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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雪兔,你的包忘了。”
沒有回頭,黑色的書包擱在身側(cè),隨著的是雪白到無力的手。
“發(fā)什么呆呢?”頭被重重打了一下,揉揉疼痛的頭,我笑了,竟然能對著那只手發(fā)呆。
“我好像最近經(jīng)常忘記東西!蔽艺f,隨著淡淡的笑。
好奇怪,我一點都不奇怪我發(fā)呆的事實,只是偶爾會想想為什么我一點都不奇怪。
對著發(fā)白的月亮發(fā)呆,靜靜地想這種無聊的問題。
時針嘀嗒嘀嗒,我接著對著時鐘發(fā)呆繼續(xù)想著無聊的問題。
最近,真的容易發(fā)呆。
面前是桃矢的臉,眉頭微微蹙著,是在生氣嗎?
我想不明白,于是就伸出手,我說,“桃矢,你別生氣好嗎?”
我想著以往是怎樣的笑容呢?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的笑該是眼睛瞇一點好,
還是嘴張大一些好。
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了。所以,桃矢,你不要生氣好嗎?
桃矢的手又朝我的頭彈下來,淡淡的金色里,他顯得格外的好看。我微微笑了,我喜歡,喜歡這樣的桃矢呀。
想象中的嘻鬧沒有真的下來,我還努力準(zhǔn)備嘻鬧后的可愛表情,是笑瞇瞇的好呢,還是略略帶
生氣的表情好呢?我微微閉上眼,心里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但是那個象往日一樣的嘻鬧沒有真的發(fā)生。
為什么沒有呢?
我的心微微抽痛,一根根小小的針一點點刺進去。好痛。
我笑了,感覺我的嘴角朝上翹起,身子卻一陣陣的發(fā)冷。夏日的黃昏也是極冷極冷的呀。
桃矢的手落了下來,卻不是往日的位置。溫暖地滑過我的臉頰,粗糙的觸感,劃拉得微微生疼。
“桃矢,”我在心里叫著,“桃矢,”“桃矢,”“桃矢,”
熱熱的液體一顆顆滾落閉上的眼睛,原來除了笑,我還是可以流淚的。
我不想離開你!
“雪兔,”我聽見了桃矢的聲音。桃矢的聲音濃濃的,低低的,完全是從喉嚨的后頭發(fā)出來的。
以前我經(jīng)常拿這個取笑他,我笑得眼睛一晃一晃的,趴在他的身上,四處尋覓著那聲音的來源。
“桃矢,在這里哦,”我指著他的喉結(jié)說,“桃矢的聲音竟然是從這里發(fā)出來的!
桃矢用手彈了我的額,“傻瓜!
罵我傻瓜都好,只要能在桃矢的身邊,就算是當(dāng)傻瓜都是好的。
只是,為什么我一定要在桃矢的身邊?桃矢是好人,我知道。桃矢是很兇的好人,我知道。
桃矢是個外表很兇的好人,我知道。
可是為什么我一定要和外表很兇的好人在一起?
“桃矢,我好像想睡覺了!蔽艺f,我的眼睛真的睜不開了,身體開始下滑。
桃矢,抱我。
最后,我好像笑了,好像是個很溫柔的笑。桃矢,對不起,最近讓你辛苦了。
身體暖洋洋的,好像躺在溫暖的海水里,熱熱的呼吸,熱熱的觸感,從某處一直洋溢,一圈一圈擴散開去。
風(fēng)很溫暖,一襲一襲地吹拂過我的身體。
金色的陽光跳了進來,透過窗子,悠揚的不知是楊樹還是柳樹的枝葉。
我側(cè)了臉,訝異地發(fā)現(xiàn)桃矢趴在床邊,蒼白的臉頰,睫毛長長地掩飾了眼底的黑影。
桃矢,我睡很久了嗎?一天還是兩天?我看著他,他入睡的樣子還真是和平時的他格外不一樣呢。
好心地忍住逗弄的心情,看著輕風(fēng)揚起他的黑發(fā),一綹一綹。
這樣的桃矢,還真是,我側(cè)著頭考慮著,果然是可愛呀。
桃矢,你這樣可愛呢,我真的不想走。
風(fēng),還真是舒服呢。我抬高了頭,輕輕地觸了那個可愛的桃矢,溫暖,一如記憶中的,軟軟的觸感。桃矢,我怎么舍得離開你?
