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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之罪
1
又是一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束,血色的殘陽鋪陳在罪惡的戰(zhàn)場上,讓人分不清哪些是鮮血,哪些是光明?諝饫飶浡鴿饬业难葰庀ⅲ屓巳滩蛔∽鲊I的同時,心生凄涼,有一種流淚的沖動。
澤田綱吉緩緩地降落在地面上,金紅色的眼眸定定的望著這遍野哀鴻,即使過了那么多年,他依舊無法習(xí)慣著血腥的場面,縱然……他的雙手早已染滿血腥……
“十代目,小心!”熟悉的聲音讓澤田綱吉的動作下意識的頓了頓,然后立即被人撲倒在地。倒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被人小心翼翼的護在懷里,沒有受到一絲損傷。
一聲槍響,卻是有兩個人同時發(fā)射出的子彈,一顆射向澤田綱吉,另一顆則是射向倒地的偷襲者。
輕輕的吹散槍口的青煙,reborn冷哼一聲,“蠢綱,你太大意了!”竟然敢在戰(zhàn)場上發(fā)呆,是活膩了嗎?
才不是!我本來能夠躲過的!心中憤憤的反駁,澤田綱吉卻沒有說出聲來。即便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首領(lǐng),即便他的家庭教師依舊保持著孩童的模樣,他依舊不敢再他的面前造次。
“十代目,你沒事吧?”手忙腳亂的扶起澤田綱吉,獄寺隼人翡翠色的眸子里面難掩慌亂,將澤田綱吉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獄寺隼人仍舊不太放心地想要聽到澤田綱吉親口說出‘沒有事’這幾個字。
本想要給獄寺隼人一個微笑,但在看到獄寺隼人肩上不斷擴大的血色后,這滿含安慰的‘沒事’兩個字就變成了慌亂的反問,“我沒有事啊,有事的是獄寺君你啊!快點止血啊啊啊!”說道后來,澤田綱吉忍不住開始抓狂。
“哎?”獄寺隼人愣了愣,,看了一眼自己不斷冒出鮮血的右肩,眼神亮閃閃的看著澤田綱吉,“十代目你竟然這么關(guān)心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看著獄寺隼人身后不斷搖擺的尾巴,澤田綱吉瞬間穿越了。難道你都不痛的嗎,獄寺君?你的神經(jīng)大條怎么能夠到這種程度,它們絕對是鋼筋混泥土制造的吧,有沒有質(zhì)量保證啊喂!你當(dāng)你傷口中不斷涌出來的是番茄汁嗎!
然而這些話澤田綱吉并沒有說出來,他只是覺得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情在膨脹,讓他忍不住渾身顫抖。
“你真是太過分了!”澤田綱吉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他只能任由自己失控的大叫,“請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在你弄明白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十代目……”呆呆的看著澤田綱吉跑遠,獄寺隼人失落的問站在一側(cè)的reborn,“reborn先生,我做錯了些什么嗎?”為什么十代目這么生氣?
“沒什么!眗eborn拉了拉帽子,遮住自己所有的表情,“哼,蠢綱就是蠢綱!”
這一刻,誰都沒有預(yù)料到,這是澤田綱吉與獄寺隼人的最后一次見面。不,應(yīng)該說是屬于澤田綱吉的獄寺隼人與他敬愛的十代目的最后一次見面。
2
為什么有這么多文件需要批啊啊啊。。!
批改著堆積成山的文件,澤田綱吉忍不住飆淚,為什么當(dāng)首領(lǐng)要批改這么多文件啊!他遲早會過勞死的啊啊啊。。!
“蠢綱,有時間抱怨還不如多批點文件!眗eborn悠閑地喝著咖啡,順便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嘛,蠢綱如今的批改文件的速度可是比原來快了很多啊,連一心兩用都完全沒壓力。果然他的教育方式是最正確的。
Reborn,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商锞V吉繼續(xù)飆淚,手上批改文件的速度卻明顯快了一點。嗚,這完全是被reborn的槍桿子逼出的條件反射啊,這世界上還有誰當(dāng)首領(lǐng)當(dāng)?shù)帽人憋屈嗎?
