女,這幅情景在此刻像畫般美好。
“嘩啦。”
教室門被拉開的聲音。聲音傳到早川耳朵里讓她身體緊繃,心跳劇烈起來,身邊的紀子甚至輕呼出聲,猛然站起的動作,讓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打破了平靜。
早川木偶一樣的一點點轉(zhuǎn)過頭去,看到站在門前那凌厲精瘦的身影,再扭頭看看自己表情呆滯、臉上微微泛紅的好友,此時的她恨不得仰天長嘆一番,但不用看也能感覺到的委員長的犀利眼神讓她不由得一個冷戰(zhàn)。
委員長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你們……”
不等委員長說出接下來的話,早川一手拿上兩人的書包,一手拉扯著安室乃紀子,大聲說了聲對不起,就逃也似的奔出了教室。
跑出學(xué)校好遠的兩人,扶著墻壁喘著粗氣,早川利美皺著眉不滿的說:“云雀恭彌……哈,哈……那個混蛋……”
話還沒說完,扭頭被友人臉上憧憬愛慕的表情嚇了一跳。
早川利美嘆了一口氣,紀子在一次不良少年的勒索中被云雀恭彌救過,之后就不可救藥的戀慕上了并盛之神。
英雄救美已經(jīng)是狗血劇的經(jīng)典橋段,沒想到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現(xiàn)實,她純情的閨蜜還是不能躲過狗血言情梗的力量,愛上了救她的英雄。
早川利美始終不能理解友人心中所想,云雀委員長雖然帥氣,但他的氣場注定了沒有人可以接近,誰愛上他誰就是白癡。然而安室乃紀子這個白癡明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聰明事,卻還是如舊暗戀著那個不可能的人。
面對她的疑問,紀子曾回答,愛情是這世上最不可控制的事情。
早川不太明白的隨便敷衍了她,腦海里卻不可控制的顯現(xiàn)出棒球少年的身影。
山本武。
從見到山本武的第一眼,早川利美就再也挪不開視線。
他爽朗的笑容,他無憂無慮的樣子,他揮舞著球棒甩著汗水,在早川利美的眼里連那汗水似乎都一閃一閃的顯出光芒。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見鐘情,但仍是服從自己的想法,向他一點點靠近,比如一開始晨練時的“偶遇”,到現(xiàn)在凌晨出門都會看到山本少年站在她家門口,臉上的笑容美好。
沉浸在回憶中的早川利美被身邊的紀子狠狠一拉,回過神來心有余悸的看著眼前放大的電線桿,但明顯紀子讓她注意的不是這個,紀子努力的壓著嗓子不讓人發(fā)現(xiàn)的朝著道路對面的某個方向努著嘴。
山本武正往自家的店鋪里搬運著箱子,回過頭來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早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看到前方迎面而來的女生。
她明明身穿的是并盛校服,卻好像穿著精致禮服一樣優(yōu)雅,腦后黑亮如綢緞的過腰長發(fā)在身后飄蕩,襯的人飄逸如仙子。女孩引來的回頭率很高,她抬起手將一縷長發(fā)夾在耳后,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她做出來卻風(fēng)情萬種,一舉一動都好像閃著金光,她有著無法形容的美麗。
安室乃紀子本也無比專注的看著那個美麗的女孩,身邊卻泛起一波一波的火焰,紀子扭過頭,看到眼里閃著火焰的利美,連忙語無倫次的開口平息她的怒火。
“利美,淡,淡定。你也很好啊,你看,你那么體育不差……呃……”紀子皺眉,想到了那女孩在弓道部出色的表現(xiàn)。
“你學(xué)習(xí)也不錯啊……那個……”回想起今早剛看到的成績單最上方女生的名字。
“那個……你比她普通……”說出這句話的安室乃恨不得抽自己的臉,漲紅了臉想補救,早川此時怒火開到最大,低聲念著那女孩的名字,語氣中充滿的是厭惡和妒忌。
“夜久琉璃!”
