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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
那一年,清辰18,喬溪8歲。喬溪的姐姐生日,請了一幫子同學回來慶生,清辰是姐姐的同
桌,也被邀請了。一群人都鬧瘋了,正是花兒般綻放的年紀,肆無忌憚地張揚著快樂。唯有清辰
面無表情地半躺在沙發(fā)上,冷眼看著他們瘋。
喬溪端著幸存的一塊蛋糕,好奇的看著躺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清辰,“姐姐”,清辰猛地從神游
狀態(tài)緩了過來,看到沙發(fā)前站著的小喬溪,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小天使,嘟著嘴,眼睛里滿是被
忽視的不高興。清辰心里的郁郁霎時都消失了,忽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笑
容,伸手把喬溪抱在了腿上。喬溪叉了一塊蛋糕放進清辰的嘴里,看著清辰咽了下去,終于笑了
起來,眉目間盡是跟她姐姐神似的漂亮,只是多了一絲稚氣,清辰一下子恍惚了。
夜里,鬧騰了一晚上的同學都各自回家了。喬溪起夜,看到姐姐的房間里還亮著燈光,伴隨
著小聲的爭執(zhí)。懵懂的孩子站在門口,只聽到姐姐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我好難受…你不要對我這
么冷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做好朋友好不好…”……門開了,清辰看到門口站著的喬溪愣了一
下,立刻擦去了臉上殘留的眼淚,摸了摸喬溪的頭,想說點什么,回頭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
走了出去。
喬溪10歲生日的時候,在外地上大學的姐姐也帶著男友回來了。喬溪對著這個對她百般殷勤
的大男生一點都不高興,拉著姐姐的手問:“那個姐姐呢?”,在姐姐困惑的眼神中,喬溪找不
到合適的形容詞,只是說:“就是那個很漂亮的,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姐姐忽然明白了
喬溪說的是誰,聲音失落了下來,“你說的是清辰吧,她現(xiàn)在不跟姐姐在一起了”。那年,喬溪
知道了她叫清辰。
喬溪14歲的時候,姐姐結婚了,喬溪穿著白色的伴娘小禮服,亭亭走在姐姐的后面,捧著一
束白玫瑰目不斜視,帶著一絲少女的青澀,卻已經能看出美人坯子的雛型,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
合。
一晚上,喬溪都跟著姐姐,幫她端著杯子,偶爾幫她理下衣服,直到看到清辰。清辰還是6
年前的樣子,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頭發(fā)從短發(fā)變成了長發(fā),下巴尖了一些,瘦了很多。喬溪
貪婪的看著清辰,對比著記憶里清辰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姐姐的慌亂。直到清辰舉著杯
子站了起來,喬溪才回過神來,臉一下子紅了,再不敢直視清辰,少女的心事被窺探般的慌亂。
那天晚上,喬溪跟著姐姐一桌桌的敬酒,回頭看清辰的時候,只看到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從
之前的面無表情到后來的面紅耳赤。中途姐姐去了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兩眼發(fā)紅,喬溪雖然奇怪
卻也沒有多問,心里擔心清辰喝的太多了。
酒店門口,新郎新娘送走了最后一撥賓客,清辰蹣跚著走了出來,喬溪心里焦急,恨不得上
去扶著她走,又怕被姐姐看穿心事,猶豫之間,清辰的一身酒氣已經撲面而來,臉上是喬溪沒見
過的笑容,燦爛又頹廢。
清辰一句話沒說,只是站在那邊看著姐姐笑,搖搖欲墜。整個場面詭異的安靜,直到姐姐打
破了僵局。清辰微微側過了身子,避開了姐姐伸過來想扶她的手,場面一下子又尷尬了起來,喬
溪看到姐姐顫抖的把手縮了回去,掩飾般的揪住了婚紗裙邊。新郎看出兩人之間的不自在立刻打
了圓場,說了一通感謝詞,問了清辰家住哪里,需不需要幫忙叫車。清辰擺了擺手,嘟噥了一句
什么,喬溪沒有聽清,卻看到姐姐的臉色變了。
那天之后喬溪沒有再見過清辰,但是清辰蹣跚的背影卻一直留在她的腦海里,就那么慢慢的