風(fēng)吹進來,飄零了一室的花香,花瓣脆弱地落在我的臉側(cè),拈起,寂寞著的嬌艷,噴薄而出。
人家說夏花是璀璨的艷麗,卻不知道夏花也只是艷麗的寂寞著。
我微微地笑著,眼睛瞇得彎彎,惡作劇地將花映在了桃矢的臉上。蒼白的臉色伴著這寂寞的嬌艷,蒼白的顯得越發(fā)的蒼白,寂寞的顯得更加的寂寞。
終究是,不配。
桃矢,桃矢,我輕輕念著他的名字,聽老人說,如果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一輩子就能永遠相伴。
我一邊聽著,一邊溫柔地笑。那時好像是不信的。
桃矢,我不想離開你,可怎么辦呢?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墨黑的眼睛睜了開。桃矢對著我笑,我嚇了一跳,桃矢你不是生病了吧?
“雪兔,”桃矢的聲音依舊低沉,墨色的眼珠看得我全身發(fā)直。
“雪兔,我不想你離開!碧沂刚f,話直刺到我的心臟。我的心臟跳得猛烈,我的身體僵直得厲害。
勉力微笑,張了嘴,卻發(fā)現(xiàn)出不了聲。
“雪兔,”桃矢叫得微弱,低低地俯到我的眼前。唇落了下來,點點觸著我的眼。
一切自然,沒有半點的扭曲。
親密得好像非如此不可。
桃矢,我伸出手,卻不知該是抱住還是推開,直愣了雙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唇滑過了鼻翼,直接觸到了溫暖的所在。柔軟一如剛才,只是力度越發(fā)加強了。軟軟潤潤地直抵了進來。
我想是抵擋不住了,放任了那柔軟進了來,越發(fā)的膨漲。熱烈,柔靡,直抵到艱澀的喉口。
桃矢,我們好像過份親密了。
如果我離開了,會難過的。
我睜了眼,夏花凌亂在床邊,粉色襯著床單的白,越發(fā)的凄涼。
桃矢疑惑地看著我,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嘆氣,又再嘆氣。
心神為他所牽,收回了目光,愣愣看著微蹙的眉頭。
難道,已經(jīng)知道了?
我笑了,知道了就好了,省得我婆婆媽媽地說一大通,更是怕到時說不出口的尷尬。
桃矢伸出手,揉亂我一頭黑發(fā)。
墨色的眼睛忽然看著我,臉上忽然浮出一絲笑容,奇怪的,混雜著某種莫名的情緒。
我承認,我很優(yōu)秀,只是我,看不懂,看不明白。我移了目光,或者,當(dāng)局者迷?
“雪兔,”他俯了身,熱乎乎地擱在我的耳畔,“你能睡著嗎?”
他直了身,臉上盡是古怪的笑容。
我點頭,想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仍閉了眼。睡意掩上了來,忽然想,這一次我會不會再醒來?
桃矢,我只是那個人的借體,沒有了他,就不會有我,沒有了我,你會在乎嗎?
我必須離開了。如同璀璨一時的夏花,怎么也逃不過寂寞凋謝的命運。
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莫名的害怕電般襲滿全身。我昏昏然,沉沉然,手緊緊握著那份溫暖。
這次,我,會消失嗎?
我害怕了!很怕很怕!那些從不愿說的,不敢說的都堵上了喉。可是,眼睛睜不開,
嘴唇張不開,連握在那溫暖里的手也一動也動不了。
終于結(jié)束了嗎?我努力動彈著唇齒,想告訴你些什么。夢支離破碎,蒼白的一片。
意識一條條地分崩離析,在蒼白里條條離我遠去。
我努力著,我失敗著。
雪兔果然只不過是夏天的花,美麗,不能恒久。
朦朧間,桃矢的臉逐漸放大,進而清晰,眼波流動著溫柔。
他輕輕俯下了身,嘴唇貼住了我,淡淡的桃矢的氣息,清新,自然。
“雪兔,睡吧,我會守護你的。”
安心,心柔軟而易感,定了下來,進而堅定。
真是奇怪的事情。
我竟如此輕易被說服。
生如夏花之寂寞,也能得到安心的撫慰,輕輕的一句話,我也能靜靜地安心,入睡。
所謂的幸福,或者就是這樣簡單。
明天,我能醒來嗎?好像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夏花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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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獻給我19歲時的青春,和所有喜歡桃矢雪兔的朋友。
設(shè)定是桃矢將力量給雪兔之前,桃矢不敢告訴雪兔他的真相,雪兔也不肯告訴桃矢自己的身份。
矛盾也是相愛的另一種表達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