“……咦?”愣愣的停下筆,澤田綱吉心中突然漫起難言的恐慌,“……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他會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發(fā)生?“reborn……”澤田綱吉下意識的望向自己的家庭教師,希望他能夠給自己解答困惑。
“蠢綱,再想那些有的沒的……”reborn漫不經(jīng)心的打開保險栓,將槍口對準澤田綱吉,“……是想要試試看我的新型彈嗎?”reborn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我很期待呢!
不,我一點也不期待啊……
果然是不能期待這個家伙,澤田綱吉抽了抽嘴角,老老實實的繼續(xù)批改文件,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
“呿!睙o趣的收回手槍,reborn讓化為原形的列恩回到自己的帽檐上。
超直感嗎……拉了拉帽子reborn起身離開。
3
在澤田綱吉趕到醫(yī)療室之前,他沒有想到這次的情況會這么嚴重。
是啊,如果不嚴重的話,獄寺君怎么會這么長時間不來看我呢?澤田綱吉看著躺在病床上,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的人,懊悔的捂住臉。
澤田綱吉眼中的獄寺隼人是熱情的,是像颶風(fēng)般席卷一切不管不顧的熱情,他總是把澤田綱吉放在第一位,總是為澤田綱吉考慮,絲毫不顧忌其他人。于是在這樣的熱情攻勢下,澤田綱吉完全感受不到被人重視的欣喜,反而總有種微妙的尷尬感。
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這仿佛傾盡生命的熱情。
“我之前竟然還說了那么過分的話……”握住獄寺隼人的手,澤田綱吉棕色的大眼中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澤田綱吉像是要把一生的淚水都流盡。
對不起,我總是忽略你的付出;對不起,我總是對你任性的發(fā)脾氣;對不起,……將獄寺隼人無力的手貼在頰邊,澤田綱吉透過層層水霧看向那張異常蒼白的臉。
對不起,請你醒來。
對不起,請給我補償?shù)臋C會。
4
為了照看獄寺隼人,澤田綱吉幾日來都不眠不休的守護在他的床邊,不忍稍離。
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乎所有人都在這等待中喪失了希望,而澤田綱吉更是在這場無望的等待中迅速消瘦下來,溫暖的棕色眼眸日漸灰暗,像是一條干涸的溪流,再也譜不出動人的歌。
又誰能夠想到啊啊這個形容枯槁,滿身懊悔絕望的男子,是兩個月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彭格列十代目呢?
最終,reborn看不下去了,他直接將他的這個不成器的學(xué)生打暈,強迫他陷入睡眠。再這么下去,蠢綱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了,他還不想去找彭格列十一代目!
這場昏睡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即便在昏睡中,潛意識依舊尖嘯著讓他醒來。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傳承自血脈的超直感向他發(fā)出警告。
金色的朝陽透過窗,將整個醫(yī)療室染成一片金色的海洋,那絢麗的色彩仿佛是在預(yù)示著從滿希望的未來。房間內(nèi),黑發(fā)青年與灰發(fā)青年相擁的畫面是如此的和諧,卻讓站在門邊的澤田綱吉心痛難耐。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黑發(fā)青年轉(zhuǎn)過頭,笑了,“是阿綱啊!蹦敲骼实男θ葜腥詭е倌陼r期的純粹與熱情,同時又增加了屬于成年男子的成熟與堅毅,他是山本武,澤田綱吉的雨守。
“山本……”澤田綱吉一呆,看著男人身上還未散盡的血腥氣息,恍然明白男人是剛剛出任務(wù)回來,他還沒來得及整理儀表就趕到這里……想到這里,澤田綱吉忍不住心中發(fā)酸。
到底是當(dāng)了數(shù)年黑手黨教父的人,澤田綱吉很好的掩蓋了自己的情緒,轉(zhuǎn)向一直埋首在山本武懷里的獄寺隼人,“獄寺君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山本武笑瞇瞇的答道,“啊,我也不知道呢。”口中說著,山本武抱著獄寺隼人的手卻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
“獄寺君?”澤田綱吉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
灰發(fā)青年動了動,翡翠色的眼眸定在澤田綱吉身上,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熱情。
“你,是誰?”