早川利美雖然膽大,但此刻無論內(nèi)心怎么翻滾她都不敢沖上去打斷山本武和夜久琉璃的交談。
她想,夜久琉璃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懲罰所有女生的,她美貌,成績優(yōu)異,課外活動出色,家世顯赫,舉止不凡,簡直就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之嬌女。如果在小說里她就像是瑪麗蘇般的存在。所有人都喜歡她,就連冷酷如云雀恭彌都不例外,不接受任何人接近的風(fēng)紀委員長卻容許她出現(xiàn)在他周圍。
早川忍不住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話,她對紀子說:“她可以隨意待在云雀恭彌的身邊,你就不嫉妒嗎?”
紀子聽罷,身形一頓,臉上表情掩去,仍掩不住眼底的落寞和悲傷,她柔柔的說:“怎么可能不嫉妒,但嫉妒又能怎樣?她做到的是我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帶著輕快的語氣,她說:“可是,我喜歡美好的事物,美好如委員長,美好如夜久……”她終于撐不住,語氣漸漸低沉下去,最后用輕的仿佛聽不見的說:“你說,委員長和她站在一起……”
早川利美硬著語氣打斷她:“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可不止委員長一個!
說完,她把視線投向山本武,不再去看閨蜜強顏歡笑的表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早川利美剛一扭過頭去就看到山本武伸出手拈下夜久琉璃頭頂沾上的草屑,她磨著牙,瞇起眼睛,放出殺人的視線,卻依舊沒有沖出去。
屏住呼吸,遠遠的聽到山本武從未有過的溫柔的聲音。
“你頭上都沾上草了,你穿的這么單薄,小心別著涼了!鄙奖疚鋼P著和平常一樣,又不一樣的笑容。
比他低一個頭的女孩輕輕的卻不容拒絕的拿下他的手,輕啟朱唇,不知說了些什么。
然后早川看到陽光少年山本武在那一剎那頓失光彩的樣子,她摸緊拳頭,皺緊眉頭,因他的失落而傷懷。
夜久琉璃頭也不回的離開,早川看著山本武久久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的樣子,心中抽痛。以至于山本武回過頭來看到她時,只是呆站在原地,而忘記了逃跑。
山本武又恢復(fù)了平常一樣陽光耀眼的笑容,好像之前的事情沒發(fā)生過一樣,但早川利美卻知道方才那一幕已經(jīng)深深刻在自己的心里,潰爛成傷口。
被山本武看到不是她原意,她只來得及不讓他看到自己之前丑陋的模樣,她和他隔著不算寬的道路相望,她的表情呆滯,看他在另一邊招手,叫著她的名字。在這一刻,早川只希望時間停止。
“早川。”他叫著她的名字。
坐在餐桌上,早川低著頭以一副愧疚的樣子面對對面怒目而視的紀子。
“你知不知道我一個月零花錢才多少?”
“對不起……”
“上次剛借給你錢讓你買球棒,我是貧民啊,大小姐!
“對不起……”
早川想說這是最后一次,但還是沒有說出口,看著端著壽司笑著向她們走來的少年,早川利美就知道像這樣的傻事她永遠做不夠。
待壽司被放在桌上,她聽到紀子疑惑的問他:“這個……我們沒有點吧?”
山本對她笑著說:“你們是沒有點,是我請你們的,我們是同學(xué)嘛!
安室乃紅了臉,不停擺著手拒絕,本就怕生的性格讓她此時連話都說不清楚:“多……多不好意思,我們,我們……”
山本還沒說話,早川直著腰,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說:“山本君說的沒錯,紀子,安心吃吧。”
安室乃怯生生的看看山本再看看早川,認命的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開動了!
“我開動了!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的開口,山本看著她們咽下第一個壽司,這才放心走開。
紀子惴惴不安的吃著壽司,看到山本離開,抬起頭,看到利美通紅的臉呆了一下,忙伸出手,探到她面前,撫上她滾燙的臉頰,喃喃。
“不會吧,害羞成這樣?”
