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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這樣單純,單純的看著藍天,單純的自以為是,單純的炫耀著驕傲著,單純的對你說:我好象愛上你了。
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沒有了然后。只有我單純的以為你是我的男主角,你注定會屬于我。于是,我的單純直接給了我結(jié)局——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的結(jié)局。
物極必反。我開始了復(fù)雜的生活。即使如此,我還是單純的怨恨著:你的辜負,造成了我的復(fù)雜、丑惡,還有無以掩蓋的傷痛!
我單純的怨恨著自己復(fù)雜的生活。從那時開始,我有了然后。
然后,我遇到了——一個極像你的男人,他舞動著身軀,留了一頭長發(fā),深邃的眼睛仿如夜空一般漆黑。如此,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旱冰場,讓我蛻變的場地。
我以一種小心翼翼的舉止接近了他,如同接近一塊巨大而透明的水晶,膽怯、興奮,又有些仰慕。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他問我的聲調(diào),化做一只打碎我噩夢的蝴蝶,翩然而來,帶著陣陣芳香,還有絢麗的色彩。
我不知所措的歡喜著——他連聲音都如此像你!
“沒,沒什么。我……我可以認識你么?”我的羞怯一如往常的降臨,就像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你。于是,我還是那個單純的我,單純的仰慕著你。仿佛回到了過去的生活,那單純的幸福。
他露出了異常驚訝的笑容。一瞬間,我的心情又黯淡了。
這不是你的笑,這是他。
“你是不是想和我處對象?”
喀嚓,我仿佛聽到碎裂的聲音。這是希冀的破滅在慷慨悲歌。那只軀散我噩夢的蝴蝶,在陽光下露出了原形,張牙舞爪的盤桓在我的天空上,用黑暗籠罩了我。
他不是你,他不配做你。他是一個旱冰場里不學(xué)無術(shù)的小混混,泡妞,打架,語出不遜。
可是,我竟然連這樣一個垃圾都放不下手。只因他有你的相貌,與聲音。
“隨你去想吧。電話號留給我,可以么?”我的羞怯煙消云散,我就是現(xiàn)在的我,無論如何也回不到過往。復(fù)雜與冷漠包圍在身邊,單純、美好,一去不回。
他的表情在剎那間略微驚訝,眼底的慌張泄露了本身的懼怕——他是個孩子,得意忘形的挑逗羞怯的姑娘,姑娘冰冷的反應(yīng)讓他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我并不介意他低級的玩笑。他是如此敏感的在乎別人的印象!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這樣,開玩笑沒深沒淺的。你別往心里去……那個,你想認識我,是有什么別的原因吧?”他流里流氣的和我說話,沒有一絲慌張的顯露。粗鄙的語言表達出了他的歉意,卻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我的希冀破滅了,我有一種巨大的失望。我氣惱他,氣惱這個地痞,氣惱上天為何要把另一個你安排在這種低級的角色。
我冷笑著說出了一句話,同時,我墮落了,連墮落的過程都如此單純。
“原因是想和你處對象!
那天,我有了男朋友,我有了女人的生活,我失去了純潔。
枕邊落了一滴淚。晨時,早已干了。再也看不出來。
而他,出現(xiàn)在我的床上。
這個地痞將我?guī)肓藟櫬涞氖澜缰,一層一層的污穢包裹了我。酒吧、D廳,那些不堪入耳的臟話,還有時不時便會產(chǎn)生的血腥。我學(xué)會了抽煙,學(xué)會了喝酒,也學(xué)會了男女之間的快樂。原本一張潔白的紙張,染滿了墨跡,散發(fā)出臭味,惡心又腐敗。我的單純永遠不會回來了,卻已再無理由將這樣灰暗的發(fā)展歸罪于你。只有心底渺小而微弱的聲音拼命的吶喊:我不能這樣下去!我不是垃圾!我要做回自己!
我做回自己?現(xiàn)在的我,就是自己——丑惡,腐敗,讓人作嘔的身份。
“夜歌,再喝一杯!”他動作熟練的為我倒酒,黃濁的液體就如同排泄的尿液一樣讓我不愿目睹,可它還是緩慢的流進我的杯中,渲染了我腐敗的生活。即使我升起了退縮的心思,可瞧見他酷似于你的眼睛,漆黑的光芒照耀于我,我就放任了這樣的沉醉。享受了詭異的骯臟。
玻璃酒杯映著昏黃燈光,將其中的液體閃耀得晶瑩燦爛。一下子,我手上把持的仿佛不是一杯我厭惡不已的啤酒,而是天宮盛宴上的瓊漿玉液,再珍貴不過。
“干了它!干了它!夜歌干了它!”
全桌的人都在起哄。他們注視著我,注視我吞咽這杯昭示了骯臟、灰暗的啤酒,注視我并不愿意卻因迷惑而執(zhí)意享受空虛的墮落。
我讓他們?nèi)缭敢試L,我喝下酒,喝干了。
然后倒在他的身上,說:“醉了!