晴天霹靂。
5
獄寺隼人失憶了。
這個認知在不久之后就被推翻。
獄寺隼人很快記起了發(fā)生的一切,并且毫無障礙的認出了所有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東西改變了。獄寺隼人心中眼中的那個人不再叫澤田綱吉,而是被換成了名叫山本武的男子。
獄寺隼人依舊是好弟弟,好學(xué)生,好下屬,好朋友,仿佛一切都沒有變,而那些改變卻足以讓澤田綱吉絕望。
原來,嵐不僅可以熱情似火,還可以冰冷如斯。
“獄寺君,之前對你說了那些話,真的很抱歉!睗商锞V吉認真的看著灰發(fā)青年,仿佛在等待命運的審判般忐忑。
“沒有關(guān)系,一切都過去了!豹z寺隼人輕易地說出了原諒,像是漫不經(jīng)心的彈去了衣服上的一粒塵埃般淡然,“您沒有必要向我道歉,十代目。”
“是嗎……”澤田綱吉垂下眼,掩飾自己無可宣泄的悲哀,“獄寺君你……真的沒有忘記些什么嗎?”為什么,明明是同樣的人,差別卻這么大。
灰發(fā)青年輕描淡寫的判了澤田綱吉死刑,“我記得,一切!
“這樣啊……”澤田綱吉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原來,這就是地獄嗎。
6
彭格列的嵐之守護者依舊是席卷一切的颶風(fēng),依舊對他的首領(lǐng)無比忠誠,。兩個月的昏睡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他甚至比之前更加優(yōu)秀強大。
我本來應(yīng)該高興才對,澤田綱吉想著,一個完美的,成熟的,懂得進退的人,無論是作為手下還是作為朋友都是無可挑剔的。但為什么我心中的空洞越來越大呢?
這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那兩個在走廊的轉(zhuǎn)角擁吻的人,不是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又是誰呢?澤田綱吉瞪大眼,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作何反應(yīng)。
“阿綱!焙诎l(fā)青年站在了澤田綱吉面前,“我喜歡他,我不會放手!
澤田綱吉這才發(fā)現(xiàn)獄寺隼人已經(jīng)離開,那么山本武留下來又想要說些什么呢?“啊,是這樣嗎……”澤田綱吉只能這樣說著。
“以前隼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我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墒乾F(xiàn)在,我會將他牢牢地抓在手里!鄙奖疚鋱远ǖ啬抗庾対商锞V吉心慌不已,無從逃避,“阿綱你會祝福我們的吧?”
祝福?
“我祝福你們!睗商锞V吉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喉頭干澀。
愛情,在我察覺之時便已經(jīng)宣告死亡,知道失去,我才發(fā)現(xiàn)幸福早已從我的手中溜走。我祝福你們,那么,誰來救贖我的絕望?
棕發(fā)的青年就這樣蹲在走廊里,拋卻了風(fēng)度、自尊,像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7
不久之后,山本武和獄寺隼人在荷蘭舉行了婚禮,澤田綱吉作為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摯友參加了這次婚禮。
他帶著大空般的笑容完美的扮演了一位好朋友、好上司,那個盈滿淚水與絕望的下午就像是陽光下的晨露,仿佛不曾存在。
沒有人知道他笑容的里面的空洞哀傷,就像沒有人知道,他只是想要在自己的心上撒上一把鹽,讓自己永遠記住這份失之交臂的愛戀。
后來,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成為了彭格列的黃金拍檔,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再后來,在一次任務(wù)中,山本武和獄寺隼人中了敵人的埋伏,山本武為了保護獄寺隼人戰(zhàn)死,而獄寺隼人選擇了,殉情。
而澤田綱吉,他從始至終都只能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只能是作為一個旁觀者。他只能在兩個人合葬的墓碑前放下一束鮮花,僅此而已。
因為,這是他們的故事,與他,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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