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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目
絢爛的燈光,飛舞了裙邊。
有人眉梢眼角的笑意,醉了春光,像是紅了的櫻桃,綠了芭蕉。屬于王子公主的故事,櫻井唯的十六歲,我的十六歲生日宴會。
我是櫻井唯,唯一的唯。
又夢見十六歲的年少輕狂,明媚不迷亂的晚上,有櫻井唯追逐的光。
我一直的信仰,以及,吾愛。我抬手捂住眼睛,干澀的要命。我是櫻井唯,二十歲的櫻井唯,再也回不去的,是冰帝學園的十六歲。耳邊是天空之城的旋律,手機躺在角落里,明暗不息。
“啊哈,侑士,怎么了?”按下通話鍵,聽到不可錯認的關西腔,把手指甲掐進肉里。
“生日快樂,還有,你知道的,那個”,曖昧的話語,繚繞的聲線。
“今天不是我生日”,我伸手去探桌上的杯子,入手冰涼,濃黑的摩卡,苦到麻木。
“我知道”,頓了半晌,“你又是宿醉!睙o奈,還有寵溺。忍足侑士擅長給每個女生編造相愛的假象。
“嗯”,喉嚨哽住,咽回滿嘴的苦澀。我在每個生日的夜里喝醉,為了做一個不那么新奇的夢。“侑士,呵,我很好的。他們,也很好哈!
一開始回避的話題,我看著報紙上醒目的標題,毫不留情去揭自己沉疴的傷疤。
“抱歉,小景,說要邀請你!
說什么抱歉,我環(huán)抱雙膝,靠在角落,那一片陽光的陰影。如果,走出這里,走到陽光下,我就不僅僅,是櫻井唯。去撐起一個櫻井家,嘖,像夢一樣。
十六歲之前的自己,是個膽小鬼,掛上最完美的微笑,我只是不敢說,“我愛你,跡部景吾!
我愛你,跡部景吾。
戴上假面,就可以微笑,一直那么堅強倔強的樣子,就好像,隱隱與你比肩。
跡部景吾,你早就忘記了那樣的偶遇,因為你的光,不是我的專屬。冰帝的King,喜歡上了一個平民女生,在我的十五歲。
川島琳,有開朗的笑容,是網(wǎng)球部的經(jīng)理,是跡部景吾喜歡的人,我深愛的那個人,心里眼里,只有的那個人。我不喜歡她,不討厭,僅僅是不喜歡。
“川島,你,憑什么站在他身邊。”十五歲的自己是后援團的團長,有迫人但不銳利的氣勢。
像極了惡俗的偶像劇,英雄救了美,壞女人一無是處。
“川島,除了網(wǎng)球技術,你還有什么?”那個時候是這樣說呢,頂著那個人居高臨下的注視,委屈的要命。
走到鋼琴邊,拂去積壓已久的灰塵,我止不住想要嘆息。
被寵壞的世家女和勇敢應戰(zhàn)的灰姑娘?跡部景吾,你從來就不知道。
“堆砌起的音樂,只有技巧而已。櫻井唯,琳她是本大爺認定的人!
空洞的琴曲和歡樂的笛音,跡部景吾,你知道心慢慢死掉的感覺么?你知道,被剝奪信仰的感覺么?你知道,那么空洞到透風的感覺么
因為你的一句,“你憑什么管本大爺?shù)氖。”你,怎么會知道呢?我怎么可能,會想讓你知道呢?br> 跡部財團公子與他的灰姑娘川島琳將于月末訂婚,你看,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十六歲的生日宴會,是最后的瘋狂,你拒絕我的邀舞,和你的女伴成了世界中心。啊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當然知道,僅僅是知道。
總有人會去做些飛蛾撲火的事情,可我在接近的時候,就被隔離,有了勇氣,卻連被灼傷的資格都沒有。為什么就,那么堅定地拒絕呢?為什么又,那么執(zhí)著的去追呢?