早川不理她,自顧自夾了壽司沾了芥末就往嘴里塞去,不想被紀子一把攔下,早川看著她驚恐的眼神,她顫著聲音說:“利美,你沾了那么多芥末,是了卻心愿想駕鶴西去了嗎?”
躺在自己柔軟的床上,想到白天時山本武看著狂喝水的自己連眼睛都在笑的樣子,她忍不住在床上抱著抱枕翻滾,直覺得山本少年真是太可愛了。不由得開始幻想起自己和山本在一起的情景,直到睡著。
第二天早上渾身發(fā)冷的早川摸索著被子,未果,掙扎著睜開眼睛,偏過頭去,這才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棉被,鼻子一陣發(fā)癢,她打了個噴嚏。倒在床上感受到自己軟綿綿的身體,她想自己是發(fā)燒了。
向?qū)W校請了假她就開始安心養(yǎng)病,卻怎么也想不到,她才不在幾天很多事情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一個星期后的周末她才病好,興沖沖去找紀子,阿姨引她到紀子房間,看著紅腫著眼睛的安室乃,早川心下泛起不詳?shù)念A(yù)感。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山本武,云雀恭彌,澤田綱吉和夜久琉璃等人竟然集體失蹤。
愣愣的拉著紀子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床上,一時間心中不知濾過多少假設(shè)。正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紀子冰涼的手蒙住她雙眼,輕輕的說道:“別想!
早川只知道握住手中紀子的另一只手,任憑自己的淚水濕潤她的指縫。
沒過幾天,失蹤的眾人回來了,他們每個人都對關(guān)心他們的人說是在游玩中迷路了,然后無奈的面對他們嘴上的調(diào)笑。
早川坐在位置上捏著筆尖,卻不能像別人一樣走上去詢問,然后釋然的拍他的肩,她怕自己走到他面前只能丟臉的哭泣。
不去看被簇擁著的山本,她想起了什么,連忙看向紀子,只見她望著窗外出神,一臉的波瀾不驚。
紀子說暗戀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早川演著只有一個人的劇本,心生無力,紀子沒有勇氣向云雀走近,其實她也不敢,但想起紀子落寞沮喪的表情,早川利美覺得她們兩個人至少有一個得勇敢一回。
紀子的那位難度太高,那么就讓她做吧。
她不想讓將來的自己留有遺憾。即使知道不可能,可她心里還有奢望。
說做就做,早川利美決定了就在腦中構(gòu)思起步驟了。
至于怎樣紅著臉和棒球少年約定好放學(xué)見面的時間地點什么的她不想說,但看到少年如約來到公園向她開朗的揮著手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山本武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她本來因為害羞而劇烈跳動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她紅著臉,山本少年看著她微笑著,沒有說話,就好像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似的。
她呆楞楞的開口:“山本君,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無法再挪開視線了!
少年微瞪的眼神讓早川奇怪的產(chǎn)生了惡作劇成功的快感,帶著愉悅和嬌羞的心情漲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只是想說,我、我……”
還沒說出口,山本武的手機打斷了早川,他歉意的看了她一眼,接起了電話,過了一會兒眉頭皺起,呼吸急促,語氣焦慮,他大聲的對電話里喊道:“琉璃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
說著,就匆忙離開了,不帶一絲猶豫。
早川利美收回在山本轉(zhuǎn)身時伸出的手,可笑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還妄想挽留。
臉上輕松的表情消失不見,她垂著頭,沉郁在心里的只剩下落寞和悲傷。
小說說得對,和瑪麗蘇搶男人怎么會成功呢?
今天的告白是她最后的爭取。她知道,在這場愛情的賭局中,其實她早已是輸家。
她不是沒看到山本武看向夜久琉璃專注、帶著微微心痛的眼神。
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
抬起頭,蔚藍色的天空如平常一樣美麗,眼中的朦朧卻遲遲不肯散去。
“我喜歡你。”
山本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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