我真的醉了。
“夜歌,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蔽曳路鹇牭搅四銓ξ业膼壅Z,仿佛又回到了某個單純的早晨,你拉著小提琴,看見了睡眼惺忪的我,溫柔的提醒我上學(xué)的時間,而我又半真半假的說:我好象愛上你了。
啊,我多懷念與你一起的生活。懷念得自甘墮落,不甚在意的敗費你為我留下的財產(chǎn)——沒有你,沒有你的財產(chǎn)。
“那就更加喜歡我吧。”我趴在他的懷里,享受自己打造的幻想。即使這張床上沒有你的身影,我也會編織出你的身影。即使我的世界里沒有了你,我也要雕塑出你。你,是我舍棄單純、潔白,哪怕墮落也要追尋的光明。
“夜歌,你可不能背叛我。否則,我會傷害你!彼麆e扭的宣言,因為學(xué)著電影中的臺詞而語氣古怪。他也覺得,他一定也這樣覺得。否則,為什么要別扭呢?
“好,到時你就殺了我吧!
只是一句隨意的承諾,我沒有當真,他也沒有當真。他只是個地痞,怎么可能當真。
我呢?
我只要打造你的影子。只要你的影子。
一陣電話鈴聲詭異的響起,恍如地獄的通知書,將裸露著身體的我們驚嚇非常。我有一種逃避的心理,不想去接這通來得倉促巧合的電話,如同躲避洪水猛獸,只是注視著,注視著刷著紅色顏料的座機,卻不愿碰它。
他奇怪的說:“怎么不接?”
電話鈴聲不依不饒的響著,我在他毫無掩藏的不解中,走下床,接起話筒。
“夜歌,是我。”朝思暮想的聲音讓我險些摔下手。
是你!是你!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我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有上下起伏的胸膛傳達了我的情緒,那清晰的呼吸聲,一定傳進了你的耳里。它是我迷戀你的證據(jù)!
“夜歌,你可能不愿意聽我說這些。你不該讓你母親擔心了。我留給你的錢是你的,可是,你不應(yīng)該用它來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夜歌,我也是為你好。上次真的對不起,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你又何苦追尋虛無飄渺的結(jié)果呢?”
我火熱的情緒煞時冰冷。抓牢的手指,也仿佛僵硬得不會動彈。虛無縹緲,是啊,他不是你,他永遠也不是,我也永遠得不到,得不到屬于你的光明。
“……我媽和你說了。”
“你不要責(zé)怪你母親。她也是出于對你的擔心才來找我。想她也那么大年紀了,還要為你操心。她過得不容易啊。夜歌,你就為你母親,為我,成熟一些吧!
我的眼中流出了一樣?xùn)|西。母親,母親,您是操勞了。我墮落了,我知道我不該墮落?墒,可是那雙讓我向往的眼睛,它不斷引我走進深淵,我的腿腳不聽使喚,它不聽啊!……
“夜歌,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折磨自己……我一直在折磨自己。我的墮落,我的腐敗,那惡心的臭味。天啊,我究竟在干什么!這些天我到底干了什么!
“夜歌,我就說這些吧,剩下的看你自己了?傊,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希望你能明白!
你的聲音被重復(fù)再重復(fù)的茫音吞噬了。我突然覺得茫然,仿佛夢醒一般,之前的不過是夢,苦惱、糾葛,一切又一切?墒,那夢中的東西卻存在于現(xiàn)實,就在我的旁邊,我的家里,我的床上,觀賞著我的裸體!
“你滾!你給我滾!”我朝著床上的他大聲喊叫。歇斯底里的喊。好象要趕走可怕的噩夢,嚇跑邪惡的魔鬼。驅(qū)除這個將我?guī)雺櫬涞哪凶印?br> “夜歌,咋了?咋了?”他粗俗的東北口音中泄露了他的驚訝,不知所措,甚至是極其慌張的不安。而我,我是一個殘忍且自私的人。我不能容忍這個讓我低俗,骯臟,成為垃圾的始作俑者!盡管這一切并不是他的錯!可是,我還是不能容忍。不能容忍自己曾經(jīng)對這個地痞訴說愛語、出雙入對,不能容忍這個地痞將和我在一起視為理所當然!他哪里配得上我!一個空有相貌的男人,就如惡臭發(fā)霉的蛋糕一樣,華麗的奶油掩藏不住本質(zhì)的腐朽!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竟然被這樣的蛋糕所迷惑——我明明聞到了那臭不可聞的味道,為何還要一口咬下——讓自己的嘴巴里散發(fā)惡臭,如路邊的乞丐——或許還不如!
“滾出我的房間!永遠不要見我!我為自己見到了你,認識了你而感到羞恥!”我發(fā)火的大叫,足以顯示我的惱羞成怒。我的純潔,我的慷慨,全部給了這個垃圾。全部!
他的眼神有些顫抖,我的言語傷害了他——可那又怎樣?我還不夠倒霉嗎?!
“夜歌,你會后悔的!
摔門聲震耳欲聾,我的靈魂在軀殼中為此晃動,隱約聽見一首歌曲在夜色中漸漸消逝,仿佛我的名字,徒留一片黯淡。
我確實后悔了,我后悔去認識他。后悔去接近他。后悔追尋那并不存在的你。
你只是你,我得不到——得不到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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