“跡部SAME,我可以,我會成為最適合站在你身邊的人!蹦菚r候的勇氣,我已望塵莫及。
櫻井唯,世界仿佛崩塌在十六歲。
穿合體的晚禮服,畫不濃不淡的彩妝,薔薇香的香水氣息曖昧,我是櫻井家的唯,先是櫻井,然后才是唯。
我站在辦公樓的頂層,俯瞰著我將承擔的公司,微笑。淡然的嘲諷,十六歲的櫻井唯是個傻瓜,二十歲的自己像個懦夫。
就連獨屬自己的夢,我都怯懦到令人厭惡。站在角落,喝血紅的酒,讓自己看起來像奢靡的暗夜一族,跳舞的,是跡部景吾,和那個平民,川島琳,像是王子公主。這樣的夢,是美夢。
至少,不是遠遠的聽說,假裝我沒有逃避過,我親眼看著,我的靈魂銘刻著,你有,多么的愛。愛另一個人。
我只是個逐光的人,單純的追逐。
月末,我挽著鷹司家的繼承人,穿酒紅色妖嬈的長裙。
“櫻井”,像從太陽神祭臺上走來的人依舊奪目,“還有鷹司,歡迎!
“跡部,要幸福哦”,我從未想過我會如此平靜,不遠不近的距離,像平時每一個有往來的合資者。
川島琳白色的禮服顯得高雅中帶了俏皮,她變了,就好像。。!拔,走了。”鷹司握住我的手,像在慌亂!斑M去了,川島小姐,也祝福你!比终嬲\七分優(yōu)雅的笑,標準到每一處的禮儀。我是櫻井唯啊,驕傲刻入骨血的櫻井唯。
還是吮著紅酒,和鷹司深站在大廳中心默誦著利益關系表,向每個人微笑,依舊是三分真誠七分優(yōu)雅,從容不迫。
深夜,有些微醉意,就坐在大大的房間里,彈四年前那首曲子。手機響時有人按了免提,聲音突兀響起。
“小唯,還好吧?”
“小唯,別彈了。你每次彈這個都和葬禮進行曲一樣。”忍足侑士是個混蛋,很好的混蛋,他的話劃開夜幕,讓人想哭。
“閉嘴!”我知道,這首《夢中的婚禮》,是我一生的苦厄,完全無望的光明。
“忍足,我陪著小唯!焙诎道锏娜耸窃趪@息,我在恢復靜默的氣氛里,痛哭失聲。
“阿深,他說,這樣很好!
“阿深,他以為,我真的可以放下了。”
“阿深,他告訴我,我只是崇拜只是喜歡!
“阿深,川島琳,真像十六歲的櫻井唯?墒菫槭裁,我不可以?”
我像是要哭出所有委屈,跡部景吾和川島琳,真的就非她不可?她啊,在一步步蛻變成我曾經(jīng)的模樣,那為什么,不可以愛我,在十六歲的時候?
靠在身后的人胸前,我知道我太過任性,我問一個愛我的人,“跡部景吾,為什么不可以愛我?”一遍又一遍,花了妝,啞了聲。
那個人啊,我的光,比喜歡多一點,是愛。跡部景吾,我愛你,是愛。你不知道,也,不必知道了。
“阿深,我愛他!鞭D過頭,看到鷹司深閉上了眼。
“我知道”,他深吸了口氣,“小唯,我愛你!
“所以,就這樣吧!
次月,是櫻井唯和鷹司深的婚禮。
沒有回轉的余地,我告訴自己。生,老,病,死,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人生七大恨,最苦,求而不得。所以,就這樣了,我追逐著光,只是崇拜只是喜歡,有一個愛我的人。很幸運了。
忍足說我只是緣分不夠,遇錯了時間,但是真的,這樣就好了。跡部景吾在我十六歲那年說:“櫻井唯,不要做多余的事。本大爺欣賞的人不至于這樣。”
所以我不可以退縮,我一步一步在陰謀陽謀中踩出血路。櫻井家,是我的責任。
跡部景吾,你是我追逐的光,你送給川島琳玫瑰,我跟上你的腳步成為商業(yè)帝國的薔薇女王。
跡部景吾,或許沒有資格,但我想說:親愛的,我曾經(jīng)那么愛你。
我依舊是,那么愛你。
我在追逐,像不朽的信仰。
二十五歲的生日,還是宿醉,躲過阿深擔憂的目光。在盛大的清晨,喝阿深溫過的濃黑摩卡;蛟S一輩子,就這樣了,一切,都很好。
櫻井唯,不是借光的月亮,是太陽系里,可以自己發(fā)光的恒星。
我只是,在追逐而已。唯一的光,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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