走出了她的視線,日子過去越久那個背影就越發(fā)的清晰,喬溪甚至會覺得清辰其實是有轉過身看
過自己的,也許在那個轉角,自己沒有看到而已。她一直在想,清辰最后到底說了什么。
喬溪16歲的時候,姐姐生了個漂亮的小姑娘,親朋好友都來祝賀,清辰來的時候,喬溪正
幫小侄女換尿布,側對著門口,耳邊的發(fā)絲散在臉龐,臉部溫婉的起伏像極了清辰曾經深愛的那
個人,甚至連嘴角的那抹笑容都那么相似,清辰覺得自己又恍惚了,好像回到了18歲那年。
喬溪莫名感覺心跳快了一拍,轉身看去,只看到清辰站在門口癡癡的看著她,眼睛里滿是
濃的化不開的愛戀。這一刻,喬溪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這種明白讓她好難受,16歲的姑娘大概
還不懂什么叫失戀,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丟了一樣。
清辰走的時候,喬溪還沉浸在那種莫名的難受中,直到小侄女哇哇哭起來,她才回過神了,
然后就在姐姐詫異的眼神中往外跑。下樓后已經看不到清辰,怕是已經走遠了,喬溪失魂落魄的
準備轉身上樓,回頭卻看到樓道里有個人在抽煙。喬溪覺得自己怕是魔癥了,為什么會這樣?慢
慢的走到那個人跟前,叫了一聲“清辰”,這是她第一次叫她。清辰抬起頭的時候,看到滿臉淚
水的喬溪愣住了,“喬…?”“喬溪”“哦…呵呵”清辰尷尬的笑了笑,看到喬溪哭的這么傷
心,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她都結婚有孩子了,你為什么還放不下?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傻!人家心里根本沒你,你
別虐待自己了好不好,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喬溪的指責和埋怨,到最后卻變成了心痛和不
舍的呢喃,伴隨著壓抑不住的哽咽在樓道里輕聲回蕩?諝夥路鸲寄Y了,清辰的表情說不上是
驚訝,痛苦還是崩潰,燃燒了一半的煙,在指縫里顫了顫終于還是掉在了地上。
那天的事,喬溪寫在了日記里,因為怕自己會忘掉那時的心情。對于一個16歲的姑娘而言,
喬溪絕對是前衛(wèi)大膽的,那天在清辰走之前,喬溪拉住了她,然后送出了自己的初吻,雖然那個
碰觸有點粗魯,不過并不妨礙這個吻在喬溪心目中的地位。是的,吻完后趁著清辰還沒反應過
來,喬溪姑娘借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詞不達意的表白了。
所以那天,清辰走的很狼狽,大概她也是沒有想到,一個小自己10歲的姑娘,這么的驚世駭
俗。事后她不止一次的悔恨,為什么當時就答應了那個兩年之約,難道是因為看著那張相似的臉
所以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可是這樣的想法有過一次,心里就立刻否認了,心不會騙自己,她跟
她的姐姐,不一樣。
喬溪18歲,高考結束了,回家后就開始收拾衣服,在父母焦急的追問下,告訴了他們自己要
去同學家住一段時間釋放一下這段時間的壓力,并且給了同學家的電話號碼,然后就出門了。
喬溪記得清辰兩年前說過的那句話,“你還小,根本不懂愛情,更何況是兩個女人,我比你大十
歲,我們之間不可能的!”喬溪還記得那時兇神惡煞的豪言,整個就是惱羞成怒,她沒想過自己
有一天能逼著這個漂亮的女人在樓道里無處可退,“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我比你小,我耗得
起,你拒絕得了我一次兩次,你還能拒絕我十年二十年?!”最后喬溪贏了,清辰在她的淫威下
答應她2年之后給她答案,在她高考結束那天。
清辰快下班的時候,右眼在不停的跳,害她上下檢查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東西忘帶才最后
一個出了公司門。直到了家門口,看到喬溪坐在樓梯上翹著二郎腿對著她微笑,清辰才知道自己
右眼跳的源頭。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掉頭,還沒邁出一步,后面那聲“哼”讓她后背涼了一片,該
來的逃不掉。
最后公主和女王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
你以為這是結尾嗎?當然不是。這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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